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中,他如恶狼一样扑向花魁,甚至来不及看清她的样貌。

他的身体如同在天堂一样的抽动,身下花魁痛苦的呻吟,处子的血味,让他如同野兽般欢愉。他顾不得怜香惜玉,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享受性爱的欢愉,他不懂温柔,不懂调情。

他一次又接着一次的要她,不管她的身体是不是舒适,他只知道,这么带有罪恶感的事情,这是开头也是结尾。

天亮了,疲惫的他睁开双眼,罪恶感袭来,突然一念及洛霞如果知道受伤的表情,他的心如同刀割。

他赶紧穿衣,拿起一叠银票,欲推醒花魁。

床上的人居然是她,洛霞!

他张惶失措,他不能接受!

她一身淤伤,他粗鲁的痕迹,刺痛了他。

他愤怒的推门而去。

那年,他离家出走

[正文:第三十一章 相 逢]

济安堂里人声沸沸,天刚亮,几乎方圆百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昨晚漠然姑娘和老板共赴销魂一宿。

济安堂里冷嘲声,妇女的尖叫声,周围人的议论声,不堪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早已经盖过漠然诊断的声音。

人群中间的她,依然这样淡然,仿佛没有嘈杂的人群,仿佛人们谈论攻击的对象根本不是她。

洛少环抱着双臂,饶有兴趣的靠在角落,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群众的反应,和她的反应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企图从她清澈的眼里看到一点点在意,一点点紧张,但是他失望的发现没有。

她长的如此平凡,塌塌的鼻梁,厚厚的嘴唇,只有一双眼睛如清泉般清澈。但是,他感觉,她的身上仿佛有光环,她仿佛一个不小心堕落人间的天使。

他暗暗的嘲笑自己,怎么会被这样一个这么不起眼的丫头吸引目光。甚至觉的她不食人间烟火。

突然,他见人群把她围成一圈,尖锐的妇女的叫声传来:

“漠然姑娘,只有你这么作风不要脸的人才敢抛头露面的替人看诊,姑娘家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尽出去勾三搭四,这会儿敢情连我相公也想指染。”有个尖嘴猴腮的妇女指着漠然辱骂。

人群顿时沸然。

漠然的脸有点苍白,她不过替她的相公把脉,这样的肢体接触难以避免。

妇女的相公一脸尴尬,拉着他婆娘,企图阻止她喋喋不休的嘴。

不喜欢她淡然的脸出现苍白无助。他拨开人群,黑衣薄沙遮面的他,护在她身前。淡淡地讥讽地声音质问人们:

“敢情这里哪位有本事可以不把脉就能诊断的大夫站出来,我洛少重赏白银千两。”

人群冷抽一片,妇女脸色尴尬,在相公的拉扯下怒骂下尴尬离场。

“各位都走吧,这样济安堂没法开业。”她恢复了淡然,云淡风轻的逐客。

人群渐渐散去,只有他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望着她。

她泡了杯茶给他。

即使他的眼睛再不羁,她依然能感觉到背后的防备和敏感。他的身世令她情不自禁地对他动容。

“早上跟了我很久。”口气中没有指责。

洛少握着茶无语,望进了水样的眼瞳。他突然起身,在她的诧异下,放下茶杯,冒然离去。

茶太温暖,不适合他

握着云少凡给的地图,她找了暗夜盟京城的落脚点。

云少凡的飞鸽传书应该已到,开门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面具下缩水的体型。

她紧张的跟在带路人的身后,精致的花园里有座假山,假山内居然别有洞天。

绕过长长的楼道,假山下面的世界居然阳光明媚,她以为她会来到阴暗潮湿的地方。

没想到,如同来到了世外桃源,阳光明媚,桃花朵朵。

这样让人神清气爽的环境,争艳相开的桃树下,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落寞失魂的男子,他全身散发着让人不敢窥视的王者之尊,同时不相配的流露出淡淡的忧郁。

“王,医的弟子来了。”

他挥挥衣袖,领路人告首退去。

他淡淡的问:“如何称呼?”

他的声音让她一怔,如此熟悉,很快,她将心底的影子抹去,不会是他,他的体型没有如此瘦削,他的身体一向强壮,更何况,他只是普通的商人。

“漠然。”她轻声回答。

她的声音成功的让他一怔,他失魂的眼里锭放如星辰的亮光,她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让他整个人颤抖。

难道他的妻子没死?毕竟他现在还没见到他妻子的尸首,李家人半字也不透露把他的妻子葬在哪里。

“可以...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样貌吗?”他的声音的颤抖。

“不可以。素闻暗夜盟成员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她皱着眉拒绝。

“也好”他没有坚持,如果是美梦,那就多做会儿吧。

“可以到里堂给你把脉吗?”

“好。”

她想不到外界传闻冷酷的王,居然是个温柔男子,他的配合,他的语气都让她想到心里不愿触及的他。

把着脉,脉相有很深的郁结。

“心病还要心药医,不放下郁结,吃再多的药也是徒然。你的心疾应该不是很严重,怎么一年了还是迟迟不愈?”她皱着眉头。

“有些事,不愿忘记。”放下就是忘记,他怎么可能忘得了她。

“那只能靠时间了。我会开些药给你,不要太激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告辞了。”她起身。

“等等”一双心慌的手阻止了她转身的身体。

那双手紧拉着她的衣袖。

“你是谁?”

她诧异,他怎么会这么问,云应该和他说过了啊。

“我是医的弟子,漠然。”

“姓漠?”

她吞了下口水,早在忘却自己名字的时候已经丢了那个姓,“是的。”

他已经紧张不放,手上传达的热源透过衣袖,让她强烈的不安。这种感觉这么熟悉,难道他真的是

一思及,他也懂武功,好象还不错,她更紧张了,紧张的手心都有点出汗,希望不是,希望不是!

但是,老天好象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你是...雨儿吗?”即使她说她叫漠然,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他只有这么一线的希望,即使渺小,他也想抓住。

她的手在颤抖。

他感应到了她的紧张。这颤抖给了他无比的希望,

他不合规矩的揭开了自己的面具。面具下,英俊依旧的脸,却已经瘦削很多。可以看出,这一年中,那件事情给了他非人的折磨。

他的眼睛绽放着希望的光芒,让他整个人闪闪发光。

“雨儿。”他再上前一步,她的沉默,给了他希望的动力。他的呼吸开始沉重,开始有点急促。

她的眼里已经布满雾气,一遇上他,她的淡漠,她的平静,总会片刻瓦解。

她闭上眼,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

深吸了口气。

她揭掉了自己的面具

[正文:第三十二章 发 病]

面具下,是一张截然陌生的脸。

他失望的放开她的衣袖,受不了打击似的一步一步退后,脸上的苍白越发刺眼。

她沉默的看着他,她不敢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硬不下心。李雨乔已经在一年前死了,她叫漠然。漠然的一生不会再和石如睿有交集。漠然的一生不会再为情痴,不会再为情癫。

她叫漠然!无心无泪的女子。

熟悉的痛席卷而来,日日夜夜纠缠他的痛如狂风席来。他按着心口,一滴眼泪掉落。

“哈哈哈”他绝望的狂笑

“老天爷,你真喜欢开玩笑戏弄我石如睿你很开心吗?”他的绝望他的愤怒,让她不忍的别开了脸。

她没想到她的死,让他内疚至此。

他笑着笑着,口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血自他的嘴角滴落,她触目心惊。

她赶紧上前扶住他,怎料被他重重推开。

“别碰我。”他的口气异常冰冷。他一向对她以外的女子总是不瑕言色。

“你需要休息。你别激动。你的心疾可能犯了。”她焦急的说,全无往日的冷静。

“你请回吧。是死是活,我石某人不在意。”他紧抿着嘴说,嘴角的血已经越来越多。

“你的血越流越多了,不止血你会死掉的!你先吃了这颗止血丹!”她急得眼里已经布满了雾气,把药丸递给他。

“不用你管。”他推开她的药,这点血他死不了,吐血他早已经习惯。

“你不管自己也要顾及一下身边的人啊!”他死了,石夫人,惠儿一定会很伤心,她也受不了

“走开。”他紧抿着嘴。他推开她一直放在他唇边的药。只有肉体灼热的痛才能减轻他心灵的痛。痛起码提醒他,他还活着,行尸走肉般活着。

她怔怔的望着他,曾几何时,他变的这么倔强,这么不爱惜自己。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痛,她的心也开始漫无止境的痛

她的脸凉凉的,她一摸,全是泪。原来,她还是会为他流泪。

他已经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血已经流了一地,那么触目心惊,但是他始终不接她手里的药他好象想就此痛死

泪又再止不住的划落她的脸。

她将药含在了自己嘴里。

她抱住他因痛苦而不住摇摆的头,轻轻的吻上了他。

接触到那充满温暖的唇,他被她的举动诧异的呆住了。他任她撬开他的嘴唇。伴着她甜美又熟悉的舌头,一颗药丸吞入了他的体内。

这个吻充满了血腥,伴着她心疼的眼泪。

这么咸,

却让他这么迷茫

他的头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

这个吻这么熟悉她真的很象他的妻那个爱赖在他怀里撒娇的妻

她也曾经

“喝了它。”她拿着一碗黑黑的药。

“不要。”这么点小感冒,他从不喝药。况且还是她这个无牌大夫配置的。

“不相信我的医术?”她眼神里充满了威胁。

“不相信。”他宠溺的点着她可爱的鼻子。

“要怎么才肯喝?”

“你喂我。”他笑着说,只要她喂他,即使是毒药,他也喝。

在他的吃惊下,她拿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他心惊的说:“你又没病,喝什么药啊,我喝就好了,你别乱喝药”

话还没说完,他的小妻堵住了他的嘴,药自她的口里徐徐吞入他体内。他的小妻子竟

她抬起可爱的脸,有点害羞的问他:“相公,还喜欢这种喂法吗?”

“喜欢,喜欢!”他甜蜜的忙点头。却怕她再喝药,赶紧把碗里余下的药喝光了。

见他喝光了,他的小妻子动人的得意的笑:“下次还不乖,我就还这样喂你,让你乖乖的!”

他大汗淋淋的醒来,他又梦见了他的小妻子,越是甜蜜,他的心越痛,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再醒来。

天已经黑了。

黑暗里,却有一双手紧紧握着他。

他挣扎了一下。

那双手的主人惊醒:“你怎么样,好点了吗?还痛吗?”

他小妻子的声音。

他闭上双眼,痛苦的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因为他知道,即使那声音再象他的小妻子,她也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