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罪眼这两个字,心里莫名的出现一种波动,那股似成相识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没纠结这事,问阿峰接下来还写啥。陆宇峰说,“凶犯落网,速来支援!”

我又把这话发出去,对方回了句“收到”。这次通讯就算完事了。

山谷晚间的风又有变化了,不仅特别大,还带着一股湿气,我和潘子都熬着难受,更别说阿峰了,我们不多待,收拾一下紧忙走。

按照阿峰之前说的,我以为警力真得后天才能到呢,但我发现他骗我了,第二天上午,绥远村就来了一大批警察。

其实把这些人称为警察也有点不确切,他们都穿着迷彩服,拿着微型冲锋枪,倒更像是军队的。

我和潘子都不认识这些人,也不好意思露面,陆宇峰虽然睡了一宿身子还有些弱,但也缓过来不少,他就晃晃悠悠的来到村里,带着这些人处理后续事宜。

这么一来,我和潘子没啥事了,我俩就坐在屋子里待着。

潘子显得挺轻松的,叼个烟,还一边吸着一边吃肉干,我也不知道咋想的,看着潘子,回忆起那一晚他晕在井边的情景了。

我心说他和陆宇峰都被耳夹子虫钻过,但陆宇峰被钻了后,也没立刻晕倒,他那晚晕的那么邪门,一定是当时听到脑袋里发出来的鬼笑声,被吓晕了。这爷们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胆小。

连带着我又琢磨起那鬼笑声,甚至是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

潘子看我闷着不说话,他扒拉我一下,捧着肉干说,“小白,干啥呢?吃点肉干啊,咱哥俩顺便胡扯一会多好。”

我心说这爷们还行不行了?陆宇峰给我起个小白的外号,他还屁颠屁颠叫上了,我也没惯着他,给他也起了个外号,叫小兽,那意思就是缺德兽!

而且我跟他都不见外,我就把我想到的东西跟他念叨念叨。

我先说,“小兽,你不觉得奇怪么?从李峰叮嘱咱们一路小心,到赶驴车的老头,还有陆宇峰的到来,这一切好像都是安排好的,咱俩搅合到一个局里去了,而且咱俩就跟两枚棋子一样。”

潘子精力全放在我后半句话上了,也没纠结他小兽的外号,他想了想说,“对哈,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啥不对了。”

我又往下说,“你再想,那写着禁区的石碑,还有对面屋子里发现的照片,以及那些藏在铜镜中的纸条,这到现在都没解释清楚呢。”

潘子连说对对对,又拿出一副恨恨的样子说,“那晚那个臭阿峰,非得让我对着镜子梳头,他一定在玩我呢,那铜镜本身带着机关,里面藏着耳夹子虫,他烧的符箓就是一种灭虫的药,而蜡烛呢,就是个计时的设备,它砰砰一响,就说明机关被破了,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我发现潘子也有聪明一回的时候,我赞同的点点头,还补充道,“那蜡烛里一定混着颜料,导致烛光变色,另外它爆炸那几声,说明,嗯……它烧到某一个地方时,蜡里掺着盐粒,这才把气氛弄得那么诡异。”

我发现我俩这么一起分析,还真有种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感觉,这让我更来了兴趣,我俩又继续往深了猜。

整个村子,尤其那一学校学生的古怪,一定跟吃了蠼螋磨成的药粉有关,就是我们吃饭时,在汤里见到的那种“黑色芝麻粒”,这个阿峰也说过,少量吃毒蠼螋,反倒能增强人的体质。而且在我们进村以后,假刘卉他们也没恶意,让我们进食“黑芝麻粒”,倒还有点善意的感觉。她那天还淋雨说洗涤心灵,这更让我觉得假刘卉这个人本性不坏。

在我和潘子还嘀嘀咕咕分析的时候,陆宇峰回来了,他估摸是忙累了,要回来歇一会,我俩不可能跟他说刚才的话题,就及时打住了。

陆宇峰一屁股坐在床上,把背包拿出来翻了翻,找到一支录音笔。

线人都要汇报情况,我以为他要干这事呢,我和潘子在一旁听着也不大好,就先去屋外回避一下。

我俩也没走多远,就在门前晃悠了,看着这些军队警察对这些村民盘问,顺带又继续胡扯几句。

我发现刚才我们说的那一番话,在潘子看来就是随便聊聊,按他的想法,我们当棋子就当棋子吧,反正等任务做够了,我们彻底减刑了,就回老家好好过日子去,管这里有什么局呢,我有些不赞同他的观点,我做线人的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恢复自由,这是没错,但我也不想身陷这个局里,到后来还弄的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

不经意间,我回头看了一眼。我发现陆宇峰正皱着眉,站在窗户那看着我俩,他手里还拿着那个录音笔,不过耳朵上带着耳机子。

我刚开始挺纳闷,心说这哥们录音就录音呗,戴耳机子干啥?但我脑筋一转,又想到一个可能。

这个可能把我吓得一瞬间冷汗都流出来了,我突然觉得,陆宇峰拿的录音笔,刚才就在录音,它把我和潘子说的话全记录下来,陆宇峰这个特殊线人还一定有随时听录音的权利,他把我们谈话的秘密发现了。

我不知道陆宇峰会对我俩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样,甚至紧张之余,我还假装系鞋带,趁机把弹簧刀拿出来,藏在袖子里。

我这动作当然也被他捕捉到了,等我站起身时,他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潘子啥都不知道呢,他还傻兮兮的对陆宇峰打招呼说,“阿峰,这么快就录完了?”

陆宇峰恩了一声,又看着我。我没回避他的目光,不客气的说,我在冷冷注视着他。

我都顾及不到一会能出现啥事了,会不会陆宇峰找这些军队警察,用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俩偷偷灭口呢?还是他直接动手,瞬间把我俩击毙呢?

我挺害怕,但也硬撑着,这么跟他互视着僵持一小会儿。

陆宇峰突然很奇怪的叹了口气,笑着说了一句特别奇怪的话,“小白,绥远村的案子已经结束了!咱们一起患过难,也都是兄弟了,你说回去后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好好大吃一顿呢?”

潘子在旁边接话说好,我却仔细琢磨起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来。

如果单从说话内容考虑,陆宇峰这话有可能只是假意安抚下我,但我看着他的眼神,他对我留露出的却是实打实的善意,我又觉得,他真是发自内心的没怪我们。

我想到这儿也笑了,心说自己一定是多寻思了,陆宇峰再怎么说也是个特殊线人,不管他权限比我们大多少,也不是警方的人,没必要针对同行嘛。

我们又聊点别的,就把这事彻底放过去了。

等过了一天,绥远村这边确实没我们的事了,我们仨一起背着旅行包往外面走,这次没了驴车,我们足足走了一整天,夜里还来了次风餐露宿。

我以为出了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陆宇峰就会跟我们分道扬镳了呢,可他说接下来他还有任务,正好跟我们坐火车也顺路,只是我俩在乌州下车,他还要往前再坐一段距离。

我一合计,俩人也是坐,三人也是坐,我们就又聚在一起了。

没想到,接下来又有大麻烦等着我们了!

第十九章 疯人院

陆宇峰说过要跟我俩一起吃个饭,可真等我们下火车互相说着告别的话,下次见面还指不定哪时候呢,他就提议,趁着坐火车,我们去餐车好好搓一顿。

餐车里的菜饭做的并不好吃,也有点小贵,但我们要的是一个气氛,也就没讲究那么多,我们三个人,足足要了八盘菜,又一人喝了两瓶啤酒。

这期间我们没聊啥,只是互相留了电话,说一些场面话,什么以后多多照顾,哥俩好干了这杯酒这类的,陆宇峰还拿出一副当大哥的样儿,总给我俩夹菜。

等我和潘子下车时,都已经是半夜了,但我一合计,不管咋样,既然回来了就先找李峰汇报吧。

我也不顾时间场合了,给李峰打个电话。出乎我意料的是,接通电话后,李峰说绥远村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我俩也不用特意找他,回家好好休息吧,等下次任务前他会主动找我们的。

我一想也是,李峰是个警官,他想跟进绥远村的案子,直接打个电话给那边派出所问问就是了。

我和潘子这下彻底没事了,我们急忙回家,各回各的屋子里。

我是真舒舒服服的一下躺在床,甚至想这么睡下去,弄个大懒出来,可还没天亮我就被吵醒了。

我听门外哼哼唧唧的,当时也怪我睡懵了,还寻思呢,哪来的小猪啊?

等又清醒一下,我反应过来,这是潘子在叫唤,他一定难受了。

我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急忙往他屋子里赶,等进去后一开灯,我看潘子一脸痛苦的横在床上,他双手都把床单抓的褶褶巴巴的。

我问他咋了,他指着脑袋说里面特别疼,我挺纳闷,因为我俩回来时他还好好的呢。

我不是医生,也不懂看病,但还是凑过去瞧了瞧,我没发现别的,只看到潘子双眼的瞳孔变的特别大。

这把我吓一跳,这可是散瞳死人的感觉,我估摸潘子是摊上啥大病了。

我们这个乌州市,只有一个附属医院还说的过去,我不敢再耽误,带着潘子下楼往那赶。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这大半夜的,谁知道会不会有好医生呢?

但赶巧的是,今晚值班大夫就是神经内科的,而且他还挺热情,让我扶着潘子立刻进了诊室。

我不知道他咋检查的,因为他不让我看,让我在诊室外面等着,我心里着急啊,就在走廊里一边转悠一边抽烟。

等吸了三根烟以后,他叫我进去了,这期间我想到几个可能,就问他,“潘子是不是得了急性脑出血或者脑炎?”

大夫摇摇头,说潘子这属于丘脑与大脑功能的紊乱,目前看也不属于器质性病变。

我一下懵了,这大夫说的太专业了,我没听懂。大夫看我不吱声了,他又解释一句,说潘子这病,往俗了说,就是精神病的前兆。

这下我是明白了,但也傻眼了,我心说这咋办,精神病这东西还不好治呢,潘子真摊上这病还咋做任务?警方总不能让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去挖线索吧?

大夫又给我推荐一个人,说当地的五福精神病院里有个专家,对这类疾病很有研究,他让我去那里碰碰运气。

我是个挺谨慎的人,被大夫这么说,我也没盲目的相信,我听说过,有些医生的医德不好,总会夸大病情、过度治疗啥的,我怕眼前这大夫也是托儿,他把潘子诓到精神病院,他借机收点回扣啥的。

我先去走廊里给李峰挂了一个电话,把潘子的情况说给他听,他是我们顶头上司,我问问他的意见比较妥当些。

李峰听我说完,竟也提出跟值班大夫一样的建议,尤其他还说,那精神病的专家他也有所耳闻,医技不错。

我没法子了,既然都这么建议,那我只能带潘子去看看了。不过这都后半夜了,我怕去早了人家不开门,就又跟潘子在附属医院的走廊里坐着熬到了天亮。

这个五福精神病院在郊区,说白了是当地唯一一家收留精神病人的地方,等我把潘子带去后,就有护士专门带我们去了一个房间,她说专家一会才来,让我们在这等,她还给潘子挂了水,让潘子能好受一些。

我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我看潘子挂上水后,竟能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我就合计趁这段期间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也没远走,找个长条板凳坐了下来,还点根烟吸了起来。

或许是烟的刺激,让我脑袋渐渐醒了,不能说我瞎捉摸,反正突然的,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潘子之所以如此,会不会是陆宇峰做的手脚呢?他旅行包里带着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药,在餐车上,他要是借着夹菜的机会给潘子下药,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上来倔劲儿了,接着给陆宇峰挂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我也不知道阿峰干啥呢,反正他是压低声音问我,找他啥事。

我现在有点缓过劲了,脑袋没那么热了,心说不能那么直白的质问他,不然太伤和气,我就间接地把潘子遭遇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陆宇峰很认真的听着,直到最后他听我叹了一口气,又好奇问我,“潘子病了就病了,人都有生老病死的,你何必太伤心呢,把握好自己的前程就是了嘛。”

我知道他这么说是对的,但我这一批减刑犯里,没几个人活到现在,我和潘子还是纯粹的难兄难弟,我舍得不他。

我还顺带一下来感慨了,接话说,“阿峰,如果潘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死心了,不奢求减刑立功的事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梦想罢了,到时我还是继续蹲牢子吧,把刑期熬完。”

这下陆宇峰不说话了,而且他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听着手机里那嘟嘟的短线声,以为阿峰突然做任务了,就压着心头的冲动,没再找他。

这时候我烟也吸完了,我就把烟屁股丢在地上踩了踩。这么一低头,我发现有个影子在我身子下,很明显,我背后站个人。

我心说这谁啊?就扭头看了看。

这人穿着一身病人服,一看就该是精神病院的病人,他还挺邋遢,尤其那头发乱的,简直就是个鸟窝。

他瞅着我嘿嘿傻笑,我心里一紧,怕这爷们别上来傻劲要打我啥的,精神病打人可不犯法,我跟他干一架,咋整都是自己吃亏。

我紧忙站起身想走,但这邋遢鬼把我拦住了,还伸出手来说,“我想吸烟!”

我真不想给他,但更怕我不给他,他粘着我,最后没法子,我把烟掏了出来。

他好像很久没吸烟了,馋的不行了,急忙把烟盒抢过去,一根接一根贪婪的吸了起来。

我站着等他一会,看他也没把烟盒还给我的意思,我心说得了,这烟我不要了。我又扭头就走。

怪就怪在,他看我走了,突然来了一句,“杜小白,谢谢你的烟。”

杜小白这三字把我整的一激灵,我都有种照镜子看自己脑门的冲动,心说难道我这外号被人写脑门上了,要不他怎么知道的?

我想问问他,可气的是,这邋遢鬼突然跑开了,而且他跑的速度还特别快,嗖嗖几下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也不能因为这点破事,满精神病院追着他跑吧,我念叨一句,这真是个奇葩后,又找潘子去了。

接下来一白天,我都在护理潘子,那个精神病专家也给潘子做了检查,但当我问检查结果时,他啥也不说,就告诉我,让潘子留在这里观察几天。

等到晚间,李峰电话打过来了,我以为他问潘子病情的事呢,但刚一接通,他就跟我说,“杜睿,马上来警局一趟,咱们在后院见。”

我也不知道啥事啊,但更不敢耽误,急忙打个车过去了,而且离警局老远我就下车了,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小心的步行到警局后院。

这时候警局后院还没锁门,我就直接溜进去了。李峰正站在停尸间的门口等着呢,见到我还摆摆手,带我进去了。

这次停尸间里没有女尸,冷气也没开,倒不那么熬人,他就随便坐在一个桌子上,跟我聊起来。

我没他那么大的雅兴,说句不好听的,这桌子上以前还放过尸体呢,我忌讳这玩意儿。

我就干站在他旁边,随意附和起来。这么过了一会,或许是李峰觉得聊的气氛差不多了,他一转话题,问我,“杜睿,潘子的病我了解了一下,不是很乐观,如果他以后真的住到精神病院,你有什么打算么?”

我脑袋嗡了一声,他这看似无意的一问,却让我心中起了涟漪,附属医院值班的神经科大夫、五福医院的专家、陆宇峰奇怪的挂了电话,以及李峰这么突然一问等等,我忽然觉得,这貌似都能联系起来,换句话说,潘子的怪病就是他们特意弄出来的,他们想让潘子疯疯癫癫,变成一具不会泄密的行尸走肉。

那绥远村的事,他们还是在乎的,不想让我们两个线人知道的太多,但这么一想,也有说不通的地方,为啥我就没事呢?

【第二卷 灵媒诅咒】

第一章 意外

(这世界就是这样,善良,往往被误解;邪恶,却得到肯定。有些人用欲望害了自己,有些人用希望耽误了自己,有些人更让无知杀死了自己。

生活,永远没有既定的答案,但只要活着,就要用最好的方式活下去。

———–第二卷“灵媒诅咒”)

有些事凭我目前掌握到的消息,是怎么也想不通的,不过能肯定的是,李峰这些人,这次只针对潘子,对我倒并没有恶意,不然他也不会把我叫来聊天了。

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我对潘子的事不理不睬,任由李峰处置,这样我肯定安然无恙;另一条路,我跟潘子共同进退,不管啥后果,我俩一起扛,我用我的安全来换取他病好的机会。

李峰让我闷头寻思了一会儿,又问,“杜睿,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咱们都不是外人,没什么抹不开说的。”

我也真豁出去了,跟他不含糊,白天咋跟陆宇峰说的,我就把那话原原本本的重复给李峰听。

我还瞧着李峰的表情,在我说完那一刻,他脸红了,明显带着努意,还稍微眯起眼睛看着我。

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不想跟他对视,就回避他的目光,倔强的往一旁看。我俩也没聊天的气氛了,我打心里也就熬着,等他下好决定,一句话做个表决。

李峰瞧了我好久,最后却出乎意料的笑了,他笑的很累,本来板正的身子还一下蜷了不少。他抬头望着屋顶说,“杜睿,你知道么?你跟以前的我特别像。”他长叹一口气,又一转话题说了让我摸不到头道的话,“我想到了双子星,虽然一个根生的,但一正一邪,按说正的那个该活的好才对,可社会就是这样,坏的反倒长寿呢。”

我也不敢这时候接啥话,就默默的听着,李峰又不想往下讲了,摆摆手说,“今天叫你来,就是叙叙旧瞎聊聊,没啥事了,你走吧,出去时记得机灵点。”

别看他没再提潘子的事,但从他这一系列的表现来看,我有种直觉,潘子没事了。我也不想跟李峰单独多待,顺着他的意思,打个招呼就走。

我出警局的时候很小心,走了挺远后才打一个车,直奔精神病院。

之后的三天时间,精神病院那个专家给潘子好好的“检查”一番,又输液又打针的好一通忙活。在我意料之中的是,潘子慢慢好转了,最后整个人是瘦了一圈,不过脑袋不疼了。

我带着潘子出院时,握着专家的手好一通感激,不过打心里,我真想狠狠踹他一脚。

我俩又回到出租屋里变得深居简出,除了买些日常用品,其他时间基本不出门,虽说乍一看,这种生活蛮无聊的,但我和潘子的弦儿都紧绷绷得,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来任务呢?

这是一天傍晚,我和潘子一起看电视时,砰砰的有人敲门,我俩小心的凑到门口,我顺着猫眼一看,没想到是陆宇峰。

我本来一愣,心说他咋知道我们住哪呢?但又觉得,他一个特殊线人,打听我俩的地址也不难。

我紧忙给他开门,潘子傻兮兮的,对陆宇峰的印象还不错呢,他当先表示,“兄弟你咋来了?”

陆宇峰笑了笑,说他最近闲下功了,过来看看我俩。

我可不信他的话,他能过来,这里面有猫腻!我想私下问问他。

现在正好是吃饭的点儿,我就提议我们在家喝顿酒,我和陆宇峰出去一起买点熟食,让潘子把冰箱的排骨拿出来,做个红烧排骨吃。

潘子会点做饭的手艺,听我这么一说还来劲了,拍着胸脯说瞧好吧。

我和陆宇峰这就下楼,还钻了一个小巷绕近路往市场奔。赶的巧,这时候小巷里没人,我看着拿出一副悠闲样儿的陆宇峰,心里突然不爽上了。

我心说他妈了个蛋的,他之前使坏给潘子下毒,这次见到潘子他就一点不内疚?

我上来恨意,一下没控制住,对着他狠狠推了一下。

陆宇峰没想到我会这样,被推得往前连走好几步,他有点怒了,扭头瞪着我。

说实话,真要跟陆宇峰打起来,就是两个我绑在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我没胆怯,望着他,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阿峰,抱歉了,最近总跟潘子在家练搏击,刚才没忍住,推你一把。”

陆宇峰一定明白,我这是在怪他。他又稳了稳情绪,念叨一句,“小白,我听到个信儿,上头想把你调走。”

“那潘子呢?”我急忙接话问。我倒不在乎自己去哪,我纠结的是,这么一来,潘子咋办?

陆宇峰说,“潘子还是现在这样!或许他还有会新的伙伴。挺好的!”

我不知道陆宇峰这话水分有多大?或者会不会是在暗示,上头儿把我调走,再对潘子下手呢?

我突然有种无助感,脑海中还一度浮现出我跟潘子一起做任务,肩并肩的场景了。

我觉得在对待潘子这件事上,陆宇峰这个特殊线人是有发言权的,我心里乱了,突然还赌了一把,这次我是真不避讳的拿出一种求人的语气跟他说,“阿峰,潘子这人不坏的,你们为什么不放过他?我敢保证,他不会乱说什么。”

我这几句话肯定是表达不出我心得那种感觉,但我眼神弥补了这种不足,陆宇峰望着我,甚至都停下脚步,就这么冷冷打量着。

能看出来,他纠结上了,我也不知道他纠结个什么劲,反正良久后,他叹了口气,又跟我说,“你刚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怎么听不懂?”

这期间我也冷静不少,我心里这么想,该做的我都做了,潘子最终命运如何,我掌控不到。

我俩几乎没什么话说了,闷闷的去市场买了熟食和啤酒,又拎着走回来。

在我们进屋一起坐在饭桌上时,潘子把菜端上来了,还特意吹了吹他的手艺,让陆宇峰先尝尝。

陆宇峰没动筷子,盯着潘子瞧了几眼,就他这怪劲儿让潘子都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