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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

司恬叹口气,她又何尝不是呢,这是她第二次挨打,第一次,就是三天前,也是商雨所赐。可是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委屈,虽然商雨责罚了,却都是逮着了她的错处,有错便要受罚,她无话可说。

林西燕哽咽着说道:“你知道威扬镖局么?”

司恬心里一动,威扬镖局她自然知道,她家以前每年都要请威扬镖局的人押送银子。好象威扬镖局的大当家姓林,难道林西燕是?

林西燕见她不语,以为她并不知道,咬着牙一字一顿:“三个月前,我父亲压镖,被人杀了,还有三位叔叔,两位哥哥。”

一句话里有六条人命,林西燕的唇齿间仿佛逸出了血腥气。

司恬心里一颤,怪不得林西燕的脸上总有是有一股阴郁和恨意。

林西燕恨恨说道:“我来七势门就是为了给他们报仇的,可是师父却说,朱雀并不用学武,专攻医理。我不知道,我到底还要不要再待下去。背书对我复仇有什么用?”

司恬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夜,齐扬过来,送给林西燕一瓶药膏,让她抹手,又送给司恬两瓶,说是大师兄特意这么吩咐的。

她明白了,看来以后手心挨板子的日子不会少,商师兄很“看好”她,送了两盒药膏,未雨绸缪。

翌日,商雨又扔给司恬一本书,吩咐道:“五日内背会。”

一旁的林西燕,脸色很尴尬,上一本她还没背完。

司恬回到屋里翻开一看,书中居然全是偏方。她一阵惊喜,连忙用心地去看,希望可以找到医治母亲的偏方,但却没有收获。这一次,她四天就背会了,第五日商雨来验收的时候,她不敢再替林西燕留面子,老老实实地全部背了下去。而林西燕只背会了一半。但是,奇怪的是,这一次,商雨并没有责罚林西燕。而对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记性不错。”

这算不算夸奖?她不敢奢望能得到他的赞许,只是希望他别找茬就行了。

转眼间,站梅花桩已经半月有余,两人虽不能说是稳如泰山,却比初来时有了翻天覆地的进步。商雨终于将她们从木桩上解放下来。

那天,司恬惊异地发现商雨并没有象惯常的那样,穿着练功的劲装,而是一件白色的长衫,袖子颇为宽大。迎着霞光,山风盈袖,显得他翩然出尘,风流倜傥。

林西燕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恍然不知道往那里看才好,一抹红晕一直浅浅挂在脸上。

商雨一手背后,一手挥出。衣袖本是极软极逸的绸缎,却被他抬手间鼓如大钟,挥动间状如旋涡。

“这一招叫红袖添香,是师父专门从少林的乾坤袖化来,为你们朱雀所用。你们没有内力,自然也运不出什么真气来,只要学会这个花架子即可。”

他说到“花架子”几个字的时候,蹙着剑眉,甚是不屑。然后讲了讲如何起势,如何运力,仿佛这就是小菜一碟,要是连这都学不会,就去厨房找块豆腐自己看着办吧!

林西燕连着半个月的背书都被司恬反衬的脸面尽失,她武功方面有点底子,又存心要在这一招红袖添香上扳回些面子。于是她格外的用心卖力。五天之后就掌握了这一招“花架子”。而司恬却把这一招“花架子”生生练成了“草架子”。因为她的力气很弱,起势之后运力不继,那衣袖便鼓不起来,烛台上的蜡烛一直无法扑灭。

等到商雨来到朱雀院考核两人的时候。林西燕轻轻松松一招扑灭烛火。而司恬连着试了四次,那火苗都是摇摇晃晃,就是晃不灭,十分顽强、顽固。

他看着她,“赞叹”道:“你这力气,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司恬羞惭地低着头,她觉得他的目光似乎透着让她去撞豆腐的意思,于是很自觉地伸出手道:“请大师兄责罚。”那两盒药膏,终于要派上用场了,看来以后要省着点用才是。

商雨对她的自觉认罚很满意,缓了缓口气,道:“责罚自然是少不了的,从明日起,将山门的七层庭院每日打扫一次,再将厨房的水缸装满,记得用手提,不是肩挑。”

司恬暗暗吸气,这惩罚比打手心还狠哪。

晚上,齐扬过来安慰她:“司恬,大师兄让你扫庭院提水,其实是练你的臂力。你一定能练成的。你就是太瘦了,你看林西燕的身板多结实,好象她家是开镖局的,一看就很厉害。对了,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家?司恬心里一刺,恍惚地笑了笑:“我家,是开胭脂铺的。”

齐扬眉梢一扬,惊叹着:“哎呀,怪不得你长的这么好看,象是一朵雪花。”

司恬扑哧笑了:“雪花是花么?”

齐扬挠挠头,笑嘻嘻道:“嘿嘿。看来我这说好听话的功夫还得练练。要是二师兄在就好了。他可是舌绽莲花,一席话能让人笑得合不拢口。”

司恬道:“二师兄怎么不在这里?好象白虎院一直空着?”

“他被师父派去有事。日后你会见到他。”

司恬“哦”了一声,没有问下去。

齐扬却兴致勃勃八卦:“他呀,长的比你还要好看,只要和女孩子说上几句话,那女孩子极少有不动心的,我和他在一起,每次都被女孩子嫌恶。”

“为什么?”司恬不能理解,齐扬这性子开朗又和善,为何会让那些女子嫌恶?

齐扬愤然道:“因为她们想单独和二师兄在一起。我在二师兄身边,碍了她们说些外人不能听的话,做些外人不能看的事啊。我偏偏就不离开,哼,就让她们着急。”

司恬被他的小孩脾气逗的嫣然一笑,情不自禁想起了小岸。每次林一枫想要单独和她说上两句话,小岸一准跑到跟前,没事找事地转悠,眼睛贼亮贼亮的瞄着两人。而后跑到母亲耳边报告,母亲每次都笑着点他的脑门,说他小鬼头。还说,等他长大了,也是这般要蹭到女孩子身边说悄悄话的。

齐扬见她沉默出神,以为她在为练功一事担忧,便站起身,拍了拍司恬的肩头,朗声道:“加油!兄弟!”

被一个青葱少年这么随随便便地一拍,她本该尴尬别捏,但那一份不自在却又被一声“兄弟”给化了去。他在心里把她当兄弟一般么?司恬哭笑不得,心情却莫名的好。

情 事

翌日一大早,司恬便提着笤帚去扫庭院,扫完庭院去厨房提水。荷院里有水井,商雨却偏偏要她从盛霞台后的山泉里提水。司恬大度地想着,他这是在练她的臂力,于是提着水桶就去了。

盛霞台的西侧另有一条小径。司恬按照海力的指点,沿着小径走了不远,依稀听见溪流的潺潺水声。走了几十步,果然看见一座小桥,桥下流水涣涣,金乌投射,波光粼粼。

她站在岸边的青石上,水桶放下去,用力一提,没想到一桶水那么沉,她险些一个闪身趴到水里。

她咬着牙又倒掉半桶,吃力地提着半桶水往回走。

“小丫头,你是前头院子的人?新来的吧,我好象没见过你呀。”突然从溪流边的竹林里走出一位老者,他长须斑白,清癯高挑,颇有道骨仙风的气度。

司恬吓了一跳,实没想到这竹林里还住着有人。她以为七势门就只有他们几个人而已,这位老

者却怎么没听齐扬提过,看他衣着气度,并不象是山民。

“老伯,我是七势门新收的徒弟,来这里提水。”

老者宠溺地笑了笑:“傻丫头,七势门院子里都有水井,何必跑这么远来提水啊。”

司恬一听他的口气,仿佛对七势门了解很多,对他的身份情不自禁地好奇。

“是大师兄特意让我来提水的。”

老者含笑摇头:“商雨那臭小子如今倒知道欺负女娃娃了,回头我教训他。”

司恬嫣然一笑,心情大好,他也有被人称为“臭小子”的时候,哼哼。

“老伯,其实,也不是欺负,是师父让他先带我练功的,我底子太差,不能怨别人。”

老者笑了:“呵,你这小丫头,心眼倒好,还帮他说话。”

她并不是帮他说话,虽然他责罚的有点重,可是她练功不成在先,不能埋怨别人。再说,她每个月拿着七势门的十两银子,又怎么可能是平白无故?所以商雨布置的任务,她即便觉得艰难,却也难有怨言,世上没有白捡的便宜,不付出便得到的东西,总归是昙花一现吧。

“老伯,我告辞了。”

老者捋须轻笑。司恬提着半桶水走了。

将一个水缸添满水,司恬足足跑了十二个来回。本想着下午再练那红袖添香,胳膊却抬都抬不起来了。

晚饭时,她特意去的很晚,生怕碰见商雨问起她的功课,不料就是那么巧,她刚坐下,商雨就进来了。她叫了一声“大师兄”就赶紧投入地吃饭,俨然一副“食不言,寝不语”的样子,希望他也是如此。

饭桌上只有她和他,寂静的仿佛嚼米粒的声音都清晰起来。

突然,她的面前多了一盘牛肉和两个鸡蛋。

“都吃了。”不容反抗和拒绝的声音。

她怯怯地抬眼看去,只见他正盯着她,俨然一副你不吃下去,我就吃了你的表情。她头疼的看着那一盘牛肉和两个鸡蛋。鸡蛋还好说,牛肉让她犯愁,她素来喜欢吃清淡的,那么一大盘肉,就是两天,她也吃不了那么多啊。

他盯着她,拿筷子敲了敲牛肉盘子,“叮当”一声脆响。她有一种感觉,她要是再不动筷子,他下一次敲的就是她的头。

她一咬牙把盘子挪到自己面前,用一种痛不欲生的表情无言地抗议着,吭吭哧哧地就望嘴里填。

他看不下去了,以一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口气说道:“你要知道,牛肉是很难买到的,你这样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真是暴殄天物啊。”

她咽了一口“天物”,飞快地将痛不欲生的表情收了。

他不错眼地盯着她,以至于她连偷工减料的机会也没有,默默哀叹着将一盘子牛肉塞进肚子,她觉得自己立刻“沉重”了起来。

她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道:“大师兄,我吃完了,可以走了么?”

他端着皇帝般的架子,打赏似的挥了挥手:“恩,可以退下了。”

司恬如释重负地从大师兄的“欺压”下生还,心里开始忧虑,是以后每日都有牛肉鸡蛋“天物”大餐,还是大师兄今日只是偶尔心血来潮,仅此一回?但愿是后者吧。

翌日清晨,她去扫庭院。打开山门的一刹那,她惊异地发现,山门的门槛外放了一个小木盒,上面用毛笔写着“商雨”二字。字写的有点歪扭拘谨,和他本人的玉树临风,卓而不群很不般配,她略有些遗憾,若是她写,必定用行书,方显得那两个字的潇洒。

她捡了起来,发现木盒子并不重,于是拿着木盒就送到了青龙院。

商雨刚从盛霞台练功回来,正拿了衣服要去洗澡。汗珠挂在他的眉睫上,象是登山踏雾而来,站在他的面前,有一股咄咄逼人的男子气息冉冉而盛。

她把木盒捧上:“大师兄,我在山门外看见的。”

商雨蹙着眉头接过木盒,先是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打开。

她转身正要离开,突然身后“哐”的一声,她惊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他拧着眉头说道:“把这个扔到山门外,连盒子一起。”

木盒子被扔在他脚底下,一双极艳丽的鞋垫掉了出来,很花,很艳,绣的是鸳鸯戏水,还是红鸳鸯,绿荷叶。

他的脸色,杀气腾腾。

司恬心惊胆战的捡起地上的木盒子就走,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站在山门外,很犹豫。这木盒子没什么用处,可是这鞋垫,好好的新布纳成,扔了实在可惜。送给铁牛哥也是好的。他连鞋子都舍不得穿,什么时候用过鞋垫啊。

于是,她自作主张的留下了鞋垫。节约是一种美德,这是她近半年来最大的体会。

她将木盒子放在山门外的石狮子脚底下。

第二天,她惊异地发现,那木盒子又放在了门槛外。想到昨天商雨那一脸的杀气,她犹豫了半天,到底要不要拿给大师兄?

哎,真是倒霉,偏偏她扫庭院的时候碰见这种事。

她硬着头皮把木盒子又拿去送给商雨,心想,这一次送到他手里,就赶快离开。

这一次,商雨居然连接都不接,冷冷地吩咐着:“打开看看。”

司恬将木盒子打开一看,这次,升级了,是一双布鞋,深蓝色,比鞋垫素淡了许多。

“扔了。”

他的脸上又升起一股杀气来。她很有眼色的立刻就离开了青龙院。

这一次,她本着节约的原则,再次自作主张了。只把木盒子扔到了石狮子脚下,想了想,又在里面放了张字条:谢谢。真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谁送给商雨的,她都留下以后送铁牛哥算了,扔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想到是,第三天清晨,她打开山门的瞬间,吓了一大跳,居然门口有一个姑娘靠着山门在打瞌睡。她一开山门,那姑娘“扑通”一声就倒了进来,差点砸住她的脚。

那姑娘这一摔就醒了过来,一骨碌爬起来问道:“我是商雨的朋友。商雨在么?”

“在的。”

“我可以去见见他么?”那姑娘有些兴奋有些扭捏。

“你跟我来。”司恬微笑着领着她往青龙院而去,心想齐扬你白操心大师兄会娶不到老婆了,

人家也是有红颜知己的,瞧上去还挺秀丽,还亲自上门来看望。

商雨和齐扬从荷院的门里走了出来,两人刚洗过澡,都是神清气爽的俊朗模样,英姿勃发。

商雨见到那姑娘的时候明显一愣,齐扬也愣了,两人都停了步子,面容严肃到司恬有种预感,她做了一件错事。

“你有什么事?”商雨的声音冷到掉冰渣子。

那姑娘一脸的欢喜,直直地看着商雨:“我送你的东西,你喜欢吗?”

司恬惊住了,原来木盒子的主人是她!

商雨的声音继续掉冰渣子:“我已经扔了。”

那姑娘一脸的惊异,道:“不会吧,木盒子里没有东西啊,你还留了字条,说是谢谢我。我以为你很喜欢,这才来找你的。”

商雨的眼睛仿佛要射出箭来,而箭头径直指向司恬。

对着他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又委屈又倒霉,心提了起来,开始预测一会他要怎么收拾她。

“怎么回事?”他的冰渣子梭梭的刺了过来,她只好硬着头皮老老实实招认。

他气的脸色发白,恶狠狠的瞪着她,怒发冲冠,想要吃人。他的话,居然没有一双鞋垫子重要?她居然阳奉阴违,现在让人找上门来,她怎么可以这样?他觉得心里很难受,象是被人出卖的那种感觉,其实,问题根本没那么严重,但他就是有种被出卖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她很委屈,冒死申冤:“大师兄,我觉得好好的东西扔了实在可惜,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现在就拿来还给这位姑娘。”

他一字一个铁坨子般的砸过来:“还不快去。”

她飞快地跑开,晚了会被铁坨子砸住。她回屋将鞋子鞋垫拿了过来,送到那姑娘的手里,非常惭愧的道歉。哎,这下,恐怕别人都要误会她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人了。其实,她真的是觉得扔了可惜,并没有贪便宜的意思。这份冤枉,若是六月,怕是雪都要下了。

那姑娘有点意外,更多的是伤心。她拿着东西,看也不看,只望着商雨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么?”

商雨冷着脸道:“齐扬送客。”然后径直进了青龙院,门关上了,还很大声,震的她哆嗦了一下。

齐扬挠挠头,很为难地看着那姑娘道:“姑娘,我们七势门门规很严,是严禁男女之情的,姑娘要是对大师兄有意,千万可别连累大师兄,幸亏师父这几天不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姑娘气道:“你们这里又不是寺庙道观,为何不能有男女之情?”突然,她一指司恬道:“她不就是个女的么?”

司恬避之不急,缩了缩身子往一边挪了挪,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法术,怎么就那么倒霉,参合到了大师兄的“情事”里了呢?

齐扬却大大方方地指着她,说道:“她虽是个女孩子,在我们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兄弟。姑娘请回吧,以后别来了,不然大师兄真的会被师父严惩的。”

那姑娘极不甘心不情愿被齐扬送走了。

她舒了口气,赶紧跑到朱雀院,打算这两日尽可能少出院子,少见商雨。

过了一会,齐扬来到朱雀院,笑嘻嘻道:“司恬,你以后见到她,可千万别让她进来。她就是那个对大师兄一见钟情的姑娘。”

原来如此,司恬点头,心说,我那知道啊。她自称是商雨的朋友,我还以为是红颜知己。

这一天,司恬闷在屋里使劲地练功,直到林西燕吃过晚饭回到朱雀院,她才磨蹭着去荷院吃饭。

万幸,没有碰见商雨。

翌日,她就没那么万幸了,提水的时候和商雨碰了个正着。司恬怯怯地叫了声“大师兄”,等着挨训。

商雨却连用鼻子哼一声都没有,冷冷地瞪她一眼,错身而过。

从她身边经过时,司恬发现,大师兄光洁的额头上起了个火疖子。这一定是她昨天放了大师兄的“红颜知己”进来,大师兄一怒之下,急火攻心,才导致于此。

她心里颇有些内疚,这件事的确是她太欠缺思虑了,自做主张,结果弄的人家姑娘误会,大师兄上火。她想了想,决定将功折罪。

午后,她端着一碗药汤忐忑地来到青龙院的大门外,左思右想,还是有点害怕,先跑到玄武院

将齐扬叫了出来,陪她一起去给商雨送药汤。

齐扬看着黑糊糊的一碗汤药,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给大师兄熬的汤药,我看他头上长了包,想必是昨天那件事让他大为光火,这件事因我而起,我算是给他赔罪了。”

“你从那弄的药啊?”

“药房啊,客婶开了门,帮我挑的药。”

“药方是你开的?”

“那倒不算,前几天大师兄不是让我和林西燕背了一本偏方的药书么,我从中选了一个,觉得甚是贴合大师兄的症状。”

齐扬赞道:“呵呵,司恬你心还很细致。”

到了青龙院,商雨开门的一瞬间,也许是阳光太好,司恬觉得大师兄额头上的那个包,实在是需要吃药,否则真的有损他的美貌。

“什么事?”商雨没有要请她进去的意思,靠着院门,看着她手里的一个碗,颇有些意外,也颇有些不耐烦,目光带刺,显然还未原谅她。

齐扬笑呵呵道:“大师兄,司恬见你生气上火,给你熬了汤药赔罪。”

商雨的脸色好了一点,皱着眉头道:“司恬,你不要以为你来的那一天,山门大开你随随便便就进来了,七势门并非一向都是如此,那是特殊情况。平时这里严禁外人进出。以后,不可以随便放人进来。你居然问都不问,就将一个陌生人领了进来,难道你就没听过江湖险恶这句话么?你到底有没有十四岁?”

司恬咬着唇,把汤药送上:“大师兄,我以后不会了。”

商雨瞥了一眼汤药,不屑地哼了一声:“男人那有那么娇气,长个包便要喝药?”

齐扬忙道:“哎,这是司恬的心意,你就就喝一口也是好的。”

他仍是不接,神色甚是鄙夷。

她低声道:“大师兄,这是我从偏方那本书上选的一个方子,大师兄你试一试。”

他眉梢一动,看了她一眼。她的确是用了心的,她的眼神恳切又可爱。

他心里软了一下,终于接过药碗放在唇边喝了几口,然后拧着眉头道:“这药汤味道好怪,是什么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