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双眼顺了顺气,尽量口气平淡地开口:“就这一个理由。”

“那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拉着你吗?”

“肥水不流外人田。”话才说完,脑门就被大神轻轻拍了一下,掌心温热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很快又拿开了。

“小林子,”叶景琛目光看着前路,语调轻柔,“如果我说,那些绯闻都是媒体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你信吗?”

“我早习惯了。”早就习惯了,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区别?

急刹车。

车被停在了安静的路边,叶景琛打开双跳灯,侧过身来,安安静静地看向身旁的姑娘,直到她自觉失言,抬手捂着嘴摇头。

路灯是柔软的昏黄,透过车窗照进来,给两人白皙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暖色,叶景琛的脸一半被光照亮,一半隐没在暗处,神色不明。

这么多年来看着他身边形形色.色的美女路过,自己却并没有资格去问他一句“是或不是”,久了,林鸳自觉心头都结了茧子,连酸楚都变得迟钝。只怪刚刚的气氛太轻松,她竟不由自主将心底话脱口而出,而这样的话对于温情脉脉的试图表白心迹的叶景琛来说,无疑是尴尬的。

林鸳看着他复杂的神色,心头千回百转,终于知道什么叫伤了他比伤了自己还难过。

忽然,叶景琛沉默地解开了两人的安全带,抬手取下她捂唇的手,右臂一揽直接将她整个人带入怀里。

林鸳顿时被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包围,他的呼气落在她的耳后,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对不起,是我不对,不该让你等这么久。”

他的话刚刚说出口,林鸳只觉得鼻头发酸,惊慌地睁大眼睛试图阻止眼泪,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氤氲的泪水在听见他贴在耳畔的这一句时瞬间潮涌。

如果说当她无意识地出口伤他时是心疼,那当他非但没有责怪,反而瞬间明白了她的柔肠百转时,她心底的酸涩和慰藉终于十几年的陈酿之后,找到了突破口,再也关不住闸。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鼻音,唔哩唔哩得像个孩子,下巴贴在他平直的肩头,嘴唇每动一下都能感觉泪水从下巴滴落浸染了他的衣衫,“我其实不在意,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我只是……只是……”只是已经把真心隐藏的太久了。

“我知道,”他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那些事我没有及时撇清,只一味地拉着你去掩盖,却没有替你考虑过,你需要承受什么样的压力。”

他自责地说:“问题在我,和你无关。”

她嗅了嗅鼻子,贴在他肩上摇头:“以你如今的地位,门前没有是非才是奇事。能替你分担一点……我是自愿的。”

叶景琛的手抚上林鸳的后脑,手指插在她柔软蓬松的卷发里,缓缓地说:“这事情的发生虽然身不由己,但每次都拉你下水,是我故意的。”手掌朝前挪了挪,双手托在林鸳的耳后,让她正脸朝向自己,微润的素颜楚楚可怜,“我就是要让你的名字和我的绑在一起。”

“为什么?”泪光盈盈的凤眼忽闪,林鸳觉得这一刻自己的脑子有点不灵光,一定是因为大神对她使用了美人计。

“让他们早点习惯,”他轻笑,“反正迟早要习惯。”他们,包括了许多人,媒体、粉丝……乃至他和她的家人。

林鸳终于会过意,面上一红,移开眼来。

“小林子,”他的拇指在她温润的脸颊摩挲,指尖还有隐约的湿润,“其实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啊……”鼻音嗡嗡。

“今天之前,我以为你对那些绯闻都不在乎。”手指轻轻地顺着她的眼角抹去泪水,又沿着她细长的眉眼轮廓缓缓描摹,他的目光落在手指经过的每一处,“起码现在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不在乎。”

手指是温柔的,目光是灼热的,像电流顺着指尖导向她的体内,让她分毫也不敢动,只觉得车内的温度不知不觉地攀升,半敞着领口都有些许热意袭人。

林鸳的手紧紧扣着衣摆,安安静静地看进他漂亮的桃花眼里,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细微的沙哑:“我怕如果生气,闹别扭,你就再不找我帮忙了。”她不是不在乎,是不敢让人知道她在乎。

这是她以为绝对不会告诉他的秘密。她替他掩绯闻,他带她上头条,他说爱她,她就不问前尘因果,她以为只有这样才能长久下去。

“你这个傻瓜。”叶景琛深深地叹了口气,拇指在她细腻的面颊轻轻摩挲,“我一直牵扯着你,不是因为你不追究,而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

三个字毫无防备地落进她耳里,顺着全身的血管瞬间游走到四肢百骸,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酥麻,她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还坐在椅子上,还是已经飘起身来?

看着瞬间化身折耳兔的林小猫,叶景琛不由地放软了声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来的。”他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他不表白,她会闷不吭声地继续给他做挡箭牌,嘴上不服输地和他保持距离,行动上却只有一次次的配合。

他不走出第一步,她就永远停在起跑线上,一步也不会越线。

在媒体眼中打不垮、骂不哭的黑莲花林小姐,本质上还是十年前的那只软包子,充其量……被娱乐圈的狂风风干了表皮,伪装成铠甲而已。

“一开始我只想赚钱,赚够了钱就离开这个圈子,”林鸳顺着他的话题回忆,“等我从拼命赶场赚钱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可能……我天生就招黑,就像你天生招桃花一样。”

“桃花你好,”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但我觉得,我还挺白的。”

林鸳会过意来,不由破涕:“谁跟你贫!”

“嗯,”叶景琛抬手拉过她的安全带,“良辰美景,用来贫嘴实在可惜。”

林鸳乖巧地任由他替自己系上安全带,咔哒扣好了,她顺口问:“现在去哪里?”

话刚说了一半,他的人已经欺身向前,温柔地封锁了她的唇瓣。空调出风口有源源不断的热流,像情人的手抚触在裸.露的每一寸肌肤,这一次她终于乖巧地合上了双眼,脊背贴着绵软的椅背,脑后被他的大手托住,任由他缠绵索取,任由他的气息带着自己的灵魂起舞。

片刻后,他温热的气息轻轻吐在她的口齿间:“回家。”

车朝前开了许久,林鸳依旧正襟危坐,连偷看大神一眼都不敢。

若是天还亮着就好了,她还可以就着倒车镜看一眼自己的唇是不是肿了,为什么她觉得唇瓣变了腊肠似的?大神一定是没吃晚饭肚子饿了,或许连午饭都没有吃,一定是这样,不然为什么要把她绑在安全带里啃?

越想越觉得脸发烧,林鸳终于忍不住抬手按开车窗,冷风嗖嗖刮进来,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关窗,车窗已经被叶景琛关上了。

“吹风会受凉,”眼神看着前方,一本正经,云淡风轻,“热你可以脱衣服。”

“不,不热。”林鸳立刻小学生似的坐得笔直,“不是回家吗?”这方向并不是回她家的路啊。

叶景琛从后视镜看向她,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柔情媚态,她自己却浑不知情。他垂眸,转开目光,唇角轻扬:“我家。”

系统提示:

此处有分支选项:

1)情人节夜,叶大神与林小猫心结得解,互诉衷肠,良宵共度,此处省略1W字。

2)叶大神or林小猫手机忽响,对,没错,幺蛾子来了,翅膀很大很碍眼的那种。

单选,请作答,3,2,1

(某心纯良无辜地举爪,按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吐槽,替换的时候不小心把本章有话说给贴正文里去了。

第36章 愿无岁月可回头

这不是林鸳第一次到叶景琛家,独栋小别墅,位置不算偏,贵在安保情况良好。楼与楼之间距离够远,家家户户互不干扰,区域内非富即贵,谁也没那闲工夫去揣摩别人在做什么。

当初来的时候是S.K全员庆祝叶景琛斩获影帝,从大清早一直闹到月上中天,除了上锁的库房,他那别墅被一群活闹鬼践踏得遍地狼藉。

那天他一直和几个年纪相仿的艺人、员工坐在客厅打X-BOX,旁人问他可不可以进,可不可以拿,可不可以看,一应只答:“你们随意。”

于是一群小姑娘欢呼雀跃地涌进了他的卧房。

林鸳被赵影拉着跟在人群最后,看着前面含羞带怯却一马当先的姑娘们,内心是崩溃的。卧室这么私密的地方,让一群异性参观,真的好吗?

可等一群人上了二楼推开卧室房门,她一下就释然了,男神的“香闺”着实跟私密无关。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出身豪门,游走在浮华虚荣的娱乐圈,可眼前的这间卧房,素净得像住着清修的隐士。纯白墙纸,天花板上连吊顶雕花也没有,深褐色的踢脚线,深褐色的床架,竹青色的床褥……整间屋子里,唯一的亮色是床头正上方的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星空草地,繁星如斗占据了画面的80%,下方草坪上是两个孩子相依的背影若隐若现,白色短衫不辨男女。

当时就有人笑闹着下楼去问画作者是谁,画中人又是谁?

正坐在客厅沙发里和刘亚拼杀街霸的叶大神头也没回,简洁明了地说:“我乱画的。”

满室惊呼。

刘亚看着屏幕上浓墨绽放的K.O字样,懵逼地问:“你们谁来告诉我,他究竟有什么是不行的?”

一番笑闹,只有赵影发现林鸳靠在卧室门边,怔怔地瞧着那幅画出神。

她还记得呢,那幅画,较真起来并不算是大神的手笔。因为,原画的线稿是她画的,满天的星斗也是她胡乱抹的。

那时她才刚刚考进大神所在的中学,一入学就毫不意外地发现校草依旧是校草,走在校园里都能被陌生学姐搭讪,偏偏他又是个来者不拒的,像个移动的磁铁,走哪儿吸哪儿。

那次难得一见的狮子座流星雨,叶景琛问她有没有空去,她自然是满心欢喜地答应,出门之前把衣柜里为数不多的私服换了个遍,却还是看着镜子里白面馒头似的自己失了信心,最终简简单单的白T牛仔裤,就出门赴约了。

没想到到了约定地点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学校知名人士大聚会,但凡有点知名度的男生女生一个不落,而她最终选择一路走在人群最末跟着上山,甚至没有去和叶景琛打一声招呼。

到了山顶扎营的时候,她独自选了块避风的地方铺好地垫,抱着膝盖静静地等不知何时会来的流星雨,远远地看着叶景琛被众人簇拥着谈笑风生。

山顶上除了这一群半大学生,还有不少年轻情侣和天文学爱好者搭建帐篷,搭伙聊天,本不算大的平台人满为患。直到第一颗流星砸落,人群都拥挤到南侧观景台附近,林鸳默默地从人群中退开--她原本也不是来看流星的,万一挤在其中被人不小心踩踏了,才真划不来。

绕开观景台,她重新走回自己的方寸之地,才发现那里已经坐了个人。黑色的运动连帽开衫,戴着衣服的帽子,背对着她,双手在身侧撑地,仰着头正面朝着天空,居然正是叶景琛。

看见林鸳站在身边发呆,他才直起身子,拍拍身边的垫子:“到这里来看。不知道是谁铺的垫子,这样看刚刚好。”

他甚至没有留意这正是林鸳的地盘。

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安静地坐在他身旁,学着他的样子仰望星空。

这个角度看不到流星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却恰恰好可以看见它在苍穹之中最灿烂的瞬间。

人群里有人发觉叶景琛不在,大声喊他,他才应了一声,单手支地站起身来,笑着说:“你就在这儿看吧,那边人多,别去挤。”

林鸳点点头,无声地转头看向天空,却忽然眼前一黑,不知被什么兜头罩住,伸手从脸上摸下一件薄薄的黑色开衫来。她侧过脸,就看见穿着简单白T恤的叶景琛正抱着手肘摩挲手臂3,一面笑:“好冷!你穿着吧。”说完小跑向观景台,很快就被人勾肩搭背地没入人群里。

隔些日子,林鸳在画室里胡乱涂抹,不经意间纸上就浮现出叶景琛独坐星空下的身影。她只画了一个人,一片星空,寥寥几笔,再后来,那张草稿就找不到了,她也没有刻意找过。

直到在大神的卧房里见到这幅油画,构图、比例,还有其中一人的姿势,林鸳才猛然想起这张失踪了的草稿,竟是被他给捡走并画完了吗?

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后半天林鸳一直处于迷迷瞪瞪的状态,也和女艺人们唱歌拼酒,却始终不敢正眼去看叶大神。她不敢确定这幅画是不是来源于自己的原稿,不确定叶景琛知不知道是她画的,更不确定画上两个白衣的小人,是不是他和她。

“在想什么?”车停稳了,叶景琛解开安全带就看见身旁的林小猫怔怔出神。

“没,没什么。”不知道那幅画现在是不是还挂在他的卧室里?唔……就算在她也看不到啊。她去人家卧室做什么?参观卧室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叶景琛自然地下车绕过车头,拉开副驾的门,又俯身替她解开安全带,看着她受宠若惊的表情笑问:“要抱你下来吗?”

林鸳慌忙跳下车,脚才落地,手已经被他牵在掌心里。

“别这么着急。”语气里止不住的笑意。

总之,落在他手心里,就……百炼钢化绕指柔,林小虎变林小猫。

原以为起码云姨在家,没想到输了门禁进去,只有小奶茶甩着尾巴扑到她身上,兴奋地要舔她的手。

林鸳一边给小奶茶挠肚子,一边好奇问:“云姨呢?过年还没有回来吗?”

将拖鞋放在她脚边,他直起腰:“今天她放假。”

这么好,情人节连帮佣都放假,真是好雇主。她正想着,就听身后某人淡淡地说:“所以家里没有东西吃,又要有劳夫人亲自下厨了。”

“没问题,”林鸳轻车熟路地走向厨房,“可我先声明我只会煮面条……烧菜什么的,可不敢在你的豪宅里尝试。万一烧了厨房,我怕赔不起。”

拉开双开门冰箱,林鸳不由得回过头,挑眉:“学长,你是修仙的吗?”偌大的冰箱里除了纯净水空无一物。谁来告诉她,这样的冰箱要来何用?

“我几乎没机会回来吃饭,”叶景琛斜倚在门边,“所以偶尔回来,云姨都是当天现买现做。”

“那怎么办?”林鸳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沉,“要么,你在家,我去附近买点东西回来吃吧。”比起万人迷先生亲自出门,还是她这个十八线更容易掩人耳目吧。

叶景琛回过身,一面解开衬衣袖口,一面走向客厅茶几:“没记错的话,储物间里应该有前些时候阿忙留下来的泡面。”

“储物间?”之前一群人来别墅扫荡的时候,几乎踏遍了每一寸地板,却唯独二楼一间锁了门的库房没人进去。有好事者问叶景琛,他只说“杂物间,钥匙云姨保管”就打发过去了。

“钥匙在吗?我去拿。”

叶景琛从茶几上拾了钥匙,抛给她:“里面东西多,开门注意点。”

“好。”

楼梯也是简约风,深色的木质楼梯,浅色的羊毛地毯,踩上去如在云端。

室内装饰一应都是清浅的调子,像极了叶景琛的为人,身有贵气却温和可亲。

自二层楼顶上悬下的水晶灯是屋子里唯一繁复的装饰,却也是极简的风格,像一颗颗晶莹的泪滴被串起,反射的灯光星星点点投射在纯白的墙壁和她脚下的楼梯,如梦似幻。

储物间在二楼走道的最尽头,走过去势必经过大神的卧室。

看?不看?

林鸳心底天人交战,等终于慢吞吞地经过了才发现卧室门是关着的……顿时小鼓骤停,暗骂自己少女心荡漾,一面打开储物间的木门。

房里一片漆黑。

她伸手在门边摸索去开灯,轻轻按下的瞬间,数不清的暖黄色小灯一同亮起,耳边忽然满是八音盒的叮咚作响,不是一只,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的若干音质不同的八音盒,以同一个节奏,同一个音调演奏着同一支曲子。

天空之城。

与其说这是一间储物间,倒不如说是间公主房。

四周乃至天花板都是手绘的星空,灯光细细碎碎的漫反射,与星空涂鸦融为一体。白色实木的橱柜家具交错摆放,各式各样的八音盒、手办玩偶静静地被搁置在向日葵花海中,满室馨香衬着悠扬缥缈的旋律。

林鸳站在门口久久发不出声音,眼前的梦幻与她脑海中零星的片段不断闪回。

十岁生日,她像个骄傲无知的公主,在林家老宅坐拥小山一般的礼物,那么多缤纷的礼盒她都没有来及拆封,而终她一生都没有机会知道那些诱人的包装盒里装的究竟是糖果还是□□。唯一记得清晰的,是林剑锋送她的白色旋转木马音乐盒,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一直旋转,一直叮咚作响,那段旋律从此成了她内心里生日的背书。

十三岁生日,那天恰逢周末,她从睁眼开始等着有谁和她说一句生日快乐。可是谁也没有来,父亲杳无音讯,母亲彻夜不归,直到夜幕降临,家里依旧只有她独坐窗边,形影相吊。叶景琛在楼下喊她的时候,她甚至以为是幻听,直到站起身看见身穿棒球服的少年正在楼下仰头看她,才匆忙跑下楼去。

那个生日是叶景琛陪她过的。哆啦A梦的鲜奶蛋糕、竹蜻蜓造型的蜡烛。他让林鸳许个生日愿望,她想了很久才说:“我想回家,回以前的家,爸爸、妈妈还有朋友们都在的家。”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其实是有人来填补她骤然失去一切而空洞的内心。

也正是那一天,她说起最后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是《天空之城》的音乐盒,当时的她还不知道那首曲子的名字,只抽着鼻涕五音不全地哼了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死到底。

值得庆幸的是,时光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这里。

林鸳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叶景琛,好像没有什么可怀疑。

叶景琛是什么时候喜欢的林鸳,这却是个问题。

----幺蛾子在挥动肥胖的翅膀赶来,某心私心不想让它飞太快-----

第37章 诉衷情

林鸳怎么也想不到,十多年后会在大神家的小屋,见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音乐盒,金属的、木质的、树脂的,水晶球、木马、钢琴、首饰盒……丝线从开关处一路穿过每一只八音盒,才能在瞬间牵动机关。

“纯白色的小木马,金色马鞍和旋柱,每匹马的姿态动作各不相同,”叶景琛在她身后不远处,回忆她当初描述的八音盒,“是不是这样的?”

林鸳回过身便看见他手中小巧精致的旋木音乐盒,伸手小心翼翼地碰触了一下,清脆的乐声叮咚作响。一个个音符渐次落在心头,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回忆起起满身泥泞的那些年,她曾无数次仰望远在异乡的叶景琛,看他风姿卓绝,名扬天下,也不是没有想过若他能拉扯一把,自己就或许就不必血肉模糊地挣扎。可越是云泥之别,她就越是不能服输——如果不能靠自己爬出漩涡,她宁可一辈子只做他年少记忆里的傻白甜。

在那些挣扎的时光里,她一度以为自己只是叶景琛年少时光里的匆匆过客,完全没有想到字字句句会被他记在心底,心心念念的音乐盒,年少着迷的精巧手办,路过花店时总忍不住回首去看的向日葵……那些早就被人世百态磨砺而尘封心底不敢示人的少女心,被他妥善地捧在掌心。

她所找的,是时光另一头的被珍惜。

她失去过,而他又替她找了回来。

这穿越时光而来的惊喜,串起了傻傻暗恋的胖丫头,挣扎在生活边缘的少女,和终于跻身光明里的林鸳。

“乖啊,别哭了。”

叶景琛抚着林鸳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汹涌的泪瞬间将他的衬衣濡湿了大片。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声地安抚,希望能让她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却没想到他声音越温柔,她眼泪掉得越凶,他抚在后背的手拍得越轻,她抽噎得越可怜。

面对她山洪爆发似的情绪宣泄,叶景琛居然自觉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双手握着她纤细的肩头,退开半步,俯下身来与她的视线齐平。

看着林鸳哭红的眼睛和鼻尖,他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双臂环住她的腰肢,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旋身抱起,稳稳当当地放在身侧的梳妆柜上。

原先放在那一处的玩偶手办纷纷东倒西歪地掉了一地,林鸳心疼地看着那些稀有手办:“……都给摔坏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神温柔的吻封住了唇,轻语从两人唇间呓出:“没把你摔坏就行。”

她坐在梳妆柜上,高度刚刚好,他恰恰可以迎面吻上她的眉眼、唇齿。

狭小的房间里瞬间空气燥热,叶景琛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将领口扯开少许,衣领边缘微微露出的锁骨性感中带着些许禁欲。他却并没有拥住她,而是双手撑在梳妆柜的台面上,唯独唇瓣在她的眼睫与红唇之间游走,忽而贴近忽而撤离,若即若离带着淡淡的引诱。

林鸳只觉得顾不上流泪了,全身的观感都聚集在被他唇瓣碰触的寸许肌肤。潜意识地渴望被他拥入怀,那样似乎更有安全感。可是面前的大神,像是故意为之,除了蝶吻的分寸接触之外,再没有一处与她相碰。

四下无依,她只能像开在风中的花,等人采撷。

林鸳无措地端坐,任由叶景琛温柔地将盈于睫的泪水吻去,又传递到她的唇齿之间。渐渐的,她脸上的泪迹完全干涸,只剩满面绯云和长睫微微颤抖。

终于吻不到半点泪水的苦涩气息,叶景琛才停止在她的眉眼与唇之间逡巡,专注地辗转在她的唇间,轻轻地试探碰触她的唇瓣,像顽皮的鸟雀轻啄。直到她终于懵懵懂地启齿,才嬉闹又缠绵地与她的舌尖缠绵。

林鸳被吻得几乎呼不过气来,终于没办法再正襟危坐,抬手轻轻抵在大神胸前。

他这才转移目标,顺着她娇俏的鼻尖一路向上,细细轻啄,游移过她雾气氤氲的眼,顺着发际线缓缓下移,终于含上她柔白饱满的耳垂,轻轻一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