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芝然自幼接受美式文化影响,对这个因商业联姻而结合在一起的丈夫毫不在意,自己也奔向了万千森林。

这对离经叛道的夫妻开始各玩各的。

顾家老太太从管家口中听说了这件事,将顾长远和韩芝然叫到了老宅,吩咐道,两人要怎么胡作非为她不管,但是必须要先把孩子生了。

一年后,韩芝然便给顾家生下了一个男婴。

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为男婴取名“顾江之”。

小顾江呱呱坠地来到了白玉为床金做马的顾家。但,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并没有给他的父母带来丝毫改变。

顾长远照旧流连风月场所,明星模特换不停;思想开化的韩芝然也一如既往,与她的伴侣们保持着亲密联系。

顾长远不在意儿子,而韩芝然视儿子为她失败婚姻的苦果,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仇视心理。

小顾江从出生开始,便一直到都是由管家和家里的女佣照顾,他的亲生父母,于他而言犹如陌生人。

他对爸爸的唯一印象,就是那个经常搂着不同女人回家的醉汉,和主卧里经常传出的古怪声响,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喘息。

对妈妈的唯一印象,就是那副冷淡而又带着厌恶的目光。

在这样的环境中,小顾江的爸爸妈妈的情感,从最初的小心翼翼、渴望得到关爱和重视,变成了冷眼旁观麻木冷漠。他的性格也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孤僻。

又过了几年,他进入了晏城最好的贵族小学念书。

某次做完课间操,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在男厕所里一边放水儿,一边嬉笑讨论。

男生甲压低声“我今天早上听我妈和我爸聊天,说那个什么顾江之他爸昨天在酒喝多了,领了三个女的回酒店呢。”

男生乙“回酒店干什么?”

“你蠢啊。当然是”男生丙怪笑了下,瘦高的身板摆动,用力前后耸了耸胯。

十来岁的孩子,本应纯洁如白纸,但由于太过早熟,做出这个动作,滑稽又恶心。

男生甲嘀咕“为什么顾江之他家这么奇怪呀?他爸这样,他妈都不生气么?换成我妈,早拿刀把我爸剁了!”

男生丙嗓门儿稚嫩,阴阳怪气,“你以为顾江之他妈是个什么好东西么?谁不知道,他妈还不是到处在外面钓凯子。”

男生乙惊讶“真的?”

“对呀。”男生丙讥讽地笑了下,“他爸妈都乱得很,知道顾江之是什么么?就是俩公共厕所里爬出来的!”

男生丙话音刚落,一记拳头就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那一年,小顾江刚上四年级,只有九岁。

小小的少年完全没有开始长个儿,身形瘦小而孱弱。但他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冷笑,浑身暴戾,眼神冷得透骨。

从那一刻起,顾江便知道自己骨子里的某些东西已经完全爆发。

小顾江下手极重,甚至完全不像个九岁男孩儿,男生丙他揍得鼻青脸肿鼻血长流,腿都差点儿断一只。

孩子之间打架本是常事,但伤势重成这样,自然而然惊动了男生丙的父母。男生丙的父母虽不及顾氏财大势大,但心疼孩子,上门找顾长远和韩芝然讨说法。

顾长远觉得顾江丢了自己的面子,大怒,质问顾江为什么动手打同学。

小顾江冷笑了下,眼神玩味儿而冷漠地看着这个父亲,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顾长远气得一脚给他踹过去。

小顾江瘦小的身子飞出老远,撞翻了客厅里的琉璃花瓶,跌进了花瓶碎片里,小小的手掌顿时被割得鲜血直流。

“”韩芝然见孩子的手受了伤,饶是平时再不在乎,母子连心,心头也是一紧,过去一边把儿子拉起来,一边吩咐女佣拿医药箱。

小顾江小手一动,面无表情地拂开韩芝然的手。

韩芝然怔了下,目光对上儿子的眼睛,被里头的狠戾与漠然生生一惊,直接愣在了原地。

小少年转身上了楼梯。

这件事在当天就传到了顾老太太耳朵里。彼时,老太太正因为顾氏祖坟翻修一事长住在顾家位于樊城的祖宅,听说了这件事,老祖宗雷霆震怒,当晚便派人把小顾江接到了自己身边,和顾泊之养在一起。

后来,在顾江快上初中时,老太太带着他重新回到了晏城。

老太太把顾长远和韩芝然狠狠臭骂了一顿,骂他们将婚姻的不幸报复在孩子身上,不配为人父母。

再后来,顾江便搬出了顾家,常年独居在外。

小姑娘听他说完,或许是太过震惊,已经整个傻掉了。

顾江把头埋在她香香暖暖的颈窝之间,嗅着她身上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味道,沉沉地哑声“这才是我,明白了么?”

这才是我。我的过去,我的灰暗,我的不堪,我的孤独,我在认识你之前的黑色世界。

在遇见你之前,我是被父母视为耻辱的存在,是被一群好事者耻笑的对象,是劣迹斑斑的问题少年。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偏执,冷血,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得到的,视若珍宝,得不到的,就摧毁掉。

我甚至不是一个好人。

我能拥有你,才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和救赎。

明白了么?

空气有数秒的安静。

顾江沉默,不再说话,手臂下劲收得更紧,像要把他的姑娘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半晌,始终安安静静听故事的小姑娘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地、轻轻地抬手,回抱住他。

“都过去了。”她的嗓音轻而软,柔柔的,像从一望无垠的雪地里吹过的一阵暖风,像照进暗无天日深渊的一缕阳光。她软软的小手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和他无数次对她做的一样,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都过去了。”许思意重复了一遍,“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顾江依然静默。

须臾,他闭着眼,薄唇缓慢上移。纤细柔美的锁骨,雪白雪白的脖子,尖尖的小下巴,寻找着最后,停在姑娘粉嘟嘟的小巧唇瓣上。

那种感觉又涌上来了,蠢蠢欲动,并且,这次的感觉胜过以往任何一次。

想要她。

他的姑娘,他愿意把后背毫无保留袒露给他的姑娘,是这么柔软这么温暖这么美好的小东西。想要把她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

顾江轻轻吻住小家伙的唇。

没有唇舌缠绵,也没有任何激烈的情愫,就只是双唇相触。

许思意心口轻轻一颤,掌心发麻,缓慢闭上了眼睛。

良久良久,

顾江的唇抵着她的开合,轻声道“谢谢你,我的公主。”

许思意眨了眨眼睛,脖子往后缩缩,声音也很轻,试探“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我从黑暗的深渊里拖出来,让我重新看见了光明。

顾江没有说话。

他凑过去咬了她一口,忽然一挑眉,又是那副吊儿郎当懒洋洋的调子,凑近她的耳边,“我忽然改主意了。”

“”?

“不如就今天?”

“”???

许思意一脸茫然,都不知道这位大佬的话题又跳到哪里去了,“今天哪个?”

大少爷眼神玩儿味,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环在他腰侧的细腿儿,指尖暗示性地滑向某处,压低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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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chater 49

话题的跳跃程度是不是太大了点喂?

许思意小脸上的表情秒变“ ”。她脸蛋儿绯红, 小手抓住顾江意图使坏的大手,瞪大眼睛“你能不能正经点?”

顾江咬她耳朵,“怎么不正经了。”

这几个字低低哑哑的。

顾江这种刻意压抑, 又带着隐晦暗示和情|欲色彩的嗓音,通常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 许思意再清楚不过。

她脑子里鬼使神差, 想起好几次耳鬓厮磨的晚上

“我想起来我还有作业没写”小姑娘支吾了下,脸色越来越红,“我先去写作业了。”说完手掌往后撑,两条小细腿一缩, 准备跳下洗漱台逃之夭夭。

刚跑出半步,被抓住,重新一把捞回来。

顾江两只大手从她腋下穿过去, 捏住了, 微微用力往上一托,放到了洗漱台上。

这个动作怎么感觉像抱小孩子。许思意囧, 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着。

“往哪儿躲呢。”耳畔响起几个字,语气懒洋洋的,嗓音低而哑。

扑通扑通。

狭小的空间内, 许思意听见自己的心跳比打鼓还快。

顾江手指捏住她小小的下巴, 低下头, 鼻尖抵住她的小鼻头,呼吸几乎和她的交缠在一起。

又来了

又来了又来了。

这种零距离的勾引和撩拨,色气度爆表。

“我”她声音软软的, 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小声,“我真的有作业没做完。”

顾江把她圈在怀里,眸微合,鼻梁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她的。

半晌没有说话。

你想要她,想要她,发了疯地想。

想要她完完全全属于你,从身体到心,从头发丝儿到脚指头,全都属于你一个人。只是你的,只是你一个人的。

顾江全身的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向他的大脑传递这个信息。

顾江微微拧起眉,抬起她的下巴,贴近,轻轻咬住了她柔软粉嫩的唇瓣儿。

他试图像过去一样忍下来。

但是这次,他对她的渴望犹如一匹野马脱了缰,带出一簇簇火苗,以致心火燎原。

忍不了。根本忍不了。

顾江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她对他的影响力和重要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给自己定下的度,他对她投入的精力太多,付出的心血和感情也太多,这样一种强烈到几乎扭曲的情感,稍有差池,他就会万劫不复。

不是没有警觉过,而是当他真正意识到的时候,心魔已经入骨。

他的眉心越皱越紧,打起一个漂亮的结,吻得几乎蛮横,想要讨回一些补偿般,狠狠在她唇舌上肆虐。

许思意雾蒙蒙的眼睛睁着,有些茫然又有些迷离,全身火烧火燎,似懂非懂,都快被他亲窒息了。

隐约意识到,这一回,顾江和往常似乎有些不同。

相识这么些时候,她对他的了解不说全部,百分之七八十是有的。这位杀马特范儿十足的大佬很喜欢在嘴巴上占她便宜,口头对她轻佻调戏加撩拨,给人一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浪子负心汉”错觉;实际上,他的情史却几乎一片空白,对她尊重有加,只要她不愿意的事,他即使忍到爆炸也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难道?

这次他要?

许思意意识到什么,一双大眼眨巴眨巴,整张小脸变成了⊙⊙

忽的,正在津津有味吃她小嘴巴的少年长臂一捞,瞬间将她整个人给抱了起来。

许思意⊙o⊙)

顾江抱着她大踏步出了洗手间,踢开卧室门,走进去,直剌剌把她放在了床上。

许思意脸蛋红成了番茄色,撑身坐起来想说什么,他一只长腿跪上床沿,整副高大的身躯完全覆了下来。又一次吻住她的唇。

“等、等等。”许思意呼吸吃力,小手推搡他,艰难地别过头想要喘气儿,嘴里含含混混地说“顾江,等一下”

大少爷把她摁回来,吻得忘我而专注。

她都快急哭了,“我有话跟你说,顾江你等一下”

大少爷稳如泰山,跟没听见似的,扣着她的下巴往死里亲。

不对,这哪里是亲,简直是在啃,就跟啃五香兔头似的。

许思意脑门儿上缓缓滑下两道黑线,一脸死机相地由着他啃了会儿,终于一咬牙一横心,抬起一只小巧的脚丫子踹了他一脚。

位置精挑细选,不偏不倚,直朝大少爷的裆|部。

然而顾江早有察觉,一个灵活侧身便避开,大手捏住姑娘纤细的脚踝,轻轻一挑眉,眯眼,语气挺淡,“可以啊许思意,敢踢老子了?”

许思意乌黑的长发乱蓬蓬的,坐起来,面红耳赤地嘟囔“我看你亲得太忘乎所以,所以才踢你的。”

顾江居高临下,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眸色沉沉,未作声。

许思意呼吸不稳,一双大眼睛也直直地瞧着他。

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对视了足足五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