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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缨缨的兴趣瞎子都看得出来,让丝丝不禁想倘若两位姑娘还活着,他打算怎么摆平。也亏得缨缨应付自如,笑意靥靥还保持着距离,年纪小小还真是个不能小觑的主。

“——枸杞参茶,这个好!”他拿过来就喝真让丝丝想问大少爷你在家里什么东西喝不着啊?

“杜公子,你不找两位姑娘了吗?”

“到现在都找不到,没准儿她们真的下山去了呢——其实啊,这俩女人处的也不是那么和睦,吵吵架什么也是常有的事,我又不能总夹在中间两边哄——”

真是让人……不鄙视都不行……

丝丝叹,刚拿起自己的参茶,突然杜公子一口血毫无预示的喷出来——

“杜公子!?”丝丝一把抓过他的手把脉,然而毒已封喉,他这一口血喷出,甚至没有再吸进一口气,就这么瞪着眼睛直直的倒在桌上——缨缨有些怔然,纵然不是没见过死人,但他最后瞪大的眼睛,眼球几乎都要突出来的模样却实在骇人——

丝丝拿起自己的茶杯去闻,门口却传来花明雪的声音,“不必看了,两位姑娘的茶又怎么会有问题呢?该死的只是这些花心男子罢了——红颜未老恩先断,像他们这样的男人,怎么能留在这世上,你们说是么。”她那神情,像是在说,既然两位都是女子,当然应该理解的。

丝丝摇摇头,“他罪不至死,就算该死,也不该由你来断。”

花明雪却带着微笑,“姑娘错了,天下女子,都可处置。”

人已经死了,丝丝多说无异。她不想再与花明雪理论,却见花明雪在她面前坐下,齐妈巧妙的站在随时可以出手的位置,丝丝的余光一直扫在齐妈身上,“夫人有话跟我说?”

“你有没有想过,不老?”

“不敢想,老了就是老了,每一个人都会生老病死——”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老。”

“夫人也还不老。”

缨缨一边听着两个女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边瞄着倒在桌上的尸体——人还倒在这里,你们就视而不见了,这定力未免也太足了……

夫人微笑,带了微微的苦,“错了,我已经老了。终究还是老了……为了维持这个样子,我花费了多大的力气……但是没关系,我还可以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只要你们也成为我的养分。”

花明雪突然向丝丝出手,此之前丝丝的注意力一直在齐妈身上,竟对她的动作反应迟了一步。那尖尖十指如同勾爪一样向心口掏来——勾心爪。这种近距离在出乎不意间出招必中的招式她或许谈不上熟悉,却永远都难忘。所以她一瞬间就封住了出招的路数,齐妈却在同时对缨缨动手——

但见缨缨旋身一飞竟然就上了房梁,乳燕一般灵巧却犀利。丝丝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缨缨出手,比起同龄人比起丝丝的预计,她实在让人出乎意料。只是姜毕竟是老的辣,那齐妈绝非简单人物,面对那只乳燕她就像狠辣的老鹰,丝毫不给缨缨机会紧追不舍。

丝丝此时已顾不上缨缨,花明雪下一招已近,勾心爪只要被人近了身就很难摆脱。一动用内力花明雪那张脸迅速狰狞沟壑条条老态顿显——丝丝也怔住了,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急速老化,那些被邪术遮掩的老态此时尽显。

“花夫人……”

“不许看!不许笑!不许!只要取了你们的血,我还会变回年轻美貌的样子!”花明雪如同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向丝丝袭来——

女人的尖叫声和大笑声穿越记忆而来,那是花明雪的笑声。凄厉着,宛若泣血。

年幼时的他紧紧拉着娘,恐惧的看着他的姨娘——暮成雪想起来了,为什么他会从此不肯再来藏雪山庄。那一天,花明雪如同疯了一般,杀了自己的夫君。

“红颜未老恩先断,红颜未老恩先断——哈哈哈哈……”那笑声如此凄厉,混着花枼的哭声和周围人的慌乱声,暮成雪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吓到了。或许也是因此,他从此讨厌那些过于鲜艳的颜色,尤其是红色。

只是那时的他尚年幼,还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或许从那天起,花明雪心中已经有什么东西疯狂了。

他不断想要将手从绳子中挣脱出来,可是绳子帮得太紧,仿佛连血脉也难以流通。

石屋的门突然发出一声响,他猛地抬头,看到一把斧子几乎已经劈穿门板,还在不断的劈开裂缝——门开了,开门的是藏雪山庄那个劈柴的长工,他身后的人却是笑无情——

“沧溟公子!小卓呢!?”

“不用担心,她会没事。”

阿工去砍断暮成雪手上的绳子,笑无情站在他面前,打量了一下他的脸——“有个人该让你见见。”

阿工不知何时又出去了,随即吱吱呀呀的木轮声响起,暮成雪看到了被推进来的人——其实他已经猜到,在这里,他要见的是什么人。

只是让他愣住的,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有着一张跟自己七分想像的脸——

原来如此。

难怪从一开始,花明雪就看穿了他们。

第56章 藏雪山庄的真相

丝丝虽然一直知道女人发起飙来是可怕的,可还没领教过老女人的恐怖。花明雪此时的模样活脱一个罗刹鬼婆,勾心爪歹毒异常招招都直掏心口而来。

她见过风无忌的勾心爪,江湖皆知无忌公子的勾心爪已是出神入化,却也没有花明雪这般疯狂。

此时有衣袂破风之声,丝丝只听声音不必回头都知道是笑无情,躲也未躲,身后一掌由她肩上穿过,直中花明雪肩头,她的身体顿时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滑落下来。花明雪未伤元气,笑无情下手留了情,此时她正要再起再战,却听门外温润悦耳的声音响起,“娘,够了。你还看不出你完全没有胜算么,何必徒劳。”

丝丝微微愕然的看着阿工推进来的那个跟暮成雪七分想像的年轻男子,任谁也能猜到他的身份。

“花枼?”

花枼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温润的模样如同一方上好的羊脂玉,果然与暮成雪虽有相似却也不同。他的气质虽然平和,容貌却有着逼人的绝艳,面色白得出奇,那是长期不见天日的白。

花明雪见到花枼却丝毫没有安静反而如同疯了一般,竟转了方向向花枼袭去——“谁让你出来的!?”

花枼行动不便,却是身后的阿工窜出替他挨下一掌,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丝丝愕然,难道花明雪真的疯了,竟然对自己的儿子下手都这么重——这一掌若是打在这个看来弱不禁风的男子身上,还不知是什么后果。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了。

齐妈此时也停了手,似乎早已料到迟早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心疼地去搀扶起花明雪,“夫人。”

丝丝看向笑无情,他看了一眼花枼说明道:“他把我当成暮成雪,想在花夫人对我下手之前救走。”花枼没有见过暮成雪,对他的印象也只是儿时,自然没料到自己救错了人。

如今事情走到这一步,人也已经齐了,丝丝看一眼花明雪——她中了笑无情一掌却还强用内力,此时已是无力再发难。是时候到他们来问清真相了。

“花夫人,和杜公子同行的那两个姑娘,都是你杀的吧?——或许不止是她们。”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似乎已经不必再问了。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这种悲哀当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孟小卓,或许你根本不是孟小卓,不管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敢说你当真比我年轻几岁?而你又是用什么方法永驻青春?美人在旁,你好生得意,可是色衰爱弛,你还能笑到几时?

这话的确让丝丝微微沉默,瞪了身旁的笑无情一眼——她瞪的不是他,而是天下男人。这叫迁怒。因为花明雪的话,她竟无从辩驳。

红颜易老,那竟成了女子最大的恐霍。

不知为何暮成雪却觉得不止是这样,在他心里有一个记忆让他无法不在意,“姨娘,你为何要杀了姨丈?”

这话或许不该在花枼面前问出,但他还记得血溅满地的时候,他紧紧拉着娘,而花枼的哭声一直一直响在耳边。他无法不问,怕错过了,便再没有机会问。

听到他的问话花明雪的手狠狠握了握,却怔怔看着地面没有回答。齐妈看着暮成雪的目光里透出冰冷的恨意,“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娘吗?”

暮成雪一怔,他的母亲在儿时已经不在,记忆中她一直是个温婉开朗的女子,时常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为何——

“夫人为那男人生儿育女,却在少爷还没满月时他们两人就私通款曲,叫夫人怎么能不恨!?”

花明雪轻轻抬手制止齐妈继续说下去,她似乎已经整理心情,站直身体看向暮成雪,“你不必误会,我不恨你娘。她是我的亲姐妹我怎么会恨她。女人一生孩子就再难留住青春,那时的我无论体形容貌都那般难以容忍,而你娘……你娘明明已有一子,却还那般年轻美貌……我的确羡慕她,但不恨她。我只恨那个男人——”她说到此时,目光扫到花枼身上,竟是刺骨的寒意——她恨的是那个贪好美色的负心汉,还有这个让她失去美貌失去青春的孩子!

如果她没有生他,那她就不会变成一个皮肤松弛身材发福的妇人!!

花枼目光淡然,似乎早已明白母亲对他的恨。早已习惯,早已认命。但暮成雪无法相信——他的母亲,那个笑笑的拉着他四处走动,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母亲——

齐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够了,请各位侠士高抬贵手。夫人已是很坎坷了,她不过是被邪教迷惑——”

她话音未落,花明雪居然一蹿而起,一把捞起毫无防备的缨缨飞出房间——没有人料到这突然的变动,待追出房间竟然已不见两人踪影——在这藏雪山庄他们终究只是外人,比不得花明雪对这里的熟悉。此地必有暗门,根本寻也无处寻。

丝丝提剑便对上齐妈,“你知道花明雪在哪里吧!?”

“——你认为我会说吗?只要夫人喝了她的血,就可以再次变得年轻美貌——”

丝丝一瞬间有狠狠打她的冲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花明雪自己受到的伤害就变成了伤害别人的疯狂,而她,这个愚忠的女人却是帮凶!

似乎是看穿丝丝的心思,齐妈冷笑,“我是夫人的奶妈,夫人自小就是我带大的——我只关心她,只要她好旁人死活与我何干。难道对于你在乎的人,你不是如此?”

“是,只是没有你们这么疯!”缨缨于她或许不是什么好姐妹的关系,但相处多日却也没办法就这样看着她变成一个执着于容貌的女人的养分。

花枼迟疑片刻,“我带你们去找。虽然有些地方我也不曾去过,好歹是知道一些的。”

丝丝点点头,看了眼齐妈,“把她绑了,免得她再坏事!”

阿工接到花枼的点头示意,上前绑了齐妈,他们这才去寻缨缨。

石室中缨缨被绑在木桩上恐惧的看着花明雪调制着不知名的怪药,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怕,冷静才能想出办法。

如果是新月在这个时候会怎么办?

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自己当然也不能输给她——她得想想说点什么,只有打破安静才可能找到漏洞……

缨缨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此时想到的,是齐妈最后说的那句话——邪教。

花明雪返老还童的妖术,还有她异常的功力的确值得怀疑。但这是什么样的邪教,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听说过?

“花夫人,你难道不怕吗?”

花明雪冷冷瞥她一眼,“怕?我怕什么?”

“邪教之术既为禁忌,难道就不用付出代价么。花夫人如今年纪正好,却这般鬼婆模样难道就不是——”

干枯的爪子瞬间扼住她的喉咙,“你说谁是鬼婆!?”

“你你就是你!修炼邪教妖术没好下场!”

“我让你看看有没有好下场!”她执刀一刀割颇缨缨手腕,鲜血汩汩的往外冒,她吸吮着伤口让鲜血流过喉咙进入腹中,那脸上的沟壑竟然渐渐平抚,很快那张脸便恢复成为三四十岁的妇人模样。虽无先前的美艳荣华却也不再是鬼婆模样,唯有一头长发依然花白。

花明雪没有继续,她就要她看着,看自己即将恢复美丽的模样。她的手指划过缨缨脸颊,“多么水灵的皮肤,真的是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只要配好药,和上你的血,这肌肤就是我的……不仅要喝下肚,还要用你的血来浸泡全身……”

缨缨打了个哆嗦,她现在真想嗷嗷的叫救命,但她拼命忍了,故作镇定道:“至少,在我死前让我知道,这是什么邪术,从哪里学的……”

“——想套我的话吗?到现在你还觉得,你能够得救?死心吧,在他们找到这里之前,你就已经流干所有的血死了。”

“那你总得让我知道来龙去脉,下了阴曹好找阎王告状吧……不然,不然我就全赖着你,叫你下辈子投胎做猪狗——不,就投胎个大冬瓜,让别人吃了美容!”

花明雪冷冷一笑,“来世就算为畜生,也总比做女人好。”

第57章 邪教魔靥之影

缨缨泪了,这花明雪的心根本已经冷硬如铁,根本找不到破绽。不,她的破绽的确是有的,但那不是缨缨这个无关的外人兼“养分”可以触到的。

手腕上的血一直都在流,花明雪用一只金盆接了,便又去配药。她的心里其实一直都不平静,一幕幕都是当年往事,只是她不断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药上,不断的捣药,碾烂——

“齐妈!”毫无预示,她突然摔下药捣,大喊,“齐妈!齐妈!!”

——这些不是一直都由齐妈来做的吗!?她为什么要做?齐妈呢?齐妈呢!?

缨缨只觉得她好像突然间就发了疯,可是她的头越来越晕,已经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看着花明雪突然向外跑去她却连意识也开始模糊——她看到门开了,花明雪却没有出去,因为门口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样,是要把外面的人都引进来吗。”

她努力集中注意力,认出那是看门的哑老汉——原来他不哑。原本伛偻的身子现在也站的笔直,较之先前的老态,完全像是年轻了二十几岁一般。

“魔使……”花明雪终于冷静了一点,从癫狂的临界恢复过来。

哑老汉走到缨缨面前,说了三个字。

缨缨下意识一怔,因为他叫的,是她的名字。从她的反应哑老汉已经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从缨缨与齐妈交手的路数,他就猜到她的身份。他出手点住缨缨穴道止血,“她不能死。这些血应该暂时够你用的,把她的命留下。我们暂时还不想惹到她的家里人。”

花明雪心思百转似有不甘,却最终只能应下。

不,她其实不愿意——用哪个女子的血或许没有多少不同,但她凭什么要这样听一个区区邪教使者的话——

“花明雪,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心思,你知道跟我们作对没好处的——只要你合作,外面那个女人的血就是你的。”

花明雪的确心动了,外面的女人——孟小卓,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真实年龄几何又是用什么方法留住青春,但如果有她的血,她一定可以变得更年轻!

“懂了就好,现在,我们出去杀光他们——我会在暗中帮你的。”

花明雪隐约察觉到他这句话另外没有说出的一半——我们出去杀光他们,不能让任何有关神教的事外漏。

她同时也知道,神教这是要弃掉她了。

可是她没有选择,在哑老汉先一步出去之后,她看了缨缨一眼,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后跟着哑老汉出了门。

既然神教不杀缨缨,倘若她还有意识,倘若她听见了这句话,那么她就可以把这句话传递出去。

丝丝在花枼的指引下一个个密室找来——藏雪山庄里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密室,恐怕藏宝或者藏刀都不止是空穴来风,就算没有,也必定有其他什么东西。

但丝丝很差异花枼的处境,她从笑无情那里得知,花枼竟是住在柴房里,甚至这么多年来他都果着半囚禁的生活。他的腿上搭了毯子看不到脚,但轮椅推动间丝丝却能听到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即使不看,也已经能够猜到毯子之下是什么光景。

花明雪竟然恨他至此,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受如此痛苦?

“这一带娘从不让我来,但娘和齐妈经常来这边,必定是有暗室的。”

花枼凭着对藏雪山庄建筑特点的了解,即使不曾来到这里依然能够敏锐的查找到密室所在,丝丝暗叹他那张绝色容颜下的聪慧——或许的确如他自己所言他只是时常被关禁只能读些山庄里的藏书甚至在花明雪心情不好连书都不允许读的时候只能自己思考。

但更为难得的是,他遭受了如此对待二十年,却能够有如此温润的性子,善良,助人,从他身上看不到丝毫阴影和扭曲。

“看来你找到了人选。”笑无情的嗓音靠在耳边,丝丝点点头,有如此美人舍他其谁?

“——是这里!”花枼找到了暗道所在,但就在他开启时一道掌风却直面而来,阿工反应快往一拉,却用力过猛连人带轮椅摔在地上,而阿工却被一道勾心爪掏空了胸口。

这种画面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难以接受,花枼摔在地上一时无法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工倒下去,胸口只剩一个血窟窿。

“阿工!”

花明雪从里面走出来,将手里血淋淋的心脏随手一扔,“枼儿,你的聪明,只会害了你和身边的人。如果你笨一点如果你不找来这里,那么阿工也不用死。”

“不,”花枼收敛起悲伤,“那也只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死法而已。”

“枼儿,你聪明的地方,最像你爹。”花明雪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她的笑容只让人觉得冷。“今天,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她再次出手,丝丝暗觉奇怪花明雪难道是疯了,她竟然想一个人对付他们?

而一旦交手她却发现她仿佛是来求死的,几乎毫不防备笑无情专向丝丝下手——那道爪子接近丝丝胸膛之时,她自己的后背已完全暴露在白莲掌下,一掌中,筋脉尽断。

花明雪一口血喷出,手就停在距离丝丝胸口寸许处,已无力再进。

她盯住丝丝的眼睛,喉咙在那不断涌出的血中挤出三个字:“花魔靥……”蓦然声止,竟是一道暗器破空而来,正中她的咽喉。

他们急忙抬头,只来得及看到哑老汉离去的身影。

“娘!”花枼向这边爬来,身上的毯子被拖掉,露出那双被锁链紧锁的双脚。可是此时,花明雪已经睁大着一双眼望着天空,断了气。

从方才,她就已经知道,这会是她的结果。

神教,终于舍弃她了。

人已死,丝丝和笑无情奔进密室,暮成雪留在外面陪着花枼。

缨缨还活着,虽然失血过多,人已经昏迷了。这是藏雪山庄一行,唯一的安慰了。

当他们回到之前的房间,连齐妈也已经死了。要保住邪教信息不被泄露,该死的自然不是丝丝笑无情这些不知情的外人,而正是花明雪和齐妈。

暮成雪费了不少力气却没能将花枼脚上的锁链拆除,丝丝从缨缨房里出来,道:“等下山之后再找工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