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许思意有了一刹那的释然。

她鬼使神差地想,人的运气或许真的是守恒的。自己前二十年人生当中所有坎坷和磨难,也许都只是命运埋下的伏笔,为了让她遇见这个一出现,就浓墨重彩惊艳她整个青春的人。

钱小钱顺着许思意的目光看过去,幽幽感叹“想想看啊,你有一个这么帅的男朋友,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宠上天,你难道从来没有萌生过‘老子要把他扒光上了然后逼婚’的念头吗?”

别的暂且不说,就光是顾江这张脸,简直是堪称百搭神颜。

穿卫衣是痞帅校霸,穿西装是霸道总裁,她实在不明白许思意和顾江交往几年,是怎么做到对这种男颜美色坐怀不乱的。

脚步声渐近。

顾江在桌前站定,低眸瞧着由于震惊于他的忽然出现而一双大眼瞪得溜圆的小姑娘,挑挑眉毛,食指勾了勾她的小鼻尖,漫不经心道“看什么。”

许思意这才回过神,惊道“你是来找我的?”

“不然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江淡道“顾泊之说的。”

许思意闻言更加茫然,“那他又怎么知道?”

顾江说“张涤非昨晚告诉他,今天你高中朋友要到晏城来找你,你们下午约在这里喝咖啡。”

“”?

涤菲和泊之堂哥??

是错觉吗?

为什么觉得这句话信息量好大

许思意眼睛瞪得更大了,一时间无法参透大少爷字里行间的丰富内涵。

这时,钱小钱挥挥手笑着打了个招呼“哈喽,顾同学。”

“你好。”顾江也很淡地勾了勾唇,疏离冷淡又不失礼貌,“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老友叙旧了。你们聊。”然后便弯腰坐在了许思意旁边的椅子上。

周围气场变化,气氛顿时尴了个尬。

钱小钱是何等心思剔透又乖觉的人物,见状,顿时十分识趣地摆了摆手,笑道“已经聊完了,我等会儿还要去找另一个朋友。你们有事的话就先走。”

顾江轻笑,“那我们就先失陪了,告辞。”说完,唤来服务生埋单,牵起身边还没回过神的小姑娘便转身离去。

午后的阳光比上午时更烈。

上了车,顾江嫌热,随手扯了领带丢到后座,扯开黑色衬衣最上端的三颗领扣,然后习惯性地拆了颗棒棒糖放嘴里,边发动引擎边随口说“老太太让我明天晚上带你回老宅吃饭,说好久没见你,想你了。”

许思意还沉浸在棒棒糖杀马特大佬的“颓废西装杀”美颜暴击中,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天。

这西裤腿这侧颜这下颚线这脖子这若隐若现的性|感锁骨

简直帅到令人窒息。

果然长得好身材好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短短零点几秒钟,许思意脑袋瓜里迷迷糊糊思绪乱飞,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好基友之前的那句灵魂拷问你难道就没有萌生过把他扒光上了然后逼婚的念头吗?

两朵红云悄悄摸摸爬上许思意的两颊。

于是,当顾江半天没得到回应,扭过头,看向副驾驶室时,就看见他家丫头的一张小脸儿莫名其妙就红成了一颗小番茄。

“热么?”顾江皱眉,大手撩起她的小刘海贴了贴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蛋儿,“脸这么红。”

边说边开了空调。

“好像是有点热”许思意迟迟地回过神,干笑一声清清嗓子,囧囧地把头转向别处,抬起小手煞有其事地扇风,“这都秋天了气温居然都这么高,真是作妖啊,哈哈。”

顾江眼也不抬地问了句“你刚想什么呢小祖宗。”

许思意摇头,“没有想什么呀。”

顾江两只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扭头瞧她,挑挑眉“那我刚才在说什么?”

小姑娘一脸茫然,呆呆地问“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顾江“”

她这副红着脸又蠢萌蠢萌的小模样勾人得要命,顾江盯着她看了会儿,眯了眯眼睛,拿掉糖,一伸手就把人摁了过来,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他嘴里有薄荷糖的味道,清新微甜。

亲亲啃啃好半天。

直到怀里的小家伙呼吸困难舌根发麻,皱巴着小脸儿呜呜呜地推搡,他才放过她。

顾江舔了舔她的嘴角,低声道“还敢跟老子走神不?”

他家小祖宗被他欺负得大眼迷离,水汪汪的,跟只家养小奶猫似的,“不敢了。”

“真乖。”

顾江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弯唇角,伸手替她把安全带系好,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老太太让你明天晚上跟我回老宅吃饭,她说想你了。”

许思意闻言,乖巧地连连点头,“嗯,知道了。”笑起来,“我也想顾奶奶了,老人家最近身体好么?”

“嗯。”顾江嘴里咬着棒棒糖,开着车,随口应了句。

许思意静了静,想起什么,“你刚刚是从顾氏过来么?”

“嗯。”顾江有些疲乏地拧了下眉心,“被老太太叫去开了个会,跟几个董事做了个项目前期汇报。”

“哦。”难怪穿得这么正式。

半晌,姑娘软糯细细的嗓门儿忽然打破沉默,试探性地问“那个,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呀?”

顾江看她一眼,“什么?”

“之前我妈妈的事我都还没有认真感谢过你。谢谢。”许思意轻轻咬了咬唇,晶亮的眸子望着他,认真而诚恳地道“你想要什么礼物的话,我送给你呀。”

顿了下,脸蛋更红,声音也更小地补充,“只要是我送得起的,什么都可以。”

话音落下,车厢里陷入了安静。

“我,最想要的,礼物?”突的,顾江咬着糖重复了一遍,分三次停顿,似乎觉得有趣,语气里充满玩儿味。

许思意点头“嗯。”

他扭过头,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道“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e

不太理解给我负分各种疯狂骂我的人什么心态

非常迷。

甜文作者就不能有点恶趣味吗?我就想让男主痛扁渣男再让女主敲那个渣男一烟灰缸不行吗?我就是想把他虐变形不行吗?哼。

可能上一章很多人弃文了,,接下来跟着我吃糖的人还有多少,让我看看?

所有2分评都送红包。

Chapter 60

chater 60

“”

意料之中的骚气满满的回答。

但还是让人

许思意两手抱着小黄鸭书包, 低着头,轻轻咬唇瓣,面上火烧火燎地滚烫, 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又红透了。

为什么有一种她在主动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送给他的错觉,还是扎了个蝴蝶结装进粉色小桃心方盒子的那种好囧啊

许思意有点混乱又有点迷糊地想着。

顾江侧目, 微微眯了下眼睛。最喜欢他家姑娘这副傻乎乎的小模样, 每次她一脸红,他就想逗她,她脸红得越厉害,他就越想狠狠地把她往死里欺负死里疼。

低眸一瞧, 正好看见姑娘细细白白的小手背,五指纤细,肤色雪白, 细腻如羊脂, 纯洁又无声地勾引着他骨子里的破坏欲。

顾江伸出食指,若有似无从她的手背上勾过去, 懒洋洋又吊儿郎当地问“姑娘,你这话明里暗里,要跟我献身呢?”

男人的指腹带着层薄茧, 与她柔软细腻的手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轻轻那么一滑, 带着明显的撩拨味儿。

咳。

许思意被嘴里的口水给呛到了,心一慌,像被烫到似的把小手缩了回来, 频频摇头摆手,否认“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

顾江视线回看前方,棒棒糖在嘴里滚了一圈儿,挑挑眉,不咸不淡地“哦”了声。

“嗯嗯。”她点头点头。

他的表情和语气分明都好整以暇,尾音淡得几乎听不出来,漫不经心“那倒说说,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许思意卡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用最快的速度组织语言“我就是觉得上次在图卢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所以我想感谢你。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就送给你呀。”

顾江淡声“我就想要你。”

“”

说话就不能有点艺术性么?婉转一点会怎样?!

许思意再次卡住,羞得浑身都快冒出咕噜咕噜的粉红泡泡。

“你问了,我答了。”大少爷扭过头瞧她一眼,还是那副气定神闲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表情,“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你许思意,你会不知道?”

“”

你这么问,要我怎么回答?

他随意地抬了抬下巴,“送得起么?”

“”

后悔了后悔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压根就不该和这位杀马特讨论这个异常羞耻而答案又肥肠明显的问题t t

傻了傻了,不知道怎么招架了!

你敢雄赳赳气昂昂地把“送得起”这三个字说出来嘛?!

短短零点几秒钟,许思意内心的弹幕大军呼啸而过,她羞涩、窘迫、纠结、尴尬,最终种种情绪都化为一个默默抬手扶住额头的动作,静了静,选择了转移话题这条屡试不爽的阳关大道“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顾江淡淡的,丝毫不给这只小乌龟缩进龟壳的机会,“先回答。”

“”连转移话题都无法逃脱这句灵魂拷问了吗?

许思意瞬间⊙⊙…

保时捷刚好行驶至一个大十字路口,前方是红灯。

大少爷停了车,扭过头,叼着根棒棒糖黑眸笔直地盯着她瞧,眼神里充满兴味。

许思意继续⊙⊙…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上帝在为许思意关上了“转移话题”这道门的同时,为她打开了一扇经典的“电话打断”这扇窗,就在她快要在逼问之下熟透成虾米的前一秒,一阵系统自带铃声打破了诡异的安静。

顾江的手机响了。

“叮铃铃,叮铃铃——”

许思意悬着的心骤然一松,鼓鼓腮帮,悄悄地呼出一口气。

顾江没管手机,还是盯着她。

许思意轻轻咳嗽了两声,须臾,伸出一只细细白白的小指头,戳戳空气,指了指他西裤口袋的方向,干巴巴又囧囧地小声提醒“你手机响惹。”

“”顾江挑眉毛,忽然无声地笑了下,大手一捞扣住她柔软的后颈,把人给勾怀里来。

许思意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住,一双大眼睛错愕瞪圆,望着那张近在咫尺似笑非笑的俊脸,眨巴了两下。

顾江眯眼睛,低声“宝贝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想睡我这事儿,我记下了。”

“”?

hat?

哪儿跟哪儿?喂喂大佬你不要胡乱曲解我的意思啊t t

许思意满脸通红,又羞又惊,连语言功能都有瞬间的丧失。只能又眨了眨眼睛表示反驳。

他勾嘴角,懒洋洋地笑了,贴近她,轻轻咬了咬她因为错愕而微微张开的两片粉红色唇瓣儿,然后鼻尖蹭蹭她的小鼻头,微微闭上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也差不多了。”

许思意脸已经烫得没知觉了。这个问题再继续讨论下去,她怀疑自己会成为全世界第一个“羞窘而忘”的人。

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响。

许思意艰难地动了动唇,话音出口有点结巴,再次提醒道“你快接电话。”

半秒后,脖子上的大手力道一松。

许思意如蒙大赦,连忙往后挪开在椅子上坐好,手心儿全是汗,小心脏扑通扑通,跟马上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边儿上顾江接起了电话,调子冷冷淡淡,简单地“嗯”“哦”几句便挂断,多年来如一日的惜字如金画风。

许思意好奇,问道“谁呀?”

顾江没什么语气地说了一个名字“陈淮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