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就说我们两个人要好好谈谈,你怎么这么迟才记起来?”何咏欢笑了笑,“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如果你早答应跟我单独谈谈,或许就没那么多事情了。这一切怪不了我,得怪你,知道吗?”

她将水递给他,钟应钧没接。

“怎么?怕我在水里加东西吗?”

钟应钧冷笑了一声,“不渴。”

何咏欢便将水杯搁到他身后的茶几上,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钟应钧转过身看着她,直接进入正题,“你这段时间不好过吧?”

“也就那样吧,只是不能正常出门,怕被人指指点点。”

“你也会怕这个?”他笑了一下,眼中有嘲讽,“我以为你会做出那种事就不怕被人说。我以前真是…还好当年跟你分手,否则我岂不是要后悔一生?”

何咏欢脸白了一下,咬了咬牙,“你以为她就很好吗?你如今看到的都是表象,她真正是什么样子你又怎么知道?”

“不管怎样,她比你好不止百倍,这一点我很确定。”

“那她那个前男友呢?”何咏欢冷笑,“你觉得你在她心里比得上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如果不是你整出这么多事,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你们以后也休想结成婚!”

钟应钧走近了几步,嗓音更为冷峭,“你以为你是谁?在网上讲几句话,买通几个人就能诋毁她了?如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何咏欢是什么样的人,你说的话不会有人再去相信,你的人生,已经完了。”

“我是完了,可你们也别想好过!”何咏欢声音颤抖,“我找了人等在外面,只要你走出这扇门,就会有人拍到照片,到时候你对谁都解释不清!你觉得她会相信你还是相信照片?”

“她会相信我。”钟应钧很笃定,“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找人查到任肃当年打到你户头上的那笔钱,除了那笔钱,还有你在加拿大过的究竟是何种生活,到时候我让人在网上公开,你只会身败名裂,到时候你才是彻底完了。如果你能保证自己不再乱说话,不会找她的麻烦,那么这些事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何咏欢笑了出来,“钟应钧,没想到你也能这么狠。”

“是你自找的,我只是照你做的罢了。你不是喜欢造谣生事吗,我手上的证据却都是真的。一句话换那么多秘密深埋地下,很划算。”

何咏欢忽然站起身抱住他,“应钧,你不能这样,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这么狠心,不可以…”

“松手!”他一下子用力将她推开,向后退了一大步。

何咏欢腿撞在茶几上,她痛得留下冷汗,蹲坐在地上,神情脆弱。她以前跟他吵架就爱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这招对他已经不管用了。钟应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给我答复。如果到时候你还是没有想通,那些证据我一定会公开,你只管等着。”

他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我答应的话,你能送我出国么?”钟应钧转身望过来,何咏欢接着说:“我没钱了,在那边我过得不好,你也看到了,我会做那些也是逼不得已。”

钟应钧连冷笑都省了,“不可能,你就在这个谁都知道你做过什么好事的地方待一辈子吧。”

**

灵晞跟方哥逛街累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长椅旁有树遮阴,两个人舒服地吹着风聊天。

方哥又看到钟应钧了,她揉了揉眼睛,确认没看错以后才告诉身边的灵晞。灵晞也发现了钟应钧,她咬着冰棒向他身后的建筑看去,是个宾馆。隐约间,她似乎看到了楼上某处站在窗边的何咏欢。

灵晞定睛看去,发现自己没有看错,何咏欢似乎也发现了她,盯着她的方向站了许久才离开窗边。

他说有工作要忙,原来是跟何咏欢见面吗?她联想到昨晚他的不对劲,心里一下子变得很难受。

钟应钧这时也发现了她,两个人隔着马路四目相对,其间车辆行人过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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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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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阳光刺眼,灵晞有些看不清他脸上是何种表情。她下意识地又往何咏欢刚刚站过的位置看了一眼,那里已经没人了,只剩白色的窗帘晃动了一下。

钟应钧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去,渐渐收紧了拳头。他刚刚也是站在灵晞的位置看到何咏欢人的,那么灵晞应该也看到了。何咏欢并没有真的派人拍什么照片,如她所言,她没有钱。但他从酒店出来被灵晞撞见,没什么比现在更叫眼见为实。

天气很热,灵晞手里的冰棒开始融化。包装纸上的水珠滚落下来,沿着手背滴落在脚趾上,灵晞猛然间惊醒,察觉指间有点黏腻,她握着冰棒转身往垃圾桶走去,一面从包里拿了片纸巾擦手。

耳边骤然响起刺耳的刹车鸣笛声,方哥也在此刻叫了一声,那声音很快淹没在更为刺耳的刹车声里。灵晞脑子里一瞬间空白一片,手里的冰棒应声落地。她慢慢转过身去,眼底已经有了泪,回头却见钟应钧穿过马路、大步向她走来。他踩上这侧的路沿石,他身后的车辆停了半条街。

他来到她面前,灵晞微仰着头看着他,一时讲不出话来。

方哥知道两个人之间有话要说,很识相地跟灵晞告别、坐进了刚刚划至路边的出租车。

“过来逛街吗?”他轻声问。

“嗯。”她一开口,眼角的泪猝不及防滑落。

钟应钧心里一疼,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微叹了口气,“回家吧。”

灵晞坐进车里以后便一直沉默地望着车窗外,其实什么都看不到——车里开了空调,车窗外全是水汽。她想着昨晚他忽然的冷淡,早上她主动、他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真的是因为偷偷给妈妈打了电话吗?还是他思前想后,依旧觉得何咏欢更好?刚刚他过马路时她心惊肉跳、以为他出了事,当他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她的心才踏实落地。她离不开他了,他却似乎不是非她不可。

前面是红灯,车子减速慢慢停下。

灵晞盯着车窗外朦胧的景,声音很轻地喊他,“钟大哥。”

钟应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忽然颤了一下,他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嗯?”

“你还记得我跟陆勉分手时你开导我的话吗?”灵晞轻轻笑了笑,仿佛看到那天她跟他走在月光下,他嗓音低沉磁性、带着安抚的意味,回忆里的声音与她的重合,“想不通就不想,得不到就不要。”

“我想不通我妈妈为什么忽然不想我们在一起了,”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我不想去探究原因。钟大哥你…你如果想跟我分开却怕我承受不了难以开口,那么就由我来说吧。我还没有亲口跟谁说过分手,也不知道要分手了还可以说些什么。我总听人说没有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我爸妈如今不再支持我们继续走下去,而你,也在动摇,只靠我一个人,我没有信心。”

她低头看到手上的戒指,慢慢摘下来递到他面前,“戒指你帮我还给外…你外公,我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这时绿灯亮起,后面的车因为不满开始鸣笛。

钟应钧沉默着发动了车子,没去接她手上的戒指。

灵晞手臂一直抬着,无声地盯着他的侧脸。

钟应钧喉头发苦,心里有了缝隙,那缝隙正在一点点变大。他没看她,依旧盯着眼前的路况,过了很久,他将戒指跟她的手一起握住,“戒指你留着,就算还给外公,外公也不一定有机会送得出去。”

“你外公他心态好,一定可以活得长长久久。”

钟应钧扯了扯嘴角,“是,但也别让他老人家操心了。”外公会活得长长久久,可想将一个人娶回家的念头,他可能不会再有了。

他收回手,灵晞手背上的温度骤去,竟觉得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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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以后,牛奶照旧从不知哪个角落跑出来迎接,它今天似乎格外兴奋,在两个人之间蹭来蹭去。灵晞低头看着它,觉得做一只宠物多好,什么都不知道多好。

灵晞去卧室收拾东西,钟应钧出言挽留,“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我、睡客卧。”

“不用了,那样不好。”

她将行李箱打开,在卧室里找自己的东西,衣服、鞋子、包、化妆品,还有她最近刚买的玻璃杯、沙拉碗,她原本是想在这里过日子的,她一向将周静的话奉为圣旨,如果不是认定了钟应钧会是她以后的人生伴侣,她就算是那天喝了酒,也不会允许自己跟他做结婚以后才能做的事情。

平时一样一样慢慢将东西带过来,拼成一个家,如今却要把家亲手拆毁。咬了咬牙,她将心里忽然涌上来的酸涩生生压下去。

“留下用晚饭吧,我开车送你回去。”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一直没开口,她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他却忽然将门合上。

灵晞仰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转身去了厨房。她闭上眼,发现他的模样早已刻在心里。

这顿饭是钟应钧做的。灵晞站在厨房门外,一直看着他将晚饭做好。他身后的地板有一块瓷砖跟别处不一样,那是有一回他不小心将满锅的鸡汤撒了,锅底将地板砸出了蜘蛛网。厨房角落里搁着牛奶的碗,桌子底下有一个大纸盒,纸盒里铺着毛毯,那是牛奶偶尔的窝。

灵晞鼻子开始泛酸,不能再看下去了,她用力闭了闭眼,在他转身前离开,坐到了餐桌旁。

他做了四个菜,都是灵晞爱吃的。她却忽然站起身说:“团圆饺子滚蛋面,我再做碗面吧。”

她小跑着到厨房里,用力抹了下脸。

过了不久,她端了三碗面出来,给牛奶的是大碗。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她偶尔抬头看一眼牛奶,其余时候都在低着头吃菜。钟应钧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只是她没感觉到。

吃完晚饭,天已经开始黑了。灵晞拖着行李箱出门,对身边的人说:“我自己打车回去吧,分开了总不能还要占用你的时间。”

“如果我愿意呢?”

灵晞抬眸看他,笑容不太自然,“你别开玩笑了。”

钟应钧没再说话。

灵晞摸摸牛奶的头,“牛奶,再见了。”牛奶看不懂她要做什么,依旧很开心地对她摇尾巴。

她直起身,跟他告别,“从昨天晚上起你脸色就不太好,工作别太累,注意养胃。我走了。”

钟应钧没讲话,只是深深地望着她。

她没再逗留,将行李箱装进出租车的后备箱,人钻进车子后座。

“小姐去哪里?”

“…”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又问了一次,“小姐请问您要去哪里?”

“a大。”

她从包里拿出遮阳帽盖在脸上,靠在后座椅背上佯装瞌睡,泪却不小心流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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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跟方哥见她忽然回来,惊得说不出话。

方哥知道下午她跟钟应钧有事,忍了忍没多问。菲菲不明状况,上前问道,“怎么忽然回来住了?发生什么事了?”

灵晞语气已经很平静,“我们分手了。”

方哥站直了身体,“就因为下午的事情?那也很可能是误会啊,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么?”

灵晞笑了笑,“我知道他没做什么,我们分手不是为了那个。”她不确定他在为什么事动摇,可她能感觉到他很痛苦。

“下午什么事啊?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就…”方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讲,酝酿了一下才道,“钟女婿不是说下午要加班工作所以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饭吗?其实他没去公司,而是去酒店见了何咏欢,被灵晞恰巧撞见了。”

菲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讲什么。

“没事,也不是第一回分手了,适应一下就好了,你们忙你们的,我收拾一下东西。”

她开始铺床单,动作看不出任何伤心难过来。菲菲跟方哥交流了一下眼神,决定这几天还是先不提钟应钧的名字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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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勐抱着一摞文件去了钟应钧的办公室。他将文件“啪”地一声拍在钟应钧的长桌上,钟应钧抬眸看了眼他。

陈勐拉了把椅子坐他跟前,“你最近有心事吗?这批文件每一份都有点小错误,你居然都没发现?”

钟应钧搁在键盘上的手一顿,拿过那几份文件仔细翻看,他抿了抿唇,“的确有错误,是我的疏忽。”

陈勐被噎了一下,“最近为什么都看不到灵晞妹妹,你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们分手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陈勐瞪大了眼睛。

“五天之前。”

“为什么?”

“陈勐,你知道你跟柳璐最让我羡慕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

“她父母欣赏你。”

陈勐表情复杂,“你的意思是…你们分手是因为灵晞的父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这种条件他们都看不上?”

“如果是因为条件,事情倒简单了。”钟应钧陷入深思,“如果是你的女儿因为男朋友受委屈,无辜地受到很多人的指责辱骂,你还会愿意将女儿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吗?”

陈勐猛吸一口气,“…不会,我当然要为我自己的女儿好了。”

“我也一样,所以我特别能够理解灵晞的爸妈现在不喜欢我。她跟我们不一样,她将她爸爸妈妈的心情看得很重,就算我们违抗他们的意愿坚持在一起,她也不会快乐,她会每天活在自责里,我不想她那样。”

“那你的心情呢?你有没有考虑?”

钟应钧没说话。

陈勐忽然探过身去,从他面前抢过他的手机。他手机的锁屏是灵晞的照片。是有一天晚上灵晞蹲坐在椅子上画漫画,后来抱着膝盖睡着了,他偷偷拍了这张照片,之后才将她抱回卧室休息。

陈勐看着他,又心疼又无奈,“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了,如果你想喝酒,我随时奉陪。”

“不喝酒了,上回失恋喝酒喝出胃病还不够。”她让他养好胃,他就好好养着,一直清醒着,痛便让它痛。

“不喝酒好,不过你有什么事一定别瞒着我,说出来还能有个人谈谈心,知道吧?”

“行了,我没那么脆弱。”

陈勐又确认似的看了他一眼,“那我回去了。”

“嗯。”

陈勐离开,为他带上门。钟应钧关了程序页面,桌面依旧是她的照片,是上一回两个人去q市,他亲自为她拍的。

留不住她的人在他身边,留住她的笑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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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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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何咏欢约好的三天之期到时,何咏欢没有打来电话。第六天时她终于打来了,她不肯轻易就受到威胁,说:“你可以把那些所谓的证据放出去,我不怕身败名裂,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我过得不好,她也休想好过。你能保护她一时,但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在她身边,夏季校园里那么危险,晚上哪个女生不小心走夜路被人欺侮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谁都找不到我头上来,你敢把证据放出去,我就敢毁了她的清白,你尽管等着!”

钟应钧就等她讲这番话,可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猩红了眼,他轻咬着牙,道,“你把自己想得太神通广大了一点,出现一个临时起意的强暴犯是很偶然,可警察要抓人就一定能查到你那里。而且,这通电话我已经录了音,你敢让人动她试试!”

何咏欢一时不能言语,钟应钧也没等她反应,径自挂了电话。何咏欢没再打来了。

钟应钧打电话召nina进来。

“总监,有什么事?”

钟应钧交给她一个牛皮纸袋,“将这个交给报社。等消息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陈勐这时敲门进来,盯着正出门的nina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会。他是上来送请柬的。钟应钧揉了揉额角,“这几天太忙,我都快忘记你跟柳璐要结婚的事了。”

陈勐知道他更多的还是在为跟钟灵晞分手的事情伤神,闻言劝道,“你不用羡慕,其实到了年龄、找个人结婚很容易,只要你想。”

钟应钧没说话,陈勐凑近他道,“我们的婚礼,要不要请她过来?毕竟柳璐跟她也算好朋友了。你如果想见她——”

“不用了吧,”钟应钧苦笑了下,“她或许不想再跟我扯上任何关系。你去邀请她,只会让她为难。”

“好,”陈勐点头,“应钧,说句实在话,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跟她分开,你以为是为她好,或许她心里其实愿意跟你一起承担面对呢?你这样不去了解她心里的真正想法,就对你们之间的感情判了死刑,以后不会后悔吗?更何况,你们已经同居过了,她一个姑娘家,以后还怎么好好谈恋爱?男人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多少还是在意自己女人的第一回是不是自己的。你如果真为她好,就不该跟她分。”

钟应钧轻压眉峰,“我想做一切都能让她更好更快乐,她妈妈说我放开她是为她好,你觉得我不放走她是为她好,在分开以前我不知道哪一种对她更好,所以当她说分开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再问就同意,我想给她一种可能,如果她过得不好,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将她捆在身边,她就算以后后悔我也不会放她走。我说的,你懂吗?”

陈勐其实不懂,可他一直觉得钟应钧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从小到大钟应钧做出的决定都在使他变得更好更强大,他相信他的选择。

“不管怎么样,你都还有我,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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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晞在画漫画,菲菲在微博上逛完一圈,捅捅她的胳膊,“唉,我跟你说,那个何咏欢现在被网上的人黑成翔了。”

“嗯,她怎么了?”灵晞回应淡淡的,她对何咏欢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

“你等我给你念念啊,”菲菲盯着手机,“知名作家咏欢加拿大糜烂夜生活曝光,下面还有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不过依旧很劲爆,你要不要看?”

“不看了,我怕长针眼。”

菲菲翻着评论,“原来她被好多人睡过,前几天那个什么任肃不是出来承认他跟何咏欢交往过吗?听说何咏欢出国的费用是他资助的,是什么分手费,看来真的完全就是包养啊,就这样的人还敢搞出那么多事情来陷害抹黑你,真是丧心病狂!”

她讲了半天没听到灵晞的回应,便回头看她。灵晞垂着眸,盯着键盘发呆。

“你怎么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灵晞回神,“没有,在想事情。”她忽然记起那次去机场接钟应钧,何咏欢找过来、对钟应钧承认跟任肃之间的事,所以这些消息…是他放出去的吗?

“从今往后,你我都对这个世界宽容一点,这样等我们的孩子降生,才会有更多福气。”那天两个人畅想未来时,灵晞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好,”他答应着,又问,“以后我们的孩子要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好?钟情?”

“不好,这名字太闷骚。叫钟夏吧,夏天的夏,温暖热烈,多好。”

“好,”他在床上都很好说话,他将手搁在她小腹上,轻声唤道,“钟夏。”声音温柔得仿佛那里真的已经孕育了两个人的孩子。

想到这,灵晞眼睛又开始红了,菲菲不想招她哭,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肩,“对不起啊,我又忘记你们已经分手的事了,以后跟他有关的人我再不会提了,你别难过了。”

“没有,我没难过,”灵晞仰头看她,“我下楼买奶茶,你要喝吗?”

“我不要了,喝完那个我会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