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水心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魅药!

魅药2

莫元靖骤然握住她的小手,身子骤然一紧,双臂重重的将她搂在怀中,有力的掌心将挤压着她娇小的身子,几乎将她揉也似的揉进自己的胸膛中,就这样让她与他不要分开。

这个时候,她的身子还不行。

他不想伤害她。*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灼热的气息几乎将两个人都燃烧了。

水心在他的怀里,被他的温度几乎灼化。

她能感觉到他的痛苦,甚至有些心疼了。

可是这样就要牺牲自己来救他,她已经打算过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现在却…

但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大不了今天以后再划清界限,她不能见死不救。

“我听说…那种药…吃了会死人的!”她颤抖的伸出一根手指,意图挣脱开他的怀抱。

“不会的,我内力深厚,忍一会儿就好了!”他拨回她的手指,强硬运功逼下那春药带来的强烈力量。

只是…时间愈久,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愈来愈薄弱,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行,他要忍,他要忍!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逼迫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忍!

一阵铁门声吱呀一声响,外面骤然划进一抹亮光,一道人影从门外像道阴影般窜了进来,紧接着又窜进来两个人。*

“把他带走!”起先进来的人,指着莫元靖对身后的两人威严的命令。

“不要!”水心急忙要拉住莫元靖。

她刚起身,身体的迷药起作用,她被迫坐了回去,头很痛,身子也很重,她平日里学的那些招式在这时,全部变成了泡影,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莫元靖身上有迷药再加上魅药的作用,整个人浑身颤抖着蜷缩成一团被两个男人带走。

“你们放开他,你们要带他去哪里!”水心嘶喊着,挣扎着爬到地上,缓缓的爬向门边。

“砰!”一声,水心的身体被那个发命令的人狠狠的踢了一脚,身子撞在墙壁上,她抱着胸口痛得浑身痉挛。

没有了莫元靖的怀抱,身体好冷。

疼痛和冰冷向她侵袭,她的手指艰难的向门口伸去,眼巴巴的看着莫元靖被人带走。

视线渐渐模糊,她干涸的唇轻轻的呢喃着两个字:“子靖!”

然后黑暗将她吞噬,她的头重重的落在冰冷地上的稻草上,昏了过去。

莫元靖被带到了玲珑郡主的房间。

朱玲珑正在梳妆镜前,对着铜镜中自己的影像发呆,骤然三个人闯了进来,然后将被药性控制的莫元靖从外面拖了进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朱玲珑被从椅子上吓得弹跳起来:“是莫元靖!”看清了被缚住的人,朱玲珑惊呼出声,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没有了纱巾的遮挡,那赫然就是起初小环的容颜,只不过气质不同,脸…还是同一张。

为首的那人,脸色凝重,他深深的看了朱玲珑一眼。

“郡主!”

“你不配唤我郡主,你只是王宫里的一个试毒的侍卫!”朱玲珑板着一张脸,威严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轻蔑。

试毒!!说到这个两个字,那名侍卫的眼中出现了一抹伤痛的情绪。

他的情绪似显得有些激动。

“郡主,您明明知道,属下对您是…”

“够了!”朱玲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长指指向莫元靖,眸光一转质问那名试毒者:“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们对他用刑了?”

“怎么可能?他身上可是完好无缺的呢!”

“李义,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对他下药了?”朱玲珑聪明的一下便猜到了。

被唤作李义的试毒者,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是!”

“啪!”朱玲珑抬手,狠狠的甩了李义一个巴掌,疼得她掌心一阵疼痛:“你你为什么要对他下药?”

被甩了一个巴掌,李义的手掌不敢置信的摸着被打的那一侧脸,两只眼睛瞪大了直勾勾的看着朱玲珑。

“你打我!”李义低声呢喃,眼中一痛,全身不由得一颤。

“是,我打你了,怎么?也也想对本郡主下毒吗?”

“属下不敢!”

“他中的是什么毒,马上给他解毒?”朱玲珑的手指一转,再一次转向了莫元靖的脸上。

当一名细作,最忌讳的就是对自己骗过的人动真感情,可是,这却也是免不了的。

水心对她那么好,她若是真的对她无情,那她还算是个人吗?

她骗了水心,中间还设计过她那么多次,甚至…她跟莫元靖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也跟她有莫大的关联,她一直内疚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事,即便是当还给水心一个人情,她也不能让莫元靖死。

莫元靖看起来情况比方才更糟糕了,他浑身痉挛,额头上青筋暴突,脸色一片灰暗。

“郡主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朱玲珑疑惑,心里却十分担心莫元靖的身体,若是他出事,水心一定会很伤心的。

“他中的…是情毒!”

“情毒?”

“对,只有女人才能救他,这样你明白了吗?”李义神色微动,低声提醒她,继而又补充了一句:“只要郡主你一声令下,属下会立刻杀了她,这样也可保全您的清白!”

朱玲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肠胃一阵痉挛,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要用她的清白来解!

父王果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亲生的女儿也要牺牲。

是想因此,逼迫莫元靖非娶她不可吗?那六子呢?

想到六子含笑带着温柔的脸,她的心便再一次像被火烧一般。

她不能嫁给莫元靖,可是她却又不能不救莫元靖,而她救了莫元靖必将辜负水心和六子。

她的心乱了,思绪也乱了,额头涨痛得像是千万只钉子在扎般,痛得她无法正常思考。

“大小姐,您想好了吗?这样吧,属下现在就替您解决了他!”李义早就看莫元靖不顺眼了。

自从他料到王爷有心想要把朱玲珑许给莫元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要杀他了。

当初,他为了玲珑郡主才会入王宫,为了得已与她朝夕相见,他才会做了一名试毒者,多少次死里逃生,就只为了有朝一日,郡主能多看他一眼,将来他们更有机会在一起。

这么多年,他已经积累了许多人脉关系,只等着再过一年,他便可光明正大要求王爷将郡主许配给他。

但是…没想到,五年来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她要嫁给别人。

猩红的双眼中累积着怒火,抽出身后侍卫的剑,残忍的欲向莫元靖胸口刺去。

剑刚要落在莫元靖的身上,突然朱玲珑狠狠的将他撞离,他手中的剑猝然落地,孤零零的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你想做什么?”朱玲珑气得脸色倏变,声声透着指责。

“我做什么?”李义狂然仰头大笑,然后阴险的死盯着朱玲珑:“我才问你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

朱玲珑冷不叮的打断他的话。

“出去,把人留下,你们全都给我出去!”玉指指向门口,她决然的下了逐客令。

“你要救他?”

“不关你的事,李义,你要记住一点,你跟我,永远没可能,我永远不会喜欢上你的!”末了,朱玲珑绝情的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蹦了出来。

“你…”

“滚!”

那一句,声嘶力竭,几乎喊出了她所有的力气。

在所有人全都出去了,朱玲珑颓然被抽光了身上所有力气似的,陡然身子软软的坐在了地上。

她可笑的仰头靠在榻边悲凉的笑。

看着桌前的烛火,火苗丝丝跳动,一只飞蛾轻盈的飘了过来,冲着火苗,骤然冲了过去。

“滋”一声,火焰剧烈的闪动了两下,不一会儿便恢复了方才的模样,那只扑火的飞蛾,如秋风扫落叶般,凄凉的落在了桌子上。

望着身侧被药性控制得几欲疯狂的莫元靖,朱玲珑拼命咬紧了下唇,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即使有人怨她,她还是要做这一件事。

莫元靖…他不能死!

魅药3

傍晚时分

莫元靖和水心二人离开营帐进了城,已经整整好几个时辰的时间,在这期间,纵使吃个饭,再聊个天,时间也够了吧可是他们两个却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六子站在营帐前,身披着左永年为他找来的盔甲,神气的持剑来回踱步,一双眼睛却死盯着城门不放。*

然那进去的三个人,别说人了,连个影儿都没有。

这已经几近傍晚时分,营地内已有许多人心里猜测着莫元靖是不是已经遇害了,甚至有些人心里发懵,不知道该在原地等待,还是该搬兵回家。

军心不稳,左永年亲自向全军的人保证,莫元靖不会有事,将军心安定了下来,便拉起了六子在角落里小声的议论。

“你说主子怎么进去了这么久?”左永年担心的望着城门,压低了声音不敢让其他人听到,以免军心涣散。

“我怎么能知道?你能猜到是什么原因吗?”六子像抓住救命草似的,想从左永年的口中得到安慰的消息。

两人面面相觑,因为两人打的是同一个主意,谁也安慰不了谁。

“那现在怎么办?”

“我潜进去看看!”六子决定了般的看着那城门。

进去的可不止莫元靖和水心两个人,还有小环呢。

莫元靖武功高,水心狡猾,逃出来的可能比较大,但是小环手无缚鸡之力,倘若被绊住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死在里面。*

到此时,六子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对小环有这样的感觉。

一向他都觉得,男人对女人担心太多,只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他从来不会像这样去担心一个女人,但是他该死的现在却非常非常的担心小环。

好吧,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学那些什么诗人歌讼自己的感情有多浓烈,总归一句话,他不能让小环死在里面。

“哥们,你可想清楚了,那南山城可不是那么好闯的,一不小心的话…”左永年脸色微变,虽然同意他的做法,不免还是有点担心他,便站在朋友的立场提醒他一句。

“如果真的担心的话,就替我闹一场!”

“闹一场?闹什么?”

“你这不废话吗?我想进去,你不闹一场,不混乱的话,我又怎么溜进去打探虚实?”六子给了他一个“笨”的白眼球。

“那要怎么闹?”

“这个还要我教?”汝子不可教矣!

“还请你好好的教一下我!”虚心求教!

六子高傲的扬起了下巴,颇为老成的叹了口气,然后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教你吧!”

“嗯,说吧!”

南山城门前,六子与左永年二人大吵大闹。

“你他妈的不是人,老子不就是知道你身上有颗痣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六子扯着嗓子,跑在城门之前,冲身后的左永提火大的怒吼。

“你以为你跑这么远,我就追不上你了吗?”左永年被六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手中持着一把剑,看似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城门内,在几名守卫因着门外的吵闹声,笑得前仰后合。

“我就说了,你的屁股上有颗痣,有颗美人痣,美人痣啊美人痣!”六子得意的大声高喊,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我今天不宰了你,我就不姓左!”

“好呀,那你就跟我姓陆好了!”六子火上浇油的继续刺激。

“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扬起的剑危险的向六子扑去,六子的身子如一条泥鳅般,左躲右闪。

“砰砰砰”六子焦急的拍着城门。

“里面的大哥,先让我躲一会儿,我们的主子正跟你们的主子谈和平条例,我们马上是一家人了,先让我躲一会儿好不好?”六子朝城内的人央求着:“唉呀,妈呀,这刀剑不长眼的,我说你的剑离我远一点!”他又险险的闪开了左永年的攻势。

“你躲,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敢放你进去,他们胆子比蚂蚁还小,你就受死吧!”

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民愤。

他们的胆子比蚂蚁还小?

六子原本的话,让城门内的守卫失去了些戒心,谈和平这件事,确实是,将来真是一家,现在另一个又说他们胆子小,他们胆子哪里小了?

为了证明他们的胆子不小,其中一名守卫悄悄的朝众人比着手势:“我们让那个人进来躲躲,等会儿让他跟他们的主子一起回去?”

“这样也可以!”众人应着,这关乎着他们的面子问题。

城门开了一条缝,一名守卫悄悄的露出了一颗脑袋便向六子招手:“你快进来!”

“好好好!”六子惊喜的奔过去,回头时,飞快的向身后的左永年眨了眨眼。

左永年会意,以更快的速度扑上来,六子刚撞到门边,左永年已经杀到,他是一名武夫,又是一名将军,天生有神力,狠狠的一把便将门撞开,门后的守卫倒了一地。

六子狂奔的闯了进去,左永年毫不含糊的拔腿跟上,嘴里骂骂咧咧的指着六子:“你这兔崽子,给我站住,站住…”

“你让我停,我就停,那我多没面子!”六子朝身后吹了声口哨,人在守卫之间窜来窜去,嘴里仍不依不饶的说着:“你说你屁股后面长了颗美人痣,这么怕人说,我就偏说,大家快拦住他,扒掉他的裤子,看看我们这位将军的美人痣长得如何,谁先看到,我手上这块金子就归谁了!”

六子拿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子,足足有五十两,看得人眼冒红星。

不知道是谁先起哄。

“脱…脱掉他的裤子!”

左永年脸色一变,红着脸指着六子便骂:“你不是人,六子你等着!”

“金子就放在这里,谁赢了,谁过来拿!”说着,六子便非常大方的将金子放在一座石台上,双臂环胸带着兴味的看着不少守卫和兵将全聚拢了过来。

众人全抢着去扒左永年的裤子,左永年就跑啊,这时,整个城门内便乱成了一团。

是时候了!六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飞快的闪身离开。

诺大的王宫,找起一个人来,并不是很难,只是因为不知道人在哪里,那就难找了。

他在屋顶上,险险的躲过王宫内瞭望台上守卫的观望,一间一间的找。

他掀开了一片瓦片,不是,又掀开了一块,还不是!

眼看天色已黑,他找起来更麻烦了。

终于,他发现了一栋矮屋,四周看起来不起眼,只是由六子的直觉,那绝对是一个囚禁罪犯的密室,这种类型的房屋,他看得太多了,而且…四周还有两层人把守。

说不定,人就在里面。

远远的,他看到一行人端了食盒正往这边走来。

他灵机一动,飞快的掠到那些人的身后,一手捂住最后一个人的嘴巴,另一只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粥桶。

“开饭了开饭了!”为首的一人朝那看守的人喊着,拎粥的人最迟到,那看似领头的人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慢?”

“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那人低哑着声音连声道歉。

“你声音怎么了?”

“咳咳…有点感冒!”

“好了,快把粥发了!”

“是!”

大约一分钟后,侍卫们相继一个个倒下。

“怎么回事?”领头的大惊失色,刚走了两步,颈后一痛,他翻了翻白眼,吃痛的摸着后颈回身,便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眼。

“你是最后一个,便宜你了!”

六子嘿嘿笑着,一脚将那领头的踢开,抓掉头顶可笑的布,便着急的去翻众守卫的腰间,终于他摸到了钥匙,便赶紧将门打开。

水心娇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浑身还在抖个不停,唇色发青。

“水姑娘!”六子心倏的抽紧,赶紧上前去轻轻将她扶了起来。

在六子的怀中,水心的身体仍旧在颤抖,她的手指抓紧了他的手臂。

“快,救子靖,他们…将…将他带走了!”

“带去哪里了?”

“不知道,因为当时我中了迷药,我不知道,他被带走的时候,我就昏过去了!”水心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很急切:“他被下了魅药!”

“什么?”

“我的猜测,虽然不确定,他可能在玲珑郡主那里!”

“玲珑郡主是谁?”

“现在不能跟你解释这么多了,我们快走,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水心着急的催促着,外面的热气冲了进来,她身子的冰凉好了许多,力量也恢复了一些。

“好,我们走!”

解药

另一边,在朱玲珑的房间内,莫元靖因为浑身燥热,身上的衣服被撕扯过半,朱玲珑拿出了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唇边,将她的血喂进了他的嘴里。

血腥的味道,吸引了莫元靖的本能,他抓起了她的手,喝着她的血,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便褪下了许多,他贪婪的吸吮着。*

朱玲珑拧紧了眉头,右手咬在口中,咬出了一整排的牙印,她要拼命才能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

莫元靖终于缓缓的恢复了理智。

床榻上,溅了几滴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朵玫瑰落红般娇艳。

良久,莫元靖陡然睁眼,一把甩开了朱玲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