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峰趁空给黑子打了电话,他怕黑子去家里找不到我们,让他直接来医疗点。

但意外的是,黑子手机关机了。

除非特别任务,不然线人手机是24小时开机的,黑子这么反常,这让我们多少有些不解。

我还往好了猜测呢,跟阿峰说,“或许黑子一时大意,手机没电了吧。”

可直到我们挂完点滴,陆宇峰又打了两个电话,都提示没接通。

我心里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陆宇峰也急了,又给接头人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黑子去哪了。

当时阿峰用的免提,我听接头人回答,他只知道黑子昨夜去监视老道,并没收到其他报警信息。

陆宇峰约接头人见面,我们开车去了那个超市,还是老地方,在后院跟他见面了。

只是这次那个床是空的,官员尸体被运走了。

我们也没客气,直奔主题的聊起来。

刚才接头人也联系了土狗,按土狗说的,昨天半夜,神笔法师出门了,打了一辆出租车走的,当时黑子跟过去的,还让土狗别妄动,继续监视老道家里的情况,而直到现在,神笔法师回家了,黑子却一直没回来。换句话说,黑子有可能失踪了。

接头人对黑子评价很高,他还特意强调,说黑子身手很棒,以前在全国自由搏击比赛上还拿过奖呢,不应该出什么大岔子。

可我是没好意思打击他信心,心说细鬼和刀客也不差吧,到现在不还是杳无音信么?

我们昨天都换了新裤带,没想到只隔一天就用上了。陆宇峰把无线通讯器拿出来,跟上头儿发了信息。

他先说鬼手呼叫,等对方回复后,他又请求上头儿查一下黑子的记录。

没多久上头儿传来一个动态图片,我发现现在的科技真是高级,一张小图片就把问题搞定了。

这图片能放大,是慕斯镇及周边的地图,在右下角还有一个精确到几时几分的时间。

刚开始,时间定格为昨天下午五点,在地图上出现一个小红点,我看这红点的位置,正好是秋水打印社。

也就是说,当时黑子刚把裤带换上,接下来每跳一刻钟,红点就多了一个。

我们一同等待着,红点渐渐汇集成一个路径,也把黑子的行踪准备标示出来:黑子先跟我们回家,又独自回到老道那里,在午夜十二点,他又往慕斯镇西北方移动,最后还出了镇,最终在一个地方静止不动,一直到现在。

这地点按地图来看,真的在荒山野岭之中,我一下脑门都热了,心说这么看,黑子十有八九是被绑架了,而且再往深了说,神笔法师果真有嫌疑。

为了救黑子,我们不敢耽搁。陆宇峰还说了计划,反正神笔法师在家,他跑不了,我们先按照gps去西北方看看。

这次任务让我们都觉得有危险,陆宇峰也真不客气,问接头人能不能弄到枪。

我一听枪就比较敏感,因为我们都戴罪之身,要是开枪打伤人,会让我们罪上加罪的,而且再往深了说,我们也没用过枪,连怎么开枪都不知道。

接头人倒是不考虑这些,这超市附近的猫腻也挺大,他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还真弄了一把左轮枪。

他把枪递给阿峰,我这时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阿峰你会玩枪不?”

阿峰摇摇头,又反过来把枪递给我,说,“枪这种东西很奇怪,有些人不学也会,他们握着枪,都能感受到枪在跟他们说话,小白,你就是这种人,这枪归你了!”

我当时脸一沉,心说开什么玩笑,我会玩枪?小时候打弹弓子都不准呢,我也怕带枪出说道,就摇头死活不肯接。

最后陆宇峰没强求,把枪反手别在自己腰间。

我们四个一起出发,开着这辆轿车。有动态图的帮助,我们无疑跟有了导航一样,一点弯路没走的奔镇外去了。

刚开始路还好走一些,可渐渐地,路变的崎岖,最后颠地我整个人都在上下抖着。

我后悔,觉得我们四个骑摩托好了。这样又过一会儿,陆宇峰还突然来了一脚刹车。

我看着前面的路,觉得车能往前开,但陆宇峰怎么不走了呢?我怕他有了退意,而且我们离黑子最终不动的地方很近了,这么放弃很可惜。

我劝阿峰一句。阿峰却很奇怪的招呼我们下车。

我发现阿峰的眼睛真贼,他在路上有所发现了。

就在我们车前方一块洼地里,出现了三排车轱辘印。我对车胎没什么研究,所以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说道。

陆宇峰和接头人当先蹲在车轱辘印前研究起来,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

我在旁听着,按他俩分析,这三排轮胎印是两个摩托弄出来的,其中最宽的车胎印应该是一辆军用摩托的,也就是黑子的。

黑子昨夜来过,只是他来了之后就一直没回去,这跟gps的数据很吻合,另外那辆摩托留下两排车胎印,说明它是一来一回。

按土狗说的,神笔法师是打车走的,那他就不应该骑摩托,而且昨天我们去他家,也没发现摩托车。

这让我有点纳闷,心说难道神笔法师又没有嫌疑了?

我们光看车胎印再也分析不出啥了,最后陆宇峰把它拍下来,我们又继续赶路。

不过这次没走多远我们就不得不下车了,因为按gps显示,黑子脱离主路了,骑着摩托冲到了一片草丛地里。

这草丛地刮底盘,陆宇峰捧着无线通讯器,我们仨把他围在中间,就这么往草丛里深入。

我有预感,按现在这种走法,我们一会儿准会摊上什么大危险。

第十章 诡屋

这草丛里的野草不太高,走起来不怎么费劲,不过我们心里都极度戒备着,这么走下去,也有种说不出的倦意。

按图片指引,我们一直来到一个山脚下,绕过一个弯儿,遇到一座石头房子。

这种荒凉地带能出现住宅,本身就很不可思议,而且看地图,黑子就在这附近,周围几乎一目了然,根本没黑子的影子,他十有八九就在这石头房子里。

陆宇峰把无线通讯器收起来,跟我们说,“里面危险不明,咱们先带好武器,听我口令。”

我们仨点头,我和潘子把甩棍拿了出来,接头人从裤腿里摸出一根电棍来。

陆宇峰不用准备什么,他的表就是武器。我们仨随着他凑到石头房前,我以为我们得敲门呢,但陆宇峰对着门轻轻一推,发现它根本没锁,自动开了。

我们没急着往里走,陆宇峰对着里面大喊,“有人么?”

没人回答。等了一会儿后,陆宇峰又喊了句,“黑子?”

屋里依旧是空荡荡的寂静,陆宇峰摆手带我们进去。

之前我被陆宇峰挡着,看不清屋里什么模样,这下视野宽了,我好好打量了一番。

这是个里外间,里屋什么样还不知道,单说这外间,铺着劣质的地板,有些地方都裂了,没有窗户,屋顶上吊了十多盏油灯,还都是亮着的,虽然每盏灯的光线不强,但结合在一起,也把这屋子照的黄彤彤一片。

在一个角落中,并排摆着两个石膏像,要不是提前知道这里有疑点,光看石膏像,我保准以为这是艺术家住的呢。

这俩石膏像还特别的栩栩如生,其中一个身形消瘦,为人看着特别圆滑,正做了个打手机的动作,另外那个石膏像长得很魁梧,一脸络腮胡子,尤其脖颈、脸颊及手臂上,都能看到刀疤。

我看完真没觉得有什么,但陆宇峰和接头人都比较紧张,尤其接头人,还忍不住把电棍打开,啪啪啪的放了一通电。

看我一脸不解的望着接头人,陆宇峰指着石膏像说,“它跟真人几乎是一点不差,不仅身高,还有身材比例这些。”

潘子没反应过来,还问了一嘴,“它们跟谁像啊?”

我却回过味来,心里还突然噗通噗通乱跳起来,我想到了细鬼和刀客,甚至还有一个更荒唐的想法,这石膏像就是真人!

陆宇峰做个保持警惕的手势,当先往前走,不过没走几步呢,他一脚踩到一片烂地板上了,整个人稍微往下陷了一些。

在他体重的作用下,烂地板还往上溢出一些粘稠状的黄色液体。

我们不知道这液体是什么,就都小心的看着,陆宇峰要过我的甩棍,对着沾了一下,又拎上来仔细观察。

他懂行,很肯定的说,“是火油,只是浓度不高。”

我一听到是油,又往头顶这些油灯看了看,心说这玩意可别掉下来,不然这屋子就着了。不过看吊着油灯的锁链,我觉得除非赶上大地震,不然不会出现这么悲观的现象。

我们没太在乎,又一同走几步,凑到石膏像旁。

陆宇峰拿出弹簧刀,对着身形消瘦的石膏像刮几下。他是冲着那个打电话的手刮着,虽说刀刃很锋利,用的力道很轻。

我觉得这么刮几下,最多是弄下一层石膏来,但谁能想到,突然间这个石膏手松动了,还齐着手腕断了,咕噜一下掉下去。

这都不算什么,石膏手一掉,我很清楚看到,断裂处是一个人的断腕,尤其里面的血管和肌肉组织,完完全全的呈现在我面前。

我的预言真中了,这就是一个尸体,只是他外表被涂了一层薄薄的石膏泥。

潘子吓得哼了一声,但陆宇峰立刻做了嘘声的动作让他稳住。阿峰显得很镇定,还蹲下身,把这断手捡了起来。

他对着打了几拳,让上面石膏全碎了,等清理一下后,整个手就毫无遮挡的暴露在我们面前。

我主要看断腕的地方,伤口非常的整齐,连个毛边都没有,这一定是被特别锋利的武器割下来的。

陆宇峰不避讳,摸着这个断手,抬头看着石膏像说了一句,“细鬼兄弟,你走好!”

这下也不用我们谁提醒啥了,另外那个石膏像一定是刀客。

接头人积极一把,他用电棍对着刀客石膏像的脑袋敲了敲,他想让刀客露出死前的真容。可赶巧的是,他这么一敲,石膏像的脑袋咕噜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把外表的石膏全震碎了。

合着刀客死的更惨,是被断头了。我用手捂着胸口,试图让心脏好受一些,还强制自己低头,看了看。

我和潘子跟这两个特殊线人的感情不深,但陆宇峰和接头人不行,他们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仇恨感,陆宇峰还拿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儿跟接头人说,“打电话,叫支援!”

接头人这就行动起来。陆宇峰也顾不上手脏,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带着我俩又进了里屋。

里屋的空间很小,只放着一张折叠床和一个小柜子,这就显得紧巴巴的。

我们是来找黑子的,可到现在为止,并没发现黑子的踪迹,陆宇峰望着柜子突然冷笑起来,我明白他想什么呢。

我怕他去开柜子,看到黑子的尸体时,一瞬间会更加难过,索性这个活儿就由我来干了。

我先把陆宇峰拽的后退几步,自己又凑过去,拽着柜子的把手儿,一点点打开了。

我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等柜门露出个缝隙时,还是把我吓了一跳。突然地有个脸贴了过来,趴在缝隙上,我只看到一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无神的看着我们。

我重重喘了几口气,又把柜门拽开一些。渐渐地,黑子的尸体展现在我们面前,他别的地方没什么伤害,只有脖颈上挂着一条粗铁丝,合着是被人活生生勒死的。

昨天跟黑子相见时,他还活灵活现的站在我们面前,没想到一天而已,他就跟我们阴阳相隔了。

我心里多多少少来了一股悲意,而且顺着黑子的尸体往后看,我发现那里还放着两个灵位。

我冷不丁想到仇杀了,凶手为了给灵位上的人报仇。这可是个重要线索,我就把柜门全打开,想伸手把那两个灵位拿出来。

我发现个事,这灵位好像被固定住一样,我一下都没拿动,我心里奇怪,甚至长这么大,我也没见谁家把灵位钉在柜子里的。

在我纳闷期间,潘子上来胆儿了,他把手伸进去,对着灵位使劲拽起来。他力气本来就大,咔吧一下就把灵位拽出来了。

我看这灵位的正反面都是空白一片,也没写名字,但这灵位底下却连着一段断铁丝。

我还琢磨这到底有什么讲究呢,阿峰却反应过来。

他脸色都变了,也顾不上看黑子的尸体了,对着我俩大喊,“逃!”

我心里激灵一下,心说难道阿峰的意思,我们触发什么机关了?

我们仨急忙往外面逃,这时候接头人打完电话正要进里屋,我们四个在门口堵上了,阿峰又喊了一声,才让接头人回过味来。

这么一耽误,我们晚了一步,等奔到石头房门口时,门墙旁边刷的一下,横着出来一个铁栅栏,把这门彻彻底底的锁住了。

乍一看这铁栅栏,我都影着了,一下想起监狱了,而且这石头房现在不就是我们四人的监狱么?

这还没完儿,那十多盏油灯的铁链也诡异的断了,这十多个油灯落下来后,噼里啪啦一顿响,让整个屋里瞬间起了火。

地板本来就被火油泡着,火势一下又旺了不少,有的地方火苗都窜到膝盖那么高了。

我们四个就算想救火,也根本是杯水车薪。这下我们都急了,也不用谁带头,全都手拽脚踢的往铁栅栏上招呼。

可铁栅栏很结实,一根根的都有小孩胳膊那么粗了,我们根本撼不动它。而且火势烧起来后,让屋里充满了浓烟,我们仨本来就有感冒,嗓子不好,这一下更别提了,全都咳咳的剧咳起来。

我是使劲捶打胸口,凑到阿峰身边喊,问他还有啥好法子,趁着没死赶紧试试,万一还有条生路呢。

陆宇峰是对铁栅栏放弃了,他又看着石头墙,脸现一丝狠劲儿,瞬间冲出去,跳起来用肩膀狠狠撞上去。

他用的是全力,这一撞得冲击力不小,不过墙体一点事都没有,他却捂着肩膀,无力的靠在墙面上。

我估计就这一下子,他受了不小的伤。

我不死心,又叫着潘子,我俩合力对准刚才阿峰撞的地方冲过去,用我俩的肩膀再次撞上。

但也都是白费力气,我俩跟阿峰一样,捂着发麻的右肩直哼哼。

接头人一直贴墙站着,我真没觉得这个看着跟文人一样的男人会有什么本事,我以为要是我们仨没啥法子,他也只有跟着我们等死了,

但关键时刻,他竟露了一把脸。

第十一章 不在场的证据

我们来之前,接头人给陆宇峰弄了一支手枪,可他却没告诉我们,还给自己偷偷弄了一个手雷。

现在形势危急,他也不藏着掖着了,凑到我们身边,把那颗手雷拿出来,对我们比划一下。

我望着这颗手雷,心里突然来了恨意,心说要不是被困火场,我保准对这接头人来顿闷踹,他有手雷不早吱声,害得我们仨把肩膀都弄伤了。

看接头人这就要撇雷,陆宇峰招呼我们赶紧找掩体。

屋里就这么大,中间都着了大火,我们想躲避,也只能贴墙角站着。

我没法子,只好拿出一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架势,还抱着头蹲下来。

接头人看我们准备好了,他把引线拉了,我发现他挺有准头儿,把这手雷一下撇到墙角,还卡在那了,嗤嗤的冒烟。

我一听这声儿,心里就乱蹦,谁知道这石头房结不结实?万一架不住炸,塌了怎么办?我们没被烧死,最终却被砸死了,这也挺搞笑的。

但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只能硬着头皮等着。

轰的一声响,整个石头房都抖了一下,接着便是一股热浪,对我肆无忌惮的吹了过来。

这种热劲儿我能忍受得了,但随之而来的碎石块打得我浑身生疼。尤其有极个别的,就跟小锥子戳在我身上一样。

我呲牙咧嘴的忍着,等爆破彻底结束后,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查看情况。

这石头房倒是没塌,那个墙也被炸了一个大窟窿,不过谁也没想到,墙里也有铁栅栏。

手雷把石头炸碎了,但铁栅栏一点事都没有,我看着眼前一幕,心里突然一片死寂,觉得我们哥四个是断送在这儿了。

陆宇峰瞧着铁栅栏,咦了一声,他又凑近看了看,突然笑了。

他把背包先顺着铁栅栏丢出去,又把脑袋放在栅栏前,试着往外挤。

墙里的铁栅栏,估计在当初设计时,就是为了做框架的,一根根的间隙很大,陆宇峰使劲挤了一番,还真把自己挤出去了。

这么一来我们都见到希望了,接头人随后,我其次。

我们仨都没问题,等潘子时,出岔子了,他块头大,尤其还有一点小肚子。

看着他拼命往外挤,尤其最后真就卡在肚子上时,我真想损他几句,心说让他平时贪嘴,这时候坏事了吧?

在我们逃生这期间,石头房内的形势又有了不小的变化,地板里的火油陆续往外渗,火势也渐渐往墙角蔓延。

在潘子整个人卡在栅栏里时,有一团火都把他鞋子烧着了。潘子一边使劲乱蹭鞋底,一边哼呀呀的惨叫。

陆宇峰望着潘子,突然上来一股狠劲儿,跟我们说,“一起上,拽他!就算拽出个残废来,也比烧死强。”

我心说也只好如此了,我们仨全凑过去,陆宇峰和接头人一人拽着潘子的一支胳膊,我没下手的地方,只好拽起潘子的脖子来。

陆宇峰还让潘子拼命收腹,我们仨也都毫无人情味的发力。

这种拽法很冒险,但我们赌对了,最后嗤的一声响,潘子整条裤子都被铁栅栏刮坏了,我们却也把他“赤裸裸”的拽出来。

我们四个望着身后的火场,全都坐在草地上大喘气。

我心里有这么个想法,这就是黑子、细鬼和刀客的坟墓了,一场大火也算是给他们火葬了。

我们又等了半个小时,有一伙警察跑了过来,他们一定是开车来到山区,又跟我们之前一样,徒步奔过荒草丛的。

这些警察我是头一次见到,显得很陌生,尤其接头人也跟我们仨有过一样的经历,他出面与警方配合就可以了,我们仨也不管这烂摊子了,等缓一会后,就起身往外走。

我们穿过荒草丛,又坐回黑车里,陆宇峰当司机。

只是这次他把车开的很慢,而且他身子状态不咋好,显得很疲惫。

其实我和潘子也没好过到哪去,我估计我们是被是烟熏到了,外加本身有感冒。

我跟陆宇峰建议,回去再继续输液去。

我们把车开到家门口,一同上楼换了身新衣服,潘子当时比较丢人,他捂着下体,跟做贼似的嗖嗖跑到楼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