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你羡慕,就怕你看了没感觉。”彭因坦微笑着,把自己的这一碗鱼胶也给索锁。今晚的菜式精致而不奢侈,也清淡,应该还是很合索锁的口味的。“把这些吃掉。下面你什么都不吃,我也不管你了。”

索锁看看自己面前双份的食物,皱眉。

“不是羡慕吗?有人照顾你吃东西,就是幸福。”彭因坦微笑。

索锁顿了顿,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彭因坦说的听起来很有道理…她默默吃着东西,彭因坦偶尔给她夹菜。一桌的兄弟姐妹都含笑看着他们,尤其大表姐陈晓飞更是不时开个玩笑。彭因坦根本就不在意,索锁却觉得不太好受。

“别理他们,就是爱瞎起哄。”彭因坦笑着跟索锁说。

被他这么一说,一桌人应景儿似的集体笑起来。彭因坦见索锁不太自在,也有点儿无奈,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就是这个家里的焦点呢、谁让他从来都跟表兄弟姐妹关系融洽呢…他见索锁在大家的笑声里脸越来越红,只好笑着说:“哎呀,你们不要这样热情,回头给我把人吓跑了,你们可得赔得起!”

“坦哥坦哥,把锁姐姐借我们拍张照好不好?”彭因坦转头,就见小舅舅家的两个表妹笑着站在身后。他瞪眼说不行,又问干嘛?

“是不是要去晒?告诉你们绝对不可以。”彭因坦说。

索锁微笑着看面前这对漂亮的孪生姐妹。合影她并非不愿意,但是彭因坦的顾虑恰好也是她顾虑的。

“不会啦…好吧,保证不散播出去还不行吗?”表妹笑着央求。

“好了你们不要勉强。你们那些同学朋友的,哪一个不是盯着坦坦的?听说坦坦带女朋友回家来,还不早就竖起耳朵了?当你们坦哥不知道呢?以后再合影…去,别耽误我们跟准新娘准新郎喝酒。”陈晓飞年纪最大,这时候就开口组织了。

表妹们见状也就果然不勉强了,何况晓芃和义方已经过来,她们笑着退开,但还是悄悄跟索锁眨眨眼。

索锁也对她们笑笑。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多热情的人包围了,何况这许多热情的人,还是整整一大家子…她看看彭因坦。彭因坦伸手拉她一道起来,让她站在自己身边。她一转脸,正对了巩义方,还有他身边的晓芃——她并没有听其他人在说什么,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晓芃,她顿觉以前虽然是屡次见面,晓芃也没有哪一天令她觉得她是美到如此毫无瑕疵…可这美也许有点过于凌厉,像是生怕人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该是多么幸福美满似的,半点不收敛。

“…谢谢你能来。”晓芃将手中的酒杯和索锁的轻轻一碰。索锁微笑着说“恭喜你们”。晓芃轻轻啜了口香槟,轻声说:“等下我们再好好玩。”

“嗯?”索锁看她。

“散席后有舞会。”彭因坦替晓芃说。他揽了下索锁的腰,“难得人聚的这么齐,当然好好热闹下。”

晓芃看看他们俩,转脸轻声对巩义方说:“瞧他们…彭因坦等下我要和你跳一支舞。”

“今晚我只和索锁跳舞。她也只和我跳舞,谁都别想惦记她。”彭因坦笑着说。

晓芃听说,笑着和他碰了下酒杯,转脸对巩义方说:“听听他这得意的!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好意思不准人请大美人跳舞?”

“我好意

思的。谢谢你们成全。”彭因坦将索锁按在椅子上,在大家的笑声里催晓芃和义方去别的桌敬酒了。他的手还按在索锁肩膀上,索锁抬手握了他的手…她眼角的余光扫到灰色的衣角移开,同时还有晓芃甜甜的笑声。他们走开了,她终于可以缓口气。彭因坦低头看着她绯红的面颊,坐下来笑道:“别怕。准你和别人跳三支舞的。”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索锁看着彭因坦的笑脸,终于说。她将彭因坦的手拉下来,但没松开。他柔软厚实的手掌,握在手中是那么的让人舍不得放开、又让人心里是那么的踏实…好像心都要化作了一泓春水,暖意融融。“太不像话了。”

彭因坦笑着拿了香槟来喝。索锁陪着他,过了一会儿,她趁着彭因坦跟晓芃的堂兄弟聊天,悄然欠身离席。彭因坦发觉时,她只回头对他摇摇头,无声地说:“几分钟就回来的。”

她走的很快,离席不过几步,就有女侍跟上贴身服务了…彭因坦被章家兄弟拉着一时也走不开,但索锁那俏薄的身影在迅速飘离这个房间的同时,让他突然间心里一沉。

索锁在绕过大厅东侧的花墙之后,在女侍陪同下出了东门。

“女宾休息室在前面。请您往这边走。”女侍轻声说。

索锁点头。

她走在宽敞的走廊上,这中式装潢的环境里,利用光线营造出来的氛围总有点沉重,她越走越觉得不舒服,走到偏厅里了,已经看到休息室门了,她却不得不站下来。

“您没事吧?”女侍发现她脸色不好,“需要我叫医生吗?”

索锁发现近在咫尺就有可供休息的沙发,她走过去,刚刚坐下来,就听到有人在说话。她心跳的正急,听见这说话声音更顿时忍不住血气上涌…她闭上眼睛,那些声音渐渐消失了。她以为她们走过去了,不想刚刚睁开眼,就看到面前两三步远处,一对裸色的细高跟鞋子——鞋面上一簇翡翠珠子攒成的花朵,更是炫目。她慢慢抬起眼来,对上丁蔷居高临下的眼。

“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了?”丁蔷细细的声音听起来尽管柔和些,可到了索锁这里仍是刺耳。

索锁抓紧了身侧的手拿包。

“走吧。”巩家姑姑看了一眼脸色很差的索锁,提醒丁蔷。

索锁站了起来。她像是没看到丁蔷一般,径自绕过她身边,向休息室走去。

“你等等。”丁蔷说。

索锁没听她的。

她走进休息室里,回手关门扶住了墙壁。她听到脚步声,门连敲都没有被敲响就开了。她马上看到了丁蔷。

“我警告你离义方远一点,可你还是来了。你是非要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呀。”丁蔷说。

索锁看着她,雪白的面孔,血红的嘴唇…她忽然有种作呕的感觉。不是不想说话,是这个时候她怕一张口,真的就要吐了。她不是不能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可是她不想让不该承受这些的人难受。

她深吸了口气,说:“我离他远些?不是我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我…你知道吗?他爱的是我。有我在一天,他是不会跟章晓芃结婚的…”

她盯着丁蔷的颈间。丁蔷被她目光中的森冷激的浑身一战。

索锁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响动。但她已经收不了手了。

“现在,你给我滚出去。记得脸上保持笑容。今晚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好事。你也知道我不会,惹怒了这里的人,毫无益处。你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到我的顾忌。”她低声说着,只让她自己和丁蔷听得到。然后突然之间,她抬起手来,一把抄住了丁蔷颈间的翡翠项链。翡翠摩擦发出的声响让她起了鸡皮疙瘩…不知什么时候她手里多了一柄极细巧的刀子,亮闪闪地逼在了丁蔷颈间,“别乱动,别逼我动手。你知道,我不是没杀过人。”

——————————

亲爱的大家:

今天更新到这里,这两天真是状况频发,多谢大家~~明天我们晚上八点更新。

第十四章 冰上的月光 (十一)

她声音里都像能飘出雪花,冷的让人不寒而栗。雪亮的刀刃映着碧莹莹的翡翠珠色,看上去惊心动魄…她手背贴着这条翡翠项链,脸色越来越冷。她突然间将刀尖翻转,挑起项链来手向下一扯,翡翠项链瞬间崩断了。这一大串翡翠珠子迸溅开来,在地上滚来滚去潼。

丁蔷脸色一变。

索锁鄙夷地看着她,轻声说:“这个,你也配戴?”

她手中还捏着一把珠子,金色的线是很结实的,六股拧成,这时候散开些,像是阳光似的,丝丝缕缕的…她将翠珠掷在丁蔷脸上。

丁蔷看着她,纹丝不动。她忽然间从索锁冰寒的眼中看懂了些什么,也不禁攥紧了手。

索锁说:“你们可真让我恶心。”

“锁锁,”丁蔷看着索锁的眼睛,“我还是得说,陈年旧事翻出来,包括你父亲,都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她们俩面对面站着,不过是尺余的距离而已。索锁再一次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悬崖上,面前是万丈深渊…她略垂下眼帘。满地的翠珠散着,像已经腐败的尸体,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高贵雍容…她清楚地说:“我了解我父亲。别以为他不在了,就可以随便说他。你没这个资格。”

丁蔷果真住了口。但她看着索锁,像是在等着她下一步的举动。

索锁将手中的刀在她面前一横,盯着她的眸子问:“有时候,你大概也想,其实你还不如是死去的那一个呢,是不是?你放心,我再不会那么傻,一刀给你个痛快,再回监狱去?这辈子我都不想…除非你们跟我一起。”

丁蔷轻声说:“你说的对。桎”

索锁说:“对就照我说的做——滚出去。安安生生地把今晚的戏码子唱下来。”

丁蔷看着索锁。索锁从容地将刀子收好,仍旧放回她的手包里。

索锁冷冷的目光扫过丁蔷的脸,“别跟我说陈年旧事不能翻。翻出来任何的东西我都不怕…你别再害义方了。比起你来,他还算是有情有义。”

她要往后退,丁蔷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腕子。

索锁看着她的脸。丁蔷眼中的极为复杂。她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对丁蔷不会没有触动。这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但她在正常的时候,绝对是个最爱儿子的母亲…索锁嘴角上挂了一丝冷笑。

“你知道他有情有义,就该放过他。”丁蔷说。

“我为什么要放了一个爱我的人?要是我也还爱着他呢?”索锁声音低低的,看着丁蔷。

丁蔷又要开口,门突然被敲响,随后一开门,巩义方的姑姑进来了。

她一见这两人的神色就明白了,只是她刚刚向前一步,就险些滑到,低头就见满地翠珠,她不禁惊异失色。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过来强拉了丁蔷,把她先推了出去。

索锁已经转过身去,弯身洗手,根本不理会她们了。

巩家姑姑将门稍稍一带,站在索锁身后,从镜中看着冲洗着满手泡沫的索锁。这个单薄瘦弱的女孩子一脸凌冽,几乎完全看不出是许多年前那个总有点儿婴儿肥的娇憨样子来了。

索锁抬起眼来,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的同时,也看了眼巩家姑姑。她们像陌生人一样彼此望着,最终却谁也没有开口。

巩家姑姑喊了女侍进来帮忙捡起地上的翡翠珠子。还好珠子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并不难找。一会儿的工夫就把能看得到的翠珠全都收到了一个手帕包里。没有人知道这沉甸甸的一包翠珠是不是所有的了,索锁将粉盒合上,轻声说:“数一下,如果是136颗就对了。”

巩家姑姑看向索锁。

“136颗,双串,搭扣是千足金,六股金线串成。所有的珠子都出自同一块翡翠原石,没有多余的珠子留下。如果丢了一颗,这东西就再也圆满了。”索锁说。

“应该不会少的。”巩家姑姑惊心之余,急于离开这里。她将手帕包拿好,转身出门。在关门的一刹,她又看了索锁一眼——索锁精致的侧脸线条柔美,可脸上刀刻般的冷峻就更清晰…门合拢了。

索锁靠近镜子些,将粉扑按在鼻翼上。

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脸,薄薄的粉按上去,修饰不了失了血色的皮肤…她听到“啪”的一声轻响,里面的门开了,童碧娅走了出来。

索锁将粉盒合上,看了童碧娅。

碧娅对她点点头,站到她身边的洗手池,洗起手来。

索锁好一会儿动都没有动,碧娅擦手时看看她,轻声问:“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你脸色太差了。”

“不。不用。”索锁说。

碧娅点点头,又问:“要我去叫坦坦来?还是请医生?”

“谢谢。不用。”索锁说。她看着童碧娅,觉得声音都不太像自己的了。

“那我先出去了。”碧娅将毛巾一叠放到一旁的篮筐里,转身就听到外头有人说话声,她开门之前就说:“坦坦来了。要是实在不舒服

tang,不如就让他送你早点儿回去好了。”

她说完也不待索锁反应,就出来了。果不其然就看到彭因坦在前面不远处跟女侍讲话,看到她,彭因坦打了个招呼,她微笑着走过去。

“索锁在里头?”彭因坦问。

碧娅故意抱了手臂,站在他面前挡住去路。

就是一会儿不见,彭因坦粉白的脸已经成了粉红,可见跟人喝了不少酒。

“一身的酒气呀,你可是开车来的。”碧娅皱眉。

“章晓蔚灌了我大半瓶的五粮液,我还能站着已经算好汉了…索锁在里头吧?你帮我进去看看她怎么了,还不出来。”彭因坦说。

碧娅看了因坦,也不说话。

“我让你进去帮我看看人,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彭因坦已经有点醉意,但形状是不走的。“去啊,要不我自己进去。”

他说着就要走,经过碧娅身边,被碧娅拦了一下,皱眉。

“没事啦,一会儿就出来了。”她说着,拉住彭因坦手臂,好像真怕他马上就闯进女宾休息室去。

彭因坦抽手,说:“没事儿就行,我在这等她…”

碧娅说:“好。”

“你小心点儿晓蔚他们,简直要疯。”彭因坦提醒碧娅。

“不怕。”碧娅见彭因坦脸又红了几分,说:“你知道他们疯,还不躲远点儿?傻啊你?”

彭因坦笑起来,歪着头看碧娅。碧娅被他笑的也皱眉。他就说:“今儿这日子都高兴嘛,难得的。”

碧娅看着彭因坦笑,过来轻轻拥抱了他一下,脸在他面颊上一贴,说:“你高兴就好。”

“哟,你这是干嘛。”彭因坦还没反应过来,碧娅已经放开他转身走了——他摇了摇头,摸摸脸,要不是清楚自己绝没有喝醉,真要以为刚刚那就是个错觉了…他忽然清醒过来,回过头来一看,索锁正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他呢。她清亮的目光和她暗暗的身影像是嵌在昏黄的背景中,看着让他心头突突一跳。他马上说:“那个…你怎么才出来?”

他说着朝她走过来。

索锁等他走近,轻声说:“有点儿累,多休息了一会儿。”

有女宾过来,她挽着彭因坦让开些。

彭因坦看看她神色,等走到无人处,轻声说:“不高兴了?刚才没什么,就是那么一下。”

“没关系。”索锁说。

她挽着彭因坦,两人走在静静的长廊上,其实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就是想这样也好,可以暂时避开人群…彭因坦手臂的肌肉紧绷了下,她察觉,转头看他时,见他沉沉的目光正落下来。

彭因坦轻轻推了下廊上的门,拉着索锁走出来。外间的长廊围绕着静寂的庭院,日式枯山水在月光下美的很。他转过脸来紧逼着索锁的身子。两人靠在青石墙壁上,他身上的热气被寒气逼退,连酒气都是冷的…他低头来亲她,亲的又狠又深。

索锁有点虚软,手臂紧箍着他,尽管在这个亲吻下,她的四肢百骸都在疼痛,还是承受着。

彭因坦把她放开些,在阴影中看了她一会儿,问:“真没关系?”

他手指划过她的嘴唇。她刚刚涂过的唇膏这下已经被他吃干净了…他早就想把她唇上的这层颜色给破坏掉,这会儿终于不用忍了。

“走吧。进去休息下。”他说着,捏了捏她的下巴,“然后我们去跳舞。”

“彭因坦,我想我还是…”索锁想说她不想过去了,但她看着彭因坦,后面的话就咽了下去。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音乐声,美妙的很。寂静庭院背景下的彭因坦,有着让人难以拒绝的力量。她握着他的手,说:“好。”

————————————————

各位:2014年还有剩下两天,都是晚上八点更新。O(∩_∩)O~

第十四章 冰上的月光 (十二)

彭因坦像是满意了,低头在她唇上又亲了亲,才拉着她一起往前走。他手比平常还要热,索锁觉得自己的手在他的掌握下,简直要像黄油一般化开的…她走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不知道她这点儿小心是不是被彭因坦察觉,他转脸看看她,说:“不喜欢跳舞?”

索锁摇了摇头。

既不怎么喜欢,也不怎么擅长。

“哦,我知道的。”彭因坦像是想起来了,笑了笑。

索锁想起了同样的事,但她没有笑。她看着暗影中彭因坦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彭因坦…”

“嗯?怎么了?”彭因坦抬眼看看前面,两人不知不觉地沿着围廊走出好远来了。前面灯光亮了许多,走近了才觉得特别——他以为是个普通的花厅,却不想在花草之外,高高低低挂着的都是鸟笼子。

鸟笼的材质十分名贵。他抬头看看,鸟食罐是玉的。他不禁呵呵笑了两声,指着这个,说:“这要是给姥爷看见,要高兴了。他喜欢。”

鸟笼还没有放下帘子来,里头那些名贵的鸟儿们却已经开始打瞌睡。彭因坦手指磕了一下离他最近的这只玉鸟的笼子,玉鸟也没睁开眼。看样子它也已经习惯了随时被打扰。彭因坦见状就笑起来,转脸看索锁正凝神看着自己,问:“你刚想说什么来着?”

索锁摸摸他的脸,摇头说:“忘了…你别这么招猫逗狗的好不好,人好好儿的在睡觉呢。”

“逗逗嘛,有什么不可以的。”彭因坦没在意。

“就是供人取乐的玩物,也得给人喘口气的工夫。”索锁目光在头顶几只鸟笼上停了片刻,才说。她说完,立即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再看彭因坦,就说:“我的意思是…”

“从金丝雀能引出深层含义,真有你的。我倒没想这么多。”彭因坦缓缓地说淌。

索锁脸红了。

“我想问题有时候会简单些。要是有什么事,我想不到,但是你想到了,要和我说。不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的话,我该怎么了解你呢?”彭因坦抬手敲了敲索锁的额头,“走。咱不去跳舞,休息下,等我醒醒酒,送你回家。”

“还是去跳舞吧。”索锁说。

“不用非得去。你又不喜欢,我也不是非要跳舞。本来么,今天晚上就是别人的大戏,咱们做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彭因坦说。

索锁就没再表示反对。但她心里有点儿忐忑…彭因坦语气是散淡的,但脸却绷的紧紧的。他并不像之前那么高兴的样子了。

他们从花厅出去,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穿过庭院出来,岔到另一条窄窄的小廊子,再转过去就是另一个庭院了。这地方在山上,庭院之间连接的小径长廊高高低低的,走在其间颇费些工夫,没多久索锁已经迷了路,彭因坦却胸有成竹地带着她走在这静寂的院落里。索锁干脆放弃了自己判别方向路途,跟着彭因坦走。好容易彭因坦说了声“就是这儿”,她简直要松口气。再一看,确实到了一个地面平而阔的庭院了。

院中各处房间里都亮着灯,让庭院的青石地面光影斑驳,倒是并不见有人。彭因坦推开门,和索锁一起进去。这是间挺大的厅堂,四周陈列着中式的沙发,设施也应有尽有,一侧巨大的屏风之后,隐约可见另一边也是这样一个厅。屏风薄薄的丝绸是半透明的,既可见那边的陈设,也能影影绰绰看到人。索锁想这里乐声大些,也许从哪边出去,就是宴会厅了。

“过去吧。”索锁轻声说。她看看时间也已经不早了,“离开久了不合适。”

“过去不过去都没关系的。”彭因坦让索锁坐下来,说:“我刚过来找你之前,妈妈跟姥爷他们已经走了。”

索锁愣了下,彭因坦说:“小姨父明天一早有事,今晚就得回京。他一走,很多人也就顺便一起走。这就走了个七七八八。今晚不走的,这会儿多半也要回去休息了。姥爷习惯早睡,早就打瞌睡了…姥爷说要走的时候还问起你来。等了一会儿不见你回,妈妈说改天再见,他和姥姥才走的。”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索锁问。

“打过啊。”彭因坦碰碰她的肩膀,说。

“那是我没听见…也怪我耽搁了这么久。应该道别。”索锁轻声说。钟老爷子慈祥可亲,待她是很客气的。连彭因坦的母亲也温柔可爱。所谓爱屋及乌,他们才对她好的…她心里有点发酸。

彭因坦真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她又是个特别没有福气的吧…像被一桶冰水浇下来灌的从头到脚都冷透。

“姥爷又不会立刻回去。”彭因坦抚抚索锁的头发。他靠近些,嗅着她的发香。

索锁却缩了下,差点儿让他扑个空。他歪着头看她,眯眯眼,问:“你今晚真有点儿不对。”

他盯着索锁红红的嘴唇。唇膏虽然被他吃掉了,可是亲的狠了点儿,她嘴唇红艳艳的像要滴着血。

“有人。”索锁轻声说。她想

tang坐的离彭因坦稍远点儿,但是彭因坦反而硬要过来腻着她。她抿了唇,说:“别这样…我不习惯。”

彭因坦越靠越近,下巴搁在她肩上,在她耳边低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习惯?”

索锁不动。耳垂像被炭火烤着,热的血都要涌出来了…她挣了下,说:“不知道。但是现在就是不能…”她要挣开彭因坦的手起来,却被他大力拉回来。沙发有点硬,她被兑的背疼。彭因坦硬是将她拉住,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就要在这里亲她或者还有其他的更亲密的举动,心里乱的七上八下的,偏偏原本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就像近在咫尺…她被逼的险些就叫出来了,突然间手腕上的力气就消失了。她站起来,看着彭因坦靠在沙发上,盯着她看。她额上密密的全是汗。

“你不喜欢我这样,那要怎么样的?”彭因坦问。

他红红的脸膛看起来有点怪异。索锁转了下脸,说:“我去补下妆。”

彭因坦没出声,只是盯着她的嘴唇,点了点头。

但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彭因坦,“彭因坦,我刚才想问你的是…要是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了,你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