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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在分局六十的刑警老刘打的,佟柏念自杀的主要原因已经找到了。

原来他在做证券经理期间,曾经根据内部消息用朋友的户头买入一支股票,就他的职业本身而言,这就是违规的。最初,那支股票涨势极好,得意的佟柏念于是挪用了一大笔客户的资金追高买入,可惜在他买入之后不久,那支股票好像泄气皮球一样失去了所有后劲儿,一跌入底。

“而且……”

卫星电话里,老刘的声音沙沙的不大清楚,卢珊换个方向讲电话,“而且什么?”

声音依旧是沙沙的,不过已经不影响听。老刘的声音在沙沙杂音中不疾不徐,“毕雪之前应该是资助过佟柏念,这个我们正在查。”

“嗯,具体事项等我回去再说。”眼前的景象让卢珊惊讶,她想快点结束这通电话。老刘却追着她说,“组长,我们得等你回来才好申请对佟柏念家和公司的搜查令,可你什么时候回啊?”

“三小时后,先这样。”卢珊挂断电话,问正起身去洗手间的龚克,“学长,你没事吧,脸怎么那么红,不是感冒发烧了吧?”

“没事。”龚克短暂回答了一句,然后匆匆离开。他才不会说自己是因为叶南笙那句话脸红,他更不会说叶南笙那句话让他心跳那么剧烈。

叶南笙说,“欧美科学家说,咖啡杀精。”

对着飞机洗手间里窄小的镜子,龚克湿漉漉一张脸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小妖精,你就不能消停些。”

小妖精的确不想消停。

才回到昭阳分局,卢珊去申请对佟柏念住所和公司的搜查令,离开前,叶南笙向卢珊提出她想再给毕雪做次尸检。

“叶医生,首先我肯定你的专业水平,不过当初给毕雪做法检的也都是分局经验老道的法医,你这个要求是在怀疑他们的专业水平吗?”

“我知道他们经验老道。”才下飞机不久,疲累让叶南笙连打两个哈欠,下面的话她并没说,但固执的眼神却带着如下意思:经验老道和我想亲自再解剖并不矛盾。

卢珊终于还是妥协了。

于是龚克和叶南笙去昭阳区殡仪馆,卢珊带着大刘他们几个去佟柏念那边搜集证据。

这种人员安排是自然形成,自然的让卢珊相当失落。

昭阳区殡仪馆建在昭阳区西侧一处坡地上,距离昭阳分局并不远,四周种了不少树。在牧马人的强马达声响几乎快把叶南笙催眠前,他们赶到了目的地。

是处很大的院落,院门前横向种着两排高大树木,树枝光秃秃的,看不出品种。

叶南笙下车,跟着龚克往里走。才进院门,恰好撞上正往出走的一拨人,看来又是一场葬礼结束。

告别厅外却聚了一群人,并没走的意思。最前排有个哭声凄惨的年轻妇人被人扶着,从气场上看,该是另外一份准备进告别厅的。

叶南笙叹口气,人生在世,有些人总是要每天面对这一个接一个的死亡,譬如在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再譬如像自己这类的法医。只是二者之间也存在区别,殡仪馆接待的人越多,收入就越高,而法医这行,还是工作机会越少越好。

社会和谐嘛,还是寿终正寝这种死法更好。

绕过前排的告别厅大楼,又往后走了三十几米远,就到了停尸房,一个穿制服的民警站在那里,低着头,手插着口袋正懒懒踢着地上石子。龚克和叶南笙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抬起头,“是叶医生吧?”

民警姓王,今年24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他是卢珊派来录像的。法医这行有个规矩,每次解剖都要有录像跟随,一是为了记录过程,二也是为了监督法检过程中是否存在人为的失误或手脚。

叶南笙先整体观察了毕雪的尸体。和才发现她时比较,女人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冷藏柜里呆了几天的关系,她的脸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青色。叶南笙扒开她的嘴唇,有齿痕,这点在之前的尸检报告里有提,该是欢愉时刻女人自己咬的。

检查完前面,在龚克的帮忙下,叶南笙把尸体调个个,面朝下,背部向上。上次解剖留下的刀口便清晰的出现在视野中。叶南笙歪着头看了会儿,然后下刀。

早没了生命的肌肉在薄薄的刀片下很快化成分明的两半。“902,把光再调亮些。”叶南笙下着命令。

柱形光很快加强,叶南笙头慢慢凑过去。眼前的发现让她心猛一跳,那是个在上次法检中被忽略的,不是法医不专业,而是的确是个很细小的细节,小到相当容易被忽略。叶南笙觉得自己发现那个地方,多少也是运气好的关系。

毕雪并不是被人一刀毙命的,她该是先挨了一刀,导致的失血昏迷,再然后挨了第二刀,而真正让她毙命的则是后来的那刀。死亡时间该是晚九点到十一点间。

解剖结束,她把发现告诉给龚克。“第一刀之后,刀没/拔/出/来,第二刀是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在原伤口基础上从上至下按下去的。只是用力发现不同,刀口轨迹和一刀毙命不同。”

“两刀之间的时间距离估算的出来吗?”龚克接过也南笙摘下的手套,放到一旁桌案。

“根据出血量来看,在半小时到一小时之间。”

“也就是说第一刀的时间在九点到十一点往前的一个区间……”龚克思考。

在他们把这个发现告知卢珊前,卢珊那面也有了重大突破。在佟柏念公司的台式电脑里,他们发现了一份类似于遗书的文档。文档不大,只有2kb,百余字,是这样写的:

似乎一切走到了尽头,如果不是听信那个女人的,我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不过在我死前,看到她死,我也开心。虽然不是我杀的,虽然做/爱时,我真想把那刀子插/进去。那个人来的很突然,毕雪说过他,是个有地位的人。看到我,他似乎并不高兴,我也是。不过我们算不上情敌,我想我们对那个女人都是没感情的,我们最多算在公用一个可以反复再利用的套子而已,而且共用的绝不止我们两个。

下贱的女人,死的好,我想该是那位米先生杀了她吧,毕竟他来时就怒气冲冲的。我不知道我会选择在哪里安息,或许该是个美丽的地方,毕竟我的灵魂得不到安息,起码让安息吧。

后面还有洋洋洒洒几百字,是对家人的话。

同事从电脑里一个隐秘的文件夹调出来时,卢珊脸上露出蔑视的笑,男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得安息,也不希望别人好。

拿出对讲机,卢珊对在楼下的同事下令:立刻上报,那位米先生有重大嫌疑,我们要请他回来喝茶了。

在米先生被请回来前,卢珊和龚克他们碰头,得知了叶南笙的新发现。她先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说句“可能吗?”紧接着她又自我否定。

卢珊苦笑一下,朝叶南笙伸出手,“为之前对你的轻视,我道歉。”

叶南笙耸耸肩,伸出巴掌拍向卢珊的手,啪一声响,“现在是有两个方向,凶手要么是一个人,因为某种缘故滞留在房间,然后补上那一刀。要么是两个人,后者是主凶。”

卢珊同叶南笙的想法一致。不管怎样,先把目前嫌疑最大的这位米先生请回来再说。

米先生能耐似乎很大,警方废了很大周章终于在南方某以外贸生意著称的城市机场抓到了他,当时他准备登机去香港,再转机出国。

面对逮捕了,米先生表现优雅,他西装革履,有着良好的举止和教养,连伸手接受手铐的动作都是优雅。

包括从机场被带离,上车,再转折回到临水市,前后一天时间,超过24小时,他始终是面带微笑的。一直到卢珊走进审讯室,他还是在笑着。

缺乏睡眠的关系,米先生眼底泛着微微青色。卢珊本来以为会是场艰难的谈话。没想到米先生开口第一句话竟是,“毕雪是我杀的。”

他说的第二句是,“请不要怀疑我,今天之前,我也许会想许多办法为自己开罪,我想你们相信我是有这个实力的。不过现在我没这个打算了,我得了胰腺癌,晚期。也许是这辈子做的心安理得的事情太少吧。”

他微笑着看卢珊,继续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调我的病历,B市最有名的刘川明教授是我的主治医师。”

B市是全国医疗水平最发达的城市之一。米先生说的如此清楚,虽然没有最后确认,但卢珊心里基本已经80%信服了米先生的说法。

她不带面部表情的继续问,“现在陈述下当天的情况,你在几点去见的毕雪,当时有否遇见什么人。描述下杀害她时所用的凶器……”

也许是问题太多,再加上卢珊的语速较快,米先生眉毛微微皱着,似乎在逐一回忆:“我该是下午五点左右到毕雪那家酒店的,说到遇见谁,真没谁,除了她房里那个男人……”

米先生轻笑着,像自嘲。他不知道卢珊心里早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忍不住打断米先生,“那你是什么时候动手的?”

“五点半左右吧,做一场爱的时间。”

卢珊心惊。

于此同时,叶南笙悄悄离开了龚克,去了一个地方。欧子行在临水的家。

欧子行家在昭阳区旁边的西环区,环境比起昭阳稍微差些,不过交通算便利。

叶南笙从公交车上下来,天已经黑了。路边隔几米远就是一个小吃摊,天气开始回暖,有年轻人围着摊子吃冒热气的水煮串。

叶南笙经过摊子,又原路折回去,买了十元钱的,提了继续走。

欧子行的家离公交站点不远,叶南笙到的时候,纸碗里的水煮串还在冒热气。欧子行开门时,一下子就闻到了味道。

“南笙……”他语气颇感慨,因为水煮串是他学生时代最常吃也最爱吃的。倒不是多好吃,而是便宜,还能填饱肚子。这个原因叶南笙不知道,只知道他常吃。

“趁热吃吧。”叶南笙换鞋进屋,没扭捏的坐在沙发上。

欧子行吃的很快。

叶南笙看他整理完,语气平淡的问,“师兄,我来是想和你请教个问题的。”

“你说。”欧子行背对着她倒茶,他动作一如既往的精准沉稳,从拿茶叶到倒水都一丝不苟的。

“我在想,我们法医会不会也在某些事情上被欺骗,譬如死者的死亡时间什么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譬如同一个伤口在不同温度条件下造成的流血就可能不同,而血流的时间也就影响尸斑,进而影响法医对死亡时间的判断。”

“唔。”叶南笙啜口茶,再不说话。

“南笙?”欧子行叫她,“如果我说毕雪不是我杀的,而有证据指着我,你会怎么办?”

“找新证据还你清白呗。”半杯茶进肚,暖暖的,人晕晕的。叶南笙迷蒙着眼睛,“你不会说谎,而且你的职业操守也不会杀……”

“南笙,谢谢你。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你。”欧子行看着晕倒在沙发的叶南笙,走过去,抱起她,走去卧室。

夜色沉寂,白天才初融的雪到了夜晚再次结冰。行人走在路上,脚下是咯吱咯吱响声。龚克在分局没看到南笙,回到住处,隔壁灯是灭的。

“去哪儿了?”他喃喃。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就快完了,不过结局的方式可能有些不同,我觉得是个很好看的结尾方式。艾玛,这个不在场证据的案子写的私语好萎靡,莫非只有分尸杀人之类才会让我兴奋~~~~(>_<)~~~~

下个案子走起前有几章感情戏,想他们结婚不,想看xxoo不,啦啦啦,求我啊【← ←二桐子你是多幼稚啊】

内什么,还有个事情,今天有个编辑来找私语,她缺短篇,私语答应她了,时间有点紧,所以私语明天要请假一天,跪求众位亲原谅,然后后天或者大后天补个双更,根据我的体力估计双更在大后天。

不过私语有补偿,一会儿把靳怀理内个文发出来给大家看看。mua~一定原谅我撒,不然我会哭死的,呜呜呜。

☆、第42章 番外家的茅坑伪第3更

《祸到请付款》

文/梧桐私语

文案

靳怀理是阮立冬这辈子认识的最灵的乌鸦嘴,他乌鸦的次数不多,就三次,却都灵验。

靳怀理第一次说:按照你这种品位和生活态度,你男朋友最多再忍你一个月。

半月没到,男朋友真同阮立冬提出了分手。

靳怀理第二次说:阮立冬,单纯的软弱妥协,不一定被社会接受。

一周后,阮立冬作为替罪羊,失去了她工作两年的岗位。

靳怀理第三次说:阮立冬,你这辈子想嫁出去,除非找得到一个品位奇怪到足够忍受你这闷性子的人。

结果,阮立冬最终成了靳太太。

阮立冬喜欢王菲的一句歌词: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认识靳怀理之后,他让她懂得,就算会融化,但愿曾爱过。

第一章

立冬那天,城市的气温竟意外的回暖了几度。

上午十点,阮立冬站在办公区最里端的格子间,对着面前那台嗡嗡运转的老旧复印机,第三次扯了扯黏在背上的羊绒衫。

那是件浅灰色绒衫,鸡心领,领口镶几颗钻,周围是机织的亚麻花纹。放在几年前,这件衣服的确是当时最流行的,可放在几年后,它就如同阮立冬眼前这个正发着诡异嘎吱声响的复印机一样,早该报废了。

阮立冬咬着指甲,祈祷正发出越来越频率怪响的复印机先把她要资料印好再罢工。副组长前后已经催过她四次了,而且,第五次正从走廊中部朝她耳朵席卷而来。

“阮立冬,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在电视台工作要讲求效率,几百号人一会儿开会,没资料,怎么开,干坐着听讲吗?你讲?还是我讲?”

副组长是个42岁的老女人,人称灭绝师太,至今未婚。按照她的说法,她不结婚是为了电视台奉献青春,不过真实情况正如同事们私底下议论的那样,灭绝把整个青春都花费在找个男人让她献身上,可惜一直未遂罢了。

灭绝的声音尖利刺耳,像把加长大剪刀,直接沿着走廊条线把忙碌的工作节奏剪成须臾平静。阮立冬眼见着跑外场的大刘举着摄像机已经准备转弯进电梯了,这时回头看着她。

还有体育部的高个子余记者,这个时间他没采访任务,该是来十楼看他女朋友郑小梅的,可无论是上嘴唇夹着圆珠笔和女友逗咳嗽的余记者,还是咖啡喝了一半正和男友打情骂俏的郑小梅头都角度转向一致的在看她。

还有新闻频道下来接水的纪主持、王剪辑,临时工小林、小聂……十层所有的人都在看阮立冬。

阮立冬也看懂那些在看她的人眼中的情绪。

大刘的摄像头对着她,像在说,又被灭绝抓了啊。

余记者额头冒着汗,时而滚动的喉结在和女友做着无声交流:怎么又是阮立冬?

可不就是她,笨手笨脚连话都不会说,还占个正式工的编制,灭绝看不上她呗。郑小梅眼里的是这种信息。

至于不大熟悉的纪主持、王剪辑,多半是给杯里的咖啡找些作料,看戏。

而小林和小聂心里想的,都不需要阮立冬看她也知晓,无非是:这个女人赶紧再犯几个错,领导赶紧把她开除,我们也好有机会转正了。

时间似乎随着正沿着额角下滑的汗水,永恒似得定格在电子表盘上10:05这个数字,阮立冬低着头,用不大的声音回话,“马上就好,还差92张。”

可无论是汉字词组“马上”,还是阿拉伯数字“92”,它们成立的前提条件都是在那台和阮立冬身上羊毛衫同色系的复印机正常运转的情况下。事实就是那么残酷那么巧,如同看她热闹的同事一样,复印机临时罢了工,资料还差88份。

下午两点,偌大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啊,不,不能说空无一人,阮立冬还在。

她已经脱掉了那件让人心烦的浅灰色羊绒衫,换了件放在衣柜里许久的米白色暗格衬衫,那是去年秋天荣恒送她的礼物。

荣恒是阮立冬的男友,都说男女相处有个七年之痒,七年像个魔咒,一旦过了那个时间节点,大多男女都是劳燕分飞的命运,好在她和荣恒至今仍在一起。

严格算起来,她和荣恒从才有记忆时就认识了彼此,到现在,小三十年了吧。

阮立冬端杯咖啡,站在十层的玻璃窗前,一边俯瞰脚下的城市,一边嗅着杯里的咖啡香。咖啡是速溶的,味道压根和蓝山、猫屎之类的匹敌不了。可此时此刻,站在没有旁人注视她的房间里,这淡淡的香却给了她归属感。

在那一刻,阮立冬的潜意识里才会忆起,她是临水电视台城市综合频道节目部的一名正式员工,如果每天给同事端茶倒水,复印那永远复印不完的资料也是正式员工的正常工作内容的话,那她是个称职尽责的员工。

可阮立冬也知道,她是个活的窝囊的女人,靠着前人的荫蔽得了这份工作,却从没勇气要求她想做的工作。譬如现在,全台的大会,出了跑外场的人回不来外,唯独她,被副组长留在办公室“思过”。

叹口气,这些她不是早习以为常了吗?

远处传来电梯停港的叮咚声,接着是金属门缓缓拉开的嘶嘶声,以及那似乎一时半刻不能停息的脚步声。他们开会回来了。

阮立冬心忽的跳了一下,接着便低头拿着杯子回自己位置。她的位置在房间最角落,不很起眼的地方,平时除非是领导需要“苦力”,否则她是很难被想起的。

本来她以为今天也是。

主任、组长、副组长几人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矛盾点明确,因为有争吵。

最终是灭绝喊的暂停,老女人把头凑到领导跟前时,眼角瞄了阮立冬一眼。阮立冬心又是一跳,这次又是什么苦差事?

结果竟完全出乎了阮立冬的意料,台里派给她一份采访任务,虽然同事们少有的同情表情告诉阮立冬,这次的采访对象似乎不大一样,但她仍然难掩心中的喜悦情感。

说出来也许没人信,阮立冬最想做的就是出外采访做记者了。

下班前,阮立冬接到了小宅的电话,于是她临时调整路线,往电视台东侧的曲水路走,Colala就在曲水路东段的某个十字路口上,阮立冬和小宅约在那里。

她到时,小宅还没到,店里人多,竟然没空位,于是阮立冬坐在Colala门外的长椅上等。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阮立冬只知道她再抬起头时刚好对上灿烂星空下小宅的那张黑脸。

顾城有句诗是阮立冬喜欢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小宅就是阮立冬活了二十多年来,除了荣恒以外唯一的光明,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小宅不是真名,有时候阮立冬觉得小宅的真名要比小宅本身好听一万倍,小宅有个非常特别的名字,叫艺树。和阮立冬不同,小宅是临水电视台这几年来蹿红最快的台柱主持人,她有着靓丽的外貌,渊博的知识,以及美女们时常忘记配备的东西——脑子。

当然如果小宅只有这些,那这些都和阮立冬无关,可当小宅同阮立冬之间多了一段患难的交情后,他们成了朋友。

坐在Colala特别给小宅准备的位置上,阮立冬听带着墨镜正狼吞虎咽的小宅口齿不清和她说,“明天的采访我陪你去。”

“不用。”阮立冬微微笑着,她不喜欢麻烦朋友。却不想话没说完,嘴巴直接被塞了块点心,然后她听小宅说句,“不用个屁!”

阮立冬嚼着嘴里的糕点,心想,听美女骂人都这么好听。

第二天,真站在纸条上写的那条地址位置上时,阮立冬才晓得为什么小宅要来给她保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