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除却清鸣的鸟虫之外,还有一人在角落中看着门前的冬荷一针一针的绣着图案,直至天色泛亮…

翌日清晨,林夕落醒来时已是太阳高升,虽不知是什么时辰,但她依旧不想起来。

但她不愿却有人急,譬如等着吃奶的小肉滚儿…

曹嬷嬷见林夕落闭着眼睛喂奶,一脸疲惫的倦色中还透着未消去的红润温存,笑着道:“夫人,得快些请个奶娘了。”

“嗯。”林夕落依旧没睁开眼,“暂时还喂得了小肉滚儿,寻奶娘也得找到妥当的人,三嫂已经帮忙在找,却一直都没寻到合适的,也是最近府中事情多,顾不过来了。”

“老奴稍后就去三夫人再说一声,估计怕小主子挨饿,也会抓紧办这件事。”曹嬷嬷说完,林夕落又“嗯”了一声,而后反应“挨饿”?这是从何说起?

睁开双眼看着曹嬷嬷,却见到她脸上不言而喻的笑,林夕落登时一张大红脸,恨不得钻了被窝里不出来。

冬荷端来了早饭,却见林夕落蒙头不语,曹嬷嬷正在拽着被子道:“别闷坏了小主子。”

林夕落撅嘴道:“笑话吧,反正也是嫁了的人了,不怕笑话。”

冬荷不明说的是何事,眼神中透着懵懂,林夕落看她小脸晦暗,则是道:“没休息好?”

冬荷连忙摆手,寻了借口道:

“无事,只是这几天小日子不舒服。”

“你不舒服就让秋翠、秋红活着青叶过来,不必一个人忙碌。”林夕落开了口,冬荷即刻道谢,而未过多久,魏青岩从外归来便召唤侍卫做事,林夕落见他脸上喜意浓浓进入屋中,问道:“何事这么高兴?”

“泊言后日大婚,你忘了?”

“哟!”林夕落惊呼一声,随即面色愧疚,“我还真给忘了,还缺什么筹备的事?”

“早已吩咐人筹备完毕,唐永烈这一次也官复原职,大婚之日自当有众人齐贺。”魏青岩看她道:“岳父与岳母大人自然要去,我带着你和肉滚儿也去!”

林夕落点了点头,李泊言能顺利的大婚,她也算了却心中之愿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出事

李泊言自从在“麒麟楼”接受了雕字一事在官职上也有提升。

如今时任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正五品官职,掌管兵籍、军器、武举考试等事宜,而他专属负责的事情乃是军器军械,雕字一事显然与此密不可分。

一不足而立之年、无家世背景的年轻人能在这么年轻就任正五品官职也是极少数。

李泊言心中清楚,他能走上这一步最大的助力还是魏青岩,没有他的提拔推举,他即便认了林政孝为义父、即便如今在福陵王身边行事也绝不会任五品郎中。

在军职上,次五品升至正五品是一个大坎儿,而他轻松迈过,又娶得刑部侍郎大人之女为妻,这在旁人眼中简直是做梦一般,而他李泊言做到了!

李泊言是一个聪明人,他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故而对这一桩婚事他格外上心,特意请了林政孝与胡氏为父母,与唐家谈论嫁娶之仪,唐永烈自然不敢怠慢,这可是行衍公的岳父岳母,他当初欲将小女与李泊言联姻,不就为的是搭上魏青岩这一条船?

如今这个机会来了,唐永烈自然高兴得很,众事办的妥妥当当,而林政孝也真的承担起父亲的责任,他即是李泊言之师,又是其义父,这一层关系让他格外重视,更是以林家的名号与魏青岩岳丈大人的脸面邀约了朝中很多官员来做见证。

故而唐永烈嫁女、李泊言娶亲便成为近期内幽州城内的一桩佳话。

对于这等事情林夕落自然是不知道的。

魏青岩如今也不上朝,只偶尔吩咐魏海与薛一做事亦或跟随福陵王至麒麟楼商议这些事便罢了,除此之外根本不出屋,只陪着她与小肉滚儿。

小肉滚儿过了满月,也未如以前那般贪睡了。

时而瞪两个大眼睛看着林夕落用小刀雕物件玩,小嘴吧嗒吧嗒的抿着,好似这东西能吃一般。

魏青岩没有阻拦,倒是经常带着母子二人游玩,特别是李泊言即将大婚。今日便要先回“景苏苑”看一下还缺何布置的物件,也算是为李泊言撑场面。

李泊言已经在“景苏苑”后方修建了一个小庭院。

他娶亲之后便要长居在此,林政孝与胡氏也乐得院中热闹一些,否则就他们三口人外加一群丫鬟婆子。实在单调的很。

林夕落一早喂过小肉滚儿后便带他上了马车,因为多了一个孩子,故而随行的人员中除却有曹嬷嬷外还另外配了两个小丫鬟,随行侍卫增加一倍。

车马浩浩荡荡的往“景苏苑”而去,这一份阵仗让百姓们围观议论,待得知是行衍公与夫人、幼子出行,围观众人的队伍逐渐增加。直至车马离去还在谈论不止。

林夕落透着车窗朝外瞧去,不由得心中苦笑,百姓们隔着侍卫、丫鬟和马车板子,能看到什么?却都喜气洋洋的来看热闹,果真是百姓有百姓苦、百姓也有百姓福,就看这日子怎么过了。

马车直接驶进“景苏苑”的内院之中,胡氏等人早已等候在此。

魏青岩先下了车,随即抱过孩子。接着扶林夕落下来,林夕落朝向胡氏探去,即刻跑来搂着便道:“娘。我想死你了!”

“这丫头,当了娘的人了,还这么调皮!”胡氏笑斥,可心中也是喜,安抚的拍了拍,随即则将手伸向了小肉滚儿,“哎呦我的大外孙子,快让外祖母抱一抱…”

林夕落登时觉得很受伤,怎么多了这小肉滚儿以后,她成了被遗弃的人了?

撅嘴站在原地。而林天诩从院子里跑来,直接扑向林夕落,喊道:“大姐,我想死你了!”

林夕落看着他脸上笑灿不已,可算来了一个填补她心灵创伤的,可未等林天诩扑过来。魏青岩早已揪住他的小衣领道:“骑射练的怎么样了?嗯?听说你前阵子又气走了一位师傅,胆子越来越大了!如若再敢如此嚣张,军法处置!”

林天诩被拽的呛咳不止,挠头嬉笑道:“姐夫…”

林夕落忍不住咯咯直乐,而这时只听一旁有人轻咳几声,林夕落转头看去,才看到那不是林竖贤?

“先生也在。”林夕落笑着上前,先行了师生礼,林竖贤连忙退后,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行衍公夫人安。”

林夕落当即白了他一眼,当即道:

“怎么着?在都察院升官了,成了右佥都御史了,提成正四品的大官了,清廉自制,还开始不认亲了?”

林竖贤被这句一噎,当即面红耳赤,“没…”

“没有你在这里沉着个脸作甚?小肉滚儿满月我都没瞧见先生的影儿,你到底是去了还是没去?没去我可是要挑理的!”林夕落瞪眼开始数落,林天诩在一旁捂着嘴咯咯笑。

这世上他唯独还怕的几个人中就有林竖贤一个,而如今林竖贤被他大姐给顶的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这种事实在太招笑了!

魏青岩轻咳几声,示意林夕落给林竖贤留丝颜面,可林夕落却没听见,依旧在那里说个没完。

林竖贤只觉得额头冒汗,这到底谁是学生?谁是先生?这位姑奶奶可越来越惹不起了…

“哎呦,这丫头,怎么跟先生说话呢!”胡氏在一旁看场景越发的尴尬,只得上前训斥两句,林夕落叉腰说够了,也见林竖贤脸色崩的实在难看,随后抱过肉滚儿道:“还没看到过这小家伙儿吧?这也是你的学生。”

林竖贤只想望天长叹,想让他认了学生就说嘛,何必挨这一通数落?

可他一个未成家的男人,他哪里抱过孩子?这手僵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伸,林夕落将小肉滚儿往他怀中一放,而小家伙儿叽里咕噜的眼睛看着林竖贤,反倒是让他的脸色更僵硬不堪。

“此子甚好,甚好,待其长大些许,如若行衍公仍觉微臣担当得起先生重任,微臣自当愿教习小公子。”林竖贤已惯于如此谈事,林夕落白他几眼也无用,而胡氏拽着她进屋去,魏青岩则与林竖贤、林政孝众人在外叙话。

“你这丫头,怎么与竖贤说话呢?”胡氏忍不住埋怨几句,林竖贤之前与林夕落也算有缘无分,她如今还对人家如此刻薄,岂不伤人?

“如此对他才好,如若客套了,反倒让人心中不舒服。”林夕落这般说,胡氏一愣,“你这丫头,心眼儿真多!”

林夕落吐舌头笑,而一旁曹嬷嬷和众位丫鬟早已开始收拾床铺,为小肉滚儿腾出睡觉的地儿。

“义兄的婚事都准备妥当了?他人呢?”林夕落今儿来此就是为了李泊言成婚,而这时候人都在,唯独缺了他一个。

胡氏笑着道:“刚刚唐大人派人来找他,他去唐府一趟,稍后就回。”

林夕落点头应下,“明日你与父亲可要娶儿媳妇儿,你的衣着可是定下了?”

“这就等着你过来再帮我参详参详。”胡氏兴致颇高,让丫鬟们把准备的物件全都拿过来,而林夕落也叫过了曹嬷嬷和冬荷、秋翠,众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挑选,格外热闹。

院子中,偶尔屋中女人嬉笑声传出,让在此议事的众男哭笑不得。

三个女人一台戏,而胡氏与林夕落都不是计较等级身份的,故而丫鬟婆子们也可跟着随意发表意见,这加一起不知多少位角儿,连他们在院中说话都要大点儿声,否则站于对面的人恐怕听不清。

提起这一次吴棣率军出征之事,林竖贤便道:“…此人性子狂傲,已有多位朝官对其不满,贪银子不提,为人奸诈好色,还抢过旁人的妾室着实不堪,都察院经历曾上表弹劾过他的折子,却杳无音讯,故而我也不急,只等着他的战报再定,如若他战败而归,那不用弹劾也是死罪,如若他险胜,以多敌少,那也是败,恐怕不止微臣,会有无数人找他的麻烦,如若他大胜凯旋而归,那这折子也不用上奏,军功可抵。”

“如此说来,你这折子成了废纸了。”魏青岩在一旁淡然品茶,林竖贤则道:“的确是废纸,但微臣也已详细写下,今日也想听一听行衍公的意见。”

“我的意见很简单,一个字:等。”魏青岩见林竖贤面露不解,则继续道:“你也知道他为人轻狂,为人不耻,而且如今成为太子麾下唯一大将,太子一系文官众多,文轻武、武鄙文,这是多年以来的状况,纵使他大胜而归,那一系的文官也不见得容得下他。”

“可有太子保着…”

“太子?太子受不得他的狂傲,而他也受不了太子的操控,都是一战扬名的大将军了,怎能不想显一显他的与众不同?”魏青岩满是不屑,可他如此一说,林竖贤也明白他的意思,嘀咕着:“合着我这份奏折成了彻头彻尾的废纸了…”

众人正在闲聊,而这时门外则有人跑来,即刻到林政孝面前低声回禀,林政孝面色一惊,转身道:“泊言出事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刁妇

李泊言出事了?

林政孝这一句话让魏青岩眉头急蹙,明日便是大婚,今日他出事?

屋内众女见外面好似出了事,林夕落第一个走出来问道:“怎么了?出了何事?”

林政孝摇头,“你义兄出了事,具体何事我还不知,只是跟随他的小厮回来说他被城尹请走,而且还有吴大将军的家人。”

吴大将军?这是谁?

林夕落看向魏青岩,魏青岩轻撇嘴角,答道:“吴棣。”

“他不是率军出征么?他家里人在此时闹什么?”林夕落火冒三丈,“我去,我倒要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魏青岩斟酌片刻并没有阻拦,此时林夕落一个女眷出面倒也合适,让胡氏与林政孝留下照看好孩子,他则带着林夕落一同往幽州城衙而去。

幽州城尹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一位,而是新调任此地的一位地方官,姓时名康。

历经十载的地方官生涯,十载的上好官评才有今日出头之日,可担当此任城尹一职还不足一个月,时康便遇上了如此棘手之事。

这可着实让时康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难受的。

一位是大将军之三夫人,一位是兵部高官,这二人之间的纠葛哪里是他能判得了的?

可如今人都已在此,他也着实无话可说。

三夫人芊氏本是一位青楼名妓,而后因得吴棣喜爱。便纳入家中为侍妾,芊氏能得如此喜爱乃是天大的福分,吴棣也被她这股妖媚娇气迷惑的死死的,故而芊氏格外受宠,连正房夫人都不放于眼中。

而今日,她乃是去锦绣缎庄亲选上好的紫狐皮所做的护手和护领,可孰料李泊言也在此地吩咐小厮将明日大婚时所准备的物件全都搬回府中。

李泊言离开。芊氏进门,可谁先谁后?

谁人都知道李泊言乃是兵部五品高官明日大婚,岳丈大人乃是刑部侍郎唐永烈。义父乃是太仆寺高官林政孝,而他跟随行衍公多年,更是行衍公夫人之义兄。故而锦绣缎庄的小厮迎他先离去,请芊氏先让一让,这却是点了芊氏心头一股火。

她妓女出身,是最忌讳别人看低了她,而如今她男人乃是率二十万大军出征而去的吴大将军,乃是皇上钦点,更是太子一系的重臣,她凭什么让?

芊氏不让,李泊言得知此女的来历更是心中厌恶,只吩咐自己这一方的小厮尽管离去。不必谦让。

可如此一来,芊氏火了,吩咐身旁的丫鬟拦着道就是不允李泊言等众人走,争执之余不免有磕磕碰碰,而芊氏坐地大闹。硬是诬赖李泊言对她不敬,吵闹至幽州城衙,请时康做主。

如若以往的话,芊氏自己也就闷口气罢了,可今日她身旁还有一位同伴夫人,乃是吴棣属下参将夫人。

虽然参将乃是吴棣麾下。可参将夫人的出身却比芊氏高出太多了!

在这等人的眼皮子下,芊氏怎么可能忍气吞声?本就不是正室夫人,若不是因格外受宠,她怎能得这些人的巴结逢迎?

故而芊氏硬将此事闹大,偏要让城尹做主不可。

参将夫人劝慰几句,便在一旁捡笑,她心中自然明白刑部侍郎与行衍公的权势有多大,更明白芊氏这番闹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可她的男人在吴棣麾下卖命多年如今还被压制一参将不给任何的提职赏赐,而且贪心贪色,对她也多有觊觎调戏,她这时候不让芊氏出一把丑,又待何时?

一个窑子里出来的女人也要她来巴结?算什么东西?

对于女人的妒心来讲,“忠”字就好像烈日下的一片雪花,微有暖意便化成了水,何况对参将夫人来讲,自己男人能否跟随吴棣大将军夺军功,比不得旁人多给她点儿金银田庄更为实在,而如今她一无所得,还不能看一场笑话了?

参将夫人在一旁心里琢磨着,而芊氏则气势汹汹,指着城尹便是道:“…本夫人的男人为大周国征战沙场,他还是兵部任职的人,却欺负我们女眷的背后没有依靠,这还有没有王法?城尹如若不给一个说法,本夫人就去寻都察院的官员们讲理去!”

芊氏说完,时康也格外头疼,心中不耻这一个窑姐在此呼三喝四,可面子上却道:“吴夫人,里里外外都是朝官,您这是何必呢?李郎中为您道个歉,您看这事儿…”

“我无错,为何要道歉?”李泊言豁然插了一句,却让时康险些摔个跟头,面色焦躁不安,怎么这位也跟着起哄啊?

“李大人,您明儿大婚…”

“那又怎样?”李泊言淡定的很,“大不了不结了,衣裳已让这疯女人给脏了,现赶制恐也来不及了,结什么结?”李泊言说完,芊氏一怔,脏了?她怎么脏了?

参将夫人凑其耳边道:“吴夫人,他侮辱您。”

芊氏豁然一惊,这…这不是骂她是个窑姐?

当即大怒道:“我…本夫人跟你没完!”

李泊言压根儿不搭理,吴棣是太子的人,而他身后乃是福陵王与魏青岩,他如若想对此事不了了之,让一个窑姐占了上风,往后他还有何脸面在军营露面?

何况如今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的疯了,他一起身,她就要往上扑,简直是不要脸至极。

时康只觉得这牙实在是疼的厉害,他辛辛苦苦在地方上熬出头,可这屁股还没等坐热呢,就出来这一档子事,老天爷也别开这么大的玩笑啊?他这颗小心脏可禁不住这般折腾啊!

“吴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李郎中也乃朝廷命官…”时康未等说完,芊氏当即吵嚷道:“你敢包庇他,我要让吴大人上折子弹劾你为官不正,你休想得好果子吃!”

时康哑口无言,登时闭嘴,太子麾下都是言官,如若有人参他一本,他还真没好果子吃。

可这事儿怎么办呢?

时康在李泊言与芊氏之间来回徘徊,而正值这会儿工夫,门外豁然有衙役进门,禀道:“禀告大人,行衍公与行衍公夫人到。”

“快请!”

时康只觉得好似救命恩人到了一般,眼睛中闪烁出的光芒四射,巴不得行衍公到把此局面给解了,这个难缠的女人实在让他头大如斗,他是谁都得罪不起啊!

时康亲自下来到门口去迎,而李泊言要起身,芊氏则立即派着丫鬟们将他围住,稍一动步便会挨上,他明日是要娶亲之人,如若被这等女子赖上,他的名声就不用要了。

李泊言面沉如墨,芊氏趾高气扬,可此时参将夫人却有些呆傻,只觉得自己在这里实在不合适。

芊氏不知道这位行衍公夫人,她可是清清楚楚,上一任的府尹不就是被她给拿鸡毛掸子打了出去?这个女人可更惹不起啊!

这般寻思着,参将夫人连连后退,而芊氏目光朝门口望去,心中也略有忐忑,拽着参将夫人道:“怎么行衍公都出面了?这姓李的可是兵部的人,关行衍公何事?”

参将夫人只觉得她真是蠢笨如猪,实在愚不可及,可这等话她只能藏在心中,口中道:“行衍公夫人是李郎中的义妹。”

“不过是义妹罢了。”芊氏不屑,“关系比得过我是吴大将军的夫人?”

参将夫人不语,而此时魏青岩与林夕落已经下了马车,时康上前见礼,魏青岩背手站在门口与时康叙话,林夕落则踏步进去,直接走到李泊言面前道:“义兄,怎么回事?”

李泊言没想到林夕落来了,脸上也有些尴尬,只得道:“疯子闹事,不碍的。”

“明儿你大婚,先回去筹办着,父亲和母亲都在为你着急。”林夕落今儿破天荒的忍了脾气,倒是让李泊言出乎意料,立即点头要与林夕落离去。

而此时芊氏则慌了,立即上前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事儿还没处置明白呢!”

林夕落站在原地看着芊氏,上下打量一番道:“这是干什么呢?”

“我是吴棣吴大将军的夫人,给行衍公夫人见礼了。”芊氏微微屈膝,随后道:“这位李郎中在路上对我有逾越之意,行衍公夫人总不会包庇亲眷、对此不闻不问吧?”

“吴棣?”林夕落冷笑,“你是他哪一位夫人?我怎么没见过?是姨娘啊还是哪儿买回来的妾啊?”

芊氏一怔,脸色如喷火一般的难堪:

“吴大将军率军出征,劳苦功高,我等女眷在家中孤苦伶仃却受人欺辱,行衍公夫人怎能如此霸道?如若吴大将军战胜归来却见家中女眷被欺负成如此模样,他…他怎能忍受?难道行衍公夫人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

“他忍不忍得了,关我何事?”林夕落朝后摆手,秋翠立即上前,一脚将芊氏踹了跪下,摁住不允她动,芊氏还没等缓过神来,就听林夕落则淡言道:“本夫人霸道是出了名的,你不让我走?行啊,那你就跪了地上给本夫人磕头请安吧,何时我满意了你何时起来,起来后本夫人亲自送你去都察院上状子告行衍公纵容妻室跋扈泼辣,你愿意寻哪一位言官,本夫人就给你寻哪一位,现在你就磕吧!”

第三百六十九章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