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柒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学生资料。
罗艳华，英文系1班的学生。
“和陈梦不光是一届同系，而且是一个班级的。”
“多大仇啊。”果然，女人多的英文系就是复杂，顾眉摇着头，“不过会不会是开玩笑的啊。”毕竟杀了人在论坛上承认，还是用加密的方式，委实太奇怪了。
“我们回来了。”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高停等人走了进来，看到沐柒站在那里，“沐柒，你醒了，没事吧？”
沐柒摇摇头，“我没事，队长，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在学校的论坛有人匿名发了一条消息，说是她杀了陈梦，小米追踪到了她，罗艳华，和陈梦是同班同学。”
大家都有些惊讶，“有人承认杀了陈梦？可我们到学校的湖旁边观察过，查看了当时的录像，陈梦落水前后的那段时间，只有她一个人在，并没有其他人，唯一不对劲的就是她当时走路的状态。”学校里的湖本来就存在安全问题，因为有一边是完全没有围栏挡着的，只有树，深夜里的确是看不清楚，这次事件之后，学校才做了安全措施，把湖旁边整个都围了起来。
陆烨摊手道：“就像见了鬼一样，当然这世上没有鬼。”
“可能留言的人是玩笑话吧。”孙栋和顾眉有着相同的感觉。
小米接着找出了罗艳华详细的资料，沐柒看到了一条信息，表情变了，“等等，罗艳华在大一的时候已经死亡了。”
“什么？！已经死了？那怎么还…”孙栋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说也说不下去了。
陆烨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蒋云杰的叫声，挪揄道：“蒋云杰你是被吓傻了嘛，难得没有大呼…”话说到一半才想到如今蒋云杰并不在这里，看着从蒋云杰电脑后面探出脑袋的秦小米，陆烨顿时没了声音，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办公室里因为陆烨的一句话陷入了沉默，是啊，平常这个时候叫得最响的一定是蒋云杰，他肯定会喊：“闹鬼了啊！妈呀，汗毛都竖起来了。”可现在，他的声音却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沉默几秒后，高停开口道：“沐柒，罗艳华的死因是什么？”
“溺水死亡。”
孙栋抬高了声音，“又是溺水？”陈梦是溺水，罗艳华也是溺水，未免太巧合了吧？
沐柒拍了怕秦小米额肩膀，“小米，你查一下罗艳华溺水的详细情况。”
“嗯。”很快，小米就把当时的案件资料找了出来。
沐柒看了一遍，“罗艳华是在去年4月份的时候和朋友在外旅游的时候不慎掉下水中头部撞到河边的石块，昏迷后溺水死亡，那次她是和另外三个朋友去的，而其中一个人就是陈梦。当时的调查人员对其他三人进行了询问，她们说罗艳华在晚上独自出去时她们三人已经睡觉，声称并不知道罗艳华的离开，在早上的时候才发现罗艳华并不在帐篷里，之后在河中找到了她的尸体，这次事件最后认定为是意外死亡。”
陆烨又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去年4月的时候罗艳华溺水死亡，而陈梦是当时的同伴之一，几个月后，陈梦在学校溺水死亡，之后就有人用罗艳华的学号登陆了学校的无线网，声称自己就是杀死陈梦的凶手，这其中的联系有些微妙啊。”
高停颔首道：“的确是，罗艳华和陈梦都是溺水死亡，还有这个时间点，罗艳华是去年四月死亡，而现在正好过了一年。”
沐柒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三天就是罗艳华的一年忌日。”
孙栋想到了那张纸条，“三天，那不就是绑架蒋云杰的人给我们限定的时间吗？”
陆烨：“这么看来，绑匪想要让我们查清的或许不只是陈梦的案子。”
“两件案子一起查，我们得去找她们两个人另外的那两个朋友。”高停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天翔还没回来？”
顾眉晃了晃手机，“嗯，刚才打电话回来过，说是还在找陈梦的父亲。”
“那我们先去找那两个女学生。”
因为是周日，罗艳华和陈梦的另两个朋友周枫和李雅还在家里，把她们带回局里后，他们并没有让她们一起接受询问，而是带进了两个审讯室里，高停负责询问周枫，沐柒则负责另一个女生李雅。
来的时候，沐柒就注意到叫李雅的女生一直在安慰紧张的周枫，而她自己本人倒是神色自若，甚至还在观察警局里的布局。
沐柒倒了两杯柠檬水，进了审讯室后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她面前。
“谢谢。”李雅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沐柒坐了下来，“李雅。”
“我是。”
沐柒除了水没有带任何东西进来，她看着李雅的脸，开口道：“你好，我姓沐，我想我的同事之前已经和你说明了我们把你们带来这里的原因。”
“嗯，我知道，你们想知道关于艳华和陈梦的事情。”李雅表情语气都很轻松，仿佛已经被询问过很多次，已经习惯了的感觉。
“我知道你们四个人是朋友，你们是大学认识的还是之前就认识？”
“我和周枫是高中同学，大学时，我们还有艳华、陈梦是一个寝室的。”
“能告诉我去年4月份你们出去旅游的事情吗？是谁提议去的？”
“是艳华，她跟我们说那里环境不错，而且去的人不多，我们就去了，是个周末去的。”
“所以罗艳华之前去过那里。”
李雅点点头，“她说她去过一次，和她男朋友一起。”
沐柒又问：“罗艳华的男朋友是你们大学的吗？”
“是，化学系的，和我们一届，不过他高中时候曾是陈梦的男朋友。”
“罗艳华知道这个事情？”
李雅耸耸肩道：“知道，不过她好像并不介意，和陈梦感情还是挺好的，之后和她男朋友也分手了。”
“那我们来聊聊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看了当时你们做的笔录，上面写着快11点的时候你们睡在帐篷里，你和周枫睡在一个帐篷，罗艳华和陈梦睡在一个帐篷，罗艳华晚上离开的时候你们并不知道。”
“我睡着了，没有听到动静。”
沐柒接着问：“那早上的时候是谁最先发现罗艳华不见的？”
“陈梦，她先起来的，发现艳华不在帐篷里就来找我们，我们给打了艳华的手机，发现她带着手机出去了，我们就出去找她了。”
“你们是一起去找她的吗？”
“对，一起去找的，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吧，就在河那里发现了艳华，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
“这次旅游回去之后，你们的关系有什么变化吗？”
“当然和之前一样了。”
沐柒颔首道：“那我们现在聊聊陈梦，11月14号那天陈梦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没有，和平时一样，我们那天下午有课，下课后我和周枫去吃的晚饭。”
“那陈梦呢？”
“她说她不饿，就回了宿舍，晚上10点半的时候她说她出去，因为快到查寝的时间了，我们就劝她别出去，可她说她11点前肯定会回来，然后她就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她11点还没回来，你们没给她打过电话吗？”
“打过，可她没接，我们就以为她大概出校门了。”
“她以前会在外面留宿吗？”
李雅点头，“有过几次，和她原来的朋友。”
“好，有一个问题，你们在连接校园网的时候要输入自己的学号和密码，罗艳华的密码你知道吗？”
李雅皱了下眉，不太明白沐柒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了：“就是身份证的后六位，初始的都是这个，我们四个人都知道对方的身份证号。”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罗艳华和陈梦是被人杀害的吗？”
前后问题的跳跃性很大，让李雅微微一愣，不过还是相当淡定地回答：“警察不是说都是意外吗？”
“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
沐柒站起身，“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高停和沐柒都结束了审讯，两人回到办公室，分别放了周枫和李雅接受问询的音频，他们向两人提出的问题都是相同的。
听完之后，陆烨道：“两个人的回答没有可以相驳斥的地方，那些关键问题的回答都是相同的。”
孙栋问：“所以她们两个人没有问题咯？”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沐柒却这样说。
秦小米小声问：“什么问题？”
高停解释给他们听：“因为她们今天的回答和之前做笔录的时候的回答一模一样。”
“就像是练习了很多遍。”李雅回答的时候沐柒就感觉到这个问题。
“特别是周枫，这种感觉格外明显。”高停又放了一遍最后一小段音频，“你们可以听到，只有倒数第二个问题和最后一个问题，她们回答的方式是不同的，因为这是之前审讯没有问过的。”
“所以说…”
沐柒接口道：“她们两个人肯定隐瞒了某些事。”
***
出了警局，李雅拉着周枫的手，脸色严肃地问她：“小枫，你有和他们说了那件事吗？”
周枫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按照我们练过的说的。”
李雅的表情缓了缓，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那就好，记住，说出去我们都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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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未知的真相（5）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应该让她们回来啊。”孙栋都准备让门口的警员去追了。
沐柒却摇摇头,“回来她们也不会说的,她们两个人的朋友关系中,李雅占着主导,一强一弱,还有着共同的秘密,反而是最牢靠不意攻破的关系。”
高停想了想,问：“沐柒,你觉在论坛上发那个信息的是不是她们两个人中的一个？”
沐柒眨了眨眼睛,她想着她们两个人的回答,分析道：“目前来看不确定,因为存在两种可能，一是她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个事情,信息是其他人发的，第二种就是信息是她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人发的，而没有告诉给对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沐柒说完后，拿出来一看，发件人未知。
“我是梅思礼，发个短信试验一下，收到回复哦~”沐柒看完后直接塞回了口袋。
高停双手环胸，“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个人是案件的一个关键，既然她们想隐瞒什么，我们就从侧面去了解。”
“怎么做呢？”秦小米小声问。
陆烨提醒道：“别忘了还有一个人和两名死者的关系都曾经亲密过。”
顾眉打了个响指，“她们共同的前男友。”
孙栋抓了抓头发，感叹道：“说实在的她们的前男友有够…前后交的女朋友是闺蜜，而且还都死了。”这得产生多大的阴影啊。
“这么一说还挺可疑的啊。”没有尸体，顾眉闲得慌，难得一直待在办公室里，索性和他们一起分析案子，“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罗艳华和陈梦的前男友成了男女朋友，陈梦说不定还对前男友旧情未了，可前男友爱着自己的闺蜜，虽然后面分手了但还是不想和陈梦复合，于是陈梦生恨，借着她们出去玩的时候把罗艳华叫出去，然后把她推下了河，这件事之后被前男友知道了，就把陈梦给杀了。”
沐柒觉得顾眉肯定是狗血剧看多了。
顾眉仿佛已经猜到沐柒在想什么，斜睨她一眼，你才看狗血剧呢。
沐柒的手机又是一震，她拿出来一看。
“我还是梅思礼，短信收不到吗？”没完没了了，本来想继续无视的沐柒想想还是回复了两个字。
在钢琴前面用一根手指瞎弹的梅思礼时不时撇着旁边的手机，心里默默念着，还不回，还不回。
突然屏幕亮了，梅思礼阴郁的表情缓了缓，探头看去，屏幕上的发件人写着小矮子，下面两个字：收到。
梅思礼缩回头，两只手一起放在键盘上，重重压下。
楼下被吵到的孙一大叫着：“老板！我在看鬼片呢！！！！”
而特案队这边，没有短信骚扰的沐柒心情好了不少。
孙栋想了一下顾眉刚才说的，觉得设想也不合理，“问题是他怎么杀的陈梦？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陈梦是自己掉下去的。”
顾眉只能继续想象，“呃，说不定…他在湖边拉了条线，陈梦跑过去的时候被绊倒了，就摔下去了。”说完觉得还挺合理。
“在这里猜测也没有用，我们去找她们那位前男友。”高停说着对坐着的陆烨抬了抬下巴，“走吧。”
***
“哎…”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息，被绑在椅子上的蒋云杰看着紧闭的房门实在不知道外面的那个男人想干什么，中午他又进来给他喂了面包和水，让他上了个厕所，依旧一个字都不说，把他拎回了这个房间，绑好之后就出去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男人养的狗了，定时定点吃东西然后出去溜一圈解决生理问题。
没有受到虐待是好事，可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对方绑架他到底想干嘛？不想拿钱的话要他干嘛，不是还浪费面包和水钱吗？难道是受人指使的？可他一技术宅，哪来的仇家啊？那到底为什么呢？蒋云杰百思不得其解，习惯性想挠头，结果手还被绑着了，心塞。
被绑架的人能被安全解救出去的最佳时间是48小时，蒋云杰算着时间，他大概是昨天晚上快11点的时候被绑架，现在大概是下午3、4点，也就是说已经过了16个小时了，还剩32个小时。
“哎…”他再度叹息。
又乱七八糟想了一个多小时，门又开了，男人走了进来，又给他喂了面包和水，蒋云杰想他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再也不吃面包了。
男人喂完食准备走了，蒋云杰赶紧开口，语速极快，“大哥，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吗？我想了很长时间了，实在觉得我没惹过谁，不然你告诉我，我们也好解开这个误会是不是？或者是不是有人让你绑架我啊，要么你给他捎个话，见个面呗？”
没有人回答他。
蒋云杰估计他大概真的是个哑巴了，想想也不能强人所难，于是道：“大哥，你要是不方便说话，点个头摇个头也可以啊。”
“你别问了，和你无关。”
“啊？”蒋云杰没想到男人突然说话了，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走出门外把门锁上了。
“和我无关？”他回味了一下那句话，顿时又想哭了，和我无关你干嘛要绑架我啊？！
***
高停和陆烨去找她们前男友龚立的时候，奚天翔带着一个男人回来了，他让警员把男人带进审讯室，就回了办公室。
孙栋正在翻资料，看到奚天翔回来了，赶紧问：“副队你回来了？找到陈梦的父亲了吗？蒋云杰呢？”可向他身后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大家不免有些失落。
奚天翔喝了口水，缓了缓，“嗯，我带回来了，搜查了他们家，但是没有找到蒋云杰。”说完向沐柒勾了勾手指，“沐柒，和我去审讯室。”
沐柒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副队，那是叫狗的手势。”
“哦，习惯了。”他家里养了两条狗。
奚天翔和沐柒一起进了审讯室，陈梦的父亲是自愿和奚天翔到警局接受询问的，因为他想查清楚他女儿的死因，比任何人都想。
所以他们一进去，陈铁林就急着站起来，“警官，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女儿是被人害死的？”
奚天翔伸出手示意，“陈先生，你先坐下。”
陈铁林相当配合，点点头坐了下来。
“首先我们要和你确定一件事情。”奚天翔把那张绑匪留下的纸条给陈铁林看。
“这是什么？”陈铁林看着纸条先是疑惑，然后读了内容之后，抬头问他们：“这是，这是在说我女儿的案子吗？”
沐柒看着奚天翔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是那个绑匪，然后对陈铁林道：“对，我们想重新开始查陈梦的案子，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一听到警察打算重新开始查自己女儿的案子，陈铁林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我就知道我女儿肯定是被害死的，学校给我看了那个什么监控录像，我女儿绝对是被人追着，才不小心摔下河的，才不是什么意外呢！”
奚天翔理解他悲愤的心情，倒了一杯热水给他，“陈梦那段时间有和你说过什么或者你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倒是没和我说过什么，因为她平时有什么心事也不会和我说。”说到这个，陈铁林有些沮丧，“不过她那个时候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就是有点紧张兮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