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照这么说，这么一名年轻女性如果失去联系这么多天，没道理连觉得不妥，报案找人的都没有。”戴煦蹙眉盘算了一下，把尸体曾经被冷藏存放过这一条信息也记录下来，然后对刘法医道了谢，“刘法医，辛苦了，那我们就还是回去继续抓紧时间排查死者身份吧，有什么别的收获再通知我们！”
刘法医点点头，送他们到办公室门口，戴煦和方圆重新返回办公室，之前他和钟翰两个人就衣柜上面“翟萌萌”这一条线索进行过沟通，所以现在钟翰已经拉了唐弘业搭伴做帮手，一起去寻找这个翟萌萌，看看能不能确定衣柜的旧主人是谁，而这名死者和衣柜的旧主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是否认得。马凯和林飞歌留在办公室里，还在按照戴煦交代的去筛查周边市县有没有可能是死者的失踪女性，不过看他们两个人沮丧的样子就知道，依旧是一无所获。
戴煦从法医那边回来，一路上包括回到办公室以后，都略微显得有点心事重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时不时的还皱一皱眉头，方圆一直都有留意到，但是她不好意思冒冒失失的就去开口打听，所以一直忍着，不过她忍得住，不代表别人忍得住，至少马凯就只有旺盛的好奇心，没有足够的忍耐力。
“老戴，你自己一个人闷头想什么呢？”他偷眼看了戴煦几次之后，终于还是坐不住，起身凑到戴煦跟前去，开口问，“是嘀咕案子的事儿呢么？你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想嘛，我们三个臭皮匠，说不定也能顶半个诸葛亮呢！”
“你们觉得这次遇到的杀人案，作案手法够不够复杂？”戴煦招招手，示意林飞歌和方圆也到跟前来，然后开口问他们三个人。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林飞歌说：“我的天哪，师傅，我要是见识短你别笑话我，我觉得要是再有比这次的更复杂的，都可以考虑申请吉尼斯了！”
“那么，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凶手要这么做呢？”
被他这么一问，三个人都有点面面相觑，马凯一乐，说：“那还能因为什么啊，不就是因为那个凶手是个变态么？”
“我当然不会否认说这次的凶手有些变。态这件事，但是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戴煦摇摇头，“即便是变。态，也会涉及到不同的选择，有的人可能把人乱刀捅死，有的人可能像咱们之前几个月刚刚才处理完的那个案子一样，把肉割成一块一块的区喂狗，那么为什么这一次的凶手，要做这么复杂繁琐的花样呢？”
他把问题说得更具体一些之后，方圆他们几个反倒被问住了。
是啊，现在已知凶手是这么做的，但是为什么这么做呢？这确实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原本似乎答案并不难找，“想要羞辱死者和泄愤”这几个字估计就足以概括，但是按照戴煦的提问，去挖掘更深一层的缘由，为了羞辱和泄愤可能有千千万万重途径，为什么偏偏要把尸体切成两半？为什么偏偏要把脸颊割出口子，变成诡异的“笑脸”？为什么偏偏要强迫死者吞食粪便？
这些行为，每一桩都很刻意，可是刻意这么做的理由又会是什么呢？从尸体被仔细清洗过，连脏器都不例外这一点，再加上现场尸体的摆放明显也很精心的这些细节，他们都相信凶手的每一个行为，都不会是临时起意的即兴发挥。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冥思苦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于是马凯只好问戴煦：“老戴，我想破了头了也没想出来，要不你给我们说道说道，指点指点迷津？那你觉得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搞这么多花样呢？”
戴煦两手一摊，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刚才我憋着不说，怕的就是说出来你们就一定会问我，当师傅的答不上来被问住了，你瞧，现在多尴尬！”
第十章 困
他这么一说，把三个人都给逗笑了，笑过之后，马凯挠挠头，问戴煦：“那弄了半天，咱们谁都没有答案，你不着急啊？”
“不急，这有什么好急的，发现不了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现在咱们发现了问题，找答案不过就是时间的事儿，早晚而已。”戴煦对此心态倒很洒脱，摆摆手，不大在意的说，他舒展了一下眉头，一挥手，“好了，干正事儿吧！”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死者的大概年龄，即便一时半刻也没有找到特别相符的失踪人口，也可以靠排查来掌握一下情况，毕竟人和人的想法差距还是很大的，现在无法确定死者失踪的具体时间，也就无从判断对于她身边的人而言，这样的一个天数到底值不值得兴师动众的去公安局报案找人。
死者的年龄被推测是在18到25岁之间，即便是没有比较符合的报案人，排查起来的难度也不算特别大，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还是高校里面的在校大学生，甚至高中生也有可能，这一部分人的生活范围比较小，平日里的作息和行踪都比较有规律，排查起来并不难，更何况死者无论是面部皮肤还是身上的皮肤，都保养得十分细致，推测起来应该也不是每天操劳辛苦的职业，即便不是在校学生，应该也是公司白领之类相对比较不用风吹日晒的稳定工作。排查范围应该也比较好确定，总体来说，算是不理想中的理想情况了。
明确了目标之后自然就是要抓紧时间行动，首先就是从a市的各所高中和大专院校开始着手，如果没有任何收获，下一步再考虑从大中型企业和机关单位入手。由于需要排查的学校数量比较多，为了节约精力和时间。人手必须分配的比较妥当才行。这样一来戴煦一个人带着三个实习生到处跑显然是不合适的，于是马凯和林飞歌就被他交给了另外的两名同事帮忙带着，他自己带着方圆去排查。
对于这样的安排。林飞歌显然是不满的，她在乍一听到关于人员的安排之后，用不情愿的语气，半真半假的对戴煦说：“师傅。虽然说要一视同仁，可是你是不是也把我才是你‘亲徒弟’这事儿给忘得也太干净了一点啊？就算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不也应该是你带着我，让方圆去跟她师傅钟翰么？”
戴煦倒没有急着开口，都是负责带林飞歌出去排查的那名同事脸色变得有点尴尬，似笑非笑的对戴煦调侃说：“你这小徒弟跟你感情还挺深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你可别和我一般见识啊！”林飞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赶忙扑哧一笑。改口说，“其实是我脸皮太薄了。认生，跟我师父老戴同志好不容易才混熟了，冷不丁让我跟着你去，你长太帅了，我怕我自己光顾着害羞去了，什么也没学着！”
其实被戴煦委托帮忙带林飞歌的那位同事远远达不到帅的标准，也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普通人罢了，而开口说这种夸赞的话的林飞歌同样也不是什么绝色美女，甚至连清秀都扯不上边儿，不过好听的话么，哪有人会不爱听，尤其是从年轻的异性口中说出来，被她这么一说，那位方才还有些略显不悦的同事也缓和了脸色，玩笑似的冲林飞歌摆摆手：“不要紧，你不用担心会害臊了，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平易近人，走吧，咱们赶紧出发，别浪费时间了。”
林飞歌这回也不好再说什么，赶紧跟着人家往外走，临走的时候还多看了方圆几眼，那目光里似乎隐隐的带着一种耐人寻味，只不过方圆并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自己是跟着戴煦，而不是跟着钟翰，这个问题方圆到没觉得有什么好纳闷儿的，在她的理解里，钟翰是和唐弘业一起去调查衣柜的来历和原本主人姓甚名谁，戴煦他们这边是去排查死者的身份，完全是两项不同的任务，假如真的各找各的师傅，那就等于又少了一个人帮忙排查，眼下人手都还不够用，戴煦当然不会再多扔出去一个，让余下的人更加手忙脚乱。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走访，开车周转于不同的高中，楼上楼下的跑，挨个班级去核实有没有无故不来的在校女学生，甚至有没有无故旷工的与刘法医他们推测出的年纪区间相符的女老师，这样全面的排查，每排除掉一所高中，就绝对不需要再回头返工，可以给以后的排查节省不少的精力。
排查工作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地方，但是却十分的消耗人的精力和体力。做别的调查就像是如果让一个人做一套非常复杂的动作，可能这个人为了能够确保一丝不差，会精神高度集中，紧张感比较强，尽管也会疲劳，但是神经却会长时间处于兴奋状态，而排查就好像是一个简单动作周而复始的无限重复，最初可能会觉得并不难，时间稍微一久了，就会因为枯燥而让人感到昏昏欲睡，强大精神，无比疲劳。
第一天，他们几组人直走完了a市不到一半的高中，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学校到了晚上放了晚自习，学生就有的回了自己家，有的留在学校里继续上自习，人数不全，班主任老师也不是悉数守在那里，这种排查请求值班的任课老师协助显然是不严谨的，所以到了晚上七八点钟，戴煦就通知其他人，结束了手头的走访之后就不需要继续下去了，与其浪费时间做无用功，倒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第二天再把余下的几所学校排查完。
方圆前一天晚上只睡了一小会儿，二十出头又正好是最渴睡，几乎永远都睡不饱的年纪，忙了一白天，到现在也是困倦无比，简直走着路好像都能随时睡着似的，戴煦载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也没有吃多少，只喝了一点汤，这一回倒不是刻意为了能够瘦一点，忍着不吃，而是真的困到了人还没有睡着，好像五脏六腑都已经先入睡了一样，戴煦见她打不起精神来，倒也没有勉强劝她，自己也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开车把她送回了公安局。
方圆对床铺的渴望从来都没有这么强烈过，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一头栽进枕头里，让自己陷入黑甜的梦乡，所以道别了戴煦之后，她便直奔值班室，打算立刻躺下来，一觉睡到天亮，她已经确认过了，今天晚上和她一起住值班室的是内勤那边的那个名叫韩乐乐的师姐，之前两个人打过几次交道，她知道韩乐乐是一个很好相处，并且晚上也比较安静，不会打扰别人休息的人。
偏偏事与愿违，方圆一进值班室，就看到韩乐乐躺在一张床上，另外一张床上半倚半坐着倪然，两个人似乎正在聊天，倪然看到方圆回来了，立刻亲切的上前拉住她，一通嘘寒问暖，方圆强打着精神回应了几句，坐在了倪然旁边，稍微靠着一点床头，脑子昏昏沉沉的，但是倪然坐在床边上，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要睡觉，让人家离开，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能被允许住在这里，都已经算是对自己的特殊照顾了，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一旁听倪然和韩乐乐聊天，而倪然好像在方圆回来以后，兴趣也随之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聊几句就把话题引到方圆这边，打听她的个人情况。方圆的大脑几乎都是麻木的，换做以往，她一定会对这种并不熟悉却一个劲儿打听别人私事的行为暗暗反感，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听见了倪然说得每一个字，但是到了脑子里却不能够把那些字连成一个通顺的句子，而自己的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答的，嘴巴和脑子好像已经有些脱节了，互相各自为政，谁也不管谁，耳朵也好像有些罢工的意思，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耳朵也不大想去听，全身上下的所有器官乃至每一个毛孔，好像都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似的。
“小方圆，那你来这边实习都那么久了，就一直是戴煦带着你啊？钟翰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的徒弟，自己一点儿不上心，倒是戴煦这个半路师傅，怎么这么尽职尽责啊？”倪然似乎没有注意到方圆的状态，还在自顾自的问她。
方圆努力的睁着眼睛，免得自己一个瞌睡就容易失去平衡，她的耳朵断断续续的接收了“戴煦”、“师傅”、“半路”这样的片言只语，完全不知道倪然在对自己说什么，所以只能目光茫然而又涣散的看着倪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韩乐乐看她这副模样，几乎要笑出来了，连忙冲倪然摆摆手：“你快饶了方圆吧！听说戴煦和钟翰又接了个大案子，方圆肯定也跟着一起跑，你看她都累成那样儿了，那些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儿，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倪然有些扫兴，但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笑着点点头，起身说：“好好好，要是把咱们方圆小妹妹给困坏了，也不知道哪个要心疼呢！”
第十一章 摊上事儿
倪然一走，方圆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睡觉了，她感觉自己几乎是头一碰着枕头，整个人就完全失去了知觉，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手机闹铃才把她重新从乱哄哄的梦境里面给拉回到现实当中，时间还早，韩乐乐还没有起来，听见方圆的闹铃声也只是翻了个身，方圆赶忙按掉了闹铃，轻手轻脚的起床换好衣服，今天她和戴煦还有好几所学校要跑，高中那边上课的时间比较早，所以为了能够尽快完成任务，他们两个前一天晚上也约定好了，今天要比以往提前一些开始。
接下来就是一整天枯燥而又疲劳的走访排查，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们几组人马总算把a市所有的高中都走了一遍，不管是老师还在学生，都没有和他们要找的死者相符合的，于是他们就把接下来的目标转移到了a市的那几所高校，从高职到综合大学，只要学生年龄段相符的，他们都不敢轻易放过。
虽说a市的高等院校远没有高中来的数量那么多，但是由于大学采取的管理方法更加松散，学生的活动空间也更宽广自由，包括上课的出勤之类问题，都不会像初高中时代那样去严格管理，辅导员老师很多时候都不能说出自己管理的班级里面的学生最近有没有如数的出勤，这给调查增加了一些难度，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他们才终于有了一点收获，在a市一所综合类大学里面的外语学院里，有人从戴煦他们所持死者相貌还原画像上认出这是他们学院一名大四的临近毕业的在校女大学生，名字叫做张忆瑶。
不过给他们提供这个线索的学生表示对这个名叫张忆瑶的女生也并不熟悉，甚至连认识都谈不上。只是之前因为别的缘故打过几次照面，看画像上面的人觉得眼熟，似乎有点像是张忆瑶，所以就顺嘴一提，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想要确定到底张忆瑶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还得找院系里的老师和辅导员去确认。
其实即便这位学生不说。戴煦他们也绝对不可能仅仅凭借一个人的只言片语。就确定死者的身份，事关重大，无论如何都需要反复确认才能够准确无误。
戴煦和方圆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二话不说立刻一路打听着外语学院的教学楼，直奔那边去找到了学院的行政领导，通过领导联系上了这名张忆瑶所在班级的辅导员老师，请她过来一起帮忙辨认画像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学院的学生。
辅导员老师一看画像上的人。皱了皱眉头，立刻略显紧张的问戴煦：“你们找她是什么事儿？是出什么问题了么？能不能先跟我透露一点？”
“你的意思是。画像上面的人和你的学生张忆瑶很像？”戴煦问。
辅导员老师稍加犹豫，点了点头：“是啊，我觉得就是她，不过现在她应该是大四实习期间。人不在学校里面，我有她家里头的联系方式，假如是她惹了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她的家人，看看怎么妥当的解决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最近接到报案，有一名女性被人杀害了，弃尸在郊区，这是我们根据死者相貌做的画像，用来供人辨认，确定死者身份的，排查到你们学校的时候，有学生认出死者可能是外语学院的张忆瑶，所以我们才找你们帮忙辨认一下是不是她。”戴煦一看辅导员也承认画像上的人就是张忆瑶，便具体的把他们的来意说明了一下，“她住校么？同寝室的其他同学也都在实习么？”
“不是，她那个寝室还有三个比她低一届的女生…”辅导员估计原本只以为是张忆瑶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严重性竟然是这样的，一时之间有些六神无主，回答戴煦问题的时候也恍恍惚惚的，有些出神。
原本在一旁并没有打算插嘴的学院领导一听这话，也有点紧张起来，连忙问戴煦：“警察同志，我问一下啊，这个女生出事，是在我们学校附近么？要是在我们学校附近，我可得通知保卫处那边晚上加强夜巡，还得提醒在校生注意！”
也难怪学院领导会这么紧张，戴煦并没有说明发现尸体的具体地点，只说是在郊区，而这所综合大学因为学生众多，所以也设立在近郊位置，一遍能有更宽裕的空间去建设校园，只不过这里和案发现场完全不是同一个方向，相距很远。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不是在学校附近发生的，距离这边不近，不过当然了，提醒学生提高警惕，注意安全，这也是应该的。”戴煦对学院领导说。
对方一听说并不是发生在这周围，也明显松了一口气，恐怕哪个学校都害怕出这种乱子，一来人心惶惶不好管理，二来传出去名声也受影响。
辅导员也不敢怠慢，赶忙先翻找出通讯录里张忆瑶登记的联系方式，打过去之后发现对方号码处于无法接通状态，她又打了几个同专业其他学生的电话，对方都表示最近没有联系到张忆瑶过，她便领着他们过去寝室楼那边找人，因为是傍晚，临近吃饭时间，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学生和辅导员打招呼，不过这位辅导员老师显然是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有好几次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别人在和自己打招呼，即便是意识到了，也都只是很勉强的点点头，匆忙的应付一下。
“我想问一下啊，”快走到寝室楼的楼下，辅导员稍微放慢了脚步，低声问戴煦，“假如你们发现的那个人真的是张忆瑶的话，你们从警察的角度，能不能跟我透个底，这件事跟我们学校方面能不能牵扯到责任？”
“应该不会，如果真的是这个张忆瑶，她现在实习期，是离校的，又是成年人，校方在她离校期间对她也没有监护的责任，应该涉及不到你们。”戴煦说。
辅导员听了这话，这才稍微踏实了一点，叹了口气，对戴煦和方圆说：“你们可能觉得我这个时候担心这种事，不太好，但是说实话，我们这一摊工作啊，是真的不好做，大学生了，一个个的都很有个性，你管的太少，学校不让，管得太多吧，学生也不喜欢，我们学校搞了个什么满意度测评，每学期都要发给学生给我们打分，你管太宽查太紧，他们就给你打低分，可是要是不管那么多吧，学校现在还是问责制，谁带班的学生出了问题，辅导员就得跟着被问责，我也是压力太大了，一听说有学生出事儿，这冷汗现在都出了一身，就怕摊上事儿。”
“都不容易，我们能理解。”戴煦体谅的点点头，“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性质比较严重，不过就被害人自身的情况来看，离校实习期间，确实不在你们的监督范围内，所以不用太担心。”
辅导员老师点点头：“其实我也觉得被吓了一大跳，假如真是张忆瑶的话…我也觉得挺惊讶的，我对那个女生印象不太深，感觉好像不太吭声，人比较文静，长得挺漂亮，打扮得也挺清纯，不像是那种在外面惹是生非的人啊。”
“人有相似，说不定不是她，只是和她长得比较像而已，咱们这不是正要去确认这件事呢么，如果不是张忆瑶的话，那就是虚惊一场。”戴煦回答。
辅导员老师连忙满怀期待的说：“是啊，最好不是张忆瑶！”
方圆看了看戴煦，戴煦只是对辅导员笑了笑，没说话。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立场肯定是不一样的，辅导员巴不得死者并非张忆瑶，而是别人，这样一来即便是再大的麻烦也不会摊到自己的头上来，而对于戴煦和方圆他们来说，死者已经惨遭杀害了，不管她是张忆瑶，还是姓王姓李，这个案子的性质都不会有一星半点的变化，只会让他们在这里又扑个空，多耽误时间浪费精力罢了，所以在他们的立场上，最好的结果自然就是死者正是张忆瑶本人，身份明确下来，接下来就有了清晰的调查方向，比现在这样到处乱撞要好得多。
到了寝室楼，辅导员和社管说了一下情况，带着戴煦和方圆上楼去到张忆瑶居住的寝室，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有人应声，门打开，屋里是两个女生，一个挡在门口，冲着辅导员讪讪地笑，另外一个正匆匆忙忙的往柜子里面收着什么。
“你别藏了，是不是又偷着用电热锅呢？”辅导员有些无可奈何的越过门口这名身材比较娇小的女生肩头，看着屋里面的那个女生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儿，你们自己抽空把违规电器处理掉，要不然我可就通知社管那边了。张忆瑶最近有没有回寝室里面来住过？你们俩最近谁见着她了？”
“张忆瑶？”门口娇小的女生愣了一下，然后摆摆手，“没见着，好久没见着她了，她不是实习期么，不知道是去找工作还是上考研班去了，老师你找她有事儿？”
第十二章 女神
“她不是最近没回来，是压根儿就不怎么住这儿。”屋里那个正在藏电热锅的女生，不知道是不是被辅导员说了几句有点不高兴了，“她早就不住这儿了。”
小个子女生赶忙回头给她使眼色，高个儿的还有些不悦，但是被同伴这么一番提醒，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的咕哝一句：“自己学生该管的事儿又不管，轮不着她管的闲事儿倒管挺宽…”
就连站在这位辅导员老师身后的戴煦和方圆都能清楚的听到高个儿女生的咕哝，辅导员老师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听不见，她脸色不悦，偏偏眼下自己的处境有些尴尬，眉头一皱，干脆从门口让开，对戴煦和方圆说：“你们自己问吧。”
说完，她就一个人抱着怀站到一边，打定主意不再开口了。
戴煦对门口那个小个子女生笑了笑，小个子女生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的样子，和戴煦形成了十分鲜明的身高差，不知道是因为戴煦的身高还是因为他魁梧的体格，小个子女生非但没有回他一笑，反而还往后偷偷的瑟缩了一下，戴煦一怔，有点尴尬又有点为难的抓了抓后脑勺，眼睛朝方圆看过去。
方圆明白他的意思，往前挪了挪，对小个女生点点头，开口说：“我们是a市公安局的，想来了解一下情况，你们两个都是张忆瑶的舍友么？”
戴煦的意思方圆心里清楚，无非是对方居然有些畏惧他的身高和块头，所以最好是由她这个年纪相仿的姑娘来开口，对方会比较放松一些。之所以自己只说了a市公安局，没提实习生的身份，也是因为彼此的年纪太过于相近，为了防止对方因为自己是实习生而表现得怠慢敷衍，不认真对待，只好不去提这件事。
小个子女生点点头：“啊，我们从大一住进来这个寝室。她就在这儿。不过我们跟她实实在在的住在一个寝室里头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大二下半学期，过了五一吧。她就不怎么回来住了，听说是在外面租了房子。张忆瑶怎么了？”
“是啊，她怎么了？”高个儿女生也忍不住好奇心，凑到跟前来。
“我们这里有一张画像。麻烦你们帮忙仔细辨认一下，看看上面的人是不是你们认识的张忆瑶。还是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方圆从戴煦的手里接过画像，递到两个女生的手里面，又不放心的叮嘱一句，“请一定要看仔细一些。”
两个女生结果画像。看了几眼，便都笃定的点了头：“哦，是。是张忆瑶。”
“能确定么？”方圆看她们俩回答的太过轻率，怕她们两个糊弄事儿。
“这还能有假。就算我们俩跟人家女神不是同一国的，也不代表我们俩连人家脸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吧！要是男生么，不好意思看她还有情可原，我们两个对女人又不感兴趣。真烦，成天打发那些拐弯抹角打听张忆瑶的男生还不算晚，现在连警察也凑热闹是么？”高个儿女生被方圆这么一质疑，顿时有些不高兴，语气有点冲，好像是故意要和方圆叫板一样，她也看得出来方圆年纪并不大，没有她个子高，并且还有些婴儿肥，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顾忌的脱口而出。
“我没说你们两个可能说谎，你也知道我们过来绝对不是随便打听什么事情来的，我们是警察，不是狗仔队，需要我们经手的事情你们觉得那是开玩笑的么？”高个儿女生说的话并不中听，但假如只是那番话，方圆倒也就忍了，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对方那种把她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的目光，那种无声的评头品足让她觉得特别不被尊重，心里顿时冒出一股火来，表情也严峻许多，“不管以前你们帮张忆瑶打发过多少追求者，请你们现在分清楚谈话的对象，分清楚轻重缓急，把酸葡萄心理收一收，不要在我们面前借题发挥！”
高个儿女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脸圆圆的，身材也有些圆圆的年轻姑娘居然眉头一皱说起话来这么气势十足，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尽管不情愿，她还是别开眼，嗫嚅着说：“我没有不尊重你们，我就是随口发发牢骚…”
“我们真的确定那上头画的就是张忆瑶。”小个子女生看方圆是真的不高兴了，赶忙也再次确认说，顺便还不忘偷眼去看方圆背后的戴煦，见戴煦还是方才那样淡然的表情，不像是生气不高兴的样子，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方圆被她的这种反应搞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发挥出来了足够的气场，还是归根结底不过是狐假虎威，借了戴煦的威慑力而已。
“你方才说她不住在这儿了？搬去了哪里？为什么寝室还没有退？”方圆也不想在那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纠结太多，转而向小个子女生提出下一个问题。
小个子女生点点头：“她真的搬出去了，不过不是彻底搬出去，是两头住，听说是在外面租了个房间，刚开始的时候是周末不回来，在外面住，也有的时候没到周末呢也不回来，后来就成了一半一半，一周在外面可能住四天，回来就住三天，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干脆退寝搬出去，我跟她没有很熟，平时也没啥话说，所以这种事儿也轮不着我问，也没准儿是和男朋友在外面住？谁知道呢。”
“我跟她也不熟。”高个儿女生在一旁闷闷的插嘴表态。
“那租的房子在哪里，你们知道么？”方圆又问。
两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表示对此不知情，理由不用问，当然还是方才两个人都反复强调的那一种——和张忆瑶不熟。
“你们两个和她不熟，不过再怎么不熟，也在一个寝室里头住了快一年的时间，多少应该有点了解吧？别说是一个寝室天天住一起的人了，就算是食堂的卖饭大婶，见面次数多了都能攀上交情。”戴煦趁机也开口笑呵呵的问，“那咱们现在就别管交情深浅的事儿，就说说你们各自觉得张忆瑶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女神呗。”高个儿女生说，“我们学校好多男生的梦中情人，长得漂亮，成天就跟又偶像包袱似的，一举一动，说话啊什么的，恨不得连喘气都得拿捏着架子，反正我们寝室一共八个人，我就跟她处不来。”
“反正…长得太漂亮的女生，可能同性缘都不会特别好吧，她也不太愿意花心思搭理我们这些人就是了，在寝室里头除了接电话，就是戴着耳机看电影电视剧，或者敷面膜啊，做美容啊什么的，其实她在寝室呆着的时间不算多，我们这种宅女才喜欢没事儿就窝在寝室里呢，追她的人太多了，就算她一天约会一个人，估计一个月之内都未必能循环回来。”小个子女生尽量把话说得比较委婉，没有攻击性，但实际上从她表达的意思来看，她也并不太喜欢张忆瑶。
“那你们知不知道什么人有可能知道她租住的房子在哪里？”方圆问。
小个子女生摇摇头：“也可能吧，但是我不知道具体谁会知道这些事儿。”
“她有没有男朋友？”
“男的朋友就一大堆，我们寝室之前的座机啊，响十次差不多九次都是找张忆瑶的，还剩下一次还得是打错了。”高个儿女生撇撇嘴，不是滋味的说，“她手机一占线就往寝室座机打，那么老多男的，她又跟我们都没熟到那种份儿上，我们上哪儿知道哪个是男朋友，那个不是啊，我看有可能都是。”
“你别乱说，回头要是传到张忆瑶那边去…”小个子女生偷偷扯了扯高个儿女生的衣襟，在她身旁用非常微弱的声音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辞。
高个儿女生一脸不屑：“说都说了，害怕谁听着啊，怕人听着我就不说了。”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们，虽然你们说张忆瑶后来回寝室住的时候没有在外面多，但是毕竟你们是踏踏实实的在一个寝室里住了快一年，据你们所知，至少在那段时间里，张忆瑶有没有利用课余时间进行过什么勤工俭学的打工活动？比如去快餐店或者到外面去派传单之类？”戴煦问。
高个儿女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副听了多大的笑话一样的表情看了看戴煦：“你是不是没见过她本人啊？就她那模样，像是会出去打工的人么？还有她那性格，像是能出去打工的人么？再说她那个异性缘儿，咳嗽一声感冒药都恨不得一箱子一箱子的收，别人给她打白工还差不多，她给人家打工？别闹了！”
“张忆瑶家里条件好些挺好的，反正我看她花销什么的，手头挺宽松，我也觉得别的都不说，她也应该不需要出去打工赚钱贴补生活费吧。”小个子女生也点点头，虽然说出来的话出发点不太一样，不过表达的根本思想还是一样的。
第十三章 跟踪
听完两个女生的回答，戴煦把视线转向了站在门边上一直没怎么吭声的辅导员老师，辅导员老师一看戴煦瞧着自己，先是一怔，然后意识到方才几个人的对话内容，这才略微有些局促的说：“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戴煦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毕竟学生是否到校外从事什么兼职活动，这也不是辅导员老师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她不知道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方圆也在心里犯嘀咕，之前小个子女生说张忆瑶有可能是去实习找工作，也有可能是利用实习期去参加考研辅导班，根本吃不准她到底是怎么样的行踪，住不住在校外自己租住的出租屋里，所以戴煦才会问起兼职的这种问题，毕竟不管是实习工作，还是培训班，大多数都不会结束的太晚，而兼职的一些工作却有可能需要到深夜，假如她从事某种兼职，至少可以找到一个确切的目标和方向去调查，看看她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种原因而导致深夜遇袭的。死者身上有太多处伤痕，手指甲也被拔掉了好几片，这样一来，就很难判断出来到底她在被凶手拘禁之前有没有过激烈的挣扎，到底凶手是她的认识人，所以死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遇袭，或者是凶手和死者并没有太深的交集，死者是被偷袭的，都是未知。
两个女生都很久没有见过张忆瑶本人了，对她印象看样子也一般般，甚至可以说是不太好，再跟她们两个盘问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意义，而同寝室就只剩下一个大三生还在校。只不过暂时没有在寝室里，其他除张忆瑶之外的四个人也都是大四学生，现在也都离校实习，根本不回来。
方圆小声询问了一下戴煦的意见，戴煦稍加思索，和气的和两个女生道了谢，大个儿女生倒是没什么。小个子女生似乎对戴煦这个大块头真的有点畏惧。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的反应让戴煦哭笑不得，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假装没有看到，和方圆还有辅导员老师一起下楼去了。
“你知不知道和张忆瑶同专业或者同班的男同学，有没有实习期间没有离校的？或者哪怕离校了，你能找着人的也可以。我们想去再进一步了解一下情况。”到了楼下，就在辅导员老师以为没有她什么事儿。可以离开的时候，戴煦开了口。
辅导员老师原本道别的话都到了嘴边，被戴煦这么一问，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想了想，说：“已经参加实习走了的我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不过据我所知。张忆瑶以前可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电视台的一个播音员，因为形象好。声音也甜，所以还挺受欢迎的，我带你们去那边吧，估计那边肯定有人在。”
戴煦向她道了谢，三个人穿过校园，来到位于一个比较靠近角落，相对位置比较僻静，那里有一栋只有三层的小楼，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门口也没有悬挂任何的标志牌，假如不是辅导员老师带着他们直奔这里来，恐怕戴煦和方圆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里会是他们要找的学生校园电视台的所在地。
小楼外面没有什么人来人往，进了门里面倒是挺热闹，不少学生走来走去、忙忙碌碌，要不是年纪都不大，不管怎么打扮都还略带着一点稚气未脱，乍看起来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辅导员老师帮他们找了到了一个男生，介绍说这个男生是学生电视台的一个编导，和张忆瑶比较熟悉，以前经常在一起工作，说不定可以帮到戴煦他们，或者至少也可以帮他们去找到其他人。
男生听说两个来人都是警察，态度倒是挺客气，热情的和他们打过招呼以后，又再三说自己一定能配合好，时间也不早了，让辅导员老师回去休息就行，辅导员老师也不太想继续跟着他们，听了这个提议，象征性的征求了一下戴煦的意见，看戴煦也并不反对，就和他们道别，一个人先离开了。
男生自称姓徐，名叫徐成仁，很热情的把戴煦和方圆两个人给带到了他们那间并不算宽敞的编导室，这里毕竟是学生电视台，再加上这所学校并没有真正的传媒类型专业，所以这里基本上属于学生玩票的性质，什么时候录节目，什么时候播节目，没有严格的规定，现在编导室里就没有人在忙着做事，除了带他们过去的小蔡之外，就只有另外的三个男生正围坐在一张桌子前面斗地主呢。
“哥儿几个，先别玩儿了，来了两个警察，想跟咱们问问张忆瑶的事儿。”小蔡一进屋，先开口叫停其他三个人的扑克牌大战。
其中一个瘦高戴眼镜的男生立刻抬起头来，问：“张忆瑶怎么了？”
旁边一个黑脸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那么紧张干吗啊？”
“废话，小黑你是不是傻了？蔡峰能不紧张么，张忆瑶那可是他的梦中情人呢！”另外一个脸上长着不少痘印的男生笑嘻嘻的接口说。
“你们能不能别说那么多废话！”被称作是蔡峰的男生被调侃的有些面子挂不住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以为都跟你们似的呢，看到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动路，看着人模人样的，满脑子没有一点儿纯洁的思想！”
“废话，”小黑根本不理会他的恼火，依旧笑嘻嘻的开口说，“你知道咱们现在这个岁数的是啥不？咱们叫适婚单身男青年，这个岁数要是看到漂亮姑娘满脑袋只有纯洁的思想，你爹妈都得愁死！”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可别闹了，”徐成仁笑着打断几个人的调侃，也不知道主要是担心戴煦他们没有耐心，还是怕那个叫蔡峰的男生被另外两个人给逗急了，“赶紧说正经事儿吧，你们闲着打扑克，人家警察忙着呢。”
三个男生还是比较给他面子的，便不再作声，眼巴巴的看着戴煦，等着他开口。戴煦把之前的那张画像又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让他们辨认，四个男生凑过去看了看，都表示画上的人就是他们认识的张忆瑶。
“你们跟张忆瑶很熟么？”这几个男生状态比较放松，戴煦也不跟他们客套，不用别人让，自己伸手从旁边拉了两张电脑椅，一张推到方圆旁边，另一张自己坐下，“听说她以前是你们这儿的学生电视台播音员？”
“对，她和我们是一组的，我们负责做外语新闻，主要就是面向外语学院那边，一共三个播音员，一个是张忆瑶，她是学英语的，还有一个女生是学韩语的，另外还有一个男生是学日语的，基本上就他们三个轮流录，不过那是之前的事儿了，张忆瑶升大四之后说是忙，就退出了，偶尔过来帮帮忙，但是不当播音员。”徐成仁回答说，然后有些忍不住好奇的打听，“你们为什么要了解她的情况？”
“你们最近又看到过她么？”戴煦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发问。
徐成仁先摇了摇头：“没有，打从她退出了以后，我几乎就都没遇到过她了。”
“我倒是遇见过几次，不过都不是最近，那都得是上学期放寒假之前的事儿了吧，我跟别人去学校外头吃饭喝酒，遇着她一个人，我还跟她打了个招呼，她说她等人，我那边也有别人催，我就先走了，打那以后就没见过啦。”蔡峰说完之后，有些担心的问，“不会是她出什么事儿了吧？”
“为什么这么问？”戴煦反问。
蔡峰皱着眉头：“她一个女孩儿，还那么漂亮，万一有什么人对她有那种不好的心思…这年头什么人没有啊，变态的不变态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应该不会吧？”徐成仁虽然嘴上否定着蔡峰的猜测，但是语气也并不坚定，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戴煦，试图揣摩出一些端倪。
“我们怀疑张忆瑶失踪了，所以想要找她，那你们知不知道她平时都喜欢从事什么活动？哦对了，听说她在外面租房子住，你们知道在哪儿么？”戴煦隐瞒了碎尸那件事情没有说，只说张忆瑶可能失踪了。
“她住的地方好像就在附近，出了学校侧面往那边走一段有两个居民小区来着，具体是哪个楼我就不知道了。”蔡峰不假思索的开口说。
一旁那个外号叫做小黑的男生一听这话，立刻又找到了乐子，忍不住开口调侃他，说：“哟，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你咋知道这么多？你跟踪过人家？”
“小黑，你别瞎闹，人家警察办正经事儿呢。”徐成仁示意小黑不要不分场合的乱开玩笑，可能是听说张忆瑶有可能失踪，说话的表情颇有些严肃，不像方才那样笑呵呵的看起来十分和气的样子。
可能徐成仁平日里还是有点小权威的，看他变了脸色，小黑也讪讪的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不再吭声，倒是蔡峰被他那么一调侃，有些挂不住面子，不管小黑还有没有心打探这事儿，自顾自的解释说：“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又不是变。态，跟踪人家干什么玩意儿！我是在外面瞧见过她往那边走，而且要不是现在人家警察说她在外面住，我上哪儿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去啊！”
第十四章 打架
“不知道的话也没关系，我其实主要是想问问你们，张忆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平时都和一些什么样的人打交道来往呢？”戴煦见几个男生都有些尴尬不自在，并且都不知道张忆瑶校外的出租屋到底在哪儿，便把话题调整了一下。
这个话题倒是让在场的四个男生都稍微放松下来一点，尤其是蔡峰，方才一直被小黑调侃，他简直好像浑身扎刺一样的不自在，坐立不安，尽管换了话题，他稍微放松下来一些，但是也还是没有主动开口，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三个人，等着他们谁来第一个发言，看样子是吸取了之前被调侃的教训。
另外三个男生也是你瞄一瞄我，我看一看你，谁都不想最先开这个口，最后还是徐成仁最先说的话，他清了清嗓子，说：“张忆瑶是个挺好的女孩子，文文静静的，话也不多，你跟她说什么事，她也不太说话，就笑眯眯的听着，平时跟我们在一起录节目什么的，一开始还挺害羞的，总不好意思开口，录新闻的时候还会不敢看镜头，后来慢慢的才好起来。感觉呢…应该是那种挺难得的特别羞涩的类型吧，挺单纯的，和那些特别喜欢疯疯闹闹的女孩不一样。”
“对，张忆瑶给人的感觉特别纯，”小黑别看调侃起男同学来嘴巴有些毒，评价张忆瑶的时候，说出来的倒是全都是溢美之辞。“我跟她打交道的时间不算长，她那人不像有的女生，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恨不得拿鼻孔看人，对人爱搭不惜理的那个样子，看着就烦，张忆瑶对谁态度都好。一点儿都没有势利眼。说话也小声细气的，那叫一个温柔，比那些什么‘野蛮女友’可来得好多了！”
“我也觉得张忆瑶挺好的。又漂亮又文静。”一脸痘印的男生附和着说。
蔡峰在一旁使劲儿的点点头，算是表示赞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免成为被调侃的对象，他到最后也没有开口直接表达自己的看法。
“那你们知不知道她平时和些什么人打交道呢？”方圆听着这几个男生对张忆瑶的评价。心里面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方才在寝室那边，那个高个儿女生的口气会夹杂着那么浓的酸味儿。敢情这些男生一旦提起女神张忆瑶来，还真的是毫不吝啬的称赞，光顾着夸奖，连戴煦的另外一个问题都给忽略掉了。
“她和什么人打交道…”满脸痘印的男生抬手抓了抓脑袋。“哎，这么说起来，我怎么印象里头没见着她跟谁关系特别亲近过呢？感觉好像她以前过来录新闻也是自己过来。走的时候也是自己走，大伙儿有时候说一起吃个饭。她也说自己还有事，都没怎么参加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害羞了。”
“应该是吧，要不然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别的女生嫉妒她，就故意冷落她什么的，女生不是好多都那样么，看谁长得漂亮就不搭理人家，怕把自己给比下去。”小黑嬉皮笑脸的说，“高处不胜寒嘛！”