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一把厨艺

“姐姐忙去吧,音儿什么也不想吃。”清音有些恹恹的,“没关系的,以前也曾经出现过几次这样的情形,吐点血,隔天就会觉着好多了。”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吗?音儿怎么从来没说过?”紫涵很是吃惊。

“音儿也不知道是中了毒啊,况且那时还没见着姐姐呢,姐姐怎会知道?”清音有些好笑,想起一个人在江湖上流浪的日子,又不禁难过,“姐姐快去吧,那杨公子会等急的。”

迈步进入自己的屋子,紫涵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屋里怎么这么静?

抬头一看,又不禁想笑,云儿宛若一只猫儿相仿,头枕着桌案,竟是已然睡着了。

紫涵站定,心疼的看着云儿瘦的几乎只有巴掌大的小脸,眼睛的四周还有青青的眼袋——看这情形,昨夜肯定是没有睡好!

紫涵上前一步,想要把云儿扶到床上睡,不期然,却对上了一双突然睁大的眼睛。

“姐姐。”云儿的双眼有些迷蒙,看着眼前的紫涵,似是分不清到底是真是梦。

“醒了?”紫涵有些失笑,转而又严厉的瞪着云儿,“云儿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吃饭吧?看这脸瘦的??????”说道最后,已有些哽咽。

“姐姐莫要难过,是蓝儿不好,蓝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吃饭的。”云儿慌忙站起。

“你,”看云儿如此,紫涵真是又气闷又心疼,“以后可要乖乖吃饭。”

云儿忙不迭的点头不止,样子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对了,云儿以后就是云儿,不是蓝儿,要记得哦。云儿曾经是蓝儿的事,姐姐知道就行了,不要说给别人听了。”紫涵嘱咐。

“姐姐,也,嫌弃,嫌弃??????”杨云大大的眼睛里慢慢蒙上一层水雾,又逐渐凝聚成一颗大大的泪珠。

“云儿一定要让姐姐难过吗?”紫涵慌忙伸手帮杨云擦去泪水,“不管云儿叫什么名字,都是姐姐最宝贝的弟弟,永远都是!”紫涵语气很是激动,“姐姐只是不想别人拿这个来伤害云儿啊!姐姐的蓝儿是应该有最美好的未来、最快乐的日子的,姐姐的蓝儿本就应该像天上的云一样自由、无拘无束的,怎么能被囚禁在那样一个小小的院落里?”眼前好像又浮现出宝香园中的蓝儿看着院落外的天空时,那无比渴望的眼神。

“云儿,从今后就像一片云那样自由的飞吧,姐姐回来了,姐姐再不会离开,姐姐会永远给云儿一片最自由的天空。云儿相信姐姐吗?”紫涵牢牢的握住杨云的手,这句话,早就想对蓝儿说了,可那时的自己却没有这个能力,现在,终于,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姐姐!”蓝儿一下子扑到紫涵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曾经一直以为自己一定是个极为让人讨厌的存在吧?不然,为何亲生爹娘也会抛了自己不要?为何唯一一个疼自己宠自己的紫儿姐姐也会被老天带走?现在,紫儿姐姐终于回来了,紫儿姐姐还说,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

“紫儿姐姐是,是,怎么,怎么,逃出来的?”好久,杨云方抽抽噎噎的止住哭声,“脸又为什么,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扶着杨云慢慢的坐下,紫涵又用水湿了毛巾,帮云儿擦脸,“姐姐的事,现在还不方便完全说给云儿听,姐姐现在只能告诉你,当时是姐姐的娘亲知道了姐姐被人害的事,就去把姐姐救了出来,姐姐当时受了伤,等伤好了,才知道云儿的事,可却听说云儿,云儿已是不在了!”紫涵的眼圈又有些红了,怎么也想不到,大家竟然都好好的!

“姐姐的事,云儿先要帮姐姐保密啊!就是你那姐姐杨凌,也先别告诉她,姐姐就是夏紫儿。云儿记得,以后叫我涵姐姐就好。”紫涵回身把毛巾扔到脸盆里,“至于姐姐的脸,都是那个鲜于子枫害的了,她说姐姐中了毒,给了姐姐几粒药吃,结果毒都跑到脸上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连声音也变的这样难听。”紫涵摊手苦笑。

“姐姐中了毒?”杨云明显吓了一跳,脸又白了。

“没事了,”紫涵摇摇头笑道,“姐姐那几天连话也不能说了呢,现在终于能说话了,再过些个时日,应该就能全好了!”

“那就好,”杨云松了一口气,刚要坐下,却听见“轱辘”一声响,杨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紫涵一把抓住杨云的手,“是不是没吃饭就赶来了?”

“云儿吃不下吗。”杨云臊的都快把头低到地上了。

“以后一顿也不许空着,每顿都要多吃些,要是老像现在这样一阵风就能被吹走了,姐姐可要生气了!”紫涵板着脸道。

“云儿,答应姐姐就是。”杨云的声音低的简直跟蚊子哼哼似的。

“走吧。”紫涵上前扯了杨云就走。

“姐姐别赶云儿,云儿以后一定会多吃饭的。”杨云慌了神,死命的拽着桌子不肯动。

“傻小子!”紫涵伸手刮了一下杨云的鼻子,“姐姐领你去吃饭!这回呀,姐姐亲自去给你做顿好吃的!”

“真的?”杨云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姐姐要亲自给我做吗?太好了,蓝,云儿还要吃那个生日面!”杨云简直高兴的要蹦起来,一时欢呼雀跃不止。

紫涵不禁失笑,那日还是给老爹做生日面,到了宝香园看蓝儿食欲不振,就又做了碗哄他吃,竟然到现在还记着呢!

“好,姐姐这就给你做去。”牵了杨云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杨云自用的小厨房走去。

“这丑妇到底是用了什么邪术?”另一条小径的拐角旁,杨凌、杨融及陈楚三人傻子般的呆站着,杨融的嘴巴大张着,几乎能塞个鸡蛋进去,“她,竟能让云儿弟弟又会笑了?”

杨凌和陈楚却并没有答言,阳光下那笑的灿烂到耀眼的男孩竟然真的是云儿吗?可该死的,为什么让云儿这么开心的是那样一个丑妇,而不是自己?!

紫涵却全然不知有人在旁边正吃味呢,两人依然是一路说笑着往小厨房而去。

到了厨房里,那叶飞鸿恰好也在,看着尊贵的公子竟和那样一个丑妇联袂而来,也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公子平常就跟个木头人相仿,现在这个高兴的样子,除了在宝香园门口见到他和夏总管玩什么小蜜蜂游戏时,自己还真是再没见过!

等再看到紫涵娴熟的和面、抻面,又拽出来又细又长的晶莹剔透的面条,叶飞鸿更是吃惊的眼睛几乎就要瞪出来了!

杨云在旁边,却是不时的拼命的嗅嗅那不时传出的香气,看那样子,早馋的不得了了!

等紫涵做好,杨云竟一气吃了两碗,惊得那叶飞鸿揉了几次眼睛——大老远的把自己从京城弄来,可公子每次能吃一个包子,都几乎称得上是奇迹了,那杨庄主要是看见公子现在这样能吃,还不得高兴死?

正想着呢,一抬头,正对上厨房外已经是木头一样呆立的杨凌!杨凌摆了摆手,脸上神情明显激动不已。

紫涵自己也吃了碗,看叶飞鸿在一旁眼馋的样子,便又盛了碗递过去。

“让我吃的?”叶飞鸿受宠若惊。

“对呀,大厨师也尝尝我的手艺。”紫涵微微一笑。

看出紫涵是真心的,叶飞鸿便也不客气,接过碗大口就吃了起来。

“这是什么?你们吃的这样香?”一个好奇的声音传来。

紫涵抬头一看,却是那纪灿阳。忙站起来,“也没什么,就是做了点我家乡的一些吃食。”

纪灿阳秀气的吸了吸鼻子,“闻起来很好吃呀!”

紫涵不由失笑,这个纪灿阳,真不像个大家公子!

“纪公子真是过奖了!不过是些面条罢了。”

纪灿阳眼珠一转,看到面板上还搁着些面团,“韩小姐还要做吗?”

“哦,你说那些面团吗?是,我家弟弟今天胃口不好,等下我还要给他做碗。”紫涵点头。

“那能不能多做些?”纪灿阳马上接过话,充满希冀,“我有一个侍卫有些不舒服,也是吃不下饭,可不可以让我也给他带走些?”自己真是苦命啊,明明自己才是做主子的那个啊!可那位从昨儿个起,就闷在屋里喝酒,这都日上三竿了,还在不住嘴的喝着,这要喝出人命来可怎么好?

“侍卫?”紫涵皱眉。

“呵呵,那个,对呀,侍卫,侍卫??????”纪灿阳也很是不好意思,自己这是怎么了?真是病急乱投医,宫主这个样时,恐怕老天都没辙!上次还不是喝到吐了好多血才算!

紫涵面前马上闪现出那个总是留给别人一个冷漠孤绝背影的蓝衣人,是他吗?

“好。”紫涵应了声。

“什么?”没想到紫涵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纪灿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既然公子不嫌弃紫涵的手艺,可稍等片刻。”紫涵应道。

也不知有用没用?纪灿阳寻思,管他呢,死马就当活马医吧,马叔可一再嘱咐,若是喝个几次和上次那样,宫主难保不会把命给搭进去,可谁知道呢?自己怎么觉着宫主好像就是有些轻生呢?!

可笑的理由

杨凌与陈楚却都默不作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说大姐,你那师父不是经常周游四方吗?问问他,是不是听说过这号人物?对了,还有你那师姐,好像也和那丑妇挺熟的。”杨融见二人都不接茬,不由有些着急,想想自己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曾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像这样这么放不下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可那纪灿阳倒好,见了自己,真是温文尔雅,可自己却觉着有些别扭,倒是好几次瞥见灿阳面对着那丑妇时,好像倒还显露了真性情!

“哟,师妹,你竟敢和别人在背后偷偷议论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想让师父请出家法来呀?”一个有些戏谑的声音传来,三人回头望去,门外站的可不正是师父和那爱捉弄人的鲜于子枫?!

三人忙出来拜见,引了那师徒二人进屋。

“前辈安好,正想着要请前辈解惑呢,前辈可巧就来了。”杨融边斟茶边笑道,一开始有些别扭,不是大姐的师父吗?可咋看着,也就比自己大个几岁的样子,而且面上表情总是清清冷冷,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也不知什么原因,却越看,越觉着这前辈有些深不可测。

“别问我师父,我师父可是向来不问那些劳什子世间俗务的,倒不如准备坛好酒来问我。小师妹,我说的可对?”鲜于子枫笑道。

杨凌也不答言,只是细心的擦拭给师傅坐的那椅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小心的在上面放了件毯子。

“鲜于姐姐,那你告诉我们,那丑妇到底是何来历?”陈楚插言道。

“丑妇?”鲜于子枫笑出了声,“我说陈家妹子,你是说我那妹子是丑妇?”

“怎么?难道不是?”陈楚皱紧了眉头。

“哈哈哈??????”鲜于子枫突然大笑起来,只笑的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只觉莫名奇妙至极,那人长相丑陋,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呀,这有什么可笑的?!

“子枫。”那已然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突然开口,声音如同冰下泉流,清清泠泠。

“是,师父。”鲜于子枫忙止住笑,擦着眼泪站好。

“若说我那妹子容颜寝陋,这世上还上哪里寻那好看之人?”鲜于子枫喟叹,目光竟有些悠远。

“你说那韩云是易容?怎么我会看不出来?”杨凌大惊。

“什么易容?”鲜于子枫想想又觉得好笑,“我那妹子可是这世间少有的风神俊秀、兰心蕙质之人啊!你们几个,容貌也算不差,比起她来,却还是大大不如啊。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中了毒罢了。”

“师姐此言当真?”杨凌一下坐不住了,“难道她跟云儿真是旧识?可我曾经彻查过云儿的过往,除了那个什么夏紫儿,他并没有其他亲近之人啊。我这几天也已派人四处探访,竟是无法查到这女子分毫讯息。这女子却能寻到这里,到底有何居心?”

“她若有对云儿不利之举,必不让她走出这凌云山庄!”陈楚咬牙道。

“你们谁都不可伤了那女子。”男子忽然开口,声音不高,语气间却让人没有丝毫质疑的余地。

“师父,为什么?”鲜于子枫脸色有些难看,内心不禁酸涩,为什么师父仅仅见了那女子一面,就对她如此维护?虽强自忍耐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啾啾,啾啾。”那只翠色小鸟突然冲着鲜于子枫叫了两声,好像在冲杨凌示威。

男子伸出手来,让小鸟停在手心,沉默了片刻,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子忽然悠悠一叹,“你们没发现吗?翠儿很喜欢她。”

什么?几个人的眼睛一起睁大,翠儿喜欢她?这算什么破理由?!

“啾啾,啾啾。”翠儿又叫了起来,听起来,真是说不出的得意。

“阿嚏!”紫涵揉揉鼻子,心道,也不知谁在背后叨念我呢,却混不知,自己竟是沾了翠儿的光被只鸟儿给保了下来。

看床上清音好似睡着了,紫涵放下手中的碗,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刚要张嘴,却突然发现两行泪水正顺着清音的眼角缓缓滑下,又慢慢洇入下面鸦黑的发里。

紫涵慢慢做到床边,轻轻的拭去那两行泪——这小子,脾气也真够倔的,看他平时行事做派,明明就是个身娇肉贵的大家公子,一看就知道,定是和家里闹了矛盾,这才跷家的,可偏无论自己怎么说,这小子就是不承认自己是离家出走的,看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想家了!

察觉到身旁有人,清音却扭了头,不想让紫涵看见自己的泪。

“来,音儿,看我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紫涵轻轻唤道。

“我不想吃,你让人端下去吧。”清音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真不吃?”紫涵逗道,“可不许后悔啊。”

“不吃。”清音翻了个身,背对着紫涵。

“唉,想不到我这样一个美少女亲自下厨做的饭??????”

“你会做饭?”清音一下子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

“唉,‘我原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饭啊,饭啊,既无人赏识,我看你也就一个倒沟渠的命了。”说完站起身来,做出要把碗端下去的姿势。

“别走,”清音却一下子拽住了紫涵的衣襟,“那个说不吃了?”

“呵呵,早说吗,你涵姐姐可不是轻易就给人做饭的啊!”紫涵笑眯眯的端过碗,小心的揭开上面的盖子,“自己可有力气起来吃?”

炖了好几遍已是完全滤去了油性的鸡汤,配上新鲜的山菇、细细的肉丝,、碧绿的香菜,味道煞是诱人。

清音接过碗,虽是坐在床上,可那吃饭的姿势却仍是高贵如王子,可只吃了一口,清音脸上的泪,却又顺着面颊津津而下。

“怎么了?”紫涵忙接过碗,“哪里不好受?我让人去叫子枫姐姐来!”

“没事的,”清音忙又拉住紫涵,“只是看到涵姐姐这样,想起了我爹。”

紫涵摸摸脸,难道自己很像个老男人吗?

“我爹才不是老男人呢,”清音白了一眼紫涵,“我爹是我灵,我们那儿最美的人。”清音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小时候,娘最爱哄我装病,骗爹爹给我们做好吃的,而且爹爹好笨啊,每次都会上当,现在爹爹不在了,我才知道,爹爹哪里是笨?他只是太爱我们了,只要是我和娘想要的,不管什么,他都会答应的??????”清音的眼角,又有两行泪水缓缓淌下。

“可是,我八岁那年,爹爹却一病不起,娘亲虽是遍寻天下名医,可还是没能救得了爹爹??????”

“前些时日,娘却从外面带回一个男子,那个男人和爹爹长的好像,娘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可我却知道,那个人绝比不上我的爹爹,私下里,他看我的眼光,好吓人??????”

“不久,娘亲就非要娶了他,无论我怎么哭怎么求,娘都不听!那男人虽然狡猾,可还是被我的人发现了,他偷偷出,府,和一个女人见面,我告诉了娘,可娘却说我太不懂事了,说我是看他不顺眼,想要害他??????”

紫涵心道,傻孩子,你刚和那人冲突过,就找你娘告状,你娘又怎么会信呢?

“那一日是爹爹的祭日,那个男人却老是缠着娘亲,娘亲竟然就一直陪着那个男人。可那天明明是爹的祭日啊!每年这个时候,娘都是什么也不做,只是和我一起静静的陪着爹爹的,爹爹那么爱娘亲和我,若是见不到娘亲,爹爹该会多伤心啊!可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啊,一直在爹爹的坟前呆到天黑,娘亲竟始终都没来??????”

“我找到娘亲那里,却见她正在哄那男人吃饭,可娘亲却不知道,我呆在爹爹的坟前,已经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实在是气不过,就冲上去,打翻了娘手里的饭,可没想到,娘亲竟为了这样的事就打我!娘亲怎么可以连爹爹的祭日都忘记?明明是她说,爹爹的祭日,她和我除了陪爹爹都什么也不许做,明明是她自己食了言,却竟然为了给那个男人出气就打我??????”

清音已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孩子,这股子委屈,怕已是憋了很久吧?今天哭出来,说不定是件好事呢!

往事如烟

想到宫主,纪灿阳不觉又心情沉重,宫主失踪的那段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些日子不见宫主,本以为宫主定是已然命丧黄泉,可谁知宫主却突然回转,不但被废的武功全然恢复,而且匪夷所思的突破了焰火心经的第十层境界,更是独力一个单挑了焰宫!

是啊,别人都以为自己是渭中纪家备受宠爱的佳公子,可却没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却是焰宫七圣使之一的追魂使!

自己虽是男子,可却备受纪家太君的喜爱,一向是全家人的心肝宝贝,却谁知十岁那年独自偷跑出去游玩,却被那焰宫宫人看到,竟是强掳了自己回宫,更是夺走了自己的清白!自己本想一死了之,是绿奴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宫主骂醒了自己:

“男子生来就一定是低贱,天生就要任人欺辱、任人蹂躏的吗?我偏不信这个邪!既然老天不公,那就让这个人间变成地狱!女人□我们,总有一天,我们要让这些女人像狗一样跪在我们的面前!”

是啊,凭什么这些女人可以为所欲为?太君不见了自己该是怎样的难过,爹娘不见了自己该是何等的悲伤!自己不能死,要活下去,活着等到和家人团聚的那一天!

每一天自己和绿奴哥哥,还有其他十几个同样美貌的少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为了怕自己这些人逃跑,她们用一条长长的铁链把自己这些人锁在一起,关在一间又脏又臭的屋子里,更是不时有女人像挑货物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来□???????

有一天,绿奴哥哥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偷来了焰火心经。那本是严凤的师门至宝,那严凤本是谋害了师傅和同门才得的这心经,没想到却停留在第六层再也不得寸进,便闭了关苦练,却被绿奴哥哥觑了个空偷了那心经出来,领了自己这些人苦练,希望有朝一日能杀了这些恶女,毁了这焰宫!

这地狱一样的日子又过了八年,绿奴哥哥的焰火心经也练到了第七层,武功已是隐隐接近那严凤,自己和其他少年武功均也日渐精熟,本约好了时间要杀了那严凤的,却谁知不知怎样走漏了消息,是绿奴哥哥拼死抵抗,掩护了自己这些人逃走,可他自己却没能逃出去!

自己当时也身负重伤,虽然好几个都和自己一样知道自己家在那里,可逃出去之后,所有人却全都不愿回家了!是啊,那个家已经离开了那么久,所有的人除了血淋淋的伤口,有的便只是已然残破不堪的灵魂,还有脸回去吗,还回得去吗?!最重要的是,绿奴哥哥的仇不报,不把那些恶女碎尸万段,就是活着,又有何意义?!

可谁知一次阴差阳错,自己外出办事,却巧遇了姐姐纪灿晴和那什么逍遥剑杨融,自己和杨融发成冲突时被她挑落了面纱,姐姐当场认了自己出来,抱着自己泪流不止。

不得已,自己只得随了姐姐回家,原以为自己已非完璧之身,一定会被家人视为耻辱,谁知到家后才知,家人竟一直只是对外宣称自己体弱多病,不便见人,这么多年来,竟一直在四处寻找自己,知道自己受了□,家人却是比先前还要心疼,曾几次听的姐妹们发誓,一定要探访出来那掳走并□了自己的人,将她们剔骨扬灰!自己却并未告诉她们掳走自己的是谁,也没有让她们知道自己也已同样身负绝顶武功,因为这个仇,要自己报!

可半年后,却传出焰宫总舵被挑的消息,自己这些人悄悄探访,那独力挑了焰宫总舵并一人杀死了焰宫一十八个首脑的竟是大家以为已然死去的绿奴哥哥!

再见到绿奴哥哥,明显的发现绿奴哥哥不一样了,绿奴哥哥拖着好重伤后孱弱的身体,精心布置了一间典雅的女子住房,里面每一桌每一椅都要亲手打制;绿奴哥哥除了宝蓝色衣服,再也不穿其他衣服了;绿奴哥哥脸上总是戴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面具,再也不曾去掉过,甚至在自己这些兄弟面前,都很少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甚至好几次,兄弟们竟然看见,绿奴哥哥拿着一张画着和他脸上奇形怪状面具一样的奇形怪状图案的纸,竟然一个人傻笑个不停,可在一起的这八年来,几千个日日夜夜,绿奴哥哥何曾露过一丝笑颜!??????

那么重的伤,大夫都说,至少 卧床月余,可绿奴哥哥却不过躺了几日,便挣扎着起身,伤势稍稍好转,已成了宫主的绿奴哥哥便匆忙的带了几位兄弟昼夜不停的赶往帝都。

去时绿奴哥哥很是激动,他的声音里好像都颤抖着幸福!绿奴哥哥只说,要带着我们亲自去接一个这世上最最重要的人,可大家都知道,绿奴哥哥是个弃婴,唯一有点印象的疼过他的义母义父也都被那些恶女给杀了,那个对绿奴哥哥来说最最重要的人又是谁呢?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对绿奴哥哥最重要的人,便是对自己也最最重要的人啊!可再想不到,来到帝都,听到的却是那个对绿奴哥哥最重要的人的死讯!

不知那个女子是怎样的人,可她死去了,绿奴哥哥,好像也已跟着死去了,若不是在他义父义母坟前发过重誓,必要毁了焰宫,杀了那焰宫幕后的主人,或许绿奴哥哥当时就会跟了那女子去吧!看着一日日越发死气沉沉的绿奴哥哥,自己真有些恨那个女子。本来只有恨,绿奴哥哥还活的很轻松,可为什么,你要让绿奴哥哥感受到那一时的爱?既让绿奴哥哥感受到了爱,又为什么还要把那些爱带走?恨是一把朝着外的刀,绿奴哥哥会用来毁灭别人,可爱却是朝向内的利刃,绿奴哥哥只会用来一点点的凌迟自己??????

“哎哟!”纪灿阳突然痛叫一声,却是路面上有一块凸起的石头,纪灿阳只顾着想心事了,竟是一点没注意,又急于趁热端过去让绿奴哥哥吃,走的本就快了些,踉跄之下一时拿捏不稳,手中的那碗面竟是直直的飞了出去!

迎面却是正好有一群人走来,为首之人身穿月白袍子,一身的纤尘不染。好巧不巧,正在这时来至纪灿阳跟前。

“让开!”纪灿阳惊叫。

那男子猛一抬头,正看见那只碗朝自己飞了过来,身形一动,似要避开,可不知为何,却又猛地一顿,竟是毫不避让的任那晚饭一点不剩的全倒在了自己身上!

纪灿阳哀叫一声,自己好难为情的才开口向别人要了碗面,竟这样被自己给撒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可看对面那人倒也奇怪,明明可以躲开的,干吗要站在那里,任这些汤汤水水撒了自个儿一身?!

白袍人身后抬着各式礼盒的随从,一个个也都傻了眼,自己老大,一向酷爱整洁,而且轻功卓绝,更兼为人狠厉,今天怎么会任那人撒了这么多白乎乎粘溜溜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想起老大发怒的情形,那些随从不由纷纷为对面那个看起来容颜俊秀的男子感到悲哀,也许转眼间,那就会是具尸首了吧!

可那白袍男子却根本没注意纪灿阳及身后众人的表情,只是愣愣的呆立当地,好似被什么事情给惊吓到了,专注的看着那根洁白晶莹的面条从自己身上缓缓滑落,竟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来,接住那根面条,认真看便会发现,那人的手,也微微的有些颤抖,那面条上仿佛有什么魔力,甚至那人的冰冷的眼底也有了些暖意和晶莹??????

“这面是,你做得?”那人缓缓抬起头,情绪有些不稳的注视着纪灿阳,那眼光竟是有些迫切!

啊?身后的从人瞪大了眼睛——老大竟然没动手?!

“嗳?”纪灿阳也很是疑惑,正常情况下,那人不应该冲自己大吼“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吗?”之类的话吗?

“这面,是不是,你做的?”那人有些迫切,语气也有些不稳。

虽不懂那人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问题,但纪灿阳直觉,这个问题好像对白袍人很重要。

“不是。”纪灿阳老老实实的回答,“是一位韩小姐动手做得。”

那人好似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只是期望着从纪灿阳的嘴里得到证实,听纪灿阳如此说,呆了半晌,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是你吗?”

身旁众人听在耳中,只觉说不出的酸楚!

冤家路窄

“扑哧。”一声轻笑传来,紫涵扭头一看,却是那纪灿阳,身后跟着那泥雕木塑似的蓝衣侍卫,只是看到紫涵伸舌头做鬼脸的样子,那侍卫眼中恍惚有一道亮色,却又瞬间熄灭。

“韩小姐大清早的真有雅兴。”纪灿阳整个人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整个人竟显得有些迷离。

“早啊,纪公子。”紫涵不以为意的挥挥手,窥探的感觉好像也消失了,紫涵不由讶异的看了一眼纪灿阳,难道刚才那个偷窥自己的人是这家伙?伸手摸了把脸,自己这幅丑样子,还有吸引力?

纪灿阳很是莫名其妙,这位韩小姐今天好像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