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很多,阿进才上车离开。

吃完饭出来,先凌和先成一起去上学,在门口俩人还取笑了星空一番,说她对大哥依依不舍云云,星空拎起扫帚挥了挥,两个人才笑着跑了。

这才是家的感觉,房子不大,可是每天都有笑声,没有华丽的装饰,可是每个人都是真的关心你。

星空出去关了大门,回屋子里休息去。

上一次她出事,是先成给她输的血,那孩子被抽到了极限还是要给她血,星空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偏偏她现在除了吃喝睡觉又没什么能力为这个家做什么。

星空想想,等她的小肉球生出来,名字就随他们兄妹,带个先字吧。

叫先什么呢,星空无聊,就随手拿了字典来翻。

看了一圈,这个字还真是难取名啊,阿进叫于先进,那么…

星空看着字典靠在床上,拍拍肚子,跟宝宝说,“呐,妈妈现在跟你说,你的名字很难取,这几个你自己喜欢哪个就给点反应,先驱?”

没反应。

“先锋?”

没反应。

“先烈?”话一出口,星空只觉得肚子猛地一痛,哎呦叫了一声,她急忙靠在那里喘气,看着自己的肚皮,“你喜欢这个名字?不是吧…”

估计是小肉球被她气到了,星空笑了笑,摸摸肚皮,柔声安抚,“好了啊,不叫这个名字,妈妈也不忍心这么叫你,再说,那家伙也不会同意…”。

合上字典,星空枕着手臂躺在那里。

又是两个月没见面,不知道他现在是还在苦苦找她,还是已经放弃,醉在某个温柔乡里了。

看着天花板,星空吸吸鼻子,他竟然敢带女人回家过夜,不管到底发没发生关系,总之是带了女人回去了,叫什么舒茉,比她还年轻,而且又讨吴知玉喜欢。

星空一想起,心里面又开始烦闷。

保险套的包装,被子里有内裤,枕头上有头发…

强迫自己不要想,星空抓了被子盖住头。

晚上的时候,星空早早就把晚饭煮好。

等了又等,可是两个人却迟迟不回来。

星空看着时间,冬天黑的早,这会儿外面已经隐隐的变暗了。

有些急,她坐卧不安的等了会儿,最后穿了大衣往外走。

刚要出门,电话就响了,她心头不安,快步过去接起,就听见先凌哭着叫她,“嫂子!先成跟别人打架了,他刚才被警察抓走了!”

星空吓了一跳,“你现在在哪里?他人怎么样,打架了,他有没有受伤?”

先凌急的跺脚,“他流了不少血的!都怪那个炎大路!他爸是当官的就了不起了,整天在学校里作威作福,他今天要欺负我,先成才跟他动手的,都是炎大路的错!嫂子怎么办!我哥不在家怎么办,先成会不会坐牢啊…他还没有高中毕业…”

“怎么会,他还未成年,再说嫂子会想办法,你在那别动,我这就过去接你。”星空安抚她几句,挂了电话就往外跑。

坐上出租车,星空绞着手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还和阿进保证会把家里料理的井井有条,结果他才走了半天先成就出事。

星空冷静下来,车子走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门外。

这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星空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外瑟缩着的先凌。

把围巾给她围上,星空用手捂了捂她冰凉的脸颊,擦掉她的泪,“别怕,嫂子在啊,先成被哪个派出所的人带走了,我们去找人。”

先凌看着她,哭着抱着她,“嫂子,快带先成出来,那些人好凶!炎大路的爸爸说让先成判死刑,怎么办啊!”

星空拍拍她的头,拉着她上车,冷冷一嗤,“他是什么来头这么嚣张?竟然跟一个小孩子这般计较!”

坐上车,先凌暖和了一下,看着她,“炎大路的爸爸是一个什么局的局长,他天天拿这个来炫耀,老师校长都不敢管他,是他考试的时候要抢我的卷子写上他的名字,我没有给他,还给他举报给了监考老师,可是老师都没说话,炎大路就威胁说要报复我,今天放学后他就领着几个人把我堵到门口不让我走,先成来的时候就和他们打架了,根本不是我们的错…”

星空搂着她,拍拍她的头,“没事,嫂子想办法…”

到了派出所,几个警察态度非常恶劣,不许星空见先成,说他把炎大路打的很严重,这事对方家长没完。

星空和他们讲理没有用,一看他们就是受到了指示。

和先凌坐在长椅上,先凌一直在哭,她一直问先成会不会被枪毙。

已经晚上了,这么冷的天,走正常的程序会很慢,想立刻把他领出来,办法只有用更硬的人来压住。

犹豫了一阵子,星空揉揉额头,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调出那个好久没用过的号码,她盯着那个名字好久,才按了过去。

一声,两声,三声…

铃声让她心焦。

带了一丝醉意的沙哑声音传来时,星空忽然有些手足无措,捏了捏手心,在嘈杂的派出所大厅里低低的隔着听筒叫他,“沈之曜,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个忙…”

说完了先成的事,那边的寂静让星空的心悬了起来。

隔了两个月,决然的还了戒指,决然的再度消失让他找不到,决然的说,死活与你无关,我会给孩子找个要他的爸爸…

星空想起那天的情况,忽然间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

他的沉默让她有些慌乱。

半晌,她都要受不住挂断电话了,他才低低的道,带着一丝冷然的笑意,“这事不难办,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星空觉得手心有些潮湿。

果然,他声音慵懒,“你什么时候让我看到你,我就什么时候打电话。”

星空怔住,刚要说话,他就挂了电话。

星空觉得有些冷,他的语气,很平淡,却暗藏了让她颤栗的怒意。

他一定是带了怒气的,和她一样,这两个月里,两个人彼此怨恨着。

茫然的挂了电话,星空看着一旁的先凌,握着她的手,起身,“先凌,我现在去找一个朋友帮忙,先成一定会没事,你先回家,我保证今晚先成能和你一起吃晚饭。”

先凌看着她,担心的问,“可是你现在怀着孩子,你要去哪里?”

星空拍拍她,看着外面浓黑的夜色,“我没事,你看我多结实——先凌,你坐刚才的车回去,我记下了车牌号,司机人也挺老实,你注意安全就是了,到家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人帮忙。”

说着,她领着先凌一起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坐车的一路上,星空始终望着窗外的夜色。

他的声音让她觉得陌生。

酒意那么重,他喝多了吧,什么事让他那么心烦?

下了车,外面很冷。

她看了眼熟悉的地方,大厦的灯光依旧璀璨四射。

上楼,出电梯,按门铃。

却没有人应,星空等了一会儿,拧门,门就开了。

屋子是暗的,没开灯,她推门进去,刺鼻的酒味扑过来。

星空用手扇了扇,回手开了灯。

沙发上的男人背对着她靠在那里,双臂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

星空看着他的后脑,有些恍然又是一个四年未见。

半晌,她的声音微微颤动,叫他,“我来了,请你打电话去叫他们放人…”

正文第二七二章我的条件是,你得在我视线之内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没有动。

指间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星空捏了捏手心,看着他,“沈之曜,就算不看我,你也要看阿进吧,那是他亲弟弟…小孩子总是没错的…”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弹了弹烟灰,看着自己指间的烟,凝眸不动。

焕星空看他不动也不说话,有些恼,几步走过去,走到他跟前,茶几上乱堆的啤酒罐让她愤慨,从他手里夺下烟,狠狠的扔到地上踩灭,星空看着他充满醉态的脸,斥责,“你是想醉死吗?”

沈之曜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懒懒的抬眼看着她。

蹙起眉头,他有些不悦的问,“谁准你把头发剪了?”

臂星空下意识的摸了摸服帖在颈间的碎发,看着他凌厉的眸子,“我的头发,还用谁准吗?”

沈之曜扯了扯嘴角,笑容冷然刺骨,嘲弄的抬头看她一眼,“是啊,我都忘了你曾说过死活都与我无关——那么沈星空小姐,你现在又来我这里做什么?我醉死醉活,也与你无关吧。”

星空喉咙一堵,看着他,“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沈之曜,你先打电话,让先成回家,我们的账,之后再算吧…”

沈之曜仍旧靠着沙发,双腿懒懒的抬起来搭在茶几上,随手又拿了烟,冷冷的睥了她一眼,“都没关系了,你觉得我还会听你的话吗?”

星空看着他明摆着耍赖,伸手扯他的衬衣,“不行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你说只要我过来你就打电话的!”

沈之曜神色慵懒,叼着烟,神色痞气,“哦,我说打电话,但是没说打给谁,要谁做什么吧?”

星空瞪着他,伸手抓下他的烟,“你无赖!”

沈之曜懒懒瞟她,“是啊,沈小姐打算把我怎么样?”

星空挺着肚子看着他,咬咬牙,眼睛有些热,“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大不了我就回去陪先成在看守所过夜!谁敢欺负他我就和谁拼命!”

沈之曜扫了眼她的肚子,“拼的动吗你?跟揣了口锅一样。”

星空瞪着他冷淡的样子,捏起拳头,“沈之曜你混蛋!你报复我?你凭什么报复我!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做什么去了!”

沈之曜蹙眉看着她,脸上肌肉僵硬,“你说我会在哪里,你说我能做什么?”

星空看着他,冷哼一声,“不好意思,我来的时候都没有敲门,是不是打扰到你我都不知道——所以你心情因为这个不好了?对不起我冒昧了。”

沈之曜扬眉看着她,两个人互不相让,“是啊,你是不该冒失——万一我这里有女伴,你随随便便闯进来,会很尴尬。”

星空看着他冷然的脸,气得抓起空罐子朝他丢过去,愤愤,“幸好我们没结婚!沈之曜,你是不是也这么庆幸!”

修长有力的指头捏住啤酒罐,冰凉的酒渍却洒出来,溅了他一脸,沈之曜任由酒渍在脸上流淌,冷冷的勾起唇角,瞥着她,“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失去我?嗯,沈星空?我觉得你一点不在乎,所以你说消失就消失,说走就走,连头也不会回一下,我很不喜欢被人撇下,告诉你,离开我身边,没那么好回来。”

星空抿了抿嘴唇,捏着手心,“没人说要回来…你到底打不打电话?不打算了,我另外想办法。”

沈之曜看着她转身离开,眯起眸子,呼吸间带着浓重的酒气,“你有办法就不会回来找我了——不是说了死活都跟我没关系了吗?现在又回来。对方来头不小,一般的人没那份闲心来管你。”

星空回头瞪他,“我随便去求谁都好!不用你管!”

沈之曜晃着啤酒,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你能拿什么求?孕妇一个,出卖色相都没人肯要。”

星空走到门口,咬着牙回头看了他一眼,气得发颤,“你不用看不起我,我想出卖什么都好,我不信找不到人来帮我!”

听着门被摔上,沈之曜脸上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坐了好一会儿,他才突地起身,快步的出了门去。

电梯门缓缓的合上。

星空靠在墙壁上,冷的直发抖。

门合上的一刻,一只手突地卡在其中,感应门又缓缓的打开。

神色凛然的男人睥着她,声音也是没有温度的,“跟我回屋,你敢去求别人试试看,我扭断你的脖子!”

星空站在电梯里,盯着他,“当我没来过,反正你也没打算帮忙。”

站了会儿,她下腹一阵刺痛,她眉梢一跳,咬住嘴唇闷哼了一声。

沈之曜扫了她一眼,眉头拧的紧紧的,走过去,伸手扯住她手腕,一拽,星空就朝他跌去。

把她横抱起来,沈之曜迈开大步带她回了屋子。

星空使劲的踢腿,伸手抓他的脸,“放开!混蛋!你不帮忙就滚开!别为难我!”

沈之曜一路紧绷着脸,把她抱进卧室里,将她丢在床上——

但那动作轻的一点力度也没有。

星空倒在床上,本能的感到恶心,抓起枕头砸他,骂着,“脏死了!你跟别的女人滚过的地方我不躺!”

沈之曜接住枕头,俯身单手捏住她脖颈,眸底满是冰冷的怒意,“你再说一次?”

星空抓他的手背,“这张床被别的女人躺过了!你带了女人回来,你以为我为什么差点流产死掉!你跟别的女人快活的时候,我跟你的孩子在手术台上苦苦挣扎求生,可是那时候你又做了什么?你一句要给我手术就要拿掉他,沈之曜,你休想抱一抱他,生下来我也不会让他认你!”

沈之曜死死地盯着她,眼睛红得吓人,手上的力道加重,盯着她冷笑,“是吗…我在你眼里不仅没有什么重要性,也是这么的不值得信任是吗?”

星空被他捏的窒息,咳嗽着,“如果把处境换一下,那天换你看到那些,我现在早就没命了!”

沈之曜低头看着她,“是——分析的很对,如果被我看到那些,我一定掐死你,一刻也不留!”

星空瞪着他。

沈之曜低冷的气息落在她脸上,“但是我会让你死个明白——知道吗沈星空,看到你把戒指还我的时候,我的心里面没有什么感觉了,只剩心寒。”

星空抽噎了一下,推着他肩膀,“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你如果不帮我,我这就走,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

沈之曜起身,手放在裤袋里,“电话我可以打,但是有个条件——”

星空看着他。

他刚要开口,星空立刻抢先说道,“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拿掉孩子!”

沈之曜眯起眸子,“你觉得我这个恶人是要做到底了是吗?”

星空揪着被子,仰头不退让的看着他。

“我的条件是,在我拿到完全的解药之前,你得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沈之曜看着她,“现在是五个月,沈星空,如果这个孩子再让你出一次事,我不介意亲手弄死他。”

星空瑟缩了一下。

沈之曜没给她反驳的机会,起身出门去了。

星空抱着枕头,起身走到门口去,隔着门,听着他正在打电话给警局。

不到一分钟,三两句就解决了事情。

星空把门打开一道缝,站在那里看着他。

沈之曜放下电话,在那里收拾着茶几上的啤酒罐,他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冬天的风灌进来,在屋子里产生了白色的雾。

把一堆狼籍收拾干净,他走去洗手间洗脸。

星空看着他的身影,莫名的有些心酸。

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他从来都是最爱干净的人,可是这几个月竟然弄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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