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沁阳可是吃醋了?”

“…”吃他跟他亲妹妹的醋吗?阮晋崤的脑子到底是怎么一个思考回路。

阮沁阳喉咙发痒,猛咳了几声。

阮晋崤扶着她的腰肢,手掌在她后背轻拍“别急,我是高兴,又不是取笑你。”

阮沁阳闻言咳得更厉害。

阮晋崤把妹妹搂在怀里,突然靠近朝她唇边吹了口气,濡湿的气息扑面,阮沁阳怔愣地睁大了眼,茫然懵懂地看着阮晋崤,哪里还记得咳嗽。

“止住了。”阮晋崤眼眸因为笑意微眯,眸如点漆,亮闪闪像是偷了夜的星星。

阮沁阳“…”是谁教他的那么奇怪的止咳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来了~

第六十六章

“我的书呢?”

阮沁阳白净的手放在阮晋崤面前“我唤青葵给我拿几本书打发时间, 你们俩不会都没带?”

阮晋崤握住了妹妹的手“她带了我来,沁阳想听什么,哥哥讲给你听就是。”

阮沁阳想摆脱刚刚的暧昧气氛, 才刻意提些不相干的,没想到阮晋崤的爪子就那么自然的搭上来了, 还把自己拿来跟书本类比。

不过她要看的书是晦涩难懂的, 这倒是跟他合得上。

一样的难懂,成迷。

松开了手,阮沁阳瞧着阮晋崤,她神情专注, 他就更专注,眉眼带笑,她想传递的严肃估计半点都没递进阮晋崤的眼里。

那么一想还是砚哥儿好, 若是砚哥儿这会儿应该自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果然就是孩子大了性子野了,也就不懂事了。

阮沁阳在心中默默腹诽。

“我来是有话想与沁阳说。”

“嗯?”

阮沁阳坐回了亭廊, 瞧着池子里喂得肚鼓的鱼儿。

“沁阳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们如果不是亲兄妹。”

“嗯?”阮沁阳懒洋洋的神色一收,应得这声格外响亮,阮晋崤一直拖着, 她每次觉得他要说了, 做好了准备, 表情情绪都到位了,他又不说。

搞了那么几次她都倦了,今天这个开场阮晋崤终于是要说了。

“沁阳你是不是感觉的到我一直不想说。”阮晋崤坐在沁阳身边, 握住了她的指尖。

这都到了关键时刻,阮沁阳自然不会抽出手指,反而把阮晋崤抓紧,点了点头“而我一直在等,也是为了让大哥消除顾忌,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妹。”

“不是兄妹,也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柔软的手指覆盖手掌,阮晋崤忍不住捏了捏,触感柔软,阮晋崤挨个捏着玩了起来,要是可以还想放进嘴里吸吮。

阮沁阳等着阮晋崤接下来的话,却见他玩起了她的手指。

半晌无语,阮沁阳忍不住道“你的话说完了?”

“嗯。”

见阮晋崤点头,阮沁阳胸膛鼓着的那股气一散,靠在了围栏上有气无力,竟然又放了个哑炮,对于阮晋崤来说告诉她,他们两个不是亲兄妹到底有多难。

他到底是觉得她能多翻脸无情,难不成在他想象里,他一告诉她,她就会叫他滚蛋不成。

再这样“狼来了”下去,她都不想等他开口,而是主动告诉他,她知晓了,并且觉得影响不了他们的关系。

“沁阳,我们不是亲兄妹。”阮晋崤抚摸着妹妹的手背,启唇轻描淡写地道,“比起让别人告诉你,我更想亲口与你说。”

阮晋崤说完,张臂把沁阳拥入怀中,脸颊拂过她柔软的发丝“于我来说,知不知身世,沁阳在我心中的重要与位置都不会变,沁阳于我来说,永远都是在世上最重要的人。”

阮晋崤声音低缓暗哑,镇定坦诚的一如往常。

但是两人靠的太近,阮沁阳轻而易举就感觉到了他急促的心跳,猛烈的在他的胸膛跳动。

阮沁阳鬼使神差的伸手挽住了他的后颈,与他一般紧紧拥着他。

嗅着他身上冷冽的龙涎香,阮沁阳点了点头“就算不是血脉亲人,我们的关系与感情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沁阳。”

躲在阮晋崤胸膛的那只猛兽张牙舞爪的破开了牢笼,让他的眼里染上了激动的赤红“沁阳,我想要吻你。”

阮沁阳“…”

她是产生幻听了?

阮沁阳松开了手,推开了阮晋崤,才发现阮晋崤的身体微微发颤,配上他那双烧红的眼,比起紧张更像是激动。

原本阮沁阳还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见他模样,比起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更怀疑是阮晋崤吃错了东西脑子坏掉了。

阮沁阳沉默与他对视,见他似乎还在等待她允许,心中又是一阵无语。

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眸光深邃,鼻梁高挺,魅力无俦,不过这魅力朝着她散发是不是有点不对,两人刚刚还说要做一辈子的兄妹。

“你见过哪家哥哥吻妹妹的。”阮沁阳有些气急,忍不住白了阮晋崤眼。

“旁人不行,世人不许,可我不在乎。”阮晋崤伸出了手,“我只在乎你。”

阮沁阳怔了下,看着面前手掌。

阮晋崤的掌纹很稀奇,每一道都很深,但七零八落,只有属于婚姻那条线干净长无杂纹。

以前她看他手掌的时候,就说以后她的嫂子有福了,他认准了谁大概就会与她过一辈子,不会再招惹其他的野花野草。

那时候他怎么说来着…他说让她看看掌上有没有属于兄妹亲情的线,他跟她的线一定比什么夫妻线更长更久。

而现在…

阮沁阳抿了抿唇,提起裙摆,小跑出了亭廊。

“姑娘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跑?”

海棠在外头守着,见状惊讶地看着主子。

“阮晋崤跟过来了没有。”阮沁阳一边快走,一边朝海棠问道。

“大爷还在亭廊,正看着姑娘呢,表情看起来好像在难受?”海棠不确定地道,“姑娘为什么突然跑出来,可是跟大爷吵架了?”

“别问别说…”阮沁阳听到海棠说阮晋崤表情难过,想回头看一眼,不过强忍住了,“别回头看。”

“是,姑娘。”

海棠老实低头跟在阮沁阳的身边,等到了屋里才道“那亭廊里的东西要不要去收回来?要不然叫宫女去看看大爷走了没有,走了奴婢再去收拾。”

“你看着办。”

阮沁阳躺倒在了榻上,想到什么又爬了起来“把门扉关紧了,以后要是阮晋崤来了,先通报…不,直接说我不想见人,找借口拦了。”

海棠摸不着头脑,刚刚在亭廊两人不是还抱着,青葵还掐了她的胳膊,说怕自己忍不住冲进去,怎么现在两人又这般像是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家姑娘怎么喜怒无常的,一会一个态度。

海棠应声去办,青葵上前为主子拆下步摇,见主子沉思,忍不住道“姑娘这般很好,大爷这些日子…有些太亲近姑娘了。”

这话在青葵心中已经憋了很久,说出来顿时轻松。

本来这些事不该她来说,她知道她家主子是最有主意的,样样事情都心中有数,但是这些日子看着主子越来越放纵大爷,她就有些着急了。

亲兄妹的恋情可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这要是让外人晓得,吐沫腥子就能淹没阮家,她不想让自家主子受那样的委屈。

“他说想要吻我,我才跑了。”

阮沁阳说完,青葵的心仿佛被挂在了万丈悬崖边上,张着嘴喘了几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姑娘,姑娘,大爷怎么能这般,他怎么能迫你…”

见青葵无力跪在塌下,双眼含泪,仿佛她已经被阮晋崤糟蹋了。

阮沁阳本来心情还有些复杂,见状思维发散,反而没那么拧着。

“我与他不是亲生兄妹,不同爹也不同娘。”

阮沁阳轻松说出来,就见青葵瞪大了眼,眼眶里的泪珠落下,看着也不凄惨可怜,反而觉得傻气的可乐,有几分海棠傻丫头的神采。

青葵喘了几口气,瞧着主子不像是开玩笑,边哭边笑“那真是太好了…是奴婢误会了大爷,奴婢太傻,怎么会觉得主子会做出格的事,这般真是太好了。”

青葵又哭又笑,脸跟个花猫似的,阮沁阳感染不了她的喜气,又道“这怎么就好了,他不是我亲大哥?与我没有血脉联系,他说要吻我怎么就不出格了?”

“这…”

青葵脑子顿住,觉得主子说得也是,不管是什么关系,还未娶主子,就提出要亲主子,怎么都是不对的。

青葵呐呐“大爷跟姑娘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恐怕是知道了身世乍喜,没了分寸才逾越了,姑娘别生气。”

阮沁阳没生气,倒是长叹了口气。

“我与他自小兄妹相称,我把他当做亲兄长,他也说把我当做永远的妹妹,现在却又这样,你难不成觉得是对的?”

她没把这事跟海棠说,而是跟青葵说,是因为她知道青葵的性子沉稳,思考更有逻辑,也更理智。若是跟海棠说,她现在大概已经跳起来,叫她快些嫁给阮晋崤。

“可这般,姑娘就能受大爷一辈子的照顾。”比起阮晋崤,青葵自然是更站在自家小姐这一边,可从主子这边思考,她也觉得这是好事一件,“奴婢觉着不会有人像是大爷这般对姑娘好了。”

“那会不会是你见的外男太少?”阮沁阳挑眉反问。

青葵哑然,反正她家姑娘想否认一件事的时候,谁也说不过她。

阮沁阳也没为难她“你洗把脸下去休息。”而她一个人慢慢烦恼。

屋中静谧被脚步声打破,西太后本在榻上数佛珠静思,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

“可是打听到怎么回事?快说来给哀家听听。”

苏嬷嬷笑眯眯地上前,差使宫女把佛珠子放回匣子,才坐在太后塌下的小凳上,笑道“太后莫要急,说是大殿下抱了安平县主,县主害羞跑了,回了屋还吩咐宫人说大殿下来访都要拒之门外。”

西太后本是大笑着,听完指尖戳了戳苏嬷嬷的肩头“你这不是调侃哀家,小儿女都置气了,你还要哀家不要急。”

“老奴话还没说完,说是两人抱了好久一会,大殿下贴在安平县主耳边说了悄悄话,安平县主这才恼了,推开大殿下回屋。”

闻言,西太后摆手一笑,上了年纪听戏都喜欢听小儿女甜来蜜去的戏,苏嬷嬷那么一说她就想象到了当时的画面。

两个人都是天仙般的长相,笑闹应该也美的如景似的。

“哀家这大孙儿真是太莽撞了,怎么能对姑娘这般心急。”

西太后捂着唇笑了笑,“此刻他人呢?回陛下那儿办事了?”

“大殿下在亭廊站着愣了半晌,如今该是…”

“阮侍郎求见太后——”

苏嬷嬷话没说完,就听到宫人的通传,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奴还说大殿下去御书房忙事,没想到大殿下念着太后娘娘,来请安来了。”

西太后乐不见眼,早些年她算卦求签总说她有个福慧双修,紫气冲天的孙儿,命卦算着要比赵曜大几岁,她总想着这福气孙一定是被田皇后害死了。

没想到阮晋崤冒了出来,这就跟天赐的一般。

她虽不介意阮晋崤只看阮沁阳,但他若是还来给她请安,自然更让她开心。

“快请进来。”

这些日子阮晋崤跟着明帝忙前忙后,看起来气势更为慑人,阮沁阳每日与他接触感觉不到,但西太后握着阮晋崤的手,上下打量,越发越满意,连叫了几声乖孙。

阮晋崤耐心的应了,半跪在西太后的跟前,与她说些家常话。

“你呀!”西太后点了点亲孙的鼻子,“哀家知道你想着你的沁阳妹妹,哀家又不是外人,你不必打起精神与哀家说好听话,有什么话可以直接与皇祖母说。”

“祖母…”

阮晋崤叫了声,抿着唇并未说话。

“你太心急了!”西太后刚孙儿的样子,没好气地道,不过旋即又挂上了笑,“不过也无碍,姑娘有时候就得逼一逼,特别是沁阳这般聪慧的女子。”

许多事阮晋崤心中自有琢磨,不过听到西太后说他与沁阳的关系,阮晋崤也愿多听。

“皇祖母觉着妹妹心中有我?”

“自然,若非有你为什么要你抱,为什么愿意随你进宫。”

在西太后看来,阮沁阳这进了宫,就跟已经嫁进皇家没什么两样,只等阮晋崤恢复身份,给她名分。

“那接下来孙儿该怎么办?”阮晋崤顺从地问道,看着完全是个孝顺孙儿。

“自然是缠。烈女怕缠郎,沁阳脸皮薄你就不要脸皮,总归她会软和的。”西太后摸了摸孙儿的头发,倒是感谢有阮沁阳的存在,让他们祖孙因此关系亲近了起来,“再者皇祖母不是在这,沁阳住在安宁宫,皇祖母怎么会不帮你。”

闻言,阮晋崤扬起,眼底的笑容比之前真诚许多。

他对西太后的帮忙并无多少期待,他高兴的是,他与沁阳该在一起这事,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正常不过。

所有人都希望沁阳与他在一起,都认可他会是沁阳最好的归宿。

“陛下如今对臣妾难不成是防贼?”

田皇后才见过妯娌,知道了外头的情势,狠狠哭过一场,眼睛红肿。

可她就是这般落魄的样子,想进御书房见皇帝一面也是费尽功夫,几乎硬闯才见到了人。

明帝见到皇后脸上的神情就淡了下来,挥退了商议政事的官员,却留下了阮晋崤与几个护卫。

田皇后冷眼看着,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阮晋崤,她早该知道这人就是清雅生的贱种,这副贱样教她看了就觉得恶心。

田皇后的厌恶不加掩饰,阮晋崤只是抬眸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没行礼的打算,也无恼怒的情绪。

“你好大的胆子!”

“朕看你才是好大的胆子!”阮晋崤没把田皇后的恶意放进眼里,但明帝却不是这般,见着田皇后恶婆娘的模样,就想起了当初她是如何对付清雅。

这样的恶妇,落魄成这样还不忘对他与清雅唯一的孩子耍威风,此刻他就想细数她的罪行,把她打入冷宫。

“陛下!臣妾做错了什么,臣妾只是想见陛下一面,与陛下说说话,陛下难不成觉得臣妾会行刺陛下,竟然还把他们留下。”

田皇后这些日子伺疾,日日伺候东太后,穿着素净,此时双眼红肿,话语间眼泪落下,她本身容貌不差,此时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

只不过屋里没人会怜惜她,这样的模样对明帝来说远远不够。

这恶妇生生逼着他杀死了他此生最心爱的女人。

“你来御书房想要说什么,有话便说朕还有公事要处理。”

田皇后捏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知道她这些泪水流了也是白流,这男人对她从来没一分怜惜,曜儿出生也不过是为了给田家一个交代。

“臣妾前来是想问问陛下,臣妾犯了什么错,为何这些日子除了臣妾的宫殿与太后的宫殿,臣妾哪儿都不能去,今日贵妃来问臣妾要宫中各库的账本与钥匙又是什么意思?臣妾是皇后,是后宫之主,难不成皇上要宠妾灭妻,架空臣妾的权利。”

听到妯娌说娘家现在的难处,又联想到黎贵妃的咄咄逼人,田皇后慌了,东太后说得那些保证她都觉得太虚,只想来见明帝,听他怎么说。

看看他是不是打算一点情分都不念,不止要认回阮晋崤这个孽种,还要残忍的除掉田家,还有她与曜儿。

明帝猜想田皇后就是为了这事,淡淡道“你田家这些年在外作恶多端,而他们仗的是你的势,仗的是有老四这个皇子叫田义舅舅,田家的事不明之前,朕的确打算限制你作为皇后的权利。”

“陛下说这话可真诛心,田家的确是臣妾的娘家,但是田家何时仗过臣妾与曜儿的势…田家是股肱之臣,只朝中重臣,几代人兢兢业业为了大明江山,辅佐了几代帝王,为何在陛下口中就成了这般。”

田皇后先撇清了她和她儿子与田家的关系,才再为田家说话。

她不知道她这力求自保的丑陋样子,更让明帝厌恶。

“朕还是那句话,事情为查证清楚之前,就请皇后老实在宫中待着,你见田家人朕允了,但其他皇后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陛下!”

“朕闻言有人计划行刺朕,为了防范于未然,朕加派了许多侍卫在宫中巡逻,若是皇后不在宫中待着,四处闲逛,不说刀剑有没有长眼,如今许多人都没长眼睛,伤了皇后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