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是九点钟,老太太精神头不济,回去就躺下了,安安听说景博轩没回来,怎么都不愿意去睡,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知不觉睡着了,她记得后来是景博轩回来的时候把她抱上去的。

而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公司了,此时安安陪着外婆吃饭,安安莫名很想见他,然后一个念头起,就百爪挠心,越想越想见!

于是吃完饭,得知老太太要去拜访故友并且不让她跟的时候,她就更想见景博轩了。

中午的时候,安安打电话过去问他吃饭没的时候,是他秘书接的,景博轩开会的时候,不会开手机,手机会随手交给秘书,而秘书会接电话,完全是他的吩咐,“除了我太太的电话,其他不用接,有事可以直接进来打断我。”俨然一副什么都没有老婆孩子重要的样子。

秘书说:“景总还在开会,可能会比较长,刚刚吩咐了我去点餐呢,大概要在会议室吃饭了。”

据说只有公司刚刚创办的时候他才这么拼命过,现在这是怎么了,作为一个伤员,还这么折腾自己。

安安暗暗吐槽了他一遍,然后为自己见他寻了一个完美的借口——送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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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街上都是人,正值午高峰,车子龟速似的爬着,安安只恨自己没长出来一双翅膀,估计过去的时候, 景博轩都要饿傻了,作为一个没常识的人, 安安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她还想着从家里到公司, 顶多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跟秘书说了不要订景博轩的餐, 她可以赶过去,可现在, 一时半会儿估计过不去。

堵车, 堵车,红灯, 红灯…

司机抱歉地看着安安,一脸想负荆请罪的表情, 可是急也没用, 安安只能叹了一口气, 宽慰他, “没事,不慌!”

她拨了电话过去,十分抱歉地跟秘书说自己可能一时赶不过去, 看她能不能订份餐给景博轩,秘书说了声稍等,然后应该是去请示了。

隔了一会儿,秘书的声音传过来,“太太,总裁说他等你!”

安安:“…”他不饿吗?

本来就晚了,她抬腕看了看表,这会儿都两点钟了。

已经十一月份,天气渐渐寒了,行人走在路上,都要裹紧衣服,夹着膀子,把手揣进口袋了。

堵在路上的安安,默默想象了一下自己在不远的将来,肚子会慢慢大起来的样子。

但距离她安心养胎,还有一个美术展,就在下周,安安都快要忘记它了。

她在堵成长龙的大马路上,又接到了协会那边的电话。

“景太太,我们给您留了二十一个展位,您看合适吗?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先把画带来,我们可以帮着布置了。”展会的形式有些不同,地址在玺公馆,是个中西式的建筑,原先是个私人博物馆,里面都是大大小小一个一个的小隔间,按展位分配,这次主要是现代画展,请的都是当代一些小有名气的画家,年纪都不是很大,主要受众也是一些年轻人,每个画手拥有的展位是不太一样的,应该是根据作品量和名气!对安安来说,二十一个展位都够呛,她的作品真是少的可怜。

她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外界诸多的猜测和夸耀,多半掺了水分,她自己的水平,自己还是知道的。

安安很喜欢画画,从记事起就开始跟着爷爷学画了,水墨在宣纸上缓缓洇开,江山画卷,尽诉笔端,有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水墨层叠铺展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忘却一切的烦心事。她最初玩水墨,后来喜欢各种色彩,各种颜料都拿来玩,对,只是玩,跟着庄衍和秦思妍一起。

秦思妍从小就喜欢漫画,可惜她是个手残党,画画无论是构图还是色彩都一塌糊涂,上过几天的培训班之后,完全没摸到一点门道,庄衍还嘲笑她是扶不起的阿斗,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断了画画的念头,实在不是那块料。

她说,艺术说到底是需要天赋的,不然再努力都是扯淡。

安安无从判断这句话是不是真理,但是秦思妍的确不是那块料,她美术培训班的老师委婉地劝过她,直着翻译就是她辈子要靠画画活着的话会饿死街头的。

为了避免饿死,秦思妍彻底把画画的念头扔到爪哇国了,只是后来还是放不下,创业做网站,也是搞的漫画方面,那时候网文行业付费模式已经成熟了,但是原创漫画网才刚刚起步,各种模式都还在探索阶段,而且看起来前途黯淡,但是她还是做了,虽然到最后还是小众,但是盈利水平已经算可以了,至少没有赔本,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网站最初的时候,注册量很少,宣传大把大把的往外撒,前期投资巨大,但是收效甚微,为了帮她,安安特意去注册账号,发布作品,为她攒人气,虽然效果寥寥,但也聊胜于无。后来因为庄衍的加入,场面才慢慢好了起来,而随着流量慢慢好起来,安安也有了一批粉丝,她的作品量很少,但是视角独特,内容温暖治愈,小姑娘们很喜欢,安安是从那个时候起才被人知道的。

后来有些杂志会找她约画稿,也有一些作者会找她约出版书籍的插图,她很少接,基本看眼缘,所以就有了她神秘有个性的猜测,其实她只是能力有限。

天赋这种东西,是很玄的,安安算是有天赋的吧,她天生对色彩和构图很敏锐,所以画画并不费劲,身边又有庄不予那样厉害的老师,走的比别人远了点,但是也没到可以称之为画家的地步,顶多算个业余画手。

安安跟对方商量,说可不可以少一些展位,她可能没有那么多的画能拿出来。

对方似乎挺惊讶,别的人都是拼命多挣些位置,这个倒好,给了还不要。

“这是景总的意见,您看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对方有些为难,感情内部意见还不统一。

安安有些懵,景博轩?她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件事了?

当初她其实并没有要参加的意思,因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半吊子出来现,连爷爷的人都丢了,只是当时邢岚的缘故,让她别着一股气,所以才会借用景博轩的名义参加美术展,从一个被会长邀请的画手,变成一个被主办方邀请的画手,这中间差别虽然不大,但是气对方倒是足够了。

其实有时候她挺幼稚的。

说白了,她就是个关系户。

安安从来不走后门的,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跟对方说:“抱歉,那我晚会儿再联系你!”

那边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礼貌地说了声好的。

安安抱着食盒进公司的时候,前台露出标准八颗牙的笑容,叫了声,“太太好!”然后走过去帮安安按电梯,体贴地提醒她,“景总在十七楼。”

安安冲着对方笑了笑,这感觉挺微妙的,前几天她是个代理总裁,每天进大楼就觉得一种压抑,害怕自己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而现在,景博轩在里面,她只是个来给他送饭的太太,莫名就觉得有了底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电梯。

电梯门开的时候却秒怂了,会议室是半封闭的,有一面是落地的玻璃墙,透着墙角摆着的绿植盆栽,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人,椭圆形的会议桌,围了一圈的人,景博轩歪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身边的人连连点头,景博轩却似乎不满意,拿着笔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他皱眉严肃脸的时候,看着挺吓人的,安安隔这么远都觉得大气不敢出,她忍不住为开会的人默哀了几秒钟。

秘书在会议室里,这会儿在分发材料,于是安安在原地静默地站了会儿,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最后是景博轩转头的时候,透过玻璃墙,看见外面的安安,原本烦躁地心一瞬间安定了下来,像漂泊的人找到了归途,浑身的疲倦,终于有了可以托付的港湾。

他敲了下桌子,暂停了胶着的状态,“好了,大家休息半个小时。”

然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直直地朝着安安走过来。

安安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景博轩那双大长腿蓬勃着荷尔蒙向她走来,如果这会儿身边没人,她一定会扑到他怀里的。

会议室的人看见安安,简直像看见救星一样,一瞬间安安的形象越发的高大伟岸了。

“以前我总不信,什么一物降一物,现在我算是见识了,总裁他媳妇儿简直是天生来克他的,我们总裁那个软硬不吃的人,算是栽在一小姑娘手里了。”刚刚挨训的人,狠狠地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朕心甚慰啊!总裁他总算像个人了。”

“哟,不然以前总裁在你眼里是啥?”

“咳,小心说话啊,我们可都听着呢!”

“我们总裁不是人,是神!他在我心里一直是神,不用吃喝拉撒那种。”他拍拍胸脯,仍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会议室凝重的气氛,总算是消散点了。

秘书分发完材料,又给所有人换了茶水,这会儿听见他们的聊天,忍不住也笑了,以前总裁开会的时候,气氛总是凝重的很,开完一场会就像打了一仗,一个个都是身心俱疲。

今天不一样,景总虽然依旧有着不耐,但脾气似乎收敛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冷了。

这恐怕算是景太太的功劳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际遇,还真是奇妙。她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眼,会议室旁边的开放区域,是个休息区,摆了很有艺术气息的红色沙发,桌子是白色的,造型很新潮,整体是个冰上天鹅的造型,安安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外套,围着一款西瓜红的围巾,坐在那里显得乖巧又柔软,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此时她正端着脸看景博轩吃饭。

一向喜欢凹造型的景总,今天很没形象地在大口咀嚼食物,看起来真的是饿了。

秘书忍不住笑了,她还记得刚刚去请示的时候,总裁脸上那股孩子气的纠结,似乎是饿了,但是又不想辜负太太的心意,于是很固执地坚持,“我等她!”

那副样子,绝对可以载入史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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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端着脸看景博轩吃饭, 他吃的很快,应该是真的饿了,但是也不是毫无形象,至少看起来吃相还是很好看的。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做什么动作都不影响美感, 就是这么不公平。

景萱曾经被评选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人,有人研究过她的五官, 完美的黄金比例。

而景萱跟她哥哥长得很像,只是景博轩的脸更硬朗, 轮廓清晰, 看起来比景萱那张脸多了几分冷酷的气息, 看起来没有妹妹那么柔和。

但是真的好看,从哪个方向看, 都很好看。

安安以前拍照的时候, 舍友都会帮她找角度,说她从下往上拍的时候角度最好看, 下巴很小巧,微微耷拉下眼皮稍稍往侧边看的时候, 透着股空灵劲儿, 而其他角度就一般了。

景博轩大概属于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都很帅的人, 长得比女孩子都好看, 安安觉得如果不是她嫁给他的话,他应该很难找得到女朋友。

安安曾经跟他讨论过这个话题,他问她:“为什么?”

她说:“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女孩子会觉得太好看的人没有安全感!”

他就笑了,似乎很好笑地看着她,“那你觉得我有安全感吗?”

她摇摇头,诚实地告诉他:“没有!”

于是他第二天就没刮胡子,只稍微修了下,淡青色的胡茬从唇周冒出来,看起来颓废的像是昨天刚刚破产了一样,不过还是很好看,有种野性的美,大清早地撑在她身前问她,“那这样有安全感吗?”他拿脸蹭她的脸,痒痒的,她往后躲,一边躲一边笑,最后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跟他说:“你最有安全感了!”

然后景博轩才放过她。

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啊!安安移不开眼,就差满眼冒星星了,以前她也觉得他好看,从见第一面的时候开始,作为一个画画的人,她很注重构图,而景博轩无论站在哪儿,与周围都能形成最完美的构图,不过她以前从来不敢这样看着他,顶多偷偷瞄两眼。

现在嘛,合法拥有,再光明正大的看也是正当的,安安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景博轩开了一个上午的会,这会儿饿的前腹后背贴在一起了似的,胃里空的让人烦躁,喉咙里似乎有一只爪子在一直往上伸。

长这么大,他很少有机会被动体会饥饿的滋味,倒是挺新奇的。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抬眼就看见自家媳妇儿双眼放光的盯着他看,他挑了下眉,跟她说:“再看我就亲你了!”

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发呆的安安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愣了下,然后把脸往他眼前凑近了些,“嗯?”

她的头发滑下来,散在他的胳膊上,带着一股清淡的香味,混着她身上的味道,这架势,让他一瞬间觉得大脑昏涨,血液直往上走。

安安的疑惑还没表达完,他就侧过脸顺势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安安:“…”

她差点蹦起来,这会儿大脑似乎才运转过来,将他刚刚说的话运送过来——你再看我就亲你了。

“…你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他点了点头,喂她吃了一口颗樱桃,然后又捏了捏她的脸,笑了起来,眼尾微微往上扫,看起来挺风骚的。

真·幼稚!

安安都想冲他翻白眼了,“那么多人呢,你干嘛!”

“就你我,哪有人了?”他头都没抬地说了句。

安安看了一眼周围,右边不远处是块办公区,而后面就是会议室,一面透明玻璃墙后面就是与会众人,此时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这边,安安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忙收了目光,拿手掐了一把景博轩,“你的员工这会儿一定在编排你,刚刚那么凶,这会儿倒是调戏起人了。”

“他们编排我的时候多了,不差这一次。”他咧嘴笑了笑,“至于调戏人,我调戏我太太,不犯法!”

安安被他看得脸红,索性别过了眼,“快吃饭吧你!”

吃完饭景博轩把饭盒收起来,放在一边,抬腕看了看表,吃饭用了十四分钟,“还有时间!”他说了句。

“什么时间?”安安看着他,一脸迷茫。

他严肃地看着她,“跟我过来。”

安安被他闹得愣了一下,还以为他有什么事,看着他站了起来,连忙跟了上去。

十七楼是个回字形结构,中间是个大的玻璃房,里面种着绿植,是个室内生态系统,里面有个小房间,也是个休息区,但是离办公区挺远的,上班的时间,基本没有人过来。

景博轩直接把安安带了进去,关了门。

那边会议室眼睁睁看着总裁带着媳妇儿进去了,顿时叽叽喳喳闹开了。

“我用我的项上人头发誓,有不可描述的事正在发生。”

“狗屁,景太太怀着孕呢,能做什么!”

“你看看时间,马上要开会了,这么短?”

“就是,十几分钟,你看不起总裁呢!”

旁边的女性同胞们集体咳嗽了一下,对这个话题表示抗议,但是也暗暗琢磨了下,他们进去干什么,总不能是聊天吧?谁信!

安安丝毫没怀疑景博轩想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毕竟他表情太严肃了,安安都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重要的事。

但是他一进去,安安就收回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关上门之后,直接反身把她给按在了门板上,惹得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又撩拨我,昨夜就闹得我一整夜都没睡好。”蹭得他一身火,又不能发作,只好自己去卫生间冷静,结果她醒来上厕所,迷茫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不睡。他怄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狠狠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害她嗷了一嗓子,无辜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发什么疯,那眼神可怜兮兮的,反倒惹他更冒火,血液直直地往下冲,硬得他倒吸了一口气,赶紧把她弄了出去,自己在客房待了一夜,一大早就起了,一身邪火没地儿发,偏偏她今天还来给他送饭。

这会儿他把手伸进她衣服,发泄似的捏了一把她的胸,然后用另一只手捞过她的脖子,低头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没有技巧,纯属发泄,他觉得媳妇儿怀次孕,他迟早要憋死!

“就生一个,以后不生了。”他贴在她唇边说了这么一句。

安安懵逼N次方,觉得心理落差有点大,白白害她提着心,原来把她骗进来就为了耍次流氓,这脸皮也是厚的没边儿了,顿时发狠似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没掌握好分寸…咬破了皮。

于是下午的时候,景博轩带着这个暧昧的牙印,开完了整场会,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完成了整场会议,那淡定的程度,简直是逆天了。安安在一边旁听,觉得诺贝尔如果有装淡定奖,一定得颁给他,太厉害了。

下午的时候还去见了一个法国导演。

安安法语说的不错,景博轩就趁机把媳妇儿带在了身边,充当翻译。

法国导演是个红发中年男人,笑起来一侧唇角微微上弯,看起来还是挺英俊的,自来熟,看见人就笑,附赠熊抱,上来先抱了一下景博轩,出于礼貌,景博轩没有拒绝,但是红毛侧身要拥抱安安的时候,景博轩顿时皱了下眉头,伸手拦了一下,语气不大友善地说了声,“抱歉,我们没有这个习俗!”

其实法国人也没有初次见面就拥抱的习俗,不过安安看对方也没有恶意,倒是景博轩那副护食的样子让安安忍不住弯了下唇角,这是…吃醋啦?

景总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吃醋的男人,全程面瘫,说话简洁到吐血,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

饶是对方再自来熟,也无法发散话题,于是一场会面很快结束。

提前结束的时候,景博轩甚至还有大把的时间带安安去逛商场。

他这个人很讨厌逛商场,但是带着安安逛商场却又是种享受,他喜欢看她试衣服给他看,这种事在家做又会少了很多感觉,于是他就越发喜欢带她出来逛商场了。

安安觉得景博轩简直是龟毛,眼光挑到不行,试了十件衣服也不见得能有一件满意的,坐在沙发上,跟大爷似的,看她出来,就让她转一圈给他看,然后似乎是在思考,思考完之后让她再转一圈,最后还要起来帮她拉一拉衣服,左右上下打量一番,如此程序下来,就给了她两个字——真丑!

安安:“…”好想打人呢!

最后试了半天,只挑了两件,付款的时候,他直接冲她招了招手,“宝贝儿,来结账!”

他很讨厌带钱包,基本安安跟着,就交给安安,所有□□信用卡的密码安安都知道,所以一般买东西都是她结账,但是他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带着女人来试衣服,刚刚又跟大爷似的,这会儿一句话喊出来,立刻招来了几个导购小姐微妙的目光,大概是觉得这个小白脸画风挺清奇的。

安安刷卡结账,淡定地签下他的名字,接过导购员衣服的时候,顺便迎接了一波微妙的类似于同情的目光,顿时有点乐,把衣服往他手里一塞,配合他的演出,说了声,“走吧,去那边给你买衣服。”

导购员的目光已经变成赤果果的鄙视了,安安走出去的时候,揪着他的胳膊说了句,“她们把你当小白脸了。”

他很淡定地“嗯”了声,“女王,那就包养我吧,会暖床的!”

安安学着他那副大爷样拿手指在他眼前一划拉,“看你表现了!”

然后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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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 美术展那天,她老早就去了场馆,玺公馆今天全天开放,包括一小部分已封藏的博物馆馆藏物,安安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私人博物馆以前是展览什么的。

裙子, 各式各样,民国以前, 各朝代的都有,但是总量很少, 据说这里的衣服都是几千几百年前的, 有些都碳化了, 一碰就会碎,只能真空封起来, 当标本一样展览。

有些根本就不能说是衣服, 只是几块布片,连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而且今天只开放一小部分, 不到三十平米的一个小厅,进门就能看见, 安安进去瞅了瞅。

怪安安没有鉴赏能力, 就觉得…大部分挺丑的!大概时间太久了, 色彩都黯淡了, 看起来又旧又土,有些只能勉强认个款式,有些就只能勉强认个花纹了。

安安隔着玻璃, 拿手机拍了一张好看点儿的图给景博轩发过去,“忽然想起,某人偷穿过妹妹的裙子去参加假面舞会,还调戏小姑娘!”

是外婆告诉她的,安安前几天无意还跟景萱提过,结果对方一下子乐了,最后还扒扒捡捡,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扒出了照片给她看,出卖哥哥出卖的很欢乐。

小时候的景博轩长得真是够漂亮的,看起来阳光很多,那个时候五官看起来挺柔和,不知道谁给他烫了一头颇时髦的卷发,看起来清秀又骚包,挺像个洋气的大姑娘。

画面太美,安安不敢多看,偷偷乐了好几天,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怕挨揍,这会儿看见这些裙子就又想起来了。

乐的都忘乎所以了,也顾不上他会不会揍她了,反正她是个孕妇,不怕!

他没回,大概在忙,安安四处逛了逛,到处都是人,今天来了很多粉丝,拿着画手的绘本或者某个角色的海报等着看能不能遇见本尊合张影,求个签名什么的。

也并不是每个画手都会来,只有一小部分会过来,安安四处逛着,忽然有解说员迎上安安,“小姐您好,需要我带您转转吗?”是个模样挺俊俏的男孩子,展馆内部的解说员都是请的志愿者,安安瞥了眼,还带着A大的校徽,应该是A大美协的,安安盯着他看了眼,似乎对他有点印象。

安安能记住的人不多,应该就是学生会那边的,按照安安毕业两年的时间来计算,这男孩子至少比她矮两届。

安安身边跟着保镖,左右前后四个,看起来跟黑客帝国似的,自从上次出了邢岚的事件,景博轩就觉得怵,出门都会安排车和保镖给她,保护的严丝合缝,此时四个人都虎视眈眈警惕地看着这个斯文的小哥哥。

安安觉得自己真变成国宝了,国内治安多好啊,哪有那么多变态!

这架势,回头率简直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