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看来还要进宫与德贵妃娘娘再商议一二,可别借此事捅出了篓子、闹出人命再惹怒了皇上,那可就出大事了。

林夕落没有再开口。也没有与秦素云有半句寒暄,起身独自离开回到宴席之上,脸上虽收敛了怒气扬出半丝笑意,可谁看到她都被吓一跳,那周身散发的怒势绝对收敛不住,让人瞧见不免惊悚骇然。

回到罗夫人与侯夫人的席上,寒暄了半晌,可林夕落一句话都没记住,她的心底一直都在扪心自问:“怎么办?到底此事应当怎么办?”

襄勇公的寿宴大席进行到一半儿,可黄偆艳依旧没有要离开之意。其他府邸的夫人们也不敢离去。

林夕落歇这半晌心底已经不再似之前那般慌乱,因为除却秦素云时而投来目光之外,她也感觉得到另外一股目光始终盯着自己,此人不是别人,就是太子妃黄偆艳。

黄偆艳此时的心里格外矛盾,皇卫在襄勇公府找了半晌都没能寻到那小宫女的身影。而此地又是襄勇公府,是德贵妃娘娘的娘家人,她自不可能让皇卫随意乱走,否则被说出有其他目的,岂不是添乱了?

可…

这个小宫女失踪一定与林夕落有关,否则她去探听消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没了影子?

要寻一个什么借口去找林夕落要人呢?

黄偆艳的目光始终不离开林夕落,可林夕落压根儿不理她,只给她一个侧面,分毫不往这里瞧。

跟随黄偆艳的宫嬷见时辰不早,则在一旁悄声提道:“太子妃,时辰已经不早了…”

“去帮本妃将行衍公夫人请到此处,本妃有事要问她。”黄偆艳下了如此之令,倒让宫嬷一怔,秦素云在一旁心惊,则问道:“太子妃有何事…”

“你闭嘴,本妃在此,还轮不到你随意说话。”黄偆艳上来了怒劲儿,她今儿几次行事都被秦素云给破坏了,如若再不彻底的翻了脸,她还不依不饶,太子交待的事情她怎能办妥?

秦素云沉下来脸色,笑着道:“惹了太子妃不悦,索性我就告退了,不在此地给您心里头添堵。”秦素云起身便走,可转过身就看向林夕落,微微摇头,示意林夕落快走。

林夕落自当看懂了秦素云的提点,可她心里憋的这一股子气还没彻底的发散出来,而且她越是遮掩的离开,岂不是越让人怀疑她有问题?

林夕落未动声色,秦素云无奈的摇头,选了另外一席坐下,只怨林夕落不肯听她的…

黄偆艳身边的宫嬷赶来,低声道:

“行衍公夫人,太子妃有请。”

林夕落挑眉看着她,“本夫人是什么品阶?”

宫嬷一怔,随即道:“皇上亲封您为一品诰命夫人。”

“那你见了本夫人为何不行礼?太子妃是尊贵之人,难道连她身边的奴才也一样尊贵不成?本夫人坐在这里,你居高临下与我说话,你们的规矩吃了狗肚子里了?”

林夕落寻了其他的方式挑刺儿,惹的周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来,待见到这位宫嬷站的直挺挺的与林夕落叙话的确不合规矩,可今儿是襄勇公府的大喜之日,闹出这等事来作甚?

可转念一想,这太子妃还不走,又要请行衍公夫人过去干什么?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与太子和行衍公有关…

黄偆艳的怒气更盛,她本想把林夕落叫过来低声质问罢了,可这女人居然如此跋扈,斥起了她派去的宫嬷,如今这般多人看着,她能怎么办?

宫嬷见林夕落不依不饶,只得躬身道:“给行衍公夫人请安了,太子妃有请,与您有要事相叙。”

“你是奴,我是一品诰命,单纯的躬身就可以了吗?寻常不用你们这些奴才跪地请安,那是赏你们的颜面,给你们主子留面子,可不代表这规矩就改了,难不成你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连这都没学会?”

林夕落继续挑刺儿,冷笑着道:

“是没学会,还是在太子妃身边狐假虎威久了,把这规矩都忘了?”

“是老奴的错。”宫嬷躬身低头,自当看不到林夕落此时正在看着黄偆艳的目光,而黄偆艳被这股挑衅的眼神气的勃然大怒,见这宫嬷欲屈膝下跪,则立即大嚷道:“放肆!”

黄偆艳这一声怒吼可谓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正来此地感谢众人的襄勇公老夫人都停驻了脚步,满眼吃惊的望着黄偆艳,脸上也涌起了几许怒意,吩咐身旁的丫鬟去通禀襄勇公,今儿太子妃前来哪是贺寿的?就是捣乱的。

黄偆艳是彻底的被林夕落给激怒了,也不再孤寂身份和众人的目光,起身朝她走来,猛斥道:“林夕落,你要注意身份!”

“太子妃此言诧异,难道我刚刚所言不对?难道该是我给太子妃派来的宫嬷行礼磕头不成?”林夕落漫不经心的神色让黄偆艳更是气愤,斥退身旁的宫嬷,只与林夕落道:“本妃问你,刚刚派去寻你的宫女,你给带到何处去了?”

“宫女?什么宫女?”林夕落心中早已有底,下意识便回绝黄偆艳的叱问,“太子妃身边的宫女我没有见到过,不知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今儿襄勇公府客人颇多,府邸有大,不会是四处走啊走的,就这么走丢了吧?”

林夕落的话中带刺,让黄偆艳的拳头攥了紧,“你绣要胡言,本妃没有允她四处乱走而是去找你身旁的嬷嬷,你把人带何处去了?给本妃交出来。”

“我没有见到宫女。”林夕落的神色也冷一分,“给太子妃致歉了,我是来给襄勇公贺寿的,不是来帮您看着宫女的。”

“她明明就是去找你,可是你有什么隐秘的事被此位宫女发现了,把人给藏起来了?”黄偆艳一声冷笑,“你当着本妃的面还敢信口雌黄,你难道就不心虚吗?”

“太子妃,话可不能乱说。”林夕落的怒意心生,黄偆艳则立即吩咐身边的人道:“将行衍公夫人给本妃请到小院去,连她身边的人一同带走,本妃私自问话。”

“对不住,我不去。”林夕落一字一重,身边的夫人们瞠目结舌,望着这二人针锋相对,心里头惊涛骇浪,不知所措…

第四百一十二章 纸火

这怎么办?

太子妃与行衍公夫人顶上了,众夫人这会儿可不是好奇心大盛,而是胆颤如鼠了!

这消息被传出去的话,岂不是她们全都有了责任?

而更多的人则在思忖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儿?是站在太子妃一旁还是行衍公夫人一旁?

这可是襄勇公府,德贵妃的娘家、齐献王的外祖之家啊!

有人在惊异于太子妃的鲁莽、有人在惊异于林夕落的猖狂,可二人相争只是为一个宫女吗?

没有人这样认为,所以都在静静的看,看她们争论不休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夕落的抵抗让黄偆艳的怒意更盛,手指着林夕落言道:“你不要逼本妃动狠,今日你必须交出这个宫女!”

“好啊,您是太子妃,高高在上,可您也别忘记,此地乃是襄勇公府,不是旁门野宅,而太子妃执意要我交出这莫名其妙之人,到底为何?一个小小的宫女,就如此重要吗?连名姓都不知,您就如此逼着我交出来?我交出何人?难不成去宫中花银子赎一个出来交给您就成么?”

林夕落说罢,却让黄偆艳一怔,即刻言道:“此宫女名姓未有,只被人称为‘小北’,不要拿襄勇公府来弹压本妃,此事你担当不起。”

“我自然担当不起,我是来贺寿的,不是来捣乱的。”林夕落踱步走向黄偆艳,抬头挑眉道:“太子妃,有些事我担不起。可您也不见得担得起,今日襄勇公大寿,我一直都在压制着不把此事闹大,但如若您执意不肯罢休。我不在意把此事闹开了,闹至宫中,闹至皇后与德贵妃娘娘面前、闹至皇上与太子殿下面前。”

“休拿众人来压制本妃。你没这个资格。”黄偆艳怒斥,林夕落嘴角轻笑,“我有没有资格不是太子妃说得算的,我豁得出去这一条命,您敢吗?”

林夕落这最后一句让黄偆艳回不上嘴。

她惊愕于林夕落的韧劲儿和狠心,她如何恐吓不但没有惊慌反而越发的硬气起来!

难道…难道那个小宫女不是她带走的?

黄偆艳心中开始打鼓,而此时。襄勇公老夫人再也沉不住气,她虽年迈可毕竟不是糊涂之人,显然是太子妃与林夕落之间发生些她不知道的事,可今儿是什么日子?

是襄勇公大寿!

她如若不出面把此事平息下来,襄勇公府哪里还有颜面?

何况这不过是太子妃罢了。她们襄勇公府该尽到的礼都到了,还把她捧上天不成?

如此思忖,襄勇公老夫人则由丫鬟们搀扶上前,缓言道:“太子妃在寻找何人?此地是襄勇公府,不是行衍公府,你如若寻人,自当要与老身讲,去寻行衍公夫人作甚?”

黄偆艳怔愣之余,也觉得此事要解释清楚。毕竟这位老夫人乃德贵妃娘娘的生母,如若出了事,她担待不起。

这般思忖,黄偆艳立即道:

“老夫人莫怪,是因本妃身旁的小宫女禀明去寻行衍公夫人身边的嬷嬷,故而本妃才如此问起。”

“那也应该襄勇公府的下人们来查。如若查到自会告知太子妃,给您一个交代。”襄勇公老夫人说罢则看向了林夕落,“让行衍公夫人受惊了。”

“您这般说,倒是让我无颜接话了,都是我无礼,让您跟着受惊才对,您还是要注意歇着,待过些时日再来拜访,今日先回了。”林夕落笑着应答,襄勇公老夫人则点了点头,随即吩咐身边的人道:“四处去查一查,看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去了何地,这么大个人能在我们府中丢了,岂不是出了笑话,如若传了出去,我们府中的老太爷与各位老爷哪里还有颜面做人!”

“老夫人,本妃没有别的意思…”黄偆艳欲辩驳,因为她已经品出这位老夫人口中言语异样的味道。

那是指责她的味道…

襄勇公老夫人恭恭敬敬的给她行了礼,随即继续去其他桌席上敬谢寒暄,林夕落知晓襄勇公老夫人这时候出面也是一警告,自当顺着台阶下,吩咐身边的人即刻离开。

秦素云一直在旁边坐着没有掺和进来,她就是要看林夕落应对的方式。

她没有躲闪反而与黄偆艳硬碰硬的对峙,这其中为何总有说不明白的地方呢?

林夕落率众离开,黄偆艳下意识的看向了秦素云,目光中除却愤恨之外再无其他情绪,没等多久便也率众离去。

上了马车,林夕落则吩咐身边的薛一:“那个宫女交给你,怎么办不用给我回话,办完也不用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薛一淡淡一笑,则即刻闪身离去,林夕落沉叹口气,可心中依旧没有对此事彻底的放下。

难道魏青岩的身世被人知晓了吗?

这件事如若背揭开的话,会闹出多大的响动?会有益?还是有害?林夕落不敢推演下去,因为她害怕,她实在害怕这件事的出现,亲自的抱着小肉滚儿,她看着怀中孩子晶亮的大眼睛,和不停摸着她的小手,心中嘀咕道:“青岩,你快些回来吧…”

林夕落与太子妃先后离去,但此事并没有就此告终。

老夫人派了人去知会了襄勇公,襄勇公未到,但齐献王此时正在与老夫人私谈,自然此事也少不得陈林道。

“…这件事好似王妃知晓一二,但太子妃执意找行衍公夫人要这个宫女,而府中的门房杂役也都没有见到,连丫鬟婆子也一一在问,这件事你们如何看?王爷怎么看?”

老夫人将此事说完,则看向了齐献王。

齐献王手掌拍案,大怒道:

“他妈了巴子的,敢到这府上闹事,本来迎她前来就不错,还如此嚣张!找什么破宫女?说不定是派了什么人在此地探底细,结果人失踪了,又怕被查出来,所以才嫁祸给林夕落那个女人!”

“为何要找行衍公夫人?”陈林道在一旁插嘴,齐献王则冷哼道:“找别的夫人?那不早就吓哭了?也只有林夕落那个娘们儿才硬气的能跟她对着干。”

“事情或许没有这么复杂,不如等一等下人们的回禀再议。”陈林道不认可,齐献王对这位舅父也不愿多说,毕竟还有德贵妃在,否则他早一巴掌把此人抽出去了。

襄勇公老夫人目光看了二人,则劝慰道:“这件事老太爷不管,我也不管了,都交给你们去查去办,老了,管不动了。”

齐献王点了头,未等开口,陈林道则先行一步,“母亲放心,这件事不会出任何差错,儿子一定办的妥当。”

“你办得妥?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官职吧。”齐献王冷哼一声则拂袖离去,陈林道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位嚣张的王爷,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冷意。

齐献王自然不信他刚刚的推断。

太子妃傻吗?不傻;林夕落那女人傻吗?也不傻,所以这两个女人之间肯定是出现了什么猫腻儿,但刚刚老夫人执意要叫秦素云一起来商议,齐献王给推脱过去,这等事只有他自己可以问,怎会让襄勇公府插手?

何况这陈林道已经有离心之意,否则他也不会总想去拉拢魏青岩。

可魏青岩这小子又干什么事了?他都出征去打仗了,家里还出这等事?

齐献王心里嘀咕着,则去寻找秦素云细谈今日的事,而这一会儿,襄勇公府的宾客也陆陆续续的离去,无心之人自然没有发现此府的杂役和看守增多,但几乎出行的每一户人家都会看了个遍。

是在寻人…

人没有寻到,陈林道很是恼火,无缘无故的就这么失踪了?这怎么可能。

“派人去女眷的院子中细问,看今天那位行衍公夫人身边是否出现过一个宫女,细细的问,一个都不许放过!”陈林道下了令,故而襄勇公府的下人们也折腾了一夜。

终于,在一个跑腿儿为众夫人们调口味送物件的丫鬟口中得知,行衍公夫人处的确出现过一个小宫女。

陈林道得此消息则立即开始顺着这条线去查,而后得知行衍公夫人身边的侍卫带走一个丫鬟,称是身体不适,先送出了襄勇公府地。

可此人什么模样无人见到,白日里人多的眼花缭乱,守门的人自然也看不清楚!

陈林道心里有了谱,什么丫鬟用得着侍卫送出襄勇公府?

嘴角轻扯出一丝冷笑,陈林道叹了口气,虽说这个宫女不在襄勇公府,太子妃与行衍公夫人之间到底为何事争吵他也不知,但这却是一个能向太子投机的切入点。

一脚踏两船,也不见得就不可以…

陈林道在此地斟酌着事,林夕落这一夜也没能睡好。

今日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她在脑海中反复的推敲,还有秦素云与她说起的谣言传闻,林夕落的脑中豁然蹦出一个念头:黄偆艳在查小肉滚儿脖颈上的黑痣!

这是一个标记,小肉滚儿能与魏青岩遗传的一模一样的黑痣,那别人身上会否也有?

譬如…譬如太子周青扬!

第四百一十三章 私谈

林夕落想到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如若她脑中的念头为真,那显然黄偆艳与太子争吵时便是因小肉滚儿脖颈间的黑痣,才会误认为他是太子的孩子,误传出那般谣言。

可黄偆艳不知,周青扬定当对此事心知肚明,而黄偆艳执意要看小肉滚儿,更派了小宫女从曹嬷嬷处试探,显然也是为了确认小肉滚儿脖颈间的黑痣是否真的存在。

这是最坏的可能性,可林夕落心底冰凉,因为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怎么办?

林夕落不愿去想,可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逃避,如若传信告诉魏青岩,即便等他有回复也需要一些时间而且还会扰乱他的思路,而最重要的是黄偆艳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在襄勇公府因德贵妃与齐献王,她的举动受到很大限制,自己才能与其周旋硬扛,可如若她再出手,自己是完全的落于被动的位置,情况十分不妙。

林夕落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她要好好的想一想,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这一晚没有睡的人,除了林夕落之外还有曹嬷嬷。

曹嬷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今夜小肉滚儿没有跟随她,更是跟着玉棠,曹嬷嬷心里很委屈,一直想寻林夕落说上几句这件事,也为自己辩解一番。

可自归来之后,林夕落便坐在屋中谁都不见,只留下冬荷一人陪伴。

曹嬷嬷这一肚子话闷在心里无处发泄,憋的头痛身颤,苦着脸瞪了一宿眼,而玉棠为小肉滚儿唱着儿歌哄逗的声音传入耳中,更让曹嬷嬷心酸得很,已打好注意待天亮一早就主动去找林夕落,一定要把此事说个清楚。

这一晚是一个不眠之夜,连太子周青扬与太子妃黄偆艳都未能安然入睡。

黄偆艳将此事讲给周青扬听,周青扬恨不得把她给掐死!

“…一类人一个对待方式。你如此趾高气扬怎能不让林夕落那个女人起疑心?上一次你险些摔了那孩子,这一次不会歉意几句把此事弥补回来?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周青扬气的额头生疼,他当时就打着这个念头才会允黄偆艳接着襄勇公大寿的时机去把此事再确认一遍,可孰料这个蠢女人。不但惹了襄勇公不悦,而且还与林夕落冲突更深。

如今魏青岩在外征战,肃文帝每日都派人密切关注,这件事情就此不了了之还罢,如若被人发现端倪,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周青扬生气,黄偆艳委屈。可她委屈也不敢还嘴顶撞,上一次她与周青扬为林夕落孩子之事争吵险些被周青扬掐死,如今脖子上还有一道红印,而后又被周青扬告诫,这件事情她如若敢说出去就废了她太子妃的位子,而且要她再次查探林夕落儿子脖颈上的黑痣。

终归也是夫妻一场,黄偆艳能感觉到林夕落的孩子与周青扬无关,可黄偆艳不敢再往下去想。她胆怯自己保不住命,可她憎恨林夕落这个女人。

一个泼辣的匠女罢了,怎能有如此殊荣?如今连太子都关注于她?

她的姐妹占了嫔位。更是在太子东宫中有了落脚之地,黄偆艳只觉得之前的自己是个傻子,她想摆弄林芳懿为她所用,孰料却为林芳懿搭了花轿占稳了位子,她怎能不恨林家人?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黄偆艳憎恨所有姓林的人…

可如今这件事怎么办?她就真的谁都不告诉吗?

这一夜,空中圆月映照出的璀璨光芒扫不去众人心中的阴霾思绪,闪耀的繁星也挥不去焦心的杂念,可时间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停歇。不容众人想个清楚,雾月淡去,太阳高升,又是一个爽朗晴日。

林夕落这一晚想的头发都快掉了一把,她如今已想明白,最重要的事要清楚那个宫女被薛一如何处置。这件事并不是逃避的事,尽管她不愿当刽子手,可为了自己与家人的命,她愿做一恶人。

起身洗漱过后,林夕落则让冬荷去把薛一请进来,冬荷这一晚陪着林夕落自当知道夫人心情不佳,故而出去叫薛一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薛一跟随进门,林夕落则道:“那个宫女如何了?”

“不会再开口说话,也不会有人找得到她。”薛一回答的很委婉,林夕落再次问道:“痕迹也不会留下?”

“不会。”薛一斩钉截铁,林夕落沉叹口气,则摆手让薛一下去,冬荷听入耳中心却在颤,这个人太可怕了…

“冬荷。”林夕落轻声一呼,让正心神不定的冬荷没反应归来,待林夕落再唤一声,她才立即上前:“恩?夫人,怎么了?”

“去请曹嬷嬷过来,我有话要与她谈。”林夕落欲问一问曹嬷嬷宫中之事,而她也明白昨天曹嬷嬷始终想与自己解释,可她不听是因为心中不静,也是让曹嬷嬷细细的想一下往后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曹嬷嬷是福陵王送来的人,林夕落一直都未对她有过怀疑,甚至连过重的话语都未说过,但这一件事很重,她不得不正视起来,好好的与曹嬷嬷过一过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