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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母亲的声音:“莎莎,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我伏在东霖的怀里不想理她。这一刻,我有点恨母亲。我今天的痛苦,都是源于她当初的干涉。如果不是她横加阻拦,我跟东霖,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好像东霖和母亲在互相对视,谁也没说话。

东霖又想放开我,我却仍然紧抱着他不放。听见母亲说了一句:“你抱她进去吧。”似乎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我抱了起来,进了院门。

客厅的门敞开着,吊灯很亮,晃着我的眼。恍惚中,好像看见外公和父亲都在厅里站着。东霖跟着母亲上了楼,把我送进卧室,放在床上,他又想离去。我抓住他手,只是不放:“别离开我,东霖…别离开我…”

反反复复,我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东霖已经不在了。母亲说,他等我睡着以后就离开了。她说外公等在楼下,在东霖离开的时候和他说了几句话。外公说,东霖除了太骄傲,其他都还过得去。

我在床上躺着,回忆着和东霖的所有往事。五年前的,五年后的,最后努力回想着昨天的模糊记忆。

印象中最深刻的,似乎就是东霖紧紧拥抱着我的双臂。

也许他爱那个女人,但是,他对我也有着深深地感情。

拿起手机我给他打电话,传来他的声音:“喂。”

“东霖。”我叫他。

“酒醒了?”他平静的问着。

“嗯。”

“以后别再这样喝酒。”

“嗯。”

长久的沉默,寂静无声,我听不见他的呼吸,却像能看见他的表情。

我又叫他:“东霖。”

他答应着:“嗯。”

“再给我次机会,我们一起努力一下,一定可以找回记忆,回到从前。”

番外4 回不到的过去

两天以后,我约东霖在T大见面。

我们的爱情在这里开始,又在这里盛开,今天,我想带他来这里寻觅。或许,T大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能带引着我们回到过去。

还是有暖暖的午后阳光,我专门挑了这样的日子,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种幸福的阳光味道。

我在艺术学院的楼前等他,这是我第一眼看见他的地方,我们的寻找,就从这里开始。

东霖来了,还是披着阳光。他没有开车,是走着来的。

我让自己带上微笑望着他,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

肩并肩,我和他走进艺术学院的教学楼。走廊很安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临近春节,学生早已放假,教学楼里人很少,几乎只有我们两个人。

到了那个阶梯大教室,它一面靠走廊,一面却是很大的落地长窗。午后二三点的阳光从窗里透进来,满满的铺了一讲台,就像那天一样。

我让东霖在后门站着,那是我当年的位置,然后我跑上讲台,站在他的位置上,阳光也撒我一身,我对着东霖喊:“我就是在这一眼看上你的。”

以前我告诉过他,但我今天要现场演练一次。我的爱情,在这里萌芽,然后一天天长,一天天大,直到心里盛满他。

教室里寂静无声,我的声音不用很大,东霖也能听得很清楚。

“那天从这里出去,我就告诉陈玉我要追你,她立马就表态,愿意帮我给你写情书。”

我突然发觉说漏了嘴。东霖曾问过我那些情书是不是我写的,那时我告诉他有些片段是我写的,有些是书上抄的,却从没泄露过是陈玉帮我写的。

果然东霖的神情有点异样。

他望着我,眼睛里闪着熠然莫测的光:“你是说,你给我的那些情书原来都是陈玉帮你写的?”

我一下讪住,这大约是我唯一一件欺骗东霖的事情,却在这个时候不小心告诉了他,我太大意了,或许东霖会对我失望。

“东霖,你会不会介意?那些情书不是我亲自写的,但上面的每个字,说的都是我的心声,陈玉知道我有多爱你,她是用心在替我表达。”

东霖静静地看着我,隔了好一会,他才回答:“我不介意,能收到那样的情书,我觉得很幸福。”

从艺术学院出来,我带他去了旁边的图书馆。

靛蓝色的瓦,高高的双子裙楼,门口的廊檐下,有长长地雕花围栏。T大的图书馆,一向令T大人骄傲。

我问东霖:“知不知道为什么来这?”

他脸色很温馨:“这是我们第一次偶遇的地方。”

“是第一次,但不是偶遇。”我纠正他。

东霖微微诧异的看向我,这是他今天知道的第二个秘密。

在他的记忆里,大约就是那个下雨天,恰巧和他从图书馆一起出来的我,因为没带伞,只好钻进了他的伞下,然后问他能不能送我一程。

“为了等你出来,我和陈玉在那个雕花围栏哪里等了你整整三个小时。”我指着那条围栏,它们很粗,可以当长凳坐。

东霖又是静静的望着我:“陈玉一直陪着你?”

我笑:“当然,我们是好姐妹。”

“那后来我们几次相遇,也是你们两人这样一起等来的?”

“对,都是陈玉挨个教学楼去找你,她知道你喜欢去教二楼和教三楼,要是这两个地方找不到你,那肯定就在图书馆。每次她找到了,就来通知我,然后我们就在门口等你出来。”

“为什么是她来找我,而不是你?”

我还是笑:“我是人文学院的院花啊,很多人认识我。她那会儿活蹦乱跳的,精力旺盛,自觉自愿地给我当侦察兵。”

东霖望着我,长久的不出声,漆黑的眼底,犹如平静的海面,但却好似有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

图书馆过一条马路,就是篮球场,它难得的安静。印象里,这里似乎总有跳跃的人群。

我和他坐在篮球架下,看着夕阳渐渐的染红了树梢,我眼睛里也有了一抹红。

“那时候总在这里看你打篮球,冬天的时候抱着你的衣服,夏天的时候抱着你的水,每次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在嫉妒我。”

但我现在却在嫉妒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好像总有人陪着你。”东霖忽然说。

“是啊,陈玉。你的水喝完了,都是她跑着去买的。”

东霖凝视着远处,眼睛深的像井一样。

然后,我们又走了很多地方。

初吻的林荫道,东霖看了陈玉写的情书,第一次吻了我。

东霖说以后要养我的甬石小径,还是有很多的枯叶。

他第一次向我告白的小操场,那时,他看了陈玉写的又一封情书,然后,就说:“莎莎,我爱你!”

我告诉自己,我们在走原来的路,身边是从前的一草一木,还是那些教学楼,依然是我和他,我们应该可以回到那些已经逝去的岁月,至少至少,可以唤起某些往昔的缤纷情感。

天色渐渐暗了,半边淡青色的暮霭沉沉,一弯弦月,已浅浅的挂在天际,远处的路灯点燃了。

离开小操场的时候,我抱住了他,对他说着:“东霖,我爱你!”

这次是我告白。他应该记得当年的一点一滴吧。那些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到死应该也忘不掉。

可他却沉默着,像以往一样,不拒绝,也不抬手。

难道他忘了他说过的话了?

我忍不住恐惧,或许,我将真的第二次失去他。

我感觉到了,他只是在回忆,却没有回到我们两的过去,回去的,好似只有我一个人。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远处,但却仿佛隔着往事在望着别人,即使我再放低姿态,他的心,还是在离我越来越远。

走出T大的校门,东霖问我:“想吃什么?”我知道他又想带我去哪个餐馆。

但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约会。那时候,他已经毕业,在城郊租了间小小的屋子,每次我去他哪儿,两个人只是吃一碗西红柿鸡蛋面,都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我看向他:“我想去你那儿。”

东霖顿住,好一会儿,才说:“我那没什么吃的,我很少买菜,都在外面吃。”

“有没有面条?”

他不吭气。

“要是没有就找个小店买一把,我只想吃碗面。”

他终于带我去了他家。

城北的一个高层住宅楼里,三室两厅的房型,简约清爽的装修,明朗中透着前卫,显示着主人的职业身份。

屋里很干净,没有什么繁杂的摆设,我没有找到有女人出没的痕迹。

心,突然就宽慰了。

东霖在厨房里下面条。他没说假话,冰箱里,真的没什么菜,只有半碗鸡丝。

不知从哪,他翻出了一点干紫菜,配着鸡丝,下了两碗鸡丝紫菜面。深紫色的紫菜,漂在面上,点缀着几根鸡丝,看着竟然很可口的感觉。

我微笑起来:“要是有一点葱花就好了。”

东霖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厨房,没一会,手里捏着几根小葱回来了。

我看着他在龙头下洗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养了葱?”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就把葱花撒在了面上。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站在冰箱旁接起了电话。我把两碗面端到了外面的餐桌上。等他的时候,我走向阳台,站在玻璃门边,我看见阳台上有一盆小葱,它们长的葱葱郁郁,笔直的耸立在花盆里。

我突然觉得似曾见过。

那是在T大寝室的窗台上,也有一盆葱,碧绿的长了四年。

意外的到来

酒吧里,看见醉倒在桌上的莎莎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东霖真的向她开了口。

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东霖竟然真的对莎莎狠下了心来。

那一刻,心像被熨斗熨了一下似的。很烫,热热的,说不出的滋味,仿佛看见了东霖的心;可也很痛,像被烧灼了一下,这份爱,为什么醒的这么迟?

多么希望它发生在莎莎没离婚,没回国的时候,那样,也许借着这份爱的力量,我就有勇气对莎莎说:莎莎,我和东霖在相爱,你会祝福我们吧。

她依然会痛苦,会难过,但至少,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被蒙在鼓里卷入这场三人游戏吧。

她对着我流眼泪,说她活着不如死了好,我身不由己的说着:他不会不要你的。

对着这样崩溃的莎莎,我找不出安慰的更好理由。

原来,那个狠不下心来的人不是东霖,而是我。

东霖来了,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真正恋人的眼神,却又让我那样的痛苦!

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他。

却不能不顾莎莎。

酒吧外面,莎莎奋力推开我,像个蛾一样,飞奔着扑向迎面开向她的车。

我只能撕心裂肺的叫。

如此的惊恐。

假使她出了事,在我的眼前飘出去,睡在冰冷的马路上,从此再不醒来,那么,今后的我,还怎么可以安心的活?

以后不会有人那样大声依恋的叫我“陈玉”。 我已经这样的失去了晴子。又怎么可以再这样失去她。

那时,即使和东霖再相爱,也不能够在一起了吧。

会永远牢记这样一个冬天的夜晚,有萧瑟浸骨的寒风,世上所有的车子都停了下来,莎莎像个扑火的娥一样,在我的面前躺下,离我只几步的距离,却让我再也够不到。

这样的结果,是我承受不起的。

东霖带着她离开了,用心痛的眼神看着我。

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直视着前方,没有转一下头。

我读懂了他的身体语言。他在告诉我,他不敢再对我做出承诺,他不能不理会莎莎。

那一瞬间,他心里的恐惧或许比我的还大吧。

我沿着那条街走了很久,任夜风吹着。那是个很好的夜晚,有弯弯的一鈎银月,还有一颗很大的星,它让我想起了早早的眼睛。路上街灯清冷,远远看去,仿佛一盏盏天灯。我身边有不停地车来车往,却都不是我要乘的。

那一刻,我明白,我错过了自己的那一辆。

回家躺在床上,又是久久的失眠。

半夜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他的号码,我放在耳边听着,没吱声。他在电话彼端也不作一声,话筒里一直静悄悄的,感觉到他的呼吸,仿佛就在耳畔,渗透着我,却隔着一光年。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接到莎莎的电话,她说东霖答应了她,和她重新努力一次。

我说,你以后不要再借酒浇愁了,那样做,太没出息。

她说,下次再不会了。

我又说,再有下次,你也不要找我。然后告诉她,春节就要到了,商场太忙,最近没时间搭理她。

她说,好,好,我不找你。

离春节还剩三天,我在商场遇见了谢丰。他照例是来巡卖场。

从那天在我公寓楼下他强行着非要抱我一次以后,我们一直没联系过。

在商场茶水间的门外,我递给他一杯水。

“心蕾回来没有?”我问他。

他喝着水,眼睛看着几米外的楼梯口:“没有。”

我声音立即大了起来:“你不是说要把她找回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