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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靖喜欢的其实是戴明媚,原本英文名是sea的戴明媚,这个名字恰好和经纪公司给你取的名字一样。当你有天发现韩靖家阳台的望远镜根本不是观星,而是为了看原本住他对面的戴明媚时,你觉得受骗了,所以你开始嫉恨戴明媚,你和经济公司要求,争取参与进戴明媚那个剧组,你要争,你要报复,是不是?”

赫恋突然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是什么都没做过。”

卢珊已经很气了,她在想,娱乐圈怎么这么乌烟瘴气。

“等找到韩靖,由不得你不承认。”卢珊有那个自信。可她没想到赫恋竟然笑了,“你去找他好了。”

找到韩靖比想得快,只是谁都没想到是用这种形式找到的。

临水中心医院的icu病房外,拥堵了不少人,大多数是举着相机的记者,少数几个是韩靖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再有其他的就是围观群众了。

脑外科的于云秀主任忙了一个下午,胃里空荡荡的,她摘了口罩,低头走出icu病房。才一跨出门槛,她立刻被眼前这副架势吓了一跳。十几个几乎同时朝她亮起的闪光灯晃得她眼睛疼,她眉一皱,低头往人群外突围,任凭那群记者如何发问,她就是一句话不说。

从医这些年,明星病人她还真治了不少,她知道这些记者,无论自己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总是能写出一些和事实相去十万八千里的报道来,就拿今天来说,她绝对相信明天的娱乐头条会刊载这么一条:《影视明星韩靖车祸入院,医生用沉默面对无力回天的事实》,再然后在网络媒体上就会画出界限分明的红蓝两方,一方祈祷偶像度过难关,还有一方是负责斥责他们无能的。

管她娘的呢!她平息下不匀的呼吸,推门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很静,却坐着几个人,叶南笙先朝她打招呼:“于阿姨。”

于云秀露出个微笑,她和叶南笙的母亲穆中华是读书时的好友,有人说无论是穆中华还是叶南笙,脾气秉性都很古怪,可她却瞧着母女俩十分顺眼。

“韩靖伤得很重,颅骨面积性骨折,之前的手术是一期,之后大约还有两次手术,人现在也是昏迷的,所以你们想和他问点什么,压根是办不到的。”

于云秀的话早在叶南笙他们的预料之中。韩靖车祸的发生是有人在他那辆德产小轿做过手脚的缘故,警方的甄别对象很明确——赫恋。

他们人还没离开中心医院,闽山分局负责刑讯的警员发来了信息:赫恋已经承认造成韩靖车祸的就是她,动机明确,因爱不成转生恨。可让在场人惊讶的是,赫恋拒不承认萧可人的案子是她做的。

卢珊很气愤,上车时,她拍着方向盘说:“这个赫恋年纪不大,够有心思的了,知道两个案子在量刑上有差别,避重就轻,等我们搜齐证据,我看她还抵赖不。”

龚克沉默不语,不知怎么的,他潜意识里真的觉得赫恋并不是萧可人案的真凶。

就在这时,龚克和叶南笙的电话一同响起。他们动作一致的看眼来电显,然后同时抬眼看下对方:太后来电,还是俩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是相当欢乐的一章,我要好好想想,东西太后齐驾到,今天我先陪我家太后过生日去了哈,么么哒

☆、第64章 太后驾到

第六十二章太后驾到

在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两宫太后出现在清同治年间,慈安慈禧两位作为东西太后被世界熟知,西太后更是凭借其强势的手腕和独断专权的处事方式“闻名于世”。

可有关这两位太后的事迹,高中历史自来没跨过及格线的叶南笙是知之甚少,她唯一知道的是,现在在自己面前的两位太后……很难搞。

“亲家喜欢中式的那咱婚礼就选中式的,我和我家老叶也喜欢,大红的喜庆。礼服我约了这个月28号去量。”老穆手里拿着张长长的清单,叶南笙只是拿眼睛那么瞄了一眼,头顿时大了,上面的名目都是关于他们婚礼的细节,这倒不奇怪,可奇葩的是每条后面那些个备注,叶南笙看得不仔细,但仅仅看到的那条就让她憋气。

那条是这样写的:交通工具——大红轿子,配喜婆两个。这些看着都正常,可奇葩的在备注,括号里写着对喜婆的要求是体格强壮,能瞬间制服撒泼新娘的。

“妈,我什么时候撒泼了?”叶南笙不服,可老穆却边核对着一条条流程边如数家珍的说着:“三岁那年,邻居小孩抢了你的棒棒糖,你当时没反应,回家拿根木棍回头给人一棍子。十岁那年,同学撕了你一本书,你倒是没吱声,直接把人书包扔公共场所了。十八岁那年……”

“打住!”叶南笙脸红的瞧了龚妈妈一眼,心想就老穆这么揭她老底下去,她人还没进龚家门就直接被龚妈妈扫地出门了。老穆倒是轻松的和她摆摆手,安慰:“没事,你的那些个劣迹我早和亲家母说三遍了,放心,我俩都不嫌弃你。”

老穆抬头朝叶南笙眨眼,龚妈妈则是笑眯眯的看她:“南笙这个儿媳妇活泼,刚好配我家的闷壶。”

叶南笙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很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老穆亲生的。“可我和902最近在跟一个案子呢!”到28号还有一星期不到时间,能否破案还是未知呢。

“没事,这么小个案子你都弄不明白,我就把龚克介绍给我们单位刘阿姨她闺女,那丫头也是法医,听说破案方面是这个。”穆中华比划下大拇指,“龚克是个好孩子,我得给他选个有才有貌的媳妇儿。”

叶南笙气得鼓起嘴,老穆却笑呵呵的说,“放心,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铁定不是我亲生的。”

叶南笙:……

一直在旁边没参与的龚克突然起身走到叶南笙身旁,他揽着她的肩,“阿姨你放心,我肯定在一星期内把案子破了,绝对不耽误28号试礼服。”

其实龚克知道,老穆真正考验的人是他。

省厅的破案期限是在七月五日前,而穆中华给他们下达的期限则比省厅足足提前了一星期,作为当事人的叶南笙和龚克倒没想得那么紧张。

此刻是六月二十号,龚妈妈到达临水的第五天清晨,龚克驾车载着叶南笙一同前往临水中心医院。从卢珊那里才来的消息,经过两次手术的韩靖醒了,情况暂时稳定,医生方面说他能接受警方简单的询问,不过不宜过多。

ICU门前站了几个人,龚克认得那是着便衣的闽山分局刑警,佟喆站在外圈,最先看到龚克,他扬扬手,等龚克和叶南笙走近时,他压低声音说:“医生不让太多人进,队长在里面问话,我们在这儿等会儿吧。”

龚克点头。

卢珊出来的很快,龚克才到没两分钟时间,ICU的滑门就无声开了。看上去,她很沮丧。看到龚克时,卢珊摇摇头:“韩靖证实,萧可人死那晚,他和赫恋在一起,他就是在那晚和赫恋摊牌的,据说赫恋当时很伤心,两人在十二点钟分开,韩靖离开公寓,赫恋当时虽然没有离开,不过时间和萧可人的遇害时间已经不符了。再者她恨的该是戴明媚,杀了萧可人,再嫁祸给戴明媚,这个圈子未免兜得大了些。而且从心理学角度,人在受刺激后,行为往往出现短暂的不理智,压根做不出这样一个完美的局。”

龚克又点点头,卢珊说的刚好是他想的。

赫恋的嫌疑排除了,那么意味着杀害萧可人的真凶很大可能将划定在最初五名嫌疑人的其余四人里。

而在之前几天,这四人其中的两人嫌疑已经分别被排除,而剩下的两人身份有些特殊,一位是圈里有些名气的编剧,名叫田明亮,四十多岁的好年纪,却长的不大好看,从照片上看,田明亮有个酒糟鼻,眼睛很小,头发似乎有早脱迹象,头顶已经空了一块。未婚,单身的他在圈里名声不好,据说依靠其编剧的身份和多名女星关系暧昧。

而警方之所以怀疑他的原因在于,调查显示,田明亮之前曾和戴明媚以及萧可人提过那方面的特殊要求,前者是明确拒绝的,而恰好那段时间萧可人事业低迷,答应了。至于之后的情况,待查。

卢珊临时有事,所以这天去片场询问戴明媚的事情是佟喆和龚克以及叶南笙完成的。

还是上次见赫恋的片场,只是赫恋因为涉及伤害韩靖的刑事案件被拘押在临水某看守所内,赫恋的角色现在被另一个新人代替,那是个相当生的面孔,从导演不停喊咔的声音看,拍摄很不顺利。

龚克他们坐等了足足一小时,才看到一脸疲色的戴明媚朝他们姗姗走来。戴明媚先说了抱歉:“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她坐下,刚刚那是场水中的戏,戴明媚头发湿着被跟来的昕姐披了块毛巾在头上。

“虽然进夏天了,还是小心别着凉。”昕姐嘱咐了戴明媚,然后离开。

四周没什么人,远处负责布景道具的人三两坐在阴凉地方抓紧休息,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忙活走动着。

龚克朝四下里看看:“编剧写好剧本不用跟进剧组拍摄吗?”

“那倒不是,因为导演随时可能调整剧本,所以一般编剧也会随组的。”戴明媚不懂龚克这话的用意,但依旧照实说着。龚克嗯了一声:“田明亮也是这部剧的编剧之一,怎么没看到他?”

一旁的叶南笙敏锐察觉到戴明媚的脸色变了下。南笙拍拍她:“没事,你哥不在临水,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戴明媚牙齿咬着嘴唇,半晌才开口:“他骚扰我们组的演员,被导演逐离了。”

“那个演员该是你吧。”龚克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是别人,戴明媚说的不会这样为难。再者,就算警方再保密,韩靖、赫恋以及戴明媚三人间的事情还是会被外人知道,娱乐圈是个什么话都会传走样的地方,在这个时候,田明亮骚扰戴明媚,龚克认为是合理的。

戴明媚像在纠结,最终还是点点头。

“才认识的时候觉得他人还行,后来才觉得不对劲。”戴明媚低着头,“开始我还想,搬去新公寓和他同楼会很麻烦,可那几天竟什么事都没有,直到昨天……”

戴明媚话没说完,昕姐去而复返,她拍拍明媚的肩:“马上开机,抓紧时间去换服装。”

“哦。”戴明媚应声,然后对龚克说,“龚先生,你等我几分钟,这场戏的服装简单,一会儿就好。”

戴明媚跟着昕姐离开。估计是昕姐吩咐的关系,有人倒了几杯凉茶过来给他们。凉茶解暑,佟喆喝了一口,嗓子眼很顺畅。他呼口气:“不过,我总觉得因为男女关系不成而杀人陷害,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除非还有什么其他理由。”叶南笙说。

时间一分分过去,休息的剧组人员陆续归位等待开机,他们在等导演和主演,戴明媚没回来,后来导演来了,戴明媚依旧没回来。导演让人去找。

去的人是小跑离开,却是尖叫着回来的:“出……出事了!明媚和昕姐都……出事了!”

事情很大,好在片场并没外媒,所以现场人员很快叫来了120,救护车一路呼啸着警灯将齐昕和戴明媚送去了医院。

而作为最先到达现场的那个小剧务在平静情绪后,坐在车里回答佟喆和龚克的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快到更衣室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喊声,是昕姐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在打斗,然后我就赶紧推门去看,可是进去的时候,昕姐和明媚已经倒在地上了,两人都浑身是血的,吓死了。”

小剧务浑身发抖。

“你听见他们喊的是什么了吗?”龚克问。

开始还颤抖的小剧务动作突然定住了,他看看四下左右,“我说了你能替我保密,不说是我说的吗?”

佟喆有些不耐烦,想催促却被龚克制止,龚克说好。

小剧务开口:“我当时听昕姐喊的是田编剧的名字——田明亮。”

根据小剧务的口供,田明亮由最初的被警方怀疑到现在的重大嫌疑人,从分局赶来的卢珊手里拿着一张对田明亮住所的搜查令。

都说狡兔三窟,没想到田明亮一个二流剧务光公寓就有三处,除了名都花园这处外,在临水其他区还有另外两处,地段都是极好的。

卢珊和组员分好工后,随车去了田明亮位于丹凤区的一座小型别墅。

别墅不大,建在半山腰上,据事前了解的情况看,这栋别墅市值并不高,只有250万左右。龚克下车后四下看看,立刻明白了原因。

别墅的位置并不好,除了天然草坪外,再没其他设施,孤零零的立在山坡上,倒像田明亮自己动手盖的似的。站在别墅向西看,远处隐约看到一个连成片的工地,但是那里并没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卢珊解释说,那是片烂尾楼,开发商资金不够,房子盖到一半,工程就停了。

他们很快进到房子内部。

拿一个字形容田明亮的居所,就能用一个字,乱。

太乱了,从才进门的客厅开始,沙发上随手丢着好多衣服,几个装了残酒的空酒杯叠成摞歪斜的坐在琉璃台上,叶南笙走上前观察下酒渍。看起来田明亮最近还都住在这里。

侦查科和痕检科的人陆续四散在房间搜寻可能的证据,叶南笙在一楼转了圈,转身去了二楼,二楼一共三间房,分别是卧室,客房,还有一间看起来是储物间。

储物间灰尘很大,目测没什么新鲜痕迹。叶南笙转而去了卧室。

卧室的布置也很简单,一张双人床,床对着电视桌,上面摆着电视,床头桌旁是个高位立柜,位置摆放的稍显奇怪。卧室倒是很干净,除了床角几块皱皱的卫生纸外没有其他。

叶南笙戴着塑胶手套,捡起一块卫生纸看了看,随即皱眉,没猜错,纸上沾的该是j□j。

是j□j吗?

叶南笙正想着,身后传来刑侦科探员倒吸冷气的声音。此刻的立柜门开着,里面却没任何衣服,相反,空荡荡的空间只悬挂了一样东西。

那是很透明的皮肤,眼睛位置没有眼珠,只有两个空空的黑洞,失活的关系,那东西多了些风干出来的棱角。叶南笙眨眨眼,她没看错,那的确是张人皮,完整的人皮。

第六十三章难解之局

“没见识,一个高仿真的充气娃娃把你吓这样?”刑侦出身的徐总是个年纪奔五十的东北汉子,理着一头利落短发,调职省厅几年的他这次临危受命,接手参与萧可人案。此刻他背对着叶南笙和那个侦查员,正把那层“皮”从柜子里拽出来。被奚落的侦查员有些不好意思,点着头上前帮徐总的忙,边点头他还边说:“徐总你懂得可真多。”

“年轻人,多学着点。”徐总扬扬手,样子挥斥方遒。那一刻叶南笙真心觉得警察难做,工作累不说,未婚小青年还要了解诸如充气娃娃这类,啧啧,真心教坏小孩子。

正感叹着,叶南笙突然听见徐总叫她:“小叶,你看看这块褐色的痕迹,好像是血吧?”

叶南笙应声凑过去看了下,随即从手边勘查箱取了一张滤纸,在痕迹上蹭了两下,又往滤纸上滴了两滴试剂,很快,滤纸上蹭过痕迹的那部分变成了翠蓝色。

“联苯胺实验,阳性,是血。”叶南笙放下手头东西,拿起一个物证袋,顺手把那张“人皮”小心塞进袋里。

才被吓了一跳的小刑警突然声音阴涩的问叶南笙:“叶医生,徐总不是说这是充气娃娃吗?怎么会有血呢?”

“如果是人皮做的充气娃娃,出血说不定是人皮在喊冤哦……”叶南笙也阴森森回了他句。叶南笙出门,就留小刑警一人的房间里,窗帘突然被吹起,远远的刚好荡在他脸上,像女人轻抚他的脸。小刑警浑身一抖,快速扫视下房间:“应该没什么遗漏了,叶医生,你们等等我!”

在血检结果出来前,医院方面先来了消息:伤势较轻的戴明媚已经苏醒了。于是叶南笙在和闽山分局法医科同事交代好检测内容后,随着卢珊一同去了医院,徐总同行。

戴明媚一共受伤两处,刀伤,全部都在背部,一处在左肩,另一处在腰肋部,腰肋部那处情况比较凶险,刀锋再偏一点就会伤及肝脏进而引起大出血,所幸伤者之前有躲避的举动,这才得以幸免。车行途中,卢珊把从医院医生那里得来的情况转述给车上的人。

徐总先叹气:“幸好没事,不然明峰那小子哪还有心情办案呢?”

此刻的戴明峰正在距离临水千里之外的某市参与一起大案督办,不是j□j乏术,他是不会特意拜托徐总而不是自己亲自前来的。

“齐昕的伤情呢?”问话的是龚克,自从离开田明亮的住所,龚克一直是现在这种若有所思的状态。卢珊翻开记事本,复述着一段关于齐昕伤情的描述:比戴明媚要重的多,一共挨了五刀,四刀在胸前,一刀在背后,胸前四刀基本刺在腹腔,造成肝破裂,小肠也被切断了,背部的伤比胸前的轻。

“不过根据目击者所称的,他赶到时,齐昕是俯卧位趴在戴明媚身上,那么凶手极有可能是在事情败露时仓皇出刀,所以力度不是很大。”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驶进医院大门。那是座僻静院落,并不是什么市立的公立医院,几个穿着干净活泼的小护士在他们下车时从车旁经过,不远处一块簇新的透明玻璃名牌上写着“平安医院”四个字。

是所私立医院。

其实说起私立医院,在叶南笙的印象中无非是各项收费指标高了些,负责病人看护的人员多了些,其他和公立医院比起来真没什么差别,不过今天她算见识了另外一点不同——安保。当劈开层层安保和记者,终于站在戴明媚病房外的叶南笙看着龚克,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半晌她叹气:“我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可不能让她当明星,就这架势,亲爹亲妈来了照样六亲不认。”

龚克拍拍叶南笙的头,说好。

医生正给戴明媚做检查,透过洁净的玻璃窗,看得到里面房间站着几个白大褂,紧凑地在窗前围成圈,最里侧有个年纪很大的女大夫才听诊完毕,正听身后人举着病历本子做检查结果汇报。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十分钟后,屋里的人都已经走出来,有人通知他们,可以进去做询问了。

龚克和卢珊进了房间,由于人员限制,叶南笙、徐总以及其他几名闽山分局的刑警留守外面。

才进门,龚克就被房间里浓重的消毒药水味道熏得有些头晕,他不自主的揉揉鼻子,卢珊注意到他这点,关切的问:“学长,你没事吧?”

“没事。”他只是不习惯医院这种压抑的氛围。

床上的戴明媚比想象里的状态差许多,脸色苍白,当然这和失血也是有关的。卢珊先开口:“戴明媚小姐,警方现在需要你对遇袭那天的情况进行下描述,如果你身体出现任何不适,和我们说,我们会立即停止问话,好吗?”

戴明媚点头,问询正式开始。

“请简单描述下那天的具体情况。”卢珊拿笔准备做笔录。戴明媚盯着锥形的圆珠笔尖,记忆渐渐被拉回一天前……

她同龚克他们告别之后去更衣室换下场戏的戏服,中途她发现该那场戏佩戴的一条项链忘在了保姆车上,于是她要昕姐去拿,她留在房间继续换衣服,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门外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就朝她动刀。

“你当时看到是谁对你动刀了吗?”卢珊停笔,问。戴明媚摇摇头,“他当时在我背后,我没看到他的长相,不过……”

不过随后赶到的昕姐该是看到了,昕姐为了保护就快昏厥的她,扑上来和那人拼命,然后她听到昕姐叫那人的名字——田明亮。

“我去局里申请对田明亮的拘捕令。”卢珊走出病房门,对龚克说。龚克却沉吟着什么:“可有些东西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卢珊清楚她这个学长在案情面前有些奇怪的习惯,不过没等她想到说服龚克的理由时,一通电话给了她理由。来自闽山分局法医科的电话,经查明,来自田明亮家充气娃娃上的血渍已经证实是死者萧可人的了。

虽然血迹是如何形成的暂且不清楚,不过田明亮无疑成了萧可人案最大的嫌疑犯。

警方在田明亮经常出入的几个场所撒下天罗地网,只等田明亮入套。

可怪事就是这样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两天时间静悄悄的过去,田明亮像人间蒸发了似得没了踪迹,案情一筹莫展。

这天,龚克坐在窗前,面前摆着萧可人案的卷宗资料。窗外阳光正好,马上就到七月了,逐渐升高的温度融化在临水湿润的沿海氛围中,天气并没热的恼人。

龚克拿着笔在纸上做记录:临水——肃清市——脸——萧可人——密室——戴明媚——伤人——田明亮。

这几个看似毫无章法可循的词汇在龚克脑子里盘旋往返,在某个瞬间,似乎有条线在脑海里闪现,可等他想去抓时,那条线又瞬间不见了。

真是恼人的感觉。不过这也让龚克兴奋,他看向窗外,窗台摆着盆三色堇,是童丹青送的,他不知道对方用意何在,不过确实喜欢这花儿,也就收了。

身后飘来茶香,是铁观音的味道,他回头,看着沏茶回来的叶南笙朝他走来。

龚克接了杯子,倒上两杯,和叶南笙一人一杯对饮。

“902,你说到了规定期限,这案子还是破不了,老穆动真格的不让我嫁你了咋办?”第一口喝得有些急,叶南笙吐着舌头边拿手扇边说。

“据我对穆老师的了解,她没那么不通人情。”龚克吹凉自己那杯和叶南笙做交换。叶南笙喝着温润茶水直摇头:“那是对别人,她最爱看我笑话了,我怀疑老穆压根就没打算让我嫁给你。”

“南笙,你要对我有信心。”龚克单手摸着叶南笙头顶,不知怎么,刚刚还焦躁的心绪就平静了。也许人在良好状态下做什么都是顺的,案件就在那个下午毫无预兆的有了进展。

萧可人肚子里面孩子的爸爸找到了。让人意外的是这人的身份有点让人跌眼镜。

那人叫吕阳,上个月才过完他三十二岁生日,不是圈内人,甚至也不是什么社会名流,相反,这个叫吕阳的男人只是肃清市一名普通的高中老师,教数学的。他是在得知萧可人死后主动联系到警方的,根据他的解释,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是因为之前他带了几个学生进京参加数学建模比赛。

“我是在一家酒吧外认识可人的……”关于吕阳和萧可人的故事其实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英雄救美的故事,酒醉的女人被流氓调戏,英雄出现救了她,再然后两人就相爱了。

“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明星,直到后来她说她准备复出,要和我分手我才知道的。”吕阳神情沮丧哀恸,从表情学角度看,龚克觉得那不该是装的。

“既然分手了,你干嘛还要趟这趟浑水?换了正常人,除非警方找到自己,否则是不会来的。”卢珊提出自己的疑问。吕阳也点头,“是,如果不是她给我打了那通电话,我想我也是不会来的。”

直到吕阳回家这天,他才听到萧可人留给自己的一通电话留言。说话的她语气有些不对,当时她就说了一句话:吕阳,我来找你。

卢珊随后去吕阳家核对了那通电话录音,让人惊愕的是,时间恰好萧可人死亡时间的两小时前。

卢珊精神一震:拨打到吕阳家的这个固话所在地,就在临水。经查,那是临水市一家整容医院的电话,而这家医院的院长也姓田,刚好是田明亮的叔伯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