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那人的金棕色头发上,蓝色眼眸像颗宝石般神奇漂亮。

星空躺在沈之曜怀里,出门前看到那个身影,惊诧的捏住沈之曜的衣领,惊呼,“那个,是Herman?”

沈之曜低头和她碰了碰额头,带着她快步朝着外面的直升机走去,“是他——他除了是你欧洲文艺史的老师,除了是爱护动物的狂热主义者,还是,杨森的亲侄子。”

星空肚子里一阵阵的痛着,咬着嘴唇,冷汗直流,“什么嘛!一群面具人,你是不是要掀开面具告诉我你是国际刑警的卧底?”

“咳咳,我可是最纯粹的!”陆衍泽一路护着两个人往飞机方向走去,看着星空,“他会骗你,我不会的!”

()。

沈之曜蹙眉看着她,低吼,“还有力气说废话!我们去飞机上,我想办法给你接生。”

星空连连摇头,喘息着贴在他胸口,“不要!你怎么可以给我接生!我听医生说,很多丈夫看过妻子生孩子之后会有心理阴影的!我不要那么可怕的画面被你看到!坐飞机去医院,我可以挺住的…”

沈之曜瞪着眼看她,“我什么没看过!你留着力气生孩子,再废话我就打晕你!”

陆衍泽开了机舱门,星空死死的拉着沈之曜的衬衣不撒手,“我不要在这里生啦!我都计划好,在医院里,妈妈负责全程拍下来作纪念,你负责剪脐带的!可是现在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连腿都伸不直,怎么生啦!我不要!”

“想那么多!生个孩子还这么隆重!下一胎让你好好纪念好了!现在情况紧急!”沈之曜把她放躺在座椅上,伸手去掀开她身上的大衣。

星空立刻歇斯底里的尖叫——

沈之曜气得捂着她的嘴,骂着,“臭丫头你是想急死我是不是!手拿开!”

星空在他手掌上咬了一口,一阵阵热流涌出身体,浸湿了身下的坐垫,星空推着他,“太难堪了…我不要让你接生…你走开…”

两人僵持着,陆衍泽就拽了个年纪很大的女人过来,拉开沈之曜,“问过了,她说自己生了六个孩子,肯定有经验,叫她来吧,沈之曜你会P啊,别在这里添乱!”

沈之曜握了握星空的手,用袖子给她擦擦汗,咽了咽狂跳的心脏,看着她,“那我在一旁陪着你,让她帮你,别紧张,没事的,没事…”

直升机静静的停在草场上。

面前的古堡渐渐的笼罩在冲天的火光下,夜空有一边已经隐隐的变成了紫红色。

交杂着枪声和坍塌声,这一片死亡的颓败气息下,唯独一处被新生的喜悦充斥。

伴随着女人尖利的尖叫,老婆婆用法语在她身边喊她用劲,守在一旁快要紧张到崩溃的沈之曜被星空的指甲掐的手背都於紫了。

陆衍泽被赶走,蹲在直升机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心也随着星空的叫声忽高忽低。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传来,陆衍泽一紧张,突地将手底下的一把草连根拔起,整个人摔了个跟头,爬起来后,他急忙站起来,飞机那边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包婴儿,片刻后,他就看到沈之曜一脸狼狈却带着欣喜的笑,抱着大衣包裹的一个小东西走了过来。

那表情,眉开眼笑到让人着实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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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一八章因为有你,我不敢让自己有事

天空被火光染成摇曳的红色。

间或爆开的劈啪声充斥了满耳。

陆衍泽低喘着,往上走了几步,触眼所及,就看到一个粉粉的小东西包在沈之曜的大衣里。

那一刻他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虽然那个小东西像只老鼠一样又小又丑,可是他多希望抱着那丑东西的是自己…

矩沈之曜低头亲了下自己那皱巴巴的儿子,抬眼看着发着呆的陆衍泽,把那个小东西放到他跟前,“帮我抱一下。”

陆衍泽啊了一声,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立刻用衣服擦了擦手,惶恐的看着他,“我…我不会抱…他怎么这么小一个…”

沈之曜示意他伸出手,将小不点放到他臂弯里,“托着腰和脑袋就好了——我去看看星空。”

棰陆衍泽接过小婴儿,看着他闭着眼睛蠕动着嘴唇的样子…

完全看不出可爱,皱皱的只觉得难看…

可是就算是这么难看,他还是看直了眼。

刚出生的小东西,他还真是没见过。

虽然皱巴巴的,但是轮廓上可以看出像沈之曜。

刚才看着他抱着孩子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和那个一贯对人冷淡傲慢的沈之曜完全判若两人,眼神里的慈爱简直可以化成水了。

他知道这感觉叫父子连心,也许有一天自己也可以举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那孩子身体里流着自己的血,有着和他相似的容貌和脾气,长大后,是另一个自己…

抬头看着飞机那边,沈之曜走到星空身边去,两个人低声的说着话,那幅画面在火光冲天的地方,有种难以泯灭的深刻感觉。

用手帕给星空擦着脸上的汗珠,沈之曜低头亲吻她的额角和眼睛,叹息,“小星,小肉球很健康,哭声很响亮。”

星空动了动手,抚上他脸颊,虚脱的笑了笑,“健康就好…我多怕他有问题…”

沈之曜被小孩沾了一身的羊水,外套和衬衣拿去包小孩,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

星空看着他发白的嘴唇,抚摸他带着胡茬的脸,眼角泛着泪水,“那个坏蛋,说你们喝了有毒的酒…怎么办,你不要有事,我和孩子都不能没有你…”

沈之曜吻了吻她的手心,揉揉她汗湿的头发,“是啊,因为有你和小肉球,我都不敢让自己有事…放心,一杯酒还要不了我的命。”

星空搂着他脖子,贴着他的额头,“真的?”

“几时骗过你?”沈之曜和她蹭了蹭嘴唇,“小星躺会儿,我去看看Herman。”

星空看着已经燃烧起大火的古堡,拉着他的手,摇着头,“火好大,太危险了…”

握了握她的手,沈之曜看了眼那边的大火,看着她,认真的说,“那家伙的爸爸被杨森杀害,他恐怕会情绪失控,我去看着他,这里不宜久留,随时会大爆炸,你先带孩子去医院,我稍后就过来——”

星空死死的揪住他的衣领,“不行!你不走我也不走!你要去救人就快去,我绝不走!”

沈之曜按着她额头,吻着她,“傻瓜,你生完小肉球,带着他去医院做检查,你得休息保护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更好的要下一胎…”。

星空就是揪着他衣领,摇头,“不走,等你一起走…你快去看Herman,我没事我要抱着咱们的孩子。”

“傻瓜…”沈之曜捏捏她的鼻子,回头看了眼浓烟滚滚的古堡,吻了她一下,起身就朝着那边走过去。

星空放下手,累得再没有力气说话,燃烧的噼啪声很剧烈,她又想叫住他了…

经过陆衍泽身边,沈之曜和他说了几句话,看了眼他怀里的婴儿,指头划过他细致的肌肤,笑了下,随即大步走入了起火的古堡。

陆衍泽见他走过去,急忙叫了自己的手下跟过去保护他,想着杨森说这里埋着炸药,他也无法确认是真是假,只有尽速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走到飞机旁边,他看着虚脱的躺在那里的星空,拽下外套给她盖上。

叫过飞行员,准备起飞去附近的医院。

星空听到了,一直喃喃的说不走,陆衍泽捏着她冰凉的手,看着下方的火势,眯起眸子,“他死不了,绝对死不了,上次是他的人救我出来的,他们也一定有自救的方法。”

星空没力气挣扎,只有抓着他的手一直的哀求。

陆衍泽看了看怀里冷的发抖的小婴儿,一咬牙,下令飞行员起飞。

直升机盘旋了一会儿,随即直飞往最近的医院。

火势让阴森的古堡温度直线上升。

玻璃不停的震动着,仿佛快要被烤化一般。

两个人举着枪,互相对着对方,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杀气。

沈之曜冲进大门,里面浓烟很呛。

一路走上二楼,地上洒着一滩血,抬眼望去,那两个人身上都有枪伤。

看着沈之曜来,杨森笑笑,看着他,“我还以为你逃命去了呢,怎么又回来了?”

沈之曜看着他,“因为要拿你的命。”

杨森狞笑着,牵动伤口,肩头鲜血淅沥。

“要我命的人太多了,可是我只有一条,你们谁拿呢?”

Herman攥着枪,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谁拿都一样,我们的目标都是要你死——今天这个日子,注定是你人生最重要的。”

“你这个叛徒。”杨森看着Herman,握拳,“你从一开始就在伪装,你故意接近我,到我身边来做我鉴赏师!”

“你不是最喜欢搜抢别人的东西吗?就知道你会需要这样一个人。”Herman笑笑,“我一直等着机会重回你身边,叔叔!我当大学老师,搞基金会,把自己的背景漂白,这样你就不会对我有所怀疑。怎样,是真的忘记我了吗?当初你杀死我爸爸的时候,我可是在你枪口下逃过一命的。”

嘲讽的笑了笑,杨森看着沈之曜,“你也算处心积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惹的主,不过那杯酒,你亲口喝下去,我毒发的时候,你也好不了。”。

沈之曜轻笑,“你在杯子上涂毒的伎俩,过时了,我说过你身边的人很好收买,找个人换杯子,很简单。”

蓖麻子蛋白的毒让杨森脸色红的吓人,火光下,更显得可怕。

举着枪的手有些颤抖,他刚要开口,砰地枪声响起,子弹顿时洞穿了他的膝盖。

Herman仇视的看着他跪在地上,笑了笑,“看着子弹在你身上穿出洞,感觉真是美妙——我还记得你杀人的手法,总不会让人死的痛快。怎样,你希望我一枪结果你,还是让你被蓖麻子白朊一点点的毒死?”

“我没那么容易死——呵呵…”杨森低喘着,扬起笑容,看着沈之曜,“沈之曜,连数组也是假的?你这个人未免也太冷血,你知道哪里万一出问题,你的女人就会被我杀了——”

沈之曜看着他,“数组,是真的——我不会用她的生命冒险。”

杨森盯着他,“不可能是真的!我叫人试验过,根本就不对!”

大火开始让房子颤动。

沈之曜盯着他,“这就是星空父亲留下来的数组,我也试过,根本不足以成为最完美的搜索引擎。也许当初他根本就没研发出来,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放了星空。也或者,他研发出来了,却没有留下正确的数组,他不想这东西留下来危害世界。尤其是不想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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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一九章我的基因如此强势【求月票~。~】

杨森看着沈之曜,眼神里越发的狰狞。

“你的意思就是,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天眼??”杨森冰冷的发问。

沈之曜看着他,“也许有过,不过现在,不存在。”

“不可能!”杨森举着枪,猛地朝着沈之曜连开好几枪。

矩沈之曜和Herman各自躲开,二楼的整个木制地板都被高温炙烤的发脆,踩上去咯吱咯吱的直晃悠。

陆衍泽的手下也都冲过来,和杨森手下的人开始一番混乱的枪战。

Herman和沈之曜各自躲在柱子后面,举着枪,听着外面一片混响。

棰杨森在不远处的地上,意识因为剧毒开始混乱,他咬着牙,怒吼着,“滚出来!沈之曜我要一枪打爆你的头!你这个该死的,你把我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毁了,我为什么当初要留给你一条生路!我就该让你的女人死在你枪下,让你像狗一样的跪在我面前求我赐你解药!”

沈之曜靠着柱子,和Herman做了个手势,对方点点头,两个人一起从柱子后冲出来,交叉着冲向对方的位置,同时,朝着远处的杨森开枪。

砰声枪响。

屋子里归于寂静。

枪声回散开。

有人重重落地的声音。

没一会儿,火就烧到了埋着炸药的地方,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坚固的古堡开始无法阻挡的坍塌。

直升机重新停在草场上,陆衍泽快速的跳下飞机,朝着起火的古堡跑去。

手下人拦着他,说是里面已经烧起来。

看了眼摇摇欲坠的建筑,陆衍泽没有停住脚步,快步的往里跑。

刚跑进门,就见自己的手下人拖着两个浑身是血和灰尘的男人跑了出来。

看着那件熟悉的T恤,陆衍泽急忙走过去,探了探鼻息,还有,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立刻领着人往外跑。

飞机飞到半空中,爆炸再次响起。

雄伟岿然的古堡,转眼间变成了火海和废墟。

天边挂着寥落的几颗星。

夜晚,也渐渐的归于平静。

医院。

婴儿在保温箱里睡的安稳。

护士给孩子洗过澡,检查过,一切健康。

星空擦了擦眼角,看着那个小家伙咬着手指睡觉,觉得所谓人生圆满,也不过如此吧。

回到手术室门口,灯刚好熄灭。

护士把病床推出来,沈之曜躺在那里,腿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脸上额头上也都因为受了伤而包扎着。

一路陪着他回到病房,星空出奇的的平静。

给他擦干净脸和手,又用棉签沾水给他擦嘴唇。

陆衍泽在身边看着她平静的样子,叹息,“想哭就哭吧。”

星空没有哭,握着沈之曜的手,看着他长了薄茧的掌心出神。

没一会儿,门被推开。

陆衍泽看过去,就见是Herman吊着手臂走了进来。

看着低头发呆的星空,他看着一旁的陆衍泽,“他的情况…怎么样?”

陆衍泽看了眼在那里昏睡的沈之曜,轻轻摇摇头,“医生说他吸入了不少浓烟,这个伤害比较大。他的腿被倒塌的柱子砸了一下,恐怕恢复起来比较困难…”。

Herman神色很复杂,走过去,停在星空身边,扶着她肩膀,叹息着说,“对不起…”

星空抬头看着他,他也是一脸狼狈。

星空摇摇头,淡淡笑了笑,“干嘛说对不起?他会好的,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我们都会在一起。”

Herman看着她眼神里的坚定,“星,你好像长大了。”

星空努努嘴,“需要长大的时候就长大了,现在杨森死掉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Herman耸耸肩,“想做的事情很多啊,继续基金会是最重要的,怎么样,以后需要你,还会不会帮老师的忙?”

星空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我得有空,现在我要照顾丈夫和儿子。”

Herman笑笑,“你的儿子很可爱,我刚才去看过他,长得很像爸爸。”

星空笑着,眼底带着骄傲的神色。

陆衍泽起身,朝着Herman勾勾手,“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Herman看了眼一直对沈之曜目不转睛的星空,知道陆衍泽是想给他们单独的时间相处,跟着他转身出了病房。

门合上,星空才低下头,把沈之曜抱住。

搂着他脖子,星空低声啜泣,叫他,“骗子,你不是说自己不会有事的吗?现在躺在这里,连儿子也没法抱,大骗子,不许孩子跟你姓了,叫他跟我姓…”

擦着他的脸,星空吸吸鼻子,看着他安静的睡容,叹息,“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家务我做,孩子我来带,这样总可以了吧…虽然我还不太会,我可以跟我妈学,我们回家吧,讨厌你快点醒…”

星空擦掉掉在他脸上的眼泪,捧着他的脸,低头吻着他的薄唇,“好不好,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气你,你妈还等着看孙子呢,你快别睡了…”

伏在他胸口,星空抱着他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