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雨落雪时节(出书版)》作者:桩桩

内容简介

杏花春雨:

范爸爸宝刀未老年近五十意外得女,取名范小多,小多从此成为范俯的“通灵宝玉”,享尽五个哥哥一个姐姐的“变态”宠溺。

范小多大学毕业不久,意外遭遇宇文家的小霸王宇文晨光。

一个单纯娇憨不谙世事;一个成熟霸道眼高于顶,两人从邂逅、相互包袱捉弄再到爱到极致,小多与晨光PK斗法乐趣横生。

眼看一对有情人终于走到一起,偏偏范家哥姐又生事端,摆开阵势全方位考察宇文晨光,做诗练俯卧撑兼买菜下厨招招阴险。

宇文家输人不输阵,全家出动谋划对策,小小恋爱演变成了两军对垒,且看晨光如何斗智斗勇,为娶到小多勇敢闯情关。

落雪时节:

世家公子展云弈避难来到苗家山寨,并爱上了轻灵如鸟的山里妹子唐子琦。

唐母病逝,唐子琦孤苦无依。展云弈显露的霸道强势逼得她仓皇逃离。

四年后展云弈用计骗回子琦,步步为营,青年才俊宁清费尽心机设下层层圈套对子琦展开攻势……

落雪时节的长街上子琦寂寞独行,和展云奕十四年痛彻心扉的相思别离后,

是随便找人嫁了还是固守心理的爱情?如何才能得到向往已久的幸福?

第一章

范小多长到二十一岁一直顺顺利利。该读大学时读大学,大学毕业该工作时就工作。和许许多多同龄人一样,告别大学踏入社会才真正是她人生的开始。

家里人觉得这样很好,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终于平安长大,她就该这样平平安安。这不,一工作经济独立了,家里人觉得该为小多计划她的下一步——找个男朋友。

范家二老伉俪情深,退了休老俩口长年不问家事,遍游祖国大好河山,有一天两人到了丽江,范妈妈看着古城大大小小的酒巴咖啡店精致漂亮,一心也想开家这样的店,门口溪水潺潺让她想起小时候住过的街道。范爸爸觉得丽江风景好,游人如织亲切热闹。两人于是在丽江开了家咖啡店。客人不是太多,也不少,每天来自不同地方的游人吃着范妈妈煮的咖啡,做的小吃赞口不绝,范爸爸待人热情说话风趣有加。一来二去混熟了的人就叫老两口范爸爸范妈妈,不熟的人来了也跟着这样称呼。这股子亲热劲儿让二老喜上眉梢,觉得比住在A市成日望门守候家里的兔崽子回家吃饭要有趣得多,两人于是在丽江长住下来。

二老不在家,当家作主的就是范家大哥和范家二姐。捧着老爹老妈的圣旨操心小多的未来。

说到这儿有必要提提范家的成员。范爸爸很努力,范妈妈很争气。一连生下了六个孩子,五子一女。老大范哲天从八岁起就成了另一个范爸爸,眼睁睁瞧着一个接一个的粉红小婴儿挤满了家里的角落。老二范哲琴比老大只小两岁,她到八岁的时候就顶替了范妈妈一角,和大哥一起当起了范家的家长。

随着后四个小子的出生,范爸爸无奈在家实行军事化管理。老大和老二当仁不让充当了小队长一角,每天一早呦喝起贪睡的弟弟们列队齐整去食堂端早点。老大老二端盛粥的盆,四个小子两人捧馒头两人端小菜,分工合作,有条不紊。成为食堂一景。

范爸爸单位的同事看着眼红:“老范啊,你家这么多的小崽子们咋给你收拾得这么听话?我家才两个就头痛不已。”

范爸爸骄傲地说:“我根本不用操心,手下有两个最能干的兵。”

范家二老的确省心。不象其他人家儿女多了,小子们成天闹架抢东西父母头疼得直后悔当初为何要生下这些麻烦精。

范家大哥精于谋略,范家二姐心细如发,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到了十来岁,有次范爸爸和范妈妈齐齐去外地出差个把月,临走时交给老二范哲琴一百块家用,等到回来老二捧出整整齐齐的账目还退还了二十多块,从那时起家里的财政大权就完全移交给了范哲琴。

范哲天不仅是家里的老大,也是院子里的孩子王。他说一不二,处事公平。有次老三范哲地和老五范哲和吹小人争起来。老五一脚踢了老三一脚,哲地还了哲和一巴掌,两人同时大哭起来。

范哲天没收了两只小人,问老五:“你为什么哭?”

老五哭着说:“三哥一巴掌打得我好痛。”

他又问老三:“那你哭什么?”

老三抽泣:“老五那一脚真狠。现在都疼。”

范哲天想了想说:“老五,你现在给老三一巴掌,老三你站着不动,他打完了你上去踢他一脚,老五,你也受着。”

一巴掌一脚打完踢完后两个小子都觉得报了仇,又和好如初。从此,只要遇到事儿,范哲天就是主审法官,他断的案子没人喊冤。他牢牢坐稳了家里的头把交椅,有他在,弟妹没人敢闹翻天。

能和范哲天一斗的只有老二范哲琴。但是看看家里的势力站队。二老不作考虑。范哲天的铁杆是老三和老五,范哲琴的队伍是老四和小六。三对三,两人觉得势力均等,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

时间飞逝。转眼间范哲天长到了十八岁,范哲琴婷婷玉立十六的花儿一般。下面四个小子很齐整,年龄差距一样:范哲地十四,范哲人十三,范哲和十二,小六哲乐十一。

范爸爸与范妈妈以天地人和给四个小子取名,没想到多了一个小子,范爸爸乐呵呵地说:“咱家就这样吧,老六叫乐,其乐融洽,开开心心。”

本以为范家人口不再增涨,没想到范妈妈刚过四十没进入更年期,又怀上了。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粉嘟嘟的女儿。

范爸爸乐开了花:“没想到我宝刀未老,还能有个七仙女。”

范妈妈老来得女喜不自胜:“老范啊,咱们刚结婚的时候……”女儿的出生让她情不自禁回忆起甜蜜的新婚。

老两口对小女儿的到来感到一种强大的幸福感。

但是六个儿女却各有想法。

四个小子都是十来岁,懵懂觉得当了大头兵多年,这下有了最头之日。

老大瞧着小妹,心想一定要从小培养她的忠心,千万别让她变成不好对付的范哲琴。

老二暗自心喜,要是小妹投靠过来,范哲天明显投票会处于劣势。

六个人眼珠子跟着床上的小婴儿打转,突然听到哇的一声,小妹张开小嘴哭了。那柔嫩的小嘴跟花瓣似的一张一合,范家人都惊了一跳,同时涌出一种怜爱。舍不得让这个小人儿受半点委曲。老大老二一喝,四个大头兵齐齐行动,拎开水,烫奶瓶,冲奶粉,试温度。老大一把抢过冲好的奶,老二不甘示弱,轻柔地抱起小妹,两人合作喂下了小妹的第一口奶水。

范爸爸和范妈妈相视一笑,感动得几乎老泪纵横。

可等到取名字的时候却犯了难。众人完全不一致,七嘴八舌出主意,这是第一次老大范哲天的意见没人听,也是第一次老二范哲琴的命令无效。范爸爸无奈,终于说:“就叫小多吧,她是上天多给咱们家的女儿。”

范小多终于有了大名。

小多两岁起,范家二老就长年在外出差。一年在家呆不了两个月。家里的事就交给了老大老二掌管。走之前一再叮嘱两个大的千万照顾好小多。

小多还小,邻居陈婆婆带着,等到哥哥姐姐放学来接。每次看到来的是哥哥,小多就特别高兴,她可以骑在哥肩上回去。看到是二姐,小多也特别高兴,她可以吃着零食回家。

不管五个哥哥一个姐姐怀了什么心思,小多在家里的地位永远是最特殊的。从她生下来起,她扁扁小嘴,好吃的好喝的一人送一份都是六份。她每天要对谁少笑一个,那个人就会觉得在六人里面很没面子。

范家还是老大掌家法,老二管财政,但服务对象却全变成了小多。

小六和院子里的孩子去田里捉蜜蜂,小多才五岁,牵着六哥的手跟着去看他们弄花蜜。小六找了把医用摄子夹住油菜花上采蜜的蜂屁股,旁边其他孩子就用小刀把蜜蜂后腿上那块黄澄澄地花粉刮下来。

小六告诉小多:“你喝的甜甜的蜂蜜就这个酿出来的。”刮完蜜小六就松开摄子把蜂放走。

小多很好奇,看到身边菜花上正停了一只蜂,就伸手去摸。手背一痛,被蜇了。瞬间就鼓起一个大包,疼得小多放声大哭。

小六魂飞魄散。拉过小多的手又是吸又是捏,小多疼得更厉害,眼泪哗哗往外淌。小六急了,背起小多就往家跑。回到家又是擦碘酒,又是涂清凉油。完了问小多:“还痛不?”

小多哭着点点头,觉得手背上火辣辣地。

这时候范哲天下班回家,一进屋就瞧见小多两眼泪汪汪,一张小脸又是泥又是泪,小六脸涨得通红,一边桌上瓶瓶罐罐全是药。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问清情况后冷森森地说:“小六,你给去阳台上跪着,我带小多去医务室。”

哲乐小声地央求:“我和你一起去吧,回来再跪。”

范哲天一声怒吼:“你再多说一句,以后不准你再带小多!”

小六马上执行家法。直挺挺跪在阳台上。回来一个哥哥问问情况急冲冲跑出门,再回来一个还是同样。小六独自跪在阳台上忍不住哭。他也想跑去看小多,就是不敢。

等到一行人抱着小多热热闹闹的回家,开饭。范哲天还没叫小六起来。小多却瞧见了,爬下饭桌跑到阳台上拉小六。

这是范家第一次有人敢无视老大的命令去同情被执行家法者。可是没人吱声。范哲琴巴不得有人挑战哲天的权威。老大不忍心呵斥小多,那三个你看我我看你,眼睛里透出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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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知道啦,姐,我会做好的。”

到了台门口,小多就不肯让二姐进去了:“姐,要是人家看到这么大了,来单位工作报到还要家里人陪,多笑话啊,你回去吧,我自已去就行啦。”

二姐拗不过小多,又放不下心,就对小多说:“姐正好要去你们台办点事,一起进去,不是陪你。”

小多没办法,只好和二姐一起进台。刚进大门正巧遇上熟人:“哟,那不是宣传部范大姐嘛,来台里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二姐笑咪咪地说:“没事没事,我今天就是陪我这个妹妹来报到了,以后啊我家小多你多照顾啊。”

那个熟人也笑:“您的妹妹啊?来我们台上班?是家里的小七吧?一眨间功夫长这么大啦,好秀气的闺女,年青有才!”

小多满脸羞得通红。什么年青有才,才见面就知道啦?心里好笑,这个人怎么睁眼说瞎话呢。低着头不吭声。

等人走了才听到二姐说:“这是你们台总编室凌主任,记着哈。”

走进台大楼,小多才发现上了姐姐的当。二姐根本就是陪她,直接和熟人们招呼完后拉着小多进了台长办公室:“刘台长,我陪妹妹报到来了,您以后多教育她。”寒喧几句之后二姐走了,把小多一个人扔在台长办公室。刘台长四十来岁,精瘦精瘦的,看上去不是一脸凶相的人,小多暗自打量,可老半天刘台长也没叫她坐,小多站在办公室有点有足无措。心里后悔就不该让二姐陪她来,自已拿着档案去办公室多轻松。

正想着,突然听到台长打电话叫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刘台长指着小多对那女人说:“新来的,就在你们通联部先做着吧。”

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事业型的,精明能干的样子。像是早知道了小多的来历,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你叫范小多是吧?不用叫张主任,叫我张姐,走吧,我们去办公室。”

就这样,小多进了电视台在通联部先做着。通联部人不多,两个副主任,一个凌老师,另一个年青女孩,然后就是小多。

小多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该干啥。张姐交给她一叠下面电视台传来的稿子,只有文稿没有图像,说:“小多,这些你把它改成口播简讯,不用配图像的。有不懂的问凌老师或者我都行。”

小多很感激,觉得张姐很亲切。

从那天起,小多在电视台通联部干上了改简讯的活儿。

那个年青女孩见小多坐在她办公桌对面,就自我介绍说她叫张丽。小多有了人搭话,活跃许多。两个年青女孩子很快就熟了起来。

小多正奇怪通联部咋没有正主任呢,张丽就神神秘秘悄悄暴出了内幕。原来的通联部主任升了副台长,正主任空着,两个副主任一个张姐,另一个姓马,明争暗斗都想扶正。

小多记着二姐的话,只听不搭话。

马主任与张主任对小多都很客气。马主任这天拿了一叠稿给小多说:“小多,你把这些稿改改。”

小多清脆地答应,两个月下来,她改简讯得心应手,下面传来的长篇被她大笔一挥就变成了几行简略文字口播。

初到电视台新鲜,小多对自已台里的新闻每条必看。虽然没有图像,她也痴痴地看着主持人播自已改的简讯,重播也不放过。心里隐隐有种成就感。

她非常喜欢这份工作。还很向往做一名记者。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已还没有那个能力,在通联部改稿是锻炼基本功。

小多接过马主任递来的稿子很认真的修改。改稿为了清楚都用的是红笔,小多看到一篇报导某地养猪致富的稿子。这篇稿是配有图像的,文稿不长,就一篇纸,不长,可小多圈出了七八个错别字加以更正,又觉得这篇稿段落顺序没对,又用红笔把段落勾出来提示做个颠倒。单薄的一张稿纸在她的笔下成了花脸。

范小多没想到,就是这篇新闻稿惹了大祸。

今天她一上班,就被新闻部一资深老记者叫到一边。小多正纳闷,钟记者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范小多,我认识你大哥,也认识你二姐,关系都很不错,我之所以把你单独叫到一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知道吗?我做了十年记者,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改过我的稿!我知道你很认真,错别字都找出来了,但是你要知道,新闻稿的写法不完全只是顺序,还有倒金字塔形式。”

小多听得云里雾里,多少还是听明白了,自已大动干戈的新闻稿是眼前这位老记拿了下面电视台的资料自个写的。

平时通联部只改下面传来的稿,本台记者根本轮不到她来改。小多不由自主地分辨:“那稿我不知道是台里记者的,是马主任叫我改的。”

话一说出,钟记者沉思良久,对小多笑笑:“以后多留点心。”说完就走了。

小多那里想到因为她这么一说,钟记者转过身找着马主任一番理论。小多走在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马主任对钟记者说:“我是拿给她,让她学习学习,没想到她就动手改了。还改得乱七八糟的。”

小多惊呆。又不好再走进办公室,偷偷躲到走廊里看着钟记者走了会儿,才慢慢进去。一进门,马主任就笑嘻嘻地对小多说:“桌上有几篇稿,你赶紧改出来,今晚要上,还是简讯。”

没有意料中的大发雷庭,小多却怕得哆嗦了一下,看着稿仔仔细细生怕再弄错了。

快下班的时候马主任发飙,拿着张丽递过的稿大骂:“这稿是这样改的吗?越改越臭!年青人多学点,教了这么久,连最简单的简讯都改不好!”

小多心里知道马主任借着机会是在骂自已,只咬着嘴唇埋着头收拾东西下班。一出单位就冲到对面公园小树林里放声大哭起来。她委曲得不行,又不想回家让六哥瞧着通告全家。

她希望凭自已的能力在台里站住脚,而不是一出状况哥哥姐姐们就开始为她忙活。

所以,范小多可怜的只能一个人躲在公园树林子里哭。

这个时间已经日落西山。小树林里很安静,小多选择这里就是怕人瞧见。没想到她还在抽咽的时候,有个声音冒了出来:“遇什么事了吗?哭这么伤心?”

小多跟惊了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看到前面有个男人抽着烟倚着棵树好奇地望着她。

她压根儿没想到还有人会看见,而且还会开口询问。小多有些倔强的看过去:“关你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你。”说完掉头就走。

没走两步,那个人竟然追了上来:“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哭了大半天,我好心好意地关心,你怎么这个态度?”

小多心里很是恼怒,有人看到她哭她已经觉得丢脸了,这个人还赶着来问她的态度。小多不想回答,埋头又要走。

往左往右走了几次,那个人都挡在面前。小多转头看看四周,小树林空寂无人,偶有几声鸟叫,她突然害怕起来,怕遇上了坏人。这个念头一兴,小多被吓着了,她撒腿就跑,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呼救声:“救命啊!”

一口气跑到公园大门口,看见有人了,才停下来喘气,回头张望,那个人没有跟来。小多这才放了心,慢慢地坐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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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范小多怕黑怕打雷怕一个人走夜路。老六范哲乐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看《一双绣花鞋》,几个孩子看得呼吸都紧了不敢大口出气,情节放完才发现小多呆痴痴地坐着一动不动,哲乐碰碰小多,没想到她大叫一声,然后就哭。一家大小孩子都吓呆了,才听到她哭着说吓住了。那天晚上,小多和二姐在一张床上睡不着,老大把小多接过去还是睡不着,四个小子轮流抱小多睡她还是睡不着,折腾到天亮累睡着了的。

从此,范家小多和老二范哲琴的房间都是不关灯睡觉的。范哲琴精打细算,让小四另装了只节能灯专为应付小多睡觉有光亮。

所以,当老六范哲乐回到家看到屋里漆黑一片时,他以为家里没人,正疑惑小多下班跑那儿去了时,一开灯,猛的看到小多躺沙发上,把他吓了一大跳。哲乐走过去要推醒小多,看见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这下急坏了:“小多,醒醒!”

范小多睁开眼,看到六哥在面前,想哭又不想让他知道今天一天的遭遇:“六哥,你回来啦,我去厨房热东西吃。”

哲乐瞧着小多觉得不对劲:“小多,出什么事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小多终于忍不住就哭起来,她没说树林子里的事,只把台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哲乐。

哲乐比小多大十一岁,是家里唯一还没结婚的男人。随着年纪增长,范家几个儿女陆续结婚搬走,家里只有哲乐和小多住在一起。小多和六哥的感情一直是最深的。

说完小多扬着脸求哲乐:“六哥,千万不要告诉大哥和二姐啊。”

哲学皱着眉,想了半天答应下来,坐下来慢慢对小多分析情况。他用一个律师理智的头脑认为这才是对小多最有帮助的。

本来老大老二召集他们哥几个讨论给小多找男朋友,他始终不认为大家的安排对小多是最好的,可是听了小多说工作上的事,哲乐觉得小多是该谈谈恋爱,这样她会成熟得更快,而且,哥哥姐姐们都不能护着小多一辈子,小多能有个男人照顾也好。

在小多考大学时,家里人想都没想就决定她得报本市的大学,这里本来也有全国一流的大学,不用去外地读书,家里人也能照顾。

老五哲和正好在小多读的大学里当讲师,所以小多在学校的一举一动家里人都清楚。大学时哲和出现在小多宿舍楼下接她回家时有意无意让别人误会他是小多的男朋友,听到有男生找小多就横加阻拦。

老大范哲天的思想和小多隔着十万八千里远。十八岁的差距整整差了一代人,哲天不准小多在大学谈恋爱,老五哲和忠实地执行了大哥的命令。一到周末就去接小多回家,小多要是和同学出去玩,他会一一核实。所以在范家人眼中小多的感情是张白纸。这也是范家人苦苦考虑该找个什么样男人的原因。生怕一个没找准,小多会受伤害。

哲乐想了会儿,还是把大家的决定告诉小多。范小多越听越恼:“你们在说什么呢?”

哲乐很正经地对小多说:“我也觉得你该找个男朋友。”小多真恼了:“这个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吧?我现在还不想交男朋友。”

哲乐心想是不是小多今天在台里受刺激了,所以横加拒绝。也就没再多说。范小多以为这事就完了,也没往心里去。她知道几个哥哥姐姐都拿她当宝,当孩子似的看待。一路安排铺垫,在本市读大学,一毕业找好工作。生怕她有半点闪失,生怕她受一丝伤害。小多从来都是接受的,以前是没有判断能力的接受,后来读大学就觉得不舒服,现在一工作马上又要来安排,小多心情坏到极点。

她的这些哥哥姐姐们只知道呵护着她,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范小多最好的一个朋友总结说,十次坏事范小多一次都没露面,但十次坏事里有九次她都是幕后策划者。

她们班教计算机的老师很色,但凡与他接近的女生考卷上签个名就能及格过关,不甩他的女生考再好,成绩不是刚及格就是补考。

该老师个矮肥胖,还烫着卷发。女生们背底里都喊他矮脚卷毛。敢怒不敢言。有一天上课矮脚卷毛兴致高昂地来上课,一连几天态度良好,没再拿言语骚扰班上女生。大家暗自奇怪,就看到范小多不为所动。问她,小多平静地答:“矮脚卷毛的状态属于恋爱期,你们没看出来?”

有女生不信,就拿话去试探,回来笑着说:“卷毛得意地说有人给他写情书!”这个消息震晕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出来出来位正义侠女为民除害,又为那位侠女叹息,说可惜了这么位有牺牲精神的人间奇女子。

范小多叹口气说:“等到考试结束就好。”果然考试一完,卷毛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在课上直言不讳地说情书上写得这么缠绵深情,怎么转眼间就音讯全无,连张没写字的白纸都收不了到。说着情不自禁地念了几句情书上的话:“我从第一次看到你时就为之心动,心跳加速。每当看到你在讲台上的身影就舍不得移开眼睛,这肯定是班里那个女生暗恋我嘛。”全班哄堂大笑。坐小多旁边的室友听到她嘀咕了一句:“要不是这样,你怎肯放全班女生过关?”恍然大悟,对小多刮目相看。

还有一回,某男生追到小多的室友后就说分手,明言讲是同学间打了个赌而已。室友自尊心严重受伤,成为他人笑柄。小多沉思半天说她有法子。

结果C大某天校园里出现一奇观,有花店员工扛着棵小胳膊粗的梅花树气势汹汹送到该男生处,梅树上系了张卡片,写道:“月到中天,湖边相见。”

老大一棵树树往男生宿舍一放,震惊了校园。该男生自豪不已,高高兴兴赴约,在壮观梅树的引诱下在零下几度的湖边冻了一夜。回来高烧不退疑似非典被弄进医院关了一周。

当然,范家人不会相信做这些事情的是乖女模样的范小多。

范小多压根没想过她的五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加上嫂子姐夫,再加上他们的同事同学朋友以及同事同学朋友的亲戚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壮观。

范哲乐跟她说过这事后的第三天,范小多就接到大哥电话,说晚上在郁香村吃晚饭。小多当时没往心里去,她也常去郁香村吃饭,她喜欢吃那里的菜。

她走进去看到大厅里有几座人根本没在意,径直往范哲天那桌寻去。没想到一开席,大哥一举杯,三张桌子的人的都站了起来应和。

小多还是没多想,以为是大哥和大嫂一家的聚餐。直到大哥意味深长地介绍一个男青年给她认识,她才反应,这是场壮观的相亲宴。

范小多哭笑不得,该男青年是大嫂娘家一个亲戚的同事的儿子。所以今天除了大嫂一家还来了她亲戚一家以及她亲戚的同事一家。范小多想象过很多美好的恋情,但绝不包括在三桌子人的注目下进行相亲。

她很苦恼,大哥面子要不要都无所谓,但不能不给大嫂面子。小多一副斯文宁静的模样端坐在餐桌旁,她听到领桌有满意的话语声传来。

男青年和她搭话,是个学医的:“我学医,听说你在电视台上班?”

小多灵机一动:“嗯,我很饿,先吃啦”说着用手拿起根蒜香排骨开啃。

范哲天看着皱了皱眉说:“我这个小妹一饿就急,礼貌都顾不得了。大家吃菜呵。”

他刚说完就看到小多油腻腻的手往衣服上擦。他呆住,声音放大:“小多,你往哪儿擦手呢?”

小多尚不自觉嘻笑着:“在餐巾上擦啊。”看到大家眼神不对,低头一看,因为人多坐得挤,男青年的西装下摆搭得离小多近了点,上面正有几个油糊糊的手指印。小多忙道歉。男青年勉强挤出一个笑:“没关系,擦手最好不要用餐巾,用热毛巾,纸巾都可以。餐巾……”

小多心想,我就是故意往你衣服上擦的,你怎么废话这么多。范哲天看不出小多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巧服务员端了盆带丝鸭上桌。鸭是整只的,小多伸筷子去挟海带丝,从鸭肚子里拉出一大团,她往碗里盛,盛到一半好象觉得多了又往盆里挟回去,没料到这一挟一窝带丝又回到了盆里,小多又继续努力挟回碗里。

范哲天脸已经越来越青。男青年赶紧帮忙,他刚欠身站起,小多的筷子一松,那团刚挟出来的海带扑通一声掉进盆里,溅出的汤沾到了男青年的西装上,灰色的西装上汤汁流淌,下摆还有油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