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得不到她的心,以往后的日子里有她相伴,也值得的。

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

绿荫丛丛,风中飘着白色的柳絮,地上落了一层,白白的像羽毛,更像是冬天里的雪花,美得甚是迷人。

三人在凉亭中静坐,所有的侍卫和太监、宫女们全数被遣到了十丈之外。

水心像是对夏侯寅赌气一般,脸儿始终没有转向他,更没有正色的瞧他一眼,让莫元靖甚是狐疑。

“你看,今年的桃花,开得多早啊!”水心指着御花园中的几株桃树,桃花粉嫩,朵朵并蒂,在整个御花园中,也算是一道风景。

她靠在身后的栏杆边上,一双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那桃花。

“可惜,这里没有相机,不能拍下这段美景,以前特别想去桃花树下拍照的,可惜每次都错过!”水心甚是失望的嘟起了小嘴。

扳过她的小脸,莫元靖看进她失望的眼中,大手捏了捏她细致的小脸:“怎么了?你刚刚说的相机,是什么?”

“相机呀,就是摄像仪呀,可以将人和风景一起全部逼真般的拍下来,印在纸上,会和真人一样!”

“有这种东西吗?”莫元靖皱起了眉头。

“当然有,只是…”开心的小脸暗淡了几分:“可惜…这里没有!”

他最不爱看的就是她无精打彩、失望的表情。

“你想作画?”

“不是我想作画,我只是想以那片桃花林以背景,印张照片而已!就是图画!”水心解释道。

莫元靖低头深思了一会儿。

“既然如此,只要能将风景和你都画进去,不就行了!”

“能画得逼真吗?”

“可是…有一个人行呀!”莫元靖冲她邪魅的眨了眨眼。

“谁?”她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她最佩服的就是古代的那些画家,一幅幅仕女图等等,堪称经典。-

“当然是楚王了!”

不是莫元靖,她倒失望了几分。

惊讶的不止是水心,还有夏侯寅。

曾经,他派过探子在皇宫里探知消息,得知莫元靖在水心不在期间,画了许多画像在自己的房中挂着,只是水心回宫之前,他已让人将画像取下。

他的画功那真是一流的,据他的探子回报,那画得简直就像真人一般,他特地让人偷了一幅回来欣赏,乍一看到画作,连他自己也惊了一下。

他的画技从前在天瑞帝国,那是数一数二的。

可看到莫元靖的画作之后,他不由得唏嘘,这方明白,原来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莫元靖的心思,他大概也明白一二,知道他为何叫他作画。

既是莫元靖要求,他也不得推辞。

“楚王果真很会作画?”

“皮毛而已!”他谦虚的随口回答。

“他只懂皮毛,我还是不画了!”水心耍赖,借口不想画。

“还是等画过了再评论吧!”莫元靖哄着她。

水心扭过头,狐疑的盯着夏侯寅:“我要听实话,皮毛还是真材实料!”

“真材实料!”他再也不敢谦虚了。

水心就是有那个本事,让别人哭笑不得,而她却一本正经,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他们皆成了她手下的棋子。

收起了调侃的表情,水心一本正经的看着夏侯寅要求:“要画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深凝着莫元靖,她轻柔的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着:“要将我和子靖都画进去!”

她会这样做决定,只是想着以后若是她不在了,有了她的画,他也可以一直看着她的画,就不会太孤单,日后看到画的时候,也会想起也,那么不管她在天堂或是地狱,都会感觉到安慰。

这已经是她最后一丝希冀了。

夏侯寅的脸色微变。

要将她与莫元靖都画进去,若是留着那张画,水心以后看起画的时候,都会一看想着莫元靖,那他…这么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不管是出于私心或是男人的霸道本性,夏侯寅都不想让水心的心里一直念着莫元靖。

即使莫元靖比他好,但是他希望水心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将莫元靖淡淡的渐忘,继而慢慢的接受他。

“好!”

纵使她将来会记恨他,他也不后悔今日所做。

夏侯寅叫来了自己的侍卫,低头在侍卫的耳边吩咐了一番,回头看到莫元靖与水心两人已经携手低首窃窃私语漫步去了。

人的嫉妒心,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的滋长、发芽,渐渐的根深蒂固,再也无法拔除。

天瑞帝国皇宫?客殿

短暂的黄昏过后,夜幕降临,月亮还没上来,黑色的夜空下,星星不停的眨着眼睛。

客殿内灯火通明,外面守卫站了数名,水心踏入了客殿的大门,看着窗子上,灯光映着夏侯寅的身影,正忙碌的在桌边忙碌。

客殿内夏侯寅的侍卫皆认识水心,便没有人阻拦她,她一路畅通无阻。

门外的守卫张口要向她行礼,她抬起一只手阻止他的话,手摇了摇,让那人闪开,她自个儿推门进去,掌心触到冰凉的门,也冷了她的心。

她毅然的走了进去。

想着心里的那个念头,她便挣扎不已。

但是…她非如此做不可。

正为画作上色的夏侯寅抬头见是水心进来,便放下了水中的笔,冲水心温和一笑,指着桌边让她先坐下,他亲自动手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夜晚,她惧寒,捧着手中的茶杯,水心的手掌暖了一些。-

“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你不怕皇上会吃醋吗?”

水心一脸的凝重,捧着茶杯久久未动,好一会儿后,她黑色的眼珠子动了动,直勾勾的盯着夏侯寅。

“你与莫元靖之间的约定,我已经知道了!”

“轰”的一声,夏侯寅的心中似有烟花绽放。

最后一次亲密接触3

“你已经知道了?”夏侯寅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水心点了点头,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冲他苦涩一笑。

“你们瞒得我好苦啊。”

夏侯寅紧张的解释:“其实…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她好?

她冷笑了一声。

“不要再说为我好这样的话,如果他死了,我这一生都会很痛苦,拿我的命,换他的命,不值得!”水心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他的话。

“难道你就这么不怕死吗?”夏侯寅微恼的问。

不知道她的脑袋里装着些什么。

明明有生的机会,她偏偏要放弃,她今天晚上为什么来找他,他也已经心里有数。

但是…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死?我当然怕,可是我更怕孤单!”水心调皮的眨了眨眼:“你觉得,左永年他们知道我害死了他们的主子,他们会轻易的放过我吗?他们一定会恨死我的!”

“可是…你还有我呀!”夏侯寅心急口快的急声道,刚说完,对上水心微眯的眼睛,他心慌的别过头去,尴尬的解释:“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无任何条件!”

他深深的,一字一顿的说着,字字发自肺腑。

这个问题,她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回答过他,他却依旧是这么执着。

“夏侯寅,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们两个只能做朋友,我是水心,不是花心,我的心里,只能装一个男人,难道你想告诉我,让我害死莫元靖之后活下来,去跟另一个男人相守一生吗?夏侯寅,我太失望了,你不止是看轻了我,你更是看轻了你自己!”她冷冷的再一次拒绝他,这一次,不给他再留一丝希望。-

一抹失望,滑入眼底。

夏侯寅的心尖上像是长了一根刺,越长越深,深得令他痛得无以复加。

黑色眸子中的光亮黯淡了几分,他并不觉得那样做就是看轻了她。

人人都有选择活的权力,既然能活着,那就不应该想死。

难道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吗?

“水心,我想…”

不等夏侯寅说完,水心突然又出声再一次打断了他:“楚王,今天我来,是有件事要求你!”

“求我?”

水心点了点头。

夏侯寅忍不住开口问道:“求我什么?”希望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细微变化。

她毫无畏惧的迎视他的探视,冲他露出了一个优雅的笑容。

“素闻楚王是最守信之人,在我求你之前,我希望楚王可以答应我!”

“我总要知道你求的是什么事吧?”他警觉的微眯起眼睛。“而且…我只答应对你有利的事情,假如对你不利之事,我是万万不会做。”

他有预感,水心要说的事情,恐怕跟他心中想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那就是说,楚王不愿意帮我了?”水心也不动怒,只是轻声问着,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

她变化多端的脸色,令夏侯寅更为确定他的猜测。

他冷硬的回答:“我刚刚说了,我只做对你有利的事,对你不利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表现出绝不妥协的态度,对于他来说,她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望着窗外枝头刚刚掠过夜空的大雁,听着夜里虫儿的叫声,水心的心很平静。

没有表现得刻意在乎他的答案。

“既然你不答应的话,那就算了!”水心淡淡的回答,转身便要离开。

就这么简单?他不答应就算了?

他的身子更快的掠过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水心淡淡一笑,微笑的抬头望着夏侯寅,皮笑肉不笑的问:“不知楚王陛下突然拦着我,有何事?”

“怎么就急着走了?”

“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我呢,是前朝的不贞太子妃,又曾经在封后大典上,被羞辱的离开,我的名声已经很臭了,可不能污了楚王陛下您的好名声!”水心半带讥讽的回答,字字含针带刺,冷嘲热讽。

“名声?我何时在意那些,不过…你刚刚不是要求我吗?现在是…”

“求你?”水心冷笑了一声:“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了,我不需要再求你,除了你之外,我能找的人,很多!”

看她表情如此坚决,夏侯寅无耐的垂下了眸子。

“什么事,你说吧!”

“那你是答应我刚刚的要求了?”水心眼中一亮,眸底满满的欣喜。

“是,答应了!”他眸色微变,并未正视她的目光。

这个时刻,他只能先答应下来,要她去找别人吗?他做不到。

叹了口气,他是栽在她的手上了,竟也如此着迷的被她牵着鼻子走。

听到他答应,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刚刚真的怕他没有追上来,但是她又再一次赌赢了。

她的双手颤抖的抓住他的手臂,两只黑亮的眼睛无助的望着他,低声哀求:“夏侯寅,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现在…只能你帮我了!”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带我离开,离开皇宫!”

夜晚,华灯初上,莫元靖回到龙翔宫中,未看到水心在房中等他,微诧异了一下。-

桌子上的饭菜被用盖子盖着,看起来她只是出去一下下。

彩霞为他换下了身上的朝换,换成了便服,他便坐在桌边,学着她平时等她时的样子等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水心才踩着冰冷的晚露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她的视线掠过来,他冲她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

她的嘴巴张了张,忘了该如何反应,好几秒钟后,她才恍然回神,嘴角扯开了惯有的灿烂甜笑。

“你这个时候,突然过来了?”她洗了洗手,擦干净了,回到桌边,把菜上的盖子拿掉,顿时一阵菜香扑鼻,水心忍不住饥肠辘辘。

她贪婪的望着那些菜肴。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小俏鼻,拉过她在怀中搂着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才又放她回位子上坐着。

“再怎么忙,也不能冷落你呀!”他笑眯眯的回答,为她布好碗筷,又盛了一些汤在碗中。

水心受宠若惊的睁大了眼睛。

“难得!”对于他如此的殷勤,她只给了这两个字的评价。

“难得?”莫元靖古怪的咕哝着:“竟然只这么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她已经耳尖的听到了他小声的咕哝。

“没什么,没什么!”女人都是小气的,若是实话实说,说不定耳根子会很不安宁。

“最好是没什么!”水心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危险的盯着莫元靖,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佯装看不到她的表情。

“咳咳,当然没什么!”不能说不能说,事实是不容说的。

调侃够了,现在该谈正事了。

定了定情绪,水心边吃边扭头试探的问莫元靖:“子靖啊,你是什么时候走啊?”

莫元靖愣了一下,马上想起来水心的问题,他赶紧掩饰方才的迟疑,淡淡的回答:“大概是明天下午吧!”

“明天下午,好快呀!”

“来,快吃吧,这些可都是你最爱吃的菜!”他温柔的为她夹菜,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拿起筷子,夹起他放入她碗中的菜,她只咬了一口又索然无味的放下。

“怎么了?不爱吃?那你试试这个,这个可是你最爱吃的!”莫元靖连忙又为她另外夹菜。

他的筷子还未伸到她的碗中,她冰凉的小手猝然覆在他的手背上,握着筷子的手蓦然怔了一下,筷子上的菜孤单的落在桌子上,莫元靖灼亮的金眸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他在眼神示意她开口。

水心的小手僵硬的缩了回去,眼睛不敢直视莫元靖的眸子。

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艰难的开口问:“子靖…能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说吧,你知道的,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他灼灼的凝着她,字字真心,他也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

水心慌乱的别过脸去。

心尖一阵抽痛。

她最怕见的,就是他深情的目光。

多少次,她怀疑他对她的真心,但是…现在她多希望他能少爱她一点,这样…以后他的伤痛也会少一些。-

“我想说…”她低低的声音隐藏着压抑的苦楚,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完,房内只余下烛台上火苗的滋滋声,静谧得就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她…要怎么跟他开口?

他托着她的下巴,双眼定定的瞅着她,狐疑的瞅进她的眼底,将她的伤痛全看在眼中,他情不自禁的在她的嘴角啄了一口,静静的望着她:“心儿,是不是担心什么?”

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的指腹不舍的在他的脸上流连不已。

路过奈何桥的时候,她一定不会喝下梦婆的梦婆汤,因为…她想要永远记着他,记得他对她的爱,带着那份爱,将来,她也不会觉得孤单。

她努力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

“我没有什么呀,只不过,小环的眼睛刚刚恢复,很想出去走走,所以…我打算明儿陪她出去,想跟你说一声。”

“出去?”他皱眉,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她怎么突然想要出去?

“对呀,就出去走走嘛,保证中午之前会回来!”

“我让左永年和雷鸣两个陪着你!”

“不必了!”水心的小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双手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袖,她促狭的笑骂他:“现在天瑞帝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我能有什么事?如果真的要有人陪的话,不如让楚王陪着吧!”

“夏侯寅?”

“他的武功不在左永年和雷鸣之下,再说了,我是皇后嘛,理应尽地主之宜,带楚王出去走走,这样才不失了礼数!”

水心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令莫元靖心中疑虑减去不少。

再说了,夏侯寅也是知道分寸的,他应当知道到时间之前,一定要将水心送回来。

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莫元靖满口答应:“既然是你的要求,我自然不会反对,只要你记得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就行了!”

明天是最后一天,虽有夏侯寅会沿途保护她的安全,他还是担心她的身体。

“放心吧,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清楚,倒是你…如果我不在的话,不许偷香窃玉哦!”水心眯着眼睛指着莫元靖的鼻子。

拉过她的小手,顺势将她拉入怀中,在她的粉颊边亲了一记,额头抵着她的。

“怎么?不放心我?”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有着属于他特有的韵味。

水心脸颊一红,突然抬起下巴,语不惊人死不休:“今天晚上,我要将你全榨干,让你明天没精力去碰其他的女人!”

最后一次亲密接触4

她红红的脸,像傍晚天上的红霞,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是诱人。

想要她的欲.望,像刀子般狠狠的割着他的身体。

看着她红颊带着媚笑,眼儿低垂,诱人的红唇微张,像是在等人采撷。

她等待着,然他却一动也不动。

难道他还要她主动不成?微恼的洁白贝齿轻咬着下唇,坐在他的身上,她如坐针毡,脸儿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