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弘业本来还沮丧着，听到杜鹃这一句话，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过来，前面她算的那一笔账，故意强调什么月薪几十万，年薪几百万，十有八九是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那一番感慨是因何而来，所以才故意捉弄自己，逗着玩儿呢。
“所以说么，找个特别了解自己的女朋友，其实也挺挑战的！简直就好像是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能想到的，你也能想到！”他摇摇头，感慨了一句。
杜鹃眉头一挑：“也是，这种在对方眼里就好像是透明人一样的感觉，恐怕也听不好的吧？要不然…你现在重新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老子不考虑！”唐弘业故作霸气的把腰一挺，“我就喜欢当个透明人！当透明人最舒服了，什么事儿都不需要浪费口舌去解释，一个眼神就什么都能明白，就这默契，是年薪几百万能换来的？傻子才要重新考虑！再说了，我上次表白的时候可是赶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你让我重来一次，我也找不到那种刹车失灵，能让你稀里糊涂就松了口的机会了呀！”
“胡说八道！”杜鹃被他逗笑了，不过随即又收起笑容，瞪了他一眼：“哦，一个眼神就能明白的默契，还会在这里纠结什么不能带我去牛排馆的问题么？我要是那么在意这些，当初干嘛对你有好感！唐叔叔又不是开牛排馆的老板！你从小到大的志向，好像也跟年薪几百万也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唐弘业虽然被杜鹃瞪了一眼，又糗了几句，但还是心情无比愉悦的嘿嘿直笑，一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傻笑着表示：“得女朋友如此，夫复何求！”
事实证明，即便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女朋友，也仍然还是有所求的，比如求一顿饱饭。摆脱了那一瞬间的牛角尖困扰之后，唐弘业的胃口也跟着回来了，他帮杜鹃叫了她想要吃的东西之后，非常豪气的点了一份超大份牛肉炒面，还额外加了一份牛肉在里面，等那一大盘子炒面被端上来之后，又非常狗腿子的把里头的牛肉片几乎都夹到了杜鹃的碗里面，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吃了一顿饭，唐弘业就真的不钻牛角尖了，在放平了自己的心态去正视自己对杜鹃的感情之后，他也顺带着掌握了一个新的技能，那就是换一个角度考虑问题。就比如当初他放下自己的别扭，坦诚对杜鹃的感情那会儿，就在心里面告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努力让自己优秀是必须的，不过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朋友，这也是一件相当牛的事情了，毕竟杜鹃又不是个傻子，自己要是真的一无是处，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自己呢！
现在他也是这样换一个角度看待卢潇平突然冒出来表白的这件事的。虽然说自己作为一名刑警，年薪百万肯定是痴人说梦了，卢潇平年纪轻轻年薪百万也确实是挺厉害的，不过一个年薪百万、高大帅气的优质青年都追求不到的姑娘，恰好是自己的女朋友，并且两个人还感情笃深，默契十足，这不是恰恰说明了自己的人生，比那位年薪百万的优质青年还要更加成功么？
这么一想，唐弘业顿时就觉得自己走路都脚下生风了似的。
一旁的杜鹃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唐弘业这满面春风的样子，心里面忍不住感慨，这男人有时候还真的是够幼稚的！
吃过了晚饭回去之后，几个人便又凑在了一起，因为意识到了这几个案子潜在的关联，以及作案人可能存在的严密组织，刑警队众人也决定谨慎处理，谁也不能轻举妄动，避免那种打草惊蛇，因小失大的局面发生。
唐弘业和杜鹃一走进办公室，已经先回来的人就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
“怎么了这是？”戴煦笑着调侃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路上捡钱啦？”
“捡钱有什么好高兴的！捡到宝才开心呢！”唐弘业笑嘻嘻的回了他一句。
不过后面他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杜鹃在身后用手捅了捅他的腰，他便心领神会的闭上了嘴巴，一副讳莫如深的神秘样子。
杜鹃才不管他是不是讳莫如深，反正只要唐弘业嘴巴牢靠一点，别把那些事情给抖出去就好了，她自认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不喜欢出风头，尤其觉得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不管是什么小浪漫还是小甜蜜，两个人偷偷的品尝就够了，没有必要张扬得人尽皆知，就好像是把爱情变成了一出舞台剧，故意吸引观众的注意力，想要讨掌声似的。上一次那一大捧玫瑰花幸亏是在午休时间，没有撞见什么人，所以好像也没有谁知道的，要不然她可就要感觉不自在了。
几个人都是在周围的饭馆解决的晚餐，吃完饭回来，稍事休息，随便闲聊了几句，就又都很自觉的把注意力收拢回来，放在了工作的相关话题上面。
“这个于文，在邢北辰的案子里面出现，可以很容易的明确他和邢北辰之间的关系，但是没有作案时间，被排除掉了。”杜鹃对大伙儿提出自己的一个想法，“我和唐弘业对他有印象是因为调查尤星华的案子时恰巧见过他，我们都不认为这种事情真的单纯用‘巧合’，假如不是巧合的话，那不光是他，就连当时跟于文在一起的出租车司机娄升荣也一样不能够摆脱嫌疑。”
“对，当初没有特别怀疑他，就是因为他跟尤星华素不相识，完全是路人，并且当时也是他的车子刚好从尤星华离开的ktv那里经过，别人嫌尤星华喝酒了不肯载他，所以娄升荣才恰好捡到这么一个乘客。偏偏尤星华当时遇害时候的状况具有非常强烈的报复色彩，我们第一时间就把无冤无仇的陌生人排除掉了。”唐弘业点点头，接着杜鹃的话对其他人说，尤星华当初他和杜鹃负责的部分最多，所以对当时的情况也相对而言更加了解，“现在回头想一想，这一次咱们遇到的有可能是一个非常有组织有分工的犯罪团伙，于文都可以恰好出现在两个被害人的调查过程当中，娄升荣说不定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凑巧路过’呢！”
“可是…就算能够谋划其他的，怎么才能确定尤星华一定会上了娄升荣的车子呢？这个变数就太大了吧？”之前没有参与过尤星华案子调查工作的贺宁提出了一个小小的疑问，她的疑问也是非常合理的，毕竟尤星华作为被害人，他不可能一切行动都严格遵照着对方的计划来进行，“我记得当时的那个ktv门口的监控视频里面，好像那辆出租车并没有主动招揽生意的迹象吧？”
“确实没有，所以我觉得咱们不妨这一次改变一下关注对象，”杜鹃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比如说于文和娄升荣这一边，可以先确认一下这两个人的交集，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舅甥关系，同时把尤星华暂时放在一旁，重点关注娄升荣那辆车子的行踪轨迹，并且这一次不要关注娄升荣载上了尤星华之后的那一部分，而是他还没有载尤星华之前，到底是在哪里。”
“对，这个思路也可以用在除了娄升荣和于文以外的其他人。”戴煦点点头，对杜鹃的打算表示赞同，“虽然说从作案手法来说，并不统一，并且这么频繁，跨度又这么大的作案，凶手是独行侠的几率可以说是很低了，但是我们面对的团伙，应该也不会是特别庞大的一个团伙，我认为应该是那种有一定的人数规模，足够应付各自的分工，但是人数又不会过于庞大的。毕竟套用一句比较有名的电影台词——‘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人太多了肯定会容易出问题。”
“嗯，我也同意人不会特别少这一点，”方圆在一旁补充了一句，“毕竟如果人少，就不会出现硬给丁卓身上扣罪名，想要让他的死‘合情合理’这种事了。”
“那咱们就按照这种思路去查一下试试，”汤力听他们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开了口，“重点是注意行动隐秘，不要惊动任何人。”
唐弘业和杜鹃首先就从于文和娄升荣的关系这一层开始着手了，当时找娄升荣了解情况的时候，他似乎的确因为于文出现在他的家里面感到有些吃惊，甚至有些局促和慌张，只不过当时他把这种情绪隐藏在一种嫌弃于文不务正业的愤慨当中，所以没有显得特别引人注意，事后回想一下，他关于自己和于文之间关系的介绍，似乎确实显得有些欲盖弥彰，深怕别人不知道、不相信似的。
经过了一番摸底之后，他们没有办法找到任何于文和娄升荣之间的亲属关系，毕竟他们两个自称舅甥关系，只差一代人而已，即便是远方亲戚，只要沾亲带故，想要确认出来的话总归不会特别困难。
所以说，娄升荣和于文之间的舅甥关系，几乎可以确定是娄升荣在情急之下随口编造出来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让于文出现在自己家里面的这个事实变得合情合理起来，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怀疑。
接下来，杜鹃他们两个人又从尤星华遇害当晚在ktv门口被拍下来的监控视频着手，开始以娄升荣的那一辆出租车为关注对象，再去调取尤星华当天晚上行踪路线上面的其他监控路线记录，试图从中找到娄升荣那辆车的踪迹。
这一次他们果然不是一无所获，尤星华遇害当晚，在没有去ktv之前和几个老同学一起聚餐喝酒的那家饭店马路对面有一家商店，店门口自行安装了一个高清监控摄像头，他们得到了还没有被系统自动删除的当天晚上的监控视频，那个摄像头安装的时间比较临近案发日期，所以镜头的清晰度还是非常喜人的，从监控画面上面，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距离那家饭店几米远开外的马路边上，因为那个饭店的周围也都是比较热闹的其他饭店，门口虽说称作“灯红酒绿”似乎有些夸张了，至少光线也还算是比较好的，在画面上可以比较清楚的看见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从这家商店摄像头的角度，车牌号码刚好被路边一棵树挡住了两位数，但是余下的几位可是一点不差，和娄升荣的车一模一样。
“娄升荣的这辆车果然有猫腻儿！”唐弘业右手握拳，砸在自己的左手心里面，感觉有些激动，这也不怪他这么沉不住气，实在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因为这一系列的案子，实在是被卡的有点太难受了，心里头就好像是窝着一口气似的，一直都吐不出来，现在忽然之间找到了不同案子之间可能存在的交集，又进一步验证了其中的一个设想，实在是让他没有办法不感到兴奋。
杜鹃没有说话，她盯着那个定格在电脑显示器上面的画面，眉头微微的皱着，目光炯炯，似乎是想要把屏幕都给看穿，从里面发现一些什么似的。
“怎么了？你看出什么来了？”唐弘业见状，猜也猜到了，杜鹃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否则不会是这么一种专注的样子。
“你看这里！”杜鹃伸手在屏幕上面指了指，她手指的位置是娄升荣那辆出租车的挡风玻璃位置，“我觉得关于这辆车还没有被咱们发现的秘密，可能比咱们想象当中的还要多哦！”
唐弘业朝她手指的位置仔细看了看，虽然说是高清监控摄像头，画质已经可以算是不错的了，但是拍摄的当时毕竟是夜间，所以很多东西也不是可以完完全全看得真切。唐弘业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么？”
“嗯，有，咱们把这个画面截图保存下来，然后拿图片处理软件增加一些亮度看一看，我觉得应该能行。”杜鹃信心十足的说。
、第四十八章 亲自尝试
杜鹃属于行动派，说干就干，迅速的截取了那个画面保存下来，然后在电脑上面下载安装了一个图片处理软件，准备用来给那张图增加一些亮度。
公安局的网速还可以，就是电脑有点老，保存图片的速度挺快，下载和安装图片处理软件的速度就要慢上一些了，等了一会儿才终于安装完成，杜鹃连忙迫不及待的点开那个软件，软件打开，最先跳出来的是一个大美女的照片，上面一行醒目的大字——“一键打造零瑕疵小仙女”。
“噗——。”唐弘业不知道哪一根筋搭错了，忽然毫无预警的笑了出来。
杜鹃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他，一脸的茫然，不到他到底在笑什么。
“没事儿，没事儿，”唐弘业收敛了一点，摇摇头，摆摆手，“我刚才看到那个软件的宣传广告图，忽然就觉得挺有意思的。别的姑娘装这种修图软件都是为了p自己，我女朋友倒好，人生第一次装这种软件，是为了p监控画面！”
“所以呢？”杜鹃故意看着唐弘业，带着几分威胁的眯了眯眼睛。
“所以这就充分的说明了，什么叫做得天独厚！就我女朋友的那个皮肤和长相，根本不需要用这种软件处理，就已经美的跟仙女似的了！”唐弘业语气格外坚定的说，表情看起来也那叫一个认真，回答的非常迅速干脆。
杜鹃也笑了出来，她承认自己其实也有恶趣味的那一面，每次看到唐弘业这种近乎于狗腿子一样的态度，心里面就觉得又有趣又带着一丝丝的甜。
开开玩笑活跃过一下气氛之后，两个人也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些闲话上面，杜鹃动手开始调整那张图片的亮度，唐弘业在一旁专注的看着。
随着图片亮度一点一点的被调高，原本杜鹃向唐弘业特别指出来过的车窗位置便不再是一片漆黑，慢慢的开始能看出一点模糊的轮廓来了。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杜鹃看到调整过亮度之后的图片，自己方才的推测得到了印证，这让她感觉有点兴奋，“你觉得这是什么？”
“人头！”唐弘业十分笃定的说，在被调高了亮度之后的图片上面，原本一片漆黑的车厢内也有了颜色浓淡的变化，能够看得出来，除了驾驶位置上面有一个人影之外，在明显属于后排的位置上，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想人头部的轮廓。
“不止一个。”杜鹃把图片放大，伸手在上面指了指，“你看，从这个角度看出去，应该是能看到后车窗，所以如果只是一个人，应该能看到另外半边人头的轮廓，但是你看，这里是一片黑，但是中间这儿…好像还有一点点的透光。”
“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呢？”唐弘业仔细看了看，恍然大悟。
杜鹃点点头：“所以我猜测，除了司机娄升荣在车里面之外，后排应该还有两个人，当时他们一直停车在饭店外面，绝对不可能是在等人或者拉活儿。”
“肯定是在监视尤星华呢！等着他什么时候出来。”唐弘业对这一点是没有任何疑问，只是他还是想不通后面的事情是如何能够顺利实施的，“可是就算娄升荣的车子是一直盯梢跟踪尤星华的，这也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够让尤星华坐上他的车子啊！当时ktv门前那么多出租车，总不可能都是同伙，所以协商好了不拉尤星华，就等着娄升荣出现扮演那个救命稻草吧？”
“确实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同伙，估计这事儿早就暴露出来了，也不用咱们这么苦苦的追查，”杜鹃摇头，“我觉得尤星华上了娄升荣的车，有计划的部分，也有随机应变的成分。娄升荣他们最初的计划可能跟后来的实际操作不太一样，根据当天晚上的实际情况，做出了相应的调整。”
“唔…”唐弘业被杜鹃这么一提示，觉得自己好像脑子里面也浮现出了一个逐渐成形的推测，“咱们最初在调查尤星华行踪的时候，在ktv监控画面里面看到的那个姑娘，她是一个很关键的角色，虽然她当时看起来只是一个下车的乘客而已。根据咱们从监控当中看到的情况，娄升荣最初把车子停在饭店附近，没有去载尤星华的意图，主要原因应该是尤星华当时跟他的同学在一起，没有落单，我猜测原本娄升荣和他同伙的想法是一晚上都跟踪尾随尤星华，等到他在偏僻地段落单的时候，就可以趁机下手了，所以他们连车牌照都做了手脚。
尤星华家附近的环境咱们两个是看过的，虽然新桥那一边要相对好一点，但是和市区这边比还是非常的冷清，人烟稀少，算是比较方便下手的地方了。只不过这中间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他们又决定改变计划，在尤星华一个人离开ktv的时候就载他上车，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假如咱们两个人方才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车后排座上应该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在ktv那里下车，还有一个藏在后排座上，尤星华当天晚上喝了酒，估计也不是特别清醒，否则这也是一招险棋，暴露的风险非常大，只需要娄升荣回一下头就可以了。”
“所以说，在ktv门口下了车的那个姑娘，她其实扮演的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角色，”杜鹃也是这么认为的，“当时ktv门口的霓虹灯比较亮，娄升荣的出租车后车窗上面还贴了膜，当时咱们在监控画面上就只能看到车窗上面倒映着霓虹灯的灯光，根本看不到车里面的情景，然后有一个姑娘在停车之后下了车，这就会本能的给人一种车里就只有一个乘客，并且已经下车了的错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娄升荣当时好像在里面做了一个要帮忙开副驾驶车门的动作，这其实也起到了一个诱导的作用，即便是本来想要去坐后排座的乘客，看到司机已经伸手过来帮自己开车门了，也会大概率的改变主意，顺应司机的动作，坐副驾驶。”
唐弘业没有接话，他想了想，示意杜鹃跟自己下楼去一趟，两个人来到公安局车队，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找了一辆和娄升荣驾驶的出租车同款的车子。
那辆车子停在车库里，车库里面光线十分昏暗，不过这正是唐弘业想要的。
唐弘业打开车子副驾驶的车门，让杜鹃坐进去，自己没出声就不要回头，杜鹃照做了，过了大约三两分钟，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她听到唐弘业有些闷闷的说话声，告诉她可以回头，但是不要起身张望，她便如实照做，慢慢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个空空的后排，视线向下，下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
杜鹃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上面的手电筒功能，朝后排座位那里照了照，这才看清楚了原来唐弘业正以一种有些扭曲憋闷的姿势，侧着身子蜷缩在后排座椅下方的狭窄空间里，身上还盖着一条黑色的单子，光线充足的时候可以看清楚，但是在光线比较昏暗的情况下，好像就真的很难发现了。
“杜鹃…你想通了没有？”唐弘业也感受到了手电光，闷闷的问。
“嗯，想通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杜鹃点点头，把手点关掉。
“那你要是想明白了的话，下车过来后排一下，帮忙把我给拉起来吧…我…好像是卡住了，自己起不来…”唐弘业又一次闷闷的说。
杜鹃差一点很不厚道的笑出来，还好她及时忍住了，赶忙下了车，把前排的两个椅子最大限度的朝前移动，拓宽了后排的空间，然后才绕到后面去，打开车门拉住唐弘业的手，把他从底下拉起来。
在杜鹃的帮助下，唐弘业总算是顺利脱困了，他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臂和肩膀，方才那狭窄局促的小空间可把他给憋闷坏了。
“你别看我藏在那后面有点勉强，换成于文的话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他一边活动肩膀，一边对杜鹃说，“于文的身材属于瘦高的那种，比我体格要窄不少，所以我都能够勉强藏进去，就更不用说他了，肯定能够实现得了。”
对于他的这个结论，杜鹃当然是点头表示赞同的，唐弘业本身个头就还是挺高的，再加上他平时工作之余的主要爱好就是跑步和健身，所以虽然不是那种健美先生式的肌肉横生，也还是魁梧健壮的，蜷缩在那样狭窄的一个空间里面必然会十分局促，就好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小小的铁皮罐头一样。而于文就不一样了，他们之前在娄升荣家中遇到他的时候，对于他这个人的身高体貌还是有很清晰的印象，记忆当中于文个头儿倒是不矮，但是身材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男青年来说，实在是有点略显单薄，恰恰就是他那种单薄的身材，反而更容易躲藏在座位下面。
通过唐弘业和杜鹃亲自尝试过之后，两个人对之前的结论也更加笃定了许多，他们又出发，去了一趟尤星华遇害当天和老同学一起去过的那家ktv，随身带着的是那个姑娘从娄升荣出租车上下来的定格图片，希望能够找到当天晚上有在ktv上班，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的ktv服务生，或者是还没有被删除的监控视频资料，毕竟按照之前已经存回去的那一部分视频来看，那个姑娘从娄升荣的车子下来之后，是径直走向了ktv大门的。
唐弘业和杜鹃想要知道那个姑娘当天晚上来到ktv之后有没有和什么人见面，或者离开的时候，又是否有什么人前来接应，如果能够找到这样的目标，也等同于把他们猜测的这个有组织的团伙又摸清楚了一点。
结果到了ktv之后，从服务生那里就先碰了壁，根据排班的登记表倒是不难找出尤星华遇害当晚上班的人，只不过隔了这么多天，他们每天又都要迎来送往许多的顾客，很难记得住那么就之前这种一点也不起眼的细节了。
既然人脑靠不住，那就只能依赖于监控摄像头了，唐弘业和杜鹃带着一种碰运气的心情询问了一下，没想到当日的监控记录竟然还保留着，因为ktv这种消费场所鱼龙混杂，有的时候难免会遇到那种刺儿头的顾客，所以老板对于监控记录的保留时间做了最大限度的延长，以避免出现空口无凭的矛盾纠纷。
唐弘业他们很快就看到了当时他们存走那一段监控录像的后续内容。
就在娄升荣的车子载着尤星华离开之后的大约五六分钟，那个之前从娄升荣的出租车上面下来的姑娘就又一次出现在了ktv门口的监控画面当中，她不紧不慢地走出ktv大门，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过了大约十分钟，一辆黑色的小型suv停在了路边，那个姑娘朝车子走了过去，拉开副驾驶坐上车，车子便发动起来，扬长而去，消失在了监控画面当中。
根据ktv方面的营业记录，尤星华遇害当晚这边的生意并不是特别的红火，所以不管是哪一种档次的包房也都还是有空闲的，并没有爆满，那个姑娘这么迅速的就离开了ktv，很显然并不是诚心诚意过来这边消费的。
“啊！这个女的我有点印象！”就在杜鹃和唐弘业以为在ktv这边不会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收获时，一个收银员给他们提供了一点点的信息，“这女的那天来了就又走了，她进来之后，问我有没有一个叫什么什么名字的人订的包房，是哪一间。我查了一下，没有，她说她估计是记错了地方了，就转身走了。我有点印象是因为，一般人要是找来之后发现不对，都会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然后再走，没有她这样问一句扭头就走的，走的也该干脆了，就好像知道她那个朋友绝对没有在我们家开包房一样！”
、第四十九章 性格的转变
收银员是个机灵人，她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是比较反常。
杜鹃和唐弘业很感谢她帮忙记起了当日的这一细节，有了这位收银员的证明，再加上监控录像当中可以看得见的那辆suv车牌号码，他们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当天晚上开车接那个姑娘离开的人会是谁了。
两个人回去查了一下那辆车的车牌号码，确定这是一辆私人车辆，不过唐弘业很快又发现，这辆车同时也是一辆登记在案的网约车，这个发现让当天晚上的情况就又多了另外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那个从娄升荣车上下来的女孩子未必是被其他同伙或者熟人接走的，她只不过是叫了一辆网约车离开而已。
这又让唐弘业有些犯嘀咕了，不敢贸贸然的就联系那名车主，怕万一对方真的是和娄升荣他们有牵连的人，这样一来就等同于直接暴露了调查方向。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通过网约车的平台方面查询当日那个时间段这辆车子是否有过接单情况，约车的又是什么人。
虽然说这些信息平日里网约车平台是绝对不会轻易透露给外界的，但是因为涉及到了刑事案件，并且向他们取证的又是刑警，所以平台方面并没有拒绝唐弘业提出来的请求，两个人很快就拿到了当天的乘客信息。
这辆车的车主和那个女孩子的关系还真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接单司机与乘客那种，既然如此，乘客信息他们也得到了，唐弘业和杜鹃就没有去打扰这名对内情一无所知的司机，而是直接着手了解了一下当天晚上乘车的那个姑娘。
根据他们得到的信息，这个姑娘名叫庄玲，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两年，一直没有固定工作，目前也处于待业状态下，a市本地人。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社交范围其实并不是特别广，与她有交集的人员成分也并不复杂，从表面上并不能够看出这个姑娘为什么会和娄升荣、于文他们扯上关联，很显然他们的关系要隐秘得多，如果能够清楚他们是如何结识，又为什么会相互勾结、相互配合的去跟踪尤星华，那么这个一直困扰了他们许多的犯罪团伙估计也就能够浮出水面了。
唐弘业和杜鹃并没有去惊动庄玲本人，而是从旁辗转调查了一下她这个人的个性与生活经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庄玲的两大特点。
其一，庄玲是一个脾气有些火爆的姑娘，并且平日里的行为处事或多或少显得有些消极和负能量，她似乎总是对自己周遭的一切充满了不满，仅仅是唐弘业和杜鹃暗中盯梢她的那两天，就亲眼目睹了这个姑娘跟不同的人发生了三次不大不小的摩擦，并且这几次摩擦都是那种并没有太大的主观恶意，完全可以不计较的，庄玲却每次反应都很大，完全是一副别人故意针对她、与她过不去的样子。
其二，庄玲也是以为很典型的网瘾女青年，这两天的时间里，杜鹃和唐弘业发现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从事网络活动，在早上的上班高峰刚刚过去之后，就踩着一辆平衡车，熟门熟路的走出几条街，到一个网吧里面去上网。
更夸张的是，就连在路上骑着平衡车行进的时候，庄玲也是手机不离手，不知道是在聊天还是玩游戏，把远远跟在后面的杜鹃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觉不觉得，这个庄玲有点奇怪？”他们又一次远远的守在网吧外面的时候，唐弘业对杜鹃说，“现在这都是什么年月了？家庭宽带普及度在a市来讲真的是挺高的，不是都说那句玩笑话么，家里现在离开什么都能过日子，但是如果断网、没wifi，没手机，那天都塌了，简直世界末日了一样！我原本一直觉得，一般来说选择上网吧去上网的，要么是家里不允许上网的中学生，要么是学校里面网络状态不好或者没有电脑的在校大学生。像庄玲这种情况就有点奇怪了，大学毕业，最近暂时都没有出去工作，住在家里，为什么非要跑那么远来上网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家附近好像也有一家网吧来着！”
“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就是，她想要去一个离家远一些的网吧，避免万一被人查到了在网上的一些行踪轨迹，会根据ip地址怀疑到她的头上。”杜鹃说出自己仅有的一种猜测，毕竟其他的假设就实在是站不住脚，很难成立。
“要是能知道她上网都干些什么就好了！”唐弘业感慨了一句，扭头看看杜鹃，“要不然你进去一下？让网管给你开一台庄玲旁边或者背后的电脑，这样就可以趁机偷看一下了，哪怕能有个大致的掌握也行啊，总好过咱们现在对她在网络上面活跃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一无所知，查都无从查起。”
杜鹃摇摇头：“不行，这个事情只能你去，我去是不行的。”
“为什么啊？”唐弘业有些不解。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杜鹃觉得唐弘业实在是有点不开窍，“庄玲二十出头，而且还是单身。假如她是一个那种特别让人惊艳的大美女，我去倒是无所谓了，就算我偷看她被她发现，可能也是会淡然处之，不会多想什么，毕竟美丽的人或者事物，都是会比较惹眼，让周围的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她肯定会泰然处之。可是偏偏庄玲也就顶多算是清秀的水平，如果被她发现我一个劲儿的看她，就以她的那种火爆脾气，不一定会怎么去猜想我的意图呢，搞不好还会闹出什么不愉快来。换成是你去，那就不一样了，毕竟你长得还是挺帅的，所以估计只要没那么不凑巧，你的相貌类型恰好是她讨厌的那种，她应该会…你懂的。”
唐弘业并不是很想懂，他有些不情愿的撇了撇嘴：“我怎么有一种你怂恿我去出卖【hx】色【hx】相的感觉呢？这么心大的女朋友也真是不多见！”
“对你又有信心，又有信任，你难道还不高兴啊？”杜鹃笑道。
“又高兴又不高兴。”唐弘业耸肩，虽然说有些无奈，但还是按照杜鹃的意思下了车，准备过去偷看一下庄玲在网吧都做些什么。
杜鹃坐在车里面等着，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唐弘业才回来，估计从网吧出来之后又顺便拐了一下旁边的奶茶店，回来的时候手里头提着两杯柠檬冰红茶，上了车之后估计是怕杜鹃等急了，赶忙一边把饮料插好吸管递到她收礼，一边对她说：“没敢坐下来几分钟就起身走，怕引起庄玲的怀疑，我刚才就坐她旁边。”
杜鹃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喝了一口冰红茶：“怎么样？有发现么？”
“你别说，还真有，”唐弘业答道，“这个庄玲坐在那里既没有打游戏，也没有看电影，就一直在那里聊天来着，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她还用的是匿名聊天。”
“群聊？”杜鹃一听这个模式，立刻就明白了，她虽然工作之后忙起来也没有什么时间挂在网上聊天，但是之前刚有这个功能的时候，她的中学同学那个聊天群里面因为互相猜测对方到底是谁这件事一度还挺热闹的，所以连带着就让杜鹃这个只是偶尔瞥上两眼，没有怎么参与过的人也有了印象。
“对，可惜聊天内容的字体挺小的，我看不清，毕竟我也只能是偷瞄几眼，不能趴到她屏幕上面去看，”唐弘业叹了一口气，“总之绝对有问题，一般来说那个匿名聊天的功能，主要是为了娱乐一下大众，但是你见过匿名聊天聊到整个人眉头紧锁，全神贯注，一副时刻准备开始战斗的模样的么？”
“这倒是，”杜鹃有些遗憾，“只可惜没有办法偷看到她的账号…”
“这个么…”唐弘业抓了抓后脑勺，忽然支吾起来，“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来，就打算走了，临走的时候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她说能不能加一下她的好友。”
“她答应了么？”杜鹃连忙坐直了身子，关切的问。
“加了，不过加的是微信。”唐弘业略带一点遗憾的说，“好在她的微信号码是她的手机号，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吧。我主动要跟她加好友可是工作需要啊！平时我可没有这个爱好，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是什么熟手惯犯呢！”
杜鹃有点无奈的看了看他：“难道我第一天认识你么？”
唐弘业咧嘴一笑：“也对！所以说找对象果然还是要知根知底最省心了！”
杜鹃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愣神儿了一下，又回过神来，抚了抚胸口：“幸亏你这个人平时感觉挺没溜儿的，微信的名字和头像还有个人资料，哪里哪里都看不出来是个警察，朋友圈也是关闭的，从来没有发过东西，不然今天人家提出跟你互相加微信，估计你还得手忙脚乱的找理由搪塞呢！”
“我这叫保持神秘！”唐弘业伸手在杜鹃脑袋上弹了一下，“什么叫没溜儿！你男朋友在你心目当中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一个形象？！”
回去局里之后，两个人就把庄玲的手机号码和微信账号都交给了戴煦，在这些东西方面，戴煦比其他人都要擅长，所以交给他可能会比较有收获。
因为有唐弘业加了庄玲微信的这样一个便利条件，杜鹃可以通过唐弘业的账号去浏览庄玲以往发在朋友圈里面的内容，经过了一番深挖之后，杜鹃发现了一个问题，庄玲的性格似乎并不是一直像现在这样激进易怒的。
“你看，她两三年之前朋友圈里面的内容，看起来还是小女生的那种岁月静好呢！”她把庄玲朋友圈里面的时间线展示给唐弘业看，“推算一下，在她大三之前，发的东西还都是一些美食啊，自拍啊，或者是转发一些美妆教程啊，旅游攻略啊之类的东西，但是到了大四之后，逐渐出现了一些带有焦虑情绪的个人心情，再后来她的状态和心态就都开始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看不管是个人发的东西，还是转发的内容，负面情绪越来越重，心态越来越消极，那种认为生活不公平，社会太黑暗的内容也跟着越来越多起来了，这期间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受到了很大打击，所以一下子就钻进了牛角尖，开始性格发生巨大变化，包括后来工作的不顺利，也和她本人心态不正有一定关系。我觉得这样的一种心态走向，很有可能就促使她接触了某个群体，并且一拍即合的去做起‘惩恶扬善’的那种所谓的正义行为了。你觉得呢？”
“嗯，很有可能，”唐弘业点点头，“把自己当成梁山好汉了估计，以为自己是被逼上梁山，想要杀富济贫，为民除害呢吧！”
于是两个人就又花了一点时间和精力去暗中调查了一下庄玲在大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是否遇到过什么特别的经历，这么一调查还真就有所发现，原来庄玲大学期间学习成绩还是挺不错的，本来保送研究生的几率很大，结果到了最后时刻本来已经几乎板上钉钉的保送名额却落到了另外一个叫做许子实的男生头上。
唐弘业还顺便查了一下那个许子实，此人现在正在学校里面读研究生，似乎是一个非常懂得人情世故的人，硕研还没有毕业，保送博士的事情就已经有鼻子有眼儿了。
这个人暂时还没有什么事，让唐弘业和杜鹃悄悄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这回也留了一个心眼儿，和队里的其他同事打了个招呼，关于这个许子实的动向也要随时留意，重点关注。
如果说庄玲真的是有意识的参与到了对尤星华的谋杀行动当中，那么一个和她无冤无仇但是带着污点的人都可以下得去手，许子实这样一个抢走了她的保送名额的人，庄玲真的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了么？
、第五十章 接二连三的发现
在杜鹃和唐弘业有所收获的同时，戴煦他们那一边也有了一点进展。
“祝斌斌的一个朋友跟我们透露说祝斌斌在遇害之前，似乎在和一个女孩子秘密的来往。”戴煦对他们分享了一个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据说是一个乖乖女，家里面管的很严，如果让家里头知道，不光是要对女孩子不客气，对祝斌斌也一样，所以祝斌斌在处理这一段关系的时候就表现的非常低调。”
“祝斌斌？乖乖女？”唐弘业听了之后有些惊讶，“我怎么觉得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一点都不搭，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呢？咱们都不说祝斌斌到底会不会有可能喜欢上一个乖乖女了，就单说一个乖乖女，敢不敢和祝斌斌这样臭名昭著的人在一起啊？这事儿我们男的也搞不懂，你们几个女生肯定要好理解得多，你们女生以前读书那会儿都喜欢看那种小说吧？什么霸道总裁、烈火浪子什么的，以你们的看法，真的会因为小说里面的情节就在现实生活中也产生相似的喜好么？”
“我没有那个爱好啊！”贺宁举手表态，“我那时候虽然说也偷偷看看小说什么的，不过看看也就看看，就算是看小说，霸道总裁也不是我的菜！”
“我看看小说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恶，不过看小说和日常生活绝对是两回事，那种霸道总裁的描写，放在小说里看看觉得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如果现实生活当中也这样的话，估计我肯定会觉得那人有病！”方圆也点点头，“还有什么烈火浪子，痞痞的坏学生，我是真的欣赏不来，平时在学校里和祝斌斌这一类人也是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绝对不会想要多打交道的。”
“我那会儿就没怎么看小说，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是清楚的，我肯定是不喜欢跟祝斌斌这一类的人打交道。”杜鹃对唐弘业说，“以我个人的理解，我也不觉得任何高中阶段的乖乖女，会被祝斌斌那种成天欺负同学，就好像小恶霸一样的混混产生任何掺杂了梦幻色彩的感情。”
唐弘业赶忙点点头，方圆和贺宁的过去他并不了解，但是如果说不了解杜鹃的，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杜鹃读书那会儿也算是比较乖乖女的类型了，平时她的确对学校里那种比较混的学生都很注意保持距离，不太与他们打交道。
这中间还有过一个小插曲，有一个当时在学校里面和祝斌斌比较类似的小混混，也是与校外的一些闲散人员来往比较密切，颇有些小霸王的风范，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一根神经，看上了杜鹃，缠着她非要和她谈恋爱，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杜鹃当然是选择回避，不予理睬，那个小混混一看她是这样的态度，恼羞成怒，谋划着想要为难一下杜鹃，结果也是活该他运气不好，这事儿好死不死的竟然被唐弘业给知道了。那个时候的唐弘业还不是现在这样的成年人，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个性自然还是比较冲动的，于是他就和小混混打了一架。
自从唐弘业立志要当警察之后，就一直很注意锻炼身体，学习之余也会每天都出去跑步，睡前做一做俯卧撑之类的，在当时的男生当中算是身体比较结实的那一类了，所以和小混混的这一仗打下来，一点胜算都没有，被唐弘业打得格外狼狈。如果这是普通的高中生，这事儿估计也就过去了，可是那个小混混自认为平时在学校里也算是混混界里比较有头有脸的，现在被唐弘业揍成了猪头，就觉得格外的难堪，脸都没有地方搁了，于是在一天晚上放学之后，他伙同了几个社会上的小流氓，把唐弘业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当天晚上的战况略微有些惨烈，唐弘业再怎么身体强健，毕竟也只是一个人，双拳尚且难敌四手，更何况小混混那边的帮手也不止一个两个。唐弘业被打得挺严重，一条手臂后来被诊断为骨裂，其他的软组织损伤就不用说了。
不过那个因为骚扰杜鹃挨了揍的小混混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原因是唐弘业当天晚上采取了一种非常具有针对性的应对策略，那就是不管谁来打他，不管别人怎么打他，他都不理，只是死死的扯住那个小混混，用尽全力的去打这一个人，所以最后还是那个小混混先受不了啦，鬼哭狼嚎的求他请来的那几个给自己撑腰出气的帮手赶紧停下来，再不停下来他觉得自己都要被唐弘业给打死了。
后来唐弘业在医院里面住了几天，回家之后他没敢跟自己爹妈说跟人打架的真实原因，只说是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打劫的小混混，所以被打了，那个小混混被打得好像猪头一样，就更加不敢在学校里面大肆宣扬了，后来也没敢再招惹过杜鹃，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至今杜鹃也并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所以这个所谓的乖乖女，为什么那么神秘，到底真的是离经叛道，喜欢祝斌斌这种欺软怕硬的小流氓，还是另外有别的原因，可以留意一下。”戴煦等在场的三个女孩子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之后，做了一个总结。
“可别是个入门级的‘仙人跳’！”唐弘业提出一种假设。
“这个假设很有参考价值。”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汤力这时候开了口。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唐弘业觉得既然话赶话都说到了这上头，索性就把自己想到的一股脑都给说出来，“你们看啊，尤星华的那个案子里面，对尤星华在外面的那些丑事，除了他的老婆谭亚宁和外面想好的张慧茹之外，最了解的恐怕就是舒乐和董成这一对小情侣了，但是他们两个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其他人听他说这些，纷纷点头，对于这个情况还有清晰的印象。
“然后祝斌斌出事了，祝斌斌出事之前，在网上一直发帖子试图让讲道义的正义人士修理祝斌斌的人是徐英发和武志诚，可是他们两个也有不在场的证据，可以说是非常充分的。再之后就轮到了邢北辰和白小瑜了，白小瑜那边暂时没有确定谁的嫌疑比较明显，邢北辰这边就清楚很多了，既了解他在网络世界里面是个什么模样，又在现实生活当中认识他的，目前咱们能够找到的也就是于文。”
唐弘业继续说：“于文在之前尤星华的案子里面凑巧出现过，因为跟尤星华素不相识，所以没有被咱们列为重点关注对象，邢北辰那边他同样是具有不在场证据的。你们不觉得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巧合么？”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能大概猜到了他们这一伙人的一种分工模式。”杜鹃立刻明白了唐弘业想要表达的意思，“由比较了解被害人个人情况的人来提供被害人的相关信息，再由和被害人完全没有任何牵连的陌生人根据线索提供者给出的背景资料，寻找时机去对被害人下手。这样一来就会形成了一种与被害人有关的人员都有不在场的证明，缺乏作案时机，而被害人遇害前后也没有发现其他任何有作案动机的人的行踪轨迹这样一种现象，把咱们都给困住了。”
“嗯，如果这个假设能够成立的话，那么无论是舒乐、董成，还是徐英发、武志诚，可就都没有那么无辜了。只可惜咱们现在不知道这一次面对的到底是一个什么规模的组织，除了于文之外，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出现在两个或者两个以上被害人的相关调查当中的人。”戴煦略有些遗憾的说。
“至少于文给了我们一种思路，”杜鹃还是比较乐观的，“提供线索的人，和动手杀人的，并不是完全隔绝开来的不同分工，这些人在提供信息给别人作为攻击目标的同时，自己也要去充当这样的‘杀手’角色。只要是这样的，那想要找到交叉点就还是希望很大的。我觉得有一个人，或者说有一家人，倒是值得关注一下，就是白小瑜的房东一家，主要是伍志和伍梦桐这一对父女。”
“嗯，白小瑜的遇害方式和苏秋双非常类似，她们两个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在私生活的比较混乱，并且在咱们目前掌握的线索里面，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线索提供人这样的角色。”唐弘业也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苏秋双那边我还没有怎么想明白，不过白小瑜这边就比较明显了，当天伍梦桐可是在咱们面前没少说关于白小瑜私生活方面的事情，只不过当时考虑到她就是一个高中小女生，所以也没有格外去视为重点关注对象罢了。倒是伍志这个人，我一直觉得他挺值得关注的，毕竟一个中年男人，没事儿跑去偷听年轻女房客的墙角，这个不管怎么说都是挺猥琐的一件事儿，更何况他这么做，谁知道他闺女伍梦桐知道不知道！那小姑娘可是把白小瑜的很多事情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你还别说，这倒也是一个挺合理的解释！”贺宁挺唐弘业提到这个内在的关联，认为很有价值，“如果单纯是个人感情生活比较随便，倒也没有碍着谁，不过一旦涉及到自己的父亲都觊觎女房客的话…就招人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