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她高中时和季雯沁一个班,按道理季雯沁不会不知道啊。

季雯沁也一脸诧异:“我跟你男朋友都好多年没见过了,连微信都没有,怎么会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安宜看她表情不像是作假,看来是真的没想起来自己是谁,不过仔细一想季雯沁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正常,高中自己短暂待过的那个班里大部分同学的脸她都不记得了,记得季雯沁也是因为那时候季雯沁本身就很耀眼,加上私底下大家都议论她,说她表白聂彦被拒绝,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安宜对她关注比对一般人多,对她的印象很深。

想到这里安宜就有点尴尬了,她一直自作多情的以为季雯沁知道自己曾经和她一个班级过的事,故意装作不知道呢,没想到季雯沁是压根就没记得自己是谁。

“怎么了?”

季雯沁见安宜眼神闪烁,半眯着眼说:“我们以前见过?”

何止见过啊,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前车之鉴来着。

安宜心虚的想。

她点点头,老实说:“确实是见过,你可能不记得了,我高一的时候转校和你一个班级过,不过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转走了。”

“有这事?”

季雯沁仔细打量安宜:“安宜......”印象里没有这个名字的同学啊,她小声念着安宜的名字,脑子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安宜提醒她:“我这名字是我后来改的,我上高中时叫安糖糖。”

“安糖糖,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头顶冒烟的小姑娘吧。”

安宜:“......”什么叫头顶冒烟的姑娘?

安宜撇撇嘴,摸着自己的头顶说:“看来当年我头顶冒烟的传奇很多人都知道啊。”

季雯沁被她郁闷的表情逗笑了,捂着肚子说:“哎呦,笑死我了,没想到还能遇到你,我当时听班里人都说新来的小姑娘头顶会冒烟,还觉得稀奇呢,本来想去瞧瞧真人头顶冒烟什么样,没想到你转学走了。”

安宜看她眼神往自己头顶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哎。”季雯沁凑过去,一手摸着她的头顶说:“你能再冒烟一次给我看看吗?”

“不能。”安宜冲她瞪眼,把她的手拿下去,红着脸解释:“我那是待久了,猛然到屋里热了头顶才会冒烟的,你别乱说,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要炒作人设呢。”

季雯沁莞尔,安宜看她那一脸兴味的表情,暗怪自己嘴快,早知道不跟她说自己以前的名字了,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心怀叵测借自己接近聂彦呢,就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人家手里了。

她抿着嘴,低头郁闷。

季雯沁突然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众人目光齐齐落到季雯沁身上,季雯沁毫不在意的摸着自己的肚皮,她笑的有点肚子疼。

安宜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想起自己头顶冒烟的事笑话自己的,凶巴巴的威胁她:“你不要乱说话,不然聂彦会生气的。”

她拿聂彦威胁季雯沁。

季雯沁:“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贺导拧眉,小季这不会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安宜躺在椅子上,季雯沁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她的头顶,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不许她看了。

季雯沁唇角轻翘,越看安宜越想笑,安宜郁闷死了,摸出手机和独守在酒店的聂彦聊天。

安宜:“干什么呢?”

聂彦秒回:“想你。”

安宜瞬间弯了眼角,甜蜜蜜的回道:“我也是,在想你。”

季雯沁坐的距离她近,一不小心就瞥见她手机屏幕上聊天的名字,知道在和聂彦聊天,就没再往那边看了。

“我刚刚和季雯沁聊了会天。”

聂彦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话,安宜每次主动提起季雯沁,不管说的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一道送命题。

“我之前一直以为她认出我了呢,没想到她不知道我以前和她同班过,好尴尬啊,她知道我是安糖糖了,一直看人家头顶,我那时候是不是挺丢脸的。”

安宜后来转学了,并不知道自己头顶冒烟一事在同学嘴里传成什么样了。

聂彦淡定的回复:“没有,我没听说过别人提起这事。”

事实上这事传到语文老师耳朵里,有一次语文课上恰好出现怒发冲冠四个字,语文老师还特意提了一次,当然这种事聂彦是不会和安宜说的。

安宜坐着一直和聂彦聊天,季雯沁插嘴说:“我就笑了几声,你不会真和你男朋友告状了吧。”

安宜故意说:“是呀,我和我男朋友告状,说你嘲笑我。”

季雯沁噗嗤一笑:“好啊,你告状吧,到时候他要封杀我,我就勾引能和聂家对抗的金主,让他和聂彦撕逼。”

季雯沁说的是姝彤传里的一个情节,她正在演的姝彤还是个小贵人,被贵妃娘娘针对了,她扭头就搭上了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给自己撑腰,对付贵妃。

那这么一对号入座,聂彦岂不就是贵妃了?

安宜自动把聂彦的脸带入剧组扮演贵妃的女演员的装扮上,就忍不住想笑,拍拍自己的脸:“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安宜和季雯沁聊了这么一会,友谊突飞猛进,晚上季雯沁邀请安宜去她屋里给她讲戏,安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完全忘记酒店里还有一个独守空房等着她回去的聂彦。

十一点半的时候聂彦脸色沉郁的到季雯沁门口敲门。

安宜刚好在季雯沁的怂恿之下穿上她新买的性感红色真丝睡衣,胸前大片风光裸.露在外,手里端着红酒,脸颊喝的红彤彤,听见敲门声,急匆匆的往里面躲。

季雯沁一看她跑了,追着她问:“你躲起来干什么?”

安宜掀开被子就往自己身上盖:“你跟聂彦说,我不在你这里。”千万不能让聂彦看到她身上穿的这睡衣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你先想办法让聂彦回去,我等会洗个澡,散散身上的酒气再回去,聂彦不让我喝酒的。”

季雯沁懂了,拍了拍胸口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门铃不停的传进来,季雯沁找了个外套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给聂彦开门。

“嗨,聂总,巧啊,你也住这家酒店。”

聂彦直奔主题:“安宜呢?”

季雯沁抿着嘴不说话,聂彦闻见屋里的酒气,沉声问:“我可以进去吗?”虽然很想进去把安宜抓出来,但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没有随便进女孩儿的房间。

季雯沁手指抠着门框,不知道怎么说。

她之前对聂彦说话都挺大大咧咧的,但是自从知道聂彦有女朋友之后,再用从前那种开玩笑的语气说话就不行了。

其实她没觉得喝酒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看安宜还挺怕喝酒被聂彦发现的样子,她下意识的想撩头发,手到半空中又放了下去,拦着门说:“聂总,大晚上的你进我房间万一被拍到了不太好。”

聂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事交给我处理。”

言外之意没人敢拍他,就算是拍了也不会传出去。

“那......那你进去吧。”

季雯沁主动给聂彦让路,还给他指了路:“在卧室床上。”

安宜:“......”

她还指望季雯沁能把聂彦拦住呢,看季雯沁平时说话都很拽的样子,没想到坚持不过三分钟,说好的包在她身上呢,这是在闹呢?

安宜战战兢兢的缩在被子里。

第54章

季雯沁站在客厅没好意思跟进去,安宜感觉到聂彦的脚步声, 手里的被子拽的更紧了, 她呼了口气, 被子里弥漫着酒气。

完了,她想。

她在装醉与装睡之间徘徊, 思考哪个方法有用, 还没考虑好, 聂彦的声音响起:“自己出来还是让我抱你?”

安宜闷在被子里,酒气和热气混杂在一起,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闭着眼睛装作听不见聂彦说话,装睡比装醉的难度小一些。

然而聂彦根本没有给她开始表演的机会, 他直接连着裹在安宜身上的被子抱了起来往外走。

正在装睡的安宜:“......”

季雯沁坐在沙发上, 不远处餐桌上摆着红酒蜡烛,扎着金丝带的玫瑰花鲜艳的摆靠在白色的水晶球上, 烛火未灭与琳琅满目的菜品辉映像是烛光晚餐。

季雯沁性情潇洒, 因为要经常拍戏, 偶尔休息她就喜欢为自己营造些浪漫自由的氛围, 喝点红酒,听着音乐跳舞。

安宜是乖宝宝,她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写写画画, 但女人凑在一起难免解放天性, 安宜就是在季雯沁的怂恿之下,褪下青涩,穿上热辣性感的睡衣, 和季雯沁一起疯癫。

疯癫之前,安宜还特地说了,男朋友不让自己喝酒,只能喝果汁,不然男朋友会不高兴,季雯沁没拿这话当回事,觉得不喝酒没情调,还打包票,聂彦要是责怪她,她跟聂彦说,现在哪有不喝酒的女人,不喝酒的女人那叫女人吗?

结果现在聂彦过来了,季雯沁一句话都没有。

安宜快被季雯沁气哭了。

“多谢你今天照顾糖糖。”

季雯沁莞尔:“没事,应该的。”

两人的对话充满生疏,想到多年以前两人也曾充兄道弟过,季雯沁抬眼看着聂彦,释然一笑,就像聂彦说的,如果明知她喜欢自己,却还和她做朋友,那样对他以后的女朋友不公平。

季雯沁以前不甘心,气聂彦矫情,不过就是暗恋他向他表白,他拒绝都拒绝了,何至于连朋友都做不成,现在倒是突然能理解他为何那样做了。

“我先带糖糖回去了。”

季雯沁点头。

聂彦拍拍安宜的后背说:“把被子还给人家,咱们要回去了。”

安宜从被子里露个头出来,对他咧嘴笑了笑。

聂彦一看她那张满是红晕的脸,就想把她按倒教训一顿,不过当着季雯沁的面,聂彦心平气和的问:“脸怎么这么红,桌子上的酒不会都被你喝了吧?”

桌子上总共空了两瓶红酒,是季雯沁和安宜一起喝的,差不多一人喝了一瓶,但季雯沁酒量好,喝了那么多酒面色如常,不像安宜,整张脸都染上红晕。

安宜摇头:“没有,我没有雯沁喝的多。”

她转脸面向季雯沁,寻求帮助。

季雯沁笑了笑,干咳一声说:“安宜没我喝的多,不过她酒量没我好,一杯就上脸了。”

季雯沁好酒量聂彦是知道的,当年她想趁着酒醉向聂彦表白,连喝七瓶啤酒,不停的上厕所,大脑还一直是清醒的,最后无奈只能装醉。

聂彦微微颔首,剥着安宜身上的被子,准备把被子还给季雯沁,不然季雯沁晚上没法睡觉。

安宜死死拉着被子不放手,聂彦瞥见她胸前风光,不动声色的移开了手,对季雯沁说:“等会我让人重新给你送一条被子过来。”

季雯沁说:“不用了,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叫人就行了。”

聂彦嗯了一声,安宜拽着聂彦的手:“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吧。”

聂彦看了眼安宜,迈步走了出去。

安宜:“......”

当着季雯沁的面,两人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少说话,少撒狗粮。

穿过酒店的长廊,转个弯便到了安宜的房间,安宜身上被包裹着,有点热,聂彦刷了房间卡,刚一推门进去,安宜就把身上的被子掀了,拍着聂彦的手臂让他开空调。

聂彦把她抱在沙发上,捏着遥控器调了温度,面无表情的坐在安宜旁边。

安宜摸着脸,早已经做好了聂彦兴师问罪的打算,结果这么平静,反而让她内心忐忑不安。

“酒逢知己千杯少。”

安宜讪讪的念了句诗,瞥着聂彦的脸色,渐渐没了声音,她喉咙有些干,舔了舔嘴唇。

聂彦视线落在她的胸前,季雯沁的睡衣胸前露的多,安宜比她骨架小,穿在身上更是半露着胸,她看到聂彦的眼神,把领口往上拽了拽:“闺蜜在一起相处,都这样的。”

聂彦皱眉:“你现在和她是闺蜜了?”

前两天还情敌呢,今天就变成闺蜜了,女人可真是善变。

“是呀。”

安宜见他没有预想中发脾气,慢慢的挪过去坐在他大腿上。

“我觉得季雯沁还挺不错的,以前是我误会她了。”

女人之间的关系聂彦不是特别了解,手拽上安宜肩头的那根细丝带,那根丝带便像没了骨头一样滑下安宜的肩头。

安宜愣了一下,赶紧把肩带拉了上去,坐直了身体,故作镇定的问聂彦:“怎么样,是不是很性感?”

长腿细腰肤莹白,聂彦心头拱火,强行压下脑海里的浮想联翩,他还有话没说完呢,安宜以前很听他的话,基本不喝酒,现在都会背着他喝酒了,俗话说有一就有二,他必须得跟安宜说好了,不能随便喝酒。

他板着脸,掰正安宜的肩膀:“什么性感不性感,以前不是说好了不许喝酒吗?”

安宜说:“什么时候说好的?”

聂彦强势:“我跟你说过不许喝酒。”

安宜点头:“是呀,你说过,可我没说我要听你的啊。”

聂彦:“......”

安宜站起身,拉着他的手在地上转了个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看我这一身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但现在不是讨论好不好看的时候。

他把安宜拽回去,按在怀里,咬牙切齿的说:“你昨天发烧了知不知道,今天就敢喝酒。”

安宜:“我已经好了,不烧了。”

她拽着聂彦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放,温度正常,确实不烧了。

聂彦说:“发烧哪能好的这么快,要防止病情反复。”

安宜低着头,脸上有些不耐烦:“哎呀,我知道,聂爸爸。”

聂彦:“......”

安宜叫他什么,安宜叫他聂爸爸。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情侣间的情趣,这是安宜委婉的表示他管的多。

聂彦还没来的急生气,安宜伸手在他胸口拍了拍:“我爸对我妈特别好,我从小到大的择偶标准都是以我爸为目标的,找一个能给我依靠的男人。”

安宜很聪明,清楚的知道怎么能让他消气。

聂彦握住她的手:“糖糖,下次不可以这么任性了。”

安宜顺势而下,凑到他唇上亲了一口,故意调侃说:“好的,聂爸爸。”

聂彦闻到她嘴里的酒气,凶狠的咬住了她的唇。

本来以为这事已经算过去的安宜被聂彦按在沙发上,吻的眼泪汪汪。

“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