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外面,许诺喘了口气立马拉着许薇薇朝前方疾步走去,她本来是想着去对面的婚纱店里暂避下,又怕万一这附近有摄像头,到时候轻而易举便会询问到自己的信息,就拉着许薇薇在街道上疾步走去,不久见着旁边有个胡同,她拉着许薇薇就朝胡同里面疾步走去。

幸好那胡同拐出去后,便是另外一边的街道了。

许诺拦了辆的士,就和许薇薇赶紧坐进了出租车。

“薇薇,你身上有没有带手机?”她怕别人会打电话给许薇薇,继续问道。

“我没有手机。”

“那就好。”许诺这才如释重负的应道,之后又拿出手机拨了厉寅北的号码,“三哥,你下班了吗?”她此时已经在出租车上,然而和厉寅北说话时,声音还是克制不住的发抖起来。

“一会就下班了,诺诺,有事吗?”电话那端的厉寅北显然也听出许诺的异样,开口问道。

“三哥,我一时间也说不清。你今天早点下班回家好不好?回来我再和你说。”

“恩,我半个小时左右就到家。”厉寅北听出许诺欲言又止的,他也没有多问,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第70章

许诺和许薇薇回去时,厉寅北还没到家里。

许薇薇还是第一次看到厉寅北的住处,先前许诺租的地方条件和这边相比自然相差甚远。

“原来姐夫家这么有钱啊——”许薇薇脑海里还以为是林程远的住处,进来后打量了一圈后明显开心的问道。

“薇薇,这里是厉寅北的住处,不是程远住的地方。待会你见了他——喊他姐夫好了。”许诺怕许薇薇不清楚情况,先提前嘱咐了起来。

“你说的厉寅北,是不是那个看起来很可怕的人?”许薇薇闻言后,立马一脸担忧的看着许诺。

“寅北他人很好的,你觉得他可怕是因为和他不熟的缘故。”许诺看出许薇薇的担忧,眼下颇为耐心的解释起来。

两人正聊着,一楼的大门倒是开了进来。

“三哥,你回来了——”许诺见着厉寅北进来,随口喊道。

许薇薇本来是站在她旁边的,见着门口处进来的厉寅北,下意识的就朝许诺身后躲了一点,显然到现在,她潜意识里对厉寅北还是很忌惮的。

“三哥,我今天下午去婚纱店时,正好看到薇薇又去对面的那家店,我就把她带回来了——”许诺跟着解释起来,毕竟她自己先前都说过撒手不管的,眼下又食言把许薇薇带回家里,也不知道厉寅北会不会生气,她说时也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带薇薇出来的时候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吗?”厉寅北也没有理会许薇薇惊惶的样子,忽然顾自问起了许诺。

“她本来是等对方的,我就提前把她带出来了,应该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的——三哥,薇薇之前给别人带过几次海洛因,以后她都不沾手了,这样会不会有问题的?”许诺想了想还是决定全部和厉寅北如实道来。

“现在身上还有吗?”厉寅北闻言,脸色果然暗沉下来,他是比许诺更要清楚事态的严重性的。

“现在没了。她今天带出来的那份落在包厢里了。”许诺回想了下应道。

“诺诺姐,你说的是这个吗?”未料到许诺话音刚落,许薇薇从口袋里摸索了下,随即就把许诺以为落在包厢矮几上的大象给拿了出来。

先前许诺急着要拉许薇薇出去,未料到离开前许薇薇又随手把这个大象给带了回来,许诺都没有留意到的。

许诺本来是想甩了许薇薇身上带着的海洛因的,眼下看到,心头又重新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反正眼前都已经被薇薇带出来了,她便从许薇薇手上接了过去,之后把大象背上的盖子一掀,把里面那一小袋的海洛因拿出来递给厉寅北,惶恐不安的问道,“三哥,现在怎么办?”她生平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第一次接触到违。法的事情,难得沉不住气,问时满脸的焦灼之意。

厉寅北相比许诺,明显镇定许多,他把那密封袋放在手上端详了一小会,之后才问许薇薇,“身上还有没有其余带着的东西?”

“除了这个包,其余的就没有了。”许薇薇老实的应道。

“薇薇你以前都不喜欢这种手包的,怎么突然换款式了?”原本脸色阴沉的厉寅北忽然又开口问道,声调柔和。

许诺闻言,不由得朝厉寅北望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喜欢这种手包,也不好拿,今天出门前我干爹硬要我带这个包出来。”果然,厉寅北这么一套近乎,先前一直对厉寅北心生怯意的许薇薇此时也应了几句。

“诺诺,你带薇薇上去换套衣服吧。”厉寅北忽然又和许诺提议道。

被他这么一说,许诺此时才注意到许薇薇身上穿着艳丽的开叉旗袍,那旗袍的款式偏紧,想必穿着也不会太舒服。她点头应了一声后就带许薇薇朝楼上走去。

等许诺带许薇薇到楼上后,厉寅北这才拿起许薇薇放在沙发上的手包看了起来。

那手包款式极为简单,他拉开拉链朝里面一看,见着里面只有唇膏眉笔之类的化妆品,他看了下那手提包里面再无其他的拉链,又把那手包的边角都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

果然,他这样仔细按捏下去,看着真皮的手包,内侧的手感却松软的可以。

厉寅北确定好后,便把手包的拉链重新拉了回去。

等许诺带许薇薇下来时,果然让许薇薇换上她的运动装。

“你带薇薇出来多久了?”他又问道。

“快一个小时了。”许诺不明就里,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后应道。

“薇薇,你干爹的名字知道吗?”厉寅北转而又问向许薇薇。

“我妈嘱咐过我不能告诉别人的。”许薇薇明显不太信任厉寅北,迟疑着应道。

“薇薇,有诺诺姐在,你放心好了,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们。”

“我听别人喊他葛一万——”许薇薇有些紧张的应道。

厉寅北应了一声后,便起来朝门口处踱了几步,背对着许诺和许薇薇,半晌都没有说话。

许诺看出他的异样,便也起来走到他身边,低低的问道,“三哥,现在薇薇要怎么办?”

他继续沉默了几秒,再抬起头时像是做了个前所未有的大决定似的,“诺诺,送薇薇回去吧!现在,立刻。”

“三哥?”她明显难以置信的喊道。

毕竟她此番带许薇薇出来,虽然没有经历过明面上的狂风暴雨,可是刚才从妙戈那边出来时,心头的惊天狂澜她自己是切身体会过的。

“我要是送薇薇回去后,以后估计都很难再接触到她了。”许诺还是不死心,继续央求道。

厉寅北接着沉默数秒后,这才低沉着嗓音解释道,“她身上携带的海洛因数量都足够判上好几次的无期徒刑了。”

“可是薇薇是被人利用的,她在主观意识上完全不存在犯。罪动机,而且就那个饰品里的海洛因数量应该也没有多到无期徒刑的地步吧?”许诺闻言脸色立马跟着惨白起来,她生平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东西,只知道携带这些是违。法的,其余的却是不得而知的了。

“被人利用?她不是知情的吗?”厉寅北反问道。

许诺被他反问的哑口无言。

“你如果想好要管她的事情,现在立马将她送回去,后面我会想办法让她转做污点证人,到时候在量刑方面会有很大帮助的。要不然,等着她的起码是无期徒刑了。”厉寅北无动于衷的应道。

“三哥,可是现在警方也还不知情。我让薇薇再也不要回去,再也不要和冯明凤有联系了,别人也不会知道她曾经携带过毒品的。至于手上的毒品,我们现在立刻销毁好了。也没有其他人会知道这件事的。”许诺依旧不愿放弃,固执的辩解起来。

“诺诺——”厉寅北看了眼一脸焦灼的许诺,见着她依旧巴巴的看着自己,明显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的了,他顿了下,分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小七他们已经跟踪多日,就等着这几日收网了,葛一万会落马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到时候他肯定会把一些罪状推到薇薇身上,不管如何,薇薇也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她越晚回去,对她转做污点证人的处境越不利。而且在现在的关键时刻,薇薇突然失踪,葛一万肯定会起疑立刻转移阵地,小七他们就功亏一篑了。”

许诺也跟着沉默起来,好几分钟过后,她这才抬头说道,“我知道了。”

“恩。带她去楼上把衣服换回去。顺便交代下她回去时要说的话。”厉寅北言简意赅的交代道。

许诺默然点头,随后才转身朝许薇薇身边走去,带她回楼上将方才的旗袍给换了回去。

等许薇薇换回了刚才的旗袍后,厉寅北立马开车送许薇薇回先前的酒吧,在靠近那边街道的十字路口处他就让许薇薇下车了。

“薇薇,万一里面的人问起来,你就说遇上我了,出去喝了杯咖啡,其余的一个字都不能说。要不然你干爹和你妈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临别前许诺很不放心的交代道。

“诺诺姐,薇薇知道了。”许薇薇显然也是想着早点回来的,此时下车后整个人明显都轻松了不少,她点头说完后就转身着急的往妙戈那边的店面疾步走去。

厉寅北等许薇薇往前面走了几步,就毫不犹豫的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三哥,薇薇会不会有危险?”许诺一眨眼就看不到许薇薇的身影了,她还是担心许薇薇的应变处事能力不佳,说不准对方问上几句就能从她口中套话出来。

“东西都还在,而且有冯明凤在,她不会有危险的。不过近期之内葛一万应该会对她有所戒备,不太会让她出来办事了,这对她也算是一件好事。”厉寅北应道。

“我就是担心薇薇不太会说话,万一回去后被冯明凤多问几句,她不知不觉间把事实说出来了都不知道——”许诺依旧忧心忡忡的推测起来。

“放心吧,许薇薇现在的状态明显很缺乏安全感,这种情况下她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你对她来说是特别的亲人,所以刚才她才会说出葛一万的名字。她回去后不会对冯明凤透露信息的。”厉寅北无比笃定的分析起来,说完后见着许诺还是愁眉不展的,他知道她最担心的状况,便又继续说道,“如果葛一万还继续让她当棋子,我会提前和小七交代下,执行任务时如果看到薇薇,让他务必要确保薇薇的安危。”

“恩,三哥,谢谢你——”只要是他应承她的事情,她是悉数相信的。她心头千言万语的,可是说出口的还是万年不变的这几个字。

“你真要谢我的话,接下来就安心的当我的厉太太,安心的等婚礼的到来,好不好?”他也像是无奈至极的问道。

“恩。”她点头应道,约莫有些心虚,应出这个字时声音愈发轻了下去。

第71章

这次和许薇薇短暂的重逢后,许诺便再也没有去过妙戈那边看过她了。

厉寅北说过会确保薇薇的安危,她相信他说的。

随着婚礼越来越近,许诺心头却又莫名的不安起来。

其实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厉寅北一人承揽了,她也插不上手。她记挂着厉寅北行程排的满满,已经连着好久都没有在家里一起吃饭了。

正好到了周六,许诺反正空闲在家,她便去了趟超市买了厉寅北喜欢吃的菜,拎回来后许诺把煲汤的食材洗净都放好后,又开始打扫了下家里。

忙活了大半天,中途厉寅北打电话过来,让她去书房里拿下他落下的公章还有一些资料,待会徐虎会过来取的。

为了给下周的婚假提前做好安排,这几日厉寅北忙的不可开交,就昨晚他从外地出差回来,到家后还是打开资料忙活到凌晨才睡下的。

许诺挂了电话后,便又走到书房那边,按照厉寅北说的位置去找资料。

他的书桌上果然放着公章和一叠资料。

许诺随手拿了书桌上的资料,又记起厉寅北提到还要从书架的第四排上找一本记册子出来。她便又仰首在书架上寻找厉寅北要的那本册子。

那书架上密密实实的,许诺一眼望过去,见着第四排上的册子有些雷同,她张望了一小会后,才从里面抽了一本出来,看着应该是厉寅北要的册子。

她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到一起,又从旁边拿了个文件袋装着,这才转身朝外面走去。

果然,许诺拿了资料到客厅里没多久后,徐虎就已经到了。他和许诺交谈也不算太多,初识时看着自家boss对着许诺异于常人,他就在心上暗搓搓的替厉寅北操心过的。不过眼下骤然听闻厉寅北下个星期就要休婚假了,徐虎心头又是震惊的可以。

毕竟,这个进度发生在厉寅北身上,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期的了。

眼下拿了东西后,徐虎离开前憋了又憋,突然无比感慨的冒出一句,“厉先生终于成家了,真不容易。”徐虎本意是想提前和许诺说下新婚快乐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一出口却变成了另一句话,手上拿着许诺递过来的东西,一边朝许诺尴尬的挠了下脑袋。

“我知道。”许诺也朝他浅笑了下,像是无比明白他原本想说的话语。

见着许诺没有多说什么,徐虎拿了东西后这才朝外面走去。

一直等徐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许诺又重新往书房那边走去。

她搬过来这么久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到厉寅北的书房。以前偶尔也从书房前面经过,随意一看,都能看到里面文件资料高叠着,都是做地产行业的,而且关于这方面的一些关键信息都是无比要紧的,她是一律主动回避的,干脆连书房都没踏足过。

眼下她重新回到书房后,突然蹲下来将书架的最后一排的书籍拿出来翻阅了起来。

最后一排的书籍外面都已灰尘扑面,显然是很久都未曾碰触过了的,不过其中好多本书籍的封面和她先前在厉寅北老家的书架上看到的一样,都是研究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而这几本显然是一整套的。她一时间心血来潮,便把这边的几本也都拿出来翻阅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边的几本书籍上关键的地方也都是做了详尽的批注,那上面的字体娟秀工整,完全不同厉寅北的张扬随性。

许诺翻下去的页数越多,心头便跟着愈发沉了下去。她听到心头有无数的声音响起来,从四面八方狂涌过来,让她赶紧住手赶紧从这里出去,眼前的噩梦就会戛然而止的。可是偏偏那手却不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就像身处梦魇似的,要继续一页页的翻阅下去。

一直翻到最后一本,她才翻了几页,就在其中一页的夹缝里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还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冲着前方露出甜美的笑意,看后面的背景应该是在某个部队的训练场地上拍的照片。大约时间过于长久,那照片都已经泛黄,摸上去材质也已经变得干涩不已。

她握着那张照片,一时间全部心神都迟滞下来,可是脑海里偏生还是不受控制的高速运作着,所有从前的点滴蛛丝在一刹那全都冒了上来。

不可能!

她相信厉寅北。

即便他的心上真的有过那么一个人,可是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毕竟她和他相识以来,就未曾见他有过暧昧的女子。一个都没有,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举动都没有。

她怎么可以去怀疑他呢?

而且她自己先前也是和林程远交往过的,将心比心,厉寅北并未因此而与她计较,生她的气。

她不应该也不能计较他的过去。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诫催眠着自己。

可是不管如何努力,那巨大的失望还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狂涌而来,压得她连喘息都变得无比艰难起来。

许诺也不知道自己蹲在原地呆上多久,直到潜意识里觉着室内的光线都无比暗堂下去,她这才把照片重新放回到书籍回去,又把方才拿出来的这几本书籍全都归位回去,摆放时她留意到旁边有张报纸耷拉了下来,想必先前书籍都密实的摆放着,那报纸夹在书籍之间也未曾察觉,方才被她这么拿了几本出来有所松动了,那报纸才耷拉下来的。

那报纸比之照片更是泛黄的可以,就着那点暗沉的光线,她便愈发低头下去,下巴近的都快要凑到那报纸的页面上了。

许诺才带到版面上的第一眼,报纸上的几个大字标题便避不可避的引入眼帘了。

巾帼才女不幸因公殉职!

才看了一眼,她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下,心头茫茫然的,后面的讣告都不需要再细看下去,先前雾里看花的那些一时间都莫名的豁然开朗起来。

可是眼下她情愿不要这份清明。

她情愿不要看到这份讣告。

她如何能抵的过一个已死之人在他心头的位置。

怪不得,即便他和她最最缠。绵。亲。密的时候,她也看不到他内心的最深处。

她一直以为是他的性格缘故,不善于敞开心扉也不善于倾诉。

她都理解他。

早在他老家时看到那书籍上的批注时她就留意到了的。

可笑的是她还痴心妄想着他终有一天会放下所有的戒备,和她说出他心头的过往。

因为她是要成为他妻子的人了的呀。

可惜一直等到今天,她都没有等到他提起过哪怕是点滴而已。

也是,连稍一提及都不可以的过往,要多深爱过,才会深埋成这般。

要多深爱,明明是心头最痛楚的回忆,却也只能将这一切束之高阁任由灰尘积攒。

蹲了这么久,她的双腿本来都已经僵麻的没有知觉了。眼下不知为何竟然也可以如常挪动了。

她把那书籍和报纸上的积灰无比小心的轻揩了下,这才将这一切全都归位了回去。

就好似她从来没有碰触过,没有碰触到这段被他刻意掩埋的过往。

一直将这书籍上的东西全都归位,许诺这才吃力的起来。

夜色早已寂黑无光,就连那最后一道光都被收了回去。

许诺机械的往客厅那边慢慢的走去,她刚走过去,厨房门口那边就传来厉寅北的声音,“诺诺,你去哪里了?”他刚回来,就闻到烧焦的问道,便立马朝厨房里过去了。

果然,炖汤的锅里早已煮干了,里面炖的东西黑如焦炭,一点都看不出原始的食材了。厉寅北手忙脚乱的处理好这一切,出来时就见着许诺神情木讷的出现在了客厅里。

“三哥,你回来了。”她说完后就在沙发上坐了下去,身体瘫软的像是丧失了支撑的力量。

他看出她的倦意,早已疾步过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有点累。”她有气无力的应道,身子还是瘫软着。

这么多年,她为了摆脱许永建一直在外漂泊自生自灭,一个人也有过挫折也有过心力交瘁也有过心生彷徨的时候,可是都没有过此时这样万念俱灰的念头上来。

她对他有多在乎,此时便觉着愈发心如刀割起来,难受到忽然觉得失去了一切一切的斗志,还有她的所有的念想和意志。

不过是因为她深爱着他,平时还尚未自觉,此时才猛然觉醒到她爱面前的这个人,是早已深爱到她的骨子里她的血液里的了。

没有人会知道,遇见他,她那惨淡到乏善可陈的人生里第一次被照进了那道光,生平第一次她也开始满心欢喜的憧憬着平凡的美好的将来。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会失去他,因为没有他的世界,她的人生早已是一盘散沙毫无意义。

所以在她的心里,甚至是容不得有一颗其余的沙粒蹦了进去的。

以后漫长的余生中,她要怎样努力,才能抵的过死去之人在他心头的位置呵。

只要一念至此,她便觉得连着呼吸都要艰难起来。

“诺诺,你没事吧?”厉寅北明显看出许诺的反常,说时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心,冰冷的没有一点余温。

“三哥,我看到了那张照片,她去世很多年了是不是?”她忽然讷讷的开口问道。

她话音刚落,他的手心明显跟着僵顿在了原处,好一会后他才开口应道,“她已经走了很多年?——是因为我的失职才去世的。”

“所以你才从部队里转业出来,是吗?”她毫不意外的问道。脑袋里明明胀痛的都快要裂开,可是思路却是格外的流畅起来。

第72章

“是的。年少轻狂的时候越想匡扶正义,到头来发现反受其害的,却是自己。”厉寅北说时,声音里竟也前所未有的低落消沉起来,落在她的耳边,沙沙作响,她像是听进去了,可是又觉得什么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