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原朝她看一眼,然后有些宠溺地说道:“许中尉,说得不错。”然后才上楼去请父母。许才平和叶晚秋没两分钟便跟着许牧原下了楼,一见到美丽清秀的林希,他们都难得地露出了笑意。

几个人一起坐下来说话。

叶晚秋作为家庭发言人先开口:“你叫林希?”长辈问话,自然没有许牧原和许清原什么事儿,所以他俩自觉地没有打扰母亲的问询。

“是的,阿姨,我叫林希。树林的林,希望的希。今年26岁了。”林希端坐着,有些局促不安,神情也比较紧绷。

叶晚秋慈祥地微笑起来,一点也没有电视新闻上那副严肃的样子。她又接着问:“是哪里人呢?父母身体可好?”

一提到父母,林希就更加不安,她生怕叶晚秋因为她是孤女而看低她,但一想到许牧原提前告诉过她,不管家长问什么,都如实回答便是。于是也就照直回答道:“我是t市人,到a市上学,然后留下来工作。我的父母…在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啊,不好意思。”叶晚秋立即表示歉意。

叶晚秋又问了些常规问题,林希都温和有礼的一一回答了。可能因为职业的关系,叶晚秋并没有很快表现出她的意见和态度,只是在聊了一会儿后便让许牧原多陪陪她。

许才平和叶晚秋还有正事要上楼去商量,两人正准备起身,就听到许清原惋惜又憎恨的声音:“爸妈,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嫂子去世的父母就是陆城和李鹂夫妻两人当年那起纵火案的当事人!”

“哦?”许才平听了这话,探寻似的眼光朝林希扫过来,让她极不自在。

、第47章 LX—047她是青禾

见过了许牧原的父母之后,仿佛一切都变得极为自然了。林希宛若一个标准的待嫁姑娘一样,幻想着将来与许牧原白头到老鹣鲽情深。

许牧原下班之后,就直奔了林希的住处。他看起来精神很好,平日里总是温和的俊颜也显得更加清风俊雅,他的眼睛仍如深海般沉静辽远,可是细看又能明显看到他眼睛灼热的欣喜。

林希一见他这副模样,立即睁大眼睛问:“阿许,有好消息?”

男人稍微提了一下眉,“阿许”?这又是什么称呼?不过几秒钟后,他自动忽略这个称呼,提高声线似乎非常愉悦地说道:“陆城和李鹂的判决已经下来了。”

“真的?”林希的脸立即明亮起来,一脸希冀地问道:“什么判决结果?”

“蓄意纵火致人死亡,开除党籍,无期徒刑。”许牧原说道。他心里清楚,对于这一级别的官员,审理程序其实不会有那么快,如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判定出结果来,想必是父亲许才平推波助澜了一把。

林希眯了眼睛,深呼一口气,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

果然,在晚上的新闻直播里,这条消息立即得到证实。陆城李鹂二人的犯罪事实引起了民众的广泛关注和强烈谴责。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条许牧原早已知情的新闻,那便是郑学兵委员和陈雅贤院长也交待了自己的受贿罪行,并主动要求上交财产以减轻刑罚。

林希光脚坐在沙发上,然后用手肘抵了抵许牧原的手臂:“阿许,这个陈雅贤就是你们医院那个院长么?”

许牧原点点头,柔声说道:“正是她。”

林希忽然惊恐起来,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们医院的人都知道是你将她拉下来的?他们会不会…对你进行打击报复冷眼相待啊?”

她这么一问倒让许牧原心里骤暖了一下。原以为,陆李夫妇与郑陈夫妇的新闻同时出来,林希会首先问陆李夫妇背后的大树是谁,哪知她关心的却是他会不会被孤立报复。

“放心,医院没有人知道。就连我的档案里,也没有记载我的身份。”许牧原扬起脸来,平静的回答。

林希点点头,这才耷着一张脸问:“陆李是罪有应得,可是,我们明明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主谋,可他们对纵火这事完全供认不讳,我应该怎么办?”

许牧原知道她还是不甘心,但又不能提前给她希望将话说得太满,只好想了想答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

这话很含糊,可是林希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希望。她多多少少也对目前城里的“血雨腥风”有了一定的了解,也知道隐藏多年的幕后主谋极有可能会因其他问题浮出水面来。

不管怎么说,陆城和李鹂二人伏法,已经是个非常好的消息了。林希脚一伸,就搁到了许牧原腿上,一脸不正经的问:“阿许,感谢你的鼎力相助,我会报答你的。”说罢还抛了几个“你懂的”的眼神给许牧原。

许牧原沉默了下来。他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那眼眸也如夜色一般宁静。林希还以为他有什么心事,正欲问询,却听得许牧原清澈如水的声音传来:“你想不想换一个称呼?”

…原来他是因为“阿许”这个称呼傲娇了。林希脸一热,心知他的意有所指,却还是当作不明了一般故意问道:“行啊,那就阿牧,或者,阿原。”

许牧原轻启了一下好看的嘴唇,像在下什么决心一般,几秒钟后,他终于艰难说出口:“老婆,我是说,你想不想换一个别的称呼。”

林希原本以为在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会放声大笑,然后讲那么几个芒果段子来调侃一下他。可是,真正在听到自己爱的人,深情唤一声“老婆”时,她却突然湿了眼眶。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一看这模样便慌了神,他以为自己太唐突而让林希接受不了,立即伸了手去捧住林希的脸,准备随时为她擦掉眼泪。

可是林希并没有落下泪来。她突然换了个姿势冲过来就将许牧原压倒在沙发上,然后主动献上了*的吻。

她比从前任何一次都热情主动,炽热的嘴唇紧紧压过来,细细密密地攻城掠地。她甚至用两只手紧紧地将许牧原的肩膀钳住以固定方位。许牧原最初有些惊愕,但很快也就配合起来,跟着她的呼吸与节奏调整着最佳亲吻动作。

林希还豪放地箍着许牧原肩膀,许牧原只稍微用了点儿力就将她的手挣脱下来,顺势再用自己的双手紧搂住她,还热热烈烈地吻着。

两人一直亲吻得昏天地暗呼吸不畅时才减慢了速度。许牧原一睁眼,就见林希睁着一双大眼睛正波光流转地看着他。——在接吻的时候,她竟然一直睁着眼?

许牧原放开林希,看着她微肿的还泛着水光的嘴唇,觉得有些不解气,于是倏地站起来,假装气恼地松了松自己的领带。他不知道男人用一只手随意松动自己领带的时候有多性感,林希一时望直了眼,直到许牧原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用于喘气的时候,林希还不怕死地问了一句:“阿许…就在这儿么?这儿…是沙发啊…”

还叫“阿许”!

许牧原本没有那个意思,听到林希这么娇媚地问他“就在这儿么”时,只觉得万籁俱静,只余那声“沙发啊…”

是个好地方。许牧原穿衣服的时候,暗暗想着。

而林希却抱着自己衣服假装嘤嘤哭泣,一边假哭还一边偷瞄许牧原,一看他那神清气爽清风雅月的样子,她“哭”得更厉害了:“呜呜,你可要对我负责呀,不然就是负心汉…”

许牧原头也没有抬:“我的心,永不负你。”说完后,他略微停顿,才继续说:“身体——也是。”

林希这才打住,她眯眼想了一会儿,像是要说点什么的样子。许牧原还以为她会表达感动什么的,结果就听到她问:“许牧原,你知道fbi是什么吗?”

“federalb?联邦调查局?”

“那warning是什么意思?”

许牧原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耐心地回答:“警告。”

那“fbiwarning是什么意思?”

“联邦调查局的警告?”

林希抿着嘴偷偷地笑了。

许牧原是留加海归,如此翻译这两个单词自然没错。但由此林希倒看出他是真单纯,心里乐得要命,然后像个男人一样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牧原,你真是单纯,我感觉,我赚大发了。”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许牧原被某个内心充满了芒果思想的女人要挟着一起看“fbiwarning”电影的时候,才知道她当日那样问是什么意思。所以电影还没有开始,许牧原就牙咬咬地推倒某人,好好“教训”了她一次。

林希在家呆的日子长了,就寻思着要去上班。

她照例打开邮箱查看工作大致进展的时候,收到了一封带有特殊logo的邮件。那标志她并不陌生,是斯诺克世锦赛上海组委会发过来的。

她打开邮件浏览了一下内容,大致是邀请她今天作为主裁去执法今天上海区的snk比赛。林希算了一下时间,也只有半个月期限了,索性就决定继续休息半个月,执裁完后再回公司报道。

林希与许牧原商量了一下这个行程,许牧原表示赞同。林希又热情地邀请他去现场观看比赛,许牧原倒没有明确答复,只说看到时的时间安排。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倒是紧凑。林希整日在家休息,顺便做饭等着许牧原过来吃饭。同时经历了最近这些事情后,她似乎已经习惯每天收看新闻直播。

电视里并没有每天播放陆城李鹂、郑学兵陈雅贤等人的新闻。从表面上来看,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林希有些焦躁,因为她还等着那幕后的主使浮出水面来。

许牧原安慰她:“暴风雨来临之前,海面总会格外的平静。”林希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到上海执裁的日期近了,林希想起来,她答应过程强带他去见沙利文一次。上次的年前聚会,沙利文并没有到场,而这次的比赛,她已看到参赛人员名单,奥沙利文的名字赫然在列。

想想也有许久没有见到程强,不知他近来可好,正好趁这个机会与他联系一下也好。于是林希拨通了程强的电话,张口就开心地说:“小强,明天我去上海,snk世锦赛要开始咯,你要去见一见偶像吗?他一定会来呢。”

程强已经知道林希就是她的表妹邵青禾,在接她电话时便愈发显得温柔:“好的,我去,我和你一起去。”

晚上,林希热情邀约许牧原一同前往上海观看比赛时,许牧原还有些犹豫不决。但他听说程强会和林希一起去时,稍微皱了下眉,最终还是打电话给医院调了班又请了假,决意一同前往。

两个人一起浓情蜜意地吃着晚饭,正吃着,林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她掏出手机一看,是父亲的“故友”徐云打来的。

徐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急切,同时又显得很激动。她在电话里说:“林希么,我们见一面好么?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林希放下筷子,答道:“可以啊,约在哪里呢?”

“我去你家可以吗?”徐云急切地问。

“…好的。”

林希和许牧原刚吃完饭,门铃就刚好响了起来。许牧原想了想,对方是徐云部长,他实在不愿意与其有何关联,便轻声示意林希他先到房间里坐坐。

许牧原进了房间后,林希才去开门。一开门,却见门口站着的徐云双眼泛着晶莹的泪花。林希不明就里,赶紧迎了徐云进来。

徐云一坐到沙发上,便声音哽咽道:“青禾…我是妈妈啊…”

、第48章 LX—048她的哥哥

徐云望着林希,眼泪扑簌地流着。她的脸上充满了遗憾,愧疚,爱怜等各种表情。

刚开始,林希还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在听到她反复说了几次“我是你的亲生妈妈呀”之后才明白她今天上门来所谓何事。

震惊再一次席卷而来。那是强烈的震撼,那种感觉比当初得知养父母死于非命时更让人锥心。林希感觉就像有一团火从脚底烧起来,一直燃到了头顶一样。在这明明还算寒冷的天气里,她却觉得内心炽热得让人意识模糊。

亲生父母?林希想起来,多年以前养父曾说过,是她的亲生父母不要她了。小的时候她还幻想过,有一天会不会见到生她的爸爸妈妈呢?可是后来,在养父母的眼泪里,她渐渐断了这个念头。

可是,徐云和邵礼初不是父亲林迪的故友么?既然是故友,为何会不知道这故友的女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林希还算有一丝理智。她凄绝地微笑,然后带着一丝颤抖的音色问徐云:“为什么?”

徐云不知道林希问的是什么原因,但还是接上了她的话:“青禾,你的名字叫邵青禾呀,你忘记了么?都怪妈妈不好,把你弄丢了,妈妈对不起你…”徐云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仿佛真的为自己这些年的绝情而忏悔一样。她丝毫没有人前那个政界要员的严肃干练样子,倒真是个为女儿而心疼的普通母亲了。

邵青禾?这个名字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人叫过,早已尘封在了时光的灰尘里。如今徐云再提起来,林希却真切的有那么一丝遥远的印象。仿佛从前一直有人不停的这么呼唤她:青禾,青禾…

“是我自己走失的?”林希手扶桌柄,努力支撑着自己瘦弱的身体,“那为何你说我父亲林迪是你们的故友?难道你不知道我在哪儿?”

面对林希的质问,徐云显然早有准备。她泪眼婆娑地望向女儿,声泪俱下:“你爸爸…邵礼初和林迪曾是战友,退役复员之后,两人就再没有联系过了。后来,你走丢了,我们也只顾着去寻找你,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去年,我们辗转听其他战友说起林迪夫妇因为大火而去逝了,我们这才又多方打听到他的家,才找到你家里去…”

林希的头脑有些混乱,她无法理清徐云话中的逻辑联系,只得继续问:“那…我是怎么走丢的?”

一提到这个,徐云更是懊恼不已:“23年前,我和爸爸带你到t市去办事,出火车站时,还只有两三岁的你对新环境好奇不已,总是四处打量。你本来和我们一起好好的走着,结果我和爸爸到行李带上拿行李时的那一眨眼工夫,你就不见了…我的青禾呀,这些年你过得辛苦吗…?”

本来林希还一直强撑着自己的情绪,一听到徐云问她过得是否辛苦时,眼睛倏地就红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看着就要落下来。

没有历经苦难的人,无法理解这样的心情。十年来,林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有她最明白。那些悲伤的过往,她曾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来,可是,这位自称是她亲生母亲的人再提起,她的心却觉得痛得无法呼吸。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啊!原本应该给自己平静安稳生活的人,却在自己终于熬过那段艰苦日子之后才来问她辛不辛苦,这…是命运的玩笑么?

林希清了清嗓子,故作冷静地说道:“阿姨,您会不会认错人了呢?”

徐云的脸上立即显露出坚定的表情,她擦了一把眼泪说道:“青禾…你记得我到t市去见你时就很激动吗?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像我的女儿…后来你邀请我到你家里来谈陆城和李鹂的事情,我就捡了几根你掉在卫生间的头发…”

林希明白了。

那一次她得知父母的死与陆副厅长有关联却无可奈何时,曾求助于徐云。也就是那一次,徐云在她家的卫生间里收集了几根她的头发去做了dna比对。定是结果确凿,她今天才会上门来认亲。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林希又开口说道:“您回去吧。我的头脑里太混乱了,我要休息了。”

徐云站起来,温情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她知道一时半会儿化解不了林希心里的寒冰,便顺着林希的话说道:“你好好休息,爸爸妈妈…下次再来看你。”说完才慢慢地走出了门去。

徐云刚刚从大楼的电梯里走出来,就遇见了正站着等电梯的赵拟。两人曾在年前的高层聚会上见过一面,可是徐云却并不记得赵拟这么个人物。但天生记忆力超群的检察官赵拟一眼就认出了徐云,她朝这个正抹着眼泪可是脸上却泛着得意光芒的女人看了好几眼,才踏入了电梯内。

徐云走后,林希重重地跌坐在沙发里,意识混沌地想着一些什么。许牧原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林希这副模样,轻轻蹙下眉。

许牧原走到林希身边坐着,伸出长臂来轻轻将她环抱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林希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的洋娃娃,软粘粘地靠着,柔弱如无骨。

她不想说话,许牧原也就安静地陪着她。偶尔见到她晶莹的泪珠滴下来,他便伸了手为她拭去,并顺便轻抚她的脸颊以示安慰。

那天晚上,林希就这么坐了大半夜。她不断想起自己的曾经,想到从前养父母在世时的种种欢乐,也想到他们离去后自己无数个失眠的暗夜。而许牧原也就这样陪了她大半夜。

两个依偎着,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时候都是一起看着落地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月光清冷,夜色无边。

第二天早上林希起床的时候,眼睛毫无意外的成了国宝眼。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扑了好些粉才稍微掩盖住脸上的疲惫。

她拿了简单的行李就直接去了机场,今天是snk世锦赛裁判报道的日子。

是个大晴天。a市的繁华与热闹又与阳光一同升起来。春天的太阳温暖地洒在高楼与大树上,透过一层层的折射物披洒到人们的身上,仿佛让人的心都能随着这阳光柔和起来。

从a市到上海的直航并不需要太长时间。林希下了飞机便跟着人群往外走。她对这座城市并不陌生,以前执裁时也来过几次,那时她就觉得这座城市里,充满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林希暂时不去想徐云说的那些话,也不去思考是否要接受这所谓的亲生父母。当下最重要的,便是能认真完成裁判的工作,以得到那一笔数目还算不错的酬劳。

到达比赛场馆的时候,组委会的张姐正在指挥着布置现场,包括球台的检查,以及赞助商们的广告布置。一见到林希背着包进来,她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

“林希,你到啦?怎么不通知我,我派人去接你。”对于林希,张姐总是非常喜爱且肯定的。

“不用麻烦啦,我去领流程表,你先忙。顺便说一句,张姐,你看起比上次更瘦一些了!”林希俏皮的恭维着。

张姐显然很受用,一张脸明艳得如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一挥手:“去吧去吧,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到底没有和张姐一起吃饭,因为程强搭乘了下午的航班到达了上海。程强原来还打算叫上他在上海的那一帮哥们儿来接机并一起**,但想了想目前的局势,觉得多有不便于是作罢。

程强款款地站在比赛场地门口等着林希出来。已经是4月的天气,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程强穿一件深色衬衫下搭一条黑色长裤,外面套了件最经典款的卡其色风衣外套。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烟没有点燃,他正用拇指与食指反复轻捻着。

或许是因为在军营里长久地被日光照耀,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远远地门在那场馆门口,吸引了不少女人频频回头。

林希走出来,一眼便看这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正门在树下招摇。她快步走过来,大声笑道:“小强,你祸害了咱们a城的女人不说,现在又想来上海坑蒙拐骗?”

“哪能这样说呢?我好歹也是闪闪发光的帅哥一枚啊。”程强一副公子哥儿模样,细细摩娑着那支烟,“是吧,青禾妹妹?”

一听到他后边儿的称呼,林希瞬间变了脸色。

这么说来,程强还真是她的表哥。既然他这么称呼她,想必他早已知道邵礼初徐云夫妇是她的亲生父母了。

“哟,程营长,你可千万别这样叫我,我可攀不上你们这样的亲戚。”林希说得自然,并没有穷酸讽刺的意味。说罢便转了身朝里走,程强立即迈开长腿跟上去。

见林希如此抵触这件事情,程强立即换了方向问道:“嘿,我就那么一叫的,师傅,话说这次我真能见到沙利文吧?为了和他沟通,我可是专门去恶补了一天英文!”

林希一听,脸色又放松了下来:“他会说‘你好’、‘谢谢’这几句中文。你也就说这两句就成。”

“那哪儿成啊!”程强紧跟上林希,“那岂不是丢了师傅你的脸?”

林希没有说话,只朝前走着。程强突然降下声音来,温润地说:“青禾,你…真的不叫哥哥了么?”

林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第49章 LX—049专业裁判

林希的工作结束之后,程强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虚搂着她去吃晚饭。奇怪的是,林希并不怎么反感程强的这个动作。

从前,他错把对她的熟悉感当成爱慕而追求她的时候,她倒没有这种感觉。现在清楚他是自己儿时一直跟着叫“哥哥哥哥”的那个人,却从心底生出了几分亲切来。

两人找了家别致的经典餐厅,点了一些当地的特色菜。林希坐在卡座里,默默倚在靠背上,并不说什么话。等着上菜的时候,程强像是讲故事一样,讲起了一些往事。

“你记得老许说过我小姨和小姨父经常家暴吗?原因就是因为你走丢后…他们的感情发生了很大的嫌隙。两人总在家里闹,我们也就装作不知道,因为他们出了门后,还是那对看似恩爱无比的政界夫妻。”程强的声音低沉,就像提琴上的四弦一样,醇厚悦耳。

林希没有阻止他说的这些故事,只默默的听着。

“都二十多年了,他们找了你很多年,却一直没有找到。那时候我就劝小姨,青禾妹妹走丢了,要不就再生一个妹妹吧?可是小姨说,青禾就是青禾,不是谁能取代的…”程强一改雅痞的形象,缓慢诉说着这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