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反正墨玉宁宁已经是个死人。”金摩加的口吻越发平静,“大军行走了一昼夜后,千源和述情况略微有些好转。千源皇族的人对先祖道出一个大秘密,原来,我们七个国家的皇族都是仙人的后代。”他的口气不自觉的变得神圣而自豪。

听到这里,秦波‘噗’的笑出声:“这些好逸恶劳的后代,丢尽了祖先的脸。还好意思说。”

金摩加继续道:“仙人曾给我们每个家族都留下一座宝库,传说进了宝库的有缘人,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神仙。”他加重声音,一字一句的说:“不是什么大祭祀、少祭祀。是那种将中部山脉,一夕之间夷为平地,变成沃土平原的真正仙人。”

录音水晶中传来浓重的呼吸声,好半天后,唐垂翼声音略有发干的道:“你说的是真的?”

秦旋波知道,七百年前的战阵初始,就是有神仙将中部的山脉变成了平原,大陆的交通变得便捷无比,然后再有三大祭祀横空出世。不过,在知道了云寂大祭祀的真实身份后,应该改成两大祭祀横空出世。

金摩加蛊惑道:“至于这有缘人,却不限于本家族,外人也可。正是这样,大陆上才封锁神仙的传说多年。唯恐被别的有缘人夺去了。”

唐垂翼沉默半晌,道:“那你就不怕我是那有缘人,夺了你家宝贝。”

金摩加叹道:“你我已经结下儿女亲家。我这几年东奔西走,只有怀墨这一个孩子,你也是只有小悦一个女儿。他们生了孩子后,就是我们两家的后代,无论你我谁得到宝贝,难道还能不给他们的孩子?”

唐垂翼道:“这话不错。”

咦!金怀墨要和唐悦成亲。秦波问身后的人:“你听说过吗?”

方青凌冷笑道:“这些人最喜欢利用儿女的亲事,不过是怕以后的利益不好分罢了。”

唐垂翼又问:“照你说来,千源皇族也是知道的,那为何千源世家一直没有动静。”

金摩加感慨一声:“这就要从千源和述的父亲说起了。千源和述和墨玉宁宁逃走后,他父亲向当时的皇族求救,吐露了这个秘密。又说他知道怎么用宝库的钥匙开启。千源皇族本不相信,可千源和述的父亲带着当时的帝王和皇子们去了宝库,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大门。里面确有宝藏无数,还有仙人影像对他们说话。可就在他们要进宝库时,千源和述的父亲关上了大门,几个带头往里冲的士兵被生生夹死。其他的人怎么摆弄那钥匙都弄不开大门,只得同意去救千源和述。”

听到这里,秦波弄了个暂停,问道:“玉简中不是说一人只能进去一次吗?千源和述的父亲怎么能再次进宝库?那建宝库的修仙者还不知道是什么级别呢,他留下的禁制岂是容易破的?”

方青凌叹道:“他纵是良才美质,也自然不能再次打开宝库。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他的儿子。”他低声喃语,“父亲为了儿子,总是连命都能舍的。”

秦波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下无语。打开水晶,继续听金摩加的解说。

第八章 墨玉后人(下)

录音水晶里继续传出金摩加的声音:“谁料等大队人马回去后,千源和述的父亲一见儿子的面就自刎而死。临终前说,打开宝库的方法他早已交给了千源和述,只等千源和述法力练到级别就可以再次打开宝库。说完就死了。”

他的话说完后,唐垂翼叹道:“他这是怕人折磨他的儿子来要挟他。他这一死,千源皇族怎么着也要好好对待千源和述。”

录音水晶里暂时沉默。

方青凌将头枕在秦波的肩上:“他早就知道自己再也打不开宝库了,他原本就没打算活着。”

“我知道。”秦波轻轻呼出一口气,“活下来的千源和述更痛苦。”

过了片刻,金摩加的声音再次传出:“那千源和述有识别宝库钥匙的办法。先祖回宫后便让他辨识,可找遍整个皇宫都没有。多方查找文献记录后,先祖怀疑我墨玉家的宝库钥匙在前几代的宫廷叛乱中流失民间,便找借口长年带了人马离都寻找。谁知,竟恰好躲过灭族之灾。”他的声音说到这里略显激动,“七座都城的皇宫一夜间被摧毁,我先祖在外逃得一命。那千源和述在城外被幽禁也躲过一劫,在战阵中躲躲闪闪,不肯出力,后来竟蛊惑了那些旁系,当上千源家主。向三大祭祀投诚,丢尽了仙人先辈的脸!”

“识时务者为俊杰。”唐垂翼沉稳的声音从水晶中传出,“你先祖倒是傲气,宁死不降。可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你墨玉一族,在大陆上销声匿迹。”

“不错。”金摩加惨然道,“先祖曾沥血向上天祈祷,告之后辈有难,望仙人祖先救我墨玉一族。直到血尽而亡,祭坛上也没半点动静。临终前嘱咐后辈,一定要找到宝库、修炼成仙。向仙人祖先问个明白,为何不救我墨玉家灭族之灾。”

沉默半晌后,唐垂翼道:“求人不如求己。你没有钥匙,确定可以打开宝库吗?”

“当然可以确定。”金摩加道,“我父亲游历大陆多年,学得血祭之法。只要由流有墨玉血脉的人施法,就可以打开宝库。我家几代一支单传,除了我和怀墨,世上再无人能打开宝库。”

再后面就是两人对行程的商讨,他们已经大致摸清了宝库的地点。不过金摩加显然没去过,只有父亲留下的一张地图。

录音水晶终于将所有的话都放完了,秦波拿在手中把玩:“有人和我们抢东西来了,怎么办?”

方青凌笑道:“避开就是了,反正玉简上说,一人只能进去一次、拿两件东西。不怕他们把里面搬空。”

“我们先进去。”秦波道,“谁知道他们又找到什么秘法,万一真能把里面搬空怎么办?”

“好,那我们就先去。”方青凌无所谓。

两人遂一直调息打坐直至第二天中午。算着金摩加一行人已经进山,才打开房门向主人告辞。

开民宿的那对夫妇笑着和他们道别:“今天早上,镇长家住的那些贵人走了。还遣了个小伙子来请你们住回去。我说人家小夫妻感情好着呢,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门都没开过。”那主妇暧昧的看着方青凌,“到底是年轻人,精气神好。”

秦波顿时满脸燥热,不过也放心许多。告别了这对夫妇后,两人骑马离开小镇。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的路程,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崖,两人将马放进林中。

这里也是一条上山的路,从垂直的山崖爬上去可以节省半天的脚程。不过路很难走,山崖上又多有猛兽,故而这条路不太为人所知。

秦波用了风系法术辅助攀爬,走的倒也顺利。方青凌也在一边陪着她慢慢爬,顺便教她怎么做最省力。

山崖的顶端地方不大,这里虽属于外围山峰,但还是有不少猛兽。秦波刚登上崖顶就闻到风中的腥味,应该是有野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打算过来捕食。

方青凌笑着后退了两步:“交给你了,要干得利落些。”

送了他个哀怨的眼神,秦波认命的取出江踏风送的短剑。这人一路上把‘特训’二字贯彻的十分彻底,不到真正危险绝不出手。

来的是一群赤脊狼,共有十来头,头狼的脊背上有道暗红色的条纹。方青凌大喜:“这只头狼吸收了天地之气,体内的膏脂是上好的防冻材料。海船上最需要这个,你运气真不错!”

老大,那也要我有命干掉这些好不好!秦波暗自翻个白眼,要膏脂就不能用雷劈、火烧,你还真看得起我。

那头狼先发制人,从正前方扑越而上。秦波一个闪身躲过,手中短剑顺势划过头狼脖颈,那头狼一偏闪过。剩余的几只狼这时已完成包抄之势,左右夹攻…

方青凌神色轻松的在一边观看。很奇怪的,那些狼像没看见他一样,只围攻秦波一人。

十分钟后,秦波站在空地上平复气息,周围是十几只狼的尸体。方青凌对她用了个清洁法术:“干的不错,继续走吧。”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杀,三天后他们进入了白鹭岭的内山。进了内山后,各种药材和猛兽明显增多,方青凌也难得的出了几次手。秦波奇怪的问:“这里怎么这么多猛兽?我上次去东北部的老林子里就没遇见这么多。”

方青凌笑道:“那是因为敖汐和敖滢在附近。他们两个又没有收敛气息,什么猛兽敢找上你们?”有妖族在,除非是妖兽,普通野兽哪里敢来。

为了抢在金摩加和唐垂翼的前面,他们一路走的都是最难走的小路。组队进山,队伍的整体速度不看走的最快的人,只看走的最慢的人。秦波就是两人中走的慢的那个,不过一定比金摩加要快。再加上他们有玉简做正确的指引,最终如愿以偿的赶在那些人之前到达宝库。

崇山峻岭间有个不起眼的山坳,山坳里有一块像镜子一样平滑的石壁,星星落落的藤萝从山崖上中垂落,把石壁盖的严严实实。

“这石壁就是宝库大门,要进去吗?”方青凌拿出绿玉叶。

“不行。”秦波懊恼的摇头,“这些藤萝一看就是几百年没人动过的。我们要是进去一定会留下破绽,只能让他们先进去了。”

方青凌没意见。在附近找了个藏身之所,挖掘修整一番,躲两个人正好。

金摩加一行人的速度与他们的预计有出入。竟过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天清晨时,才看见一队人马走进山坳。

为首的正是金摩加,他欣喜的道:“就是这里,和父亲笔记上记载的一样。”他掏出一张图画对比了下眼前的石壁,“和画上画的差不多,看来没被人动过。”

唐垂翼眼神闪动:“金兄,是否现在开启。”

“好…”金摩加犹豫了片刻后,脸上露出坚毅之色,“所有人退后。唐兄,我血祭一旦成功,你即输入法力,万不可大意。”

“金兄放心。”唐垂翼保证道。

金摩加将石壁上的藤萝清楚干净后,取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割破手臂上的一条血管,念动咒语。源源不断的鲜血像一条在空中汇集成的小溪,淅淅沥沥的在石壁上扭曲成奇怪的图形。

人体的血液量是有定额的,按金摩加的身材算,他的血也就6千毫升左右。就在金摩加脸色变得惨白时,石壁上的图案终于形成,他大喝一声:“唐兄!”

唐垂翼眼神一闪:“好!”话音刚出,光芒闪动。火光电石间,所有陪同他们来此的随员全都倒地不起,喉部鲜血横流。一柄呼啸着的宝剑在半空中盘旋呜咽。

这时,石壁上的鲜血图案发出红色的光芒,唐垂翼上前一步,双手贴在图案中央不停的输入法力,红光越来越盛…

金摩加呼出一口长气,用治疗术止住流血的手臂,拿出一瓶药剂倒入口中。看也没看那些倒地的随员。

秦波大惊,这两人明显就是商量好的,心肠太歹毒了。心神震荡间,她突然睁大了眼睛,天空中模模糊糊的开启了一个光圈,一两个幽幽的影子飘进了光圈里。有几个不知被什么挡住飘不进去,慢慢的在空气中变稀、变淡…

“你看见天上的那东西什吗?那是什么?”秦波凑到方青凌的耳朵边,低声问道。

方青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凑到她耳边:“天上什么也没有。”

这时,石壁渐渐变得透明,终于在唐垂翼疲惫不堪时完全打开,里面隐约可见是个极大的空间。

金摩加惊喜万分,拔腿就往里跑,唐垂翼收回飞剑,也跟着走了进去。他一进去后,石壁又出现,恢复了原来的光滑平整。

“不对,唐垂翼不该这么虚弱。”方青凌皱眉道,“宝库是给未曾筑基的少年弟子进去的,不该消耗他如此多的法力。”

秦波却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指着半空中渐渐隐去的光圈:“你真没看见吗?就在那里的天上,有个发光的东西,现在就快没了!”

方青凌莫名其妙:“那里什么也没有啊!”

秦波‘嚯’的转过头:“你真的没看见?”目光死死盯住半空中那几个越来越淡的影子,“那里的东西也看不见吗?”

“你看见了什么?”方青凌正色问。

秦波深吸一口气:“鬼!我看见了鬼。”

第九章 鬼

她用的是汉语的‘鬼’。星云海大陆并没有专门的‘鬼’这个词,他们只认同魂魄。人死之后,魂魄转世,身体烧成灰撒在故乡的原野。这是本地的信仰和丧葬风俗。鬼、阴间、阎罗殿这些东西,在本地的传说里是没有的。

“我需要想想。”秦波握住方青凌的手,微微颤抖。一直有个问题被她忽略了。在地球上,两位家乡帅哥说过,他们的身份是‘东胜神州位面,轮回部管理员,黑白无常27号’。位面暂且不提,‘轮回部管理员’即说明人世间的轮回有专门的管理部门。‘黑白无常27号’是他们的职位名称。在继续回忆,当时白无常帅哥说过什么来着,是什么…

…苦苦回忆当时的场景,“对了!”她惊喜的叫道,“肉体死亡后,普通魂魄直接进入轮回,只有特殊情况才会有黑白无常来处理。”对!当时那位阳光白无常就是这么说的。

秦波刚才说的是汉语普通话。方青凌没听明白,他紧张的问:“旋波,你怎么了。”

“我看见了!”秦波欣喜的微笑,一字一句的道,“青凌,我看见普通魂魄是怎样进入轮回的了。那个光圈是‘轮回通道’啊!”

“轮回通道!”方青凌怔住了,不敢相信的问:“你真的看见了?轮回之事可是只有神灵才能做到。”

秦波微笑:“不,青凌。只要掌握了法则和力量,轮回也是可以碰触的。”她细细的解释,“魔修,夺人魂魄修炼。就是阻止魂魄入轮回。但同样,也有人专门练一种功法,帮助别人平安的转世轮回。这样的人在我们那里称为‘佛门子弟’。”

因为越修炼越发现自己的功法有佛家的踪影,这十几年来,秦波有空时看了不少佛家典籍。大致也明白了自己的功法融合了佛、道两家之长。道家练神魂,佛家修灵智,再辅以练武修身体。正是‘灵、魂、体’三者合一的无上正道。世人修仙多重视‘体’与‘魂’,修元神、拓经脉,却忘了‘灵’。‘灵’其实就是指无上的智慧,很大的智慧,不同于一般的智慧。梵语为‘般若’。狭义一点就是境界。秦波的功法正是因为要‘灵、魂、体’三位一体的练,才会如此鸡肋。她一股脑的将这些佛学典籍的大意,炒蚕豆一样噼噼啪啪说个不停。

方青凌听的头都要晕了,好容易才等到一个停顿,赶紧道:“我对你的功法不敢兴趣!你也不用解释了。”

秦波只得意犹未尽的住嘴:“这些很有道理的,我也只是明白了一点而已。你瞧,我不就看见‘轮回之路’了。要是我练成了神境通、漏尽明、三千化身…”说到这里她又泄气了,“唉,那是佛,不是我。”

突然,方青凌一把拉着她躲回藏身之处:“有人要出来了。”他说话时一直在看着石壁,那石壁果然又开始有了波动,一个人‘嗖’的一下被弹了出来。

用‘弹’这个字是有原因的。那个人是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给冲击出来的,很狼狈的摔在了地上。石壁再次恢复平静。

摔在地上的那人迅速爬起,整整衣冠,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这里。

秦波看的嘴差点合不上:“怎么只有唐垂翼一个人出来了?”

方青凌走出来,看着地上的尸体讥讽的说:“还能有什么原因。与虎谋皮,自寻死路。”

“那我们现在能进去吗?”秦波有些担心。

方青凌傲然一笑:“不用怕,有我在。”

石壁平滑、干净如初,没有一丝血迹。方青凌念出一段陌生的咒语,石壁上出现了一片叶子的形状。将绿玉叶合在上面,一道绿光闪过,宝库的大门再次打开。

方青凌拉着秦波的手稳稳的跨进,石门在他们身后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光明。石洞四周散落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洞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半口气,正用一种无比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们。那目光中有惊讶、愤怒、狂喜、怀疑、绝望…秦波从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表现出如此丰富的内容。

“你们是谁?”金摩加挣扎着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秦波和方青凌对望一眼,同时撤去了伪装。这是对死者的尊重,虽然眼前这人还没死,不过也快了。

金摩加看见他们的真实面貌后,无比失望:“原来是你们。你们怎么知道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秦波好心的拿出绿玉叶:“看见没,我们有钥匙。”

听见‘钥匙’二字,金摩加猛的精神一振:“那是我家的!”竟是要挣扎着过来抢,结果身上的血流的更快了。

秦波看见他头顶已经冒出丝丝白色的气体,不由劝道:“你拣要紧的说两句吧,一会儿你的魂魄就要离体了。”

金摩加愣了一下,飞快的道:“告诉怀墨,是谁杀的我。告诉他,别和唐悦生…”话还没说完,突的倒在地上,竟是断气了。

秦波满脸黑线的看见一个灰灰的魂魄从金摩加的身体里被弹出来,在半空中冲着他们大喊大叫。可惜她听不见他在叫什么。

方青凌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他死了。遗言只说了一半。”

那灰色的魂魄大叫着什么飞过来,秦波一把拉开方青凌,冲着魂魄喊道:“别叫了,我们听不见。谁让你刚才不抓紧时间!”

方青凌吃惊的问:“旋波,你在和谁说话?”

那魂魄则怔了一下,随即狂喜,不再移动,那嘴却快速的一张一合,不停的说着什么。

“停!”秦波大叫一声,“一个一个来!”她不管半空中的魂魄,先问方青凌:“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方青凌正色道:“刚才有阵很重的阴气扑过。奇怪,我们进来时还没有呢。”

“恭喜你,答对了!”秦波竖起一个大拇指,“刚进来时金摩加还没死,身上还吊着口阳气。现在他死了,魂魄离体,又没有凝练过,是纯正的阴气。要是在外面,早就被太阳晒化了。这洞里不见阳光,太阳真火进不来,这魂可以留的时间长一点,所以阴气会变重。确切的说,应该是鬼气。”

方青凌瞪了她一眼:“那又怎么样?你刚才到底和谁说话?”

秦波笑着指向半空中的灰色魂魄:“金摩加的魂啊!我还以为他怨气横生要变成厉鬼呢,没想到他竟能把持的住。不过它的颜色是灰色,应该是生前干了不少坏事,但总的来说还行,没变成‘魔’的黑色。估计是心中些还有美好的东西。”

灰色的魂魄在半空中晃了晃,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方青凌朝秦波指的方向看了半天:“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样啊…”秦波想了想,“我筑基后就可以知道一些法术怎么修炼了,到时我把开天眼的口诀给你,你练练就能看见了。”

那灰色的魂魄突然跳到秦波的正前方,手舞足蹈的不停比划。

秦波耸耸肩,两手一摊:“不好意思,我功力浅薄。天眼只开了一点,天耳还没开,真的听不见你说话。”

方青凌干脆见怪不怪,问:“金摩加的魂又干什么了?”

秦波道:“他在不停的比划。”

方青凌想了想:“他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交待。这样吧,我们一句句的问,他就点头或是摇头。你问他可行?”

灰色的魂魄赶紧不停的点头,秦波笑道:“他说行。”

方青凌便问:“是唐垂翼杀的你?”

魂魄点头。秦波接着问:“你刚才说,别让金怀墨和唐悦生…,后面是生活在一起?”

魂魄不停的摇头。

“不是,那是什么?”秦波看向方青凌。方青凌笑道:“可是别和唐悦生孩子?”

魂魄不停的点头,感激的朝方青凌拱了拱手。

“切——。”秦波不屑的撇嘴,“那他们还成婚吗?”

魂魄这回给了她个赞赏的眼神,重重的点了下头。

“啊?”秦波吓一跳,“让他们成亲,却不让他们生孩子。你要人家女孩子守活寡呀!这种报复是不是太低级了?”

那魂魄急了,不停的比划。方青凌看看秦波迷茫的眼神,不由笑道:“你的意思可是这样?让金怀墨和唐悦成婚,告诉金怀墨杀父仇人是唐垂翼,别让唐悦生下金怀墨的后代,让金怀墨迷惑唐垂翼,学好本领后再为你报仇。”

他说一句,那魂魄就点一次头。秦波看的佩服无比:“原来你的计划是这样啊。”

那魂魄又指指绿玉叶,秦波道:“这个也要交给你儿子?”只见那魂魄居然大言不惭的点头,她气极反笑:“这可是我用半条命换来的,凭什么给你儿子?”

那魂魄顿时面目狰狞,浑身的颜色不停的变深。秦波嘴角噙笑:“青凌,它生气了。一旦变成怨鬼你就能看见了,到时你就除了它,这可是替天行道,大大的功德呢!”

那魂魄浑身震了震,随即剧烈的摇晃起来,颜色加深的速度变慢,但却没有停止。秦波嘴角轻翘,魂魄离体后,本来灵智就会慢慢减弱。这种灰色魂魄更是容易受到心魔入侵。后悔了?可惜迟了。

终于,挣扎慢慢停止,一个丑陋的怨鬼在半空中显出形态。方青凌一道凌厉的剑光划过,直直的刺去,那怨鬼躲闪不及,随即喷出一口黑气。可惜,刚成形的小怨鬼哪里是金丹修士的对手。方青凌看也不看那黑气,稳稳的将怨鬼劈成无数碎片,再用烈焰焚烧,彻彻底底的让它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