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说实话,作为男人我真的很羡慕你。”

陆暻泓倏然皱紧眉头,从西装内袋里掏出皮夹随手丢到贵哥脚边:

“里面的卡我已经在上面写了密码,你要多少自己去提款机里直接取出来就好,如果不够,我可以马上打电话让人准备给你送过来。”

伴随着陆暻泓声音响起的还有那毫无人性的龌龊声,多年荒弃的钢丝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男人猥亵刺耳的笑声,女人孱弱的呻吟哼哼声,从角落里清晰地传过来,令人不寒而栗,除了贵哥,车间里另外四个男人频频看向那墙壁上交缠在一起的三道身影,眼睛里流露出黑色的欲望,然后一个接一个也过去了。

贵哥听到那挑逗激烈的声音,邪气地笑着,点燃一根烟吸了几口,然后冲苏暖缓缓地吐出烟圈,苏暖呛了一口,往旁边挪了挪,贵哥却不依不饶地靠过去:

“怎么,害怕了?你怕什么,你男人不是站这里吗?他看上去这么有本事,怎么可能让你跟里面那个骚货一样遭罪呢?”

陆暻泓的双手死死地捏紧,努力控制住自己欲冲上去的冲动,眼风朝车间外扫了一眼,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跟贵哥谈判道:

“就像你说的,只要有钱女人就一大把,一千万美金,我再给你这个数的金额,你解开绳子让她过来,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的秘书,让他去取钱送过来。”

“找人送过来?你真当老子是脑残啊,只怕钱还没送到,一大群尾巴就追过来了,哼,老子想想,要不就不要钱了,就带你马子一块走好了…”

“那你试试看,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陆暻泓眯起眼冷冷地盯着色胆包天的贵哥,阴狠的话一字一顿地从唇间溢出,带着极强的震慑力,贵哥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待发现自己被要挟,脸色有些难看,却仍努力强撑着自己的气场,哼哼道:

“那要看你合不合作了。”

贵哥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瞟了眼身边的苏暖,往一边挪了挪,然后冲着陆暻泓身后的高个男说道:

“你去让他们别玩了,一个女人那么多人玩,要是玩死了,坏了大事。”

另一个个子稍微矮点的男人目光猥琐地看了眼苏暖,淫秽地笑了两声:

“哪那么容易玩死,贵哥你听,那小娘们叫得多欢,指不定有多爽呢,要不贵哥你也去玩会儿?这两个人我们看着就好了。”

贵哥听了这话似有所心动,但眼睛一扫过苏暖虽然沾了灰尘依然动人的脸,刚燃起的欲火立刻熄灭了,对角落里那样被玩烂的货色着实提不起兴趣来了。

于是转头看着陆暻泓道:“等一下我派两个兄弟跟你一起下去取钱,你最好不要耍心眼,不然有你女朋友好受的!”

“我希望你有点常识,现在大半夜,银行都已经关门了,用自动取款机估计连十万都提不出来更何况一千万美金,既然你不让我打电话给我的秘书,自然也不可能让银行内部人员替我想办法拿到这笔钱,你要是不急我可以明天早上九点带你的手下一起去取钱。”

贵哥听完陆暻泓头头是道的分析,顿了一下,看了眼苏暖,瞧着陆暻泓哼了一声,心里其实是越发的嫉妒,自己奋斗了大半辈子靠绑架拿命换的钱,这个男人却是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真他妈地不公平!

这个时候角落里的床晃动声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几个男人就提着裤子出来,脸上皆是餍足的淫笑,最后一个男人光着膀子拽着南简心的头发直接拖了出来。

南简心被四五个男人折腾得基本没有了人样,浑身软趴趴的,大气进小气出,要不是还睁着一双眼睛,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痛吟,苏暖都怀疑她已经被弄死了。

苏暖的眼睛看向南简心光裸的身体,止不住地一阵恶心,浑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无论是在电视里还是现实中,她都没看到过这样的情景。

南简心的两条腿因为几个男人毫不怜香惜玉地对待后,被大大地掰开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已经到了变形的程度,即使现在被拖拉出来,依然大大地敞开着,能清晰地看到有白浊的肮脏液体混着血渍沾染地到处都是。

南简心本白皙光滑的肌肤已经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肉,淤青伤痕遍布全身,尤其是胸口处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目光涣散呆滞,脸上的妆容已经花掉,嘴唇红肿得不像样子,也闭合不上,那应该是进行了某些难以启齿的行为后的结果…

苏暖早已抑制不住自己的反胃,扭开头的同时干呕起来,脑袋里挥散不去的是南简心那惨不忍睹的样子,这群男人真的是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然而苏暖对南简心却丝毫没有觉得同情,因为她很清楚,要不是陆暻泓及时赶到,现在被这群男人这么对待的很有可能就是她苏暖。

她没忘记刚才南简心说要把她赏给这些男人时的得意,恐怕南简心自己也没想到最后成为这些男人盘中餐的竟然会是她自己,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南简心是自作虐不可活的报应?

陆暻泓始终不为所动地站立着,一双眼也没去看南简心一眼,一直看着苏暖不远处的贵哥,似在监视贵哥会不会对苏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这个车间内的女人,除了我老婆你想玩谁都可以,现在把她给我。”

陆暻泓的话说得不带任何的情绪波动,苏暖却听出了另一个深层含义,她不敢相信看向陆暻泓,却只看到一脸的平静,然而车间的角落却响起细碎的动静。

包括贵哥在内的男人都没怎么听懂陆暻泓的言外之意,只以为陆暻泓在警告他们不能动苏暖,刚想应承说给钱就不动,却听到某角落里发出的脚步声。

“谁在那里,还不给我出来!”

贵哥朝两个兄弟一使眼色,两个人便立刻跑向角落,一会儿就拉扯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出来,正是一直藏在暗处看戏的瞿懿宁,此刻她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尤其是当瞿懿宁看到被男人玩得奄奄一息的南简心,更是怕得瑟瑟发抖,现在她并不是装的,是真的害怕了,为了自己那点阴暗的心思,没想到竟然要把自己搭进去,她刚才靠近那张钢丝床,对床上那些男人对南简心的凌辱看得一清二楚,这帮男人简直畜生不如,下作无耻肮脏到了极点。

两个男人毫不怜惜地将瞿懿宁丢在了地上,瞿懿宁浑身战栗,也许是无法忍受这样的惶恐,连唇瓣也失了血色,仿佛她的恐惧刚对了这群男人的胃口,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越笑越张狂,贵哥尤其看得宁儿两眼射出狼光:

“啧啧,没想到里面还藏了一个,瞧这张小脸吓得,哥哥看了都心疼了!”

第八章陆暻泓的怒气

“啧啧,没想到里面还藏了一个,瞧这张小脸吓得,哥哥看了都心疼了!”

贵哥的话让宁儿的身体重重地战栗,脸色越发地没了血色,她跌坐在地上,发颤的双手捧住自己的身体,因为激动的情绪导致她不稳定的病情开始反复。

“哟,这妞怎么瞧着不对劲,干嘛戴着帽子让咱们瞧不清楚长相?”

有一个不老实的男人直接在宁儿身边蹲下,要去拽下她的鸭舌帽,本意识模糊的宁儿倏然睁开混沌的眼,一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不肯松开,惶恐地惊叫:

“不要摘,不要摘,不要看,不要…不要被他看到…不要!”

宁儿发疯似地挣扎,带着哭腔的尖锐喊声响彻空寂的车间,然而却没有人心软放过她,那个男人被她惹恼,将嘴里的烟吐在地上,一句脏话骂出口:

“妈的,什么货色,还真当自己是贞洁烈女?给我松手!”

泪水侵染了那一张过于白皙的瓜子脸,宁儿的力气和男人无法相比,可是内心的某种恐惧让她不愿摘下帽子,她混乱之中微微抬头看到了那双皮鞋,她不能让他看到她丑陋的样子,不能,绝对不能。

宁儿就算是个吃人的魔鬼,但是她永远不能让他看到她黑暗的一面,他是她生命里的那点渴望,怎么能就此毁灭,在苏暖和他面前彻底毁灭?

她害怕得停止不住地发抖,开始坠入无尽的后悔之中,她怎么也没想到南简心找的这群人这么不可靠,不止打苏暖的主意,竟然连雇主都捎上了,她承受不住南简心的下场,她会死掉的,她的身体会立刻死去不再有心跳有呼吸…

里斯特,忽然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时时刻刻护着她的男人,却也知道他并不在这里,即便里斯特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包括帮她诈尸瞒过所有人。

然而她和南简心策划这场绑架时,她却不敢告诉里斯特,她从没让里斯特知道她一刻都没停止贪婪过苏暖的肾脏,也许曾愧疚徘徊,但最终求生的欲望战胜了一切,包括那一份阻拦在前面的血缘亲情。

苏暖不想去看蜷着身体颤颤发抖挣扎的宁儿,撇开眼就听到陆暻泓冷淡的声音:“我不希望你一再让我重复一句话,给她把绳子解开。”

正兴致高昂地和兄弟逗着宁儿的贵哥,轻蔑地瞄了眼陆暻泓,便走到苏暖身边替她解起绳子,一边解一边呵呵地和苏暖搭话:

“我说地上那个病怏怏的女人和你挺像的,要不是我看到她和姓南的那个女人一伙的,我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姐妹了。”

这句话听在知情的三个人耳里,怕是一种凌厉的讽刺,苏暖看了贵哥一眼,在她的双手完全恢复自由后,摸着手腕点点头:

“你怀疑得没错,她的确是我的妹妹,同父同母的妹妹。”

苏暖无所谓地笑了下,因为靠得太近,贵哥几乎能嗅到苏暖身上散发出的清幽香气,并不是香水所致,让他把持不住地凑过去,苏暖迅速地往边上退开。

一股强劲的力道拽住苏暖稳稳地将她往后一扯带入安全地带,苏暖甫一抬头就看到陆暻泓正抬脚狠狠地踹倒了对她动手动脚的贵哥,脸色冰冷阴沉:

“看来我的话你还没挺清楚,那我只能让你好好长长记性了!”

贵哥还真没料到本来受钳制的陆暻泓竟然会突然动手,下手重得让他感觉一条肋骨被踹断了,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顿觉脸面尽失,狼狈地爬起来怒喝:

“敢踹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兄弟们,给我废了这小子!”

话音未落,车间的铁门发出一阵巨响,只见那被贵哥派出去放哨的其中一个男人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脸上已经挂了彩,说话也不利索起来:

“贵…贵…贵哥,外面…外面好多兵往这边靠近啊,老五说…说去看看就没回来了,贵哥,怎么办…”

贵哥脸色骤变,就连另外几个亵玩着昏死的南简心和逗弄着宁儿的流氓也都忿忿面露害怕,都朝贵哥聚拢,哪还有刚才嚣张的气焰。

“好你个小子,竟敢诓骗我们说一个人来没有报警,妈的!”

贵哥龇牙咧嘴地一阵懊恼,使劲扯了几把短短的头发,来回踱步几遍,指着护住苏暖站在那里的陆暻泓愤怒地咆哮,他算是着了这个男人的道,难怪刚才那么配合,又是下跪又是给钱的,原来他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等救兵!

陆暻泓看着这帮男人焦虑恐慌的额神色,面色平静得不起波澜:“我只答应你们不报警,没有应允你们不去部队里抽调人手。”

这话直把贵哥气得跳起脚来,尤其看到陆暻泓嘴角的一抹冷笑和眼底闪过的不屑,更是无法淡定下来,随手抢过同伙手里的钢管冲过去砸向陆暻泓。

不管苏暖是不是个女人,看到有危险朝自家的男人靠近,她本能地想去护住他,结果陆暻泓却是将她往旁边一推,把她推到了角落的阴暗处。

在那些男人一拥而上之前,他迅即地冲上去一把扣住贵哥的手腕,动作敏捷地往一边一扭,在贵哥杀猪般的痛嚎声里夺过那根钢管,然后又是一脚踹翻了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贵哥。

苏暖还是第一次看到陆暻泓的身手,她一直以为陆暻泓只是那种文弱书生,顶多平日里锻炼锻炼身体,哪会知道他打起架来也一点不含糊,不禁瞠目结舌。

空旷的车间内夹杂着辱骂声,挣扎碎裂声,重物砸击肉体的声音,场面一时间紊乱得不成样子,虽然陆暻泓也没少挨打,但他很快就打得两个倒地不起。

苏暖也听到车间外隐约想起犬吠声,担忧稍稍减缓了不少,但仍然不放心地盯着陆暻泓,眼角瞟到不远处有根棍子便想过去拿来傍身,结果刚走两步腿就被人拉住,一低头竟然是瑟瑟发抖的宁儿,她头发的帽子已经掉了露出光裸的头皮。

“放开我,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

苏暖低声呵责,有些许月光透过车间上方微微敞开的窗户里照进来,她看到宁儿死灰的脸色还有涣散的眸光,心有点发凉,抬头看了眼陆暻泓双手握紧。

可是宁儿却没有放手反倒是握得更紧,困难地抬起头,看着苏暖脸上的焦急扯了扯嘴角,喘着气一字一字地慢慢说道:

“姐姐,你说要是…我们一起死了,咳咳,姐夫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苏暖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但也察觉到宁儿身体的不对劲,只能咬着牙道: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快放开我!”

“为什么?”宁儿低头喃喃自语,突然仰着脸仇怨地瞪着苏暖,沙哑的嗓音响起:“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他才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才会不要我的…”

只是宁儿的疯癫还没发完,苏暖一巴掌已经甩在她脸上,蹲下身扯着她的衣领:“如果我是陆暻泓,我也不要你,愚蠢自私的爱要来有什么用!”

宁儿猝不及防地被苏暖打中,气得眼里冒火光,虽然她已经面色苍白得像个鬼,依然想抬起手反击,却被苏暖一把抓住,狠狠地甩开:

“你恨我抢了属于你的东西觉得委屈,那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句话,能说出口的委屈不算委屈,我所遭遇的像你这样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公主永远不会明白!”

苏暖云淡风轻般地一句话说完,便不再理会眼角还挂着泪滴的宁儿,刚站起身来,车间外头便是一阵大响动,“哐当”一声,车间的门从外头直接被打开。

苏暖一转头就看到夜色下蜂拥而进不少身着迷彩服做过掩饰的侦察兵和武警,一致地将枪对准那群围着陆暻泓的男人,而那些男人也立刻配合地丢了手里的钢管,一脸的茫然加惶恐,他们知道自己真的惹错人了。

流氓都抱头蹲到角落不敢轻举妄动,苏暖看到陆暻泓随手将钢管扔在一边,他的脸上有些伤口,嘴角也青紫了一块,渗出一点点的血丝,她跑过去想查看他的伤势,陆暻泓却兀自走向捂着手腕哭爹喊娘的贵哥。

接下来发生的事在侦察兵和武警看来有些出乎意料,然而在苏暖眼里却是情理之中的,只见陆暻泓一把揪起贵哥,一拳又一拳地狠狠砸在他的脸上,他的口里和鼻里不断地涌出血来,可惜陆暻泓却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目光阴森得可怕,一旁的武警侦察兵却好似没看到般都不出来阻止,都觉得这个贵哥是自作自受。

“我已经投降了,你怎么还打我,救命啊!你们这些官兵干嘛的,还不救我!”

苏暖抱住陆暻泓再次举起的拳头,一边摩挲着他红肿起的手,一边把他往旁边拖了两步,而贵哥则软软地从陆暻泓身上滑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别打了,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

陆暻泓却倏然回身拥住了她,双臂不断地收紧,没有说话,滚烫的呼吸全部喷洒在她的后颈上,苏暖身体一颤,也紧紧地环抱住陆暻泓,她感觉到陆暻泓的不安,并且因此而感动而心酸,这样一个男人为了她真的敢单枪匹马地来!

“小暖,小暖在哪里?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车间门口匆匆走入一道挺拔的身影,苏暖转头望去,看到瞿弈铭脸色焦急地由警卫员跟着走过来,与此同时不知是谁惊讶地喊了一声:

“这位不是瞿家过世的三小姐吗?怎么在这里?”

第九章真正的释然

“你们不用担心,病人全身虽然有多处外伤,但万幸的是没有伤及心肝脾肺,就是后背因为受过硬物的重击需要留院观察些日子,其他倒没什么大碍…”

急诊室门外,医生公式化的诊断结果还没说完,苏暖便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泰伦斯和乔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将视线投向走廊椅子上的高跟鞋上。

“陆部竟然偷偷地动用关系去部队抽调了侦察兵,倒是我们想得简单了。”

泰伦斯双手插袋靠在墙边,望着还在晃动的房门,眼中闪过温柔的笑:

“乔,你可以准备红包喝喜酒了。”

乔看了眼泰伦斯,了然地抿嘴笑着,在医生准备离开前,叫住医生嘱道:

“医生,如果过会儿有人问起里面病人的伤势,你就拣严重的说。”

面对医生的不解,乔刚想解释一下,泰伦斯便拦住了刚要进急诊室的护士,拿走了她手里要为苏暖处理脸上伤口的医药品:

“这些也缓缓,等人都到了你再进去帮她上药。”

苏暖撩开惨白的垂帘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陆暻泓,他正低头扣着衬衣扣子,苏暖望过去正好瞧见他衬衣下的白色绷带,陆暻泓听闻了脚步声也默契地抬起头。

素来精致明晰的五官有些擦伤和淤青,鼻梁上的那副眼镜眼镜已经不知所踪,隐藏在镜片后的深邃瞳眸望着同样脸上挂彩的苏暖,一拧眉头:

“怎么没让人帮你处理脸上的伤势,护士呢?”

苏暖这才想起自己疼痛的双颊,而陆暻泓的视线下移,停留在她光裸的脚上,眉头皱得更紧,从床沿边站起,蹲在她的脚边,伸手触摸她的脚趾头。

苏暖低头才发现自己没穿鞋,而且右脚还流着血,她想起刚出车间时,她紧张陆暻泓的伤势,怕不能和陆暻泓同一辆车,就踢掉了鞋子,匆匆跟着他上车。

刚才不觉得,现在安静下来才察觉到伤口的疼痛,当陆暻泓的指腹触碰到她时,苏暖忍不住地倒退想避开他的动作,企图减轻痛楚。

陆暻泓却不准她逃开,起身迅即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当他弯腰时苏暖听到一声细微的抽气声,她本能地抚上陆暻泓的后背,只隔着衬衣摸到厚厚的绷带:

“你应该等侦察兵部署好,制定详细周密的营救计划再来的,我当时好怕你会出什么事,那样就算救出我也没什么意思了,如果要拿你的生命安全做交换。”

一只小手如羽毛般轻轻扫过他的后背,陆暻泓抓过来吻了吻她的手指,没有当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蹲下身察看她的伤口,片刻之后才抬起头看她:

“你是我的妻子,也许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等不起,没多一秒的等待我就会多了一秒失去你的可能,况且我并没有鲁莽到真的一个人去。”

苏暖俯视着陆暻泓嘴角微翘的笑意,也倾过身抱住了陆暻泓,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为了表彰你英雄救美的大无畏精神,我决定立刻马上为你生个宝宝!”

陆暻泓蹙了下眉头,对苏暖过快的思维跳跃怔愣了会儿,待回过神,脸上虽有欣喜的愉悦,但也显得不自在的尴尬,看看紧闭的房门,别扭地轻咳一声:

“行是行,不过刚才打架消耗了不少体力,再加上背上有伤,我担心…等会儿心有余而力不足…”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他已经很配合地起身抱着苏暖就要往床上倒去,苏暖有些不明白陆暻泓的言行,待明白过来人已经被压在身下,不禁窘红了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等你伤好后再那个…”

苏暖的解释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陆暻泓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嘴,天已经亮了,晨曦从病房的窗口射进来,落在这对劫后余生的男女身上…

急诊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一道焦急的问候声过后是几秒的安静,随即响起的是重重的关门声和惊讶的道歉声:

“啊…小弟你继续忙…二姐不知道你在…咳咳,二姐马上走!”

苏暖晕晕乎乎中听到陆暻凝的声音,立刻清醒过来,蓦地伸手推开陆暻泓,也忘记了他还是伤病员,理了理头发下床,身后的是陆暻泓黑沉的一张脸。

“我…去看看谁来了,你先休息。”

苏暖全身肌肤都发烫得烧红,随便找了个借口便逃之夭夭,徒留下因中途被打断好事的陆暻泓忿忿地抡起一个枕头往地上砸去,一脸的欲求不满。

苏暖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脑袋,而那些脑袋在看到她出来时都自觉地散开,然后若无其事地在廊间走了一圈才重新回到她面前关心:

“脸怎么肿成这样子,小弟怎么保护人的,一个大男人比个女人还不如!”

“我记得小弟动起手来蛮血腥的呀,怎么对付不了一群乌合之众?”

“护士呢?护士怎么还不来帮忙处理伤口,刚才老四去打听小弟的病情,结果医生说伤得不轻,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弟的体能出现严重的下滑趋势了!”

苏暖被一群贵妇说得脸色发窘,无意中看到站在走廊边上的姬素清,她并没有表现得像陆暻凝她们热络,当和苏暖的目光相撞时,也只是平静地移开,然后开门进了病房,在转身之际又看了苏暖几眼,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陆暻凝似乎发现了苏暖的走神,拍拍她的肩膀,一种无声的安慰,然后又和其他几位妯娌讨论绑架案的事,没多久话题自然扯到了婚事上。

“我看婚事最近就办了吧,免得夜长梦多,那个瞿家的闺女,也算是够折腾的,连诈死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刚才路过她病房时还看到在那里砸东西泄愤。”

“那样的姑娘也亏得我们小弟不喜欢,那么胡闹成什么样子,要是嫁过来还要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

苏暖听到她们提起瞿懿宁才想起瞿弈铭已经知道宁儿没死,并且也把她和南简心一起都送进了医院治疗,至于后面的事她一心想着陆暻泓并未去探听。

那群流氓已经被抓,自然也会供出是南简心唆使他们绑架的,南简心醒来后如果意识还清楚也绝对不会帮宁儿隐瞒,那时候,除非瞿家出面保宁儿,否则…

苏暖不愿多去想关于瞿家的事,收回自己的神思便发现姬素清已经走出来,姬素清也始终未过来和苏暖说上一句话,这样的情况让苏暖不由地担心:如果姬素清一直不愿意原谅她,那么她和陆暻泓结婚是不是会让陆暻泓很难做?

陆暻凝和其她三位陆家媳妇其实也都看出了苏暖和姬素清错综复杂的神态,只是她们都没有当场点破,虽然苏暖被赶走过很多次,但姬素清却已经把苏暖当成了不讨喜的少晨媳妇了,无端的,就对她和陆暻泓的婚事有些疙瘩。

而今天看到苏暖和陆暻泓都伤痕累累的共患难的样子,姬素清应该会有所动摇,但若现在刻意地去提起关于苏暖、陆暻泓和陆少晨的事,恐怕只会让姬素清觉得这是苦肉计,结果越发地不赞同这门婚事也是很有可能的。

倒不如谁也不说,让姬素清自己去想通,而姬素清从病房里出来后,脸上的神情虽没什么大变化,但她时而看向苏暖的眼神却不再那么疏远。

“好啦,我们也不去打扰小弟了,小暖啊,我们都有工作在a市不能长时间呆在这里,这些日子就托你照顾小弟了。”

陆暻凝将陆暻泓彻底地甩手给苏暖后,使了记眼色给另外几位,大家都出奇地一致,纷纷向苏暖表达了感激之情,不等苏暖开口便相继快速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