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慕阳深吸一口气,跨出了门槛,泥泞崎岖的山路在完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远比想象中要难走,短短的几十米,闻慕阳却摔了好几个跟头。

计程车司机远远地看见闻慕阳摔倒,连忙下车跑过来,将他搀了起来。

“先生,你要追的车要去哪里?”计程车司机等闻慕阳坐定之后才问道。

闻慕阳报了个地址,司机又道:“有言在先哦,虽然最后都是开在凉城大道上,但这当中可有好几条岔路可以走,我追过去也不一定追得对,而且你知道,凉城大道可长得很,车又多。”

“你从这里开始提速,二十分钟之后沿着滨江路开,那条路不长,车也不多。”

“那不是横着开?”

“对,依据理论你能在那条路上看见他们。”

“理论?什么理论?”

“帕普斯几何定理,两条任意直线上任意三个点的相互交叉点是一条直线。”

司机略有些匪夷所思地失笑道:“那,那你那个帕,帕什么斯的定理不管用,没碰上呢?”

闻慕阳简单地道:“那就先去那个地址。”

像是为了印证这个定理是否正确,司机铆足了劲一口气向前开,一路上他还不忘从后视镜偷瞄了几眼坐在后面的闻慕阳,他刚才显得有些狼狈,现在仔细看发现竟然是个长得挺标致的年轻人。

出租车司机晚班刚开业就接了个这么奇怪的客人,弄得他好奇心大盛,都忘了追究超速引起的罚款谁负责这件事了。

他一口气把车飙到了滨江路,这条路并不长,晚上的车子也不多,见到有车灯进到滨江路他就追了上去,追到第三辆汽车的时候,司机的肾上腺素忽然拔高了,他兴奋地说:“看见那辆车子了。”

“看到车里有个女孩子了吗?”闻慕阳身体微微前倾地问道。

“有,有,看见了,两人正说话呢。”司机笑道,“不管你那个帕什么斯的定理,他们还真从滨江路过了。”

闻慕阳慢慢地将身体向后靠去,很平淡地道:“拥有控制权的生物会本能地追求直线距离。”

“你干什么的呀?”司机好奇地问道,闻慕阳只回了句:“跟上那辆车。”

车里,路星辰还在不好意思地解释:“事情就是这样的,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一来警察不让说,二来我也不想随便说个答案敷衍你。”。

闻慕庭似乎没想过路星辰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但也只是笑了笑:“当然,只是你要明白,毕竟你经常出入慕阳的身边,而他是个看不见的人,我不得不谨慎。”

路星辰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的。”

闻慕庭叹了口气笑道:“其实刚才你猜对了,我现在真的是有些忧愁。今天我得到一则消息,虎婆已经拉到了足够多的股东,周年庆之后的股东大会她就有把握让我下台了。”

路星辰立刻张大了嘴,惊愕地看着闻慕庭,他微笑了一下,道:“本来有点担心慕阳,现在我发现有你照顾他,他应该会没事。这样我就能放心地去旅行了。”

“可、可是闻家不应该才是闻思最大的股东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闻家绝大部分的股份都是慕阳的,因为他是长子。”闻慕庭微笑道,“我们闻家历来都是长子继承家业,就连当年战乱的时候,也只有长子一脉被留下来,因为闻氏祖训相信,长子才能守护家族。只是到了今天…慕阳已经整整五年没在那些股东面前露面了,股东们动摇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路星辰心中有些黯然,闻慕阳连出门看病都不情愿,更别说让他在股东大会上露面了。想到雨隆兰最后会成为BOSS,她瞬时就觉得自己离完蛋也不远了。

第15章 有爱情的女孩们

比起患得患失的路星辰,闻慕庭就显得淡定多了,他将车停在小区的门口,微笑道:“到了,上去吧,早点休息。”

路星辰苦着一张脸下了车,闻慕庭突然喊了声:“星辰!”

她转过脸来,闻慕庭下车,张开双手笑道:“拥别一下吧,要是我突然不见了,你就把这个当告别吧。”

路星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闻慕庭环抱住了,一股微带烟草味的男人气息扑鼻而来,让她耳热心跳,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得牢牢抓着手中的背包。

不远处,出租车司机跟闻慕阳说道:“那车里的两个是情侣吧,现在的年轻人当街就搂搂抱抱的,真是…”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这个女的是你的妹妹,还,还是…”

闻慕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啊,是妹妹。”

司机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难怪你这个当哥哥的不放心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妹妹交的男朋友看上去一表人才,开的又是高档车,身家绝对错不了,你妹妹很会挑人,有本事啊。”

闻慕阳轻动了一下眼帘:“回去吧。”

“你不打个招呼就走?”

“嗯。”闻慕阳将头靠在后面的椅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路星辰目送着闻慕庭离开后,连忙骑上车拐了几个道奔进了一家正要打烊的手机店,大叫道:“买手机,买手机。”

“明天再来吧。”

“明天我朋友就要过生日了。”路星辰合掌哀求道。

大堂经理只好笑着表示理解:“那要快点哦。”

路星辰连连点头,营业员熟练地介绍道:“我们最近新出的几款智能机都不错,你想要什么价位的?”

“有没有那种按键大,来电可以念名字的那种手机,我的朋友眼睛不太好。”

“你说老人机吗?”营业员拿出一款样式有些土的手机说道,“这个不但可以来电念数,还可以自动报时,很方便,只要三百六。”

路星辰眼睛一亮,道:“就它了。”

包上手机,路星辰一路愉快地回了出租屋,文娜开着免提,边刷牙边在聊手机,手机里有个男声道:“你刚才说什么?我说的不光是刊登了的新闻,还要那些一手的底稿,尤其是那些最后被抽走了的内容!”

“知道了,贱人。”文娜咬着牙刷口沫横飞地道。

“线民?你还有线民,那当然最好了!”

路星辰一推门,文娜就干脆利落地把手机给掐掉了,路星辰指着手机:“这男人是谁?听着声音耳熟啊。”

“就那个谁。”文娜刷着牙含糊地道。

路星辰放下包,也拿起牙刷,刷到一半,突然吃惊大声对旁边的文娜道:“是凉山分局的那个丁警官!”

文娜抹着脸上的牙膏沫子,气道:“是啊,都是你,我才被那个倒霉催的缠上,好像我替他打工的一样。”

路星辰上下打量着文娜,然后暧昧地道:“是你自己喜欢制服的诱惑吧。”

文娜清高地哼了一声,路星辰凑近了她,小声暧昧地说:“拿到了证据,让他知道什么叫作正义的代价。”

“他查的可是五年前的岩洞事故。”文娜斜睨着她。

路星辰大义凛然地道:“我像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当然是先朋友色而色了。”

两人正玩闹着,大门一开,吴小妹走了进来,文娜笑着打了声招呼,路星辰则转过脸去认真刷牙。

吴小妹应了一声,就低着头进了自己的房间,听见她把房门关上,文娜才小声问路星辰:“你们俩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路星辰将嘴里的牙膏沫子吐了出来说道。

文娜翻了个白眼,说道:“小妹虽然有时肚子里喜欢翻点小心思,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很记别人好的人。她日子也不好过,前两天她大嫂给她介绍了个四十多的男人,就为了四万块的彩礼钱,她不同意,她妈就上门来又哭又闹的。她要是最近心情不好惹了你,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路星辰擦脸的手顿了一下,道:“那她妈后来怎么走的?”

吴小妹的母亲可不是个容易打发的人,来一回不闹得个天翻地覆,达到想达到的目的是绝不可能走人的,这一点,作为吴小妹老友的路星辰是最清楚的了。

文娜看了一眼吴小妹的房门,小声说:“不知道,小妹跟她妈谈了几句,她妈就走了,我估计是答应了给多少钱吧。”

“她能有多少钱啊?”路星辰有些担忧地道。

“到时候她妈再来,我们凑点吧。”文娜把毛巾晾晒好,道。

路星辰点头:“也行,反正我最近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文娜斜眼看着她,道:“还真是快嫁进豪门的节奏啊,怎么,现在他开始给你信用卡了?”

路星辰提起手中的毛巾就抽了她一下,笑骂:“你那是养小三的节奏啊!”

文娜抓住毛巾,认真地问:“你跟他…睡了没?”

路星辰脸涨得通红,抽过毛巾,死命地抽文娜,文娜吃痛,不服气地嚷:“不管哪种节奏,总是要睡的吧?”

洗完了澡,路星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总是飘着跟闻慕阳在音乐声中共舞的场景,而且不知为什么,有很多当时没留心的细节在夜深的脑海里开始变得如此的清晰。

比如闻慕阳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她过去一直以为是沐浴露的味道,但在超市里多次下意识地比对之后,她终于确定闻慕阳身上的是肥皂的味道,而不是香气更浓的沐浴露。

那股香皂味仿佛现在才从路星辰的鼻端钻到她的心里,还有毛衣底下,手指间,他肌肤弹性的触觉似乎也清晰可辨。

闻慕阳是如此的近,近得如同诱惑,床头边的泰迪还是那样憨厚地坐着,好像丝毫也感觉不到主人的焦躁不安。

路星辰“哗啦”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蒙眬地跑进卫生间取了一块香皂,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床头。

夜空中若有若无的香气里,路星辰仿佛睡在一片长满了野花的草地上,而闻慕阳就在她前面近在咫尺的地方。

她环住了他的腰,贴着他的脖子,什么也不做,就已经知道是美梦一场,从心底感到满足。

也许是那种美好的感觉太过深刻,睡醒了的路星辰都没有把它遗忘,看到闻慕阳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脸红了。

大概没人能在白天看到了晚上春梦的对象而不尴尬,即使自认厚脸皮的路星辰也不例外,她现在要感谢闻慕阳什么也看不见,她至少不用再掩饰脸红了。

但是她的姿势还是有些不太自然,她开始感觉闻慕阳整个人都像块烙铁,她都不知道搭在哪里才能让自己不觉得烫手。

“你怎么了?”闻慕阳冷冷地道。

“没什么啊。”路星辰脸红红地想,就是好像手一放到你哪里,你哪里就好像没穿衣服。

闻慕阳隔了好一会儿,才很平淡地道:“快结束了。”

路星辰微仰起头看着他,脸红道:“不那么快…也可以啊。”

“哦,不小心犯了个错误,当然早点结束的好。”

“错误?你哪儿跳错了?”路星辰说道,“我可是交了学费的,你要教正规点,这样吧,多跳两圈!”

闻慕阳却放开了她,弯腰打开茶几上的锦盒,路星辰这才发现茶几上还放着这么一个漂亮的盒子。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条缀着铃铛的漂亮链子,而且是一条带锁的链子。

正当路星辰惊奇不已地看着链子的时候,闻慕阳提起那条链子,链子立时发出了细碎而清脆的铃声,他抬头好似“看”了一眼路星辰,然后单膝跪地,弯腰将这条链子系在了路星辰的右脚腕上。

路星辰立时觉得这一定是昨晚的春梦还没醒,可即使是春梦,这个尺度也爆表了,路星辰有点张口结舌地看着半跪在面前的闻慕阳,在心里对自己说:“路星辰,你还真敢想…”

只听“嗒”的一声,似乎锁落扣了,闻慕阳拔出钥匙直起了身,道:“送你的,现金跟黄金你应该都爱的吧?”

路星辰死掐了一把自己,才吃痛地发现这原来竟是现实,闻慕阳拿着手中的钥匙径直走到窗前,打开窗然后用力将钥匙丢了出去。

“喂,你,你,你把钥匙丢了干吗?”路星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慌忙地说道。

“不喜欢的话,找个金店,把脚翘起来让他们帮你绞断就好。”闻慕阳淡淡地道。

“这不是重点吧!”路星辰看着窗外,颇有点心疼,重点是丢掉的钥匙也是金的啊。

她对窗惋惜了一会儿,转过身却发现闻慕阳已经坐到沙发上听音乐去了。她跳了过去,兴奋地道:“我也有东西送你。”

她说完,冲到自己的背包那里,把给闻慕阳买的手机拿了过来,塞到他的手里道:“送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闻慕阳捏着手机有些茫然,“我还没过生日。”

“因为我要给你送礼物,所以你就要过生日了,听着…”路星辰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闻慕阳手里的手机就冒出了机械的女声:“路星辰来电,路星辰来电。”

闻慕阳有那么一会儿愣神,路星辰趴在沙发靠背上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闻慕阳把手机塞回给路星辰,“我不喜欢手机,太吵。”

“没有手机怎么行,你说话总是有半截没半截的,想问你什么也不方便。”路星辰把手机又硬塞回他的手里,“就算想请你救命,也通知不到你啊!”

闻慕阳不由自主地捏了一下手机,冷淡地道:“你非要送,那我也没办法了。”

“是啊,我非要送的。”路星辰弯起嘴角说道,小声问,“那你…为什么要送我一条金链子?”

闻慕阳挑眉道:“不是你每天都念叨着要现金吗?我教你跳个舞,你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我不喜欢现金,就送黄金了。”

见财主生气了,路星辰立刻讨好道:“黄金好,黄金好,现在金融危机,黄金涨价涨得厉害得哪,有眼光…发票呢?”

闻慕阳的脸色有点不太好:“怎么,你还想拿去卖啊?”

“没有,没有!”路星辰连忙否认,她其实就是想炫耀一下而已。

其实没有发票,路星辰也还是跟文娜炫耀了,她指着脚链道:“不错吧,最起码也有八十克,现在24K金都要二百多了!”

文娜拉了拉她的脚链,路星辰连忙拍打她的手:“死丫头,你嫉妒用嘴好了,拽坏了怎么办?”

“这不是24K金,24K金没这么硬,如果是24K金,你翻个身,这些铃铛不就都压扁了?”

路星辰连忙问:“那这是多少K的?”

“最多…9K吧,它不是还带锁吗?至少要那个硬度才够吧!”

路星辰看着脚链,恨恨地道:“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早知道他不会这么大方。”

“哦,闻慕阳花的钱不一定比给你买一条24K金少,我看设计像是国外的,国外的金饰一般也就是9K。”文娜翻了一下,指着一枚扣子道,“看,被我说中了吧,下面真的有设计者签名呢!在国外,首饰是看设计者的,如果这个设计者很有名,这条链子不知道可以买几条24K的脚链,没准够你买条腰链挂着了。”

“他们还把玻璃当天价卖给我们呢,我宁可他买条纯金腰链!”路星辰装作很不屑的样子,“难道因为隔壁傻瓜家日子比我好过点,我就要学着去当傻瓜吗?我们是中国人,审美就是要有真材实料!”

文娜翻着脚链笑嘻嘻地道:“那这条链子还有比金子更真材实料的东西想不想知道?”

路星辰连忙低头寻找,道:“哪儿嵌宝石了?”

文娜忍不住给了她后脑勺一下:“不是宝石,你看到上面的花了吗?”

“是有几朵花…”

“那是意大利的国花——雏菊。”文娜笑问,“知道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吗?”

“什…么?”路星辰愣愣地问。

“隐藏在心里的爱。”文娜的指尖从路星辰心口划过,“情比金坚,路星辰。”

一时之间,路星辰脸涨得通红,心口被文娜指尖划过的地方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以至于里面有什么滚热的似岩浆的东西正在不停地溢出来,令她整个人都在燃烧。

文娜抬手捏了一下路星辰的两颊,嫉妒地道:“记住了,臭丫头,嫁给闻慕阳之后要多买点金子感谢我的提点,我也不要金腰链,你就按那个分量给我买块金条就好了。”

路星辰整个人摔倒在了床上,高温让她失语,甚至让她觉得有点失忆,脑海里的画面如同车轮一般翻转,最终留在了她见他的第一眼。

黄昏下,他坐在雪树底下,抬头的那一瞬,除了他,路星辰突然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闻慕阳…他真的会喜欢自己吗?路星辰整晚上翻来覆去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越想越像是陈述句。

路星辰一整晚没睡,可依旧精神抖擞,甚至是心情亢奋,她殷勤地给文娜、吴小妹买了早点,上班的路上对每个迎面的人微笑。

尽管笑得两颊的肌肉都快酸了,路星辰也还是有种想要唱歌的兴奋。

她走进了电梯,忍不住小声哼唱:“爱来过,来得那么美那么凶,欢呼着从我生命里狠狠碾过…”

旁边的人越过她按了层钮,路星辰才发现自己都忘了按电梯,她说了声谢谢,然后接着哼唱她的歌,八楼停下,她抬腿开开心心朝外走,这才发现原来电梯里还有人跟她同楼层。

路星辰抬头,同电梯的——正是她的部长雨隆兰。

她连忙恭谨低眉垂目地道:“部长,您早上好!”

雨隆兰看着她,脸上也说不上有什么表情,隔了大概十来秒,她才道:“你知道什么叫作玻璃顶?”

自从路星辰踏入闻思那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标签是闻总的人,所以雨隆兰为难她,路星辰一点也不奇怪,但根据她这么久以来的观察,雨隆兰是个精要的人。

所谓精要的人,就是绝对不会做一件不在要点里的事情,比如路星辰不明白雨隆兰怎么突然考核起她建筑知识,要考她也应该只会考她广告知识。

“玻璃做成的顶?”路星辰大脑奔行了两圈之后,老老实实地回答。

“用玻璃做成的顶,意思是你能看得到天空,但不会真真正正享有天空。还有种说法你可能会更明白一点,那就是window shopping,橱窗里的东西你看得见,但是它不属于你。”雨隆兰淡然地道,“把你现在的心情想象成window shopping吧,因为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就不会太狼狈。”

路星辰被她这种居高临下的轻蔑语调给激怒了,她现在颇有些像刚生下鸡蛋的母鸡,有点不合时宜的意气风发。

“橱窗里的东西属于每个路过的人,你就算是老板也不能判断最后会是谁把它带回家吧?”路星辰忍不住反驳。

雨隆兰本来已经转身离开了,听到这句话她又回过头来,微微冷笑:“因为那只是件观赏品,主人没发话,它就不能出售。”

她说完这句话便走了,留下路星辰莫名又气愤,恰巧顾亚南从电梯里出来,他小声问:“你又跟雨部长顶上了?”

“是她非要跟我顶上的,你有听说过骑自行车的愿意和开奔驰的对撞的吗?”

顾亚南叹了口气。

路星辰一进办公室,发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但没人跟她说话,她从来到策划部那天开始,位置就始终定格在打杂跑腿上面,还从来没有哪天把自己的椅子坐热过。

与吴小妹已经迅速融入圈子相比,路星辰跟自己同事的关系还停留在知道名字这个情分上,今天没人差遣她,她又成了粘在办公椅上的活体盆景。

整个上午都很难熬,期间她躲在厕所里给闻慕阳打了个电话。

“你什么事?”闻慕阳语调冷淡地问。

“我…就是测试一下手机好不好用。”路星辰脸红地道,从手机里传出闻慕阳声音的那一刻开始,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如同通了马达似的飞速跳动了起来。

“测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