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鹏谄媚的笑道:“顾兄,我说到做到,这黄莺和画眉可都送给你了。”

顾永年咧嘴笑道:“好兄弟,够意思。”

谢鹏又陪笑道:“就怕你不会养这两只鸟,不如明天我去府上找你,教教你怎么养鸟如何?”

话说的倒是好听,其实根本是想借机去见顾惜玉才是真的吧!

顾永年也不傻,只是懒得揭穿他而已,胡乱点点头应了。顾惜玉天天都在冷月阁里待着,就算去了定国公府,想见她也不容易。

和谢鹏告别之后,顾永年志得意满的拎着两只鸟笼回了定国公府。

因为即将成亲的缘故,顾永年不便再住在顺宜堂,便住在了听雨轩。可一进听雨轩,顾永年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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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顾熙年会怎么对付顾永年?

第三百四十六章 惩罚(二)

老天,他没走错地方吧!

顾永年愣愣的看着廊檐下院子里树下目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挂着的鸟笼,只觉得头皮发麻。

说密密麻麻,可半点都不夸张。几乎是鸟笼挨着鸟笼,每个鸟笼里都有一只黄莺或画眉。大晚上的凉风习习,鸟儿也特别有精神,扯着嗓子啼叫。

一只鸟叫起来确实婉转动听,可这上百只鸟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真不亚于魔音穿脑了。听的人心惊胆战浑身难受极了。

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晚上一回来就多了这么多的鸟!想来想去,肯定是心狠手辣又阴险的堂兄做的了…

顾永年咽了口口水,悄悄转身准备往外溜。

“堂弟,这么晚了上哪儿去?”院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白天看着自然是风度翩翩优雅不凡,可大晚上的,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个白色的身影来,还真是让人有见了鬼的感觉!

心虚的顾永年被吓的双腿一抖:“堂、堂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熙年慢悠悠的走近,一脸温和的笑意:“白天你忙的很,我只好晚上来看你了。”

…笑的好可怕!求求你了堂兄,有话说话别这么笑行不行,真的好瘆人啊!

顾永年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不知堂兄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顾熙年亲切的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听说堂弟这些日子迷上了养鸟,所以我特地命人去把市面上所有的鸟都买了回来。都是你喜欢的黄莺和画眉,叫起来特别的动听吧!”

…动听个屁!

顾永年心里吐槽,口中却不敢说半个字,连连陪笑:“堂兄从哪儿听来的,我其实对养鸟半点兴致也没有。”

顾熙年似笑非笑的瞄了顾永年的手里一眼。

顾永年这才发现自己还拎着两只鸟笼。恨不得把这两个鸟笼子立刻变没了:“这两只鸟,是朋友非要送我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真的!”顾永年为了强调这一点,果断的将鸟笼塞到了身后的小厮手里。

那个小厮战战兢兢的接过了鸟笼,在顾熙年的目光下也有了将鸟笼扔掉的冲动。可又不敢,只好苦着脸站在那儿。

顾熙年挑了挑眉笑道:“可我怎么听说,堂弟为了区区一只黄莺,就打算领着谢家少爷去见玉儿?”

“误会,”顾永年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却硬是挤出笑容:“这绝对是个误会。到底是谁在堂兄面前嚼的舌根。我真是冤枉。”

比起顾永年的惊慌失措,顾熙年愈发显得的优雅淡定:“是墨香说的,既然堂弟这么说了。看来一定是墨香撒谎了。我这就让人去把墨香找来,当面对质一番。这个丫头胆子倒是不小了,竟然敢在我面前撒谎。我这次非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再也不敢撒谎。”

话说这么说,可眼睛却一直盯着顾永年。话中的威胁之意清晰可见。

顾永年终于扛不住了。泪流满面的承认:“别、别去找墨香了,是我的错,堂兄,我知错了。我不该为了一只黄莺就领着谢鹏去见堂妹。我真的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承认。可自小到大都被顾熙年压的死死的。对着顾熙年的时候,他连撒谎的念头都不敢有。更重要的是,顾熙年整人的法子一个比一个损。他真的不想领教啊啊啊啊啊!

顾熙年赞许的笑了笑,亲切的拍了拍顾永年的肩膀:“知错能改就好。行了,这事就这么算了。”

正准备嚎啕大哭博取同情的顾永年一愣,试探的问道:“堂兄,你真的不生气了?”

顾熙年一脸的理所当然:“这点小事。有什么可生气的。你也别紧张了,回去休息吧!”

太好了。真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就过关了!顾永年长松一口气,高兴的说道:“堂兄忙了一天,肯定也累了,早点回出云轩休息。我就不送你了。对了,一下子买这么多的鸟,堂兄真是破费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退给卖鸟的?”

顾熙年慢条斯理的笑了笑:“退倒是能退,不过,总得等到明天之后,再去找那些卖鸟人。今天晚上暂时委屈堂弟一晚,听着鸟鸣声入眠了。”

…顾永年又想哭了,苦着脸哀求道:“这么多的鸟叫声,我哪里还能睡得着。要不,今天晚上我还是回顺宜堂那里睡吧!”

顾熙年不赞成的看了他一眼:“祖母向来早眠,你这么晚过去,肯定扰的她睡不安稳。你还是忍一忍吧!”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接了一句:“要是连这一晚都忍不了,只怕明天不见得能找到那些卖鸟的人,到时候这些鸟可就得一直留在听雨轩了。”

顾永年吐血的心都有了,稍微权衡一番,终于狠狠心应道:“好,我今晚留在听雨轩。”一个晚上的折磨,总好过今后一直对着这些鸟吧!

顾熙年对他的态度表示满意,笑着叮嘱道:“那你就回去好好休息,院门我会让人锁好。你可别半夜偷偷爬墙什么的,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说完,施施然的负手走了。留下顾永年欲哭无泪的站在原地。堂兄,算你狠!竟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看来,今晚真的只能在百鸟齐鸣的听雨轩里熬上一晚了…

这些鸟不知被喂了什么东西,精神旺盛的足足鸣叫了一个晚上。此起彼伏的清脆鸟叫声汇聚在一起,实在太可怕了。就算用布塞着耳朵,也依然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顾永年精神萎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孙氏一见这架势,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忙招了顾永年到身边问话:“永年,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顾永年脱口而出道:“不是病了,是昨晚没睡好…”两道冷飕飕的目光飘了过来,顾永年心里打了个寒颤,然后不假思索的改口:“大概是最近读书读的太累了,所以没睡好。”

顾熙年慢悠悠的收回了目光。

孙氏倒是没怀疑顾永年的说辞,兀自心疼道:“要是觉得累了,今天就歇一天。”反正是自家请的西席先生,随时告假一天都没问题。

…怪不得顾永年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感情都是孙氏这样惯出来的。

叶清兰默默的看了顾永年一眼,心里暗暗猜测起顾永年一夜没睡好的原因。什么读书读的太累了,一听就知道是假话。而且,刚才顾熙年警告的一瞥,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看这架势,顾熙年该不是又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吧!

这个答案很快便揭晓了。

从顺宜堂请安出来,顾永年便殷勤的在顾熙年身边打转,陪着笑脸说道:“堂兄,还是快些让人把鸟都拿回去吧!”要是再听到那些鸟叫,他非疯了不可!

顾熙年不疾不徐的笑道:“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去处理了。”没等顾永年眉开眼笑,又慢悠悠的补了一句:“不过,这么多的鸟,只怕一天处理不完。总得容卖鸟的人一个个来取。大概三天左右也就处理的差不多了。”

还要三天?顾永年的脸顿时跨了下来,看着倒有几分可怜相。

叶清兰何等聪明伶俐,一听这话音就猜出了事情的始末,顿时哑然失笑。顾熙年果然又损又蔫坏,竟然用这样的法子来整治顾永年!

不过,对付顾永年这样的人,就得下手狠一点。不然他根本不长记性!

叶清兰不由得想起以前顾永年曾经调戏过自己的事情。那一回过后,顾永年看见自己就差没绕着道走了。虽然她又来定国公府做了几回客,可顾永年再也没敢来骚扰过她。很显然,这一切都是顾熙年的“功劳”。

也不知道他在背地里做了什么,竟把顾永年治的服服帖帖…

顾永年央求了半天,顾熙年总算勉强将三天缩短到了两天,然后就再也不开口了。顾永年见他这个架势,只得无奈的住了口。正打算起身告辞,就见一个小厮匆匆的跑进来禀报:“少爷,谢少爷来了,说是特地来教你怎么养鸟。”

…倒霉就倒霉在这破鸟上了!

顾永年没什么好气的说道:“你就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让他改天再来。”现在一听到鸟这个字,他都觉得头疼。

“等等。”顾熙年竟出人意料的张口了:“既然来了,不妨请进来喝口茶再走。不然可就太不礼貌了。”

顾永年一愣,一时摸不清顾熙年的意思:“堂兄,你的意思是…”

顾熙年瞄了他一眼,淡淡的笑道:“人家这么热心的来教你怎么养鸟,你避而不见太失礼了。正好我有空,就陪你一起去见见这位谢少爷好了。”

看来,谢鹏也要倒霉了…

顾永年想到这个,竟有些幸灾乐祸。什么叫好兄弟,当然是有难同当了。凭什么他一个人听了整整一夜鸟鸣,谢鹏就啥事都没有?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共苦

心里阴暗的顾永年,果断的吩咐道:“快去请谢少爷进来。”

那小厮忙应了一声,正准备退下去,就听顾熙年又淡淡的补了一句:“请谢少爷到听雨轩,正好我对养鸟也很感兴趣,听听也无妨。”

叶清兰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样的顾熙年特别的有魅力?真是没治了…

瞬间绽放的笑颜,如同鲜花般娇美。顾永年只看了一眼,便心荡神驰失魂落魄。正想再看第二眼,身旁的顾熙年便冷冷的看了过来。

顾永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果断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上一次的惨痛教训依然历历在目,不过是调戏了叶清兰几句,就被阴险的堂兄硬是拉着去了画舫。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堆相貌平庸的歌姬舞姬来,轮番的冲他抛媚眼敬酒,他差点没当场吐出来。更可恨的是,不止是一个晚上,而是连着整整半个月啊啊啊啊!

从那以后,他乖乖的躲着叶清兰,就差没绕道走了。美人儿再好,可一想到心狠手辣又阴险的堂兄,他就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

顾熙年优雅的起身,淡淡的笑道:“堂弟,我们这就去听雨轩,可别让客人久等了。”

顾永年乖乖的跟着起身,随着顾熙年一起走了。

刚一进听雨轩,要命的鸟叫声又此起披伏的响了起来。顾永年脸色一白,反射性的想找东西来塞住耳朵。顾熙年却又含笑看了过来:“鸟鸣声果然悦耳,堂弟说是不是?”

顾永年哪敢说不是,苦着脸点了点头。

就在此刻,谢鹏也踏进了听雨轩。乍一看到满院子的鸟笼,谢鹏也和昨晚的顾永年一眼,有些懵了。

养鸟确实是个雅致的爱好,养个两三只挂在廊檐下听听鸟叫,是见很惬意的事情。可眼前这密密麻麻的鸟笼…也太夸张了吧!他前两天来的时候。这里根本连只鸟毛都没有,怎么一下子就多了这么多的鸟出来?

顾永年咳嗽一声:“谢兄,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四堂兄。”

谢鹏定定神,暂且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笑着拱手:“见过顾四哥。”

对这位赫赫有名的顾四郎。谢鹏自然早有耳闻。不说别的,就冲着他是顾惜玉的亲生兄长,自己也必须得好好表现一番不可。

想及此,谢鹏的笑容愈发显得殷勤。

顾熙年淡淡的笑着应对几句,漫不经心的打量穿着绛色缎袍的谢鹏几眼。心里迅速的做了评判。油头粉面,虚有其表,绣花枕头一个。属于那种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什么正经事都不会的纨绔公子哥儿。

当然。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纨绔公子哥儿的。至少得有一个好爹。谢鹏的父亲是吏部尚书,正经的二品官员。谢府虽然比不上勋贵世家的深厚底蕴,可借着谢尚书的声势,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谢鹏是谢尚书的独子,家中难免娇惯一些,结果就惯成和顾永年一个德性。

就这样的人,竟然也敢打玉儿的主意…顾熙年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愈发随和客气:“我虚长几岁。就托大叫一声谢贤弟了。昨天谢贤弟特地送了两只鸟给永年,我先代永年谢过了。”

谢鹏笑的有些尴尬。到底为什么要送那两只鸟给顾永年,他和顾永年都是心知肚明。顾熙年大概是不知情。所以才一本正经的道谢,倒让他难得的有些心虚了…

顾熙年像是没察觉到他笑容中的闪躲和心虚一般,笑着说道:“我听说永年喜欢鸟。所以特地托人买了一些回来。听说谢贤弟擅长养鸟,今天可得好好请教一番才好,正好我也跟着长长见识。”边说边瞄了顾永年一眼。

…说话就说话,可不可以别老用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他啊!

顾永年心里泪流满面,脸上还得挤出笑容附和:“是是是,堂兄说的是。我也想学学怎么养鸟。”

谢鹏倒是没起什么疑心,立刻兴致勃勃的应了。难得有机会卖弄表现,当然不能错过。于是乎,谢大少爷有模有样的负起双手,走到笼子下,慷慨激昂的说了起来:“养鸟看似简单,可要想养的好,却有很多讲究。就拿喂食来说吧…”

顾熙年听的很专注,偶尔还提问几句,让谢鹏接着往下说。有时没听懂,便歉意的笑道:“刚才你说的这些我没怎么听懂,劳烦谢贤弟再说一遍如何?”

谢鹏只得从头至尾又说一遍,直说的口干舌燥。偏偏鸟叫声特别大,说话声音小了根本听不见,必须得扯着嗓子喊出来。不到一个时辰,谢鹏就开始觉得喉咙又哑又痛。

可顾熙年却用那种赞许和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他只得咬牙继续坚持。到后来,几乎快喊破了喉咙…

顾永年有些不忍的将头扭到一边。不是他不厚道,可要是不让堂兄出了这口气,只怕今后还有他好受的。所以只能牺牲一下谢鹏了…

等谢鹏嗓子疼的几乎快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顾熙年才幡然醒悟,忙歉然的说道:“都是我考虑不周,竟一直拉着你在这儿说话。说了这么久,你一定又累又渴了,快些进去休息喝些茶。”

谢鹏心里的那一点点不快立刻散的一干二净,张口应道:“不妨事,要是顾四哥还想听,我待会儿再说。”连续扯着嗓子喊了一个多时辰,声音黯哑的不得了,几乎不能入耳了。偏偏还没意识到被人坑了,笑的一脸欢快。

顾熙年笑了笑,彬彬有礼的陪着谢大少爷进了正厅里喝茶休息,又热情的挽留谢鹏吃了午饭再走。

谢鹏心心念念惦记着顾惜玉,正想着要找机会见顾惜玉一面,闻言哪有不答应的。立刻喜笑颜开的点头应了。然后捧着热茶猛喝,心里暗暗想着,这未来的大舅兄真是随和又可亲,哪有顾永年平日里抱怨的那么夸张嘛!

顾熙年眸光一闪,扯了扯唇角。低声吩咐全福:“让厨房准备一桌好菜,再备上几坛子好酒。”顿了顿,又低低的补了一句:“让厨子每道菜都多放些盐。”

全福听的一愣,却也不敢多问,立刻去了厨房吩咐。

谢鹏喝了整整三杯热茶,终于能勉强张口说话了,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了顾惜玉的身上:“…昨天在池塘边冒犯了顾小姐,我心里实在不安。不知今天可否有机会当面陪个不是…”

顾永年苦着脸低下头,老兄,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好不好!

顾熙年轻描淡写十分得体的应道:“玉儿生性腼腆,见了陌生人就会紧张害怕。还请谢贤弟多多体谅。”

话说的委婉,可言外之意很清楚。想见顾惜玉,门都没有!

谢鹏碰了个软钉子,讪讪的笑了笑,总算没敢再提起顾惜玉的名字。可想到那个美丽的不像凡人的少女,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着似的…

顾熙年将谢鹏失魂落魄的样子尽收眼底,眼眸暗了一暗。今天难得沐休一日,本来打算好好陪陪叶清兰,没想到多了谢鹏这一出。不好好的收拾他一回,简直难消心头之烦闷!

到了中午,三人便在听雨轩里吃了午饭。

好酒好菜那是不用说了,再有谈笑风生的顾熙年在一旁,气氛别提多融洽了。不过,有一点有些奇怪。每道菜肴似乎都比平时咸一点点…一开始倒是还没察觉,可等渐渐吃的多了,便觉得口干舌燥,然后不知不觉中,酒比平时喝的多了一点点。

很快,顾永年便有了醉意。谢鹏的酒量比顾永年也强不到哪儿去,也开始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可禁不住顾熙年一再热情的劝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喝,直到喝的趴在桌子醉的不省人事了,才算告一段落。

顾熙年也有了几分酒意,不过,眼神却很清明。淡淡的吩咐下人把顾永年和谢鹏扶到屋子里歇着。又低声吩咐全福:“找几个人,用棍子去敲鸟笼。”

养在笼子里的鸟其实都很温驯,不会从早到晚的鸣叫。不过,若是受了惊可就不一样了…

全福立刻领会了顾熙年的意思,心里暗暗为那两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叹口气。惹到谁不好,非来招惹顾熙年…请两位自求多福!

醉酒的人都有这个体会,别的感觉没有,就是觉得头晕头痛。有一点点声音钻进耳朵里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么多鸟的尖锐叫声。简直就是魔音穿脑啊!

顾永年被吵醒的时候,简直头疼欲裂,忙不迭的找了块布塞到耳中。总算稍微好了一些。

可谢鹏就惨了,他喝的比顾永年多,睡的屋子又是紧挨着廊檐的客房。阵阵鸟叫声争先恐后的往耳朵里钻,就像几十个人轮番用棍子猛敲他的头。偏偏醉的厉害,根本没法子清醒。只能半睡半醒的听着鸟叫声。

那种凄惨的滋味,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第三百四十八章 喜讯

到了傍晚,谢鹏终于稍稍醒了酒,脸色惨白中透着青绿,头疼的要裂开一般,嗓子也像被火烧似的疼痛,连站都站不稳。被人扶着坐上马车回了谢府。

之后一连数日,谢鹏都没露过面。据说整整睡了几天才恢复过来,嗓子养了半个月才终于能说话。

顾永年可没心情同情他。要不是谢鹏起了色心非要见顾惜玉,哪里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害的他现在见了鸟就觉得头疼。等满院子的鸟终于被一清而空之后,忿忿的把谢鹏送的黄莺和画眉也处理了,一只红烧一只清炖。

顾惜玉对此一无所知,叶清兰虽然察觉了一些,却也没多问。有顾熙年在,那个谢鹏大概再也不敢来骚扰顾惜玉了。

总体来说,在定国公府的日子还是十分悠闲自在的。不用应付薛氏,不必看人脸色,每天悠哉的陪着顾惜玉。顾熙年公务繁忙,也没多少时间来骚扰她…叶清兰绝不会承认心里有一丝丝失望!

正如顾熙年说过的那样,他不是成天无所事事只知风花雪月的男人,相反,他有一堆的公务和朝堂之事要忙,还有一干同僚和上司要应酬。偶尔抽出空回来吃顿午饭晚饭,就算很不错了。

日子很快的滑了过去,麒哥儿麟哥儿满月的日子近在眼前。叶清兰自然得赶回昌远伯府。顾惜玉虽然不舍,却也不好挽留,只是一再叮嘱:“等麒哥儿麟哥儿满月之后,再回来。”

回来…叶清兰细细品味这个词,既觉得好笑又觉得窝心。其实,昌远伯府才是她的家。可在顾惜玉的心里,却对薛氏等人都很不满,因此不愿她再回昌远伯府。

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来定国公府,永远的留下…

这个念头在叶清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心里漾起一丝甜意。

顾惜玉本想亲自送叶清兰回府,顾熙年知道之后,淡淡的说道:“还是我送她回去吧!”在郑夫人略有些讶然的目光中,又补了一句:“正好我要去官署,顺路送她一程。”

顾惜玉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乖乖的点头应了。

每次送行的时候。顾惜玉免不了都要眼泪汪汪的。顾熙年笑着安抚她:“兰表妹回去住几日就会回来了。”

…兄妹两个在这一点上倒是意见一致,都觉得叶清兰应该一直住在定国公府。可这句话从顾熙年的口中说出来,却分明又多了几分暧昧。

叶清兰只觉得脸颊隐隐发热,力持镇定的和郑夫人道别,然后上了马车。顾熙年则骑上了骏马。

一路上。叶清兰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不自觉的竖长了耳朵,听着车厢外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心里既觉得甜蜜。又有些说不出的怅然和酸涩。

其实,住在定国公府的时候,两人也未必天天见面。就算见面了,单独说话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可毕竟同处一个屋檐下,总有着异样的亲密。哪怕是匆匆的对视一眼,那一天也会变的十分充实。

一旦回了昌远伯府,想见上一面就很难了…

马车停了下来,叶清兰将那份若有若无的怅然压进了心底。下了马车之后,落落大方的向顾熙年道谢:“多谢顾表哥送我回府。”

顾熙年深深的凝视叶清兰一眼,淡淡笑道:“举手之劳。兰表妹不必如此客气。”

口中说着言不及义的客套话,眼神却似被无形的线缠绕一般,胶着了一两秒。才各自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顾熙年深呼吸口气,翻身上马,按捺着回头的冲动,终于离开了。

叶清兰收回了目光,转身进了府里。

回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向薛氏报道。隔了大半个月没见,薛氏的心情显然比之前要平静多了。见了叶清兰虽然没什么好脸色,倒也没为难她,随意的问了几句:“这些日子在定国公府做客,没惹什么乱子吧!”

叶清兰恭敬的应道:“回禀母亲,女儿谨遵母亲的教诲,一直老实安分,没惹出什么乱子。”

薛氏莫名的觉得这话里有一丝讥讽,脸色微微一沉。

叶清兰又含笑问道:“母亲,二姐和表哥的亲事已经定了吗?”回来到现在,都没见到薛玉树,很显然薛玉树早就走了。以前爱住多久都行,可一旦定了亲事,再住在昌远伯府可就惹人闲话了。

一提到薛玉树和叶清芙的亲事,薛氏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又开始烦乱起来,略有些不耐的说道:“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先回屋子歇着去。还有,轻易别去打扰你二姐。”

感情叶清芙的禁足令还没解除啊!看来,这回薛氏真是气的不轻。竟狠心的关了叶清芙这么多天......这也充分说明,薛玉树和叶清芙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绝不可能更改了。

叶清兰很愉快的退下了。到了下午,趁着薛氏去畅和堂的时候,悄悄的溜到了叶清芙的屋子里。

叶清芙天天被关在屋子里,别提多无聊了。乍然看到了叶清兰,竟难得的有了亲切之感。表现的分外热情,一把拉起了叶清兰的手:“三妹,你可总算回来了。”

叶清兰对这样的热情不是很适应,却也没急着把手抽回来,笑盈盈的应道:“惜玉表姐倒是想留着我再多住些日子,可麒哥儿麟哥儿的满月就快到了,我这个做姑姑的总得赶回来。”边说边打量叶清芙。

虽然被关了这么多天,可叶清芙的脸色倒是异常的红润好看。没有半点被禁足的憔悴。很显然,心想事成的叶清芙心情着实不错。

叶清兰笑着打趣道:“二姐这些日子一定是好吃好睡心情好,看着可比以前有精神多了。不用说也知道,这肯定都是薛表哥的功劳。”

提到薛玉树,叶清芙顿时红了脸,略有些羞涩的开口说道:“你走了之后没几天,表哥也回去了。”

叶清兰笑着追问:“舅舅和舅母是不是来提过亲了?”

叶清芙娇羞的点点头:“五天前来提的亲,已经换过了庚帖。”过了庚帖,就算正式的定了亲事了。

“恭喜二姐,你终于能和表哥在一起了。”这一句恭喜,绝对的发自肺腑,异常的真诚。

叶清芙也有些感动了,眼眶有些湿润:“三妹,以前是我任性,总是处处针对你。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表哥喜欢你,所以心里不痛快,才总是和你闹别扭。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对你好。”

叶清兰还没来得及表示感动之情,就见叶清芙又用胜利者怜悯失败者的同情眼光看了过来:“我知道你也是喜欢表哥的,不过,表哥心里只有我,你以后就忘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