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赶紧拍他道:

“我家老爷说,这在逼着魏大人出征!”

第三百五十一章 慎重

林夕落的心里一凉。

上一次魏青岩也与她提及过皇上等他自请出兵,而如今外方也在施加压力,魏青岩是不得不去了?

如若是她独自一人,林夕落或许豁出去跟着他上战场,可如今家中有子,她们只能留下了。

眼见林夕落脸色越发的难看,罗夫人连忙呸了几口道:“都说不让我告诉你,瞧我这张嘴!”

“您说的对,否则我蒙了鼓里,到时候忽然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心里更难受。”林夕落说罢脸上一笑,“我想这般多作甚?兴许他离开更好,否则在这里总是众人的眼中钉。”

罗夫人见她说出这话则拍她肩膀安慰道:“就知道你能想得通!”

“可我想他怎么办?”林夕落瞬间就嘟着小脸,让罗夫人着实无奈笑道:“这夫妻甜蜜的还离不开了?”

林夕落羞赧一笑,却见罗涵雨也在偷着乐,吐了舌头挤兑道:“笑话我?将来你也这样!”

罗涵雨被调侃,脸自当瞬间红透,好似熟透的蜜桃,眼中埋怨却又有点儿期待,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格外动人。

胡氏此时从外进来,罗夫人与林夕落则立即停了这个话题不说,二人都知道胡氏是担心的性子,生怕她知道点儿什么事心里头放不下、想不开。

姜氏送了所有的宾离去,罗夫人也带着涵雨早早的回了。

林夕落刚准备歇下。这会儿则姜氏又返了回来,林夕落惊讶的看着她:“三嫂怎么不歇着去?”

“刚准备歇了,你三哥则被侯爷叫了去,叮嘱了满月礼要大办,如今这宴请的帖子和席礼、流程包括林府前来的宾如何招待都要跟弟妹商议一下。”

姜氏絮絮叨叨说完这一通,林夕落顿时觉得头大,“怎么这般多事?”

“弟妹。你如今是行衍公夫人,这该遵的礼都要学,待满月过后你要进宫还礼。都要有宫嬷特意来教。”姜氏叹了口气,“这诰命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林夕落手杵着脸,“合着要学的东西还真多。”

“早晚都要学。为了五弟,你也得让他颜面上过得去。”姜氏这般说辞,林夕落则无话可回驳,想起今儿罗夫人前来提醒的事,看来她真要将该学的东西学会,该正视的东西要好好思忖,而不是如今这般得过且过,懒一天是一天了!

与姜氏大概的说了下满月礼,林夕落发现自己忘掉很多人和事,包括曾经帮侯府出面管魏青石丧礼时见过的官夫人也鲜少能记得。

姜氏看她一副茫然的模样则是道:

“你先歇两天我再来说也不急。刚生完孩子没几天,记性都差着呢,等好好的补一补再说。”

林夕落心里知道她哪里是生孩子忘了?她是压根儿没把这些人和事往心里记,从来都不打算交往的人家,她记这般多作甚?看来要学的东西不止一点儿。她要抓紧了。

姜氏安慰几句便先离去,魏青岩兄弟几人也议事而归,看着林夕落傻坐在床上,则捏了一把她圆乎乎的小脸道:“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林夕落看着他,豁然指着自己鼻子问:“我是不是特别的笨?”

魏青岩一愣,手摸摸她的脑袋道:

“没病吧?”

“你才病了。”林夕落嘟着嘴。拽他坐在床边,魏青岩道:“可是三嫂与你说什么了?”

“不是她们,是我自个儿心里头别扭。”林夕落看着魏青岩,“现在我想知道任何事都要从别人嘴里问,你却从不肯亲自的告诉我,你不是嫌我笨?”

林夕落自嘲的抱怨让魏青岩心里更是一疼,搂过她道:“是怕你担心。”

“你不说我更担心。”林夕落这一句说完,魏青岩则坐了她的对面,豁然道:“丫头,我没什么惦记的人,只有你。”

林夕落心里酸溜溜的,“你是要出征了,对吗?”

“朝堂争斗不似你的雕刀一般,划下去就是一道刃。”魏青岩沉了片刻,也知道不说一点儿细节林夕落不会罢休,只得格外认真道:“罗夫人应该告诉你,近期朝上对我得行衍公爵位的非议,可皇上没有任何反应,不驳不斥也不收回皇命,在等着所有人争抢,可即便争来这个握兵之权,就一定能胜利而归么?他们懂什么?他们懂咸池国与乌梁国的兵力?人力?粮草供应?军事装备?弓箭多少?长矛多少?刀刃多锋?骑兵多少?他们根本不懂。

我的确会出征,但不是现在,起码要有一批去送死的人尝到苦头,我才会顺势解围,这就好像一盘棋,我们每个人都是棋子,而皇上是观摩者。”

林夕落是初次听他提起军事,可她所想的却与魏青岩不一样,沉思片刻则道:“你是觉得时机不成熟?”

魏青岩对她问出这样一句很惊诧,林夕落则继续问:“你打算留一条后路?”

“丫头!”魏青岩走过去搂紧她,“你懂我。”

林夕落搂紧他的手臂,却听魏青岩说道:“等你出了月子,儿子满月,我带你们二人去为生母扫墓。”

生母…那不是生魏青岩时死掉的姨娘?

林夕落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此事,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一夜魏青岩没有离开她的床,就这样搂着她入睡,时而感觉到林夕落半夜时眉头微皱偶尔呻吟出几许不悦的梦魇之声,魏青岩都悄悄的轻拍她入睡,而他的心,也第一次沉稳的要考虑一下后续的安排。

因为有些事,隐不住了…

林夕落月子里休养的格外认真。

齐献王也没有挽留乔高升,在乔高升给开了方子之后便派人将他送回。

乔高升心里这个紧张,回到侯府来时已经浑身是汗,林夕落问了他林绮兰怀孕之事,乔高升则私下与林夕落和魏青岩密谈了两刻钟,而后魏青岩便让他开了调养的方子,随后让他先回修好的乔宅休息几天,然后继续赴任太医院医正之职。

乔高升格外的高兴,他也知道如今林政辛成为林家家主,他自当也要有一份有颜面的差事才说得过去,虽说之前在侯府好吃好喝,可对外实在无颜提自己是做什么的,说是前任太医院医正?实在是说不出口。

乔高升离去,林夕落则关注起林政辛当家主后的事。

虽然她暂时不能出屋,但已经让秋翠在中间来回的传话和送信,秋翠忙的不亦乐乎,更是每日都带来林政辛与乔锦娘的事,虽然说出口时略有点儿酸,可这些时日她也明白了,林夕落不会放她走,而她的良人也不会是林政辛。

林政辛成为家主,钱庄之事他自当不能再管,林夕落则交给了春桃。

春桃为魏海生了一个儿子,如今早已当娘的人,自当能出面帮林夕落摆平许多事,而侯府之中用不着她,她则去做了钱庄背后的人。

林老爷子出殡的那一日,林夕落没能出去,却也在屋中斋戒三日,算是悼念。

魏青岩与宣阳侯、魏青羽兄弟几人齐齐而去,更是对林政辛成为林家家主给予了大力的支持,故而林政辛算是在这个位子上站住了脚,可背后的阴谋不会在此事暴露,毕竟林忠德过世,林家几兄弟全是丁忧之期。

守孝三年,而皇上也未下旨挽留谁,林政齐与林政肃、林政孝全部卸职在家…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已经是五月初五,小文擎已经出世二十三天,再有七日便是满月宴。

这二十来天林夕落已经习惯于叫他“小肉滚儿”,因为他除却吃就是睡,二十来天长胖了八斤,他出生时就个头不小,如今胖的八斤全在脸和屁股上,整个一小肉球,看起来格外可爱。

林夕落担心这孩子是不是营养过剩,喂的太好,曹嬷嬷却不同意这说辞,“…这是小主子有福气,才不到一个月就如此白胖白胖而且越来越俊,多讨人喜欢!”

林夕落捏了他脸蛋上的肥肉,“肉滚儿,给娘乐一个,不然不给饭吃!”

文擎眨着两只大眼睛看她,目光中满是茫然之色,林夕落捂住胸口不喂,他则小手伸过来不停的抓。

林夕落逗他,“不乐不给吃!”

文擎咧嘴要哭,林夕落即刻指他:“不准哭,你是个男人!”

吓的更要哭…

曹嬷嬷连忙抱过来,“夫人,他才二十多天!”

“自小就要教!”林夕落也知道逗的过了头,抱过来便喂他奶,之前曹嬷嬷还要再寻奶娘,可林夕落觉得自己能喂为何不喂?故而坚决不允寻奶娘,曹嬷嬷这才罢休。

魏青岩从外进门,正瞧见林夕落在喂文擎,看到妻子与孩子,他脸上本是绷紧的神色略有缓和,曹嬷嬷与冬荷识趣的先离去,屋中只有一家三人。

林夕落看着他:“眉头皱的这般紧?怎么了?”

“孩子的满月礼,太子也要来,齐献王也要来,而且携带家眷,这事儿略有棘手。”魏青岩叹口气,“你要护好自己和小肉滚儿,他们做事向来没有分寸!”

林夕落正心中沉着,却见怀里的文擎听到“小肉滚儿”这名号朝着魏青岩摆了摆小手。

为了孩子,她要处处慎重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妥协

因已经得到太子与齐献王、福陵王在满月礼当日要出席的消息,宣阳侯府要做的准备增加一倍,下人们更是忙的脚不沾地,林夕落虽然不能出屋,却也要帮着姜氏参详菜品和各位王妃休歇的房间所需布置的物品。

“前来参加满月宴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可寻点儿什么乐子才好呢?”

姜氏有些担忧,“若就这么干坐着唠,岂不是太尴尬了?这其中派系不明,难免会出差错。”

“问问侯爷,能不能请戏班子来,侯府的戏园子可许久都没用过了。”林夕落想起花园角落中有一个空荡荡的庭院,曾问过魏青岩,他说那是最早的戏楼。

姜氏有些僵,半晌才道:

“那戏楼可是侯爷下令封的…”

“封了?为何?”林夕落纳闷,姜氏也摇头,“我也不知,这事儿还是三爷提起过,我也没敢细问。”

林夕落吐了舌头,只得道:

“我再问问五爷,回头再说。”

姜氏对此应下,妯娌二人又说起了侯夫人。

“…洗三她未出现也算说得过去,但如若那一日太子和众王、王妃到她还不露面,这可不是小事了。”姜氏脸色微苦,皱眉道:“昨儿我与你三哥说起,你三哥说这件事还得看侯爷的,侯爷不亲自去请,恐怕侯夫人仍不会出面。”

林夕落心里虽不愿见侯夫人,但她好歹代表着侯府的女主人。既不是死了,也不是重病,如若被人揪着此事,难保会爆出宣阳侯府家事不宁一说。

家事不宁的原因?难保会牵扯出魏青岩来,如今朝中正对魏青岩被封行衍公争议极大,这却又是迎头一棒,对他格外不利。

这事儿魏青岩不会插手。他对侯夫人向来只有冷眼冷语,而侯爷…这却做不得准了!

“如今我也还不能出去,否则我就亲自去见一见她。”林夕落看着姜氏。“莫不如三嫂帮我先通个信儿,我要见一见花妈妈。”

“花妈妈?”姜氏略微惊诧,“她劝得动侯夫人吗?”

“她是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人了。起码先问问她此事是否可行,然后再寻侯爷商议。”林夕落如此说,姜氏则点了头,“那我自会派人过去递消息,弟妹等着就是了。”

林夕落心中应下,则在思忖这件事情如何办才好…

晚间魏青岩归来,林夕落则与他说起戏楼的事。

魏青岩笑道:

“你想听戏?”

“不过是三嫂觉得人多事杂,怕眼睛太多了照顾不过来生是非。”

“那戏楼曾出过命案,后期也无人愿在那里听戏,侯夫人不喜欢戏子一类的花哨欢愉。戏楼便一直封着,如今过去多年,你如若想用,我就去寻侯爷说。”魏青岩这般说,林夕落则嘟着嘴:“出过命案…”

“怎么?你也忌讳?”魏青岩看她。林夕落则侧眼道:“忌讳什么?还是得开戏楼,否则这么多王妃、夫人们哪里应酬得过来!”

魏青岩看她,“那如若我告诉你,小肉滚儿出生那一日,我杀了人呢?”

林夕落瞪眼看他,“真的?”

“你怕吗?”魏青岩反问。林夕落摸着他的大手:“我怕什么?你冲去林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以血祭奠祖父过世吧,怪不得生个肉滚儿贪睡贪吃的儿子,这样怪癖的爹怎能生出正常的儿子来?”

魏青岩看她不免大笑,“可惜肉滚儿的娘也不是一般的女人。”

林夕落吐舌头一笑,魏青岩则搂上她的腰,林夕落则连忙躲开,“一身肥肉,摸什么?”

魏青岩道:“丰满。”

“明明就是胖。”

“那我也喜欢。”

翌日清晨,魏青岩则被魏青羽叫走去“福鼎楼”定满月宴酒席的事。

林夕落刚刚在屋中收拾妥当,也喂过了小肉滚儿,冬荷忽然前来回禀:“夫人,花妈妈求见。”

“请进来。”林夕落没想到花妈妈这么快,看来她的心里也对此事略有上心。

花妈妈进了门,林夕落却看得出她面色上的憔悴和焦虑,之前脸上浅淡的皱纹如今都深邃几分,好像写着忧愁的印记,让人看去心情也跟随失落几分。

“花妈妈快坐吧,冬荷,给花妈妈拿一杯暖茶来。”林夕落吩咐着,花妈妈谢过后则做了一旁的椅子上,“得知行衍公夫人召唤老奴,老奴则一早就来了,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花妈妈还是莫气,依旧称我五夫人即可,你我也不是接触的少,你懂我的性子,向来不喜好这一番规礼规制。”林夕落这般说,倒让花妈妈多了几分亲切,脸上的笑也缓和些许,言道:“也要恭喜夫人,您如今得了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连小主子都是皇上赐名,您也算出头了!”

林夕落笑着点头,随即吩咐道:

“冬荷,把肉滚儿抱来给花妈妈瞧一瞧。”

花妈妈没寻思林夕落对她如此亲近,急忙起身去迎,肉滚儿依旧是曹嬷嬷抱出来的,而花妈妈见到曹嬷嬷一身宫嬷之装略微一愣,随即笑着看向魏文擎。

那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格外出神,圆圆的小脸蛋好似新剥的蛋壳一般润白,花妈妈抱入怀中,脸上也是欣喜,跟随侯夫人这么久心中一直压抑,如今入得这连串笑语的环境中,连她的心里也忍不住跟随喜悦起来。

“小主子看着便是福气之人。”花妈妈不敢抱的太久,又交还给曹嬷嬷,曹嬷嬷知道林夕落有话与花妈妈相谈,则带着魏文擎又退了出去。

眼见众人全都退了出去,花妈妈也知道林夕落要谈正事,她则先开了口:“老奴今日出来并未与侯夫人说是您相邀,她近期身子不利,情绪也格外低落,如若五夫人有意请她在满月宴出席,恐怕这件事不好办。”

林夕落还没开口,花妈妈便已经先说了,她则苦笑着道:“您最懂我,连我要问什么都提前想到了。”

花妈妈道:“昨日三夫人派人来说您要见老奴,老奴就想到是这件事了。”

“原本我与五爷也没对满月宴如此上心,可前日他回来说,这一次满月宴太子殿下及太子妃、齐献王与齐献王妃、福陵王及众位公爵家眷、侯爵家眷全部要来,您觉得如若侯夫人不露面的话,是否会遭人非议?”

林夕落这般说辞,却让花妈妈有些惊讶,“太子殿下都要来?”

“是,故而我对此事格外慎重。”林夕落看着花妈妈,继续道:“侯夫人向来是最讲规矩的,可如若那一日单有侯爷出席,而不见侯夫人,这事儿难保不被人猜想侯夫人是否出了什么错儿被侯爷拘管起来,她向来是最要名声的,外加如今大房与二房都不在府中,会否被人觉得侯夫人也是同谋?她也不愿自己往身上泼污水吧?您跟随侯夫人一辈子了,也不愿她如今一个人在院子中苦哀哀的过日子吧?”

花妈妈一愣,林夕落根本不提这件事会否牵扯到五爷,只提侯夫人的名声,这是让她以此话题逼着侯夫人出席?

而名声和颜面,恐怕是侯夫人这辈子最大的软肋了…

林夕落看着花妈妈,瞧着她的眼神就能感觉出花妈妈心中明白这件事或许会牵扯到魏青岩,可她跟随侯夫人窝在筱福许久,对朝事想必是根本不知,故而还想不通这件事对魏青岩的影响有多大。

可单纯提及侯夫人的名誉,想必她也要过多思忖片刻。

林夕落也不催,只由着花妈妈慢慢想,半晌花妈妈才道:“这事儿老奴也只能侧面与侯夫人说一说,可就怕没个台阶,侯夫人不好露面。”

“她若点头,我自会劝侯爷出面。”林夕落斩钉截铁,花妈妈则立即点头,“那老奴就试试看!”

花妈妈一走,林夕落则派人去请姜氏来,这件事还得魏青羽出面,毕竟他是宣阳侯世子的承继之人,也是能心平气和的与侯爷相商。

花妈妈回至筱福,则寻了晚间的功夫与侯夫人闲谈。

“今儿老奴听说过几日小公子的满月宴,太子、太子妃、齐献王与王妃以及众位公爵、侯爵家眷全都要到。”

花妈妈忽然如此一句,侯夫人脸色一沉,“与我说这些作甚?”

“夫人,老奴还是那一句劝,您如若不肯我一辈子都不再多说一句,大爷、二爷已经都不在府里,三爷得继世子位,如若您还不出现,您这一辈子的名声岂不是毁了?就不怕外人戳您的脊梁骨吗?”

花妈妈这一句说的格外狠,侯夫人当即翻脸道:“我都不出现,戳得到我的错?让我去恭贺他们,没门!”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与侯府针锋相对的?您不出现,这是小事吗?”花妈妈劝道:“您这一辈子的傲气呢?”

侯夫人被提及名声与傲气,她的脸色软了几分,“傲气?我凭什么而傲?我还有什么傲的资本!”

“您是侯夫人!”

“他都不肯认了,我还是什么侯夫人?”侯夫人正嘀咕之间,门外豁然有了声响,花妈妈即刻过去,只听侍卫道:“侯爷晚间要与侯夫人一同用饭,要侯夫人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