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和顾凌城这么有缘,三天两头的碰面,本埋在沙发里的顾凌城循声看过来,那双深邃明锐的眼眸里映出苏暖窈窕的背影。

他起身踱步过去,截住了苏暖打算离去的脚步,伸出手,却又不着痕迹地放下来,不曾触碰她的身体:

“我有那么可怕吗?”

顾凌城双臂环抱着,修长挺拔的身体依靠在门边,淡淡地笑着,却是一点也不避讳地盯着半裸着肩头的苏暖,视线扫过她细致的锁骨,久久停留。

美容师告诉苏暖,选衣区有位小姐正在选,请她稍微等会儿,苏暖只好站在原处等着,而顾凌城也一直不肯走开。

“听说瞿家的公主要在议事园举行二十一岁的生日宴会。”

顾凌城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暖,看似无意的提起,实则是一种试探,苏暖脸上依旧淡淡的,顾凌城笑:

“说是生日宴会,也许更该说是瞿家另一位小姐的欢迎晚会,听说瞿副总参谋长想要把流落在外的孩子带回瞿家。”

“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关心别人家的家事,也难怪,不了解清楚这个圈子里有权势人家的事,怎么找到时机往上爬坐上高位?”

苏暖讥嘲地抿嘴笑笑,顾凌城撇过头去,笑容不减方才的愉悦,让苏暖质疑,他哪来的这么多好心情。

苏暖突然拧着眉心,一对纤白的手臂遮挡着胸口,因为顾凌城转回头,竟然紧紧地瞅着她,她不想再和他多说,便神色镇定地转头对美容师道:

“我想起来,我应该先去一趟洗手间。”

“我带您去吧,”美容师善心地指引,“这里的拐角就有洗手间。”

苏暖娇憨地笑了一下,越过矗立在她面前的男人,眼睛不曾看他一眼,跟着美容师离开。

等她从洗手间回来,选衣区已经没有了顾凌城的人影,苏暖只将在休闲中心遇到顾凌城当成是一个小插曲,没放在心上,自然很快就被遗忘。

只是顾凌城的话告诉了她一个信息,今晚的宴会,去的也许不止宁儿的朋友,还会有A市政交圈里的人物,这可是一个和瞿弈铭套关系的好机会。

议事园,苏暖站在酒店门口,她看着从她身边路过的那些穿着打扮精致高贵的男女,眉头皱了一下,背过身提起裙子,往轿车那边走。

八厘米的高跟鞋踩地,走下台阶时,一个步伐不稳就要跌下去,一双有力的大手搀扶住了她的双臂,不让她狼狈的摔倒。

“原来你不止方向感不好,连平衡感也极差。”

苏暖听到熟悉的含笑男声,转头望着泰伦斯,粗略地打量了一遍他的穿着,很正式的西装衬衫领带,看上去器宇轩昂,带着西方男人的独特魅力。

“你怎么会来这里?”

听到苏暖的询问,泰伦斯则是呆了一下,随即勾勒起嘴角,将苏暖扶稳在台阶上,退开一步解释:

“哦,受邀参加瞿家小公主的宴会,怎么说我也可以算得上是名流成员。”

苏暖配合地扯着嘴角笑笑,泰伦斯四下看了一遍,发现苏暖是只身前来,不禁单手摩挲着下巴,一边打量着苏暖一边呐呐自语:

“你也是来参加瞿家公主的宴会吧?Ansel呢,怎么没陪你一起来,虽然他不喜欢这种应酬,但也该做好护花使者。”

苏暖抿嘴笑而不语,她并未告诉陆暻泓她要参加宁儿的生日晚会,她着实不希望陆暻泓跟着趟这趟浑水,谁知道晚宴会发生什么事。

泰伦斯看出苏暖的想法,也不再多问,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苏暖有些尴尬,她瞟了眼那人来人往的旋转门,脸微微地红起来:

“既然来了就带我一起进去吧,说实话,穿着这双鞋我真担心被挤倒在旋转门中间。”

泰伦斯笑了下,便揽住苏暖的肩头轻轻地带着她,沿着旋转门走了进去。

“谢谢。”

苏暖不露痕迹地离开泰伦斯的手,泰伦斯只是淡笑,望了眼手下离去的削肩,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却立刻便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嬉笑样。

“反正我也没女伴,而你又缺少男伴,要不我们俩凑一对吧。”

他眨眼奉送了一个媚眼,嘴角挂着痞痞的似有若无的笑,他知道自己什么样子看起来最迷人,然而他也猜到,眼前这个女人也许不吃这一套。

苏暖望着这个看似轻挑的俊美男子,他的出现让她有种释然的感觉,最起码她知道她即将面对的人并不全是陌生的。

苏暖还没做出回答,身后便传来叫唤声,她回过头,就看到瞿弈铭走过来,他穿着休闲类的衣服,然而却不改军人专有的不威自怒的神态。

她不知道在大堂无数人的注视下,她应该继续和泰伦斯谈话,还是应该转身迎接瞿弈铭,这两个选择对她来说,做起来都有点难。

瞿弈铭的眼神静默而凌厉,他一眼扫过泰伦斯,却让人看不出他眼中的内容,泰伦斯站在苏暖身边,平静地看着这位长者,而后谦逊地颔首致意。

瞿弈铭只是点头接下泰伦斯的问候,转而看向苏暖,目光瞬间变得柔和温祥,苏暖见状便做出了选择,她踩着高跟鞋艰难地走过去。

“您来了!”

苏暖礼貌地笑起来,她对瞿弈铭始终没有一个好的称呼,索性直接忽略,瞿弈铭也没在意过,从未逼迫她一定要叫他什么。

泰伦斯倒是站在一边,皱着眉观察着苏暖和瞿弈铭之间的互动,他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终于知道接送苏暖的车是总参部的牌照。

至于那位据说要在今晚介绍给所有人的瞿家二小姐…

泰伦斯不敢再想下去,他沉思地看着苏暖脸上客气而疏离的笑,很好奇这个单薄而消瘦的身体是如何有这样的勇气,闯开瞿家的大门?

“嗯,待会儿陪我一块儿进去吧。”

瞿弈铭看着穿上一袭白色长裙的苏暖,满意地点点头,眼里充溢着慈爱,议事园大堂上来往的人会有意无意地看向瞿弈铭和苏暖,眼神优雅而克制。

旋转门再一次地旋转,苏暖随意地瞥去,便看到顾凌城走进大堂,而尹瑞晗优雅地挎着他的臂弯,他们一进来便注意到苏暖这边,双双看过来。

苏暖也联想到在休闲中心偶遇顾凌城的巧合,他应该正在等尹瑞晗,而他们也极有可能是来参加宁儿的生日晚宴的。

为了这样避无可避的孽缘,苏暖翻了翻白眼,抿紧了唇线,可爱俏皮的小动作不明显,却也不是没人看到,只不过没人揭穿。

苏暖不想再多留在这里,却也不敢命令瞿弈铭,而那一头的顾凌城却已经走了过来,礼貌客气地向瞿弈铭问候:

“参谋长,最近佛罗伦萨访问团来本市,陆市长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只好派代表参加令千金的生日宴会,还请参谋长您能见谅。”

瞿弈铭听完顾凌城的话,只是淡淡地颔首,神色并不热络,很显然不打算和顾凌城攀谈一番,转而看向静候的苏暖:

“丫头,我们该进去了。”

苏暖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泼醒,当瞿弈铭弯起嘴角一笑,并且抬起胳臂示意她挽住他。

瞿弈铭对苏暖的言行无一不在说明他和苏暖关系匪浅,顾凌城微微眯起眼看着瞿弈铭,发现了他望着苏暖时和蔼的表情,缓缓地扬起嘴角,就像是肯定了心底某种猜想,凝视着苏暖的眼神更加深味。

尹瑞晗显然对瞿弈铭和苏暖之间的熟稔感到诧异,有些不敢相信地打量着苏暖,她怎么也没料到苏暖竟然还能咸鱼翻身,和瞿氏这个大家族扯上关系。

她忽然想起关于今晚宴会的传言,美丽的容颜盈上探究的疑惑,瞿家在今晚可能会承认的二小姐,难道是…

尹瑞晗神色复杂地盯着苏暖,挽在顾凌城臂间的纤手不由地收紧,如果真的是苏暖,她不得不承认,苏暖的际遇好得令人嫉妒。

而此刻和尹瑞晗阴晴不定的神情不同,苏暖只是怔愣地看着瞿弈铭弯起的手臂,她没料到世界上第一个请她挽住他臂弯的人,竟然会是瞿弈铭。

她一直认为,他们的关系绝对不比陌生人更亲密一些。

不过,苏暖最终还是露出浅显甜蜜的笑容,她伸出手挽住了瞿弈铭的手臂,那是属于军人的手臂,充满了力量,也让她感受到父亲的爱护。

即使,他并不是她敬爱的父亲,却在这一秒,真真切切给了她这样的错觉。

苏暖感觉到眼角的酸涩,她明白那些未流出的眼泪是在悼念她和苏振坤那可悲的父女之情,她觉得自己该哭一下,然而场合并不允许。

望着苏暖和瞿弈铭离去的背影,顾凌城嘴角的笑意有些淡薄,尹瑞晗倏尔松开了他的手臂,拢了拢鬓间的碎发:

“我先去趟洗手间。”

顾凌城挽起她纤细的腰肢,在她的腮边意思性地碰了碰,然后放开她: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尹瑞晗羞赧地笑笑,便拎着手提袋转身走去洗手间,顾凌城脸上的淡笑瞬间消散,他察觉到两道目光的审视,转头看去,便对上泰伦斯玩味的笑。

顾凌城和泰伦斯静静地对视了几秒,嘴角洋溢起笑意,淡淡的,双手插着裤袋,毫不闪躲地看着泰伦斯。

“我一直以为暖暖的身边只有一个陆暻泓。”

对于顾凌城戳穿他对苏暖的情愫,泰伦斯并不恼,相反的,笑得格外的开怀,朝顾凌城走近两步,神清气闲地看着顾凌城:

“顾市长有没有后悔当初放弃得太早了?”

“后悔?为什么这么说,我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顾凌城微微地笑着,“我也不认为我放弃得太早,该是我的再怎么放逐她终究会回到我身边。”

泰伦斯也跟着淡淡地笑,看着这个骄傲的男人:

“顾市长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顾凌城望了眼尹瑞晗离去的方向,撇嘴笑着,看上去神色一片认真:“她想玩我就让她玩,但总有一天会回家,不过陆少晨忽然死了,让她有些迷路。”

泰伦斯也觉得惊讶:“顾市长打算三婚?”

顾凌城眉角一挑,继而淡笑:

“我那些年的付出总该有所回报,一个成功的投资者绝不只会着眼于眼前,我始终相信,苏暖的心一直留在这里。”

顾凌城指指自己的左胸口,看着泰伦斯拧紧的眉头,侵染一般地笑,在听到脚步声时回转过身,望着尹瑞晗柔声道:

“好了吗?那我们进去吧。”

顾凌城走上前揽过尹瑞晗的纤腰,姿态优雅,他没再看泰伦斯一眼,携着尹瑞晗走向会场。

泰伦斯目送着顾凌城,撇撇嘴角,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他发现不管他插不插上一脚,陆暻泓的情路都坎坷至极,只是他真的要就这样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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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公主的生日晚会,和外面的天气相比,可以说是地狱里的天堂。

这个用来举办宴会的宴会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时代广场,光洁的米白色大理石铺满了会场,就像是一座水晶堆砌而成的童话。

因为太过奢华美丽而显得不切实际。

十几米长的金色流苏型吊灯从圆弧形的高空顶楼层层垂落下来,悬浮得宝塔一般,映照着会场中心,它的周围还有无数白色的小灯,做成简洁的花朵形状,围拱着流苏吊灯,众星捧月。

高高的纯白色天花板四周镶嵌着欧洲宫廷惯用的婉约花边,上面则绘满了了形态优美的藤蔓,以各种姿态,伸向一个共同的方向,就是流苏灯的正中心。

对于上流社会来说,在议事园这样的地方举办宴会才真正是上流的宴会,即使一场宴会下来价格昂贵,也依旧排满租期。

苏暖挽着瞿弈铭的手臂出现在会场门口,开门声响起的同时,整个宴会都停下来看向门口,仿佛都不想错过任何重大的好戏。

苏暖冷淡地感应着满场的视线,瞿弈铭也淡淡的,只对那些视线点了下头,便不再注意,带着苏暖穿行在会场之中。

瞿弈铭亲自参加瞿家千金宴会的机会少之又少,然而每当有这样的时刻,总会引来最多的视线和最多的猜测。

而这次的猜测,无疑是站在瞿弈铭身边的年轻女孩,那些贵族端着酒杯,开始窃窃私语,或是将好奇的目光克制地投向苏暖。

瞿懿宁是瞿家的掌上明珠,即使身体羸弱,却依然享受了公主的待遇,无论是在瞿家还是公共场合。

然而今天,在宁儿公主的生日宴上,本该是主角的瞿懿宁却被搁置在一边,一个完全和上流社会绝缘的女孩,成为了被瞿弈铭特别对待的那一个。

这无疑会遭到羡慕或是嫉妒,她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时候的她忽然想问一下自己,是你自己还是别人,安排了你这样的状况?

苏暖想不出答案,她只是任人宰割地走着,以前没想过,有一天会接受这么多目光的觐见,当她还处在这样一个年纪。

她嘲弄着自己,也因而笑成了一朵花。

静寂地站在瞿弈铭身边,听着那些赞美的话语,唇角噙着一抹似真似假的笑,宁儿公主还没出场,她想,等宁儿出来的时候,又会是怎么样的冲突?

会场上来来往往的男女,仿佛T台上走秀的模特,衣着光鲜,神情盎然,举手投足间,处处风雅高贵,无懈可击。

与瞿家有些私交,或是说与瞿懿宁有些私交的少爷小姐们,今晚都聚集在了这里,恐怕都是从京城赶过来的。

苏暖的视线粗略地扫过,那是些性格迥异,但都神情高贵的孩子,大都二十几岁,很年轻却无法令人忽视他们。

和她晦涩沉重的童年相比,苏暖第一次知道,生日是应该这样过的。

应该由慈爱的父亲和美丽的妈妈,应该有和蔼的叔伯长辈,应该由许多高贵优雅的朋友,还应该有许许多多的礼物。

嘘寒问暖,觥筹交错之后,她的脚开始发疼,高跟鞋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对她这种缺乏平衡感的家伙来说,看上去虽然美,却时刻吞噬着脚上的力量。

“你应该要学会习惯这种场合,以后还会有很多。”

瞿弈铭轻拍着她的手背,低声安慰,苏暖抿唇笑笑,也压低声线回答:

“我会的,您放心,参谋长。”

“叫爸爸。”

苏暖蓦地睁大眼,抬头望向这个威严的中年男人,却只得到一个鼓励的眼神,爸爸…这个字眼多么熟悉,但她却要用在一个和她没有关系的人身上吗?

在苏暖还在挣扎犹豫之际,瞿弈铭在会场遇到了年轻时的老战友,便想相携去休息室叙旧,当瞿弈铭放开她的手,她得以解脱地松了口气。

瞿弈铭离开之前,望着她微微一笑,目光充满了父爱,而站在瞿弈铭身边的战友,则开口称赞:

“弈铭,你的女儿,长得像极嫂子!”

老战友口中的嫂子自然指的是聂晓颖,瞿弈铭只是呵呵笑着,似乎很受用这样的赞美,拍拍战友的肩膀,便暂时离场。

这是苏暖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她和聂晓颖长得像的话语,即便她心里清楚,却从未像这样被点破过。

然而现在,有一个长辈说,她像极聂晓颖。

她似乎终于不得不把自己与聂晓颖三个字联系在一起,虽然并非出于情愿。

而对于那人将她误认为瞿弈铭的亲生女儿,苏暖只是笑着,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她和瞿弈铭长得一点也不像,为什么会有这种误会?

难道仅仅是因为聂晓颖是瞿弈铭的妻子,而她有一双和聂晓颖如出一辙的眼睛吗?

多么可笑的误会,也许并不美丽,但她觉得这个误会如果聂晓颖听到,她又会怎么样的表情?

面对打招呼的人,苏暖委婉地微笑,她刻意装作看不懂那些男人眼里的内容,随意地处理着那些搭讪。

她的目光四处转悠,看到角落里有一张看上去很舒服的椅子,她淡淡地笑着,提起裙子慢慢地向那张椅子靠近。

坐下来的感觉真的很舒服,苏暖闭上眼睛,等待着脚上的那阵酸疼过去。

空灵的意识里突然射入两道灼热的目光,苏暖豁然睁开眼,便看到泰伦斯站在不远处,发现她睁开眼,他笑笑,从侍者手里端起两杯酒,然后走上前来。

“没想到你竟然是瞿家的二小姐。”

泰伦斯将一杯酒递给苏暖,然后用自己的酒杯碰碰苏暖的,随意地倚靠在苏暖旁边的墙壁上,轻啜了口红酒,望着苏暖笑吟吟道:

“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也不高兴成为瞿家的千金?”

苏暖并没有像跟其他人打招呼时那样,碰了下酒杯没小饮一口,而是拿在手里摇晃着,观察着杯内红色液体的流淌:

“不过是冒牌公主罢了,并不值得庆幸。”

泰伦斯听完苏暖的玩笑的自嘲,脸上的笑容有些收敛,目光怜惜地盯着她的发顶,看到她俯身揉着她的小腿,这不是什么优雅的动作。

“Ansel今晚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晚宴,就在隔壁的宴会厅。”

“哦,我知道了。”

苏暖浅浅地笑着,她没有过于激动的心情,泰伦斯觉得自己捉摸不透这个看似像一潭湖水般清澈的女孩,当然,上帝也没给他过多的时间进行探索。

宴会厅大门口,突然一阵拥挤的躁动,苏暖循着那些身影看去,便望见众星拱月中的那一片洁白的裙裾,然后她回头看向泰伦斯,淡淡地笑起来:

“真正的公主来了。”

泰伦斯配合地笑了笑,却没有像那些宾客走过去,和公主打招呼,而是自顾自地喝着酒,对这位瞿家的掌上明珠没有多大的兴趣。

苏暖喝了一小口手里的酒,她的视线停留在门口,迎接着宁儿的到来,宁儿穿着雪色的公主裙,异常地纤柔美丽,却又端庄高贵。

一头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一只精致的发夹别在发侧,无论是男女,都忍不住被她的气质多吸引,没有人会不喜欢那纯洁无暇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