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西泠竟然会是关尹的情妇!!!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两天里,郑旭东为了这件事已经感慨了不下五百遍,虽说他早就发现了杜西泠似乎很有种吸引男人的特质,但也绝不是风情万种的那一类女人,反正…怎么看也不像个情妇啊?

42、伤痕

不过,既然让人把这事儿给捅了出来,那她也就不可能再在“思雅”待下去了——就算他郑旭东为人再厚道,也不可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啊!回头学员们都跟口译班似的,不好好上课,光研究教员八卦了,那还了得?正因为有了这种认知,所以郑旭东得知杜西泠没有按照合同出现在今天的房展会上时,他一点也没觉得紧张,相反的,他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房展会上人多眼杂,万一她又被哪个好事者认出,恼羞成怒的跑了,那才是天大的洋相!郑旭东可不想再得罪他那位老同学了!

手机响了两声,郑旭东瞟了眼来电显示,连忙接通:“哎呀老同学,好久没你的消息呀!”他有些猜到韩千的用意,但也打定了主意,只要韩千不提那女人,他也坚决不提!

谁知韩千张口就直奔主题,“杜西泠怎么没来房展会?”

“不知道啊,前面接到苏珊小姐的电话就叫人去找了,可她手机一直关着…”郑旭东大叹苦经,“唉,别提了,我比你还着急呢!这位姑奶奶昨晚撂下一个班的学员就这么跑了,我现在是焦头烂额,焦头烂额…”

“跑了?”韩千口气一凛,“什么叫‘跑了’?为什么要跑?”

“还不都因为那点破事儿吗?说起来这帮学员也真是的,怎么能当着人的面讨论这个呢,她一个年轻轻的女孩当然受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哇?”郑旭东夸张道:“就是那个帖子,最近在上海都传疯了的,说了你都不相信,原来杜西泠以前是关尹的情妇,‘君华案’的那个关尹!想不到啊!真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平时挺清纯的样子,也不怎么打扮的…喂?老韩?老韩?”

“…嗯。”

“反正你一上网就全明白了!”郑旭东咂吧着嘴,“倒是把我们‘思雅’给牵了进去,居然有记者想来做采访,你说说…是不是无妄之灾?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然而他的口气听上去倒是很有些兴奋的意思。

“我知道了,先这样。”

“哦…哎?!”

郑旭东愣愣的瞪着被匆匆挂断的电话,心里一阵火往上窜:有求于人的滋味儿可真不好受!

***

“医生,她没事儿吧?”欧阳鹏心急火燎的问,接过女办事员小夏递过来的纸巾,一擦,一脑门子的汗!

“基本上都是软组织挫伤,有一处伤口大了点儿,需要缝针,别的都还好。”医生回答的干净利落,顺手将脏了的酒精棉球扔进垃圾桶。

欧阳鹏松了口气!

女办事员忍不住问:“那她怎么还昏着呢?”

“有可能是撞到了,这样吧,等会儿再做个CT,保险一点…”医生边说别写,龙飞凤舞,“吃点儿抗生素,以防感染…这个单子拿好!”医生手一挥,立刻就有两个护士赶过来,把杜西泠推到换药室去了。

欧阳鹏又问,“她这个伤,能活动吧?”

“问题不大,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就行,不过得勤换药,别让伤口感染了,”医生瞅了眼欧阳鹏的大盖帽,“病人家属有没有来?有些注意事项要关照一下的。”

家属…欧阳鹏看了一眼女办事员,后者撇了撇嘴,拿着单子就出去了。

欧阳鹏叹了口气,对医生点头,“对不起,我出去打个电话!”

医生挑挑眉,不置可否。在急诊室这么久,什么样的情况都见过,警察送来找不到家属的更是多不胜举!不过听说这个受伤的女孩是在公安局门口遭到殴打的,这年头歹徒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换药室里,长了一颗虎牙的护士一边给女孩上药,一边低低的感慨,“挺漂亮的,怎么就被打了!”

医生头也不抬,“就是因为漂亮才被打呢!”

“呃!”护士呆了一呆,跟着明白过来,捂着嘴笑了。

“还有追到医院打的呢!”

“真的呀!”

“那当然!”

“伤口挺大的,得留疤了吧?”

医生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整容科是吃白饭的!”

“还好脸上只抓到一点点,脖子后面那一道挠的可真够狠的!”

“不用说,肯定是女人打得!”医生笃定的道:“女人打起女人来那才叫一个凶残!”

“家属到现在还没来!”

“谁知道到底有没有家属!没准就是被家属打的呢!”

护士小心翼翼的把高锰酸钾水涂到一处创口上,“她真么还没醒,按说没打什么麻药,缝针那么疼,应该醒过来才对!”

“不知道有没有颅损伤!那才是真麻烦!”

门口一阵脚步声,急促而凌乱。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护士连忙直起身,见冲进来好几个男人,急急嚷道:“你们找谁?找哪个科的?”

最前面的中年男人根本没搭理,大步流星的走到推车旁边,只看了一眼,脸色“腾”的就变了,“西泠!西泠!!”

“叫你别碰!”医生大怒,“没看见正处理伤口吗?弄坏了你负责?!”

中年男人闻言一愣,朝医生看了过来,两道目光无比凌厉,加上紧紧皱着的眉头,倒把医生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谁知中年男人的神色却缓和下来,冲她点点头,“对不起,麻烦您了。”

这么一来,反而让医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向来脾气不怎么好,见中年男人放低姿态,没好气的甩甩手,“这里是换药室,等人到外面去!”

旁边一个年轻点儿的男人也小声劝道:“韩总,要不我们先出去…”

“不,就在这里等,”中年男人拒绝的斩钉截铁,又对医生道:“您放心,我们保证不影响您!”

医生听了直撇嘴!换药室一共也没多大,怎么可能不影响!不过这几个人看上去挺有来头的,没准是什么大人物,她琢磨了下,轻轻“哼”了一声,也就不言语了,只冲着护士撒气,“剪子呢!”

“哦,哦!”护士赶紧把剪子递过去,“给您。”

“嗯…”

“宋律师,”中年男人对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道:“我现在走不开,警方那边还请你先去处理下。”

“放心吧,我这就去!”宋律师说完,就出去了。

中年男人继续吩咐,“袁明,你也出去看看,有什么费用就给结了。”

年轻男人立刻应道:“好的!韩总!”

医生偷偷看了眼中年男人,正在想是不是什么大老板,看起来跟推车上那女孩关系很不一般…就听中年男人回过头问她,“怎么还没醒?是不是头给撞到了?”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那得做了CT才知道!”

“那还不赶紧去做!”

护士忍不住了,“你催什么催,医院也不是你们家开的,先不说病人还在处理伤口,做CT也是要排队的!”

中年男人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吭声,只走到一边拨手机。护士不乐意了,冷哼一声:“又是找人…我倒要看看你能找着谁!”

医生听到她嘀咕,笑了笑,也不吭声。手上不停,眼睛却朝办公桌上的电话机瞄了过去。

果然,中年男人刚转过身,电话就响了。

医生努了努嘴,护士立刻冲上去接电话,“喂?这里是换药室…赵院长啊!…对,有的…哦、您稍等,陈老师跟您说…”只得把电话交到赶过来的医生手里。

护士刚毕业分配没多久,见医生对着电话一叠声的答应,小姑娘想想心里就憋屈,脸上便显了出来,回过头却看到那中年男人正弯腰站在推车旁,手轻轻抚弄着车上女孩的发丝,却一点也不碰到伤口,心想这个男人虽然跋扈讨厌,但看起来倒还挺有情谊的…

正想着,医生已经打完电话了,笑眯眯的冲着中年男人道:“我们等下一弄好,马上就可以进CT室了。”

中年男人只是盯着推车上的女孩,对医生的话恍若未闻。

护士趁没人注意她,用口型问医生,“谁、啊?”

然而医生只是耸了耸肩,走回推车旁——赵院长并没有告诉她这中年男人是谁,只是简单的问了下是不是有这样一位患者就挂了,其余的也没说什么。然而在这座三级甲等医院待了那么久,许多事根本用不找挑明,自然而然就心领神会了。

眼下缝针已经做完,所有创面也都处理的很干净。“都弄好了!”医生检查完,满意的抬起头,恰好看见中年男人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担心,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心里一软,柔声劝道:“你不用太担心,短时昏迷往往是人体在遇到危险时采取的自我保护措施,并不一定是坏事。”

中年男人看了医生一眼,点了点头,淡淡的道:“谢谢。”

“不客气,”医生笑笑,转身叫护士,“小张,帮忙推一下病人去做CT!”

43、获救

“哦,好!”

护士连忙跑过来,熟练的推上车就往外走,到了门外回头一看,却发现中年男人没有像一般病人家属般紧紧的跟着推车,而是落在后面两三步的样子,心里便有些奇怪。车子推到电梯口,她刚准备绕过去按键,中年男人却从她身后赶了上来,“几楼?”

“三楼!”护士慌忙回答。

电梯里只有他们。中年男人一直弯着腰,握着那个女孩的手,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护士眼巴巴的看着他俩,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脸红心跳。

“叮”的一声,电梯稳稳的停住,喇叭里传来机械的电子声,“三楼到了,放射科,心电图室…”

中年男人和护士一前一后,把推车拉出了电梯,刚要往CT室去,迎面却匆匆走过来好几个人,前面是欧阳鹏和宋律师,后面还跟着韩千的助理袁明。

欧阳鹏一眼看见中年男人,转身问宋律师,“他就是…”

中年男人却回过头,对护士道:“麻烦你先送她去CT室!”见小姑娘乖乖的推着车往走廊深处去了,这才看向欧阳鹏,主动伸出手去,“你好,我是韩千。”

“幸会、幸会!”欧阳鹏握住韩千的手,“我是欧阳鹏,久仰韩先生大名,想不到韩先生跟杜小姐也是熟人!”

他用了个“也”字,整句话听上去便颇有玄机。韩千不过一笑,“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句话轻轻带过。

韩千此刻看起来神色平静,事实上从早晨到现在,他心里已经不知道翻过多少惊涛骇浪。之前他一挂断郑旭东的电话就立刻用手机上了网,一边看帖子一边跟警方的朋友联络。说起来韩千早就在新闻上看到加拿大政府在和中国商议遣送逃犯的事情,当时事多也没怎么关注,谁知道关尹竟会在这头一批遣返的人员名单里!

不用多想,他也明白了杜西泠眼下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便又托了上海这边的朋友去打听,谁知半小时后朋友回电,居然是杜西泠一大早被歹徒袭击了,人已经送到了医院里!

听到消息的一刹那,韩千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当时就炸了!

若不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丫头没受什么重伤,他这会儿也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欧阳鹏说话。

韩千说的轻描淡写,欧阳鹏却不敢怠慢——他知道这些个大地产商,人人背后都能牵扯出一大堆的关系,更别提像韩千这种扎根在北京的,那就更是棘手的人物!“君华案”已经够复杂的了,他只盼着能速战速决,一点儿也不希望再折腾出什么新情况来。

“我们正试图联系杜小姐的家人,查了一下,她在上海好像只有一个同租室友,”欧阳鹏试探的道:“韩先生知不知道…”

“等她检查完了,我会接她走。”

“啊?”欧阳鹏急了,“杜小姐一直在跟我们合作,她是重要证人…”

“她现在受伤了!”韩千冷冰冰的道:“就在你们公安局的大门口,警方是不是应该给一个交待呢?”

“我们肯定会严肃处理这起恶性事件的,”欧阳鹏毫不犹豫的保证道:“几名凶手都已经被拘留了,还请您尽管放心。不过杜小姐最好还是留在上海,这一点之前我们跟杜小姐也是说好了的…”

“咳!”韩千打断他,“我看这些事还是交给宋律师来办吧。”

欧阳鹏眉毛一挑,“请问,宋律师是杜小姐的委托律师吗?”他问的是宋律师,眼睛却盯着韩千。

韩千冷哼一声,“马上就是了!”说着,转身就走,“我到那边室看看去!”他这一走,助理袁明也连忙跟了上去。

欧阳鹏脸色有点发青,刚要说什么,却被身旁的宋律师一把揽住了肩,“你别生气!他是关心则乱!”

欧阳鹏斜睨了他一眼,“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沦落到给开发商跑腿了?”他当然认识宋律师,那也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宋律师“嘿嘿”一笑,“开发商怎么了,一年三百多万的咨询费呢!”

欧阳鹏眉头大皱,“你不是也搅和到这事儿里了吧?”

“什么事儿?”宋律师一愣,跟着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君华案’啊?放心吧,我跟这案子半毛钱关系没有!今天到这儿来纯粹只为了那位杜小姐!”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宋律师乐了,“我不知道,你自己看呗!”说着,拉了欧阳鹏就往CT室走。

欧阳鹏和宋律师到CT室的时候,正赶上轮到杜西泠做诊断。护士替杜西泠把外套给脱了,正琢磨着怎么把杜西泠给弄到机器上去,忽的身后门被推开,韩千走了进来,“我来吧!”

护士当然没有异议,还退后一步给韩千让开位置。

韩千把一只手伸到杜西泠的膝盖下面,另一只手则托住她的后脖颈,双臂同时用力,小心翼翼的将杜西泠抱了起来。

“放这儿!”护士忙着指挥。

“好!”

谁知韩千才走了一步,就发觉怀里的杜西泠突然动了起来,“嘶…”她吸着凉气,像是触到了伤口,“好痛!”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别乱动,”韩千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一会儿就不痛了!”

“怎么…怎么是你!”杜西泠终于看清了是谁抱着自己,当下惊慌的叫起来,“快放我下来!”

然而韩千神色不变,仿佛对杜西泠的要求充耳不闻,手却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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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千长长的吁出一口气,静静的看着灰白色的烟灰落在老式的珐琅烟缸里。此时此刻,他坐在“韩公馆”的客厅里,身下是他喜欢的那张老式藤椅,手边泡着他喜欢的“太平猴魁”,楼上的卧室则躺着他喜欢的女人…

这种感觉让韩千很舒服。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他觉得心里很安。

茶几上搁着一只纸盒——里头装着杜西泠的东西,是欧雪儿刚刚送来的!

那是个很会来事儿的女人!韩千想。这一点从她送来的东西就可以看得出。除了必须的几套衣物,纸盒里还有些别的小零碎,比如,一条项链;再比如,两张CD。

韩千先拿起了项链。

铂金的链子,很长,除了一颗三叶草形状的坠子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设计。

项链这种东西,通常意义上无非是用来点缀女人的脖颈而已。但一旦交到男人的手上,作用便很容易就变得意味深长。

替一个拥有修长脖颈的美丽女人戴项链,小心翼翼的系上链扣,看着坠子颤巍巍的垂在她的乳沟边缘,然后,他的嘴唇恰好停留在她的耳畔…

韩千笑了笑,把项链放了回去。他会让这旖旎的想象化为现实的,只不过,不需要是这一条项链而已。

他的目光移到那两张CD唱片上。

《牡丹亭全本》,《佟铁生二十年名段精选》。

韩千知道杜西泠爱看书,脑子里多多少少还有些挺文艺的思想,却不知道她平时还喜欢听戏!

有意思。

他站起来,捡了那张《牡丹亭》放到音响里。

不一会儿,音响里就传来一阵锣鼓点,跟着便是叮叮咚咚的乐声,一个女人咿咿呀呀的唱着,韩千听不出她到底在唱什么,只觉得那调子转来转去,和平日里听过的那些戏曲不太一样。

昆曲。

他瞅了眼CD封套上的小字。

说真的,韩千对这一类的风花雪月实在没什么研究,对于音乐,他永远只有“好听”和“不好听”两种评价,再多就说不上来了;对戏曲则更是茫然,在北京听过几回京剧,到现在还记得鲁迅《社戏》里说的,无非是武生翻筋斗,要么是小和尚下山,再就是花旦扭扭捏捏的唱,遇到老旦出场,那才是真的急人,必须要骂的…后来在陕西还听过一回秦腔,台上个个都是直眉瞪眼的喊,脸红脖子粗,让人听了更是上火,恨不得把鞋子脱下来塞进那张血盘大口里…

韩千品了一会儿,觉得南方的剧种果然和北方的不一样,比如越剧,又或者黄梅戏什么的。就好像现在听的这个昆曲,细声细气的,不闹腾,听久了竟还别有一番旖旎韵味。还有那身戏服似乎也不错,粉色的长裙,上面还绣着花儿,比如今那些个吊带衫、热裤啥的有女人味多了…他边听边琢磨,浑然不觉自己竟是在劝着自己做出改变。

手机忽的响起来,是苏珊打来的,问需不需要订机票,他直接给回了,又让苏珊把明后天的日程安排全部取消。苏珊无比的疑惑,但也没问,他更懒得解释。还没等他把手机放回去,又有人打了进来,这回却是齐慧珊,口气淡淡的,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把韩啸接回去,因为她周一下午就要出差,之后大概一星期不在北京。

“我在上海,一时半会儿的赶不回来,”韩千竭力压抑着怒火,“你是孩子的妈妈,多照看两天又怎么了?”

“不是说好就这个周末的吗?”齐慧珊明显的不满。

“这边出了些意外!”韩千不想跟前妻多说什么,“你要是请不出假,我来给你请,你老板是杰米周是吧?那孙子我认识!”

齐慧珊愣了一会儿,冷冷的说了句“知道了,不用你麻烦!”,便把电话给掐了。

韩千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半。杜西泠上午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在睡,到现在差不多也快十个小时了,也应该吃点东西。

他走进厨房,保姆炖了鸡汤和白粥,临走之前放在电煲锅里。他打开锅盖看了看,觉得有些凉了,便干脆盛出来——他不知道多少年没下过厨,但好歹微波炉还是会用的。热完了又亲自尝了一口,味道还行,这才找了个托盘装了端上楼,又想着明天有必要让保姆待上一整天才行。

楼梯是木制的,刷着大红色的漆,又光又亮。韩千有意的放轻了脚步,忽的想起自己从未这么一心想着要去照顾谁,心里也跟面前那碗鸡汤似的,徐徐冒起了热气。

韩千轻轻推开主卧的门。

房间很暗,只有墙角还亮着一盏造型古朴的落地灯,在深红色的木地板上洒出一道淡淡的光影。

床上的人是醒着的。

韩千看不清杜西泠的脸,但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透过一片安静落在他的身上。他走过去,若无其事的,唯独心跳又加快了些。

杜西泠看着眼前的男人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看着他无比自然的坐在她的床沿,看着他露出丝笑容,问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