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3号记位不能这么走!”

“怎么不行,不光3号可以这么来,开场12分钟之后4号机和5号机也都可以这么来一遍!”

“我告诉你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么一来34到38号机位就都……”

科技再先进,毕竟也不如活人反应机敏。戏剧也就罢了,必定都有固定的走位,甚至几分几秒哪个演员说哪句台词都是固定的,应用那些无人转播机也可以,只要提前输入轨迹就可以。

但主持和歌唱类的就不行了,因为你不确定什么时候观众会有什么反应,尤其是唱歌,歌手一旦登台之后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后台喊什么都听不进去,全身心的投入到唱歌和跟观众互动中去。所以你经常会看到一个原本说好会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唱歌的歌手突然就被现场观众爆发的热情所感染,然后张开双臂呼啦啦的绕场一周跑……

所以现场直播中绝大多数机位还是需要人为操纵,而准备随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导播也可以说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主角儿。

原本大家以为彩排的难点会体现在各参演人员的日程协调和节目安排上,谁承想竟然会在导播的问题上出了岔子。

过来探班的路寰等人去后台看热闹,还没说上几句话的,就看见一群被各大电视台推崇备至的导播们你推我搡的从导播室挤出来,边走边嚷嚷,活像是一群移动的大喇叭。

附近的人全被吓了一跳,路寰几个赶紧退到一边,等他们从眼前吵吵嚷嚷的过去了,高露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好可怕呀,这是打起来了吗?”

她从事的一直都是古典系列,讲究的就是气质沉稳,还真是从没见过工作中就吵吵起来的。

路寰经常在片场跑,导演们脾气上来张嘴就骂的有的是,最初的惊吓过后就迅速习惯了。

她笑着安慰高露一句,一扭头就发现司远和柏立夫两个人都不见了,问高露,高露也不清楚。

“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高露突然问,“中间偷偷联系过吗?”

路寰一怔,“什么关系好?”

高露说,“从下车开始,我就发现他们一直在后面说悄悄话啊,你没注意吗?”

路寰摇摇头,因为她也被分派了任务,所以一直没注意。

司远跟柏立夫?

这两个人能有什么悄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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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家平时都有事情要忙,不少人都跟高露一样,只在最后两次彩排的时候出现,所以到了最后一次彩排当日,现场真是热闹非凡,几乎整个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现了,远比某些电视节电影节音乐界颁奖典礼到的人都全。

适合上台展示的就上台,不适合的就去幕后,实在连幕后也找不到机会出手的,就老老实实蹲看台,为前来的各路媒体提供生人模特,然后等着散场的时候给粉丝们签个名合个影什么的。

路铮当然是独唱,路寰是做幕后,而徐曼,徐曼竟然唱京剧啊喂!

当初艺人们自告奋勇的递交节目表单的时候,徐曼的决定简直吓坏了一大帮人!这会儿的京剧就跟博物馆里的老古董差不多,全国上下数上来的京剧演员那都得是保护动物,姑奶奶,咱们跨界也不是这么玩儿的,演戏和唱戏差的可远!

总导演赶紧亲自联系徐曼,委婉的建议她是不是换个别的节目。

结果徐曼当时就给清唱了一小段儿,别说,还真是那个味儿!

就连路寰都不知道自家老妈竟然还有这一首,真是惊碎了眼珠子。

徐曼显然很满意给大家造成的震撼,完了之后笑呵呵的解释,她小时候曾经跟人学过几年戏,后来虽然没有真正走上这条道路,可因为真的喜欢,偶尔闲了也会偷偷唱一段,算是一直没撂下。

不过有个事实没告诉大家,她就只会唱这一出……

多年不曾真正登台献艺,徐曼的技巧虽然略显生疏,但毕竟底子打得好,彩排了几次之后虽然肯定跟专业的比不了,可用来炒气氛是完全够用了。

司远还偷偷的问路寰呢,“阿姨会这个我们不知道就罢了,你竟然也不知道?”

路寰也是满脸羞愧,“我还真是不知道。”

他们一家三口都忙的跟什么似的,平时就聚少离多,偶尔休息了光亲热还不够呢,哪儿有闲心问东问西?

“对了,”路寰突然就想起来,“你跟柏立夫鬼鬼祟祟搞什么名堂?”

司远面不改色的扯谎,“说点男人间的事情,这你也要听?”

路寰脸一红,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玩儿不过他了,“谁爱听。”

但是司远非常民主,坚持要说,“不要紧,你坐近一点,我悄悄地告诉你。”

说话间,热气就已经喷到了路寰的脖子上,烫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你别靠的这么近!”

“过来嘛,过来我跟你说。”

“哎呀都说了我不要听了,走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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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导播们争执的结果就是:不是都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么,那就谁的都不听!

绕来绕去,导播的担子竟然落到了隋岑头上!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想必有无数人跟路寰一样感到震惊和意外,这能行吗?

路铮倒是哈哈大笑,笑完了之后给她答疑解惑:“你别看老隋这个样子,他原来也干过几年导播的工作,熟悉熟悉问题不大。”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那几个导播都是老手,说不好听的那是一方霸主,谁也不服谁,让其中一个上其他那些肯定不乐意;可要是退而求其次,那就所有人都不乐意不说,被点到名的人也不敢接呐。

思来想去,索性你们谁也别干了,让隋导上吧。

导演和导播两个工种本就有很大的相通之处,隋岑原来又干过,临危受命倒也顶得住。

路寰听后不由得肃然起敬,“他怎么什么都干过啊?”

路铮笑,“老隋年轻的时候没个定性,什么都爱掺和一脚,偏偏他又聪明,人家三五年或许都玩儿不转的,他个把月就溜的跟什么似的,所以经常抱怨说没有成就感,上手之后就又开始撒么下一个目标……”

路寰听后半晌无语,良久才由衷感慨,“唉,那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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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绎会直播当日。

演出时间是从晚上六点半开始,十点半结束,共计四个小时。六点检票入场,六点四十禁止入场。

这次的直播权限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卖出去了,全世界50多个国家共计200多个频道同时直播,堪称史无前例。

有份参加演出的人们午饭都是在会场吃的,抓紧时间做最后的查缺补漏,随便抬头看见的都是平时经常在各大媒体出现的熟脸大腕儿,你要是一不小心绊倒了的话,没准还能砸在某个影帝身上。

隋岑和总导演都挂着耳麦走来走去,领口夹着迷你扩音器,挽着袖子各种暴躁。

“那谁谁谁,说你呢说你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挂在上面,17号机位怎么在这儿?!不都说了几百遍了么,再往上再往上!等会你是拍裤裆啊还是话筒?”

“这谁的假发?道具组的人呢,问问有没有人掉了假发,别等会儿上台了一溜儿秃头!草一个盒饭你都吃半天了还没吃完,什么,第二个了?你怎么不去shi?!”

“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听我的口令,最后一次走一遍试试啊,预备……”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个小哥踩着最新款的磁悬浮重力感应“飞船”,以离地面二十公分高的姿态避开地上各种杂乱的障碍,幽灵般的穿梭在现场的各个角落,一遍遍的喊着诸如“开场45分钟倒计时”之类的口号……

倒计时到了最后十五分钟的时候,不知是谁突然大吼一声:“准备好让全世界迎接我们的回归了吗?”

众人先是一怔,然后条件反射的大声回应,“准备好了!”

结果话音刚落,就有人反应过来,笑骂道,“胡咧咧什么呢,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过?”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角落里有人不怀好意的问路铮,“老路你行不行?”

路铮等会儿要以一首自己的成名歌曲开场,压力不可说不大,担子不可说不重。

说话的人还没来得及笑,就被路铮飞起一脚踹在屁股上,“老子闺女都这么大了,你说行不行?”

话音未落,不少人纷纷起哄,“哎呀太污了太污了,注意影响,这儿还有孩子呢!”

总导演也跟着笑,边笑边死死盯着墙上一溜儿排开的四个挂钟,又联系隋岑,“老隋,导播室情况怎么样?”

隋岑跟他比了个大拇指,“一切准备就绪,你们就尽情折腾吧!”

旁边已经开始倒计时,“10,9,8……”

明明不用亲自上场,可路寰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起来。

路铮也在最后一次调整呼吸,周围人生怕影响他状态,大气不敢出。

结果倒计时都到了五了,他却突然睁开眼,然后猛地把脸凑到路寰身边,“哎呦喂阿玉,赶紧给爸爸一个爱的鼓励。”

一众同行顿时炸了锅:

“老路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不要脸!?”

“真是没法儿看了!”

“你看你看,这凑不要脸的!”

“不是我说,老徐你也不知道管管!”

……

当熟悉的伴奏响起,路铮踏着节奏缓缓走上舞台,观众们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几乎后台的所有人都险些克制不住心中那股汹涌的热情:

看呐,我们还在,我们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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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司远把手绢递过来,路寰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成了狗。

她刚要掩饰,却在发现自己并非个例之后也就放任自流,痛痛快快的擦起了眼泪。

演出顺利的不能再顺利,绚丽的烟花在会场上空肆意绽放,将夜空映成了白昼,粉丝、表演者和幕后工作人员们都又哭又笑,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夜注定会是传奇,再也不会有任何一场演出比它更精彩了。

路寰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觉得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结果等她调整好心情要抒发下感慨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迷迷糊糊的被领到了会场后面的花园里。

空气中花香四溢,各色鲜花争妍斗艳,与上空璀璨夺目的焰火遥相呼应,美得惊心动魄。

路寰朦朦胧胧的意识到可能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她努力睁着眼睛,就见柏立夫突然从某个角落跑出来,将一个精致的木盒交给司远之后,又一路小跑着回到花丛中,紧接着一阵流畅婉转的琴声就像溪水一样蜿蜒开来。

路寰:“……噗!”

可怜的杜坎先生也有点太忙了吧!

司远大概也终于意识到人手方面的不足,可他又没有其他可以当此重任的合适的人选,也只好秉承能者多劳的原则,请柏立夫一人身兼数职了。

他整理下本来就很整齐的礼服,单膝跪下,将木盒打开,放到路寰面前,非常严肃且认真的问,“阿玉,我将全部财产都交付给你,你能答应跟我共度余生吗?”

路寰低头,看着盒子里一大摞各色房契和动产不动产所有权证明上面自己的名字,几乎要热泪盈眶。

好吧,事实上,她确实也热泪盈眶了。

她吸吸鼻子,轻声说,“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你岂不是要变成穷光蛋?”

司远老老实实点头,“对,不过你要是答应了的话,我就拥有了全世界。”

尼玛,沉默寡言的男人一旦说起情话来简直是要命啊!

路寰扑哧一笑,“好,那我就许给你全世界!”

第108章 番外(一)

司戎,顾名思义,在和平年代仍具斗争意识,取居安思危之意。

不过这个名字公开之后,他就常常被各路粉丝戏称为丝绒小先生……

他出生的时候,路寰和司远都已经三十岁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基本上稳立神坛,除了平均每年一两部作品保持下关注度,时不时的出来挑个大梁,大部分时间都挺闲,而路寰的工作性质也能保证她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儿子成长。

所以说,除了司远偶尔会因为生意太过繁忙而不得不缺席之外,丝绒小先生的成长历程还是非常完满的。

哦,只有那么一小点点的遗憾:

玩伴太少。

本来路寰的同龄好友就不多,唯二的两个一个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另一个干脆就直接跟自己结了婚……

大堂哥倒是有个儿子,但两边隔了千山万水,除非逢年过节,能面对面玩耍的机会实在是不太多。

所以,在这种大背景下,司戎跟刘炬玩儿到一起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刘炬是刘琢和瞿鸾的儿子,倒是比司戎还要大两岁,两个小家伙是在路寰过生日的时候认识的。

刘炬就是那种典型的大院孩子,从小舞刀弄枪的,精力旺盛的时常会让人感到头疼。他身边接触的也都是同款类型的人,这会儿冷不丁的看见一个比自己还小一大圈的小弟弟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弹钢琴,顿时觉得很新奇。

一张白嫩嫩的包子脸挺严肃的板着,小嘴儿也微抿,端坐在等比例缩小的黑色钢琴前面,非常严谨的演奏着。

司戎才三岁,学琴不久,平时也没有一天七/八个小时的疯狂练习,所以只会几首简单的曲子。不过他基本功扎实,姿势也有模有样,十根白嫩嫩的短指头挥舞起来,倒也有几分大师风范。

今天是路寰的生日,他老早就跟司远说好了,要在今天为妈妈弹奏一曲当做生日礼物是,所以格外卖力。

“妈,他是谁啊?”

刘炬小朋友挺好奇的问。

瞿鸾笑着回答,“就是你路阿姨的儿子,你司戎弟弟。”

“丝绒?”刘炬眨眨眼,下意识的看向眼前一盘香喷喷的红丝绒蛋糕,心道这小弟弟的爸妈是不是不喜欢他啊?好好一个男孩子怎么给起这么个名儿?

这是司戎先生跟刘炬先生具有历史意义的初次会面,很多年之后,刘炬再次努力回忆起跟死党的初见面,憋了老半天,就只能憋出一句话:

“隔得太远了,看不大清,唔,倒是有点儿像倒栽葱……”

回答他的是小司先生愤怒的铁拳。

然后刘炬就开始领着司戎玩儿了。

他那时候已经有几个玩伴,都是瞿家、刘家和瞿磐太太家王家直系旁系的孩子们,数量不多,年龄跨度也比较大,满打满算还没到正式上学年龄还能满地跑的就那么五六个。

瞿家一派已经地位超然且稳固,连带着下面的小屁孩儿们也有那么点儿盛气凌人和排外,乍一见刘炬领进来一个外面的孩子,有俩小崽儿就不大高兴。

“刘炬,他谁啊?”

“对,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咱们这儿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刘炬牵着司戎的手,瞪着踩在滑梯上,略显居高临下的小牛犊子,特别有范儿的喝道,“王二军你给我下来,跟谁说话呢!”

刚还气势汹汹的小壮小子马上哎了声,麻溜儿的爬下来,又难言好奇的问,“刘炬,这到底谁啊?”

他本名叫王尔军,可小孩子们总是分不大清,而且也喜欢恶作剧的乱叫,久而久之,一堆人就都这么喊了。

刘炬冲他哼了声,介绍说,“这是司戎,我姨的儿子!”

王尔军马上拆台,“你就吹吧,你家里就你妈一个女的,怎么可能还有姨?”

刘炬又瞪他,“大作家大导演路寰听过没?那是我妈的干姐姐,我阿姨!”

这会儿文娱圈的处境已经得到进一步改善,尤其是真正有作品得到大众认可的文人,地位都比较超然,所以大家一听是路寰,就都肃然起敬了。

拜了山头之后,司戎又跟眼前的几个大哥哥问了好,然后小胖手一挥,让后面跟着的司机搬过来一摞包装精美的盒子,“妈说带给大家一起玩。”

小孩儿么,心思都还比较单纯,刚还极度排外,这会儿一听有得玩,又都巴巴儿的凑过来。

作为司远和路寰的儿子,路铮和徐曼的外孙,更不要提还有路铭那一大家子亲戚,司戎从来都不缺钱花。

当然,现在的他还没有什么金钱的意识。

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甚至就连玩具也都是最新款最好的,往往玩具公司还没正式对外发售,司戎小朋友眼前已经放着一整套新的了。

刘炬他们虽然也享受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巨大便利,但是在享乐方面真的比较节制,该有的当然不会少,但绝对比不上司戎。

因为他们的家庭本来就很敏感,要是再不懂得收敛,下场绝对很不美妙。

这次司戎带来的是国际eg玩具公司先行款的感应机甲玩具,正式发售最早也要明年下半年,没有过硬的关系和庞大的金钱后盾,那是绝对连摸都摸不到的。

但司戎小朋友不仅能摸,而且还能一下子拿出整整齐齐的几套送人,这就不得不归功于大姥爷路铮路先生……

新款感应机甲其实就是缩减版的机甲战机,采用全金属设计,军用材料打造,那流畅的线条,冷厉的造型,绝对是所有人的最爱。

这款机甲战机外形炫酷,每一个零部件都是可拆卸的,可以根据用户不同需求自动组装成三种不同形态。它采用了指纹和声控识别功能,一人一机,能根据操纵者的口令和热能感应作出相应的动作,反应迅速,行动流畅自然,熟悉之后甚至完全能够组织一场激烈的攻防战。

值得一提的是,eg公司的产品并不仅仅面向幼儿,同系列产品中还有专门面对成人的升级版机甲,不仅功能更多,造型更成熟,当然,价格也更贵。

据说,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研究可载人的正式机甲。

eg公司其实是aeg武/器集团的下属分支,该公司研究开发的大多都是这种带有明显军事属性的,产品的研究方向也总是习惯跟军事发展齐头并进,外界一直都有人怀疑他们根本就是打着开发玩具的幌子进行军/火研发,所以抗议的声音从未消失过。

不过因为eg的玩具实在是精良,不仅小孩喜欢,就连不少军事发烧友也是它的忠实粉丝,销量一直都居高不下……

像这种在价格方面足可跟车子相媲美的烧钱玩具,瞿鸾他们是绝对不会让自家孩子碰的。

开玩笑么,众人的薪水都是透明的,这么一款入门款的机甲玩具就能抵得上他们全家人一年的薪水了,哪儿来的?

但既然是司戎家里的长辈买来送给小朋友们玩的,就谁都没话说了。

于是当天下午,迅速熟悉起来的小伙伴们就轰轰烈烈的开展了一场攻防战,你来我往十分热闹,战斗将结束时粗一统计,共取得了捣碎三户人家的六扇玻璃和四盆盆栽的辉煌战绩,真是可喜可贺!

有来就有往,被家里人集体打了屁股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刘炬就马上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一瘸一拐的喊了司戎来玩。

后者在之前短暂的三年人生中,所接触到的最多就是骑马、坐直升机什么的资产阶级“腐化堕落”享乐生活,对于轰隆隆的装甲车、劈啪作响的枪/械还真是无比陌生。

见他看直了眼,刘炬一边摸着还隐隐作痛的屁/股,一边得意洋洋的说,“带劲吧?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坐这个才过瘾!”

司戎也很是激动的点点头,“大姥爷说了,等后面aeg的真人机甲研究成功,就给我弄一台!”

刘炬:“……”

他叹了口气,特别严肃的把司戎拉下来,“我得教育教育你。”

司戎:“啊?”

刘炬龇牙咧嘴的盘腿坐下,努力回忆一下平时跟自家老爹去办公室玩的时候听过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你的问题很严重啊,享乐/主义要不得!奢靡是万恶的根源……”

原谅司戎一个还不到四岁的孩子,听了这么老半天还能勉强保持清醒就不错了,尤其演讲者本身连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大清楚,其中更有大量的语序混乱、用词错误等现象……

刘炬讲的口干舌燥,觉得特别有成就感,结果一低头,见司戎还是满脸的茫然,一整副的圈懵,登时就无力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司戎眨眨眼,特别诚实的说,“哥,我饿了。”

刘炬一愣,顿时就升起一股微妙的满足感,“走,哥带你去吃饭!”

大院里么,都是糙老爷们儿居多,走起来呼呼带风,说起话来更是粗声粗气,就连小朋友们也是整天打打杀杀,哥哥弟弟也不叫,张口闭口“刘炬刘炬”!

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刘炬还从没被人喊过哥,今天乍一听,一砸吧嘴儿,哎呦,怪美得慌。

他顿时就觉得使命感和责任感爆棚,肩头的担子足有千斤重,这,这可是担负着喂饱弟弟的重任呐。

刘炬当即一拍胸膛,粗声粗气的说,“放心,有我一口稀的,就有你一口干的!”

说完,他就领人直奔自家老爹的办公区,可去了之后却被告知人家开会去了。

刘炬一摸脑袋,索性领着司戎直奔食堂。

食堂很大,偶尔有家属探亲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领着过来,刘炬和小伙伴们偶尔玩脱了懒得回家也经常在这里吃。

他刚进去就有人认出来了,“呦,这不小火炬么,有日子没见,又长高了。”

刘炬一抬下巴,“那是,得多吃饭。”

一群大兵哥哄笑出声,有人朝里面喊了嗓子,“刘团,你们家小火炬来了!”

“刘炬来了,我带你去找你爸?”

一道粗声粗气的嗓子在脑袋顶上炸开,刘炬乖乖问好,“姥爷。”

说话的正是刘炬的舅舅瞿磐的岳父王老爷子。

老头儿年纪不小了,可精神头特别好,撂倒三两个壮小伙子不成问题,刘炬平时挺崇拜他的。

王老头儿嗯了声,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又看向正仰头盯着自己瞅的司戎,乐了,“呦,这谁家的孩子,白嫩嫩跟个笼包似的!”

几个大老爷们儿轰一声,闷雷似的笑开了。

司戎头一次来这里,里面的人除了刘炬之外那是一个不认识,不过他平时也经常跟着家里长辈去各种场合见世面,待人接物方面也很熟悉,因此并不畏缩。

平时他出门的时候那都是围追堵截,各种航拍器啊摄像机多得是,闪光灯铺天盖地,尖叫声此起彼伏,眼下不过就是一群大汉笑的声音大了点儿,算什么呢。

他很熟练的站直了,不慌不忙的鞠了个躬,奶声奶气的问好,“叔叔伯伯们好,我叫司戎。”

王老头儿他们一下子就乐了,弯下腰逗他,“你是谁家的孩子?今年几岁了?”

司戎见刘炬跟他挺亲昵,倒也不怕他是坏人,“我今年三岁了,我妈妈是路寰,爸爸是司远。”

“哦,他们家的啊,还别说,挺像。”

周围人一听就明白了,司远是闷声发大财类型的,平时比较低调,骤然一提起他不少人还需要考虑几秒钟;路寰出镜率倒是很高,有几次还跟人一起过来慰问演出来着,所以大家都知道她。

王老头儿点点头,“小雀儿的干姐姐来着,是吧?”

瞿鸾跟一众老头儿们都非常熟悉,小时候还经常串门子瞎闹腾来着,连带着大家对她的朋友圈也略有耳闻。

司戎愣了会儿,突然问,“小雀儿是谁?”

王老头儿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也是,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