“十三叔。”林夕落先行了礼,林政辛更是拱手道:“五夫人。”

方一柱与金四儿再上前,林夕落则打量着金四儿道:“这些时日怎么肚子上的肉更多了?娶了新媳妇儿,日子过的美了?”林夕落笑语调侃,金四儿连忙道:“这自然是美,但还得多谢五夫人的赏”

金四儿一笑,眼睛更被肥肉挤成了一道缝儿…

林夕落想着春萍,吩咐道:

“下次再来的时候,把她带来给我瞧瞧,别光听你一人说,万一受了欺负,也没个与我告状的机会。”

“瞧五夫人说的,我怎能欺负她?不过这些时日您还是甭见了,她…她有喜了”金四儿提及这话,那是彻底的将眼睛笑没了,一片大白,连缝儿都没了。

“哟,这倒是个好事。”林夕落当即吩咐冬荷,“赏,准备了喜衣、喜袜,再准备补品送去,告诉她如若心里不舒坦就过来我照顾着。”

“是。”冬荷应下急忙去,金四儿一脸嘿嘿傻笑,林政辛在一旁连连感叹,“金大管事如今是娇妻美妾、赌场里吃乐玩耍,我却是艳羡不已啊”

“那是十三爷不乐意成家。”方一柱在一旁插了嘴,“否则哪能林老太爷主动登门,您还要藏了我那里去?”

林政辛瞪他一眼,“我才十五,不及弱冠之年,成什么亲?”

“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方一柱与金四儿互相对看两眼,嘿嘿坏笑,林夕落本是听个乐子,可孰料提及林政辛成亲之事,不免多了分心思问道:“怎么回事?祖父要为你定亲不成?”

林政辛一脸苦笑,“可别提了,还是先数银子,数银子”

“不许转移话题。”林夕落不依不饶,林政辛只得道:“这不知朝堂上哪个当官的缺心眼子,非要把女儿与我这无功名、无本事的废物定了亲,而且还主动上门,谁知他那闺女是否有毛病,何况我还没玩乐够呢”

话语说的含蓄,林夕落却听出了隐含之意,显然这事儿不易在众人面前多说,便不再对此事说个没完。

拿起账册看上一遍,随即让侍卫将银子抬至院子的金库里,又与三人说了后续买卖的动向和要注意的事。

方一柱与金四儿知道林夕落与林政辛有事相谈,故而二人相携拿了银子喝酒去。

“到底怎么回事?”屋中无外人,林夕落自得要对此事详细的问一问。

林政辛也不隐瞒,便将此时款款道来。

这却是前一阵子钱庄出的事,有一个在赌场赌输了银子来钱庄借银子的,林政辛自当开据票借钱给人家,而且此人的父亲乃太医院的一名御医,这就更无可厚非的保准了。

可这位小子已在赌场熬了几宿,输了三百两银子本就心焦气躁,如今在钱庄借了五百两,孰料没等翻本呢,俩脚一蹬死了而这五百两银子放在家中被他父亲拿在手,抠门心疼,钱庄的利息高、赌场的赌债也不少,他一个御医啊,一个月的俸禄才多少?

老两口合计起来算算,卖掉自家宅院、十年不吃不喝恐怕也难以还完,故而,此位御医不打算还了,而是拿自己的闺女抵债林家是大门大户,而且这位十三爷林政辛他们也都打听好了,这乃是老太爷最宠的幼子,长的也格外俊朗,除却爱财,至今身边没有女眷。

可明知这般上门,林家不会答应,此位御医就想了个辙,在酒馆里假装偶遇林政辛,随即让媳妇儿带着女儿来,而灌醉了林政辛,而且女儿姿色上佳,这酒席一散,此位御医二日登门,与林老太爷相谈,说是昨晚相见,林政辛向他求亲,故而今日前来问一问老太爷的意思。

林忠德一听这话登时吓一跳,连忙让人去把林政辛叫来,林政辛心眼儿多,回到林府没直接露面,而是在后方听这位御医与林忠德叙谈。

而叙谈便把此事想了明白,合着这位御医大人想拿女儿抵债呢?

虽说他女儿姿色不错,可这事儿着实让林政辛恼了,当即便离开侯府,派人去打听这位御医的来路。

此人医术好、品行差、抠了一辈子,寻常与同僚喝酒从来没花过半个铜子儿,给媳妇儿买衣裳都没超过一两银子的料子。

可对他自己则保养的甚好,整日里补品不断,什么好往嘴里塞什么,可生了一个败家子,将他偷偷摸摸攒的银子全给败了,这他才气急败坏的想拿女儿抵债的招数,如今已经是到处宣扬林政辛说话不算话,林家家教不严…

“就这么个事儿,已经折腾许久了,家中老爷子最重名声,他就盯着名声不放了,否则哪会亲自上门找我算账?”林政辛越说越气,“我给这样的人当姑爷?没门”

林夕落起初听了笑,可越听越是笑不出来,“这人姓什么?”

“此人是太医院的医正,姓乔”

乔太医?林夕落当即心中一冷,那不是侯夫人当初请来给她诊脉的太医吗?

如此人品差劲的太医开出的方子能是什么好方子?说不准当初的药真有问题…

林夕落不免心中后怕,也就是当初的药没入口,否则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十三叔莫急,如若这位乔太医没完没了,你就让他来找我,这铺子是我的,债主也是我,明着告诉他,甭寻思拿闺女抵债,这事儿我不依,连老太爷都说的不算”林夕落这般说,林政辛啧了牙,林夕落话语软下来:“你不是真的看上那家的闺女了吧?十三叔…”

上下打量着林政辛,他可比林夕落还小一岁呢,这么小的岁数,能行事么?

眼见林夕落的神色古怪,林政辛当即侧过身去,“什么看不看上的,看上了也不能娶,这等人家如若沾上了,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林夕落见他口是心非,可终归他还不及弱冠,这时候情窦初开也无谓,不过跟金四儿在一起久了,他还能长情得了么?

这时代的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可这事儿不是单纯几百两银子的事,而是事情别扭憋屈,可着实不好办。

“不会又一个要去告御状的吧?”林夕落豁然想起被贬出幽州城的梁长林一家子,口中喃喃一句,林政辛瞪眼,“别浑说,这事儿你就甭操心了”

“当我闲的乐意操心?可五百两银子欠的可是我的、赌场里的赌债欠的也是我的,这里里外外合计起来近千两,这事儿我可要算计清了”

林夕落嘴上念叨,林政辛一拍额头,苦挨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事儿闷着就算了说出来作甚?不但憋了气,这会儿还欠了债了,我这寻谁说理去?这偶遇的一杯酒也太他**贵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不行

忙完“麒麟楼”的事,林夕落则早早回了侯府。

福陵王始终想要在魏青岩归来之前开张雕木铺子,林夕落嘴上已驳多次,可这位王爷锲而不舍,每次遇见她总要提起此事,让林夕落格外的烦。

索**情安排完毕,她早早就回了侯府,惹不起、总是躲得起吧?

刚一进门,还未等让陈妈妈吩咐小厨房开饭,门外便有人来回禀:“五夫人,细雨姑娘又来了”

又来了…林夕落这会儿也不愿再多耽搁,齐氏这死缠烂打的功夫她总不能次次搪塞,这不是比耐心的事…

“让她进来吧。”林夕落想好,则与冬荷说了一声,冬荷即刻到门口亲自将细雨迎进来,细雨规规矩矩的给林夕落行了礼,随即道:“奴婢细雨给五夫人请安了。”

林夕落看着她,“早间刚见到,晚间来此不知四夫人有何急事?”话语平淡,除却慵懒疲惫听不出喜怒之意。

细雨顿有片刻,当即笑着道:

“回五夫人的话,四夫人并无急事,只是知道五夫人今儿归来的早,而且孤单一人在院子里怕不热闹,这才命奴婢过来请五夫人过去一同用饭,免得五夫人这方还要额外开火了,五夫人不知您是否过去?”

“四嫂真是好心,我这还没等吩咐厨房筹备饭食呢,她都知道我这想做什么了。”

林夕落皮笑肉不笑,目光则在细雨的身上来回打量,丰腴的身子,白皙的皮肤,媚眼儿、尖鼻子,小樱桃嘴,脸上不管说什么话都带着笑,这应该不是个普通的丫鬟,瞧着走路的姿势、举手投足的媚态,恐怕只等着肚子里有了,随后抬个妾的名分。

被林夕落这般看着,倒是让细雨的脸色又红润几分:“五夫人莫多心,四夫人正巧是在侯夫人那里,听了婆子们的回禀,这才吩咐奴婢过来请您,而如今四夫人也回了院子,等候着五夫人了。”

“倒是谢过四夫人了。”林夕落起了身,“四嫂三番两次的请,我连连推辞却成了我的不是,即是今儿得了空,那就叨扰四嫂一次了。”

细雨没想到林夕落会点头,脸上一喜当即道:“奴婢这就回去传话给四夫人。”

“还用的着你来跑腿儿?”林夕落朝门外一喊,“杏红,去四夫人那里告知一声,稍后我过去,仲恒少爷也去,再劳烦多备一双碗筷了”

杏红应下就往外走,细雨则站在一旁,“奴婢服侍五夫人。”

林夕落摇头,则看向了冬荷,冬荷即刻上前,“细雨姑娘,昨儿你与我说想要个绣样子,不如这会儿就随我去?”

细雨怔了一刻,连忙应下跟随离去,林夕落则叫了秋红和秋翠来服侍她穿衣饰物。

秋翠在一旁眉头蹙紧,“这位四夫人到底是想做什么?还整日里盯上院子了,夫人刚刚回来她就能知道。”

“想干什么怎能猜到?去了不就知道了?”林夕落随意挽了圆髻,插上银针发簪,“你也盯着点儿这个细雨,稍后去四房院子,你就跟着她,见机行事,给我可劲儿的挑四房的毛病。”

秋翠点了头,“奴婢省得了,奴婢可不会曲意逢迎,做这个黑脸最合适”

没过多久,冬荷与细雨二人归来,林夕落也不多问自当起身带着众人往四房而去。

路过书房,让人叫上了魏仲恒,细雨上前给他行了礼,魏仲恒厌恶的退后一步,半句不说,倒是让细雨僵愣当地,格外尴尬。

林夕落看在眼中,故意忽略,待行至轿旁,她则叫了冬荷到身边,“仲恒旁日里与你们也有距离?”

“对奴婢与秋翠倒是还好,对其他丫鬟则略有厌恶,有事都是小黑子来找,也没人愿意往他身边凑合。”冬荷这般说,倒是让林夕落略有犹豫,“之前春萍在他院子里可有什么不妥的?”

“根本凑不到他的身边。”冬荷恍然明白林夕落为何这般问,难为情的道:“夫人您想的太过长远了,仲恒少爷可才九岁”

“这事儿谁能知道”林夕落翻了白眼,“还真得在他身边配个丫鬟了。”林夕落担忧魏仲恒会否因为介意自己是庶出,故而厌烦丫鬟们,这种担心别是多余的,反倒让这孩子心理上有什么缺陷。

上了轿,林夕落则往四房的院子而去,早先已经派人前去通禀,故而齐氏已经知晓林夕落要来,早早在院子正堂门前等候。

小轿一落,齐氏的脸上则喜意涔涔,不等林夕落脚落地,她便即刻上前,“可算等到五弟妹了”

“四嫂这每日一早一晚的派人来请,我如若再不来,侯夫人还不得怪罪我架子大?”林夕落玩笑一般的说着,不等齐氏开口,则让魏仲恒上前:“这位是你四婶娘。”

齐氏显然也听说过大房的次子跟随林夕落,魏仲恒上前她并未惊讶,而且已经备下欲赏赐的物件,“当初离府之时你还不会开口说话,期间归来几次也未能见到,如今都这么大了”

魏仲恒接过礼,恭恭敬敬的拱手道谢,跟随林竖贤些许时日,这行为做派与他格外相似,虽仍有木讷之态,但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却让许久没见过的人格外惊诧。

齐氏上下打量片刻,随后让她的孩子们上前,四子、二女,除却老大与大女儿之外,其余三子一女都乃庶出。

林夕落一一赏了礼,随即让魏仲恒随同孩子们去隔壁侧间玩,她则跟随齐氏进了正堂。

魏青山不在,只有齐氏一人,林夕落随意寻了侧位坐下,丫鬟们上了茶,她则目光朝向屋中四处随意看了一眼,“四嫂倒是个精细人,连屋中摆放的物件都这般精致。”

没有红蓝绿翡金器,也没有雕木沉香的摆件,书籍陈列、笔墨纸砚,名人字画,不是能用银钱来衡量的。

却不知这齐氏家里出身为何?

林夕落这般说,齐氏感叹道:

“精细什么?我父亲过去曾为翰林院之编修,整日埋在书籍之中,依靠俸禄过活,虽说也是官宦之家,却过的格外清苦,之间细言不提,而我出嫁的嫁妆便都只是这些名人字画,古书笔墨,而后他过世了,因一辈子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便将后续的物件也都赠送于我。”

齐氏转头看了看,“如今再看这些物件,都能想起当初父亲在世之时的模样。”齐氏说着,眼角不免有些湿润,破涕的擦拭,“让五弟妹见笑了。”

林夕落没想到她会主动说及家事,“让四嫂伤心了。”

“嗨,这是哪儿说的话,寻五弟妹来此也不过是为了亲近一二,旁人还不会与她如此肆意的说辞了。”齐氏说着,丫鬟们则上了茶,林夕落随意抿了一口,而后听齐氏道:“当初五爷与五弟妹大婚,四爷可是格外高兴的回来,而后又急忙赶回去,可刚刚到家就得知大哥出事的消息,这却让人惊了,可惜当初得了消息不允回,如今又全都给叫回侯府,我是真心的不愿回来。”

“如今侯夫人又让我帮衬着管府中杂事,连带着大房的事也让我经管着,我是接下来心中难受,又推辞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了,说句不中听的,我一个庶出的媳妇儿能管什么?还不是吩咐什么做什么?”

齐氏说到此略有激动,可见林夕落听到她管府事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心中则略有惊讶,可这惊讶被她帕子擦眼遮盖过去:“五弟妹,听说你也曾帮大房里管过一些事,有什么该注意的地界,不妨与嫂子说一说?我如今是真的两眼一抹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话我可说不了,当初得侯爷之命出面,管的是大房的丧事,对旁的事我可了解不多。”林夕落这话虽是实话,却是把齐氏噎的不知说何才好,“可…可这是侯夫人让的,说是有不懂的地界请你与三嫂帮衬。”

侯夫人之命?林夕落看着齐氏,她目光倒真切,林夕落不免纳罕这老婆子又想出什么歪歪心思?想给她添事么?

“不怕四嫂怨我,这事儿我却真的插不了手,如今仲恒少爷的习学由我管着,五爷又不在,外方的铺子也由我管着,‘郁林阁’的杂事都让丫鬟们忙着,我是半句都不想多问,每日早出晚归已是疲惫不已,恐怕帮不得四嫂的忙了。”

林夕落推辞,齐氏只得叹气,“我也不强求,只望将来若有事情没办好,你别怨怼嫂子,能补救的当即给弟妹补上,可行?”

“我能有什么怨怼的?嫂子只是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丫鬟仆妇婆子们四季换装的料子还有仲恒少爷的习用给我就是了,其余的事…侯夫人已允了我自行处置,不给四嫂添麻烦。”林夕落缓缓开口,却见齐氏即刻道:“五弟妹,你如今已是这般忙碌了,还要自己处置院子事?这岂不是太辛苦了?信得过嫂子就把这事儿都交由我,连三嫂都已应了,四嫂定不会给你亏吃”齐氏说完,目光则直直的等着林夕落回答,林夕落看她,二字淡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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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出丑

示弱、诉苦,随即便想把手插了她的院子中,这事儿林夕落怎么可能答应?

而且先把姜氏这三房抬出来,意图让林夕落也点头?

她不是姜氏,而魏青岩也不是魏青羽,林夕落目光看向齐氏,虽不似以往的冷眼以对,可她嘴角的微笑却让齐氏心中更是一紧。

“这事儿并非是信不过三嫂,如若院中只有我与五爷便罢了,可还有仲恒在,这孩子是侯爷亲自吩咐跟随我的,如若在院子里出了事,这是怪四嫂呢?还是怪我呢?”林夕落嘴角的笑容更轻,“四爷与五爷兄弟情分深厚,别为外人的事伤了和气。”

齐氏脸色一僵,当即道:

“瞧我,这心里头着急却忘了这等事,说起来五弟妹也是辛苦的,自己还未能有后,却要帮着大嫂当娘…”

齐氏喋喋不休的说起侯夫人偏袒,可心中却惊骇林夕落刚刚的警告。

寻常人不会把这等事拿到面子上来说,可她居然把魏青山和魏青岩都抬出来…虽说侯夫人与太姨娘对她多有叮嘱,可齐氏知道,魏青山本人是格外袒护魏青岩的。

说起来她个当儿媳妇儿的夹在中间也实在难做人,只得又说起过往侯夫人对大房的袒护包庇,对他们都当奴才一般的用着。

齐氏别看是樱桃口,可嘴皮子动起来格外的快,那一张小嘴分分合合,絮絮叨叨,直到将这牢骚全都诉完,已经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林夕落就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听着,直到齐氏自己说累了,才觉出这般有些不妥当,连忙让丫鬟们将饭席摆上,孩子们则另坐一席,这一桌只有她与林夕落两人。

林夕落初次自觉遵守了“食不言”三个字,因为齐氏实在是个话痨,她说一句,齐氏能说上十句、二十句,如今虽然没有人再说话,却仍旧好似周围有一团蜜蜂在嗡嗡作响。

怎么这么能说?

林夕落口中用着饭,心里则在不停的腹诽。

而齐氏见林夕落一个字都不吭,也自动自觉的闭了嘴。

饭席用过,天色已晚,林夕落撂下筷子就欲带魏仲恒回去,而他也被两个妹妹围起来问长问短,显然继承了她们母亲的光荣传统,两个小话痨。

“仲恒,我们要回了。”林夕落开了口,魏仲恒立即起身,匆匆行至林夕落跟前,“五婶娘,侄儿吃饱了”

“四嫂,天色已晚,我们不多打搅了,今儿劳烦您了,还是好生歇歇。”林夕落客套两句,齐氏则笑道:“有什么累的?今儿三嫂院中有事,待明日将她一起请来都在这院子里聚着用,也热闹”

“热闹,的确热闹。”林夕落脸色发僵,又即刻与她寒暄两句,带着魏仲恒仓皇逃窜。

进了“郁林阁”的院子,林夕落即刻下了轿,“耳朵还不清净,就走回去吧,也喘两口气。”

魏仲恒长舒口气,嘀咕道:

“女人真烦。”

“嗯?”林夕落回头看他,魏仲恒意识到此言不对,连忙道:“是…是四婶娘的两个妹妹真烦。”

“也不能因为两个妹妹就厌恶了所有的女人,小黑子是书童,在你身边也伺候的不周到,婶娘让杏红跟着你可好?”林夕落豁然想起去四房之前冬荷说的话。

魏仲恒有些犹豫,原因则是不敢拒绝林夕落。

林夕落也不容他,当即吩咐杏红道:“往后你就跟着仲恒少爷了。”

杏红立即应下,魏仲恒叹了口气,小黑子则喜气洋洋,一来有人帮他忙,二来他可不嫌女人烦。

事儿这么定下,林夕落将魏仲恒等人送回书房,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秋翠上来回禀今日去四房的事:

“奴婢今儿算是开了眼了,夫人让奴婢去挑毛病,可奴婢去了不等开口,就有一群丫头上来追着我问长问短,让奴婢压根儿插不上嘴,夫人,如若不是怕闹出毛病,我这拳头都发痒了。”

秋翠的小脸气恼不已,林夕落叹气,“与你无关,我都说不上几句话,何况你了?”

“那怎么办?”秋翠摊手无辙,冬荷在一旁道:“今儿细雨与我说起夫人的喜好,问起夫人雕物件,更问了是跟随哪位师傅,奴婢说不知道,她有意刨根问底儿,奴婢则说了,夫人天资聪颖,不但雕物件雕的好,绣字、行字样样都好,怎么光听着外人说夫人的坏话就当夫人除了玩雕刀什么都不会了?奴婢就逼问她到底从那儿听来了,要去找那个人好生说说,雕刀奴婢不会用,纳鞋底子奴婢可是个好手,找到此人就给她嘴缝上,细雨见奴婢恼了,就再也不敢说了。”

秋翠听了冬荷缓缓说出这话不免惊讶,“冬荷姐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真是把你也给气着了”

“其实她也没太说,可我怕她问的太多,索性先板了脸找麻烦,她就不敢再问了。”冬荷说话柔声细语,倒是让秋翠吐了舌头,“合着奴婢是假厉害,冬荷姐姐才是真厉害”

“总之四房的人都给我盯紧了,也跟杏红好生嘱咐一番,但凡有人来找仲恒少爷,一定前来回禀,更是不允外人打扰他。”林夕落说完,秋翠立即去寻杏红,而这一会儿,齐氏并没有就此歇下,而是去了方太姨娘的小院…

林夕落翌日一早醒来,冬荷则上前端水洗漱,见林夕落探问的目光,她则连忙道:“今儿细雨没来。”

“可算让人喘一口气了。”林夕落沉叹两声,心情舒畅,连洗脸的水都觉得清凉几分。

并非是齐氏的本事多大,而是她这一招笑脸的死缠烂打,着实让人有些没辙。

就好似昨儿林夕落斩钉截铁的拒绝她插手自己院子的事,齐氏赔礼道歉之后便开始苦大仇深的抱怨,这一举动非常人能敌,她都有些吃不消了。

用过早饭,便继续带着魏仲恒去“麒麟楼”,可刚刚进了正堂,便有侍卫来回禀:“五夫人,有一位太医前来求见。”

太医?林夕落纳罕,“他贵姓?可有说何事?”

“乔太医,太医院的医正。”

“原来是他…”林夕落对此略有意外,上一次与林政辛谈此事,他不说不用自己插手?可这位太医怎么找上门来了?

“先让他在门口候着,我先处置完此地之事再见他。”林夕落没有即刻相见,而乔太医得知五夫人让他稍等之后,只得心焦的等待,但等待之余也不忘记多品两杯此地的好茶,这可是他寻常喝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