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开着门的餐厅多着呢。”他说,“你不是混娱乐圈么,怎么完全没有夜生活似的?”

“天天加班,回家就恨不得睡觉,还要什么夜生活?”她突然瞥了他一眼,“怎么,你的夜生活一直很丰富?”

“我加班不比你少。”他好笑地反问,“你这句话是不是表示你在吃醋?如果是的话,我受宠若惊一下。”

“吃什么醋啊?我现在连一头大象都吃的进去,快快找地方吃饭要紧!”

他想了想,在最近的出口下了环线,然后将车一直往前开。

“这附近有一家私房菜,老板我很熟,这个时间上门也不至于吃闭门羹。”

所有的私房菜都在十分诡异的地方,这家馆子也不例外,在一座四合院里。单门独户,门前一对浅色灯笼,光光晕漾开,照着台阶与门蹬。走进去是照壁,夜色中看不分明,绕过照壁才是院子,院子,院子里种着两棵大树,点缀着山石。

文昕小声问梁江:“这种地方看样子就不便宜,好不好吃啊?”

他跟她开玩笑:“说了老板是我朋友,我不会不买单就将押在这里的。”

“早知道去吃快餐,又便宜又快。”

“那我叫老板做两份蛋炒饭,也又便宜又快。”

等老板出来打招呼,果然与他很亲热似的:“呦,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东风。”梁江很轻松地开玩笑,“快点,咱们都快饿死了,来两碗蛋炒饭,吃完走人。”

“你哥哥在这儿请客呢,要不你上里面蹭他一顿去?省得你吃蛋炒饭。”

梁江怔了一怔,老板往后遥遥一指,垂花门里面一列正房,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屋子里面人很多。

梁江回头看了看文昕,文昕赶紧摇头,梁江就说:“算了,他那样子像是在大请客,去了又要喝酒,我可陪不起他那些客人,个个都是酒仙。您赶紧给我们弄点什么吃了,我们好回去睡觉。”

“急着回去睡觉啊?”老板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放心,我立马给你们做去,绝不耽搁你们睡觉!”

梁江在他肩头捶了一拳:“只有你牙尖嘴利!”

“大律师夸咱牙尖嘴利,那是荣誉!”

“别贫了,我真要饿晕了。”

“好这边屋子请您哪!”

他们在小小一间偏房坐下,房间布置得很舒服,气氛很居家。文昕问梁江:“你要不要过去跟,你哥哥打个招呼?”

“不用。”他顿了顿,“再说打了招呼就回不来了,我哥的那些客人,都爱闹酒,不喝醉不准走人。都快半夜了,咱们快点吃,吃完好回家。”

上菜倒是极快,没一会儿工夫,果然送上两碗炒饭,四样酱菜,还配了一大海碗热腾腾的开洋瑶柱汤。

文昕吃到撑:“这汤真好,炒饭也炒得好,吃过那么多家扬州炒饭,没想到这里炒的最好吃。”

“家常风味他做得最好。”梁江说,“有时候我一个人,常|常到这里来吃饭,觉得有妈妈的味道。”

他们吃完打算离开,正房里的客人还没有走,仍旧闹哄哄的,听着像是有人在唱歌,还有人在拍巴掌,笑语喧哗,正是热闹。老极亲自将他们送出大门,因为文昕夸过他们的手剥笋好吃,所以老板拿了一篓给她。

梁江替她道谢,说:“这怎么好意思?”

“算在你哥的账单里头了,你当他送的得了。”老板笑眯眯地说,“他们那群人,全喝美了,回头买单我添上一样两样,绝看不出来。”

梁江哭笑不得:“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

“你哥财大气粗,别说一篓子手剥笋了,就是一火车皮手剥笋,他也请得起你和这位姑娘,放心吧,这家我替他当了,回头他要为一篓笋来问我,看我不拿扫帚把他扫出去,从此后不许他进我的门!”

那篓手剥笋风味绝佳,文昕第二天去医院看Vickie,特意用保鲜盒带了一些,给她过口吃粥。

Vickie觉得很沮丧:“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最忙的时候病,真是添乱。”

“没事,我应付得来。”文昕说,“我跟投资方谈过,对方答应宣传时带上汪海,这样我去跟十二城,连同小费也可以照顾到。”

“你汪海的新戏呢?”

“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只差出合同签字。我飞回来签,或者快递过去也来得及。”

话是这样说,其实真正做起来,也是一场乱仗。

文昕手头的事情本来就多,现在Vickie一病,连宣传是事也全部压到了她身上。一个人当做两个人用,跟飞的第一天,在机场就接了二十多通电话,一直接到上飞机空姐要求关机。

整个头等舱全部被剧组包下来,还有一部分工作人员在商务舱。空姐最开心,来要签名合影。江导从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没有人敢打扰他,费峻玮和方定奇替人签名拍照,都是轻声细语。

文昕也抓紧时间在飞机上打了个盹,等到快降落的时候被空姐唤醒。她迅速去洗手间补了个妆,回来看费峻玮和方定奇聊天,汪海则是在陪江导说话。她略略觉得放心,汪海近来十分懂事,行事说话都很周到。

下飞机后更是兵荒马乱,光是江导一个人就可以令全部的娱乐记者到场,何况再加上费峻炜与方定奇。机场接机的粉丝人数太多,他们不得不在保安的护送下从VIP通道悄然离开。

有人开车跟在他们车后,一路追着拍。

文昕用手机上网刷新了一下,全身接机现场的照片,有人拍到背影,还有人拍到上车时的画面,密密匝匝全是人头,还有人精心制作了横幅灯牌,可惜他们没有看到。

下榻的酒店马上也被泄露出去,他们一进酒店就闭门不出。文昕事事亲力亲为,看过费峻玮的房间,又看汪海的房间。本地媒体已经快要把她的手机打爆,纷纷要求做专访。

只有一天时间,哪里安排得过来?

宣传的第一站就各种消息爆满,因为发布会的时候方定奇以露背装登场,谋杀无数菲林。而记者们唯恐天下不乱,威胁利诱,提问提得花样百出,不断地套话。

费峻玮经验丰富,应付得很好,而且拉着汪海拍照。关键时刻他总是记得照顾同门,文昕最欣赏他这一点。她在场外不停接电话,下一站的媒休已经在做预约,都想捡到独家。

发布会结束后,院线做东请吃饭,一桌山珍海味,却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江导说:“每部片子都必须来这么一次,比拍片还累。”

费峻玮只喝了点汤,方定奇晚餐从来只吃沙拉,汪海也吃得草草,文昕一边吃饭一边接电话,一边还要注意晚上出来的即时新闻,自然无心吃饭。

忙位到半夜才算消停,她下楼去便利店买泡面,看到还有大批粉丝等在酒店外。

人人都辛苦,连做粉丝追星都这样不易。

文昕想了一想,上来叫费峻玮和汪海都写张纸条,让粉丝们回去休息。

地把纸条拿下去,自然一片尖叫声,人人都想要那两张纸条。文昕只好现场抽奖,最后两名幸运者幸福得只差没有晕过去,拿到纸条立刻去复印店,每人福音一张。

这样也好。

收到大捧鲜花与无数小礼物,门童给她帮忙,她一股脑儿抱上去,交给费峻玮和汪海。

“我也不记得哪个是粉丝送的了,反正你们俩一人一半吧。”

有大盒的巧克力,汪海送给她,她老实不客气地拆开来吃。

还有几个果篮,她拿去分给剧组的主创和工作人员。

凌晨三点才睡,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机场,清早的飞机,仍旧有无数粉丝赶到机场相送,翘首以盼。

汪海笑着说:“只有这一刻最风光。”

可不是,千辛万苦,站在万人中央,也不过为了这光芒万丈、万众瞩目的一刻。

连机长都来要签名,对江导说:“您拍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

空姐们最喜欢费峻玮,每个人都来合影。

江导说:“现在明白为什么有些导演甚至买私人飞机,确实更方便。”

“下次借时总的飞机吧。”方定奇开玩笑似的说:“只要您肯开口,一定没问题。”

“哗,他是投资方之一,为什么要借?征用!不然难道算进宣发成本?”

文昕一直担心宣传中出纰漏,幸好并没有。时川亦是投资方之一,想必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在电影宣传中作梗。

这天睡到半夜、电话突然响起,她睡眼蒙胧地抓起手机,才发现是酒店的座机在响。

是汪海打给她的:“文昕,能不能马上到我房间来一趟?”

她骨碌一下子坐起来:“怎么了?”

“家里打了个电话来。”

她马上知道是什么事,匆匆忙忙换衣服,冲进洗手间擦了把脸,然后就去汪海那边。

她还没有按门铃,汪海就已经打开了们,明显早就在门前等她了。

她小心地关好门,问他:“可可要生了?”

他满脸焦虑:“医生说要剖腹产,怎么办?”

“剖腹产是很小的手术,不要担心。”

“这种时候我都不能陪在她身边。”

文昕安慰他:“很多人因为工作或者其他原因,都不能陪在太太身边。明天还有几个小时在飞机上,而且有发布会,你需要精神和体力应付,不如趁现在睡一觉,等手术做完,家里自然会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汪海大声说:“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嘘,小点声,别惊动大家。”

“文昕,我现在很焦虑。”

“焦虑是正常的,任何人要做父亲了,都会觉得焦虑。”

“我该怎么办?”

文昕翻找自己的包包,拿出一盒感冒药:“来,吃两片,安眠效果奇佳,副作用很小,这是我的绝招,一般人我不告诉的哦?睡到一半就保证你接到电话,一定是母子平安,生个可爱宝宝。”

汪海终于动了动嘴角,勉强有了一丝笑颜:“文昕,你永远这样乐观。”

“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看,你都快要当爸爸了,等宣传期结束,你马上可以回家看宝宝。”

“还要等宣传期结束?”

“没办法,我当然可以放你假,可是记者们会生疑。”

汪海揪住头发,苦恼地说:“为什么我要干这行?”

“其实当年你跟我说过。”

“什么?”他一脸错愕,完全不记得了,“我说过?”

“是啊,当时我在给你当助理,在横店赶戏。有天晚上收工很晚,你一边卸妆一边嚷嚷肚子饿,我用电水壶煮了泡面给你吃,当时我问你:‘为什么要当演员?真的好辛苦’。你说:‘因为喜欢啊,喜欢拍戏,喜欢不停演绎不同的人生,所以一点也不觉得苦’。你说话时候的样子我还记得,两眼炯炯,就像孩子提到了最心爱的玩具,或者花花公子提到了最漂亮的女朋友。”

汪海终于被她逗得笑起来:“花花公子……我什么时候成花花公子了?”

“哎呀,那个时候你好麻烦,跟蒋瑜拍拖,每天都煲电话粥,可是又跟张采心暧昧,在片场眉来眼去,剧组还有一个女演员叫什么……刘珈珈!你又爱逗她玩,不是花花公子是什么?我一接到蒋瑜的电话就紧张,怕说错话,怕她查岗,怕她问东问西我答不上来……”

“太夸张了!哪儿有这样的事!”

“怎么没有啊!”文昕掷地有声地说,“可见那时你有多花心,自己都忘了。”

汪海努力思索: “我曾经跟蒋瑜拍拖是真的……可是刘珈珈……我真不记得有这个人了……”

“可见你们男人靠不住,半夜扪心自问的时候,都想不起别人的名字。幸好你收山了,从此不可为祸江湖……”文昕走过去倒了一杯水,将感冒药递给他,“来,吃过药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重新做人。”

汪海吞下药丸,喝了一口水,认真地说:“文昕,谢谢你。”

“别这样见外,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晚安!”

“晚安。”

她悄悄打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她打了个哈欠,沿着走廊往前走。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走到一半,一扇门突然打开。

她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是费峻玮,才拍了拍胸口:“大半夜的,你怎么还没有睡?”

“那你呢,夜游神?”

她敏锐地问:“你喝酒了?”

“一点点。”

整层楼都被剧组包下,她不能在走廊里跟他吵架,只得将他推进房间,然后回手带上门:“深更半夜,你喝什么酒?你酒精过敏难道不知道吗?”

“深更半夜,你到汪海房间去做什么?”

她一时赌气:“你管不着!”

他将她狠狠推到墙上,按住她,她后脑勺撞得很痛,他把她咬得也很痛。他完全不是在吻,而是在撕扯什么似的,文昕拼命挣扎:“放开我!”

他并没有放开她,反倒将她抱得更紧,喃喃地说: “不要离开我。”

她有些无力,他的怀抱太温暖,陌生而熟悉,总令她不知不觉沉溺,她虚弱地抗议:“你说过你不会再误解。”

“文昕,我爱你。”

他将滚烫的嘴唇烙在她的额头上,她怔了一下。他俯身重新吻她。这一次他吻得温柔而缠绵,几乎带着某种致命的诱惑似的:“我很想你……”

她也非常非常地想他。

虽然每天都会见面,虽然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虽然他从来不曾离开她的视线,可是她知道,自己与他中间隔着千山万水,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

可是这是不应该的,他们虽然不曾正式开始,却早就已经结束。她按住他的手:“我得走了。”

“文昕,你真的很残忍。”他的眼圈都红了,是隐忍的愤怒,“我知道你并不爱我,可是你为什么总要出现在我眼前?”

她心里一颤,连嗓子都仿佛在隐隐作痛:“吧是想我换一份工作吗?”

他凝视了她几秒钟,说:“你走吧。”

“小费……”

“走!”

他从来不曾这样粗鲁,拉开门就将她推出去,然后“砰”一声摔上门。

她怕惊动其他人,只得飞快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之后,心还在怦怦跳。从猫眼往外看,走廊仍旧静悄悄的,所有睡着了吧?

第二天她起得早,酒店有自助早餐,所以她下楼用餐,刚刚呷了一口牛奶,就看到汪海神采飞扬地走进来。他坐到她身边,悄悄告诉她:“生了个女儿,我妈妈发了照片到我手机上,真可爱!”

“恭喜恭喜!”她也跟着眉开眼笑,低声问,“像你多还是像可可多?”

“都像!”他把照片调出来给她看,小小的婴儿,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粉嫩嫩的一张脸,乌黑柔软的头发像缎子一样贴在额头上。

文昕也觉得开心,却警告他:“你可不能丢手机!”

“放心吧!”

因为这件开心事,文昕胃口大开,跟汪海边吃边聊,等到导演下楼,他们差不多已经吃完了。文昕跟导演打了个招呼,然后上去看费峻玮,担心他睡过头了,误了飞机。

敲门敲了半晌无入应,文昕着了急,连忙拿出手机打给他。幸好手机他还是接了,文昕连忙问:“你在哪里?”

“天台。”

她怔了一怔,赶到天台上去。天台上原是酒店的无边泳池。这个季节风很大,根本没有人上来,只有费峻玮独自站在那里,趴在栏杆上抽烟。他手肘撑在大理石的栏杆上,目光漠然地俯瞰着这座城市。虽然他在这繁华巅峰之上,却仿佛有玻璃罩子罩着他,让他显得更加孤独。

文昕将他的烟拿走,放柔了声音问:“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风很大,将她的头发都吹乱了,远处泳池边躺椅上方的遮阳伞,也被风吹得“扑扑”直响。

他并没有答话,文昕又说:“下楼吃早餐吧,过会儿该去机场了。”

“不想吃。”

“不吃早餐对胃不好,也容易得胆结石。要不叫送餐到房间?”

他并没有答话,却问她:“文昕,自由是什么?”

她语气温柔地答:“再多的自由,也知道相对的。”

“可是你看那只鹰。”他指了指远方盘旋的黑点,“城市上空的鹰,很奇怪是不是?我在想,从它的眼里看这一切,这个世界是不是光怪陆离?”

她看了看手表,告诉他:“再不下去,我们该迟到了。”

“文昕,我在想,来世会是什么样子?”

“胡说!”她大声训斥他,“想什么来世?把这辈子过好就行了。”

“来世我想做-只鹰。”

她感到强烈的不安,于是将他从栏杆边拉开:“不许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情绪低落。”

他看着她,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像哥哥那样,纵身一跃。”

“再说我打你了啊!”她又急又怒,“大清早的不准胡说八道。戏都拍完了,下个月才拍广告,宣传期一结束你就可以度假。我跟公司说,放你大假,你出去玩,好好放松放松。”

他眉毛挑起来,看了她十秒钟,突然放声大笑,坐在了躺椅上,说:“原来你还是很担心我,我要不试一试,真怕你连我的死活都不管了。”他从躺椅下拿出一个托盘,里面有一个三明治,还有一杯咖啡,他说, “来,早餐分你一半!”

文昕又气又急,狠狠踹了他一脚:“混蛋!”

踢得他像小狗一样呜呜叫:“你不能轻点吗?你是女孩子,像你这样子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我就是当-辈子老姑婆都不要你管!”她看他开心得大口大口吃三明治,更觉得怒火中烧,伸手就掐过去,“你吓我!叫你吓我!”

他被她陷得直咳嗽:“谋杀!我要打给老板……咳咳……你再这样欺负我……咳咳……我就不续约了……有你这样的经纪人吗?”

“拿续约来吓唬谁?”文昕冷笑,“合约明文规定,同等件下我们有优先权,敢不续约你要赔天文数字的违约金!像你这样大手大脚,挣一个花一个,哪里有钱赔违约金!”

他喝了口咖啡,仍旧随口胡说八道:“那我就找个超级女富豪结婚!”

“人家会签婚前协议!”

他想了想:“卖身都不行,只好卖血喽……”

“说真的,合同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文昕说,“如果有条件,我可以去跟老板谈。”

“前两天老板跟我谈过,我觉得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我跟他说,我是公司捧起来的,做人要知道感恩,何况公司对我一直不薄,大家合作愉快,希望未来仍旧如此。”

文昕说:“就觉得你点好,不贪心,又重感情。”

他却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我一早就明白,有很多东西,都是钱买不到的。”

吃完早餐文昕陪他下楼,大家整装齐备,直奔机场。今天的航程最远.在飞机上要待足足四个小时。

飞机进入平飞状态后,导演站在走道里活动筋骨,说:“天天飞,天天飞,一把老骨头都坐僵了。”

方定奇最有本事,她可以在飞机上练瑜伽。

她是舞蹈演员出身,肢剃柔韧度非常好,姿态轻盈大方。她就在过道里教给江导一个瑜伽动作,说是对颈椎非常好。

文昕颈惟也不好,就兴致勃勃跟着一起学。

做完瑜伽果然觉得舒服很多,喝了果汁坐下来休息,文昕跟方定奇聊天:“苏西还好吗?”

“她非常忙,所以这次没有跟我一起出来。”方定奇只带了宣传和助理,还有一个专用的化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