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夫莱太太走到丈夫身边，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忧心忡忡的道：“他们没吃早餐。昨天的晚餐也没有。只喝了点他们自己泡的茶，伊娃去收茶具的时候，那些东西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就像没用过一样。”
科夫莱先生叹了口气：“也许星云海的魔法师有什么奇怪的秘方。”
“是人都要吃饭，除非他不是人。”科夫莱太太语气坚决。
“放心吧。”科夫莱先生拍拍妻子的肩膀，“这个问题会有人操心的，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可是，这样会不会有危险。万一他们…”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大多持恐惧的态度，科夫莱太太担心一家人的安全。
“看情况吧。”科夫莱先生眼神坚定，“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不能丢了科夫莱家的脸。过两天我给文森特写封信，今年的新年假期他就别回来了。”
科夫莱太太在胸前做了个祈祷的姿势：“光明神保佑。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安。”
两位少祭祀不知道只是几顿饭没吃就已经引起了他们新雇佣一家的恐慌。两人逛了几家书店，对魔法大陆的文化发展十分不满。
“一本有用的书都没有！”秦波气哼哼的丢下几本三流小说，“还不如《指环王》呢！”
方青凌早已知道了《指环王》的典故，笑着道：“你们也算想绝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往上面编。我听说还有商人打算翻译出版这本书呢，只是光明教会强烈抗议，所以他们打算出修改版。”
“什么？”鉴于某些特殊的经历，秦波最讨厌什么删减版，修改版之类。
“不行，我要传话回去，绝对要一模一样。不能有一个字的改动。”
“那样的话，这书就只能在黑市上卖了。估计会成为**。”方青凌挑了几本《贵族家史》，《神的风采》，《光明教会》等常识性书籍。其它的，实在是看不上眼。
“这地方在搞文化封锁。”他随手翻了翻手上书的目录，“星云海七百年前也是这样，都差不多。你要真想看有用的东西，我提供几个地方。”
“什么地方？”秦波竖直了耳朵。
“高等级学校的图书馆，皇室和贵族的收藏，还有光明教会。”他随手结了帐，由于一直是用的星云海语，所以并不怕被人听见：“文化封锁对于帝王制国家来说很重要。知识是宝贵的，普通人不允许接触。但国家运行总是需要人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培养开始就将人才控制在手里。科夫莱家的小儿子必须靠布里森的担保才能去帝都上学，就属于一个典型的案例。而了解一个国家，最快的途径也是从文化入手。”
秦波眨了眨眼睛：“那我们怎么办？”
“很简单。”方青凌笑吟吟的道，“越是被藏起来的东西，才越有价值。这里还有我们去不了的地方吗？”
第八章 邀请帖
一轮皎洁的月亮升上了高空。枫叶街27号的管家科夫莱先生一筹莫展。他的两位新主人到现在为止还没吃过一顿饭，连一口牛奶都不曾喝过。
他们真的是人吗？
秦波此时正在和方青凌商量晚上要去的地方：“我和伊娃打听过了，斯文德堡城有一所中级魔武学校和一所综合学校。都是直接挂在德文郡郡府名下。光明教会在德文郡有分会一所，就建在城中心。另外听说魔法师公会也有一个内部的图书室。贵族么，德文郡最大的贵族就是苏莫里伯爵，他家的领地和祖宅离这儿还挺远的。布里森男爵家也是有领地的。其他的本地贵族就没了，只有庄园。”说到这里她两眼闪闪发亮，“听着好像挺不起眼的，其实那些庄园听说都包含了大片土地，个别厉害的，能囊括好几个山头呢！”
就是因为有些庄园的面积太大，她还特意问了伊娃，领地和拥有大面积土地的庄园有什么区别。伊娃不愧是世代服务于贵族家庭出生的，她骄傲的回答：“拥有领地的老爷，就是那片土地的王者，享有土地上所有的资源。”简单来说就是国中之国，该贵族可以在领地订制法典，委任官员，收取赋税，纠集军队等等。领地内的居民都是该贵族的私人财产，他们只需要向贵族交税，而不用向蒙特拉里帝国交税。
自行收税，训练私兵，委任官员。有领地的贵族就相当于古代帝王分封的诸侯，权利滔天。
所以，皇帝陛下一般不会轻易的分封领地。而且，领地的继承也有诸多限制。
首先，整个魔法大陆因为信仰光明神教，所以是一夫一妻制。没有小老婆，只有情妇。在光明神教中，只有婚生子才拥有继承权。所以，私生子绝不可能继承贵族爵位和祖传的遗产。贵族的继承人一般是长子，长子死了的话，就交由次子。某些情况下，也会交给长子留下的儿子。这个视情况灵活运用，由现任爵位的拥有者或是皇帝钦定。大致情况就是直系男丁优先，没有男丁的，女儿也可以继承。
但领地的继承权就被钉死了：婚生长子——婚生长孙——婚生次子——次子之子。这么着说，布里森男爵只要有儿子或是孙子重孙子，他的领地就可以传承下去。没有的话，领地将被皇帝收回。但爵位却可以传给女儿、侄子、侄女等等。
“难怪那个布里森这么嚣张。他家的图书室一定收藏着好东西。”秦波拿出那本《贵族家史》，将上面的贵族都编了号：“咱们慢慢来，我一定要全都扫荡一遍。”最先提上日程的两个目标就是布里森家和苏莫里家。
方青凌不可置否：“那今晚先去哪里？”
“先去学校吧。”秦波考虑了一下，“光明教会哪里，估计洗脑的书比较多。我们对教堂的结构也不熟，走错路就不好了。学校的构造就那几种，这里的两家规模也不大，先拿它们练练手也好。”
方青凌听了，便在城市地图上找出这两家学校的位置。枫叶街27号的二楼书房，有着全德文郡的简略地图。科夫莱先生曾谦逊的告知他们，地图属于管制用品。这里的书房能有，正显示出了此地的前主人是一位高尚人士等等。
“地图也被管制，什么破地方！”秦波当时很是腹诽了一阵。方少祭祀立刻安慰她：“大不了我们自己画一幅好了。多画一些还能送回星云海作战略储备。”
科夫莱一家进入梦乡后，两道烟一样的人影鬼魅般从枫叶街27号闪过。大约三个小时后，如烟的身影返回。城市再次恢复静谧。
秦波疲倦的盘腿坐在床上。庞大的信息复制量将她的神识消耗了很多。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恢复。方青凌比她好些，出于谨慎，他先在一旁默默的护法，等秦波好了以后再替换。
伊娃在上午九点半时准时等到了她的两位主人，照例询问是否要用早餐，也同样照例得到了否定的回答。科夫莱先生用托盘盛着一张墨绿色的拜帖走进休息室：“老爷，夫人。这是布里森男爵府上今早送来的。”
墨绿色的帖子打开后，里面是洁白的纸张，优雅的字体比印刷在书本上的还要漂亮。大量繁琐客套的社交用语后面隐藏的意思就是：布里森男爵邀请他们参观本地的光明教堂，并共进晚餐。时间是两天后。男爵的签名旁还有一个家徽的印章。
“看来是亲笔写的。”秦波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布里森的字写的不错，真漂亮。”
方青凌不高兴了：“魔法大陆的文字结构简单，只要练个一两年就能写成这样了。星云海文字结构复杂，能写一手好字的，至少都有十年的功力。那些书画名家更是二三十年如一日，哪是这里人可比的。”
秦波感叹：“术业有专攻，各人擅长的领域不同。我见布里森不是那种纨绔，应该也是从小苦练出来的。你说这样一个人特意亲近我们是什么意思？”
方青凌气结：“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怎么，你还想答应这帖子不成？”
“为什么不答应？”秦波奇道，“有人带路不好么？省的我们自己去教堂乱转，教堂图书馆这种地方，估计也不会对普通人开放。我们借布里森的势，趁机打探不是更好么？”
方青凌一时无话可接，只得慢吞吞的拿着那帖子道：“那我就回帖了。我字不如他好看，你可别嫌丢人。”
秦波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你生气了？是吃醋…”
方青凌别过脸，秦波大笑着伏在他背上：“别气了，别气了。我怎么会看上别人？”
方青凌恼羞成怒，反手将她摁在沙发上：“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秦波眨巴着晶亮的眼睛，面色嫣红：“…好，不笑了。我很喜欢呢…”
…
科夫莱先生将回帖送到香橼大街布里森府上，管家莱尔将他引进书房。布里森男爵坐在一张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书。
科夫莱先生鞠躬行礼。莱尔将回帖放在书桌上。
布里森打开看了两眼，问：“最近还好么？”
科夫莱打了个寒颤：“大人，那，那两人只怕是有问题。他们一直没有进食，什么食物都没吃。”
布里森笑笑，手指敲敲桌面上的书：“我这两天看了一些介绍星云海的书籍。不进食的情形在星云海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这里面，有吃了辟谷丹可以一月不进食的，也有一些人是修炼了特殊魔法不需要吃喝的。辟谷丹千金难求，是救命的药。特殊魔法则大多失传，能练出来的都是奇才。不论是哪一种，这两个人都值得我费这些心思。”
确定了新主人是人类。科夫莱镇定了不少，将这几天的动静说了一遍。
布里森听完后面无表情，做了个手势让莱尔带他下去了。
两个管家走后，书房的书架后面转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全套的骑士服衬得他英俊不凡。他随意的靠在一张椅子上，笑道：“戴维，你这么大费周章就不怕搞错？万一只是两个邪巫师呢？那可是引火上身。”
“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威尔·苏莫里。”布里森合上书，摩挲着纸面：“我原先以为，是那七个贵族中的哪一家。现在看来是出了点意外。不过我还是坚持我原来的观点。要知道，无论是辟谷丹还是失传的魔法，都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
威尔·苏莫里点头赞同：“那倒是。没有势力，得到了也保不住。”
“你亲眼见了就知道了。”布里森语气肯定，“那种相貌和气度，平民家根本养不出来。”
“哦？”威尔来了兴致，“很漂亮？有多漂亮？”
布里森微笑：“比你的丽安娜要漂亮。”
“怎么可能！”威尔如同一只炸毛的猫，“比丽安娜漂亮！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啊！丽安娜是谁？卡斯纳公爵唯一的妹妹，帝国双姝之一。你随便在街上碰见一个人就说能比得过她？”
布里森稳稳的坐着，等他叫完了才道：“陛下登基之后，前皇后最操心的就是他的婚事。丽安娜·卡斯纳曾是最有望成为皇后的人选，你可知道这事为什么没下文了？”
威尔一愣，半天后悻悻的道：“没下文就没下文了呗，难道那家伙还配得上她了？”
布里森笑笑：“以前我也觉得他配不上丽安娜，不过后来听说了一点消息。到觉得这两人还挺配的。丽安娜在星云海吃了个大亏，据说是娇蛮无礼，没有贵族担当。这件事被卡斯纳公爵压了下来。不过到底还是有风声传进了前皇后的耳朵。你想想，娇蛮不算什么，哪家贵族小姐没些脾气。可这没有贵族担当就稀奇了。一个女孩子，在异国他乡，有什么事是要她担当的？这里面的名堂…”
威尔气愤的冷笑：“行了，我知道你主意多，从小就属你最能。哪家贵族没点让人议论的事，你以为你布里森家就没人在背后说吗？我几时当过真？你倒好，听那些外人的来怀疑自己人。”
布里森摇摇头：“威尔，我是劝你凡事仔细些。卡斯纳公爵是不是和你父亲商量着要把丽安娜嫁给你？你就没想过，帝都那么多青年才俊，怎么就轮到身为次子的你了呢？”
第九章 神祗雕像
春日的和风吹在人身上暖暖洋洋，和煦的阳光到了中午渐渐有了丝灼热，蒸腾的人全身冒汗。光明教会斯文德堡教堂的大门前，八个守门的侍卫屹立不动，任凭汗珠子点点的从鬓边滑落。大街上来往的行人多多少少都投注了几分目光，小声议论着不知道又是哪个贵族老爷带着人来做祈祷，弄出了这种阵仗。
本地的索伦斯主教早在两天前就接到了通知。贵族都喜欢炫耀自身的特权，这种清场的事是他惯做的，因此昨天下午他就贴出了今天暂停接待教民的通告。排出了整齐的阵容接待来宾。
他对布里森男爵的客人还是很好奇的，近来没有听说有什么大人物来到斯文德堡。男爵大人搞了这么大的阵势也不知是要招待谁？不过今天的第一位来宾并不是布里森男爵，而是苏莫里伯爵的小儿子威尔·苏莫里。
威尔大大咧咧对着索伦斯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和戴维说好了的。”
清场只是针对平民，贵族间如果地位相当，一起合用教堂也是常有的事。索伦斯也就照例安排了。
上午十点，布里森男爵家的马车停在了教堂门口。莱尔管家打开车门，男爵大人英挺的身姿率先走出。随后，一位穿着东方大陆服饰的男子走下马车，如墨一般乌黑的长发垂在后背，细腻的肌肤竟看不出一点瑕疵。身材匀称挺拔，走动间如同行云流水。
“光明神在上。”索伦斯低声祈祷。如果不是来人浑身肃穆冷冽的气质，他几乎要以为布里森男爵有了不良嗜好。这男人的皮肤比最娇贵的贵族女人还要好，也不知是怎么养的。不过，在光明教会混了半辈子的索伦斯可以用他的职位打赌，这男人在星云海一定是上位者，那种气势瞒不过他。
男子和布里森都站在了马车一边。按照传统，这意味着车里还有一位女士。索伦斯精神一振，男人尚且这般，女人不知会怎么样。
马车里走下一个女人，最先映入人眼帘的是那件像云霞一样的衣服，宛如清晨朝霞一般淡淡的笼罩着女子的娇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见过那种面料。衣服太漂亮了一般都会夺取走主人的光彩。可是这件衣服没有，那女子的肌肤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晶莹，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吸引着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她只普普通通的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就显得光彩耀人了起来。
秦波很得意。自从回复了邀请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找衣服，设计两人今天的出场形象。为了震撼一下，她特意找了件从丹霞殿里带来的云霞衣裙。这件衣服上的一丝一线都出产自灵界，保管可以震死这些眼高于顶的贵族。果然，布里森的马车接了他们后，男爵大人的眼睛差点都直了。不过在方青凌的冷气狂飙后，他很快找回了理智，用最感叹的修辞赞美着这件衣服。当然，也赞美了穿衣服的人。以至于方青凌的脸一直冷到教堂。
教堂的门口站着两排卫兵，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红蓝相间的绸缎袍子站在中间。待他们走近了后，微笑着道：“欢迎，欢迎。尊贵的客人。”
布里森向两人介绍：“这位是索伦斯主教。德文郡光明教会的最高负责人。”又向索伦斯道，“这位是方青凌先生，来自星云海大陆。这位美丽女士是他的夫人。”
秦波的脸在瞬间僵硬。神马！夫人？她明明还没嫁人好不好！凭什么她的介绍连个名字都没有，一句‘某某夫人’就给带过了！
方青凌的冷脸却在瞬间如同寒冰融化、春回大地。绽放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幸会，索伦斯主教。”
“我的荣幸。”索伦斯惊叹的回应，“这是我第一次迎接东方大陆的来宾，请——”
秦波咬着牙，迈着僵硬的步子朝里走，心里把布里森骂了个狗血淋头。方青凌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用神识传音给她：“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不是夫人的话就只能是情妇。这么介绍是对你的尊重。”
去他X的尊重！秦波几乎要抓狂，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剧烈起伏的胸脯引得走在她旁边的年轻教士瞬间红透了脸。
魔法大陆的教堂采用尖顶建筑，和前世地球的教堂差不多。镶金嵌银的壁画从墙壁一直涂到屋顶，花花绿绿的玻璃窗户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大厅的尽头是光明神的神像，身着长袍，目光悲悯。光明神的周围还有一圈其他神灵，都是用大理石雕刻，栩栩如生。
空旷的大厅后方是一排排的座椅，此时全都空着。神像前方的祷告台前，跪着一个男子，低着头正在祈祷。
布里森男爵挑眉：“咦，这是…”
索伦斯立刻道：“今天真是巧。苏莫里伯爵家的威尔少爷刚好来做祷告。”
布里森道“是他啊！他不是在帝都的么？什么时候回来了。”然后转过头对着方青凌解释，“我和他还有几个朋友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前几年去了帝都，好久没见了。”
方青凌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祷告台前的威尔已经听到了声音，站起身转过头来。
他头刚转过，便立刻呆滞了。吃惊的微张着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队伍里唯一的女子。
秦波心里那个美啊！终于有人发现我很漂亮了，不枉费我打扮了那么久。话说布里森男爵也就是她刚进马车时失神了片刻，在方青凌的冷脸下立刻就对她目不斜视了。索伦斯那个老头也是只看了她一眼就再也没看第二眼。周围陪同的年轻教士更是全都低着头走路。太不像话了！美女也是需要被肯定的，美女也是需要被欣赏的！她投个美人胎容易吗！怎么能明珠暗投、锦衣夜行呢！
威尔·苏莫里先生痴迷的目光满足了秦小妹需要炫耀的心理。
布里森男爵狠狠的咳嗽了两声，方青凌的眼神几乎要结成了冰。威尔慌乱的收回目光。索伦斯主教再一次庆幸自己已经老了，美女对他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笑着给双方做了介绍。
威尔听说眼前美丽的小姐已经成了某某夫人时，扼腕不已。
“您竟然这么早就结婚了！天哪，您是这么年轻，生活才刚刚开始…”
布里森男爵眉头直抽。索伦斯主教呵呵的笑道：“威尔，这你就不知道了。正是结了婚，有了完整的家庭，人生的精彩才是刚刚开始。虽然方夫人是年轻了一点。哦，光明神在上，我想您应该已经成年了吧？”说道这里，他故意眨了眨眼睛，以示活跃气氛。
秦波很不满，她明明没结婚好不好！可惜碍于此地的风俗不能大声辩解，只得悻悻道：“当然，我今年25岁了。”
布里森和威尔的脸上同时露出奇怪的表情，索伦斯啧啧称奇：“天哪，神灵真是太厚待您了。我以为你只有十八岁。”
威尔敢用他的姓氏打赌，魔法大陆有好多十八岁的女孩皮肤质感都比不上眼前的女子。还有这个男人也是，一个大男人，细皮嫩肉的像什么样子。布里森则想的是，也许星云海大陆有特殊的保养配方？如果他和他们合作这门生意，一定有很大的利润。
索伦斯第三次感叹幸亏他已经老了，美容和赚钱都不能腐蚀掉他的意志。坚定的将话题扭转到他的工作上：“…请允许我介绍这些神灵给您和您的夫人认识。这是光明神，没有光就没有生命，他是众神之父…”
秦波第一个反应是回想《指环王》里有没有提到过光明神。五秒钟后确认，没有。很好！
光明神下首第一个位置就是生命女神。魔法大陆女性地位还算可以，一夫一妻的制度也大多来源于光明教中女神地位的崇高。
随着介绍的进行，秦波越来越惊讶，智慧女神、战神、胜利女神、火神、水神等等一大群人，基本上《指环王》里提到的神祗在这里都能找到，最叫人吃惊的是，这些神灵的性别也一个个对号入座，竟没有弄错的。天大的巧合。
当介绍到雷电之神的时候，索伦斯主教特别强调了一下：“这是雷电之神，他是正义、不徇私情的执法之神。我听说在星云海大陆有一本书将他描写成了一个沾花惹草的花心男子，这是污蔑！绝对是污蔑！”头发花白的主教激动的挥着手，指着雕像群中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道：“我们的大主教在每一任教皇的登基大典上，都会有幸见到这些神灵。雷电之神是一个正直内敛的神祗，他，他绝不会做出不道德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雷电之神既没有篡位的野心也没有一个善妒的妻子！”
秦波惊恐的看着老主教口沫横飞，面红耳赤。布里森安慰的搀扶主教大人：“索伦斯主教，我们都理解您的心情。客人们一定会把您的意思带回东方大陆的。”
威尔则向秦波致歉：“吓着您了吧。事实上，你们大陆的那本书一传过来，我们就吓了一跳。真不知道是谁写的，那些劲爆的内容可是在贵族中最流行的话题呢。”
方青凌冷着脸拦在秦波身前，对着布里森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这雷电之神的名声这么好，流言也终究不会长久。”他们少祭祀哪个没被流言困扰过？
“是的，是的。”布里森一边安慰索伦斯，一边心道，别的神灵还好说。唯独雷电之神。因为相貌俊美又没有妻室，众信徒中的崇拜者只怕还胜过光明神。
威尔不甘心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硬是转了个角度再次面对着秦波道：“现在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方坚信雷电之神品性高洁，那书里的都是胡说。另一方则认为雷电之神道貌岸然的伪装了自己。那书里说的就算不是真的，至少也有七八分相似。”
秦波看了看在一群大理石雕像中那张尤为突出的英俊面容，心领神会的点头。美人都是这样的，人越红绯闻越多，绯闻越多人就越红。
第十章 目的
说是参观雕像认识神祗，其实对两位少祭祀来说，更像是观赏艺术品。索伦斯几乎将大厅里所有的壁画都讲解了一遍，竭力要让远方的客人明白，真正的神灵是多么的伟大。两位本地的贵族陪客都被他啰嗦的疲惫不堪。秦波趁势提出想参观一下这里的建筑，多了解一些教士们的日常作息。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赞同。
索伦斯意犹未尽的领着客人转出大厅，教堂的后部分建筑分两大块，教士们的生活区和学习区。教堂里的正式职员除了教士还有牧师，教士给予民众精神上的引导，牧师则帮助他们解除身体上的病痛。魔法大陆没有医院，生了病基本上都是由牧师治疗，所以，这里的牧师也多少都懂些草药知识。教堂的图书室里也有《药用植物大全》、《常见草药分类》等专门的技术类书籍。
两位少祭祀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图书室，几千本图书的书名已经全刻在了脑海里。方青凌更是牢记了地形和路线。
和大门正厅的肃穆相反，教堂的后侧门有一个专门服务于平民的治疗点。牧师们轮流值班，免费为教民看病。据说光明教会驻扎在各乡村的小教堂都是一个教士配一个牧师，牧师负责看病，教士免费为当地的儿童启蒙教学。索伦斯介绍这些时，眉眼中俱是骄傲。
这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有信仰并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的人都值得尊重。光明教会具体是什么样子且不下定论，只单单这乡间学校和诊所就值得人去尊敬。
两个小时的参观行程一晃而过，布里森男爵家中的厨子早就做好了准备，使出浑身解数，呈上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威尔顺势叨扰，也来到了男爵府上。
秦波和方青凌这次没打算妥协。本来，若是菜肴精美可口，修仙者们也是可以稍稍满足一下口腹之欲的。可惜两个大陆的饮食文化差距实在是大，男爵眼中的美味佳肴在秦波眼中味同嚼蜡，方青凌也觉得不好吃。于是两人就明说了，他们不需要进食。
布里森男爵好奇的打探原因，方青凌以一句“功法秘密”给打发了。
布里森也不着恼，转而问起两人的家世。方青凌淡淡笑道：“男爵有事不妨直说，我们是修炼之人，没有那么多心思。”
布里森神情自若的接口道：“我没什么大想法，就是一点儿小私心。贵族家庭虽说传承的年代越久就越尊贵，可如今论起过日子，还不如那些商人。尤其是生意做大了的商人。他们可以从陛下那里得到爵位，可以收买内阁大臣，可以垄断对海贸易。甚至可以左右战争。我们的国家正在被这些人蚕食，他们很快就要取代贵族的地位了。”
说道这里，威尔的脸上也露出了愤愤之色：“没错，我听说内阁正在向陛下提议，只要有一定的资产作为担保就可以申请就读高级学院。黑鹰军事学校就在第一批试验的学院中。可以想象，日后的皇家骑士团将会涌进来麻雀一样多的商人家的孩子。”
秦波不能理解这种愤怒，在星云海，哪个世家没做生意。做生意怎么了？生意人家的孩子怎么就不能上学了？秦家就是做生意的。
方青凌沉吟了一会儿：“对海贸易怎么会是垄断？左右战争又是怎么回事？”
布里森道：“对星云海大陆的贸易，大部分由一个叫‘海外商业协会’的联盟组织而成，他们是最先一批出海的探险者，之后又有几个眼光不凡的商人加入了进去，一百年不到的时间，这个组织里人人都成了富甲一方的角色。他们把持了大部分的货源，后来出海的人，便不如他们了。”
“为什么不如？”秦波见方青凌没有知趣的接下去问，只得来做引话人。
布里森笑笑：“因为货源。星云海有好多东西都限制出口，比如神奇的‘飞行药剂’之类。排队等官方的配额，只怕十年也等不到。‘海外商业协会’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们能弄到别人弄不到的货物。”
这个问题就复杂了，以前统领此项操作的总BOSS大人目前还是脑损伤儿童，大祭祀和少祭祀里面更是没一个擅长经济的。
方青凌道：“只怕我帮不上忙，我们两人都是一心修炼、不问世事的人。”
布里森笑道：“这我自然知道。本大陆的魔法师也都是专心研究的学者，对经济之事没有兴趣。只是贵大陆派遣了好几支访问团，我有心想结识却担心太过冒昧。若是阁下能帮我引见，布里森家族将不胜荣幸。”
说到这里，方青凌也明白了，人家需要个引见的媒介，他们正好就是那入了眼的。他问：“是你一个人，还是…”他看了看一旁的威尔。
布里森心下大慰，对方直接问有几个人那就是说引见完全没有问题。连是引见官方团队还是民间团队都没问，可见在他眼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成问题。于是他幽默的道：“依我的想法，自然是我一家独霸的好。可惜这个市场太大了，我还不想被所有的贵族嫉恨。”
“没有问题。”方青凌一口答应，“只要他们来了，我就帮你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