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丝兰羞涩的道：“当然是梦境。让他醒着怎么行，我可是女孩子…”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香思瑗用力点头，“打草惊蛇可不好，让他们以为是做梦最好了。”
第三十二章比武（一）
宴会看上去很是热闹。皇帝尼古拉对少祭祀很感兴趣，不停的向商阳问秋打听。
“您的意思是，少祭祀是特级法师之上的一种等级称谓？”
“不能这么说。”商阳问秋觉得自己额头要冒汗了，“少祭祀的法力的确在特级法师之上，但少祭祀不是等级称谓。”
“不是等级称谓，那是职业啰？”尼古拉紧追不放。
“也不能这么说。有的少祭祀分管着很重要的事务，如桑少祭祀、白少祭祀、费少祭祀和流晶少祭祀。有些少祭祀就很清闲，比如云少祭祀。”
尼古拉笑吟吟的道：“秦小姐是不是就是一位清闲的少祭祀？”
商阳问秋汗颜，含糊着道：“不能这样说…”
“哦？”尼古拉一下子就笑了，“商阳领队怎么总是这一句啊。如果不是清闲，那就是有公干了。秦小姐特意到我魔法大陆来公干吗？”他说完呵呵的笑起来。
他笑的开心，座位上的一些有心人却听的多了几分警惕。
布里森男爵道：“陛下，两位少祭祀倒是曾和我说过，他们来魔法大陆是为了采集植物标本，要编册成书。而且…”他拖长了尾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后道：“您不该称呼秦小姐。那位美丽的少祭祀可已经是方夫人了。”
“是吗？”尼古拉眼睛一亮，张望了一会儿，“还有一位少祭祀，那位方先生不在吗？”
所有的星云海人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一个声音道：“谁说我小妹是方夫人，方青凌什么时候娶我小妹了？”
秦旋空一脸怒容的瞪着布里森，秦旋寂森冷的眸光跟着扫视而来。
布里森一怔：“是他们自己说的。”
怎么可能！坐在附近的星云海众人都是一脸不相信。少祭祀不会骗人，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
秦旋寂森然道：“布里森男爵，请您好好回想一下。真的是他们当中的一位亲口告诉你，他们是夫妻的吗？”
尼古拉突然回过神：“小妹？秦少祭祀是你的妹妹？”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每个人都盯着布里森。布里森渐渐变了脸色，他终于想起这两人的确没有亲口说过，可是…
“可是，他们住在一起。我们称呼她方夫人，他们都是默认了的。”布里森坚定的道，“这种情形，谁都会认为他们是夫妻。”
现在轮到秦家兄弟尴尬了。不过秦旋寂依然冷着脸道：“住在一起不代表是夫妻。秦少祭祀没有嫁给方少祭祀。”
布里森觉得自己完全糊涂了。难道是情人？那两人吃住行全在一起，行动间也毫不避讳。星云海已经开放到这等程度了吗？
商阳问秋咳嗽了两声：“诸位都误会了。少祭祀是神仙中人，寿长千秋，与我们凡人行事不一样。这个，秦少祭祀和方少祭祀是双修伴侣，比之夫妻也差不多。”他话锋一转，“不过，其间也有所不同。双修伴侣不需要有一方随另一方改姓，双方财产各自分明，日常行事中，各司其职…”他越说越郁闷，为什么总是要他来收拾残局。于是解说的也越发混乱，众人听得也是越发迷茫。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解围道：“商阳，你说的太乱了。其实用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白的。”
秦波出现在众人眼前，淡淡环顾四周：“双修伴侣，没有律法、家庭、道德、誓言这些约束。仅凭本心。愿意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愿意，可以立刻分开。就这么简单。”
这次轮到魔法大陆一众人面色古怪了。这不就是情人关系么？毫无尊重可言。
秦波一笑，也不争辩。瞥了一眼瞪大眼睛的莉迪亚，最后解释了一句：“婚姻的誓约是为了保障双方应有的权利。这种保障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莉迪亚若有所思。秦旋寂也镇定了下来。不错，星云海的律法根本无法约束少祭祀。靠着誓约和律法寻求尊重和保障的，是婚姻中相对一方的弱者。小妹又不是弱者。
秦波微微一笑，闲闲的坐到秦旋寂身边。双修伴侣之间唯一的牵系就是爱。听着很是危险。可身为修仙者，若是对对方没有爱了，又何必再在一起呢？实力不同，境界就不同。这样的感情反而更纯粹。
布里森长出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压惊。
皇帝尼古拉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波，道：“照秦小姐说来，少祭祀只要喜欢上谁，就可以和谁在一起？”
秦波微微皱眉，这人怎么总抓着这事不放。
阿拉密斯轻声对尼古拉道：“陛下，那女子是个高手。”
这意思就是，你说话最好注意些。泡妞也是要分对象的，惹不起的还是别惹的好。
尼古拉目光一闪，呷了口酒，高声道：“宴会没有舞跳，未免有些没意思。我们来点儿节目怎么样？”
乔纳森·费雪接过话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陛下有什么主意？”
尼古拉朗声道：“这么些勇士在这里，当然是比武。看看是我蒙特拉里的勇士厉害，还是星云海的高手更强。诸位意下如何？”
宴会地带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就爆发出热血的喧闹。底下的人纷纷叫道：“好！比比看！”
或许男儿都很热血，也或许是今天的打猎太过容易，没有施放出他们足够的精力。又或许是两个大陆之间原本就有着暗潮汹涌。总之，绝大部分的人都附和了这个提议。
仆役们动手，很快在中心地带清出了一片空地。皇帝尼古拉、商阳问秋、乔纳森·费雪暂时充当裁判。比武分魔法大陆和星云海大陆两方，武技还是魔法各自随意，允许使用道具。
乔纳森说了两句场面话，尼古拉宣布比武开始。商阳问秋只说了一句：“大家随意交流交流就好，友谊第一，友谊第一。”
简直就是废话！没看见小伙子们已经和下山的猛虎一样了吗？没有争斗心，练什么武？冯士官白了他一眼，你教学生教傻了吧！
第一场比试，魔法大陆派出的是一位皇家骑士团的骑士，马修。
秦波看了一眼，对秦旋寂道：“紫色斗气，相当于先天真气四至五级左右。”
秦旋寂心领神会，转身对着后面问：“先天真气五级，你们谁上？”
“我来！”一个小伙子跳了出来。秦波一见，是她给繁落雁挑的候选人之一，名叫巴林丹，先天真气五级巅峰。
马修身形消瘦，武器是细剑。一看就是以速度和快攻见长。巴林丹体格健壮，武器是一把大刀，典型的大开大合之势。
双方在场中站好，各自行礼。乔纳森·费雪吹哨，短促尖锐的哨声刚落，马修的身形就动了。细剑以诡异之势从刁钻的角度攻来。巴林丹下盘极稳，大刀横扫一挥，以力破巧，拦住了第一波攻势。
“叮”，细剑和大刀相撞。马修一个踉跄，后退两步。在体型和重量上，他终是吃亏。
马修调整呼吸
，全身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再次发动进攻，速度和力道暴涨。
“唉！”每次看见魔法大陆的武士这样败家的用斗气，秦波都要叹气。真是大手大脚。
秦旋寂轻笑：“难怪斗气对上先天真气上下浮动如此之大呢，原来是不会用。”
“来得好！”巴林丹大喝一声，身形移动，迎头击上。紫芒大盛，一时间竟将两人的身体全都笼罩住。
阿拉密斯叹息一声：“马修输了，西摩尔，下场你上。”
“是。”一个个头中等，长相普通的骑士毫不犹豫的应声。
“输了，怎么会？”尼古拉诧异，“马修的斗气不是都把那人给围攻了么？”
阿拉密斯看了商阳问秋一眼：“商阳领队怎么看？”
商阳问秋呵呵一笑：“友谊第一，友谊第一。”
阿拉密斯嘴角抽搐了两下。面无表情的对着皇帝解释：“那位勇士也在用一种气对抗。那气流只在贴身流动，力道不下于紫色斗气。马修斗气范围张的太开，反而浪费了。坚持不了多久。”他留住没说的是，交手没两下竟然就开始硬拼斗气，马修的脑子是不是被烂泥糊住了。他生硬的对着西摩尔道，“回去后给他加训，重点就是控制斗气，太没有定力了。”
“是。”西摩尔的回答依然简洁。
紫色光芒须臾散尽。马修面色苍白，嘴角渗出
一丝血迹。巴林丹笑嘻嘻的收刀：“承让了。”
乔纳森·费雪清了清嗓子，干干的喊道：“本次比武，星云海勇士，巴林丹胜。”
星云海方欢呼雀跃，魔法大陆一方寂静无声。
巴林丹笑呵呵的坐回座位：“好险哪，那小子还是挺厉害的。就是沉不住气，估计没怎么真刀实枪的和人打过。要是对敌经验丰富一点，还就难说了。”
秦旋寂笑道：“毕竟是皇家骑士团，只有精英才能进入的。看他们下场谁出战。”
输的一方先出人。乔纳森·费雪再次高声宣布：“第二场比武，魔法大陆方：皇家骑士，西摩尔。”
魔法大陆方顿时响起一阵掌声，好多人兴奋的窃窃私语。
莉迪亚惊讶的道：“这才第二场，就派西摩尔出场了？他可是仅次于阿拉密斯的人物。”
坐在一旁的费雪夫人道：“仅次于阿拉密斯，副团长不是尤里西斯么？”
莉迪亚摇头：“尤里西斯虽然是副团长，斗气也是白银。但武力值高低，可不是单单看斗气的颜色。西摩尔招式圆润，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听说他还是白色斗气时，一次在战场上，和一位白银斗气的武士打的不分胜负，最后从容离开。那一次战役，就是因为有他拖延了战局，给了主帅包抄的时间，最后我方才取得了胜利。也是那次战役之后，阿拉密斯看中了他将他调入了皇家骑士团。”
“这可真是看不出来！”费雪夫人惊叹。西摩尔身材、个头、长相全都普通之极。属于扔进人群就找不着的那种。
“外表看着就像个农夫。”坐在她另一边的威廉斯·苏莫里轻蔑冷笑，“我看还不如马修呢。”
莉迪亚冷笑：“花架子顶什么用？马修是看着比他有架势。还不是输了。阿拉密斯能派西摩尔出来，就说明西摩尔一定比马修厉害。你该不会是怀疑阿拉密斯团长的眼光吧。”
“我当然不是！”威廉斯叫道，“莉迪亚，你说话太没有礼貌了。”
“我没有礼貌？”莉迪亚立刻火了，她最讨厌威廉斯冲她叫唤。冷笑道：“你有本事，你怎么不上去比试呀？自己不行，就别议论别人！”
但凡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女人说他不行。威廉斯也怒了：“好！我下一场就去。你别光说我，有本事，你也上去试试？”
“上去就上去，谁怕谁！”莉迪亚接受挑战，“看看到底谁会被人打趴下！”
（今天周末，有加更。时间…泪奔…）
第三十三章比武（二）
西摩尔平静无波的站在场中。
秦波叹气：“瞧这气势，这回可是个高手。找个七级的去试试看吧。”
后面的小伙子们商量了一通。秦旋空站了出来：“我去！”
秦波嘴角翕动，终是没有开口。先天真气七级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内里还有很多细致的划分。秦旋空的武技凌厉有余，回转却不够流畅。属于放的出去，收不回来那种。对上一般的高手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这种锋芒内敛，不露声色的对手。这场比试有些玄。可再怎么说，她也不能打击自家哥哥的气势。也罢，反正有她在就丢不了命。武学越是到了上层，越需要高端的对决。这也是一个机会。
商阳问秋宣布：“第二场比试，星云海方，秦旋空！”
星云海一方响起掌声。好多人给秦旋空鼓劲。繁落雁也在下面鼓掌，这一整天秦旋空都对她很照顾，两人也算是熟人了。看见朋友出赛，自然也就希望他能取胜。
西摩尔注意到秦旋空的脚步，眼睛一亮，浑身的气势立刻就不同了。如果说刚才他是一面平静的湖水，那现在就是看似平静，实际上暗潮汹涌的大海。随时会有惊涛骇浪扑来。
威廉斯面色一凛，这人果然有两手。
莉迪亚情不自禁的压抑住自己的呼吸，低声吟道：“剑藏于鞘，蓄劲待发。不遇敌手，不显真容。”
费雪夫人也着迷的看着场中：“现在再看看，这西摩尔也挺迷人的。是个男子汉。”
西摩尔对着秦旋寂微微欠身，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处在最完美的防御状态：“幸会，我是西摩尔。”
秦旋空神色凝重，同样全身防御的欠身：“秦旋空。”
西摩尔神色微微兴奋：“你是秦少祭祀的哥哥？”
秦旋空摇头：“小妹和我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他没说。西摩尔也不以为意。遇见难缠的对手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不过以他的个性，越是兴奋，就越冷静。
“嘟！”短促的哨声吹响。第二场比武开始。
西摩尔身形一动，便在原地失去了踪影。秦旋空脚步急转，长刀寒光一闪，封住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剑。魔法大陆的剑比星云海的剑要宽厚许多，与长刀相击之下，竟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两人身形交错，场中间只能看见滑过的一道道身影。偶尔发出一两声“叮”的兵器撞击声。除此以外，就只有衣衫和冰刃快速略过时，割破空气的风声。
场外的观众们随着搏斗的节奏，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寂静的夜色中，场中两人如同夜晚相遇的两只猎豹，各自露出最锋利的爪牙，安静的进行着最血腥的搏击。
这是一场非常难得的比武。西摩尔和秦旋空发挥出了最好的水平，甚至还超越了。围观的众人当中，也有很多人受益良多。秦旋寂欣慰的点头：“果然还是要和高手过招，阿空这次可是赚到了。”
“是。”秦波密切的注视着比武场。很快，相斗的两人分开了。秦旋空微笑道：“我输了。”
西摩尔浑身的凌厉之气霍然收起，恢复成那个普通人：“你很好。”
秦旋空爽快的笑了：“好！过会儿咱们一块喝酒。”
乔纳森·费雪兴奋的宣布：“第二场比武，蒙特拉里，西摩尔胜！”
尼古拉皇帝找回了脸面，面色红润了些。对着商阳问秋笑道：“这些家伙，竟然连斗气都不发就打完了，真是偷懒。”
商阳问秋呵呵笑：“友谊第一，友谊第一。”
尼古拉哈哈大笑：“商阳领队，你就只有这一句么？”
冯士官心中鄙夷，什么草包皇帝？刚刚两人的斗气和先天真气都已是运用到了极致，浓缩快捷到一闪而过。正是高手的表现。这草包皇帝竟然当成小孩过家家，真是长见识了。
阿拉密斯接收到冯士官瞥过来的眼神，饶是他穿了一身黑，耳后根也不禁有些发红。只得绷紧了脸看着比赛场，很是严肃的样子。
星云海输了第二场。按照规定，第三场由他们先出人。
秦旋寂这边商量了一下，以水晶晶为代表的女性成员一致要求下一场由她们上。女孩子们也是有荣誉心的。
“法术攻击…”秦旋寂考虑了一会儿，“也好。打乱一下他们的阵脚。你们谁去？”
“我去。”一个长相清纯甜美的女子举手。
慕丝兰一步步的踏进比武场。商阳问秋手中的酒杯“砰”的跌翻在地。
乔纳森·费雪看了他一眼：“商阳领队？”
“啊——，手滑了一下。”商阳问秋捡起酒杯，眨了眨眼：“竟然换了女孩子上场，差点被吓到。”
乔纳森·费雪理解的一笑：“我也是吓一跳呢。这位小姐是…”
商阳问秋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一脸从容的宣布：“第三场比武，星云海方，慕丝兰。”
西摩尔从慕丝兰上场时就愣在了那里。按照规定，胜利者可以选择继续战斗，也可以换人。他原来以为星云海输了后会再派一个高手出来。可现在…这女人不是少祭祀，看那身形也是练过武的，不过却没有高手的气势。和女人打架…
西摩尔退却了，对着自己团长道：“团长，换人。”
阿拉密斯了解的点头，回头问身后的骑士们：“你们谁去？”
这个…原本跃跃欲试的勇士们，一下子都变得踟蹰了。和女人打，打赢了也没有脸面。若是打输了，那就更没脸面了。
这时，贵族的席位上
，一位女子站起身：“阿拉密斯团长，我愿意出场迎接这位小姐的挑战。”
说话的是莉迪亚·费雪。
这回轮到乔纳森·费雪的酒杯摔地上了。费雪夫人几乎要晕厥。莉迪亚从容的走到主座裁判台，对着尼古拉行礼：“陛下，请允许我出战。”
尼古拉兴趣十足：“费雪小姐，我可不知道你会武艺。”
乔纳森·费雪结结巴巴的道：“陛下，莉迪亚是个魔法师。”
“哦？好才华。”尼古拉赞叹了一声，“我允许你迎战。”
莉迪亚微笑着走上场。乔纳森·费雪郁闷的宣布：“第三场比武，蒙特拉里，莉迪亚·费雪。”
出乎意料，场下的欢呼声异常响亮。两个阵营的观众都在拼命鼓掌，气氛很是热烈。香思瑗和水晶晶带着一帮女孩子高喊：“丝兰，加油！”总之，这一场两位选手的人气度极高。
莉迪亚和慕丝兰面对面站好，互相行礼。短促的哨声再次吹响。
哨音刚落，莉迪亚一个防御盾就在瞬间释放了出来。阿拉密斯点头，贵族家的孩子学魔法就是这个最占便宜。各类顶级的法器都可以弄到。这个防御盾一定是使用了一些道具才能在瞬间释放出来。这就给魔法师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只要莉迪亚撑过前面念咒语的时间，后面的对抗就容易了。
慕丝兰微微一笑，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