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居然都能偶遇???

就在许思意震惊于这场意外时,外教放起了一部名为《猫》的音乐剧选段,要求大家看完之后用英语发表观后感。

过了几分钟,选段放完了。

外教在讲台上环顾教室,笑着用英语问:“有没有同学想跟我们分享一下自己的观后感?”

全班鸦雀无声。

外教又问:“没有人吗?”

一个坐在许思意旁边的清俊男生举手站了起来。许思意望过去,认出这个男生也是秘书处的一员,叫马先力,算是她的“同事”。只听他用英语说:“第一次观看这部音乐剧,我感到非常震撼与神奇”

马先力的发音很标准,一个结巴和停顿都没有。

“Anyone else(还有其他人么)?”外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出花名册,用中文随机点了个名字:“顾江?”

这两个字,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大家闻声,纷纷转头张望。

没有人答话。

外教皱眉,又重复一遍:“顾江?”

还在睡觉嘛?

退避三舍见死不救,or,好心提醒一下?许思意脑瓜子里天人交战。

其实美国外教的嗓门儿不算小,顾江已经醒了。昨晚熬了一通宿的他眉拧成川,直起身,正捏着眉心缓神儿。刚一睁眼就瞧见前面伸过来一只小拳头,白生生的,飞快敲了敲他的桌子,附带一句语速飞快的:“叫你回答问题!”然后又逃也似的收回去。

顾江抬眸,看了眼前面那颗扎着马尾的脑袋瓜,挑了下眉毛。

动身站起来。

外教:“刚才看了音乐剧《猫》的选段,你有什么感想么?”

闻言,许思意默默为顾江捏了把汗。这位大哥从进教室到现在,一直在睡觉,压根都没抬头看过外教一眼,能说得出观后感才有鬼了

说起来,这么大一个人物,被老师抽问回答不出来,还是挺囧的吧她有点尴尬地想着。

然而只过了不到一秒钟,

“The《Cat》 is a musical posed by British poser Andrew Royd Weber aording to TS Eliot's poems. It is also one of the most suessful musicals in the world history(《猫》是英国作曲家安德鲁·罗伊德·韦伯根据TS·艾略特的诗集谱曲的音乐歌舞剧,也是世界历史上最成功的音乐剧之一)”

非常流利且纯正的美式发音,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低沉嗓音里还夹了一丝很不明显的鼻音,难以形容的好听。

一大通发言完毕,外教露出灿烂的笑,“That’s cool!sit(非常好,请坐)。”

全班都被震住了。片刻后,响起了一阵掌声。

许思意也被震住了。我天。那么多生僻词汇,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心说这种口语水平,这位反派大BOSS还选修什么口语课,不愧是专程来睡觉的

马先力也忍不住低声赞叹:“知识面真广啊。”赞完,签到册刚好从前排传下来。他签好名字之后递给许思意,让她签完继续往后传。

许思意把自己的名字和张涤非的名字写了上去,然后,捏着签到册做了个深呼吸,定定神,递给后排,小声说:“签一下到。”

顾江正在手机上回复一封邮件,眼也不抬:“帮我签。”

“哈?”

“你听不懂普通话?”

“哦。”许思意囧了囧,只好拿起笔,在最后一栏写上了“顾江”二字。

邮件回复完毕。顾江微侧目,视线扫过她写下的他的名字,挑了挑眉毛。那字迹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娟秀而圆嘟,标准的小学生字体。

真应那句话,字如其人。

许思意见顾江看她的字,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试图说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清了清嗓子,道:“顾学长,你口语那么好,为什么还选修这门课?”

过了两秒钟。

那人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地说,“为你啊。”

“”咳。

许思意被呛住了,坐正身子面向黑板,脸隐隐发烫。

主席您老人家干嘛讲这么冷的笑话

迎新晚会的策划书,以许思意写的那份为初稿,经主席团多番修改,总算在周五的时候送进了学工部,定了稿。由于本届迎新晚会和国庆晚会要合在一起办,时间紧迫,各大组织很快便陷入了一片繁忙。

搞宣传的搞宣传,排节目的排节目,忙彩排的忙彩排。

按照分工,学生会秘书处主要负责各组织各部门间的协调和沟通工作,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工作任务。简而言之就是那句雷锋名言: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这天晚上,许思意刚看完一本小说准备洗漱,桂晓静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说是主持人的服装没有带去彩排现场,让她马上去服装库拿。

艺术团的服装库位于第五教学楼的顶楼,离公寓不远,赶时间的许思意冲刺飞奔,半路上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得不重,只是手背磕破了皮。

等她爬起来气喘吁吁跑到五教大厅时,有一架电梯刚准备关门。

“同学等一等!”许思意慌慌忙忙地喊道。

电梯里的人皱了下眉,摁住开门键。

许思意一溜烟冲了进去,擦着汗喘着气,频频道谢,“谢、谢谢你啊同学。”说完自顾自摁下了数字“7”的摁钮。

电梯门缓缓关上。

狭小的空间安静无声。

忽然,边儿上冷不丁传来一句话,“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这个声音

许思意一滞,视线移动,看向那位足足高出自己一个脑袋还多的同学——黑板鞋,大长腿,面无表情的俊脸,不是主席他老人家又是谁。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顾学长?”

顾江没有说话。

想起他问的话,她又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背破皮的地方,笑笑:“只是摔了一跤,没什么的。”

话音刚落,电梯里的光忽然闪了下。

许思意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头顶的灯,不祥的预感如蛛网一般丝丝缕缕爬上心头。她咽了口唾沫,看了眼旁边的顾江。他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她这才稍微安下心。

一秒后,电梯忽然晃了下,停止上行,光线全黑。

毫无预兆的,许思意陷入了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没有光,哪怕一丝光都没有,她浑身不可抑制地抖着,两手抱住肩,靠墙蹲了下来。

“电梯故障。”黑暗中响起顾江的声音,没什么情绪。

“”许思意张了张口,想说话,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每次犯错,或者没有犯错,仅仅是傅阿姨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被关进小小的黑屋子,屋外是傅阿姨充满厌恶的咒骂

“许思意。”

好黑。太黑了。

“许思意。”

为什么没有光?

突的,黑暗中亮起了一束手机屏幕的冷光。许思意猛然抬头。

顾江发现了缩在墙角蜷成小小一团的姑娘。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几秒后,一只膝盖跪过去,捏住她的下巴,低头,脸往她贴近了点儿。

须臾,顾江皱了下眉:“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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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7

Chapter 07

手机屏的光线冲淡了黑暗带来的强烈恐惧。

许思意试着动了动,终于找回身体的控制权,“我”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把,声音很小:“我有点怕黑。”

顾江不语,盯着咫尺的她。

被他捏在指间的这张脸,大小还不及他一只手,肤色雪白,羊脂玉似的细腻,晶亮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浸过泪的薄雾,鼻头微红,两颊挂着泪,看上去柔婉楚楚。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小小的,薄薄的两片,在微弱的亮光中呈现出浅淡而勾人的粉色。

鬼使神差,顾江拇指上移半寸,指腹触到那瓣柔软。

他微微眯了下眼。

“”许思意一僵,这么近的距离,她清楚看见他比往日更黑更深的眸色。被吓到似的往后躲。

好在下一瞬顾江就松了手。他移开视线,靠着旁边的电梯墙坐下来,一手打电话,一只长腿很随意地屈起。

许思意轻轻抱住膝盖,脸热热的,心跳砰砰。

须臾,顾江那边的电话打完了,一看电量,百分之二十五,应该还能坚持段时间。他说:“已经报修了,很快就能出去。”

许思意点头,声音细细的,“嗯。”

狭小的电梯空间昏暗而安静,只有一束微弱的亮光,和两个人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她微侧头,把脸颊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顾江就坐在她旁边,头靠墙,额发自然垂落,略微挡住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她悄悄地打量他。

这人的下颚线带着一种天生倨傲的弧度,加上他平时眼神太冷,使得整副五官看上去很有漫画感,邪气锋利。此时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垂低,眉目舒展,倒是显出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真好看。许思意忍不住赞叹。

突的。

“你挺喜欢看我。”顾江眼也不睁,淡淡说了句。

“”许思意一怔,回神之后连忙移开视线,像做坏事被老师发现的小朋友,咬咬唇,不知道说什么。

顾江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她一眼。

许思意窘迫得直接低下了脑袋。

又过片刻,他从烟盒里掏出根烟,不点燃,就咬在嘴里玩儿。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数秒的安静之后。

顾江没什么语气地随口一问:“你多大了?”

“十八。”许思意说。

“满了?”

她支吾:“今年十二月底就满十八。”

顾江嘴里的烟轻晃了下,拿掉,意味不明地嗤,“未成年。”

许思意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静默几秒后,小声争辩:“我只是读书读得有点早。”顿了下,试探着尬聊:“你呢?”

“十九。”

那也没比她大多少。许思意想着,点点头:“哦。”

几句对话之后空气再次安静。又没人说话了。

顾江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冷不丁问:“你电话呢。”

许思意面露窘色,“出门出得太急,放在公寓忘了拿你的手机不能用了吗?”

“没电了。”

“”许思意心一沉,之前那种灭顶的恐惧感隐隐有卷土重来的兆头,“修电梯的师傅还没来么?”

顾江又打电话催了一次。

对方的回答是已经开始维修了,请稍安勿躁,最多再等十分钟。

然而,就在这通电话挂断的下一秒,手机熄了屏,自动关机。电梯里再次陷入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次许思意没有忍住,吓得哇一声哭出来。

“许思意。”顾江拧眉,在黑暗中喊她的名字,声音极低:“冷静。”

但是她哭着,颤抖着,根本听不见其它声音。黑暗中好像有什么在接近,她惊恐而慌乱,不知道往哪儿逃,只能更用力地抱紧自己。

十岁那年,爸爸妈妈离婚,她被法院判给了经济条件更优越的爸爸,后来,爸爸娶了年轻漂亮的傅阿姨回家,那是她噩梦的开始

一只大手摸到了她的肩。

许思意吓得往后躲,差点尖叫。

一片漆黑中,那只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摸到了她细细的手腕,然后擒住,不由分说地用力一拽。

许思意直接被顾江扯进了他怀里。

“乖一点。”他一手握住她细软温热的后颈,一手在她背上拍着,像在安抚一个不肯睡觉的小孩子,“别哭。”

怀里的女孩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着抖个不停。

顾江静几秒,把一缕长发撩到她耳朵后边,指腹若有似无摩挲那只软白的耳垂,那一小片皮肤霎时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