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脑袋倒也开始动弹动弹了。”林夕落说完,秋翠不免脸红,“在您身边久了,自当要多动动脑子,奴婢比不得冬荷姐姐细心,但打探个事儿还是没问题的。”

林夕落想着林绮兰刚刚那副模样,不过她可还给了碧波娘子一巴掌呢,也算是出了气?

“可记下了今儿所有来此的夫人名单?”林夕落撂下刚刚的思路,与冬荷谈起正事儿来。

今儿林夕落答应前来一是想看看林绮兰又在耍什么花招,而另外一层则想知道投奔齐献王的人都是何人。

与这些夫人言谈当面去问自不合适,她便吩咐冬荷与秋翠以及其他的小丫鬟与其他夫人带来的下人们闲聊时各自绍介,如此一来便都能知晓。

“奴婢记下了,秋翠与青叶说一个奴婢就记一个,不知是否还有余落的。”冬荷看向秋翠,秋翠则接道:“应该没有了,奴婢与青叶就没与李夫人与黄夫人的丫鬟说过话。”

林夕落点头,“回头交给五爷,看他是否能用得上。”

“奴婢省得的。”冬荷打开马车内的多宝格,忽然想起林夕落写的那一封弹劾的书信,“夫人,这个怎么办?也交给五爷吗?”

林夕落接了过来,仔细的思忖片刻后道:“先放上几日,看是否有人来求这件事,如若没有,回头交给竖贤先生。”

冬荷应下将物件放好,秋翠在一旁略有吃味,冬荷做的事永远都比她更重一些,不过她也不嫉妒,谁让自个儿是个心粗的?

未过多大一会儿,魏青岩则驾马前来,侍卫立即上前相迎,冬荷与秋翠从马车上下来,魏青岩上了车。

“来的还挺快的,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林夕落没想到魏青岩这么快就到,魏青岩看她无事也放下心来,“薛一传信于我,说你这里已经事完了,怎么这般快?”

“我那位姐姐出了丑,这里自然散的快。”林夕落不愿在此待的时间太久,“先回吧。”

魏青岩吩咐侍卫启程,而林夕落一路上都在跟他细细说着今儿的事,更把那份名单交给魏青岩,“这是今儿来陪着林绮兰看戏的夫人们,让冬荷与秋翠私下探的。”

魏青岩对此颇有意外,不过打开纸张来看,虽然上面小字格外的潦草,但他的神情也越来越重,纸张上的名字显得格外沉重。

与此同时,齐献王府之中,林绮兰正跪在齐献王的面前嘤嘤而泣。

“婢妾邀约众位夫人也是想为王爷拉拢下属,更想借此机会为王爷探问下宣阳侯府的近况,婢妾实在不知今日王爷也去了那里,也都怪那位黄夫人与夕落那死丫头针锋相对,否则不会出这一揽子事。”

林绮兰捂着自己的脸,刚回了王府就被齐献王抽了一通嘴巴,脸上苍肿疼痛,如今却还要跪在地上求饶。

她林绮兰这是什么命?难道连个戏子都不如了吗?

齐献王坐在高位冷哼一声,“你探问侯府近况?你问出什么了?”

“夕落那丫头虽然不似以往那般狂妄,可分毫的沮丧之意都没有,依旧是谁都不吝,婢妾觉得魏青岩主动卸任是另有玄机,绝不是那么简单。”林绮兰如同渴求救命稻草一般的看向了秦素云,“王妃,您帮婢妾说两句吧?啊?”

齐献王看了一眼秦素云,“你怎么不拦着她?整日惹是生非,丢人都丢了外面去!”

秦素云脸色如常,口中缓缓的道:

“都是妾身的错儿,妾身也不知王爷今儿忽然去‘四方亭’是走的侧门。”

齐献王怔住,有心还嘴却还觉得没理,他也只在秦素云的面前还会琢磨“道理”二字。

“哼,这事儿本王不管,李乾昆本王正要用,魏崽子家那丫头不能将弹劾的信送上,本王又不能去求魏崽子,不管你们怎么办,那封信得给本王拿回来!”齐献王冷哼一声随即离开此地,秦素云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绮兰淡言道:“还跪着作甚?起来吧。”

“王妃,婢妾真不是故意的…”林绮兰不肯起,转过身来伏在秦素云的面前哭,她此时可没有真心悔过,而是让秦素云将此事包揽过去,她与林夕落本就不合,如若这时候再求上门,那死丫头怎能答应?

而秦素云出面就不一样,她是正妃,能担的责任比她要重,何况如若此事不成,齐献王再怪罪也不会单责骂她一人了!

秦素云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怜悯,更没有往常的温柔,“你这般做是何必呢?”

“王妃…”

“本妃不责怪你,可你反过来却想将本妃拉下水来陪你一同受责,都是这宅门大院里的女人,若想过的舒坦,那便平心静气与世无争,如若你想找别扭,那就继续动这份心思,到最后也就是白绫枯井的命了。”

秦素云说完,“此事不用你管,下去吧,好生休歇,十天之内本妃不想看到你,十日之后再来请安。”

“是。”林绮兰即刻起身告退,而行处秦素云这里,她则听到秦素云正吩咐身边的人道:“送贴子给魏五夫人,就说本妃有意与她相见…”

魏青岩与林夕落已经回到侯府之地,他依旧看着那纸张上的一个名字,口中喃喃的道:“没想到,这个人也开始有动作了…”

第二百八十章 逼亲

夕落没想到她无意间让冬荷记下前去赴宴的夫人名单,居然真的给魏青岩有所帮助。

其上有一位她压根儿不记得什么模样的夫人居然是兵部郎中田松海之妻。

兵部郎中田松海,此人林夕落不记得,但如若对林忠德提及此人,这位老爷子丁当是记忆犹新。

当初魏青岩追到林府逼迫林忠德撤掉弹劾的折子就是为了此人,将林忠德气了个倒仰,他还给林夕落插了簪子…

田松海在过往乃是一名军将,出征杀敌立下许多功劳,可为人跋扈蛮横,朝堂上下但凡是提及他的人名,无一人能赞得一个“好”字。

但当初因为魏青岩出面,林忠德才不得不考量此事该如何办。

魏青岩能登林家门来逼迫撤掉弹劾折子恐怕背后也有皇上之意,故而林忠德没在朝堂当面弹劾,而是私下里递了密奏,皇上将田松海调任兵部郎中,一直就职至今。

而如今田松海的夫人居然得林绮兰邀约一同看戏,这件事就很耐人寻味了。

魏青岩对此没有多说,林夕落也不细问,想起那弹劾的信件,林夕落对此则提及两句,“这信件恐怕递不出去,好歹绮兰是齐献王侧妃,无论怎样这二人都是吹捧她被我拿了把柄,这件事齐献王恐怕不会不管,你想怎么卖这份人情?”

魏青岩斟酌片刻则摇头。“此事不必张扬,你看着办吧。”

林夕落应下后则吩咐厨房去上吃食,“去了一趟戏楼,戏没听成,连饭都没得吃一口,这会儿可是饿了!”

“我陪你。”

二人用过了饭。林夕落则开始筹备送什么礼给林芳懿晋升婕妤之位。

送的礼太重,好似她巴结一般,林夕落对林芳懿除却都带个“林”字外没有什么姐妹亲情而言,何况她跟随的人是太子,这礼更要谨慎。

但如若送的太轻。林芳懿会挑刺儿,更会被外人诟病她这做妹妹的无情分。

如今送礼这一件事可不是她与林芳懿二人的事,背后牵扯的事情在太多了…

若在以前林夕落恐怕不会顾忌这些,但嫁给魏青岩这段时间她接触的人事和所见所闻不容她再藏起来不去想。

这种日子,躲是躲不掉的…

如若提收礼,林夕落自是有经验,但提及这般精细的送礼。她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思前想后,林夕落索性让人去请三夫人姜氏,姜氏经历的事比她多,而且心更细,对这等事定当有心得。

姜氏来此就开始左挑右选,一边选一边问林夕落的心意,终归二人商议了半个时辰才算选出一套既不张扬、又不寒酸的物件当作贺礼。

林夕落连忙扶着姜氏坐下,亲自倒茶道:“可是把三嫂累坏了,在这府里头我也只能劳烦您了。”

“这有什么可累的,五弟妹不来找我。我也正好要找你。”姜氏看看周围的丫鬟,目光示意这些人是否可信,林夕落点了点头,姜氏才开始道:“上一次方太姨娘想让弟妹与侯夫人谈银库钥匙的事儿,弟妹没答应,她便找了齐呈齐大管事,齐大管事被迫无奈只得与侯夫人去谈。你猜怎么着?”

“她?定是不给银子的。”林夕落说完,姜氏即刻摇头:“她居然真的把银库的钥匙交了出来,而且半句话都没有。”

林夕落豁然瞪眼,侯夫人那老太婆居然会这么痛快?

“你也不敢信吧?”姜氏不免苦笑,“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眼睛都快瞪了出来。侯夫人把持了侯府几十年,而当初她就是不肯把银库的钥匙交出来,谁能想到如今这般痛快呢。”

“可否是侯爷在背后曾有过吩咐?”林夕落不断猜测,姜氏道:“按说应该没有,侯爷这阵子都没回‘筱福居’,除非是齐大管事传话,可又觉得不像。”

“交了钥匙也不归咱们管,索性就看那位方太姨娘有什么打算吧。”林夕落停顿片刻不免又开了口,“三嫂别嫌我多疑,对太姨娘与四嫂,你还是多留个心眼儿。”

姜氏拍着林夕落的手,“你三哥也曾这样与我说,我都听你们的。”

林夕落又给姜氏倒了茶,二人则说起侯府这两天的杂事,直至天色渐暗,姜氏惦记着孩子们才早早回了院子,林夕落正欲洗漱歇息的功夫,冬荷从外拿了帖子来:“夫人,还是齐献王府送来的帖子。”

王府?林夕落让冬荷将莹烛拨亮,她则拿过帖子来看,不是林绮兰,而是秦素云了。

魏青岩此时刚刚净身从净房出来,见林夕落在看帖子,不免道:“何人来信?”

“秦素云,明日她要下榻福鼎楼,而且单邀我一人,估计要谈的事是那李夫人和黄夫人吧。”林夕落略有推断,魏青岩沉了片刻问道:“你有心去?”

“左右去福鼎楼都是白吃一顿,去!也看看她给出什么条件买回那封弹劾的书信。”林夕落狡黠的吐了舌头,拿起棉巾为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我一直都觉得这位王妃很不简单。”

“齐献王只敬三人,一位是皇上,他不得不敬,第二人是她的母妃,那是他背后的靠山,第三人就是齐献王妃。”魏青岩说着,林夕落则调侃:“那你都敬谁啊,张狂的五爷?”

魏青岩侧头道:

“我只敬你。”

“敬我?”林夕落撇嘴,“没看出来。”

“那你想体验体验?”魏青岩豁然转身,林夕落则即刻躲开,捂着衣襟道:“休想,今儿累。”

魏青岩哈哈大笑,“想什么呢?不过是抱着你睡了而已,小色女。”

“讨厌。”林夕落上前咬他一口,二人缠腻了半晌,魏青岩摸着她的肚子,“还没动静儿呢?”

林夕落自个儿摸着,心中只是叹气…

这一晚,林夕落做了个梦。

梦中好似有人在她身边喊着“娘快起来”,睁眼一看,这屋子里怎么如此多孩子?

七八个全都是儿子,而且都长成一个模样!

这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众多小脑袋齐齐围着她叫嚷…

林夕落豁然惊醒,却听到身边有人喊她:“夫人,起身了!”

“吓死我了。”林夕落听出了是冬荷的动静儿,可依旧还是拍着胸口,脑中想着梦中的情景,脸上苦笑着心中腹诽,若真有那么多儿子可该怎么办?

“什么时辰了?五爷呢?”林夕落缓了半天才起身,冬荷打来了水,在一旁回道:“早上魏首领来找五爷,五爷出去了,刚刚方太姨娘派了人来请夫人去领侍卫营的花销银子,奴婢这才叫醒您。”

“叫醒的对,不然这梦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去。”林夕落自言自语的嘀咕,冬荷自当听不懂她话中之意,听不懂就不问,在一旁递水,又叫了秋翠来梳头。

林夕落收拢好则坐在前厅吃饭,本想好生的琢磨一会儿与方太姨娘要银子的事,可昨晚的梦总出现在脑海当中。

饭也吃不下,林夕落拄着脸做在前厅发愣,自责道:“魔障了?”

“什么魔障了?”

外方有人说话,林夕落朝外看去,却是李泊言从外进来。

“义兄。”林夕落见他捧了许多盒子放在桌上,“这都是什么?”

“盒子太重,就没派人通禀求见,这是福陵王让我一早来送给你看的物件,十日后‘麒麟楼’开张,他定了这几样的价钱,怕你觉得不同意,所以让我拿来给你看一下,另外福陵王选了几样最好的想当做镇楼之宝,却还挑花眼了分不出好赖,请五夫人定夺。”

李泊言将重物放下,秋翠与秋红上前帮着拆开了箱子,可每一个物件都格外沉,秋翠不免惊愕道:“奴婢拿一件都沉,李千总居然能一齐搬来如此之多!”

“义兄自当是力大之人,怎是你们几个小姑娘可比的。”林夕落笑着调侃,则开始端看物件,而李泊言则在一旁抓耳挠腮,好似有事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

林夕落自当没看到他的这幅模样。

这一早上她都被昨晚的梦给纠缠没完,如今看到了这些雕品物件才算将梦魇抛开,一心全放在这上,哪里还有闲心去顾忌李泊言?

林夕落看不到,可冬荷与秋翠全都看在眼里,冬荷向来是不肯多事,秋翠自不相同,看着李千总这么急迫捶手,几次开口又都咽回去的模样实在难受。

“李千总您怎么了?”秋翠一声轻唤,李泊言一呆,林夕落也抬了头,“师兄,怎么了?”

“呃…”李泊言被众人盯着看,不免有些挠头,“其实没什么大事。”

“那又是何事?”林夕落撂下物件,把小丫鬟们全都打发下去,才又开了口:“可是有什么事要与五爷说?”

“与魏大人无关。”李泊言不免捶头,“被福陵王挖了个坑,不得不迈了!”

“他坑你什么了?我这就找他算账去。”林夕落对福陵王的手段可格外忌惮,那人一副俊容其实心肠最坏。

李泊言连忙拦住,结结巴巴的道:

“他逼着我成亲。”

林夕落瞪眼:“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 没完

泊言对于这门亲事其实也有动心。

这事儿还得追溯到上一次他随福陵王一同出去寻花问柳。

那日他被福陵王灌醉之后,他本寻思着**一夜便罢,孰料还是被福陵王给坑了一把。

王爷可谓是塞进他屋内三四个女人,稀里糊涂二日醒来却并非是在“醉乡阁”,而是在刑部侍郎大人的府邸。

醒来之后,福陵王则劝他迎娶侍郎之幼女,否则在此地过了一夜,二日出门被人瞧见也不妥当?

李泊言哑口无言,他明明记得昨日去的是“醉乡阁”,可眼前之景与昨日之情截然不同啊?

心里还没缓过劲儿来,刑部侍郎大人之幼女也着面纱露了一面,李泊言昨夜刚刚体验风情,今日再见如此妙龄温婉少女不免心动,可心动归心动,他总不能老老实实的被福陵王给拿捏住,当机立断的拒绝了。

福陵王只笑不语,而自那日之后,刑部侍郎对外开始宣称李泊言就是他未来的女婿,李泊言忙碌的脚不沾地自不知道、也是这两日在幽州城内访友喝酒,但凡是个人见他就是“恭喜恭喜”,李泊言纳罕不明,而后才问出此事,他气恼不已直接去寻刑部侍郎大人,可孰料当时魏青岩也在。

李泊言那时才得知原来在魏青岩与林夕落成亲当日,刑部侍郎大人的夫人带着这位小姐也去恭贺。当时听闻李泊言认了林政孝与胡氏为义父义母,而后背林夕落上轿一事感动的泪流满面,央着爹娘要嫁李泊言。

但此时魏青岩不能提,毕竟林夕落早先与李泊言曾有婚约,他提及此事好似心胸狭隘,故而便将此事给推了。也是前些时日福陵王与刑部侍郎闲聊说此事,福陵王拍胸脯子保这个媒,这才软硬兼施的逼迫李泊言就范。

李泊言说完此事脸上不免有些尴尬,林夕落则在一旁调侃的道:“义兄文武全才,这丫头还真是有点儿眼力。”

“咳咳。这事儿魏大人也与我说了,只等我点头了,可…可福陵王此法太过拙劣,我若答应还不被他嘲笑一辈子?而且刑部侍郎家的小姐也清规受损,如此答应实在不妥!”李泊言心中有结,终不能释怀。

林夕落瞪他一眼,“那如若福陵王原原本本告知你此事。你可会答应?”

“不会。”李泊言斩钉截铁,“听起来实在荒唐。”

“那不就是了,不拿这等手段对付你,你怎会动心?”林夕落手扶着脸,“看来还要准备大礼了,不过那位小嫂子多大年岁?嫁于义兄是不是太小了?你老牛吃嫩草,占了好大便宜。”

“她年仅十四…”李泊言瞬间回答,说至一半才觉出林夕落的话语不对味儿,可他又不知如何还嘴,只得别过身不吭声。

林夕落忍不住笑。随即道:

“行啦,这事儿我出面就是,你既然认了我爹娘做义父义母,回头你拒了福陵王,我再让爹与刑部侍郎大人来一个父母之命,完全不提此事,这总行了吧?”

李泊言点了头。可又怕林夕落心里头不舒服,可转眼就见她召唤了冬荷道:“先派人回‘景苏苑’跟父亲和母亲说下晌我要过去一趟,另外再拿了库单子来,可要商议一下给义兄的大礼了。”

“还早。”李泊言尴尬出言,林夕落笑灿满脸:“先看着。如若我不合心再派人出去采买,不过师兄还需一个宅院?定在何处呢?”

林夕落心里想着则亲自去开始翻箱子里的账册地册,李泊言看她如此热忱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说高兴?他还有一丝酸,虽说林夕落如今是她的义妹,可当初他与她也是青梅竹马,她的目光中除却喜气之外没有其他念头。

可说不高兴?李泊言承认,他一见侍郎之女就觉得那是一良配…

思前想后,李泊言不免抽了自己一嘴巴,感情果真是个复杂的事,想这么多作甚?

林夕落折腾半晌,这才想起福陵王送来的物件她还没选出好赖,吐了舌头连忙回来办正事,待物件选好标注之后,李泊言则将东西即刻送回。

秋翠看着又被折腾出来的册子不免叹气,“夫人对李千总真是好,连这最好的物件都要送?”

“刑部侍郎与义兄攀亲除却他女儿看中义兄之外,也有投靠五爷之意。”

林夕落选着册子上的物件让冬荷记录下来,嘴上则与她二人私下说着私心话:“刑部侍郎之女嫁义兄,也算抬举了义兄,如若他不是五爷麾下、不是父亲的义子,恐怕刑部侍郎也会考量一二,不会如此上赶着做戏的。”

“又是一位被当成了交易的小姐。”秋翠感叹,冬荷则摇头,“这有什么?那位小姐钟意李千总,李千总也钟意她,两情相悦何必计较是否交易?”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就是仔细想想觉得心里不舒坦。”秋翠在一旁绞着帕子,林夕落则合上册子笑道:“人生之事都不能细琢磨,否则不都是利益之求?过的好、过的舒坦就足矣。”

“夫人所言极是,都是奴婢又钻了牛角尖儿了。”秋翠嘴上应承可心中并没想通,林夕落也不再多说,让冬荷将记录下来的物件去大库提出,而她则收拢好衣襟,去找方太姨娘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