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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起头:“不是!”

“哦,那就不是她,我说的这个女孩是个北京人,一口京腔,不是就好。”边说小李边转身离去了。

谢丰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进了走廊,扭过脸,垂下头,忽然,两滴眼泪毫无预兆的就脱框而出。

正文 番外—忽然之间2

发布会现场,谢丰走到陈玉身边坐了下来。

眼睛盯着T台,看着模特前进后退上上下下,却其实什么也没看见。

眼前是心蕾的身影。

可是这样模糊。

她陪着他的几年,他从没好好地看过她。她总是不声不响在他的周围,他需要的时候,她就出现,他不需要的时候,她就消失。可有可无着,被他不在意着。可她从不抱怨。

那时的她,很爱他吧。

否则她不会这样做。

不知过了多久,灰灰终于把他的魂拉了回来。

“老板,这组作书蛮有感觉的,把复古和潮流这样结合,这个设计师很大胆呐。”灰灰也是学服装设计的,一眼也看出了高低。

他这才真正去看T台上走动的模特。

古典别致的外观,闪光的金属扣,极度女性化的风格,确实是一组令人眼前一亮的作书,这是个敢于创新的设计师。

他看向T台后面的背景墙,那里打着设计师的名字,Sophie。

索菲。

一个好听又经久不衰的法语女孩名字。

他醒了过来。

发布会接近尾声了吗?他记得宣传单上索菲的作书是被安排在最后的。

果真,T台上梦幻的灯光突然转亮,模特拍着手列队从后台走了出来,麦克风传出声音:“感谢两位回国的新人设计师带给大家的精彩表演,现在有请他们上台,欢迎李凯先生和索菲女士!”

模特们让出一条通道,椭圆形的聚光射向T台深处,李凯,也就是先前和他说话的小李和一个女孩手牵着手从后方走了出来。

雪亮的聚光打在那个女孩身上,谢丰浑身一震,眼睛骤然睁大了。

身边传来陈玉的低呼:“心蕾!。。是心蕾!”

他全身僵住。

陈玉在拍他:“谢丰!谢丰!是心蕾,真的是心蕾啊。”

他看着灯光下的那个女子,拢着一圈光环,带着成功的喜悦,恬静的面容依然那样脱俗。她在笑,小巧的唇微微翘着,闪亮的眸子似乎向这边掠了一眼,一晃而过,他却瞬间像被过了电。

这样清甜的颜,他几乎以为再也无缘相见了。

热烈的掌声过后,随着司仪宣布发布会结束,手捧鲜花的心蕾随着模特消失在了T台后方。大厅的灯霎时亮了起来,他站起来就向后台方向走去,迎面都是起身离场的人,他逆着人潮在走,左闪右躲的,脚步有点慌乱。

陈玉跟在他后面,连连和人相撞,陆东霖一把拉住她:“慢点,不用急,心蕾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轻易消失的了。”

两人来到后台回廊,只见谢丰失魂似的靠墙站着,陈玉前后张望,“心蕾呢?”她问谢丰。

谢丰指了下旁边的一扇门,声音低沉:“在里面接受采访。”他追过来的时候,心蕾正要进门,他喊了她一声,心蕾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就进了门。

他就等在了门外。

与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心蕾见了他总是会微笑,但是今天没有。还有,以前总是心蕾等他,而现在,是他等心蕾。

可也许能够等待也是幸福的。比起误听见她乘坐的飞机坠毁的消息,能像现在这样站在她的门外,他已经觉得很幸运了。

“采访大概要多久?”陈玉在问。

他看了下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陆东霖也看了下表:“要不要到大厅去等?”他问陈玉。

走廊里有点混乱,进出的人很多,模特,化妆师,幕后的工作人员,还有进进出出搬衣服,搬道具的人。

陈玉摇了下头,万一心蕾很快出来呢,她还是在这等好了。看陆东霖不停地让着搬东西的人,她推了他一下,“你去大厅等我,我见了心蕾和她说几句话就来。”

陆东霖接受了她的意见,站在了回廊出口处的大厅里。

陈玉和谢丰贴墙站着。

十来分钟之后,回廊里来去的人少了一点,只是空气很混浊,六月的汗味,模特头上的发胶味,冬装皮革的膻味都往人的鼻子里钻。陈玉顿觉胸闷,似乎呼吸不畅,莫名其妙的,就打了几个哈欠。

谢丰扭头看她:“昨晚没睡好?”

她有点郁闷:“睡的很好啊。”

她明明很清醒的,也不觉得瞌睡,可是没来由的就想打哈欠,说话的时间,她又捂着嘴,连打了两个哈欠。

几个模特在她面前走过,高跟鞋的声音很响,“噔噔噔噔”,一下一下的,可是响声忽然变得遥远,她摇了下头,视线里发虚的人影又清晰了起来。

幸好,旁边的门一下打开了,心蕾和一个年纪与她差不多大的女人一起走了出来。陈玉如释重负,向着心蕾迎了过去,两人同时伸手抱了一下对方。

“心蕾,你躲到哪去了?”她问着,耳朵有点模糊。

她看见心蕾在对她微笑,似乎说了句什么,她用力想听,人却慢慢的倒了下去。

心蕾看着她向后仰去,一惊,叫了声“陈玉”,急忙伸手去扶她,谢丰已抢上一步,从后面托住了她瘫软的身体。

“陆东霖!”他对着不远处的陆东霖大喊了一声。

陆东霖转身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几步来到跟前,他抱起陈玉,就向外奔。

谢丰疾步跟上:“我去开车!”人已经跑在了陆东霖的前面。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几秒之间,心蕾从惊愕中苏醒过来,回头望向身边和她一样怔住的好友:“然之,后台的衣服你收一下,我跟去看看。”

拔腿她就追了过去。

行驶的车里,气氛紧张,两个男人都有点慌乱。

陆东霖在后排不停的拍打着陈玉的脸,连声喊着:“陈玉!陈玉!。。。”

谢丰紧抿着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点发白,心蕾扭头看他一眼,“慢点开,前面就是医院,不要着急!”

几分钟之后,车停在了医院大楼门口,陆东霖抱着陈玉冲了进去,心蕾在后面紧跟着。

谢丰停好车找到他们的时候,陈玉已被送进了急症室。

他看着在急症室门口双手叉腰,不住来回走动的陆东霖,转头问相对冷静的心蕾:“医生怎么说?”

“还不知道,刚送进去。”

这时候的他们,谁都无暇去顾及他们是三年之后的久别重逢。

等了几分钟,依然没消息,陆东霖焦急的不停做着深呼吸,谢丰看着他,忽然就来了气:“你眼里现在就只有钱!你关心过陈玉没有?她脸色那么差,难道你是瞎子啊!”

陆东霖望着他,脸色微微发白,却一声不吭。

心蕾伸手扯了下谢丰的衣角,他依然一脸怒气的瞪着陆东霖。

正在这时,急症室的门一下被拉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医生走了出来。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陆东霖赶紧上前一步:“我是,我是她丈夫。”

“病人醒了,躺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候在门外的三人顿时一愣,陆东霖欣喜之余急切的想知道原因:“医生,麻烦问一下,我老婆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女医生抬眼扫了下三人。

两个俊男,衬衫西裤,衣冠楚楚的;一个美女,着装时尚;里面躺着的女病人,也身穿优雅精致的小礼服。这帮人肯定是从某个宴会场所赶来的。

她不客气的拉高嗓门:

“她是孕妇!怀孕初期本来就由于胎盘的形成造成血压下降容易昏厥,这样大热的天,再去一些人多的场合,像她这种羸弱的体质,不昏倒才奇怪了。以后多加注意!要不吃亏的是你们自己!”说完她就向前面的候诊室走去,扔下了三个张着嘴还在发怔的人。

心蕾第一个反应过来:“陆东霖,恭喜了!”

陆东霖怔了几秒,转身就推开了急症室的门。

谢丰望着他消失在门里,身后只留下一扇不停摇摆着的门,他皱起了眉:“这小子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

心蕾笑了起来:“可能才怀上,还没察觉吧。”

谢丰刚想接话,一眼瞄见她的笑脸,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咽了下去。这时,他才凝神看向心蕾。

心蕾顿时也止了笑。

四目相望,两人都笑不出来。

他找了她三年多,原来她连名字都换了。

那样一个坦诚热烈的夜晚之后,接着的是一千多个寂寞的夜。

如何笑的出来?

有护士从急症室走出来,心蕾移开目光:“要不要等他们了?”

谢丰终于扯了下嘴角:“估计陆东霖只想和自己老婆呆在一起,我们还是识趣点先走吧。”

心蕾也恢复正常:“我和他们说一声。”说着就去推急症室的门。

可是向里张望了一眼,她却立即关上门站着不说话了。

谢丰有点疑惑。“怎么了?”

心蕾低下了头,脸微微一红。

谢丰似乎一下领悟到了,眼神闪了一闪,转过身,去阅读墙上的急救小常识。

外伤。。。烫伤。。。昏厥。。。中暑。。。狗咬伤。。。猫咬伤。。。小腿抽筋。。。鱼刺卡喉。。。眼中进异物。。。。。时间差不多了吧。

他望向心蕾:“再去看一看。”

心蕾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又去推了门,这次有了准备,她的动作很轻。

可是立即她又关上了门。

尴尬的一笑,脸上又飞起两片红。

“靠!”谢丰忍不住骂了起来,“他也不怕他老婆又昏过去,亲了多久了。。。”突然他就打住,神色也有点窘窘然,“。。。我们走吧,用不着和他们说了。”

两人坐到车里,因为先前的一惊一喜,再加上刚才的小插曲,三年多时间的距离,似乎被缩短了一些。但是,仍旧拘谨。

从医院到香格里拉,路上不用十分钟,谢丰缓缓地开着,他想和心蕾说话,可是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把她当心蕾,还是把她当索菲?

心蕾,他是了解的,但是索菲,他是陌生的。

其实这几年,他最想问心蕾的就是她当初为什么会不告而别,现在她就坐在他身边,可他却发觉问不出来。

他竟然在害怕她给的答案。

他已对心蕾爱他的心,产生了怀疑,如果她爱他,怎么舍得那样不辞而别?

时至今日,他更不能确定,三年后的她,仍然会爱他,或许这三年里,她又遇见了其他人呐。

他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的心。一切只能重新开始。

他看了下时间,接近六点。

晚餐时间。

“一起吃个饭吧。”他随意的说着。

心蕾犹豫了一下。他扭头看了她一眼,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因为她瞬间的犹豫而揪了一揪。

“。。我朋友在等我。”心蕾说道。

“是不是刚才陪着你一起接受采访的那个人?”在回廊里,他一眼就看出她们两人关系很亲密。

“嗯,是她。”

“叫她一起来吧,反正大家都要吃饭。”

心蕾转头看他,他神色镇定。了解她的朋友,也就是了解她,路都是要一步步走的。

他没带她们走远,三人就在香格里拉的中餐厅落了座,吃清淡的粤菜,餐厅一贯的很有情调,也很雅致。

心蕾话不多,偶尔安静的看他一眼,每次他去捕捉她的眼神的时候,她总是很自然的移开。这样的心蕾,陌生又神秘,像蒙着一层面纱,让他琢磨不透。

她的朋友然之很健谈,他反倒从她的嘴里,了解了心蕾的近况。她刚回A市,正在筹划自己的工作室,这次发布会结束以后,她将参加下个月在香港举行的服装设计大赛,设计图已经出来了,目前正在寻找合适的面料。

然之是她的工作伙伴兼助手。

香港的这个设计大赛他知道,报名参加的都是世界各地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设计师,如果能在这样的大赛上得奖,就等于获得了中外时装界的专业认可,凭着这个无形的资本,心蕾都可以创立自己的书牌。

但她还在寻找面料,离比赛不到一个月了,直觉告诉他,她遇到困难了。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问道。

“有。”

“没有。”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说有的是然之,说没有的是心蕾。他望着对面的两个女人,她们互相在瞪着眼。

心蕾很快转头看向他:“这次我用的面料比较特殊,是比较难找,不过我已经联系到生产厂家了,没问题,我能解决的。”说完对他一笑。

他心瞬间沉了一下。

她的笑容那样熟悉,却又那样疏离。他立即感觉到了她给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