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贾蔓办公,周泫御特意让人将他办公室旁边的那个资料室收拾出来,按照她的喜好重新装潢布置…颏…

这样声势浩大的一个空降兵,难免不会引起其他同事的眼红和唏嘘。更有甚者,开始拿贾蔓和高莱茵做起了比较。

相比高莱茵,贾蔓的气场更足也更年轻。而高莱茵唯一的优势,就是她在恒富的资历与经验。

孝琳说,这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现在好了,两个都是母的,以后可有戏看咯。

君兮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周泫御了。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她的注意力几乎全都在他的身上。

虽然多了个贾蔓,但是她再厉害,对于恒富来说也是个新人。她没有上手之前,周泫御仍旧亲力亲为忙得脚不着地。

这一整天里,只要周泫御在视线范围之内,君兮的目光就会有意无意的往他的方向跑。

周泫御做事很专注,纵然君兮的目光都快胶在他身上了,可他仍是没有发现。得不到回应的注视最伤人,君兮不免有些失落。

下班之后,周泫御的办公室还灯火依旧敞亮着,几个高管在里面和他说话,一点看不出结束的样子。

君兮等了一会儿,就下楼了。他暂时应该没有空和她一起去医院看周子谚了。

周子谚最近恢复的特别好,Jason说他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那厮又满血复活了。每天都和君兮玩笑打闹,像是回到了他受伤之前的样子。

君兮一进周子谚的病房,就看到他在地上走动。

“周子谚,你疯了!”君兮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冲他喉:“你还没好全呢就下床走路,这腿还要不要了?”

周子谚扶着床沿转身,得意地朝她眨眼睛。

“放心,走几步路还能难住本公子?”

这才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君兮冷嗤一声,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说:“你这么厉害,有本事松开床沿走啊。”

她只是随口开玩笑的,谁知道她话音刚落,周子谚就真的听话的松了手。

因为只有一只脚能固定重心,周子谚在她眼前左一摇又一晃的让人看着就心惊。

“诶诶诶诶…”他忽然发出一连串的叫声,整个人往前跌过来。

“你看你!”君兮连忙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用自己的肩膀抵住了周子谚的重心。

周子谚那么大的个头,但是承寄在君兮身上的重量却没多少。君兮觉得奇怪,抬眸间周子谚的双臂已经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身上了。

他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周子谚,你丫再给我故意试试!”君兮一把推开了周子谚。

这一下推得有些重,周子谚又猝不及防,这次他真是要往后倒了去。

“诶诶诶诶诶…”他大叫着,声音里真是有了惊慌的味道。

“真是作孽!”

君兮不得已又得去拉他,可是他现在的重心哪里还是君兮那点缚鸡之力能攥住的,被他一带,连她都往地上倒去。

双双倒地的瞬间君兮都顾不得疼,立马朝周子谚爬过去。

“你没事吧?”

这样的当口周子谚要再出点什么事情,那么她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疼死我了!”周子谚皱着眉,表情痛苦。

君兮急了:“哪里疼,我看看?”

周子谚看了她一眼,默默的伸手按住了他的臀部。

“这里疼,你想看吗?”

“…”

君兮真想掐死他。

?

周泫御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人亲密地抱在一起,又亲密地跌倒在地上。他的心顿时就皱巴巴的难受。

君兮看着子谚时,满眸子的关切明显的他一个旁观者都能感觉得到。

而子谚,他久违的笑容像是过境的春风,仿若在君兮面前,之前的伤痛都已成了过眼的云烟。

他要进去吗?

这个点进去,也许并不好。

周泫御紧紧按着门把的手慢慢的松开,他收手,抄进裤袋,转身,头也不回的原路折回…这一系列的

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看似没有丝毫的留恋,但脚步却装不了洒脱。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慢得如同灌了铅。

外面风大,他拉开车门的时候又仰头看了一眼住院部的三楼。其实那里哪一束灯火是从周子谚病房里出来的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每一束都很刺眼。

他坐进车里,直接开车回了雅田的别墅。

家里新来的管家福叔是从周家老宅那边调过来的,见他回来那么早,福叔上前问他可有用过晚餐。

周泫御没有回答,只是让他去把酒窖的门给打开,拿几瓶酒出来。

“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喝什么酒啊,伤身子。”

福叔不太乐意,但也不敢违背周泫御的意思。

“伏特加。”

周泫御一边往楼道里走,一边甩下了三个字。

福叔愣了一下,据他所知,酒窖里的伏特加种类并不多,而且,这酒应该是周泫御酒窖里最烈的酒了。

看来,他今晚是铁了心的一醉方休啊。

福叔有些担心他,这周泫御,从来都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稳重之人,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想不开到要买醉的程度呢?

周泫御上楼换了衣服,下来的时候,他要的酒已经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福叔站在一旁等着他。

“二爷,这酒度数高,你少喝点。”

“福叔你先去睡。”周泫御挥了一下手。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福叔往他的房间走,边走边回头。周泫御已经坐到沙发里了,他拧开了瓶盖,往玻璃杯里倒了酒,满满的一杯…他根本就没有把话听进去。

周泫御晃了晃玻璃杯中透明的液体,这白开水一样的玩意儿,绝对能让他今晚睡个好觉。他先是抿了一口,只是浅浅的一口,嘴唇就被这酒精灼地有些发麻。

辣。

他想起君兮第一次喝白酒时,吐着舌头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字的可爱模样。

那时他们还在法国夏蒙尼的雪原上看日出,她探听到他许下的那个与林景茗有关的愿望时,忽而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瓶酒来。

那是龙舌兰,他和他朋友喝剩下的,也不知道她是几时偷藏进包里的。

她说这酒她本想带着来取暖的时候喝的,没想到真用上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所谓的“真用上了”是用在哪件事上了,她就拨了瓶塞仰头喝了一口。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喝白酒,他和朋友喝的时候,他是拦着不让她碰白酒的,充其量也只敢给她喝一点度数较低的红酒过过瘾而已。

她的架势把他吓了一跳,他立马去夺她的酒瓶。

这前一秒还开开心心地哄他许愿,后一秒就忧郁地喝上了,这落差让他咋舌但一时又想不出个缘由。

她哪里肯把酒瓶给他,甚至眼明手快的趁着他还未用力之前,又猛地喝了两口。

三大口度数浓烈的龙舌兰,足以撂倒一个女人,但是君兮酒量还过得去,她只是醉了,还醉不至倒。

回去的路上带着一只醉猫更费力,她还吵吵着要做电缆车。周泫御好说歹说,但仍是拗不过她,最后也只得从命。

上了电缆车,四下都是茫茫的雪原,风景的确美不胜收,但是她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开始坐在那里哭。

她其实经常在他面前掉眼泪,但那一次对他来说,映像特别的深刻。

因为她一边哭,一边对他说起了自己的心事。

她说她爱上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他却爱上了别人,她说她心好痛,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这样私密的少女心事,他一时招架不了,竟然只能沉默的看着她,当时,他的心绪也被她哭的特别复杂。

她哭着哭着就一头扎进他怀里,无理取闹一样的怪他,为什么要带她来看日出,为什么要许愿…可明明是她自己要求的。

他挨了她几拳,哭笑不得。

同时,他也开始思考,这个小丫头爱而不得的人到底是谁?

第七十章 此情可待10

那趟本该美妙的法国之旅被这个小丫头一搅和,让他接下来的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后来他回国准备派请帖,大家都笑他这把年纪是该结婚了,因为连周子谚那个混小子都开始交女朋友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问是哪家的女孩子。许是他从来没有这般迫切的八卦过什么,大家都愣了一下,然后嗔怪:“打听什么,还能是你认识的不成。”

不是他认识的,那就不是君兮。

不是君兮,那么君兮爱而不得的人是周子谚?

…屋…

是的吧,就是周子谚吧。

今天,他可以肯定这个答案了。

周泫御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才喝了一杯而已,可是酒未醉人,人就开始难受。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饮下。

胃开始灼热,眼前出现层层叠叠的幻影。他仰头倒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

“你没事吧?怎么喝这么多酒?”是女人的声音。

周泫御睁眼,眼前那窈窕的身影在晃动,那人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脸,那触感凉凉的,好像一泓清泉。

他抬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呢喃出心底的那个名字。

“君兮…”

婴水灵一个激灵,紧接着全身都僵住了。

“你叫我什么?”她温情蜜意的声音顿时变冷。

“君兮…”

周泫御皱着眉头,意识模糊,嘴边那个名字却极为清晰。

婴水灵冷嗤,胸腔里冒出一团无名怒火,灼的她全身都很烦躁。

“婴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把你给叫过来。”福叔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水递给她:“只是二爷今天实在反常,我怕他有事,所以…”

“没关系。”婴水灵打断了福叔的话,她把杯沿凑到周泫御的唇边,轻轻地道:“泫御,来,喝一口水。”

周泫御甩了甩脸,水杯一晃,晃出大半杯水来,倒的他满身都是。

“哎呀!”福叔叫了一声,立马拿起手边的纸巾给周泫御擦拭。

婴水灵有些生气,她一动不动的,不让开也不帮忙。

“婴小姐,你怎么了?”福叔看看周泫御又看看婴水灵,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今天这两个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扶他去房间吧,天凉,得把湿衣服换了,免得感冒。”婴水灵站起来,把手里的水杯搁落在了茶几上,面无表情的对福叔说。

福叔点了点头,一把搀起了周泫御。

婴水灵走过来,扶住了周泫御的左胳膊。周泫御人高马大的,没了意识就更沉了,婴水灵和福叔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搬回房间。

福叔找来了干净舒适的衣服,放在床尾。婴水灵正坐在床沿上,替周泫御将湿哒哒的衣服脱下来。福叔想过去搭把手,就听到婴水灵说:“福叔,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先去睡。有事我再叫你。”

“可…”

“我一个人可以的。”婴水灵对福叔笑了一下,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分明就是在引导福叔往其他地方想。

福叔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身出去了。他知道,这个婴小姐对他们家二爷是有心的,不然不会大半夜的因为他一个电话就匆匆赶过来。

福叔还知道,婴水灵不仅和周泫御走得近,而且还深得周泫永的心。在他还在周家老宅的时候,婴水灵经常会带着各种精心的小礼物去周家大宅看望行动不方便的周泫永,周泫永曾不止一次的表示过,婴水灵就是他心里最好的弟媳妇人选…他不好不成人之美,虽然他并不清楚他家二爷的心意,但是他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着也不会是男人吃亏。

福叔出去了,还贴心的带上了门。房间里顿时静悄悄的。

这是婴水灵第一次走进周泫御的房间,他的房间如想象的一样宽阔大气,细节的布置也很考究,处处体现了一个成功男士该有的品味。

她扫了一眼,忽然看到了床头柜上那张照片,摆台很新,显然是刚放上去不久。

是他和文君兮的合照。

照片里的文君兮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从她头上所戴的生日王冠来看,拍摄当天应该是她的生日。她脸颊上不知道被谁恶作剧画上去的那撇粉色的奶油,衬得她的笑颜更加的娇美可人。而周泫御,他站在文君兮的身边,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笑得一脸的宠溺,甚至还配合她比起了剪刀手。

婴水灵从来没有见过周泫御露出这样的笑容,至少在她面前,一次都没有。

今晚所听所见的种种,要她怎么不嫉妒怎么不怀疑?她一直以为周泫御不愿意接受她是因为放不下林景茗,看来这一切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周泫御分明喜欢着文君兮。

婴水灵伸手,一把撂倒了那个摆台。

这声

响引得床上的周泫御动了动。他英挺的五官在这暖融融的灯光下,缱绻出几分让人心醉的温情。

要是他清醒着的时候,也像此刻一样不对她拒之千里,该有多好。

婴水灵转身,褪下了脚上的棉拖,悄悄地上了周泫御的床。他的床与他的人一样,充满了安全感,是一股脑翻好几个身都不会掉下去的宽敞。

她靠过去,小心翼翼的解开了他衬衣上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周泫御紧致的胸肌腹肌一点一点暴露在她的眼前。

房间里什么时候这样的热,婴水灵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她想问这个男人借一点气儿。

她凑过去,颤巍巍的吻住了周泫御的唇,就那样一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下,立马逃开了。这是她第一次吻到他。

婴水灵忍不住娇羞的笑起来,像个少女一般,往周泫御的胸膛上趴过去。

周泫御不耐烦地动了一下。

婴水灵等了等,确定他没有醒之后,手更放肆的在周泫御的身上游走。她忽然冒出了疯狂的念头,今晚,她想把自己给他…

想着,婴水灵的手往下挪去,Hermes的定制皮带,温柔的缠在周泫御的腰上,代表了这个男人无上的身份与品位。

她想,用自己的双臂取代那条皮带。

“吧嗒”一声,婴水灵按住了皮带头。

几乎同时,周泫御睁开了眼睛,好像,那个皮带头就是他全身最敏锐的开关。

“疯了吗!”他的嗓音因为喝了酒,又哑又干,但是那从内而外的震慑力让婴水灵吓的一颤。

“我…”

“谁让你进来的。”

周泫御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意识到自己的衣服都被婴水灵打开了时,他的脸更黑了。

“你的衣服湿了,我只是想帮你换衣服。”婴水灵跪着爬到周泫御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胳膊立马解释。

周泫御甩开了婴水灵的手。

“下去。”

周泫御的语调冷冷的,说完,他先下了床。

“泫御!”婴水灵的双臂绕过去,一把从周泫御的身后抱住了他:“不要赶我走。今晚让我留下来好不好?就一晚。”

她不知不觉的起了哭腔,周泫御还没回应她,她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溜烟跨到周泫御的面前,捧住了他的脸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