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曦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她昏昏沉沉地由着萧勉摆弄,当她重新躺在舒适的大床时,天色已经将近破晓。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她语中难掩倦意:“等下还得上班。”

吃饱餍足的萧勉自然不感到疲倦,他小心翼翼地将岑曦藏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睡吧,还有点时间。”

岑曦艰难地挤出一声“嗯”,她的眼皮不住下沉,没过多久就坠入梦乡。

这一觉好像睡得特别长,岑曦醒来时,一睁眼就觉得不对劲。顾不得身上的酸痛,她利索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还没下床,自身后伸过来的手臂又将自己扯回去。

岑曦转过头,而萧勉则笑着说:“早啊。”

这男人一派轻松的模样,但岑曦却轻松不起来。她捉起萧勉的手,定眼看了下腕表显示着的时间,忍不住狠狠地剜着他:“十点了!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说罢,她便急匆匆地扯过睡袍披上。

萧勉并无半分愧疚的样子,他又一次将岑曦拖回被窝,无所谓地说:“反正都来不及,干脆别去了。”

岑曦使劲挣了两下,未能挣脱他的禁锢,她没好气地说:“我今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她背对着萧勉,萧勉怎么唤她,她都不愿转身,他笑道:“一睡醒就不认账了?”

想起昨晚的迷乱片段,岑曦的耳根逐点热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背对着萧勉,不悦地说:“我辛苦建立的形象被你全毁了,我以后还怎样在下属面前立足?”

看她真的着急,萧勉不再逗她:“好啦,我早替你请假了。”

“真的?”岑曦半信半疑,接着又问,“你跟谁请的?”

萧勉没有直接回答,只说:“在你们公司,我认识的人并不多。”

岑曦隐约猜到是谁,伸长手臂将床头柜的手机拿过来,她翻看了一下,果然在短信收件箱看见了高衡的名字。

萧勉抽中她的手机,随手扔到床尾:“我没跟他说什么,只给了他发了‘今天请假’四个字。”

这么大牌的请假请求,岑曦还是第一次碰到,她哭笑不得地追问:“然后呢?”

萧勉淡淡地说:“他回了句‘生病了吗’。”

岑曦一听就觉得头疼。萧勉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她便用脚丫子将手机踢回来,打开信息页面,映入眼帘是萧勉再次回复的三个字——她在睡。

再此以后,高衡再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这两个男人的对话让岑曦无语,在她拿着手机发呆时,萧勉将她摁到自己怀里:“这下可以安心继续睡觉了吧?”

那语气似乎带着一丝醋意,岑曦终于翻身转向他,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他的神色:“我想你应该睡不着了吧?”

第三十九章

萧勉眯了眯眼睛,在她得意之际,萧勉倏地覆在她上方,双肘撑在她身侧:“你要不要试试?”

他将身体下放,岑曦被那高大的身躯压得几近喘不过气来,她推着他的胸膛,嗔道:“别借题发挥,赶紧起来。”

萧勉并不如她所愿,他埋首在她的颈窝,贪得无厌地亲吻着。

岑曦被他弄得很痒,不由得缩起脖子娇笑起来。她越是缩着躲避,这男人就越是固执地进攻,在那片细腻的肌肤密密留痕。

当她又一次想推开萧勉,萧勉不仅没有退离的意思,还狠狠地在她右侧锁骨上咬了一口。她低低地痛呼,那声音充满幽怨:“喂,干嘛咬人!”

萧勉仍伏在她身上,似乎在笑:“没办法,上瘾了。”

岑曦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起来,我等下还得上班。”

闻言,萧勉抬头望向她,语带不满:“已经帮你请假了,怎么还上?”

“为什么不上?”岑曦笑着跟他算旧账,“你一出差十天半月不见人影,我只上半天的班,你敢有意见?”

尚未梳洗打扮的岑曦长发微乱,睡袍松松地罩在身上,尽管如此,依然难掩她的艳光。她下巴微仰,眼角斜斜上挑,便有说不出的气势。萧勉只得服输,他说:“去吧去吧,但也得吃过午饭再去。”

他们又在床上赖了一阵子,直至两人都饿得饥肠辘辘时,才悠悠然地起床洗漱。萧勉自然没有岑曦那么积极,他在浴室待了很久,接着又在衣帽间待了很久,由于他的拖拉,他们出门时正是午饭时间。

岑曦所挑的餐厅就位于公司附近的一家越南菜馆。她很喜欢这家餐厅,这里铺面不大,却处处充满越南情调,虽然只提供传统的越南家常菜,但也足以让她时常惦记。

或许昨晚消耗太多体力,看着菜谱上的菜式,岑曦每道都想要下单,结果良久都拿不定主意。

萧勉慢条斯理地喝着香茅茶,也不催促,直至岑曦问他想吃什么,他才说:“越南春卷?”

岑曦点头,接着问:“还有呢?”

萧勉将菜谱翻到她停留时间最长那两页,貌似随意地提议:“烤肉串?西贡虾卷?酸皮肉丝?再来个火车头牛河粉?”

“好啊好啊。”岑曦愉悦地附和,接着又说,“跟我想吃的差不多呀。”

萧勉又呷了一口热茶,笑而不语。

相比于附近的快餐店,这馆子算得上冷清,因而上菜的速度非常快。他们的战斗力十分惊人,一大桌子的菜,几乎全被消灭。

放下筷子的时候,岑曦觉得自己元气满满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渗进来,她靠着椅背享受着日光,惬意得像只餍足的猫。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萧勉便结了账,牵着岑曦的手,陪着她散步回公司。

他们走得很慢,这短短的路程也走了将近十五分钟。路上撞见同事,岑曦便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并没有在意他们那好奇的目光。

萧勉同样不作理会。将她送到公司留下,他将手袋交还到她手里:“快下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岑曦应好,向他挥了挥手,就转身走向办公大楼。

萧勉没有马上离开。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后,他才掏出手机,一边往回走,一边发着信息。

与此同时,岑曦在大堂那巨大的led幕上看见依兰精油的宣传片,才想起自己忘了跟萧勉说正事。

然而这也正常不过,他们昨晚那么放肆,而岑曦被缠得神魂颠倒的,哪里还有心情理会这些东西。那绵绵情话还言犹在耳,她抿着唇傻笑起来,心情如同外面的阳光一般灿烂。

回到办公室,岑曦便着手处理日常事务,文件才看了几页,内线便响个不停。她“喂”了一声,将话筒夹到肩头和耳朵之间,又拿起笔在上面做标记。

电话是来自秘书室的,跟岑曦问过好,对方就让她到总经理办公室一趟。岑曦的心思仍放在手头的事务上,直至挂了电话,她才意识到等下要跟高衡见面。

岑曦的情绪并无多大的起伏,事情过去这么久,她算是彻底放下了。即使面对高衡,她也跟面对其他同事一样,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高衡应该正等着她,她敲门的时候,是他亲自过来开门的。她有点意外,站在原地看着他,他稍稍侧过身,淡淡地说:“进来吧。”

见了高衡,岑曦想起今早那条短信,便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一眼。高衡恰好也望向她,他脸无表情的,眼底却有光一闪即过。

两人四目相对,场面一时间有点怪异。先反应过来的是岑曦,她挪开视线,拉开办公椅坐下:“高总,有什么指示吗?”

高衡只转了身,此际仍站在原地。从这角度瞧过去,他能看见岑曦后颈隐约布着的吻痕,虽然她用过遮瑕膏覆盖过,但始终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小片刻以后,他才松了拳头,走到办公桌旁对她说:“今天的会议,王董事和张董事都来参加了,他们有意将你调往总部,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岑曦愕然:“什么?”

高衡似乎料到她有这个反应,他神色如常,只是平静地重述这个事实。

岑曦的语气有点尖锐:“你这是征求我的意见吗?”

“不是。”高衡看着她,“而且你的意见也左右不了大领导们的决定。”

今早岑曦缺席的是公司的季度会议,除了常规的季度业绩汇报,这个会议偶尔也会公布一些人事调动。早前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有人将会在近期调往澳洲总部,这无疑是一个让人艳羡的升迁机会,大家都暗自期盼这等好事落在自己头上,只有她是个例外。

从分公司调往总部任职,就意味要远渡重洋,在异国他乡从零开始。要是年轻几年,岑曦可能会心动,至于现在,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最近三两年,岑曦发现父母的苍老感越来越明显。她是长女,身上肩负的责任并不轻松,若要她在前途与家人之间抉择,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而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有了萧勉,也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她的人生才翻了新章,她不愿就此冒险去飞。在父母和爱人面前,再高的职位与再厚的薪酬,对她来说亦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岑曦频频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才发问:“为什么是我?”

高衡将手插-进裤袋里,身体轻依着办公桌桌沿:“公司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也觉得你很有能力,所有就让你升职了。”

这样的答案几乎让岑曦发笑。论资历,比她深厚的老前辈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论能力,比她聪明比她能干的多得数也数不完;若论势头,近期最受瞩目的自然是负责依兰精油的团队负责人,因而再怎么筛选,这个升迁的对象也不该是她。

在职场打滚多年,岑曦算是个明白人,其中的套路和规则,她也非一无所知。她很清楚,公司作出这样的决定,高衡肯定有份左右。她虽然无法判定这男人是否别有居心,但却知道他有意将扰乱自己原有的生活轨迹。

闷气从岑曦胸口腾腾上升,这时高衡却对她说:“恭喜你。”

听了这话,岑曦脸上怒意难掩,她咬着牙说:“我拒绝。”

高衡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凉薄的微笑,他看着岑曦,很轻慢地说:“你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顿了下,他接着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进公司,难道不知道服从安排是员工的基本准则吗?这里不是你耍性子的地方,容不得你按照自己的喜好任性。既然上头作了这个决定,你爱接受就接受,不爱接受就滚蛋。”

岑曦怒极时反而笑了出来,她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地回望着他。

两人无言对峙,直至岑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高衡才开口唤她:“小曦…”

他唤的不是冷硬的岑总监,而是曾经呢喃千万遍的昵称。岑曦没有半点动容,在他说出下文之前,她突然站起来,坚定又决绝地对他说:“我这就回去打辞职信。”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衡有一瞬失神,反应过来便大步追过去,揪住她的手臂留住她:“你居然辞职!”

岑曦甩开他:“辞职应该是□□吧?我是一个已婚的女人,没有什么大抱负,当前最重要的事也只是给我老公生孩子,升职加薪全部见鬼去!”

高衡似是被噎着,他紧紧地绷着脸,好半晌都没有出声。

岑曦自然知道这个男人诧异什么。

当初他们闹得那么僵,她也没有离开公司的意思,暗地里再怨他恨他,每天回到公司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其他同事面前,甚至还笑意盈盈地跟他打招呼。

或许在高衡的意识里,他总觉得她不能没有这份工作,也舍不得这份工作为她带来的高薪厚禄。而事实上,她确实不想为了一个不忠的男人,就放弃这些年来的努力。只不过,当对象换成了她的家人与萧勉,她却甘之如饴。

直至萧勉过来接她下班的时候,她的情绪亦未能完全平复,看见萧勉,她才挤出一点微笑。

这一路岑曦都沉默无言。察觉她满腹心事,萧勉故意用玩笑的口吻问:“被扣了半天的工资就不高兴了?”

恰好撞上红灯,停车后萧勉便将手肘撑在车窗窗框上,侧着脑袋看向她,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岑曦很配合地笑了笑,接着说:“不止是扣半天工资那么简单。”

“哦?”萧勉挑眉,“为了什么?”

岑曦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说:“大概是顶撞上司了吧。”

得到这个答案,萧勉连缘由也懒得追问,就语气轻快地说:“这很好啊,等下去庆祝?”

岑曦嗔他:“顶撞完上司就丢了饭碗,这种事也能庆祝吗?”

萧勉收起了笑意,三两秒后,他说:“除了我,没有谁有资格丢你的饭碗。”

这时绿灯亮起,萧勉启动车子,随后便专心驾车。岑曦望向窗外,沉默了片刻,她突然说:“萧勉,辞职了。”

萧勉“哦”了一声,接着用谈天气的语气说:“违约金是多少?给我账号,我让人转过去。”

第四十章

这倒符合萧勉那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的做事风格,然而闻言的岑曦有点哭笑不得,她说:“我没打算说走就走,辞职信我已经交上去了,等办妥所有程序,我就可以正式离职。”

说到这里,岑曦有几分惘然:“我在cooing做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还是感情的,虽然不能继续待下去,但也希望能够好聚好散。”

自从得知高衡手里握着岑曦的把柄,萧勉已经着手把这事情摆平了,保险起见,他甚至为岑曦那位亲戚安排了一个很不错的新岗位。这件事岑曦也知道,此后她并无多大改变,依旧如常上班忙碌,亦不改工作热诚,这使他一度以为,固执如岑曦,大概会在cooing奋斗一辈子。

刚才岑曦说她辞职时,萧勉确实挺意外的。他知道这跟高衡肯定脱不了关系,大概只有那个男人,才会让她大失所常。他追问原因,而她果然说:“高衡想将我调配到澳洲总部。”

萧勉听后嘴角一沉:“他打什么主意?”

岑曦没有心思多想,也没有兴趣多想,她只说:“我不管他打什么主意,是纯粹提拔我也好,还是故意刁难我也罢,总之我不会接受他的安排。”

萧勉问她:“为什么?”

她理所当然地回答:“父母在,不远游。”

萧勉分神瞧了她一眼:“还有呢?”

这男人的意图太明显,岑曦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还有我离不开你,不想跟你分开,这样你满意了吧?”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笑,原本较为沉重的话题,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提交辞职信以后,岑曦手头上的项目全部被叫停,而正在开展的项目,则交由其他同事代为接管。没过多久,她便完全清闲下来,即使还在公司上班,也没有实事可做。

这样清闲的日子让岑曦不太习惯,由于白天的工作不费神思,整天下来都没有倦意,直至该睡觉的时间段,她仍是神采奕奕的,经常辗转到半夜亦尚未入睡。

与她相比,萧勉的工作强度则大得多,即使他精力再好,忙碌过后也需要充裕的睡眠来补充能量。岑曦担心影响他休息,时常待他在床上躺下很久才回卧室,她的本意是让萧勉睡得安稳,结果他躺在床上也没有睡觉的意思,每次都等她进来,他才拥着他入眠。久而久之,她只好作罢。

萧勉觉得她没有精神寄托,于是提议她在网上搜索一些旅游信息,好好地为自己量身定制一个行程,待离职后就可以尽情游玩。岑曦很自然地回想起不久前那趟英国之行,她兴致不高,只敷衍地应了声“好”,随后就没了后续。

当然,无所事事也是有很多好处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样,则是岑曦能够抽出更多时间回家陪陪父母,像旧时那样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听说岑曦辞职的消息,岑家两位长辈都非常高兴,只差没有放鞭炮庆祝。岑政向来不赞同女儿工作那么拼命,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也是在他们的呵护下长大的,她经常满世界地外出采购,实在操劳又奔波。至于钱小薇,更多是担心高衡会对他们的婚姻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如今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萧勉这个女婿,可不希望此后再出什么状况,害得这小两口不得安宁。

从开始到现在,岑曦对辞职并未发表过任何消极的言辞,然而萧勉却知道她的情绪肯定会因此而有所起伏。正因如此,他最近也很少出差,那些可以不需要他出面的场合,他能推则推,为的是能够更多地陪着她。

这晚跟岑曦一起回娘家吃饭,萧勉早早就在公司楼下等待她下班。看见她从办公大楼出来,他便降下车窗,遥遥朝她挥手。

岑曦快步走过去,将车门打开,她就说:“都让你五点半再过来,我十五分就在楼上看见你的车了。”

萧勉启动车子,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说:“反正也是闲着。”

他们抵达时,钱小薇已经把晚餐准备得差不多了。饭菜的香味从屋里飘出来,十分诱人。

岑政照旧把萧勉留在客厅闲话家常,而岑曦则进厨房看看有什么琐事可以做。她刚穿上围裙,就听见母亲抱怨:“你那么迟才告诉我小勉也过来吃饭,害我都没给他准备他爱吃的。”

料理台上放着两盘已经做好的小菜,岑曦一时嘴馋,拿起筷子就夹了块紫苏排骨送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怕什么,他又不挑。”

钱小薇用勺子的长柄戳了戳她的肩:“让你对老公上心一点,你就是不听。”

受训后的岑曦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把菜端出去的时候,她特地把萧勉爱吃的放到他面前,还傻里傻气地对他挤眉弄眼。

萧勉觉得好笑,正想问她搞什么名堂,岑政便已将满满一大杯的米酒推到他手边,兴致勃勃地说:“小勉,试试这酒,我私人珍藏的,醇得很呐!”

钱小薇看向丈夫,没好气地说:“你这个酒鬼,别把人家小勉带坏。”

萧勉不扫岳父的兴,他说:“难得高兴,喝一点没关系的。”

岑政最喜欢别人陪他小酌,萧勉这么捧场,他快活又欢畅,还跟女婿侃起大山。

这两个男人聊开了,晚饭过后仍不愿离席。岑政说起岑曦小时候的趣事,萧勉便津津有味地听着,还时不时发出低笑。在旁的岑曦十分汗颜,她几次红着脸打断父亲的话,拒绝让他说下去。

直至钱小薇发了话,他们才愿散场。萧勉喝了点酒,岑政就说:“今晚别走了,明早我带你到山上走走,清晨的空气可清新了。”

萧勉爽快地答应下来。

在长辈面前,萧勉总是正襟危坐的,但回到岑曦的房间,他便立即变了样。岑曦刚把灯打开,这男人已经关上了房门,然后将大半个身体都压向她,像个大孩子一样耍赖。

被他这样抱着,岑曦根本迈不开步子,她推了推他:“诶?”

萧勉“嗯”了一声,他的手环在岑曦腰间,隔着一层衣料,或轻或重地揉按着。

淡淡的酒气从他身上传来,岑曦问他:“醉了?”

萧勉在她发间蹭了蹭,轻声应道:“醉了。”

第四十一章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尾音拖得很长,像是一声绵绵的叹息。岑曦听后,眉眼间透出几分笑意:“最好是真醉了。”

萧勉将她拥紧了一点,低声说:“不骗你。”

这男人不是第一次在自己发酒疯,岑曦早就看透他那点套路,他要是说自己没醉,多半不清醒;要是他像现在这样坦然地说一句“醉了”,那肯定又想借酒装疯。

像要验证岑曦所想,她走了一下神,萧勉开始不老实。他将束在高腰裙下的衬衣下摆抽出来,手挤进去,顺着她的脊梁往上。

岑曦不自觉挺直腰板,萧勉的手掌带了点凉意,所到之处逐点泛起小小的疙瘩。当他的手触到内衣的暗扣时,她下意识躲避,结果他二话不说就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迈向床榻。

被抛向床铺时,岑曦被摔得头晕眼花,尚未反应过来,萧勉就已欺身过来。将她困在身下,他反倒没了进一步的行动,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那目光十分炽热,跟他对视数秒,岑曦便抵受不了,她转开眼睛躲避,原本想说的话也吞回了肚子去。

萧勉微微翘起唇角,随后将魔爪伸向她的衣领,小小的衣扣被捻在指间,不多数便全数被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