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左永年替我去安置孙姐和他的孩子了,可能这两天都不会回来!”水心在门内急急的回答了一句。

门外的莫元靖和雷鸣两人同时愣住,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雷鸣,你去找六子!”莫元靖打破了沉寂,低沉着声音嘱咐。

“属下遵令!”

莫元靖莫测高深的目光,深凝着那两扇紧闭的门,眉宇间覆上了一层疑虑,在雷鸣离开了后,他阴沉着脸,踩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离去。

待门外的脚步消失,水心的身子如虚脱了般,软软的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女冠殿内的宫女见水心回来,一身的狼狈,吓得赶紧将她扶起来。

“大人,您怎么样了?”

“我没事!”她抹去眼角的泪水,佯装无事般的吸了吸鼻子。

仰头朝天,好一会儿才将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对了,刚刚天瑞皇上来找您,在门前等了好一会儿呢!”

她惨白一笑。

“我刚刚看到了,对了,这里有些银两,去帮我两套衣裳,一些首饰和胭脂水粉来!”她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她,复又道:“剩下的钱,就当是赏你的!”

“谢谢女冠大人!”宫女眉开眼笑的接下银票:“您放心吧,奴婢一定会给您挑最漂亮的给您。”

“去吧!”

坐在铜镜前,望着铜镜中崭新的自己,水心对着镜子中装扮一新的自己微微一笑,顿时令百花失色。

一道人影悄悄的走进了屋内,站在了水心的身后,垂着头默默的等着水心转身。

水心冷冷一笑,望着背后那张自责的脸,倍沉心寒失望。

“孙姐何时变得这么沉默了?向来不是很多话的吗?”以前的所有过往,也在今日上午烟消云散。

与她的友情已死,再无复生之象。

孙姐苦涩一笑。

“对不起!”

对不起?水心的身子微颤了颤,眼中的冷意更甚。

一句对不起,就能将她曾经做过的事都抹去吗?伤害已经造成,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而且…

更让她痛心的,孙姐今天所做的一切,分明是早有预谋。

甚至…四年前,孙姐会那么照顾她,也只是为了今日吧?

她被蒙在鼓中,以为四年的时间,她认定孙姐是对她的姐妹感情笃定,才会四年中不离不弃。

原来…一切都只是阴谋。

“现在说对不起已经太迟了,不知道我杀了人,我对着别人的鬼魂说对不起,别人的鬼魂会不会接受?”水心一字一句,字字冰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恨。

“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复的道歉。

“够了,我想问,为什么?”

“…”

看她为难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也不会说。

水心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跟我道歉。”

“心儿,我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原谅我,可是…你看在我们往日姐妹情深的份上,能不能原谅我?”孙姐沙哑着声音,心里内疚得很,听着水心说这些话,她心如刀绞,她也明白,今天她与水心的姐妹感情彻底破碎。

“再多的话,我也不想听,你请回吧!否则,陛下看到你在这里,会误会你跟我同谋!”水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后者听了话,神情略显紧张,眼睛慌乱的向门外看了一眼,两只脚往门外走了两步又定住。

水心拿起红色的脂膏,用食指沾了些润在唇上,丰润的唇更显得红艳诱人,红唇微张:“你走吧,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点愧疚,请在三日之后,将我的尸体火化,让我的骨灰随风散了吧!”

一句话,让孙姐鼻子一酸。

她怔怔的点了点头。

“好!”她仅回答了一个字。

够了。“谢谢!”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孙姐咬牙别过头,狠心的转身离去。

望着孙姐匆匆离开的背影,水心的嘴角再一次浮起了自嘲的冷笑。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并不是绝对的,总想要从你的身上取走些什么,还是利益在作祟。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还好,她至少还知道自己是被曾经是自己的好姐妹给害死的,更知道自己是几时死,不会整日惶惶不安,不知自己是何时死,此时的她,倒更显得安逸。

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心想着,莫元靖这个时候也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小金子跑来传话,刚进屋,便被水心精心装扮过的模样吸引住了。

“呀,今天姑娘您好美!”小金子赞叹着道。

“你的嘴巴突然也变甜了!”虽然嘴上是这样说,水心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刷过了胭脂的脸,因着笑意更显得红润。

小金子脸色一红。

“咳咳…”他窘迫的低着头,不敢再多造次:“姑娘,陛下有请!”

放下了手中的梳子,从镜中好好的观看自己,在看不出一丝憔悴痕迹后方起身。

“带路吧!”

她倒要看看,这莫元靖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刚出了门,水心只觉喉中一阵腥甜,她捂了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血中夹杂着一些黑色,看小金子欲转身,她吓得赶紧拿手绢将嘴角的血丝擦了去,又擦了擦手,赶紧将手绢丢到了草丛中,以免待会被莫元靖发现。

做,爱做的事3

幸亏有胭脂遮掩,她的脸色不易被人发觉有异。

小金子带着水心,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王宫内的花园中,远远的便已经看着莫元靖在等着了,他身着一身素色长袍,头戴银冠,高大的身形迎风而立,手中握着一柄玉扇,风一吹,他的衣袂在空中翻飞,整个人看起来倒像是风.流倜傥的名家贵公子。

看她远远的走来,他站起了身,手中的玉扇“哗啦”一声打开,捏在手中轻摇着,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

硕长的身形在风中犹中惊鸿飞鸟般,衬着那张俊美如神邸似的脸,更显得夺目出众。

呀呀呀!这个男人站在那里,真如那些夜总会外,站在门外拉客的咳咳“鸭子”。

虽然这个那个什么咳咳长得太好看了点,根本不像那些普通的那个什么。

在花园的一处拐角,有两颗脑袋若隐若现,若不是她的眼睛没出问题,她辩认得出来,那两个人,一个是六子,另一个跟他形影不离的朱玲珑。

好样的,这些人,一个个的胆儿大了。

还是雷鸣最“光明磊落”,就站在凉亭的台阶下,眼睛非常正经的看着凉亭之外,谁知道他耳朵长在哪里的。

小金子悄悄的退去,留下水心站在台阶之下,台阶之上,莫元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金色的凤眸深不见底,这姿势似曾相见。

四年前的封后大典上,他也是这样站在高台之上,俯头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那个时候,她脱下了凤冠和凤袍砸了他,结果造成了两个人都无法挥去的阴影。

往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她不能说那一些都从未发生过,每每想到,手放在心口处,都会感觉到心尖痛苦的抽紧着。

再一次回到四年前的画面,她的心里感慨良多。

莫元靖深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她,只嘴角微微勾起,“哗啦”一声手中的玉扇收起。

“水姑娘今日格外美丽,在下已备好了酒菜,请姑娘赏脸陪我喝一杯,如何?”莫元靖开口礼貌的邀请。

水心挑高了眉,双肩耸了耸,鼻中发出了一声轻嗤。

“不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怎么就这么…馊呢?”水心抚额沉重一叹。

“很馊吗?我觉得挺好,花前月下…咳咳,虽然月亮还得一两个时辰才会挂上来,早晚会等到的!”莫元靖好整以暇的开口,好听的声音令人难以拒绝他的邀请。

黑色的眼珠子转了转。

“不过,既是你请我饮酒,也当该礼貌些吧?”

“何为礼貌?”他不耻下问。

水心的笑意又起,绝美的小脸更显得艳丽迷人,纤纤玉手轻轻抬起,下巴稍稍扬起,眼睛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下一秒,莫元靖明白过来,赶紧走下了台阶,握住她的小手欲将带她上去。

看他那猴急的模样,水心脸一僵,抽出了自己的手狠狠的拍掉他的大手,纤纤玉手再一次优雅的扬起,只是示意他的手再一次抬起来,不许他逾矩。

凤眼微眯,看她表情坚定,莫元靖只得认命的抬起自己的手,掌心朝上。

水心满意的将两只眼睛眯成了两弯新月,如一名公主般,被他的掌心托着,优雅的迈着步子往亭子上走去。

到了亭子上,莫元靖习惯性的将水心拉入怀中坐着,然水心却推开了他的怀抱,迳直走到了他的对面坐着,脸上带着狡黠的笑。

看他一脸的不情愿,她好心的提醒他:“你答应过我,不许用强的,而现在这个距离,是最适合的距离!”

她是有心故意想要折磨他!

不过,一想到六子和朱玲珑提醒过他,纵使水心现在已经接受了他,只不过她的心里还有疙瘩,找不到自己的重要性,必须要经过一些事情,才能让她重新接受他。

既然他们说要重新开始,那他一切都依了她吧。

无耐的看着她,他也只得认命,忍耐拥她入怀的冲动。

水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好戏般的盯着莫元靖,后者局促不安,不远处,有两个“军师”不时的向这边打手势,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只见莫元靖的脸一阵阵的青红交错,煞是好看。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我就回去了!”水心好笑的看着他。

“不必不必不必!”连说了三个不必,莫元靖赶紧将她压回原位坐着,自己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表情纠结着到底该不该按六子的方法来做,在台阶之下的雷鸣忍不住不时的扭过头来偷窥。

水心耐心的等待着莫元靖的下文,一双杏眸眯成了一条线。

时间在指间一点点的流逝,短暂的黄昏来临,细碎的金阳洒落在两人的身上,给两人的身上皆像是披了件金色的薄纱。

金阳下的水心,长长的睫毛带着一些光影,轻轻的眨动,像是无端的飞来了两只蜻蜓,给明媚的脸更增添了几分动人的光彩。

“我想我今天的目的,你已经很清楚了!”莫元靖别扭了半天,终于紧张的开口,一双眼睛紧张的看着水心。

水心睁大了眼睛无辜的眨了眨,然后摇了摇头。

眼中明媚的笑泄露了她欲好好戏的心情。

“今日与姑娘萍水相逢,倍感荣幸,若承蒙姑娘不弃,在下愿意与姑娘花前月下,永不分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莫元靖咬文嚼字,凝视着水心别扭的背完台词。

水心的嘴角抽搐了好一会儿,他以为这是在作诗呢?

“换一个!”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上天让我们相遇,就是要让我们一辈子在一起,所以…”

这是听过最烂的台词。

“再换一个!”她不忍心听完,直接点“下一个”。

“姑娘与我,郎才女貌,日后若是结合在一起,那是天设地造的一对,若是姑娘错过了我,恐怕这一生,再也遇不到比我更优秀的男人了!”莫元靖一口气,将事先背好的台词一字不差的吐了出来。

如蜻蜓羽毛般的长睫又眨了眨,小嘴儿张大得,几乎能塞得下一只鸡蛋,好一会儿才阖上。

“如果我真的是女主角,我会直接把男人丢到黄河里去!”

“为什么?”他倒觉得,台词挺好的。

“谁会要那么狂妄自大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好看的男人多得是,身材好的男人多得是,事业有成的男人也多得是,我凭啥非选你不可?”她没好气的指责。

“至少这个世界上,我是集这些条件里,最优秀的一个!”他大言不惭的说着。

她掏了掏耳朵,煞有其事的咕哝着:“若不是你有问题,就一定是我的耳朵有问题。”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想要怎样?”

“我不想跟人家一样嘛,总有点新意的东西吧?”水心嘟起了小嘴,就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顿饭,这算是哪门子的浪漫。

她现在有点怀疑,拿自己的命来换得三天的浪漫,到底值不值了。

“新意?”

“对!”

“水上泛舟?”

“这个时候是开河期,河水湍急,你想冒险,我可不敢!”她十分平静的提醒他。

“逛街?”

“凭你的身份和你的那张脸,不知道是我们在压马路,还是马路在压你!”她冷嘲热讽的讥笑。

一句话,说得莫元靖的脸可疑的红了一下。

“花前月下,诗词唱和?”

“喂,那太老土了!”她极力掩饰自己诗词不济的缺陷。

“划雪?”

“喂喂,冬天已经过去了,想划雪,还要再等九个多月。”

莫元靖急了,脱口而出:“不如我们回房到去做我们爱做的事。”

话刚落,水心嘴角的弧度缓缓的落下,风骤然停止,连枝头鸟儿的叫声都停止了,死一般的沉寂。

那句话,从那张正儿八经主人的嘴里说出来,那么的…那么的惊世骇俗。

不远处的六子、朱玲珑两个人全竖起了耳朵听下文。

水心不知该如何开口之际,恍然发现气氛不对的雷鸣陡然回过神来,望见水心的视线正好向他看来,慌乱中说了一句,惊得六子从花园琉璃台上乍然滑落。

做,爱做的事4

水心背对着雷鸣,一时未听清楚,只见六子夸张的捧腹大笑,身前的莫元靖表情颇为尴尬的低头以手掩着口鼻,甚是怪异。

刚刚雷鸣说了什么吗?看雷鸣的表情,似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雷鸣,你刚刚说什么?”

“呃…主子和姑娘尽管在此,属下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会看到!”

这下子,不光莫元靖羞耻,水心也被一句话惊得差点想要躲到地底下去。

老天爷,谁能堵住雷鸣那张嘴,或者是时间倒转也好,她一定会让雷鸣这尊“僵尸”走得越远越好。

雷鸣更为尴尬,看水心那张绯红的可疑的脸色,就知道自己一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知是否属下刚刚说的话不对?若非想让属下离得更远,这样主子和姑娘便可在这凉亭中…”雷鸣白了脸,想要请离,却听得不远处六子的笑声更加夸张。

“停!”水心羞得连忙大喊出声阻住雷鸣的话尾,火烧屁股了般的起身离去,路过雷鸣身边时,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才离去。

雷鸣冰寒的脸现出了一丝裂纹,眉头深深的皱起。

“主子,属下刚刚说错了吗?”雷鸣回头继续向莫元靖发问。

错了吗?没错吗?既错也没错。

莫无靖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该如何回答他,掩起口鼻轻咳了一声便起身尴尬的离去。

六子小心的扶着朱玲珑来到一头雾水的雷鸣身边,笑声愈发的轻狂,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雷鸣的脸色更难看了,飞出一指点住了六子的穴道,六子的笑声嘎然而止。

“小气,连笑也不让我笑!”六子白了他一眼。

“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即使要笑,也要让他知道原因吧?这样白白的遭人白眼,他雷鸣从未受过这样的遭遇。

“你想知道?”六子促狭的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高高的上扬。

在六子怀中的朱玲珑,羞得小脸通红,嗔恼的锤了他的胸膛:“你别说了,我们还是走吧!”

“不行,说完了再走!”雷鸣是个死心眼,一把雪亮的冷剑从怀中抽出,险险的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吓得六子更快的拦住了朱玲珑,才免得雷鸣的那把寒剑伤了她。

惊魂未定,六子的笑容睑去。

“真想知道?”六子打趣的问。

“说还是不说?”雷鸣的眼中氤氲着怒意,手中的剑危险的逼近了朱玲珑纤细的脖子。

“你敢伤她我跟你没完!”六子的脸沉了几分。

“那就快说!”雷鸣耐性有限,眼看快被六子逼入绝境。

“说就说!”六子咕哝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眼睛的余光却是看好戏般死死的盯着雷鸣不放:“刚刚主子说…想跟姑娘回房去做他们爱做的事!然后你说…主子和姑娘尽管在此,属下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会看到!”

六子还故意模仿雷鸣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此时雷鸣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六子自然不会放过这千百年难遇的最佳时机,好好的调侃一下那张“僵尸”脸。

“这下子你明白,为什么主子和水姑娘会那么尴尬的离开了吧?唉哟,真不知道你怎么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呢?真是不简单,平时看不出来,你竟然有此嗜好,不过…你没有读过书吗?人家说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你竟然还想让他们当场在这里表演给你看,羞羞羞!”六子啧啧的说着,嘴里的话不吐不快。

眼见雷鸣平常惯有的“僵尸”脸一点点的破碎,六子颇有成就的扬起了下巴。

简直是,太爽了,从来没有看到雷鸣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六子,你别再说了,人家都说,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上,你怎么…”朱玲珑抬手捂了他的口阻止他再胡说,虽然看不到,她却依旧能感觉到雷鸣的怒火,已经快燃烧到她身上了。

六子温柔的拉下她的小手,煽风点火道:“这你就错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上,那是君子所为,我从不承认自己是君子,所以这个词要改一下,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但是你把大小姐气跑了呀!”朱玲珑急的解释,这六子想要笑话雷鸣是一回事,但是他们破坏了莫元靖的好事,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孰轻孰重,六子一下子醒悟过来,急得猛拍额头。

“坏了,一时高兴,把这事给忘了。”

“那现在怎么办?”朱玲珑又问,以她对水心的了解,水心一时之间恐怕是下不来台的,除非以后还有更好的点子。

三人面面相觑。

夜色已经降临,三个人聚在花园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看不清谁。

突听黑暗中一人惊叫:“有了!你们快凑过来!”

不一会儿,黑暗中女声又起:“这个办法太老土了吧?”

“干脆让主子直接把她压倒好了!”

黑暗中片刻的安静。

“小环,我们该走了,你要远离这个危险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