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暻泓挑眉,微侧头,看着肩上大笑的人儿,抬起的手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不期然地抬眼,却见厨房门边那两交叠在一起的两颗脑袋,眼神一眯。

那一老一小趴在门边,本着偷窥王道的心思,偷偷地往里张望,见被那冷面煞神逮了个正着,讪讪地转开眼,立刻识趣地缩了回去。

“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门口?”

苏暖一边问着一边就要转头,陆暻泓却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触及门口的情况,指尖感受着属于她的温度,闷声道:

“没什么,只是这屋子常年没人住,难免有些老鼠,明天就让钟点工来清理一下,喷点杀鼠剂。”

苏暖从陆暻泓闷闷不乐的表情里看出了点什么,去没有点破,只是抿嘴笑着点头,她的手上沾了哈密瓜的清香,清爽的气息让他情不自禁地拥紧她:

“什么时候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你不是要去法国吗?要是我现在搬来,会很不方便,很遗憾,那个时候不能陪在你的身边。”

陆暻泓抬头,看着她清丽的笑脸,抬手摸索着她已经染回黑色的梨花头:

“不,你一直都在。”在我的心里…

“嗯,也许距离产生美的说话在我们之间会演变为真理,”她点点头,带着轻轻的笑声,吻了吻他,然后从流理台滑下来,重新拿起水果刀:

“我得工作了,我一定要切好这些可恶的哈密瓜。”

她的语气像个小孩子。

陆暻泓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认真地操纵那把不好使的刀,她纤长的睫毛不住地忽闪着,他不敢打扰她,只是静静地陪伴着。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中已经下了某种决心,人总会在最后悔的时候想去挽回那些遗憾,而他的遗憾,他不想让它变成遗憾…

人鱼公主篇:我爱你第八十一章婚纱和波比

进到魅影的第三天,当所有的摄影师和高层都忙着准备宣传片拍摄资格竞选时,黎崇森却是丢给她一台哈苏相机,理由很简单:拍出一张活的照片再回来。

苏暖拿着相机走在大街上,时而拍下那些洋溢着笑容的脸庞,和少晨相比,她的资质绝对算不上优秀,然而黎崇森对她用心良苦的栽培,加上父亲的期望,她唯有不断的努力,努力朝着那理想的目标靠近。

彼时她正穿着黑色九分裤,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短装,暗红色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蹲下身在街边的橱窗里拍摄了几张照片,然后继续寻找下一处风景。

周遭的人流犹如黑白照中的暗流浮动,苏暖慢慢地走着,却发觉似乎有被人跟踪的感觉,但是当她回过头,在路人奔走的人行道上却没有鬼鬼祟祟的人。

这样反反复复弄了两三次,苏暖是不是自己神经质了,索性停下脚步,到路边的木椅上坐下,擦拭着相机的镜头,漫不经心道: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苏暖只是试探性的一句话,低头之际眼角却瞟向她刚走来的方向,结果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出来自首,倒让她越发觉得是自己敏感多想了。

摇了摇头,苏暖迟疑地起身开始继续往前走,可是没走几步,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不过这次苏暖不再直接回头抓人,而是放缓脚步,不经意地经过一辆轿车,然后斜眼透过后视镜看去。

结果真的被她看到了跟踪她的人,只是没想到,竟然是…

“好啦,豆豆,出来吧,我看到你和波比了!”

苏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转过身冲躲在角落的一人一豹喊道。

“我家暖暖!”果然,豆豆乖乖地边喊着苏暖边跑了过去,手里还捏着一根栓狗的绳索,显然,此刻栓的不是狗,而是比狗更凶残的黑豹。

“我家暖暖,你怎么知道豆豆和波比在那里哦?”

豆豆一下子就扑进苏暖的怀里,而波比一颗滑溜溜的脑袋也贴着苏暖的脚踝,扬着头张着嘴努力讨好着将来的女主人。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你一个小孩子怎么牵着波比出来了,太公和小爷爷呢,怎么不让他们陪着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苏暖俯低身摸着豆豆柔软的蘑菇头,一双眼却是看向周围,她不相信陆暻泓和陆老爷子会放心这个小家伙单独外出,这附近肯定有人跟着,配合小家伙的跟踪游戏。

“唔,太公说要去找亲家钓鱼,把豆豆的鱼竿和水桶都抢走了,唔,小爷爷,哦,就在后面,喏,我家暖暖你看!”

豆豆用肉手指了指远处,苏暖转头就看到一辆黑色雅致缓缓地朝着他们行驶而来,车窗降下,看到的的确是陆暻泓一张颇为冷清绷紧的俊脸。

之后苏暖拍照,陆暻泓和豆豆以及波比都紧随在身后,只是在路过一家婚纱店时,陆暻泓却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

“上次答应我的事,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

苏暖懵懂地看着陆暻泓,他却执拗地拉着她,将她带到了婚纱店门口,看看里面陈列的婚纱,然后转头盯着已经明白的苏暖道:

“虽然婚期还没有确定,婚纱照的拍摄也没预约,但是…”

当苏暖回头看向他时,陆暻泓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盈上舒缓的笑容:

“我们可以先去试一试婚纱,我希望我们的婚礼能做好最充足的准备,你可以慢慢地挑选,直到找到你最爱的那一件。”

每个女人或是女孩都不会对那洁白美丽摇曳到地的婚纱感到陌生,哪怕从来没有穿过,从小到大,也早已不知道期待过多少次了。

对于苏暖这样穿过一次的人,对婚纱的抵抗力也显然不足,和顾凌城的婚礼很简单,基本没什么人参加,即便是去拍婚纱照的时候,她考虑到他们的条件,所以虽然当时有即将成为她丈夫的顾凌城陪伴,她也没能尽心去挑选。

苏暖望着陆暻泓真挚的眼神,轻轻地挽起嘴角的微笑,这一次,和上一次明显是不一样的,她相信自己的选择,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对于再次换上婚纱,多少有些忐忑,苏暖跟着化妆师走进化妆间,发现化妆师欲给她上妆,她想拒绝,化妆师却笑着解释:“是那位先生的意思。”

然后她看到有工作人员带进来一袭白色的长裙,苏暖微蹙了下眉头,有些不解地伸手接过那华美的白色,耳畔是工作人员暧昧的调笑:

“是您未婚夫亲自挑选的哦!”

头发被不厌其烦地盘起,一遍,一遍,却找不到合适的发型,最终,那位年轻的化妆师无奈地摇摇头,拍拍苏暖的肩膀:

“还是先去换婚纱吧,我再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适合你气质的发型。”

苏暖捧着拖地的婚纱进了换衣间,她那蓬松着短短的梨花头最终也没找到合适的发型,穿着那身陆暻泓选的婚纱走出来,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期待。

坐在藤编单人沙发上的男人听到高跟鞋声,从杂志背后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眼眸深深沉沉地打量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嘴边勾勒起浅显的弧度。

“我家暖暖好漂亮,唔,像白雪公主,不对不对,是人鱼公主!”

人鱼公主?

苏暖的眼眸一闪,看着豆豆手舞足蹈的兴奋样,也跟着笑起来,仿若在刹那间真的幻变成了童话里的那个女人,那个傻傻的海的女儿,用轻盈的脚步站在刀尖上舞蹈。

可是她知道,陆暻泓并非是那个舍弃人鱼公主的王子,而她此刻也不是那被爱情扼住了命运的角色,他们,不过是正在相爱的一对恋人,是恋人。

她提着过长的下摆缓缓走向陆暻泓,他已经站在了巨大的镜子面前等候她,她在镜子里看到他温柔的双眼,他的眼神告诉她:暖儿,过来我这里。

这几步路她走得异常小心,放柔了呼吸,就像是礼堂上走向新郎的新娘,她清晰地记住了每一个脚步,每一个踩下去的动作和提起身体的力量。

她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处处受钳制的苏暖了,在陆暻泓的身边,他给了她太多的宠爱和纵容,他把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陆暻泓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令她轻轻转身,然后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傍晚贪睡懒得梳妆的少女,一双凤眼迷离。

陆暻泓专注地凝视着镜中的她,目光那样地柔和,柔和得像是天鹅羽制的笔,无言地做一次瑰丽的描述。

柔软偏短的头发,温顺的沿着预计的轨迹蜿蜒,渗透着一种无法预期的婉约和安谧,无袖裹胸的白色长裙,将她细瘦纤长的身躯精致的包裹起来,拖曳,拖曳,惊悸般的高贵。

他的眼神忽闪了一下,手从后面攀上来,挽住她的腰,顺势便贴近了:

“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喜欢你穿白色吗?”

他的声音,就像是破冰的春水,潺潺流淌,苏暖望着那贴近她香颈的脑袋,任由那清冽的气息浮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因为太像天使,我真的很奇怪,你第一次穿一件白色的长裙站在我面前时,我以为自己看到基督壁画中的天使,我不喜欢天使,从来没喜欢过,他们太美好,美好的令人于心不忍。而他们,终究是要飞走的,他们只能呆在上帝身边,人间,不过是他们偶尔消遣玩乐的场所,总要离开。”

声音低沉,声速缓慢,听上去就像是信口谈来的随意,然而目光眷恋。

苏暖只是看着镜子,看着陆暻泓的微笑,那样的好看,好看的仿佛一种无迹的风,让她的心湖涟漪迭起,她没想到他曾经不喜她穿白裙竟是这个原因。

这个英俊而成功的男人,他习惯为一切下定义,然后决定它们的内涵,并且从未出错,因为他总是那样准确,可是面对他,却往往失去了这份理智。

“你想问我为什么现在要你穿白色对不对?”

陆暻泓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笑容,很平淡,但是真心:“陆少夫人应该是世上最适合白色的女人,我不想因为我的自私而让你失去人生中最美的一刻。”

陆暻泓紧紧靠着她的侧脸,苏暖合上眼静靠在他怀里,他们在镜子中的影像那样的亲密,那样的恩爱,耳鬓厮磨,似乎早已遗忘了四周其他的人和物。

“我们去领结婚证吧,在你去法国之前。”

苏暖在他怀里转身,陆暻泓的睫毛眨了眨,嘴角噙着笑,深味地望着她:

“不去法国就不能领了?”

“嗯,如果不去了的话,那再缓些日子,毕竟我对你的考核还没结束。”

“那去领吧,我想让你的名字马上出现在陆家的户口本上。”

苏暖抿着笑颔首,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陆暻泓望着她娇羞妩媚的模样,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却发现衣袖被人拽住,一低头是一张猪肝色的苹果脸:

“小爷爷,豆豆憋不住了,要嗯嗯…”

苏暖坐在婚纱店门口的公共座椅上,手里牵着被豆豆抛下的波比,没过久玻璃门打开,走出的是陆暻泓,他坐在苏暖的身边,一同照看着波比。

苏暖因为刚才又是满大街拍照,又是换婚纱的,这会儿觉得有些累,便自然而然地一手挽住陆暻泓的手臂,将脑袋靠在他的身上。

陆暻泓摸了摸她的脑袋,却感觉苏暖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了声谢谢,他的嘴角略微地勾起,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你永远都不用跟我道谢,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当然,你的也是我的。”

他从苏暖手里拿过栓狗绳,在波比热情地扑过去时,轻轻地避开,不让那脏爪碰到他的衣服,然后抚摸着波比乐哈哈的脑袋:

“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给你最大额度的幸福,如果哪一天我穷困潦倒了,虽然不能再继续浪漫,但我也不会让你饿到吃不到一个馒头。”

“最后半句话很扫兴有没有?”苏暖忽然乐了起来,一双眯起的凤眼在黄昏中亮晶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陆暻泓,你真的是个实在的男人。”

陆暻泓一边陪波比玩着,一边挑眉看她:

“其实你可以换个称呼了。”

见苏暖脸色一窘,似有红晕染起,却抿着嘴不说话,陆暻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凑到苏暖耳际低声呢喃:

“比如…老公?”

这下子苏暖的脸和脖子骤然发红,陆暻泓自然猜到苏暖想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这样瞪着自己,看着苏暖嫣红的唇瓣,刚想凑上去,却被一道骤然响起的尖利声音打断,所有的暧昧粉色消失得干干净净。

苏暖听到声音也跟着抬头,和陆暻泓郁闷的脸色相比,是充满了好奇,因为那声音对她来说有些熟悉,便向街对面看去,却是看到了两个不怎么想见之人。

苏暖忽然有种狭路相逢的感觉,当她看到对面暴跳如雷的顾母和一脸挑衅的尹夫人,这两位怎么看都属于蛮不讲理型的欧巴桑。

对面的顾母穿了件绸缎的大红夹袄唐装,上面绣着几个醒目的福字,倒是喜气,手指上的金戒指也终于摘得只剩下一个,还戴了只翡翠的镯子,碧绿的翡翠、宽松的唐装,让本就有点胖嘟嘟的谢红英果真显得“富态”了,乍一眼看去,几乎已经找不到当初大闹医院时的俗气。

如果不是那一脸横眉怒眼的样子唤起了陆暻泓的记忆,他几乎都要认不出来这位蛮横无礼的大婶,然后他也想起了下巴上的那道伤痕,虽然没留疤。

而顾母的对面则是尹氏女主人尹瑞晗的母亲,保养良好的窈窕身姿,和顾母截然相反,穿着高雅时髦的春装,外披一件水貂毛大衣,一头酒红色的卷发挽起在脑后,怎么看和顾母的打扮都是两个时代的人。

在苏暖的记忆力,尹夫人的出身并不高贵,也是小三扶正的,穿戴得再好也改变不了自身的素养问题,这一点在第一次服装店见尹夫人时她便领悟。

然而此刻这两位突然现身京城,又在街头大吵大闹的中年妇女,着实成了一道风景线,苏暖转身看向也正关注那边吵架的陆暻泓,发现陆暻泓的手段确实了得,上次没处置顾母,将她推给了顾凌城的时候,他就料准了有今天吧。

三个女人一台戏,顾家这两个女人就能把天给吵翻了,更别说,还有尹瑞晗那只不省油的灯,这样住下去,顾家怕迟早四分五裂。

顾母是没发现这边的两个“熟人”,叉着腰指着鼻孔朝天的尹夫人骂得畅快,反正孙子是没指望了,这对贼母女又整天欺负她个乡下来的,不把她当人看。

甚至连她家阿城这个老女人也是呼来唤去的,她家阿城可是她的心肝,她一个人拉拔长大捧在手里,却被这个像妖精样的老女人随便使唤,还在背后大肆宣扬,要不是有尹家在背后撑着,顾凌城的仕途哪来那么顺风顺水的。

就像这次阿城安排她来这个大城市散散心旅旅游,结果却是和这个死老女人一起来,这一路上她是受尽了她的挤兑讽刺,刚在街边买水喝,这尹夫人又说顾凌城花的都是尹家的钱,是吃软饭的,还越说越起劲。

顾母自是不服气,哪能让儿子这么受委屈,这才闹起来,有堆积了好几天的怨气打底,顾母是半点也没留情面,什么难听的话都上口了。

“有你这么个娘也就有那么个不上道的女儿,只知道花钱的东西,我儿子娶了你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你还敢推我?你个老女人,小心遭雷劈!”

“你个老狐狸精,脸像花了脸谱似的,都涂得些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儿子就听你们娘俩的话了?我告诉你,那是我儿子,我要撵你女儿和你走,就是一句话的事!”

“别以为我家阿城现在向着你和你女儿,你就能滋怪生事了!你女儿进了我们顾家的门,我就是她老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算个屁!我要想收拾她,有的是办法,你最好给我少嚼舌根子,不然有你娘两好受的!”

尹夫人一听这些话,却是嘲讽地笑笑,弹了弹做了美甲的手指,双手环胸,高傲地微扬着下巴,斜睨着涨红了白粉脸的顾母,一脸讥诮:

“你这话可是说对了,你儿子现在就是要看我们尹家的面子活着呢!没有我们尹家的财力在背后支持他,你那儿子什么都不是,也只配跟你回家放牛去!”

“哼,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没见识的乡巴佬,除非你那宝贝儿子不想要那张脸和现在的位子,不然他还真不能拿我们母女怎么样!”

顾母脸色一下子变了,哆嗦着嘴唇指着得意的尹夫人,手抖个不停:

“你…你个死女人,你说什么?”

尹瑞晗厌恶地啪地一声打开顾母的手指,冷笑地看着她:

“说什么?当然说的是人话!我是死女人,也总比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乡下婆强上几百倍,你给我说话小心点,要是我一个不高兴,看你儿子怎么整治你!”

“你要是识趣,这次回去就乖乖地收拾收拾行李,拿个几千块钱回老家去,不要再在别墅区丢人现眼,打肿脸充胖子,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你儿子好!”

尹夫人不屑地冷哼一声,甩了甩手里名贵的手提袋,丝毫不管顾母一脸的气愤、不甘和震惊,一脸笑容地背过身去,然后,就看到了街对面的苏暖和陆暻泓。

尹夫人愣了一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挽着袋子,风姿婀娜地朝着苏暖他们走过来,还不忘招了招手打招呼: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凌城那没福气的前妻啊,怎么,来选婚纱呢?”

苏暖缓慢地眨了眨眼,几乎不明白尹夫人为什么要没事找事,陆暻泓依然面无表情,抬手搭在苏暖的肩上,左手拉了下手里的绳子,将波比往身边带了带。

“哟,这位就是上次碰到的部长吧,你上次说的那什么部,我怎么没在政府里找到,真不知道是哪个偏僻冷角落的小部门,呵呵…”

尹夫人在某个意义上来讲,和顾母是同类人,这不,奸人就踩,死命地抬高自己,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有钱人阔太太:

“对了,苏小姐,你真的想好要跟这位什么部长在一起啦?”

若不是苏暖认得尹夫人的真面目,还真的会被她虚假的关心骗到,苏暖动了动嘴唇,想要出言反驳中断这场对话,陆暻泓却按了按她的肩头。

“多谢尹夫人的关心,我家暖儿,以前年少,一时眼花,选错了人,可是现在不会了,不会再做引狼入室的傻事。”

陆暻泓冷言冷语的回答一语双关,却都是在讽刺顾凌城和尹家,选择顾凌城是因为年少无知,所以苏暖和顾凌城之间的一场婚姻,不过是个教训;而尹家在看到过苏暖这个例子后,还愚蠢地将女儿嫁给豺狼般的顾凌城,实在可笑。

尹夫人被陆暻泓一句话就戳中要害,咬着牙,手中那缀满珍珠的手袋狠狠地捏紧,仇恨的眼神似要将陆暻泓凌迟千刀万剐。

陆暻泓却浑不在意,只是冷冷地看着尹夫人的愠怒,握着苏暖的手:

“夫人有什么说的吗?没事的话,我们没时间陪你浪费,另外,如果不知道外交部在哪里,夫人可以走出这条街,拦辆出租车,我想他会告诉你外交部到底在哪个偏冷的角落。”

尹夫人这下是被彻底哽住了,正不知所措之际,那边被骂得缓过劲的顾母竟然赶了过来,本来是来找尹夫人再战的,结果却看到了苏暖,顿时来了火气。

“姓苏的,你怎么在这里?”

苏暖一凝眉,被顾母指着鼻子,也没了什么好耐性,将陆暻泓一并拉起来,牵着波比就要进婚纱店,不想跟这两个女人在街上大闹。

她今时不同往日,陆暻泓又是有声望的人,和人在大街上撒泼吵架,难免有**份,况且,她绝不认为和顾母和尹夫人能讲得通道理。

眼见苏暖不理会自己,顾母顿觉没了面子,气得两瓣血红的嘴唇哆嗦,蹭蹭蹭地就追着苏暖和陆暻泓去了,不料那被陆暻泓牵着的黑色动物突然回头一吼。

那阴森森的眼神,龇牙咧嘴的凶狠样看得顾母肥胖的身体一抖,忙往后退了几步,而苏暖正低声训斥那条黑色的恶狗:

“波比,别闹,不然你爸爸可要生气啦!”

陆暻泓听了这个称呼,嘴角一抽,却没反驳,默认了这个称呼,毕竟波比是他以前一手养大的,想进婚纱店却看到豆豆提着裤腰带正出来,也就不进去了。

于是,陆暻泓和苏暖便站在门口,等豆豆出来,至于尹夫人和顾母自然是彻底忽视了的,就当那两活菩萨是透明人,不去招惹也不期望她们来招惹。

那顾母被那只叫波比吠得极为不服气,她在家里也是养过狗的,一只大黄狗,那叫声可比这只恶狗洪亮不知多少倍,叫一声整个山村都在回荡,更别说看门防贼了,那是顶呱呱的好把手。

但畜生终究是畜生,怎么还有名字了,瞧这条黑色恶狗身上,还穿了一件衣服,看着比她身上的布料还好,刚才姓苏的还说什么?爸爸?

顾母看得直皱眉,口中啧啧地埋汰,心里直骂这些个不正经的,败家的人!

然后在她极度想不通的时候,那条恶狗竟然突然一个扭头,趁苏暖他们没注意,又是朝顾母咧嘴露出那白森森的尖牙,顾母顿时脸色青白,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害怕被那恶狗咬了去。

惊魂未定的顾母马上听到了一声轻哧,一转头就就见尹夫人鄙视的眼神,气得在原地团团转,好一会儿,才瞧见街道上有个清洁工在那里处理垃圾,脚边放了把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