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你为难了。”林夕落随手点了一出,“那就来你最拿手的《玉簪记》好了。”

“多谢夫人,奴家这就去换装,吩咐锣鼓板子换曲,先行告退了。”碧波娘子起了身,林夕落则即刻吩咐秋翠道:“去换点儿金裸子,回头给碧波娘子捧场用。”

秋翠立即应下便去,碧波娘子又是连连鞠躬道谢,直至时间上快来不及才退了下去。

他一出门,魏青岩即刻从屋中出来,林夕落转身问道:“齐献王忽然来,会否跟你的事有关?”

“很有可能。”魏青岩点头,“他现在除了在家等着孩子出世之外也在关注着吴棣的事,难保吴棣军中没有他的人。”

林夕落叹口气,“还真是麻烦。”

“那《玉簪记》可是好听?”魏青岩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林夕落怔愣片刻则点头,“你想怎样?”

“陪你看戏。”魏青岩格外淡然,“不过在此之前我是要先出去一趟,你等我。”

林夕落点了点头,可再抬头时,魏青岩已经闪至戏楼后面的窗户处,林夕落看着他,“你要从这里出去?”

魏青岩微微颔首,随即便即刻跳了下去,林夕落跑了几步过去再看,只见一个人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处,不见了踪影。

“这人怎能这样快?”林夕落吓了一跳,心中不停的嘀咕着,而此时,还没等她的心平静下来,门外则有人前来回禀道:“行衍公夫人,碧波娘子的戏开场了。”

林夕落点了头,吩咐人将帘子掀开,而正值此时,门外有侍卫匆匆赶了进来,宣道:“齐献王到!”

第三百八十七章 演戏

齐献王缓步进来,戏楼本已开场的锣鼓点儿也停了下来,众人齐齐叩拜,齐献王的目光却往二层以上的雅间处探去,待见到侯府的侍卫时,他的目光才停留下来。

林夕落听到齐献王到的消息时就已经让侍卫将帘子撂下,在门口吩咐道:“齐献王如若要进来,想办法拦住他。”

“夫人,这怎能拦住?”

“就说爷与我在后面的小间休息,未给他请安许是睡着了!”林夕落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让冬荷与秋翠在小间的门口守着,她则匆匆进了小间,直接就在窗户处张望开来。

齐献王府的侍卫已经将整个戏楼包围起来,密不透风,林夕落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忧,魏青岩怎么回来?

戏班子的锣鼓点儿继续开场,林夕落的心猛跳不止,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有人在门口请行衍公与行衍公夫人前去见齐献王,侍卫搪塞几句,那方却道:“怎么?连王爷前来都不肯起身么?”

“公爷吩咐,无论何事都不允卑职打扰,自不敢贸然前去…”

“放肆!”

王府的侍卫即刻惊喝,却让楼下的宾客不免迎头看来,一探此地到底发生了何事。

齐献王也不免朝楼上探去,他每次前来听戏都要坐在一层中间的正位,距离碧波娘子最近看的清楚,刚刚来此就见宣阳侯府的车驾在门口停着,可又没有见到魏青岩的影子,这才派侍卫前去请他。

可孰料侍卫不去通传?这小子搞什么鬼?

齐献王紧蹙眉头,而林夕落早已叮嘱侍卫无论何事都不允别人闯进,故而两方侍卫对峙起来,谁都不肯先让一步。

戏园子中的宾客不免议论纷纷,目光更是在齐献王与楼上的雅间来回徘徊,可这等看热闹的心思却让齐献王大恼,他好心好意的去请魏青岩。还他妈的装上犊子了?

“侍卫前去魏崽子不肯下来,本王亲自去请!”齐献王忽然嚎了一声便起身往上走。

林夕落在屋中贴耳听见,心里头更是着急起来,这位王爷上来了。她可怎么办?

侯府的侍卫也有些焦急,如若说是侍卫还罢,可王爷亲自前来他以什么借口阻拦?

齐献王冷哼的快步上来,走至雅间门口,大嚷一声:“魏崽子,我进来了!”

“别进来!”

林夕落在屋内大声惊呼,却让齐献王一怔。还未等他再继续开口,林夕落焦躁的声音从房中传出:“冬荷快把衣裳帮我清洗下,这怎么见人?”

“头发,头发快帮我梳一下…”

秋翠在那里哑口无言,冬荷最先反应过来,即刻配合道:“夫人,梳子忘记带出来了,您别急…”

“先去为爷更衣。别让王爷久等,否则他还不闯进来!”

“丢死人了,怎么在这时候来…”

脚步声、女人的轻声叫嚷和叽里咕噜的乱声在屋内传出。齐献王站在门口呆滞片刻,附耳贴在门上轻轻的听着,可却没有听到魏青岩的声音。

齐献王有些不信,可再一想如若魏青岩不在,林夕落那女人会干出这等事来?

虽说这女人不简单,可她不至于这样豁得出去吧?

联想到魏青岩居然饥不择食,在戏园子里就耍开这等风流韵事,明日传出去岂不是个大笑话?

齐献王嘴角轻笑,可依旧吩咐王府的皇卫道:“城门处可有什么消息?”

皇卫立即回禀:“没有音讯。”

“难不成传给老子的是个假消息?”齐献王摸着下巴,却不敢真的闯进去。否则真见着林夕落这女人衣冠不整,那丢人的可就是他了!

齐献王思索片刻终究是先下了楼继续去听戏,时而问一问身边的人事情进展…

林夕落拍了拍胸口,可算是把齐献王给糊弄走了,可她这张脸丢大了,往后岂不是见着一次得被嘲笑一次?

再一想魏青岩音讯全无。林夕落也顾不得想这许多,如若刚刚齐献王真的闯了进来见到魏青岩不在,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一出《玉簪记》开戏,众人的目光则转回到碧波娘子的身上,齐献王笑意涔涔,挂满了一副淫*邪模样,可他的心中却在掐算着时间,只等他派出去的人传回一个圆满的结果。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林夕落在焦躁的看向窗外,除却繁星增多、月光绽亮,根本看不到魏青岩的身影。

这怎么办?她与魏青岩如若再不出现,齐献王定会生疑,如若再闯上来的话,她可想不出别的办法拦住他了。

正在林夕落筹措不安之时,戏园子的锣鼓点儿乍停,《玉簪记》唱完,乃是要接下一出戏了。

“你去给碧波娘子送赏,更是告诉他,请他帮我缠住齐献王,千万不能让他上来。”林夕落吩咐给秋翠,“如若碧波娘子办成此事,我自有重谢。”

“可他若不答应呢?”秋翠心中也有焦急,林夕落脸色阴沉的道:“他不答应,那我就阉了他送宫里当太监!”

秋翠一缩脖子,连忙拿了小金裸子即刻去办事,冬荷此时也有些慌乱,“夫人,楼下如此多的皇卫,咱们爷如何回的来?”

林夕落叹气道:

“我也不知道了,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翠打赏完碧波娘子金裸子,则将林夕落的原话告知给他,随后道:“夫人之意你应该明白的,如若你这一次帮助了夫人,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如若你做不到小心进宫里当太监,或者…或者让你伺候齐献王一辈子!”

碧波娘子的面上毫无反应,只是微微点头,“我也只能尽力,如若做不到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你必须做到!”秋翠脸上带着些许威胁之色,碧波娘子薄唇轻挑,“不要强人所难。”

秋翠不在多说,只看着碧波娘子褪去身上的衣襟换上寻常的便服,可他褪去衣物时露出身上坚实柔滑的肌肤让秋翠吓的转过头去:“流氓!”

“你不是要阉了我当太监么?还怕看这个?”碧波娘子略带挑衅,可等秋翠转过身欲骂他时,却见碧波娘子已经穿好衣襟拿了戏牌子离开此地。

秋翠从角落中离开此地,见碧波娘子正在请齐献王点戏,更在一旁端茶倒水,欢笑逢迎。

齐献王本就纳闷魏青岩还不下来,正在心中起疑时,碧波娘子前来请他点戏,看着他眼中略带幽幽埋怨,齐献王也知最近没来捧场,不免心中多了几分愧疚。

“你喜欢唱什么本王就听什么…”齐献王召唤身旁的人道:“给碧波娘子赏银五百两,另外前阵子送来的裘皮狐皮,也抬来一箱子。”

“奴家谢过王爷。”碧波娘子说话间,余光不免朝向林夕落的雅间一扫,随即连忙与齐献王道:“奴家今儿有了一出新戏,王爷不妨陪着奴家讲一讲戏如何?”

“今儿…”齐献王有些犹豫,“今儿本王有事。”

幽怨的眼神乍起,碧波娘子忧郁的起身福了福身便欲走,齐献王看到连忙道:“何处去?”

“王爷还有要事在身,奴家怎能惊扰?”嘴上如此说辞,可碧波娘子的眼神却红润开来,齐献王是禁不住这股绕指柔,连忙道:“本王听,这就听,什么事能比碧波娘子更重要?来,讲!”

碧波娘子脸上堆笑,便坐下身与齐献王款款谈了起来,齐献王初次觉得碧波娘子如此能说,可而后一想他之前也常来捧场,可如今许久没来,想必是得佳人思念…

如此心思,齐献王倒甚是高兴,而楼上的林夕落则心急火燎,就快如一个窜天炮仗点火就着了!

事情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拖延,秋翠前来回禀碧波娘子的话,林夕落也知道这是有些难为人,可魏青岩还不回来,她能怎么办?

时间一久,林夕落的身子快探出了窗外,如若再往前点儿她就快掉下去了。

远处一个疾速而驰的黑点儿逐渐靠近,林夕落来回搜寻之间却根本无法看清,豁然一个人影闪至面前,将她豁然扑进了屋内,林夕落惊吓之余忍不住大喊。

魏青岩看她小脸刷白,笑着道:“吓坏了?”

林夕落眼见是她,小拳头一顿乱捶,“吓死我了!那你怎么如此之久?齐献王已到,我可是豁出去这一张脸了!”林夕落将刚刚阻拦齐献王进雅间和逼着碧波娘子前去缠住齐献王的话全都告诉给魏青岩。

魏青岩看她赤红的脸忍不住笑道:“别白白花费如此心思,不妨先温存一番?”

林夕落脸红成桃,即刻将他推开,“你还是先露个面为妙。”

“好。”魏青岩起身用棉布擦掉身上的尘土,收拢一番便带着林夕落出了雅间朝齐献王那方行去。

齐献王听着碧波娘子讲戏的功夫,余光睹见魏青岩与林夕落走来,心中正起意要嘲讽这二人几句,孰料一旁的皇卫匆匆赶来,凑至齐献王的耳边轻声回禀。

齐献王的脸色骤然大变,看着魏青岩的神情格外冰冷,“臭小子,你又抢了本王的人,邹家人是你救走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犹豫

齐献王豁然大恼让所有人都惊吓的呆滞原地。

林夕落缕一缕鬓间发丝,目光中露出迷茫奇异之色,配合着魏青岩否认此事。

这并不是林夕落擅自而为,魏青岩如若要告知齐献王此事就不用那么瞒着了。

魏青岩微微摇头:

“邹家人?是哪一个邹家?幽州城内不知有多少姓邹的人,王爷不妨说出此人名姓,我也好听个清楚。”

齐献王冷哼一声,眼见周围宾客全都在看着自己,不免嚎啕道:“看什么看?都看戏!”随即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魏青岩与林夕落,嘀咕道:“你们随本王来!”

齐献王将最近一个雅间里的人给撵了出去,魏青岩与林夕落缓缓而进,皇卫关上门,齐献王便迫不及待的问:“本王说的邹家人就是吴棣手下一参军邹佥,他家人是不是你给送出幽州城的?”

“不过一参将,我怎能认识?何况关起门来说话,那是太子麾下的人,我连这等人都知晓的清楚,王爷,您这是指责我的手伸的太长了么?”魏青岩面露自嘲:“我都被骂成了乱臣贼子,草莽野兵了,如今闷头过小日子都不成了?”

“少在此地跟本王装良民,你如若是个心里没鬼的,本王的名字都倒着写!”齐献王脸上写满了不信,不过看魏青岩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他豁然撂下刚刚暴躁,一副无奈的道:“我说魏崽子,你何必跟本王藏着掖着?如今本王不怕你笑话,就在等着女人肚子里能不能生出个儿子了,否则本王也是案板上的猪肉了,你与本王应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何必总是与本王作对?”

齐献王看魏青岩脸上没什么表情,则继续道:“如若以前东宫里那位护着你。你也在他麾下为其做事,那本王自当不提,可如今他都恨不得你跟你爹早点儿让土埋了,你何必还不跟本王联手?不求做出多么大的功绩,起码别让人拿刀宰了就行啊!”

“王爷说笑,一位东宫之主,一位高位亲王,我这等草鱼烂虾哪里敢与王爷站于一条线上?”魏青岩的神色依旧平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也只有为皇上尽力之责,侍奉王爷之心。”

“你?少来这套!”齐献王重拍桌子,“这可是本王给你的机会,认认真真的与你谈,你别在这儿与本王玩花哨的,之前几次与你语重心长,你还当自个儿真是快好膏药了?你答应,本王与你客客气气。不答应,本王就逼着你也得答应。你信不信?”

魏青岩没有正面回答,攥着林夕落的手,轻声道:“王爷,您何必与我这等人纠葛没完呢?或许很快就有不用您纠结焦虑的消息了。”

“何事?”齐献王眼睛放光,魏青岩挑眉道:“您做出来的事,您能不知道?”

“你不说本王怎能知道?”

“吴棣失踪了…”

“关本王屁事!”齐献王听完立即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疑窦甚浓的看着魏青岩。“不是你小子做的,想赖在本王身上吧?这屎盆子本王不能端!”

魏青岩翻了个白眼,却不回答。齐献王摸着下颚,他在吴棣军中肯定没那般干净,但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可别真的阴差阳错让他遭了罪,皇上这一次格外看重与咸池国和乌梁国一战,如若从中发现有人作梗,这脖子就甭想要了!

齐献王看着魏青岩,肥胖成胡萝卜的手指直指他道:“不管是不是你小子往本王身上赖,本王记你一人情!”

说罢,齐献王则即刻率众离去,也顾不得再与碧波娘子风花雪月,连忙回府清查收尾,起码别遗留破绽被人利用了。

林夕落跟着魏青岩这半晌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齐献王咄咄逼人,她则心跳不停,可见魏青岩反咬一口让齐献王略有慌乱,她则奇怪的道:“齐献王的人不会发现是你动了手脚吧?”

“即便知道也无谓,共同的目的达到了,而且我也告知他此消息让他抓紧收尾,何况他也不敢一口咬定吴棣的失踪与他的人毫无关系,如今我们要等的就是看吴棣失踪是否真与邹佥有关了。”

魏青岩如此说辞让林夕落缓缓的平静下来,她实在是搞不懂这其中的利益纠葛,好似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乱,实在是太乱了…

今日碧波娘子出了力,林夕落则专程派人再将他请来以示答谢。

“…今儿帮了我的忙,多谢了,不知碧波娘子如今有何需求需本夫人出手帮忙的?尽可直言。”

“奴家不过是一戏子,唯一的牵挂便是奴家的爹,如今也在奴家身边,便没有任何牵挂了,谢行衍公夫人体恤。”碧波娘子虽未一男子,可行步走路也带着股子柔媚之气。

林夕落微微点头,“齐献王捧你,你在众人眼中自是个无人敢招惹的,但改日齐献王无心再为你撑腰,你可想到有多少人会嫉妒你如今的名声,做出些人神共愤的事来?不过真有这等事情出现,你自可去寻本夫人,起码,你留一条后路吧。”

林夕落说的格外实在,碧波娘子的眼中涌现的不止是惊喜,他只是一个草班戏子,说是技艺高超也不过是有齐献王等众人捧场罢了,一出《玉簪记》,谁唱不是唱?

这戏楼之中看戏之人,有几个是真懂戏而不是附庸风雅的?

而这等人能追捧出最红的戏子,也能在此人不得勋贵宠爱时第一个踩上脚来以示羞辱。

碧波娘子对此等事情比任何人都明白,而林夕落主动提出的事却让他又寻了一条生路,这些时日齐献王很久未到,他已经有点儿岌岌可危,被人羞辱讽刺的事情时而发生了…

“奴家谢过行衍公夫人,愿为行衍公夫人出力!”碧波娘子跪地磕头,林夕落则让秋翠去扶他起身,秋翠带着点儿小厌恶,可依旧得去,碧波娘子感激之意溢于言表,手足无措,林夕落则让他送自己出去,直至门口上了马车。

有齐献王的出现,再有魏青岩与林夕落与他笑谈甚欢,戏楼中人自都看在眼中,这是何地?

幽州城内各家大户的耳目聚集之地,眼睛都贼得很,可却无人会知道今日齐献王与魏青岩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戏楼,会被众人的主子做何猜想了…

跟随着魏青岩上了马车往侯府回去,林夕落看着魏青岩绷紧的小脸忍不住笑。

这明摆着是看她与碧波娘子笑谈着戏离开戏楼而心生不悦了…

“今儿你离开,我特意威逼他去缠住王爷,这个忙总不能白让人家帮,要给点儿甜头才行。”林夕落解释着,魏青岩嘴唇微动,“男不男女不女…”

“这你也怪不得我,谁让你临走时那般匆忙,根本不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林夕落冷哼一声,魏青岩也不再捧着,将她抱入怀中,嘀咕道:“辛苦你了。”

“的确辛苦,吓的我这小心脏还没能缓和下来,跳的很快…”林夕落拍着胸口,仍觉有心悸之感,今儿的事如若没能顺利度过,被齐献王抓到魏青岩不在戏楼,那可就不是他求着魏青岩跟他绑在一条线上,而是魏青岩不答应都不行了。

魏青岩大手伸向她的胸前,“为你按摩…”

“你按错地方了!”

“我手大,你身子小,没有办法。”

“那里不是心脏!”

“手大,没有办法。”

“…”

农历七月的天气总有些沉闷、炎热,连花儿、草儿都提不起精神,有些被晒蔫儿了的模样。

屋内尽管是摆了冰晶盆子,可乌云盖在天上却一滴雨不下,这种阴霾的感觉实在惹人心中抑郁无喜,林夕落早上醒来时看着外面的天就想继续睡着,不想起身。

冬荷早已经预备了洗漱的温水,可看着林夕落赖在床上不起则笑着过来道:“夫人,您不是说早上要起身去…去运动?这怎么又赖着不动了。”

“运动”二字是林夕落的口头语,时间一久,冬荷也跟着学会了…

林夕落哀叹一声,“坏丫头,戳我伤疤!”拍拍自己的小肚腩,肥肉倒是下去些了,可仍然还有巴掌厚的一条肉,怎么看都不顺眼。

“起来吧,这就起来了。”林夕落嘴里嘀咕着,却趴在床上赖了半晌才起身,原地伸着胳膊腿儿,随即又是一套瘦腰的运动,随后便去净房沐浴,待她折腾完这一圈,小肉滚儿都已经睡醒上午一觉,正在叽叽喳喳的大吵大嚷了。

林夕落过去陪同他玩了半晌,才三个多月就胖的有二十来斤,加上被他四腿儿乱蹬,连踢带踹的,抱了没有一炷香的功夫,林夕落的胳膊都开始酸疼了。

“淘死了,这要是会满地跑了,还不整天出去惹祸!”林夕落将他放了床上,嘴上则在笑着骂。

曹嬷嬷忍不住认同的笑,而这一会儿功夫,秋红从外拿了帖子进来,烫金红面儿甚是好看。

“谁送来的?”林夕落一边嘀咕着一边打开看,又是林芳懿?她邀约晚上要来侯府探望,这是打了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