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毒蚊杀手接话,刘千手又往下说,“你只从你的立场来考虑,但别忘了,我父亲是汉人,我也不是纯粹的生苗人,成年后我去找父亲,这有错么?另外你一直是我母亲的心腹,她这些年做过的事,想必你很清楚,难道她没错么?”

我又从刘千手的话里捕捉到一些信息,心说原来虫师是女的,是刘千手他妈。这可够有意思的,合着刘千手跟潘子一样,父母都是敌方组织的关键人物。

毒蚊杀手对刘千手的话很反感,他呸了一声,呵呵笑了回答,“你跟虫师作对,就是你的不对,这些年虫师派了好几个人去抓你,都被你用各种方法避过去了,而且你如果不想当生苗人了,为何又用族里的驱虫养蛊之术呢?还在当警察期间,滥用虫蛊杀人。这些怎么交代?”

刘千手一下被问的没话了,气势上也一下弱不少,他闷头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说,“我会有个交代的,不劳你多心。”

毒蚊杀手火气很大,随后又跟刘千手说了好多事。我发现他俩是真没拿我和潘子当外人,我和潘子听了半天,又发现不少秘密,其中好包括木瓜宛小宝的事,就是那个跟我们一起去梅山的大胸妹。

我真没想到,宛小宝也是西苗人,也是偷偷从苗寨逃出来的,不过她为的是刘千手,对这个蛊王芳心暗许。

当时刘千手还是乌州市二探组的探长,她为了接近刘头儿,能有机会跟他搭茬说上话,索性当了一个特殊线人。

那次我们一行人去梅山,她也是很纠结的,一方面不想我们找到蛊冢,不想破坏虫师的墓地,另一方面她也一定知道组织和敌方势力的事,想帮我们,也算间接帮刘千手一把。

不过就因为她这种犹豫的表现,引起毒蚊杀手和吕政的不满,也导致两人排斥她,最终让她死在蛊冢前。

梅山之行本来就是疑点重重,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次宛小宝的秘密一公开,我总算有点回味过劲来了,心说原来当时好几伙人搅合在一起了,怪不得那么乱呢。

在我联系完这些事情之后,刘千手和毒蚊杀手之间的火药味更浓了,看样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了。

从我和潘子的立场来看,我不希望他俩任何一个人出事,索性扯嗓子喊了一句,让他俩冷静一下。

但我的努力白费了,刘千手压根不理我,毒蚊杀手瞪了我一眼。我能从他眼神里看出绝对的杀意来。

我心说坏了,自己要再傻兮兮的乱说话,这小子别转过头来专门削我。我和潘子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禁不住折腾。

我俩最终沉默了,刘千手和毒蚊杀手各拿出金色笛子,刘千手是把木箱子又抬出来放到地上,还把盖子打开了,毒蚊杀手是吹了几声,让树林里突然出现六个红眼睛。

我和潘子目睹了一场残酷的大战,刘千手的两个绿宝宝跟六个狼蛛厮杀起来。

现在天有些亮了,雾气也淡了很多,我能看的更清楚一些,发现两个绿眼睛竟然是两只怪蜥蜴。

它们身上鳞片很厚,还会变色,这让我想起变色龙了,也就是因为这个本事,才让它俩在夜雾里显得那么神秘。

我和潘子刚开始没挪地方,也寻思伤不到我们,但看到最后,我俩从心往外的被这种场面震慑住了,也都往后退了几步,腾出更大的地方来。

当然了,这场战斗最终胜利一方是刘千手,想想看,蜥蜴这种动物,尤其像壁虎、变蛇龙这类的,天生就以虫子为食,它们斗狼蛛,怎么可能不赢呢?

六个狼蛛很惨,躺地上四个,另外两个都被绿宝宝吃了。

在战斗结束那一刻,毒蚊杀手无力的把金色笛子丢在地上,整个人也有些颓废的瘫坐下来,这跟他刚才的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

他还轻声念叨一句,说不亏是蛊王,他这辈子想赢,是没希望了。

刘千手没理会毒蚊杀手,反倒吹着金笛,把绿宝宝叫回箱子里,把盖子紧紧扣上。

毒蚊杀手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铁蒺藜来。他算计好角度,把铁蒺藜握在手里,让其中一个尖刃露出来,还把它缓缓举起来。

我想起孤狼的话了,也明白他当时说的啥意思了,他猜到了毒蚊杀手斗不过刘千手,在斗败之时会有自尽的念头,让我想办法救毒蚊杀手一命。

真的是因为性命攸关,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招呼潘子一起跑过去,一左一右的把毒蚊杀手架住。

毒蚊杀手被我俩弄的一皱眉,也没挣扎的心思,反倒问了句,“你们要干什么?”

我先说几句,反倒都是生命诚可贵之类的话,潘子更能整,又接着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看毒蚊杀手这样,也没结婚,这么死了可就太亏了这类的话。

我发现我俩都误会他了。等我们说完,毒蚊杀手苦笑着回答,说他确实打过这个主意,要是斗不过蛊王,就以死来表示对虫师的忠诚,可等认识孤狼后,被孤狼劝了几句,他觉得真要死了,反倒有些对不住虫师,他现在想把舌头割掉,再回到梅山守墓,用自己余下的生命来让蛊冢不被侵害。

我猜毒蚊杀手之所以要割舌头,一定跟他们驱虫驱兽有关,之所以能吹出怪异的笛音,全靠舌头位置的变换。

看毒蚊杀手就势要把铁蒺藜送到嘴里,我和潘子全伸手抢夺起来,但这次他打定主意了,发起力来。

我和潘子两个人一同配合,竟挣不过他。

我看着铁蒺藜离他嘴边越来越近,他还把舌头伸出来等待时,我是无奈到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刘千手说话了,他喊了句蛊奴。这引起我们仨的注意。

刘千手一边摆弄他的金色笛子,一边又对毒蚊杀手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要是想守在我母亲身边,我绝对支持,但我希望母亲能回到西苗,那里才是她的家,而且守墓没有‘武器’怎么行呢?真要有外敌入侵,你又拿什么抵抗?”

毒蚊杀手被说的一愣,有些顿悟了。刘千手把金色笛子撇了过来,继续说,“这两个绿宝宝不适合继续跟着我了,你把它们带走吧,既然我这辈子都没法回到西苗了,就让绿宝宝替代我,跟你一起陪伴母亲,陪伴虫师吧。怎么驱使绿宝宝,这金笛子里夹着一张纸,上面有说明,你看看就明白了。”

毒蚊杀手还是没接话,只把目光放在金笛子上。

刘千手不再多说啥了,招呼我和潘子上车,要继续启程。

其实我还想陪毒蚊杀手一会儿,但刘千手催的紧,大有我俩再不走,他就自己开车离开的意思。

我可不想被抛弃在这里,这下也拿定主意,心说毒蚊杀手背负了新的使命,不会傻兮兮想不开了,我再留下来,意义真的不大。

我和潘子听从刘千手的话,没一会儿,我们仨坐着吉普绝尘而去。我趁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毒蚊杀手正跪在地上,拿出一副祈祷样儿,这也让我想到刘千手了,上一次逃离精神病院,他使用骨蝇时,也是这架势。

我猜这又是生苗人的一个传统,或许是因为他们专属毒虫战死了,他们要给这些“手下”超度亡魂吧。

等缓了一会儿,我把精力又放在男女傀儡身上,说不好听点,我们车上放着一个死尸呢。我倒是没啥,坐在副驾驶上了,潘子显得挺可怜,坐在后座上,左拥女傀儡,右抱男死尸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心说就这架势,我们能回到乌州么?

【第十二卷 背后有鬼】

第一章 最后的任务

发现自己瞎担心了一把。在上高速之前,我们跟另一伙人接头了。

这伙人穿的是便装,开的也只是普通的小货车,但我有个猜测,他们身上有种热血刚正之气,这是军人的典型特征,他们或许是部队来的。

我们并没太多的交流,刘千手负责把风,我和潘子低调的把男女傀儡交给他们了。收到“货物”后,他们也立刻开车走人。

这么一来,我们仨全没压力了,一路上刘千手拿出一副真正度假的心思,带着我俩走走停停,吃喝玩乐。

原本两天的路程,等回到乌州时,我们却用了整整五天,而且这时候的乌州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几乎每个报纸的头版,写的都是它。千盛的向总被下属杀了,凶手还极其残忍,把向总的五官缝得严严实实不说,还用锥子把其嗓子眼戳个窟窿出来。

报纸上也都说了凶手杀人的原因,是对待遇不满,更因为几件琐事产生的仇视感。警方捉住凶手女傀儡时,她因为心里压力过大,胡乱吃药,也早已变得疯疯癫癫的。

我对这事有点无语,心里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心说应该是李峰他们做了手脚,尤其戳人嗓子眼,这明显是孤狼的拿手绝技嘛。

这次借刀杀人,一方面让向玉麒这个敌方势力最大的boss伏法,另一方也间接破了这几年的几桩悬案,死者都是被凶手戳嗓子眼而亡的。

我发现女傀儡挺“冤”的,她疯疯癫癫的还无故背了好多黑锅,不过想想她跟男傀儡也不是啥好鸟,我对他们也并没啥同情心。

我根本管不了这种事,最后只拿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对这些新闻了解即可。趁空我也给李峰打了电话,把延北之行的经历说给他听。

我的目的很简单,这次任务做完了,我和潘子到底该不该刑满释放?

李峰的回答让人极其费解,他告诉我,我和潘子的功劳是够了,能将功补过,但我们还要做最后一个任务。

我心说这是哪门子说法,功劳够了就放人,咋又来个任务呢?只是我俩想要刑满释放也该有个正式文件才行,组织不给,我和潘子真不敢走。

李峰给我们一个建议,让我俩去乌州市郊,那里有他的一处房子,让我们安心的继续度假,等待最后一次任务的到来。

我和潘子没别的招,只能接受了,而且这时候的我们,连甩棍都交上去,除了顶着减刑线人的头衔,别的跟常人一样。

我俩还是蛮想得开的,该吃吃、该喝喝,一天天尽可量的享受生活。这样一晃过了一个月。

这期间发生很多有趣的新闻,比如满航客机的连续出事,藏地高速发生的连环相撞导致旅游客车坠落山下等事件等。

我尤其对客机出事的新闻感到无语,心说现在什么年代了,航空技术早就过关了,别说在地球里面飞了,都有国家尝试送人去火星居住了,怎么可能这么巧合的连续出事呢?

我猜又是组织的手笔,他们还在清除部分敌方势力的余党。但也有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何组织要这么麻烦的制造意外呢?难道不能找借口像以前那样,弄个高官**落马的假象么?

但我也就是想想就过去了。这天晚上,我跟潘子在小院里来了场烧烤,我俩撸串子喝冰啤,好一通潇洒,最后快半夜了,我俩都醉了,也懒着收拾,一起摇晃的走回屋子睡觉。

潘子是沾枕头就着,我一时间还没那么大困意,正当躺着时,有人敲门。

我心说谁这么大半夜的来串门?也太不会赶机会了,早点来也能喝一顿。

我挣扎起身,走到院里把门打开。看着来者,我不由一愣。他竟是陆宇峰。

我一直听李峰说,陆宇峰还在治疗中,属于封闭式那种,我想找机会看他都不行,怎么今晚这么突然的他就活泼乱跳的站在我眼前呢?

陆宇峰还穿一身风衣,看到我时,露出很真诚的笑容。估计是心里兴奋劲的一带动,我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哈哈笑着伸出双臂,软软的抱在阿峰身上。

我还跟他说快点屋里请呢,可陆宇峰把我扶起来,强调说,“没时间坐了,叫醒潘子,咱们去个地方。”

我怀疑这时候能去哪啊?但也明白阿峰的脾气,我没多问,晃晃悠悠的走回去,把缺德兽拽出来。

我俩跟阿峰上了一辆车,陆宇峰还特意找超市买了矿泉水,让我俩多喝水解解酒。

我和潘子很直接,还喝什么矿泉水解酒?找个马路牙子,我俩撅着一顿猛吐,这一下子基本上不醉了。

最后陆宇峰带我们来到一个工地,这里有个大仓库,我看在我们到来时,这里已经停了不少车了。

等进到仓库,我更惊讶的发现,这里站着一堆人,很多还都是我认识的,比如李峰、刘千手、杜兴、囚狐,还有几个看穿衣打扮,也该是特殊线人之类的。

他们本来在闲聊,看我们仨来了后,李峰摆手打断大家的谈话,说人齐了,现在开会。

这会场挺简陋的,我们光是围了个圈。

李峰很严肃的看了大家一遍,开口说,“咱们是一帮子的,今天聚在一起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有一件事是近期才发现的,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一下。”

我们没人说话,都静静听着,李峰苦笑一下继续说,“咱们一直有一个共同目标,就是把敌方势力彻底铲除掉,为社会稳定和国家安宁做贡献,但为此也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如果把时间推移到几年前,我相信站在这里开会的人,会多好几倍。”

这让我深有感触,就拿我和潘子来说,我们能幸运的活下来实属不易,这期间也见到太多同行牺牲了。

我们都点头,算是附和李峰的话。李峰又说,“我们都是很实在的人,但现在我敢肯定的说,咱们都被骗了,最大的幕后黑手不是敌方势力,而就是咱们所在的组织。据我了解,组织最高头目是京都一个高官,原本组织成立的目的是好的,但自从九十年代他们私下把莫斯科信号买来后,内部就有分歧了,最大头目和几个下属因为一己之私开始变得明争暗斗,也导致向麒玉和李强他们离开组织,自立门户。这里面具体发生什么事,无从追查了,但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所谓最高的**分子落马,把他的‘产业’全部剿毁,让组织再回归到正轨上。”

我们都听明白了,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自己之前就有过类似的猜测,这次听李峰这么正式的说出来,倒没惊讶的瞠目结舌。

潘子忍不住接话了,只是他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有些结巴的问,“那、那、那,那接下来咋办啊?”

李峰指了指我俩,又指了指其他几个特殊线人,呵呵一笑说,“线人分红线和黑线,你们都属于黑线中的减刑犯,但知道么?在你们之前,确实也有减刑线人,不过少的可怜,你们却是好一大批人一起出狱的,我当时误以为是政策放宽了,谁知道是**高官一个阴谋,他在利用大家,这一阵发生很多事故的新闻想必大家都看了,我留意到,每场事故中都有会我们的人,这里面什么猫腻,大家自己想。”

这话很劲爆,也终于让我听得诧异了。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有这种反应。

其实我不笨,能明白李峰一直在做一种动员,试图让我们这些人意识到危机感,好能齐心协力,为整体逃生做最后一搏。

我看没人接话了,索性配合一把,问李峰继续说。

李峰一直拎个背包,这时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地图来,铺到地方,又招呼大家一起看。

等凑过去后,我看到上面有好大四个字——延北地图。有人不明白,问李峰为何拿这个城市的地图。

李峰解释,说天高皇帝远,延北这个小城市,才是那**高官产业的所在地。随后他拿出一支笔,把地图北部区域圈了起来,跟我们强调,“这是鸭鲁江流域的一部分,是一片森山老林,一方面它跟国外接壤,另一方面这里一直隐居着国内早期的一批功臣,都是退役的特种兵,我想了想,既然它是‘安全地带’,咱们最后可以逃到这里去,虽然条件艰苦,但能活下来!”

我听他说了逃这个字眼,一下敏感了。

我还有这么个想法,莺嫂去延北教书,其实就是事先探路去了,而延北警方之所以那么**,沈文聪当时之所以找不到可用的人手,或许都跟**高官的产业有关,尤其莺嫂还特意强调过,抓男女傀儡时,再困难我们也不要联系警方。

而这次李峰说逃,我猜测,高官是很聪明的人,犯“罪”不留任何蛛丝马迹,我们想找证据,通过正常途径让他落马,是绝对办不到的,尤其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们能做的,就是单凭我们的力量,用黑色手段,逆袭般的抗衡一把。

第二章 征途

李峰又指着地图,说起详细计划来。

他先让我们牢记一个时间,五天后凌晨两点,在鸭鲁江一个小码头,会有两艘游艇,带着我们偷偷潜逃,而我们的最后任务,也会在那边夜里动手.换句话说,我们祸害完就走人。

只是高官的产业在延北分布很零散,李峰依次标记出来,我发现有五处之多。我们要想面面俱到,就不得不分散下人力,每几个人负责一处窝点。

李峰还当即分配起来,我、潘子和陆宇峰分到了一组,乍一看我们仨力量确实挺弱,不过我对我们这个三人组很有信心。

接下来李峰又拿出一些假证件,都是我们这些人的,他让我们各自想办法,陆续赶到延北,而这些假证件,会保证我们在短时间内不暴露身份。

我们都知道时间紧迫,早一步到达延北,就能早一步观察,多做准备。

会议结束时,我们所有人把手放在一起,算是变相的整体告别,这期间一直没看到小莺和孤狼,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峰没回答,但表情暗淡一下,杜兴倒是接话了,说了句,“他俩要去京城办点事。”

我明白了,心说小莺和孤狼的身手很好,他俩这次任务最重,或许是打着谋杀**高官的主意吧。

我看没人想过多提起他俩,我就没往下问。我们按照各自的小组,三三俩俩的走出去。

我们仨坐上车之后,陆宇峰直奔高速,我和潘子连回住所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什么留恋的,因为那住所本来就是李峰的,我相信在他走之前,也会把屋子收拾妥当的。

这次车开的很快,也有点24小时连轴转的意思,我们用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就又回到延北了。

短短一个多月不见,这里变化不大。实际上也并非像我想的那么孤单,在这里还有跟我们接头的。

这是一个中年大胡子,别看穿的严实,但也挡不住他脖颈上隐隐露出的纹身,凭直觉来看,这是个混道上的,也应该是李峰目前能联系到的最靠谱的帮手了。

我们仨负责的窝点是一个三层小楼,我们先跟大胡子一起,直奔这里。

大胡子也提前帮了个忙,在三层楼对面租个房间,便于我们观察,房里除了床和一切日用品以外,还有一个大旅行包,大胡子说是李峰提前找人送过来的。

我们和大胡子在出租房里小搓了一顿,也交流一番。按大胡子说的,这三层小楼其实是准动迁楼,只是一直拖延几年没动工。楼里居民几乎搬走了,第三层却一直有人住,还都挂上黑色窗帘。

我趁空往外瞧瞧,发现真如大胡子所说的那样。我有个想法,问其他人,“既然整个三楼被挡的这么严实,里面会不会做毒或者做赌了呢?”

大胡子先赞了一句,说我猜的**不离十,又补充说,“那里不定期的还会往外运一些限制级的书籍和光碟,听说都是运到国外贩卖的。”

这说法我懂,因为跟延北挨着的邻国,管制特别严,某类书刊和影视,是想买都买不到的。高官打这个主意,也算是一笔横财。

陆宇峰想的另一方面,问大胡子,“有什么机会能混到对面三层里面么?”

大胡子苦笑,说凭他的经验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对面三楼的人员,虽然也要吃喝拉撒,但吃喝自己买,有垃圾了也都是自己人运送出去,在单元门那里还一直有俩人站岗。

这让我头疼,因为我们要捣毁这个窝点,怎么也得对它内部什么样有个了解,不然盲目制定计划,能不能成功还两说,更会有很大的风险。

我们都能品出来,大胡子是真想尽力帮我们,但有些事在他能力范围之外,我们也不能强求让他再做些什么。

等吃完饭,我们让大胡子离开了,接下来我们仨琢磨后续计划。

我们先把旅行包打开,看看里面有啥。不得不说,这有种百宝箱的感觉,有三把左轮枪、三把匕首,还有绳索、一些药品和其他杂物,而最古怪也最能引起我注意的,是一个大蟑螂,有一个指节那么长。

这蟑螂仿真度极高,却是智能机器人,旁边还有一个类似于平板电脑的设备。

我和潘子一起把蟑螂拾起来,猜测它有什么用途,陆宇峰倒是提前知道些信息,一边研究平板设备一边问,“你们还记得米奇的蜘蛛么?”

我和潘子都点头,那次去敌方基地,十六个机器蜘蛛也算立了功。

陆宇峰接着说,“那是好东西,莺嫂偷偷把它们匿下了,也私下做了一系列的改装,去除蜘蛛里的自爆系统,去除一些繁琐的卫星定位配件,只把监视监听功能留下来,结果让它变成了一个蟑螂。”

这话要不是从陆宇峰嘴里说出来的,我真都有些不信,心说那么大的蜘蛛,最后竟能压缩到这种程度!

陆宇峰又在设备上输入几个命令,反正是让蟑螂去这间屋子的角落里躲着,顺便拍摄下我们仨。

蟑螂很听话,无声的爬起来,看速度还爬的不慢呢。最后它到达指定地点,还调整位置,脑袋正对着我们。

我们能从平板设备上看到我们仨的录像,或许是改装水平有限,看的不那么清晰,但这对我们来说,足够了。

我们也说了几句话,发现设备中立刻传出重音来。

这次测试算圆满通过了,接下来陆宇峰带我俩来到窗前,我们屋也挂着窗帘,为了保险起见,只偷偷扒开一个缝隙,一起看着对面。

陆宇峰的意思,先把机器蟑螂派出去,让它偷偷在对面三楼窗户前埋伏好,我们再想办法,让它潜伏进去。

潘子想了个招,说旅行包里有铁丝和皮筋,我们做个弹弓子,把对面窗户玻璃射碎了,不就行了么?

本来我认为这计划不错,但又仔细一琢磨,觉得不妥。我有这个直觉,对面窗户弄不好都是防弹的,别说弹弓子了,就算子弹打过去,都未必能出裂痕的。

我正想否定潘子想法,谁知道陆宇峰笑了,对潘子攒了句,还让潘子即刻做弹弓子。

潘子兴趣高,躲在一边行动起来。我是不想让小兽白忙活,又跟陆宇峰念叨一句。

但陆宇峰专门玩蟑螂呢,还把蟑螂放出去了,他趁空回一句,“让我瞧好。”

我们与对面三层楼只隔了一条街,这里还挺冷清,蟑螂没遇到啥阻碍,嗖嗖的就爬过去了。

这让我稍微有点欣慰感,不然哪个逗比行人一脚踩到蟑螂,噗一下冒烟了,那才有意思了呢。

等蟑螂就位后,潘子那边也准备好了,他怕弹弓子不够劲,还特意用两层皮筋做弦儿。

陆宇峰接过弹弓子看了看,满意的一点头。

这出租房的窗户是推拉式的,我们索性把它稍微打开一个缝,陆宇峰找了个铅粒,在外面包上一层棉花,放到弹弓子里,拉满弦,把它嗖的一下射出去。

这铅粒儿力道很大,打在对方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我们仨赶紧把窗帘放下来,透过缝隙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